伊莉討論區

標題: 逆天妖孽 -【戰國雜家呂不韋】《連載中》 [打印本頁]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36 PM     標題: 逆天妖孽 -【戰國雜家呂不韋】《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terry850324 於 2016-5-14 04:38 PM 編輯

【書名】:戰國雜家呂不韋

【作者】:逆天妖孽

【內容簡介】:

  戰國,中國歷史上最混亂的時代!
  諸子百家,各思想學說大爆炸的佐證!
  神醫扁鵲,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醫派流傳下的稱號!

  四大名將:
  王剪忠義,廉頗陰險,李牧亂倫,白起卻是一豪俠之士!

  被后世恥笑二千余年,紙上談兵的趙括,也並不是眼高手低的自大狂、大白話兒,而是才智高絕的參贊謀士!
  長平之戰的兩位主角,竟然還是惺惺相惜的莫逆之交,那麼……
  長平之戰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所謂被坑殺的四十余萬趙兵,到底去了何處?答案盡在此書中——

  諸子皆修武,劍客更橫行!
  宗家學派興,只因武強橫。
  道儒法墨名,陰陽縱橫兵。
  農說傳說事,雜家天下鳴。
  不韋論帝王,呂氏春秋功!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38 PM

本帖最後由 terry850324 於 2016-5-14 04:38 PM 編輯

第一章:秦始皇陵

  「歡迎大家來到秦始皇陵,這裡埋葬的就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皇帝,他的名字……」一位端莊的女解說員拿著電子喇叭,用優雅而動聽的聲音介紹道:「戰國末期,贏政以大秦帝國為根基,平定天下,使中原一統,雖然歷史上的焚書坑儒,使我國古代的文化遺產受到摧殘,但卻也使中央集權得已加強!」

  秦始皇陵中人山人海,雖然不能說是摩肩接踵,卻也差不了多少。

  「現在大家看到的就是著名的世界第八大奇跡--秦始皇兵馬俑,據說這些……」解說員動聽的聲音繼續介紹著。

  「看來這裡的戒備還真是森嚴啊,不知道姜先生說的那個機關開啟裝置是真的還是假的。要是真的話,我就進入裡面的帝陵,把那『秉爭帝劍『……」李博威邊打量著四下的守衛,邊在一列列兵馬俑中尋找著什麼。

  其實李博威知道自己接的這事兒,簡直就是一個十死無生的結局,不管事情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都必須要死!

  失敗,他會直接倒在偉大的人民衛士的槍口下。

  成功,就算姜先生不殺自己,自己也會自殺。

  不為別的,只為了不要累及妻兒!

  雖然妻已是前妻,但兒子儼然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和希望。他之所以接下這十死無生的活兒,也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在略微優越的環境下生存下去。

  姜先生在李博威動身前,直接給了他兩百萬元錢,雖然對有錢人來說這點錢並不算多,但對於李博威來說,卻已是一筆相當可觀的天文數字了。

  他已經把其中的一百萬給了前妻,做為她和兒子將來的生活費,另外的一百萬卻委託律師事物所,等到兒子20歲的時候給他使用,並且還有著一封自己的遺書。

  死去,可以換來兒子將來的幸福,這樣死去,李博威認為非常的值得!

  當兒子**後,發現自己是為了他可以過得幸福一些,而用命換回了兩百萬,起碼兒子應該不會怨恨自己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庭吧!

  李博威長歎一聲,繼續尋找起自己的目標來--那個沒有眼仁的兵馬俑!

  根據姜先生的情報,那個沒有眼仁的兵馬俑,就是在這三號坑裡的啊,為什麼自己卻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呢?

  李博威再歎口氣,硬著頭皮跟著人流繼續前行。

  李博威的年級已不再年輕,今年已經三十三歲。雖然以前也曾經輝煌過,但卻由於其天生的性格缺陷,而只是匆匆的曇花一現。

  他的家住在東北的一個二類城市裡,肥沃的黑土地養育了他,生活在長白山腳下、松花江畔的李博威,身體異常的強壯。

  一米八四的身高,肌肉發達。八幾年的時候,由於經典功夫電影《少林寺》的影響,全國上下引發了一場空前的功夫熱潮。

  李博威家附近的電影院前的小廣場上,就有著一位姓紀的師傅收徒傳藝,當時李博威才七歲,卻也是滿心歡喜的去報名,打算學到一身好功夫。

  但沒想到的是,那位五十餘歲的紀師傅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就搖頭道:「你若學武,生活安逸還可收斂!一旦生活不順,必將成為世上的一大禍患!」說完,轉身離去!

  李博威聽了紀師傅的話,卻沒有氣餒,他的性格也有著幾分堅毅,拜師不成,就天天起早去看紀師傅授徒--偷藝!

  時間匆匆,一年多的時間轉眼過去,李博威偷藝的日子卻從未間斷過,勤奮程度還要在紀師傅收下的那些弟子之上。

  後來,紀師傅在附近的文化館,租了個百多平方的房子,正式辦起了少林武館,李博威依然每日趴在門外偷藝。

  一日大雨傾盆,武館的弟子只來了寥寥幾位,而李博威卻依然執著的在門外偷藝。

  紀師傅見了,搖頭走到李博威身邊,招呼他進來,細細的打量了他半晌,歎道:「可惜當今已是和平年代,你若生在亂世之中,必是一代梟雄。可惜啊可惜……」

  李博威卻沒有聽到紀師傅說什麼,只是細細觀看著武館的弟子練習新的招式。

  「別偷藝了,我收你為徒,以後想怎麼學都成!」

  李博威一驚,抬頭望著面前的紀師傅,眼裡含著激動的淚水,『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邦、邦、邦』的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嗚咽的叫道:「師傅--」

  紀師傅再歎口氣,自語道:「也不知道收你為徒,到底是對是錯,隨緣吧!」

  紀師傅的少林武館與其他的少林武館最大的不同,應該就是貨真價實!

  據紀師傅自己說,他是正宗的少林弟子,而且是那種記事起就一直生活在少林寺的弟子。

  無奈文革期間與來寺裡『破四舊』的造反派動起手,重傷了數十名紅衛兵小將,雖然保護住了寺院清淨,卻也只好避禍而去,顛沛流離來到東北,直到看了《少林寺》的電影,才又從新喚起了他昔日的熱血,決定開館授徒,弘揚少林武術!

  開始的十年時間,紀師傅很是欣慰,因為李博威從來不在比武之外與人動手,就是和師兄弟比武切磋,也都是點到為止,武德修養在武館師兄弟中是最高的一位。

  但在李博威高中畢業那一年,卻發生了一件事……

  那個年代高中畢業的學生們,必然要同學一起出去郊遊,李博威和他的同學們也不例外,去了市郊的豐滿水電站,卻不成想一群痞子看到他們一群學生出來旅遊,而且發現其中不乏青春美女,立時生起了歹意,言語上開始調戲起李博威的女同學,更有甚者竟然開始動手動腳起來。

  一群血氣方剛的男同學,自然站出來維護起那些同桌的你,雙方三言兩語間就動起手來。

  李博威見那些痞子,手裡揮舞著各種臨時找來的凶器,再也顧不了師傅的告誡,衝上前去,拳打腳踢,片刻就放倒了十幾個痞子。

  等到警察趕來的時候,那些痞子均已倒在地上,不能站起,一片鬼哭狼嚎。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39 PM

第二章:皇陵內墓

  警察把雙方都帶回局裡,做完筆錄一辨起因,馬上把李博威等學生全部放回。

  這事兒李博威回去後,自然不敢和紀師傅說,卻沒想三天不到,警察就找到武館,對李博威的勇敢給予了肯定,臨走卻說那些被李博威放倒的痞子,各個都是手折腿斷,看來幾個月都別想站起來,自然也不能為禍一方。

  不料警察說的話,卻被紀師傅聽到。

  當天紀師傅就把李博威逐出了師門,李博威在門外跪了整整一天,午夜之時,紀師傅把他叫了進去,說道:「武者最重要的是什麼?」

  「武德!」

  「虧你還知道!」

  「師傅,他們是壞人,真的!今天警察不也是這樣說的嘛!」

  「做為一個武者,在他的眼裡只有武者和普通人之分,卻沒有好人壞人之別!你對普通人出手,使其傷殘,就是武德敗壞!好了,我已將你逐出師門,以後你好自為之吧。把這本書帶回去,以後天天清晨都練上一練,全當是修養自己的品性吧!」說著紀師傅掏出一本線裝的書來。

  李博威接過一看,卻是《益壽陰陽法》。實在不知是什麼東西,所以並沒太在意,默默的揣入懷中。

  又聽了紀師傅一番教誨,直到紀師傅說後天再來,李博威才興奮的離去,卻沒想到李博威再來到的時候,武館已不存在了,紀師傅自然早就飄然而去。

  後來李博威上了大學,通過網絡才瞭解到,紀師傅留給他的《益壽陰陽法》是少林寺的一種內功,雖然沒有易筋經出名,但也算是少林唯一僅有的幾種內功之一。

  於是李博威很是認真的練了幾年,直到畢業後,面對工作與生活上的重重壓力,才不得不放棄練習。

  雖然李博威放棄了自己喜歡的武術,一心想要出人投地,卻沒想到時運不即,最後淪落到去街邊賣早點,也因為賣早點和城管發生衝突,才認識了姜先生,姜先生看到李博威的身手,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西安之行。

  ……

  李博威見自己在人流中馬上就將走出三號坑,心裡不由暗暗焦急不已,突然李博威見到那唯一一架戰車前牽馬的兵馬俑,好像與其他的60多個兵馬俑有所不同,細裡一看--

  真的沒有眼仁!

  李博威喜在心中,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分毫,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警衛和工作人員,卻沒有去顧及那些四下懸掛的攝像頭,畢竟他自己也沒打算繼續活下去!

  回首間,李博威見到身側一個嘀哩咕嚕,向東洋鬼子解說著的小賣國翻譯的時候,李博威嘴角上浮現出一絲冷笑,並向著他們靠了上去,很是從容的一一把面前的五、六個日本人給踹下了坑道。

  望著面前那已是面色蒼白的翻譯,李博威笑道:「你很嚮往小鬼子的生活吧?爺爺雖然送不了你去那矮子島,但卻可以送你下去陪他們。」說完,一腳踹了下去。

  李博威漠然一笑,也跟著跳下了坑,更故意的往那戰車附近滾去。

  見到這裡出現的混亂,並有好幾個遊客掉下了坑,警衛和工作人員馬上圍了上來,開始控制起引發的混亂場面。

  局面還沒控制住,李博威已是滾到了那牽馬的兵馬俑身邊,對著那兵馬俑緊並著的左手中指,用力的掰去……

  光當--

  李博威和那兵馬俑一起向地下迅速的陷去,整個三號坑,也是微微搖晃了幾下,李博威一面下落一面大聲喊道:「地震了--」接著,他的身體已是消失在那斜斜向下的暗道裡。

  李博威的喊聲很有效果,大廳裡的參觀者聽了,都驚慌失措了起來,就連警衛和工作人員也緊張萬分,畢竟面對剛剛的大地震動,人人心裡都是恐懼得很。

  「快疏散--」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工作人員指揮道。

  人們紛紛向外逃去,中國人有個很奇怪的特點,那就是--從眾!

  其它坑的參觀者,見到三號坑的人都向外面衝來,問也不問,轉身都跟著向外面逃去。

  李博威消失的那暗道,卻已是在這時候緩緩的合上,雖然少了那牽馬的兵馬俑,一時半會卻也沒能引起人們的注意。

  李博威默默的估計著時間,大概過了半分鐘,李博威感覺到腿腳下面一涼,馬上意識到將要到地方了,立刻對著自己一直抱著的那兵馬俑狠狠踹了一腳。

  李博威這一腳的目的是卸力,借兵馬俑的身體來緩解自己下墜的速度。

  兵馬俑以更快的速度下墜,而李博威卻在暗道裡奇異的頓了一頓,雖然只有不到零點幾秒的時間,但卻使李博威下墜的速度慢了近十倍。

  只聽『嘩啦』一聲,想來是那矗立了幾千年,價值無限的兵馬俑已是粉身碎骨,李博威心裡暗道:「塵歸塵,土歸土!今天我也算是超度了你,保佑我成功吧!」

  畢竟李博威要是真能把那『秉爭帝劍『帶回去給姜先生,自己還會拿到三百萬的酬金。

  李博威用力一躍,衝進了暗道下面的空間,在地上滾了幾滾,卸掉全部的下衝之力後,才慢慢的站了起來。

  望著面前巨大的空間,李博威呆住了,這巨大的空間絕對不下萬餘平方米。

  地下的泉水清澈,用銅加固的基座沉穩,上面放著的棺材華美……

  墓室裡面四周放滿了奇珍異寶;墓室裡的地上還注滿水銀,象徵著江河湖海;墓頂鑲著夜明珠和各色的寶石,象徵天空中日月星辰……

  雖然它只是在地下的建築,但四周空間卻非常的宏大,雕樑畫柱雖已剝落,卻仍可見當年的華美氣象,難道我這是到了內陵之中了?

  李博威已是意識到,現在自己所身處的地方,完全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秦始皇內陵。

  李博威潛進來的那斜斜向上的暗道出口,是在一個玉石雕成的王座之後,這條暗道修的極其精巧,在殿中完全看不出玉座後是個暗道所在,毫不影響墓室整體的美觀。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0 PM

第三章:秉爭帝劍

  終於是來到了這曾經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始皇帝內陵,李博威為了仔細看看這裡,拿出了褲子兜裡的強力手電,手電一亮,四下裡光華頓起,流光異彩四現。

  只見內陵的王座和地板都是整塊的玉石,天花頂上的裝飾雖然已朽爛斷裂了,更有些已是掉在地上,但上面鑲嵌著的夜明珠和各色寶石卻依然明亮照人。

  地面上的寶物,除了一些玉石製品外,陶器、木器、鐵器、銅器、絲織品等物都被空氣侵蝕損壞得極其嚴重。

  李博威沒有繼續注意滿室的寶物,而是徑直向那棺材而去,並不是他不知道這些寶物的價值,而是他更清楚,依靠自己的斤兩根本就沒有把這些寶物出手變現的能力。

  棺材最上方刻著一條黑色巨龍的圖騰,座身通體鑲金嵌銀,鏤刻著仙山雲霧,花鳥魚獸等物,整個棺材的質地是一大塊如羊奶般潔白的玉石,被棺下的地泉環繞,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李博威也沒有去碰這千古一帝的棺木,而是蹲下身子,把手伸入冰冷的地泉之中,摸索起來。

  半天,李博威的手才找到那六邊型的突起,按照姜先生之前交代的,李博威手上用力,左旋三圈右玄半圈。

  『咯咯——』隨著聲音的響起,室頂上宛如星辰的寶石慢慢的變化起來,演變成一副副不同的星圖。

  李博威愕然的望著室頂不斷變化著的星圖,實在是看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他還是好奇的觀看著,對於這數千年前,不下於當今錄像方式的記錄方法,給予李博威內心的震動還是很巨大的。

  過了半個來小時,不斷變化的星圖才漸漸的停止下來。

  接著,室頂裂開一個直徑近米的大洞,洞中一道寒光嗖的一聲射下——

  李博威望著面前**地上,尤自顫動的古香古色寶劍,小心翼翼靠上前去。

  這應該就是姜先生口中的那把帝王之劍——『秉爭帝劍』了吧!

  此劍長七尺,劍身暗紅中托出玄青,表色如同飽飲得鮮血凝結所致,暗紅中像有絲絲血氣在流動,順著刻滿劍身的上古銘文輕輕流轉。一條栩栩如生的蒼龍,張牙舞爪的盤在劍身之下,龍尾就是劍柄,龍頭就是劍鄂,兩顆長牙交錯成了劍翼。

  太好了!終於找到它了!

  有了它,兒子應該就可以過上一輩子無憂的生活了吧!

  李博威心裡如此想著,興奮的走上前去,懷著激動和坎坷的心情把劍拔起,手指輕輕撫過劍鋒,一陣尖銳的嘶鳴隨著劍身的顫動響起,不知何時壓抑的空氣中多了一絲殺戮之意。

  隨著尖銳的嘶鳴,室頂的星圖再次變化起來,不像剛剛那樣緩慢柔和,而是變得異常的迅速與猛烈,李博威愕然抬頭望去,瞬間就被頭上變化不斷的星圖吸了進去。

  李博威只覺得自己向著星圖飛去,不斷的飛,沒有一絲阻隔。

  李博威感覺自己如同過了一天,一月,一年,十年,一生,但還是沒有到達那星圖的盡頭,也許是太疲勞,也許是太絕望,李博威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

  「年輕人,快醒醒!快醒醒!」

  這是李博威在不知過了多久後聽到的唯一聲音,他也很想睜開眼來看看,但他卻無力完成這一簡單的動作。

  雖然現在的李博威可以說是恢復了自己的意識,但卻只是單純的思想存在,大腦對肢體還是根本沒有一絲的控制能力。在這無聊的如同囚禁的狀態下,李博威無聊的回想起了自己一生走過的路。

  身邊的人和事歷歷在目,如同皆在眼前,父母、紀師傅、妻子、兒子、朋友……

  恍惚中,另一個人的記憶卻如同流水般,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卻完全不是夢境的感覺,因為它和自己人生的經歷一樣,清晰的沒有一絲瑕疵。這個記憶很簡單,也很短暫,無非就是一個少年生活在一個還算富足的家庭中,十幾歲就開始四下求學,但卻不得門閥學派的青睞,鬱鬱之下黯然歸鄉,卻不幸在山中被歹人推下了山澗。

  李博威很好笑,看著記憶中穿著破爛古裝的清瘦少年那絕望的目光,和歹人手裡那簡陋的接近原始的武器,李博威還以為自己見到的是一部粗製濫造的低成本影視劇。

  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傳來,直接刺激到李博威的神經,使他身不由己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接著神奇般的張開了雙眼。

  入目處是一張紅潤的娃娃臉,但配合上他那滿頭的銀絲,李博威實在是看不出他年紀幾何。

  李博威好奇的望著眼前古裝打扮的奇怪人士,好奇的問道:「您……」

  那鶴髮童顏的傢伙見李博威醒來,並已是能開口說話,興奮的一躍而起,卻沒有理會李博威,而是邊向門外跑去,邊嚷道:「師傅,師傅,那傢伙醒了!我找的這綺盧草真的能醫病呢!」

  李博威茫然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片刻之後,才搖頭思道:看來他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這青稚的童音絕對不是成年人可以模仿出來的。

  清醒過來的李博威想自嘲一笑,卻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了。望了眼四下的陳設,自己躺的是一張粗糙的木床,木板上墊的是長長的干稻草。旁邊一張還帶著樹皮的簡陋桌子上面,放著個泥土色的裸胎陶碗,裡面裝著幾根怪異的紅綠交雜的小草。

  四周的牆壁,是泥巴和草混合搭建而成的,草梗泥塊清晰可見,屋頂上是幾根原木做成的屋脊,上面蓋著的是厚厚的稻草。在李博威的記憶中,改革開放前的東北偏遠山區,這樣純正的草房也是不可多見的,實在是簡陋得讓人詫異。

  李博威還在四下打量,卻見那鶴髮童顏者拉著一個高瘦的老者行了回來,老者長得是慈眉善目,很有一種出塵的老神仙般的感覺。

  李博威望著老者笑道:「老人家……」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0 PM

第四章:誰是扁鵲?

  卻見那老者只是笑了笑,搖搖頭,到了床邊,抓起李博威的手臂,給他把起脈來。

  片刻,老者鬆手,對那鶴髮童顏的人道:「越人,你來把把脈,看看他的脈象如何,可還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是,師傅!」鶴髮童顏的越人馬上走過來,抓起李博威的手臂,細細的診脈片刻後道:「依脈象來看,身體是已無大礙,而且身體之內的生機好像還很是充盈……但怪就怪在這已無大礙之上!從百來丈高的崖上跌落,就算沒有碰到堅石硬木,只是落入了深灘水中,未傷到筋骨,但內臟卻無論如何也會有所內傷。就算是沒有內傷,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起碼也在水裡泡了十幾個時辰啊,我看……」

  李博威望著自己被越人抓著的手臂,無疑,這是自己的手臂,但卻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纖細?而且手臂上顯露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穿的那件李寧運動裝的緊袖口,而是寬鬆的灰色麻布。

  李博威詫異的往自己身上一打量,差點沒再次暈了過去。

  一副十幾歲少年的身體,被包裹在灰色麻步衣服之下,一雙草鞋上是及膝的長襪,李博威用閒著的左手一摸頭上,是被動物獸皮束起的長髮。

  穿越?重生?

  李博威按照多年在網上看小說的經驗來分析,能得到的卻只是這些荒謬的答案。

  李博威內心的震撼異常的巨大,所以他也根本沒注意到老者和越人在討論著些什麼。半晌,李博威聲音有些沙啞的道:「這……這到底是哪裡?

  鶴髮童顏的越人望了李博威一眼,對於這個簡單的問題,他實在不知道李博威是怎麼問出口的。但人家既然問了,自己也不能無動於衷,於是無奈的答道:「這裡是桑山,算是衛國境內吧,但聽說可能馬上就要變成齊國的地盤了。」

  衛國?齊國?

  李博威的腦子有些亂了,雖然自己也算是比較喜歡歷史的人,但關注的也多是在一些大的歷史事件和人物上。面對越人口中的衛國和齊國,他還真的很難分辨出是什麼時代的國家。尤其是衛國,如果要是魏國的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三國時期曹操大人的大魏,而這個衛國,卻是什麼時候的國家呢?

  「齊桓公還在不在?」這是李博威思索了半天,才艱難問出來的。

  「你在說什麼?齊桓公都死了好幾百年了,齊襄王倒是很想成為他祖宗齊桓公那樣的人物,可惜田單的能力比起管仲還是差了許多。」越人笑嘻嘻的說道。

  齊襄王?田單?

  李博威對這兩位還是略有瞭解的,暗鬆了口氣,總算知道自己所處的是啥年代了,接著問道:「齊襄王的身體可好?」

  「好?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王,身體能趕上五十歲的百姓就不錯了,荒淫無度的生活下,身體能好才怪呢!」

  李博威心裡更安了些心,還好沒有到大秦國開始吞併六國的時候,按照齊襄王的年齡算,秦始皇現在還沒出生呢,就算是他老子異人,也只是個十來歲的小癟三吧?看來自己可以在這戰國時代安然的活些時日了。

  想了想自己三十來年的悲哀生活,李博威心裡對自己能回到這兩千多年前的戰國時代,心裡也沒有什麼遺憾,卻還帶著一絲絲的興奮。

  畢竟自己要比這時代的人,多出兩千多年的歷史經驗和見識,就算是文聖孔老二,面對自己這二十一世紀的三流大學畢業生,只怕他也要汗顏自己的學識淺薄吧。

  李博威還在胡思亂想著,鶴髮童顏的越人卻皺眉對身邊的老者道:「師傅,他……他不會是跌壞了腦子吧?或者……或者失心瘋了?」

  老者先是微微一鄂,接著點了點頭:「嗯,很有可能,身上和內臟都無問題,想來這問題應該出在腦子或者心志上!世間的傷情,有內外之分。外傷者,身體皮膚肌肉之害。內傷者,五腹六髒之症,更有一些我們現在還無法瞭解的症狀,這腦子和心志就是其中之一。為師打算讓你雲遊四海的意思,也是在此,醫者只有不斷的去發現病人的症狀,並對其進行治療,這才不虧對自己醫者的身份。」

  李博威在心裡盤算半晌,對自己將來在這戰國時代的生活,已是有了個小小的計劃之後,才笑著從床上站了起來,對老者抱拳道:「老人家,我李博威還未謝過您們的救命之恩了,實在慚愧,還請見諒!還未請教您老名諱是……」

  「呵呵,我師傅就是大名鼎鼎的——桑、原、君!我是他的弟子——秦越人!」越人很是有些洋洋得意的說道,但當他見到李博威聽了後,很是平靜的表情之時,心裡所受的打擊實在不輕,憤憤然有些惱火的道:「桑原君啊,大名鼎鼎的桑原君!你不會沒聽過吧?」

  李博威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搖頭道:「不……不好意思,真的……真的沒……沒聽過。」

  越人一翻白眼,一副被你打敗的樣子,怏怏的道:「可惜了我師傅這天下第一醫的名頭……你這呆子竟然沒聽過,要知道我師傅他老人家,可是被百姓尊稱為扁鵲的世間神醫呢!」

  李博威開始還在為自己的孤若寡聞,而不好意思的陪著笑。但當他聽到『扁鵲』這兩個字的時候,卻再也冷靜不下來了,震驚的道:「什……什麼?扁鵲!」

  「是啊,喜鵲不是報喜的吉鳥嗎?人們這樣稱呼我師傅,就是比喻我師傅的醫術高,只要他老人家到了,生病之人就沒有救不了的!」

  桑原君笑著撫摩著秦越人的頭道:「哈哈,你這話說得可真高明,即恭維了為師,又抬高了你自己。為師已經說過了,以後你要雲遊四海,這扁鵲的名頭也自然歸你使用了。就像當年我雲遊四海的時候,你師祖也是把這稱號給予了我一樣。扁鵲這一稱呼,可算是我們師門一直留傳著的稱號了。」

  扁鵲?秦越人?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1 PM

第五章:益壽陰陽法

  本來李博威聽越人這名字就有點熟悉,現在想來,這不正是後世公認的扁鵲的本名嗎?自己以前好像在網上看到過的。

  李博威現在很想馬上回到二十一世紀,召開個學術研討會之類的東西,以糾正扁鵲只是秦越人另一稱呼的錯誤。扁鵲——這完全是人家一個單傳醫學門派的稱號嘛!要知道秦越人的師祖在世的時候,已經就被人們稱為扁鵲了。

  難怪扁鵲行醫的歷史記錄,可以跨越了數百年,後世還以為他是半仙之體,或者有著什麼獨特的養生奧秘呢,原來人家是代代弟子在外面行走,都稱呼扁鵲這名字的。

  李博威又聯想到後世把醫護人員稱為白衣天使,感情這醫之行業數千年以來,一直和鳥類有著某些的聯繫哦。

  李博威還在心裡YY,卻見桑原君已經和秦越人說完了話,對著李博威笑道:「你已經昏睡了幾天,現在終於醒來,雖然身體上已是沒有什麼大礙,但腦子和心志卻是有些混沌,想來應該也會慢慢的恢復過來。你幾日沒食過東西了,我們先去吃些飯吧!」說完,轉身向屋子外面行去。

  ……

  翌日——

  李博威在清晨陽光的沐浴下,呼吸著比二十一世紀清新了千百倍的山野空氣,感覺渾身上下神清氣爽,心情也是大好起來。想起已放下多年的《益壽陰陽法》,李博威笑著練習了起來。奇怪的事發生了,李博威才一引動功法,就感覺以自己為中心,四面八方的天地靈氣紛湧而來。

  這是李博威根本沒有想到了。

  在大學的時候,李博威四年之中一日不斷的進行著《益壽陰陽法》的練習,也只是略微感覺到氣的存在,卻根本無法把其納入體內,並按照一定的路線進行運行,達到提升自己身體狀態的作用。

  但現在,四下裡的天地靈氣卻不斷的進入體內,狂湧而來的靈氣,衝擊著李博威現在這個身體的各處**道脈絡,而他卻只能被動的接受著靈氣的衝擊,興奮、緊張、恐懼、好奇,李博威的心裡百感交集。

  靈力順著皮膚進入體內,在通過肌肉的時候,使李博威現在這副身體贏弱的肌肉不斷的被其沖刷,李博威的肌肉骨胳在靈力的不斷錘煉下,發生著常人難已理解的蛻變。

  吸收天地靈氣,肌肉柔韌性以及潛力都在不斷的提高,這讓李博威的身體,以一種從來沒有人想像得到的速度變化著。

  時間流逝……

  李博威本身的軀體也在飛速的鍛煉中,不斷的增加著變化……

  兩個多小時之後。

  秦越人採藥回來,見到閉眼盤膝坐在草地上的李博威,不斷吸收著肉眼都能清晰見到的天地靈氣,連肩上的籮筐掉落地上,都沒有一絲察覺。

  天地靈氣不斷淬煉著李博威的肌肉,直到肌肉不斷的堅硬到宛如鋼鐵之後,轉化為如同棉絮般鬆軟的狀態,而後再次變成堅硬的鋼鐵……如此反覆幾十次,直到肌肉恢復正常不再變化,李博威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這就是打通天、地、人、三界之橋,借用天地靈氣練體的情況吧?李博威心裡想到,按照《益壽陰陽法》上的介紹,這種境界需要極其雄厚的天地靈氣才能達到。

  民國時,少林寺內的莊卮大師雲遊四海,窮其一生的精力,終於在七十多歲高齡時,來到香格里拉的一處地方,得其地聚集無數年的天地靈氣,達到了這打通天、地、人三界之橋,借用天地靈氣練體的境界。

  這也是李博威在堅持了大學四年的練習後,不再練下去的客觀原因之一。

  「難道說——是這古代的天地靈氣充盈,而使得自己在短短的頃刻之間,就達到了前人一生都不容易企及的境界?」李博威臉上有的儘是興奮。

  由於李博威停止練功,周圍的天地靈氣散去的速度很快,大部分都瞬間散入天地空間中,只有很少一部分還在緩慢消散著。

  李博威猛然起身,頓時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

  天地靈氣被吸入肌肉之中,不斷的鍛煉著肌肉,這讓肌肉內部隱藏的潛能力量得到大大的提高。

  望見呆立一旁的秦越人,李博威笑著迎了過來,舉起兩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道:「越人兄弟,幹什麼呢?難道這大清早的,你就開始白日做夢了嗎?」

  秦越人完全不理會李博威的調笑,很是認真的望著面前年紀和自己相仿的李博威,莊重的道:「李博威,你到底是何宗家學派的弟子?是墨家,法家,還是儒家,或者其他宗家學派之人?」

  李博威被秦越人問得略微一鄂,馬上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所處之時,乃是百家爭鳴的戰國末年;自己所處之地,更是中國大一統前的先秦時期,於是笑道:「越人兄弟你忘記了?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尋訪天下名師,打算拜入門下學習,卻不得各宗家學派的青睞,只得無奈返家,所以才會被歹人算計,被逼迫無奈之下只得跳崖,幸得令師徒搭救,才能苟延殘喘。」

  秦越人想了想,雖然對李博威說的話很是相信,但想到剛剛所見識到的李博威吸納天地靈氣時的場景,心裡卻又猶豫起來,神色猶豫著問道:「李博威,你不是宗家學派弟子,卻如何能掌握這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據我師傅所說,各宗家學派之內就算是其中的入室弟子,只要不是核心之人,根本就不能得到被傳授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的,但是你……」

  李博威這才恍然,感情不是自己這穿越重生者的身份暴露,而是自己修煉《益壽陰陽法》時,吸納天地靈氣的情況被秦越人發現而已,心中暗鬆口氣,神色也自然起來,笑道:「我剛剛練習的叫《益壽陰陽法》,與你說的那宗家學派內流傳的吸納天地靈氣之法,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它是……」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1 PM

本帖最後由 terry850324 於 2016-5-14 04:42 PM 編輯

戰國雜家呂不韋 第六章:與扁鵲結拜

  李博威原打算隨意編個借口來封住秦越人的口,卻沒想到被秦越人毅然的打斷道:「李博威,這風馬牛不相及是什麼意思?是怎麼回事呢?」

  李博威望著秦越人那撓著頭上白髮的娃娃臉上,流露出的疑惑神情,只能無奈的給他解釋道:「這風馬牛嘛,說來就話長了,要從……」

  李博威用了半個來小時的時間,才算是給秦越人這位扁鵲大人講解完,關於風、馬、牛三者之間的故事,還沒等喘口氣,就又被秦越人逼著說那關於自己曉得吸納天地靈氣之事。

  「其實說來很有些雷人,我這……」李博威望著面前秦越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就知道這小子心裡又有了疑問,馬上解釋道:「這雷人,就是被雷劈到,卻還不死的人的意思!泛指概論非常之少,卻又事實存在的事情。」

  秦越人聽了恍然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就等於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親屬已經打算把他下葬埋了,可是碰巧我師傅路過,把那死人救活了一樣。本來不可能的事,卻經常的發生,存在於眼前?」

  李博威這下是徹底被雷到了,望著由於自己領會了新的詞彙而洋洋得意的秦越人,吞吞吐吐的道:「越人兄弟,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而且經常發生呢!我見過師傅救活死人的事,沒有十件也有八件了。」秦越人說得興奮起來,搖頭晃腦的道:「不往遠了說,就說前幾日吧,我和師傅上山採藥,打算看看三個月前在崖底見到的那株圭孽草是否已經成熟了,卻沒想到,一下崖底,就見到水灘中躺著一個人,我上去診了診脈,發現此人已經死去多時,屍體已經涼去僵硬,剛想把這落崖溺水之人埋了,師傅卻攔住了我,說:……」

  聽著秦越人的話,李博威怎麼感覺好像很是熟悉的樣子,馬上拉住秦越人的胳膊,還沒等說話,就見秦越人面色很不好的轉過頭來。

  被人打斷自己吹噓師傅救死扶傷的光榮事跡,是秦越人最最反感的幾件事之一,當下他臉色很不好的向打斷自己話的人望去,卻見是李博威,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呵呵,李博威,不好意思啊,這事我怎麼和你說呢,失誤失誤啊,這被救的人是你,這事你自然是知道的了,何必用我來說呢。」

  李博威根本不去理會秦越人的表情變化,只是拉著他的手臂道:「要是你師傅不說我還活著,你真打算把我埋了?」

  「當然了,難道要我看著你暴屍荒野嘛!別說是人了,就是見到野獸動物溺水,也不能任其漂在水裡,這樣是會導致沼氣形成的,是會使其周圍近裡之境成為絕地,會……」

  李博威卻沒有理會秦越人的講解,而是在心裡暗暗慶幸,還好桑原君當時在場,要不然自己恐怕就要被秦越人這糊塗蟲給活埋了。

  秦越人講解完畢,望著雙手合十默默念叨著什麼的李博威,八卦的個性又彰顯出來,問道:「李博威,你還沒給我說,你會吸納天地靈氣的事呢。」

  「哦,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了!其實我練習的這套功法叫《益壽陰陽法》,是西方很遠很遠的一個國家傳過來的,當年我家先祖去那裡經商……」李博威開始用自己有限的生命,開始了無限的吹噓生涯。反正他心裡早就想好了,自己說什麼,這時代的人都是無法反駁了,畢竟這時代人的眼光和知識都是有限的。

  見秦越人還是狐疑的神色,李博威笑著拍了拍這位未來的『扁鵲』先生的肩膀,說道:「其實宗派能掌握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其他人自然也是可以掌握的,只是有的人不願意把這事表露出來而已。難道只有他們宗派的祖師腦瓜子聰明,其他的人都是笨蛋嗎?世上的能人異士多如牛毛,這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自然也是多種多樣的了,越人兄弟,你看我說的對嗎?」

  李博威對於能和後世知名的神醫扁鵲稱兄道弟、勾肩搭背,很是樂此不彼,幾乎句句都要叫上『兄弟』二字,雖然自己是無法向後世知曉扁鵲大名的人去炫耀,但起碼也可以滿足下自己那小小的虛榮心。

  「李……大哥,你能不能把這《益壽陰陽法》教給我?」秦越人三繞其口,終於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最最真實的想法。

  李博威對於教授秦越人《益壽陰陽法》的事,根本沒放在心裡,他重視的卻是秦越人嘴裡說出的『大哥』二字。這可是代表扁鵲承認自己是他兄弟,而且還敬為兄長的意思哦。

  千古名醫扁鵲的兄長,如此殊容也不曉得能不能流芳百世,那怕只是後世史書上淡淡的一筆,也是億萬人所不可企及的容光啊。

  李博威笑著點頭道:「那當然沒有問題了,誰讓咱們是兄弟呢!以後你要是出了名,只要提一提有我這麼一位兄……大哥,我就心滿意足了。」

  借助名人而使自己成為名人,這也算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而且咱借助的還是鼎鼎大名的神醫扁鵲,比之後世的演藝明星、流行歌手,強上何止千萬倍。

  聽到李博威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秦越人興奮萬分,卻根本不知道這後世穿越來的傢伙,心裡打著的如意算盤。

  秦越人很是雀躍的道:「多謝大哥!以後你就是我秦越人最最親的親人,比親生兄弟還要親的兄長。」說著面朝東方跪了下來,用手攏起地上的土,搭出一前一中三後,五個小土包。

  李博威很是疑惑秦越人的行為,正打算問下,這土包陣勢可有什麼說法,卻見秦越人已是對著小土包磕了三個頭,抬頭對著東方鄭重的道:「我秦越人今日對天發誓,和李博威大哥結拜為兄弟,不離不棄,榮辱與共,如違此誓,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聽了秦越人如此鄭重的誓言,李博威卻實在不好意思去問地上土包的事,想來也不過是古人結拜的程序而已。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2 PM

戰國雜家呂不韋 第七章:宗家學派

  李博威也肅然貼著秦越人身邊跪下,學著他剛剛的話,說了一遍後,兩人才站起身來。

  正巧桑原公下山回來,秦越人歡喜的上前,對師傅講明了自己與李博威結拜的事,並對桑原公說出李博威掌握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並願意傳授給自己的好消息。

  卻沒想到桑原公聽了,面色一整,皺起眉頭望著面前的李博威,一雙老眼神光炯炯,半晌才緩緩的低聲道:「李博威,我想你應該是第一次把這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教授於人吧?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你要知道現在各宗家學派有多強勢,別說中原之地,就是西秦南越,也都已被他們的勢力所籠罩。一旦讓他們知道,你掌握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並貿然傳授給他人,必然會給你引來殺身之禍。所以,關於吸納天地靈氣之事,我希望你將來,要多多慎重對之。」

  桑原公的話對李博威的震動確實不小,按照自己這身體主人原有的記憶,他也知道儒、道、法、墨等諸多宗家學派實力非常的強大。但李博威卻並沒有把這事重視起來,畢竟按照自己後世掌握的知識來看,這戰國末期是百家爭鳴最白熱化的階段,各家學派勢力強大也很是正常。

  但現在聽了桑原公之言,卻感覺其中大有蹊蹺,難道這諸子百家不只是學術之爭,還涉及到其他別的東西?不會這些古時搞學問的人,還都掌握著武學方面的高級奧秘吧?

  「桑老先生,您的話恕小子愚鈍,聽得不是十分明白。我也知道那些宗派都有著自己認為正確的理念,有著自己治世的方法,但難道他們的武力也是十分的強大嗎?」李博威望著面前的現任扁鵲先生,很是恭敬的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桑原君可能也想到,李博威的年紀還少,對於宗家學派之事,也只是知道些皮毛,還以為這些宗家學派,是單純的做學問的地方。於是對李博威解釋道:「其實既然把他們稱呼為宗家學派,他們就不僅僅擁有著學問上的優勢,對於武事上的事情,他們也是異常強大的。遠的不說,就說咱們這衛國吧,不要說自來武力就極其強大的兵家、墨家、儒家、道家、法家等,就算武力並不見優的名家、縱橫家想要滅了衛國,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聽了桑原君的話,李博威心中不由百感交集起來,沒想到事實和歷史的偏差如此之大,被文人牢記並大加讚揚的百家爭鳴,竟然是在強大的武力支持之下。

  任何一個宗家學派的身後,都有著可以輕易滅其一國的武力,這也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了。但想想,卻也很有道理,他們這些宗家學派行的就是推行自己理念之事,做的就是洪揚自己學說的行為,要是沒有強大的武力支持,很可能因為令某些諸侯王所不爽,而被其害去性命,滅了自己的宗家學派。

  李博威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對著面前的桑原君長鞠到地,感激的道:「多謝桑老先生救命之恩了!小子幸蒙您老人家的指定,才倖免殺身之禍啊。」

  「哈哈,你這年輕人也很是聰明嘛,我只是略微點撥一二,你就能明白其中的玄妙,越人能有你這一位結拜兄弟,也算是他的幸事了。」桑原君笑著摻扶起李博威。

  「桑老先生,我想再過幾日,等身體好轉一些,就下山而去,您看……」

  桑原君愣了一下,卻馬上明白過來李博威話裡的意思,讚許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望著李博威離去的背影,秦越人不解的湊到桑原君的身邊,好奇的問道:「師傅,李大哥身體現在不是已經全好了嗎?都已經可以練習吸納天地靈氣的法子,他卻怎麼說還要將養幾日?這不是……」

  「愚徒啊,你這兄弟可是為了你才如此說的,我剛剛已經給他講明了,關於宗家學派極其重視吸納天地靈氣方法之事,其中的道理他也已明白。他說身體還沒養好,是為了留下來,把這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傳授給你啊!」

  秦越人聽師傅這樣說,才明白到李博威的苦心,雙目飽含著激動的目光,望著李博威離去的方向,心裡暗暗發誓,將來只要這結拜兄長有用得到自己之處,就算是刀山火海,自己也絕不會皺下眉頭。

  桑原君望著李博威身影消失的方向,沉吟道:「這個李博威實在是不簡單啊,有著成就大事的沉穩,又有著極深的心機,更有著敢冒風險的精神。我實在想不明白,那些宗派之人難道現在都瞎了眼嗎?這樣的人才都不懂得重視,實在……」

  桑原君並不知道,四處求學而不得的的確是李博威,但也可以說並不是李博威,畢竟那求學不得的,只是他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卻並不是他這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靈魂。

  ……

  一日又一日的不斷練習《益壽陰陽法》,李博威的身體也快速的發生著本質上的蛻變,隨著練習次數的增多,李博威的身體也是越來越發的強壯起來!

  而跟隨李博威學習《益壽陰陽法》的秦越人,這幾天來也和李博威一樣,飯量猛漲,身體各項機能也更加快的得到提高,頭上的白髮卻怪異得越發潔白如雪。

  李博威這幾日,不但是身體表面在迅速的發育,就是身體內部的骨胳和肌肉,也都在不斷的增加增多,而且每日身體吸收天地靈力的數量,也在不斷提高。

  一個身體,不但要看力量,還要看柔韌性、速度、爆發力、抗擊打能力等等許多。

  李博威現在的力量,雖然還不及自己過去的那個身體強大,可是單單論柔韌性、速度、爆發力、抗擊打能力等,李博威現在的身體,卻要比過去的強上數倍不止。

  李博威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望了眼身邊還在吸納天地靈氣的秦越人,獨自站起身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3 PM

戰國雜家呂不韋 第八章:齊謀三晉

  想了想,李博威站好身體,他的手臂一點點的彎曲,雙手十指慢慢收攏,指尖與手掌平行,成虎爪狀,身子卻猛的朝著一個相反的角度轉去,頭部盡量後仰,幾乎就要到了斷裂的地步。

  突然從身體內傳來了一陣強烈的暖流,接著他的動作開始越發的連貫利落起來。

  一套完整的虎拳打完,李博威越發的神清氣爽起來。這擁有天地靈氣的身體優勢也被他漸漸發現。

  以前自己在二十一世紀,要是這一趟完整的虎拳打完,就算是冬季,身體也是要見汗,呼吸也要比平時急迫幾分。

  但今天卻完全沒有那樣的感覺,有的只是舒服、暢快!就好像身體內隱藏的力量得到了宣洩之法,使其可以痛快淋漓的揮灑出來般。

  李博威望了眼還在吸納天地靈氣的秦越人,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一個時辰就能完成的事,這傢伙怎麼三個多時辰還沒搞定。他卻不知道,他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比秦越人起碼要快上幾倍。

  秦越人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如果比作是涓涓細流的清泉;那麼李博威自己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就應該用歸海的江河來形容。

  就算是各宗派修習吸納天地靈氣多年的高手,如果見到李博威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恐怕都會汗顏自己資質的平庸。

  李博威見秦越人還沒有修習完畢,只能無奈的坐在草墊上閉目養神起來。這一養神卻不要緊,卻發現自己腹下丹田之內出現一個指甲大小的白色氣態小球。

  難道我得腫瘤了?

  這是李博威心裡的第一想法,但卻又被他馬上否決掉了。畢竟自己的眼睛沒有CT、X光那樣的功能,既然自己憑思想就可以感覺到,那說明它根本就不是腫瘤之類的東西。

  難道是內力?

  想到這裡,李博威有些激動了,這在明清之後,習武者們一直期待,卻沒有幾人能達到的武學標準境界,在自己穿越到這先秦時期,修習《益壽陰陽法》僅僅十餘日的時候,就被自己達到了嗎?

  李博威細細觀察起那團白色的氣態小球,卻見其霧氣很是稀薄,想了想,又開始修習起《益壽陰陽法》來。

  這次修習《益壽陰陽法》,李博威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證明下自己丹田內的白色氣體小球,是不是內力。

  隨著四周天地靈氣不斷的吸入體內,李博威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它們再不像前幾日那樣,由皮膚進入肌肉,而後經過骨骼,再停留在皮膚之下。現在的天地靈氣一被皮膚吸納,在肌肉處只是略一停留,就沿著經脈緩緩的向丹田處游去。

  天地靈氣之所以緩緩而游,主要還是由於李博威的經脈十分狹小,無法使他吸納的那眾多的天地靈氣順暢通過。但李博威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被那些天地靈氣所經過的經脈,比起之前要略微的寬上一些,雖然看似只是非常微小的變化而已,但對於後面經過的天地靈氣,卻起著疏通順導的作用。

  望著終於流到丹田內的天地靈氣,李博威越發的緊張起來。

  丹田內浩瀚的天地靈氣,面對那指甲大小的氣體小球,好像很是懼怕,和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不敢靠近過去。

  直到丹田內的天地靈氣越聚越多,多得再也容納不下,先前的天地靈氣被後面的天地靈氣擠壓得實在沒有辦法,才無奈的突破界限,向那氣體小球漸漸的靠去。

  還沒等天地靈氣挨上那氣態小球,就被彪悍的氣態小球吸了過來。這一吸不要緊,卻使李博威丹田內的天地靈氣引起了連鎖反應,好像找到了更廣闊的空間般,片刻李博威丹田內的天地靈氣就被那比它們弱小幾百倍的氣態小球吸得一乾二淨。

  經脈內流入丹田的天地靈氣,這下好像找到了歸宿般,逕直向那氣態小球流去,完全沒有了先前那些天地靈氣的顧慮。

  吸納了天地靈氣的氣態小球,卻好像有著無窮的容納力般,不斷的吸納天地靈氣,卻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那原本稀薄的霧氣比先前要略微濃密了些,體積也稍稍大了幾圈而已。

  直到李博威感覺到身邊的秦越人有了輕微的動作,他才停下繼續的修習,睜開雙眼。

  「李大哥,這吸納天地靈氣的活兒還真是辛苦,轉眼大半天的時間就過來了。呵呵……」秦越人完全口是心非的說道,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恐怕再辛苦上百倍,他也是甘願為之的吧。

  ……

  望著桑原君憂愁的面色,李博威猶豫再三,謹慎的問道:「難道齊國真的要對衛國用兵嗎?」

  「嗯,恐怕也就是這十幾日的事了。」桑原君歎息道。

  「那魏國、韓國和趙國難道就無動於衷嗎?衛國雖然小了點,但卻位於四國之間,對於四國來說,無疑是個戰爭時的緩衝,齊國這樣貿然出兵,不是破壞了幾國之間的平衡嗎?其他幾國怎麼能讓它這樣任意而為呢?」李博威想了想,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韓、趙、魏三國,本來就都是從晉國分裂出來的,三家向來同氣連枝,雖然之間也時有摩擦,但外人想要動下它們中的一個,卻也要考慮到另外兩家的態度。但……聽說,齊相田單打算把衛國土地的五分之四都讓給三晉,齊國只拿最小的一塊土地。這樣即不用自己出兵,就能得到大量土地的事,三晉自然沒有什麼意見,所以……」

  李博威卻惋惜的一拍大腿:「三晉糊塗啊,既然齊國出兵,卻只拿最小的一塊土地,難道齊王是傻子?田單是蠢貨?齊國這樣說,自然就是怕三晉幫助衛國,而用來麻痺三晉的手段。想下,等齊國攻打下了衛國,得到了自己那份應該得到的土地,把剩下的大部分土地讓給三晉,三晉會如何分配呢?在分配的過程中,必然會因為你家得到的土地多,我家得到的土地少;你家得到的土地肥沃,我家得到的土地貧瘠;而產生矛盾,再加上一旁別有心計的齊國煽風點火,三晉大打出手只怕也是朝夕間事……」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3 PM

本帖最後由 terry850324 於 2016-5-14 04:44 PM 編輯

戰國雜家呂不韋 第九章:衛國濮陽

  說到這裡,李博威頓了一頓,整理了下思路,續道:「然後齊國在三晉筋疲力盡之時,齊國再用將養多時之兵擊之。

  呵呵,看來齊國的野心真不小啊,不只看上了眼皮子底下的衛國,就連韓、趙、魏三晉也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啊。這計劃如果是田單想出來的話,這傢伙的智謀,卻也是很有過人之處!」

  聽了李博威的分析,桑原君震驚地望著面前不及弱冠的少年,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對於整件事,他的心中是早有疑惑,但直到聽了李博威的分析,他才明白過來其中的問題所在。

  「你……」桑原君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站起身來道:「李博威,你這席話不只救了衛國,也救了韓、趙、魏三國,更救了五國之中無數的平民百姓!我行醫一生,自問醫人無數,但也不及小兄弟這席話救的人多啊,慚愧,慚愧啊!」

  李博威被桑原君這老『扁鵲』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裡卻黯然想道:這算什麼,和後世陰謀詭計層出的二十一世紀比起來,田單這點伎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嘛。憑咱腦子裡的學問和知識,在這戰國時代,搞個國家做個皇帝,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嘛!哦,不對,這時候還沒有皇帝,中國第一位皇帝嬴政現在恐怕還在,他娘的肚子裡轉筋呢吧?我要不要在他之前,把天下一統了呢?那樣的話,中國歷史上的始皇帝就要改下名字了,不是嬴政,而是李博威!

  李博威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咯登一下,恍然驚覺過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有野心了呢!難道是前世自己鬱鬱不得志,而到了這古代,終於有了展示自己才華的機會,才發生的轉變?或者是這身體原本的主人的意識在作怪?

  李博威正在胡思亂想,為自己心裡產生的可怕念頭,找著種種借口之時,卻聽一旁的桑原君道:「不行,我這就下山去找奢兒,把齊國的險惡用心告訴他,讓他幫著聯繫三晉,使那田單的陰謀詭計敗漏!越人,你明日就陪著李博威一起下山,雲遊四海去吧。」

  說著,桑原君進了自己的房間,片刻後出來,手裡拿著一堆竹簡,放到桌上,撫摩著已經泛黃得有些發黑的竹簡,深情的說道:「這是《黃帝內經》與《黃帝外經》,是咱們先賢祖師流傳下來的醫藥典籍,以後也歸你保管了。為師這就下山去了,日後能不能再見,就要看咱們彼此的緣分了。」

  李博威望著枯黃泛黑的竹簡,已經快要精神崩潰了,《黃帝內經》還好說,《黃帝外經》據說是中國最古老的外科醫術,裡面有著醫死人、生白骨的方法。後世很多至今還不能做的重要手術,在這《黃帝外經》裡,卻是輕而易舉之事。

  「李博威小兄弟,以後多多保重!老朽先走了!」桑原君說完,毅然的轉身離去。

  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蒼老背影,李博威轉對秦越人道:「兄弟,你師傅剛剛說去找什麼奢兒,那是什麼人啊?」

  「哦,師傅說的是他老人家的義子,趙奢!現在在趙國做將軍呢。」秦越人抱著師傅桑原君留下的竹簡,望著門外的漆黑,淡淡的說道,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簡單的語言,已經徹底的把李博威再一次的雷到了。

  李博威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小心謹慎的道:「那趙奢是不是有個兒子叫趙括啊?」

  「咦,這你也知道?趙奢哥的兒子趙括,比你我還要大上兩歲,現在應該快要二十歲了吧!聽說趙王還打算把女兒許配給他呢,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秦越人對於李博威瞭解趙奢家裡的事,很是困惑。

  廢話,能不知道嗎?歷史上鼎鼎大名的趙括,只會紙上談兵的趙大白話兒,有著比本山大叔還要高超的瞎白話兒的天分呢。四十萬趙國的精銳,就因為這斯才被秦國的白起給坑殺乾淨,成就了白起戰國凶神的名聲。要不知道趙括的話,實在是對不起自己三流大學畢業生的身份了。

  但這些話,李博威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對秦越人說的,只是含糊的解釋道:「去年在邯鄲的時候,聽人說起過而已,只是好奇,問問桑老先生嘴裡的趙奢,是不是和我知道的是一位。」

  「還能有幾位?趙奢哥可是趙國鼎鼎大名的大將軍,豈有敢與之重名假冒的人!」秦越人很是不以為然的道,卻也沒有對這問題再深究下去。

  「對了,李大哥!師傅都離開了,聽他話裡的意思,可能也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才讓我和你一起下山去。你是要回家嗎?我去你家裡盤敘幾日,你不會介意吧?」秦越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道。

  「當然好了,咱們不是結拜兄弟嘛,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自然要去我家多住幾日,讓兄長我好好帶你在濮陽遊玩幾日!」李博威很是熱情的說道。

  ……

  望著眼前的濮陽城,李博威的心裡不由越發的坎坷起來,這就是衛國的濮陽啊!

  望著十來米高的破敗城牆,李博威心裡不由想道:也不知道這濮陽城裡的人,知不知道齊國就要大軍攻來呢?要是知道的話,不知他們會如何處之,是四處逃竄閉禍;還是拿起武器,為保衛家園而戰?

  走在被黃土鋪成的道路上,望著四周來來往往的匆匆路人,李博威按照腦海深處模糊的記憶,向著所謂的『家『走去。

  跟在李博威身後鶴髮童顏的秦越人,自然引來了路人好奇的目光注視,已經開始有人跟在他們身後,指指點點起來,李博威猛的回頭,猶如利劍般的眼神,向那些好事的人射去,頓時把後面的無聊之人,嚇得四散逃去。

  李博威冷哼一聲,轉過頭來,剛想安慰秦越人幾句,卻沒成想秦越人已是笑著寬慰他道:「兄長,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從小被人這樣看過來的,他們也只是好奇而已,並沒有什麼惡意,沒有必要嚇他們的。」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4 PM

戰國雜家呂不韋 第十章:呂氏不韋

  這本來是秦越人寬慰李博威的話,聽在李博威的耳裡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了。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生命的歲月中,一直被人當怪物般的對待,心裡的哀苦,又豈是旁人可以明白的。

  李博威拍著秦越人的肩膀,豪氣干雲的道:「兄弟,以後你是我李博威的兄弟,誰要是敢不尊重你,就是不尊重我!誰要看不起你,兄長我自有辦法來修理他。」

  「大哥……」秦越人只叫了兩個字,就開始眼圈返紅,低頭飲涕起來。

  是啊,一個十幾年來,都被人當怪物的少年,除了師傅就再沒有人對自己好過,今日卻多了一位待自己好過親兄弟的大哥,秦越人怎能不激動。想到兄弟,他不由想到了遠方自己的那些骨肉兄弟們,他們現在在做什麼?應該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相互勾心鬥角呢吧!

  兩人來到濮陽城裡一處還算說得過來的宅院前,李博威卻猶豫了起來。

  按照自己這身體留存的記憶,這裡應該就是自己的家了,進不進去呢,猶豫再三,李博威才艱難的走上前去,打算叩門。

  卻在這時候,院子的大門自己卻打開了,一個灰白頭髮的老頭出現在兩人眼前,老頭望了眼李博威,頓時一驚:「您……您是二少爺?」

  「嗯,是……是我!」李博威有些靦腆的答道。

  那老頭聽到李博威的答案,興奮的嚷了起來,邊嚷邊向院子裡跑去:「快來人啊,二少爺回來了!老爺,夫人,大少爺,二少爺他回來了!」

  李博威望著老頭失態的表現,心頭一暖,這種牽掛和家人的親切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了。捅了捅還在手足無措的秦越人,李博威笑著說道:「還發什麼呆啊,都到哥哥我家了,還不快進來!」

  說著李博威搭著秦越人的肩膀,兩人並肩行進了院子,李博威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院子大門扁額上書寫的『呂府』兩個篆字!

  望著院子裡亂成一團的家人奴僕,李博威的嘴角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原本的擔心和坎坷,也都頓時消失而去。

  一位身穿青色布衣的中年人在前,一位身著葛色長裙的中年女子緊緊跟在他的後面,還沒等靠近李博威,那中年女子眼裡的淚水,就辟里啪啦的掉了下來。

  「韋兒,你可……可算是回來了!」中年女子把李博威摟入懷中,痛哭不已。

  「娘,莫再哭了,兒這不是回來了嘛!」李博威安慰道,隨之心中一驚,自己這聲『娘』叫得也太順口了吧。

  那中年人望著李博威,李博威從他的眼裡看出一份慈愛來,對著中年人點了點頭,嘴唇哆嗦著道:「爹,兒子……」

  中年人一揮手:「好了好了,別說了,等下進去祭奠完祖先,讓下人準備好食物,咱們再敘吧。」

  隨著他的話,中年女子也放開了李博威,點頭道:「你爹說得對,你能平安回來,一定要好好謝謝呂家列祖列宗顯靈啊!」

  中年人望著李博威身後的秦越人,皺了皺眉頭,對李博威問道:「這位是……」

  「哦,爹,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結拜的好兄弟,秦越人!」李博威坦然回答道。

  「救命恩人?」中年人的臉上神色好看了許多,對秦越人點了點頭後,卻依然不冷不熱的道:「多謝您搭救小兒的性命之恩,請廳中略坐一會,我們拜祭完祖先,再來招呼您。」說完吩咐身邊的那個老下人招呼秦越人,自己卻轉身帶著李博威等人,向著院子深處行去。

  李博威跟著父母親來到院子裡,最高大寬闊的屋子前,從裡面恭敬萬分的退出一位二十來歲的男子,李博威一見其面相五官,就認定這必是自己名義上的大哥,馬上上前施禮道:「大哥安好,二弟我……」

  那青年抓著李博威的手臂,端詳起來,半天才嗚咽著聲音道:「二弟,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這三年來,為兄有多麼的內疚。要不是我和你胡說那些宗派之事,你自然也不會離家出走,害爹娘擔心不已,也害你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吧?」

  李博威想了一想,原來自己這身體的原主人去四處求學,還真是這位哥哥的功勞,當下沒有責怪,反而安慰道:「大哥不用自責,沒有你當初的那些話,小弟自然不會離家出走,但卻也不能學到現在這許多的知識。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小弟現在的見識,還要多謝大哥當年醍醐灌頂的恩情呢。」

  「你們這兄弟倆……好了,別說了,快去拜祭祖宗吧!」中年人說著,先跨進了門檻。

  ……

  「呂氏第七代子孫,不韋,今日能平安歸來,呂櫓在此多謝祖宗顯靈,得各位先祖庇佑,不韋才能……」隨著父親呂櫓的話,李博威大腦已經完全一片空白起來。

  天啊,穿越就穿越了唄!全當我免費再活一輩子,來遠古時代休閒旅遊幾十年好了,為什麼要讓我穿越到呂不韋的身上啊!

  這穿越也太彪悍了些吧?想了想呂不韋先生的光輝事跡,可能要從奇貨可居開始吧,後來的入秦為相,自稱仲父,權傾天下,被秦始皇逼死。

  李博威冷汗橫流,對於自己將來那些已知的命運,李博威悲從心起。人最可怕的是什麼?並不是不知道明天會怎樣,而是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卻無力去改變,去抗爭!

  難道,我要尋著歷史的軌跡發展下去嗎?不!我絕對不要那樣去做,我的命運只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當然呂不韋將來的命運也已掌握在我的手中!

  李博威自顧想著自己的心事,呼吸自然漸漸的急促起來,這一細微的變化,卻根本無法逃過,跪在自己身邊兄長的注意。

  呂不豕輕輕撞了他一下,低聲道:「二弟,你怎麼了?我看你神色不太好,莫不是生了什麼病了吧?」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5 PM

第十一章:有女水湄

  病?

  那還算是輕的,還好這呂不韋先生的身體,還算不錯,要是換個身體差些,心臟不好的,恐怕我這次穿越就要直接到此結束了。

  李博威心裡如此想,嘴上卻不會這樣來說,當下望了眼父親呂櫓,跪在地上的身子,略微傾斜向呂不豕,壓低聲音道:"大哥莫擔心,其實是小弟歸家心急了些,早上沒有吃食物,所以現在有些肚餓而已。"

  聽了李博威的解釋,呂不豕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繼續聽父親對著案上的牌位念叨起來。

  過了半個來小時,呂櫓才算是結束了,自己對祖先的感激之情,轉過頭來,對後面跪著,已經快要打起瞌睡的李博威道:"去吧,給祖宗上幾株香!"

  李博威答應一聲,走了過去,邊上香,邊說道:"祖宗在上,第七代玄孫呂不韋感謝祖先顯靈,它日如能得償心願,定當光耀我呂氏門楣,給祖先尋一天下龍脈之所,佑我呂家子孫千秋萬世!"

  當李博威上了這柱香的時候,他已經再也不是二十一世紀的穿越者李博威,而是地地道道的戰國人氏呂不韋了!

  ……

  呂不韋望著天上皎潔的月光,歎了口氣,對身邊的秦越人感慨萬千的道:"兄弟,你知不知,我是呂不韋,衛國濮陽的呂不韋,家中經商的衛國濮陽呂不韋!"

  秦越人望著呂不韋,疑惑的道:"大哥,你怎麼了?你本來不就是呂不韋嘛,你早就和我說過的啊。你不會是回到家裡太激動,引發了什麼病症了吧?來來來,讓兄弟我給你把把脈。"

  說著,秦越人就抓起呂不韋的手臂,給他號起脈來。

  呂不韋一甩手臂,瞪了秦越人一眼,站起身來,欲哭無淚的說道:"你自己看月亮吧,備不住嫦娥仙子被你小子感動得飛了下來,和你雙宿雙棲呢。我去睡覺了!"

  難怪秦越人和桑原君叫自己名字的時候,自己聽著有些彆扭,還以為是他們這古代的方言問題呢,沒成想人家叫的並不是『李博威『,而是『呂不韋『啊!

  難道是自己這二十一世紀的東北話,讓他們錯把李博威聽成了呂不韋?

  算了,不再去想這些無聊的事情,反正現在自己已經是呂不韋了,其他的事也不再重要了。

  想到這裡的呂不韋,回到自己的房間,點上燈火,望了望房間中還算齊備的傢俱,雖然在呂不韋的眼裡,依然顯得很是簡陋,但卻比桑原君那茅草房子強上百倍。

  躺在床榻之上,呂不韋卻心中煩躁不安,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只好坐起身子,修習起《益壽陰陽法》來。

  天地間的靈氣瞬間聚集起來,向著呂不韋的身軀而彙集,進入皮膚後隨著經脈向呂不韋丹田處的氣態小球流淌。

  讓呂不韋困惑的是,每日清晨吸納的天地靈氣,都是淡白色的,而現在吸納的卻是淺銀色的天地靈氣。

  難道時間的不同,天地靈氣的顏色也會有所區別嗎?但不知道這不同顏色的天地靈氣,質上是否也有所分別呢?

  正在呂不韋體會著夜晚間的淺銀色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內力的時候,呂不韋卻感覺到自己房間的門外,有著輕微的響動。

  猛然張開雙眼,呂不韋謹慎的向門口望去,卻見外面有著一條人影在那鬼鬼祟祟的晃動,呂不韋小心翼翼的躡腳來到門旁,左手迅速的拉開房門,右手卻已成鷹爪之形,快似閃電的向前探去。

  呂不韋右手的鷹爪,馬上就要抓到目標的頸間,卻突然停頓了下來,僵立在目標頸部半寸遠處……

  門外站著的是一位年約二十歲許的青春女子,一頭美麗的秀髮隨風飄拂,彎月般的秀眉,一雙美眸細長明媚,挺秀的瓊鼻,香腮微微泛紅,如點絳的唇,鵝蛋臉蛋甚是美艷,細膩不帶絲毫瑕疵的肌膚嫩澤如柔蜜,身形纖纖,嬌美無匹。

  呂不韋依稀記得今天在家宴的時候,好像見過她的樣子,於是問道:"這位姐姐,你是……"

  青春女子羞澀的低著頭道:"二……二少爺,我是您的侍妾水湄啊。我這名字還是您給取的呢。"

  聽水湄如此一說,呂不韋這才在記憶深處想起來,的確有這麼一當子事兒。

  那大概還是三年多以前,也就是呂不韋出門遊學之前的事--

  當時濮陽城外一個叫連村的村落,有一戶普通農家,由於丈夫好賭,輸掉了家中的田地,妻子一氣之下上吊尋了死,丈夫悔恨之極,也跳井而死,只留下一對兄妹。

  當時呂不韋跟著父親呂櫓去連村,為家中酒坊釀酒而去收購糧食,恰巧遇見債主逼迫兩兄妹還債,呂不韋善心發作之下,就央著父親幫這兄妹倆還了賭債,自然這兄妹兩人也就成了呂家的家奴。

  當時呂不韋才十四、五歲,按照當時的習俗,男子未到弱冠之年為恐其夭折,斷了香火,富貴人家多有在家為其準備幾名侍妾,以方便留下子嗣傳後之用。

  雖然呂家在濮陽算不上是富貴人家,但好歹也有酒坊一座,酒肆一間,奴隸三十幾人,也可稱得上是殷實人家。當時這水湄已達碧玉年華,呂母見其青春貌美,心中一動,就把她給了呂不韋做侍妾。

  而呂不韋還沒來得急圓房,就已經匆忙的外出遊學去了,這水湄在呂家一呆就是三年多,如今已是桃李年華。

  ……

  想到兩人間那曖昧的關係,呂不韋臉上微微泛紅起來,畢竟在二十一世紀他已是有妻有子之人,對男女之事早就滾瓜爛熟,如今見到這,自己隨時都可以推倒的青春女子,豈有不尷尬的道理。

  望著面前面容姣好,身材勻稱誘人的水湄,呂不韋已是血脈膨脹,有了男性該有的所有生理反應。但畢竟呂不韋是接受過二十多年兩性教育的中國公民,對於只性無愛的兩性關係,從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很牴觸的,所以愣了半天,才尷尬的問道:"水湄姐,你……你找我,有……有事嗎?"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6 PM

第十二章:呂氏酒坊

  水湄望著面前朝思暮想,惦念了三年之久的二少爺,緊張地抓著衣角,羞澀的偷偷打量起呂不韋來。

  二少爺比以前要高了許多,身子也要強壯了許多,樣子……樣子雖然沒有以前俊秀,但卻看上去更像男子漢了。

  水湄還在心裡評價著呂不韋之時,卻全沒注意由於自己緊抓著衣角,而使得胸前本就豐碩的兩座鼓鼓小山,更是峰巒挺拔起來。

  呂不韋望著兩座挺拔秀麗的山峰,慣性的就想伸手罩上去,但理智還是戰勝了獸慾,摸了摸鼻子:還好沒有流鼻血,不然可真要丟人現眼了!

  水湄也感覺到呂不韋眼神的變化,順著呂不韋的目光瞧去,卻發現自己胸前的峰巒挺得有些過分,本就潮紅的臉頰更是羞紅起來。

  「二……二少爺,我……我一直都是睡這房間的,我……」

  雖然水湄的話沒有說清楚,但呂不韋卻聽了個明白,感情人家是回來睡覺的嘛。慣性的說道:「哦,睡覺啊,那你就快進來睡吧。」

  說完,呂不韋也覺得自己這句話裡,歧義很大,狼狽的轉身向床榻行去,心裡暗道:難怪自己剛剛感覺房間裡有股子淡淡地香味,感情是水湄一直住在這裡的結果啊。

  咦,不對啊,按照記憶,這裡應該一直都是自己的房間啊?難道……

  呂不韋想到將要發生的某些香艷場景,**之物更是充血不已,低頭往下瞄去,還好這戰國時代的深衣很是寬大,下面已經尖挺得快要倒立了的東西,完全被厚厚的衣服掩蓋,這讓呂不韋放心了許多,剩去了許多的尷尬。

  想到自己是不是應該隱諱的說點什麼,呂不韋轉過身來,才一張嘴,卻還沒等說出話來,一具豐滿的女體已經撞入了懷中。

  兩聲驚呼幾乎同時響起,呂不韋尷尬的後退兩步:「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很蒼白的解釋。

  「我只是想問問,你睡這裡的話,那我……我睡哪啊?」呂不韋說完,差點恨恨地抽自己兩巴掌,這簡直就是明知故問嘛!

  「二……二少爺,自……自然也是睡……睡這裡的啊。」水湄說完,繞過呂不韋來到榻前,整理起榻上的被褥。

  呂不韋慣性的回頭,望著水湄整理被褥的背影,卻很無恥的直接把目光投向水湄由於跪下身子,而變得異常突起的美臀之上。

  很大、很圓、很性感!

  水湄收拾好被褥,回頭對呂不韋羞澀靦腆地道:「二少爺,可以……可以休息了。」

  「哦,好!」呂不韋答應一聲,就轉過身來,把身上的長袍一脫。回過頭來,卻見水湄正坐在榻上更衣,當下呂不韋的目光開始僵直,不再願意移動分毫,認真的觀看起這昂然地春色來。

  水湄看到呂不韋那灼人的目光,落到她的胸脯處,俏臉一紅,忙躺到榻上拉起被子,蓋到身上。

  呂不韋在心裡暗叫了聲——可惜!

  也挨著水湄的身子,筆直的躺到榻上,心裡卻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上!還是不上!

  一方是男性正常的生理反應,一方是多年來的道德倫理教育,呂不韋掙扎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水湄那光潤潔白的大腿,搭到了他的小腹之上,豐盈的手臂繞上了他的脖子,呂不韋才毅然的決定——上了!

  呂不韋下定決心的那一刻,猛的轉過頭去,見到地卻是水湄掛著笑容,已經熟睡了的俏臉。

  嗨!

  呂不韋懊悔的差點沒落下淚來,卻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摟著水湄纖細的腰肢,閉上雙眼,艱難的進入夢鄉……

  呂不韋的生物鐘非常的守時,天色才微微見白,呂不韋就睜開了雙眼,望著身邊還在熟睡的水湄,呂不韋艱難的從她那環繞在身上的四肢之中,掙扎出來。

  望了眼**挺立的傢伙,呂不韋搖頭歎息道:「也不知是太久沒碰過女人的緣故,還是自己這新的身體過於敏感,或者是水湄這女子本身太過勾人,反正現在自己的反應是越來越強烈了。」

  踏出房間,呂不韋望著院子裡種著的十幾顆茂盛的桑樹,行了過去,站在樹叢深處,開始修習起《益壽陰陽法》來。

  過了一個多時辰,呂不韋收功睜眼,卻見秦越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盤膝坐到自己身邊,吸納起天地靈氣來。

  呂不韋淡淡一笑,站起身來,背著雙手,往自己的房間行去。還沒等行到門口,就聽大哥呂不豕急切的喚道:「二弟,二弟,爹叫我來找你,打算帶你去家裡的酒坊轉轉。」

  「酒坊?家裡的生意不是應該由長子管理的嗎?爹這是什麼意思,爹怎麼能這樣做!」

  「呵呵,二弟可能還不知道吧,哥哥我前年就已經是濮陽城主,衛蔸大人府上的客卿了。」呂不豕有些洋洋得意的道。

  客卿?應該也算是沒有實權的官了吧?好像戰國不少大人物,都是從這身份混過來的,但人家跟的可都是位高權重的主子啊,你跟個衛國濮陽城的城主,有什麼可高興的?等以後兄弟我發達了,介紹些什麼四君子、四大將的給你認識下!算了,站錯隊可是很危險的,還是等過個些年,我認識那秦國的質子秦異人子楚的時候,再給你鋪鋪路子吧。

  呂不韋心裡,雖然對這小小衛國的濮陽城主的客卿身份,很是不以為然,但嘴上卻還是沒少恭維呂不豕幾句的,畢竟這大哥喜歡做官,還是不要打擊他的積極性為上。

  見到了父親呂櫓後,一家上下匆匆的吃了幾口早飯,呂不韋就被拽著出門而去。

  來到呂氏酒坊,呂不韋邊聽著父親的介紹,邊四下無聊的觀望起來。等到了庫房時,父親呂櫓鄭重萬分的捧起一壇才灌滿,還沒封口的酒對呂不韋道:「韋兒,不是為父誇口,在這濮陽城裡,咱們呂家釀出來的酒,永遠都是最好的!」

  呂不韋望著父親遞到面前的酒罈,皺眉望了望裡面滿是酒糟氣味的渾濁之物,屏著呼吸喝了一口,卻還沒等入喉,就直接噴到了地上,並嚷道:「什麼東西啊,又酸又澀這也叫酒?有沒有常識啊,就這度數,連啤酒的標準都不夠嘛!」

  呂櫓臉色陰沉的望著呂不韋:「真的很差嗎?」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6 PM

第十三章:酒像女人

  「簡直是奇差無比,就這東西也能叫酒?那……」呂不韋本來還打算繼續批評幾句,以發洩自己內心的極度不滿。

  但卻還好,他及時的發現了父親呂櫓陰沉的臉色。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口中的這垃圾酒,正是自己家釀出來的,而且還可以說是給自己提供衣食住行的依仗。當下調整了下心情,聲音也不再歇斯底里,而是異常溫和的道:「父親莫怪,實在是由於兒子在外飲過的好酒太多,所以才會如此失態。對了,我這裡有個朋友送的釀酒方子,等下兒子試著釀一下,讓父親嘗上一嘗。」

  呂不韋說完,也不敢再去看父親呂櫓鐵青的臉色,匆忙的逃了出去……

  酒像某種女人,讓你難捨難分!

  先是被它的異香吸引,味蕾上的焦渴,使得你的身體成為愛的器皿,想整個兒裝下它。酒像長蛇,攪動你的五臟六腑,顛覆你的現實世界,讓你沉醉,燃燒,沸騰,整個人處於一種曼妙的飛昇狀態,成為另一個人。

  酒的傳說很多。

  相對於真實的情感,傳說更像是一場超時空的虛構接力。在我們視線的終點上,酒以透明的液態形狀存在,它能讓我們看到很多——

  釀酒,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使糧食發酵的過程而已。呂不韋前世在東北的時候,沒少見私人小作坊如何釀酒。

  傳統釀酒工藝流程,無非就是先將糧食粉碎,然後經過浸泡等到糧食變得鬆軟膨脹,內部水分充足之後,再進行初蒸,在冷卻後再裝到容器內進行燜糧,再過些時候進行復蒸,等出甑攤涼後再加曲裝箱培菌、裝桶發酵,經過最後的蒸餾,地道的東北小燒就這樣誕生了。

  呂不韋動作輕快地,清洗著庫房裡的大麥,浸泡著酒麴,還真有一番釀酒的架勢,呂櫓有些奇怪地走過來,好奇問道,「韋兒,你這是在釀酒?這些東西,你是在那學的,難道你這幾年……」

  呂不韋一邊用木棍攪動著青灰色的酒麴液,一邊笑著回道,「父親,這是我跟一個朋友學的釀酒方子,你不用管我,等我釀製好了美酒,您老人家一嘗便是,呵呵。」

  呂櫓愕然,「你真的會釀酒?天啊,我呂家子弟難道真就脫離不開這行當嗎?祖先啊……」

  呂櫓本來想制止呂不韋,但看他像模像樣地擺弄著器皿,皺了皺眉,還是搖頭離去,到前街的酒肆裡看顧起生意去了。

  在他想來,從小擅讀詩書的二兒子,出外遊學一番回來之後,竟然認真的釀起酒來,實在是難以相信之事。難道是在外面受到了太嚴重的打擊,才會使其如此性情大變?還是……

  過去呂不韋想要讀書,尋取進入宗家學派之門,以便將來博取功名,呂櫓對這很是反感,認為他不腳踏實地。只想讓他兄弟二人,安心繼承祖業,好好做個衣食無憂地商人。但今日見呂不韋回來後,竟然安於釀酒,卻又覺得兒子沒有了抱負,變的平庸起來,呂櫓心酸不已。

  所以說,這世間的父母,永遠都沒有滿足的時候,總是希望子女面面俱到,樣樣精通。

  釀酒的器皿和工具都是現成的,呂不韋將清洗好的大麥加水上鍋蒸煮,想了想,又往鍋中加了一定比例的青豆。大麥和青豆蒸煮了大半個時辰,下鍋涼透,然後加入一定比例的酒麴液,充分攪拌後放入專門用來發酵的酒缸裡密封好,開始發酵了。

  發酵時間因酒的品種而異,當然還有季節。像現在這昂然的春季,大約有十天左右當可以充分發酵完畢。

  等待發酵的日子裡,呂不韋每日都拉著秦越人學習點古代的醫術基礎,一來這古時很多作為藥材的東西,都是後世的糧食、蔬菜,呂不韋為了不讓自己的食物如此單一,開始發奮圖強起來。二來,也是為了將來藥酒的釀造,打打基礎。

  十幾天過去之後,呂不韋打開那密封的油紙,一股子濃郁的清香沖天而起。深深地吸了一口酒香,呂不韋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正指揮奴隸搬運新收糧食的呂櫓,突然聞到一種異樣的清香,不由驚奇地抽了抽鼻子,「是酒香嗎?這……這是不韋新釀之酒不成!」

  不僅呂櫓,那些努力搬運糧食的奴隸們,也都情不自禁地**著鼻子,貪婪地吸著這突如其來的酒香。

  呂櫓急匆匆行到庫房前,卻望見呂不韋挽著袖子,壓搾著酒糟,淡青色的微微有些渾濁的酒液,從漏斗中流淌出來。

  呂櫓奔過去,俯身在酒罈邊上聞了聞,不由大喜,「好小子,真有你地,我還以為你是信口雌黃,沒想到你這幾年,真在外面學了些本事!這是上品的甜糜啊!對了,這酒漿的香味,怎麼感覺跟我呂氏釀的酒不同呢?也太過濃郁了吧。」

  呂櫓陶醉地緩緩閉上眼睛。

  呂櫓拿起漏勺,盛了一點酒液,就想往口中送去,好品嚐下這帶著異香地酒,呂不韋卻笑著奪過他手中的勺子,又將酒液倒了回去,「父親,這只是漕漿,不算成酒,還需要繼續發酵。」

  呂不韋將壓搾出來的酒糟又放入了發酵的酒缸,然後又將壓搾出來的漕漿倒入其中,又加入一些冷水,攪拌後又密封了起來。

  「澄清後就可以出酒了,不韋你不知道嗎?這是做什麼?」呂櫓不解地教導道。

  「父親,這叫二次發酵,也是我那朋友告訴我地,這樣二次發酵後的酒,醇度更高,味道也更濃郁。」呂不韋淡笑著說道。

  二次發酵的時候,由於裡面的菌群已經存活,就不需要一次時那麼長的時間,大約有一天的工夫也就足夠了。

  開封之後繼續進行二次壓搾,然後在過濾澄清,真正的酒液也就流淌出來。

  與過去呂氏所釀之酒大不相同,這酒液呈現出清澈地淡青色,清澈是由於二次壓搾的緣故,而青色卻是由於呂不韋加了青豆,使其起到了染色增香的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這酒的香氣非常的芬芳濃烈,穿透力十足。出酒之時濃郁的酒香,緩緩地四下開始飄散開去,整個呂氏酒坊空氣中都瀰漫著若有若無的酒香。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7 PM

第十四章:貴客遠來

  這酒香濃而不俗,格外地清新濃郁,還帶有青豆的清淡味道,令人聞之而深深沉醉,精神卻會為之一震,具有一定的提神之功效。

  所謂的十里飄香,也應該是不過如此吧。

  呂不韋嘗了一小口之後,喜上眉梢,口感味道都算不錯,達到了自己預期的要求。

  再者,酒液微帶甘甜之味,大大增添了酒質的回味悠長,和茶葉地先苦澀後甘甜一般,這酒也是先辛辣後甘甜,這一切還要歸功與那一把青豆。

  接下來的工作,就只剩下釀酒中最為關鍵地——蒸餾提純了。

  雙層蒸鍋外套一個密封的園鍋罩。罩地一端開了一個圓孔,接入竹管。將天鍋的下層裝滿釀製好的酒液,然後上爐煮燒。當酒液沸騰而起的時候,立即加上第二層鍋,鍋中盛滿冷水,最後是蓋上園鐵罩密封起來。

  柴火旺盛地燃燒,鍋內蒸煮著酒母,含有酒精的氣體,被上面的冷水冷卻,凝成液體,從竹管道流出,這就是呂不韋所希望得到的蒸餾酒。

  ……

  呂不韋舀起一勺,品了一口,入口清冽清香直入肺腑,而且由於酒精含量的大大提高,在香氣入喉中,又似是有一團流火衝入食道。更妙的是,烈火中帶有一絲清涼的甘甜之口感,似冰雪能平息中和烈度的灼燒感。

  起碼有20多度,接近30度了吧,比起後世低度酒地38度標準來,雖然還差了,想來也只是原料個工藝的問題,多釀幾次,應該就會好起來地。

  呂不韋哈哈大笑,遞過一碗給聞香而來地呂櫓,「父親,這酒最算成了,雖然還不是太完美,但也說得過去,您先嘗嘗。」

  呂不韋把酒捧到父親呂櫓面前時,呂櫓先陶醉的用力嗅上半晌,才慢慢的抿了一小口,然後雙眼精光閃閃,抓著呂不韋的手道:「韋兒,這是為父這輩子喝過最好的酒!你那朋友到底叫什麼名字?是何方人世?竟然能掌握如此玄妙的釀酒之法!」

  呂不韋只好無奈的胡說道:「我那朋友叫茅台,他是個流浪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地方的人,只是碰巧遇見,喝過幾回酒而已。」

  呂櫓也懶得去想呂不韋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思索半天,一拍呂不韋的肩膀,鄭重的道:「韋兒,以後家裡的酒坊,就交給你來打理了,關於你這釀酒的秘方,千萬要保管好,這可是咱們呂家的鎮家之寶啊!」

  ……

  呂不韋苦著臉,望著秦越人在酒坊裡上躥下跳,心裡暗暗後悔起來,自己可真是沒事找事,瞎賣弄什麼!酒不好喝就不好喝吧,反正戰國人也都喝習慣了,自己瞎湊什麼熱鬧呢,現在可好,自己被這酒坊栓得老實,這會兒想幹什麼都沒那機會了。

  但想想,心裡又開始高興起來,這呂不韋可是戰國最著名的大商人啊,自己搞的這小燒酒,算不算是戰國商業鉅子的起步呢?想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讓自己可以繼續完成呂大商的光輝事業吧。

  「對了,越人,你能不能搞些草藥來,要有滋補功能的,尤其是可以壯陽補腎之類的藥材。」

  聽了呂不韋的話,秦越人眼睛一亮,湊到呂不韋身邊,四下張望了眼,見沒有旁人在側,才壓低了聲音道:「大哥,怎麼了?是不是和水湄姐天天尋歡,有些力不從心?沒關係,小弟我手裡有都是上好的方子,隨便給你來上幾副,保證你可以夜夜征戰不休,別說水湄姐一個女子,就是百八十個,也可保證哥哥您長勝不敗!」

  呂不韋聽了秦越人的話,本就憂愁的臉上,頓時哭笑不得起來,我有那麼沒用嗎?雖然現在天天與水湄睡在一起,但我們可是純潔的同床、共枕、無性的關係啊!就算真的有一天,我獸性大爆發,旦旦而伐的話,憑著修習《益壽陰陽法》練出來的這身板,別說水湄了,就是再多幾個女子,也是全無問題的。

  呂不韋望著,眼神越發曖昧起來的秦越人,苦笑著道:「你小子想什麼呢?我只是打算在酒裡放些藥材,好讓我呂家的酒,除了飲用之外,再多出來個藥用的價值而已。」

  秦越人見自己理解錯了,尷尬的一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哥哥你力不從心了呢。」

  「我……」

  秦越人見呂不韋快要暴走的樣子,忙道:「這藥材的事,就包在小弟我身上了,我這就去藥鋪抓上些,保證喝了藥酒的人龍精虎猛,戰無不勝!」說完,一流煙的消失而去。

  呂不韋搖頭苦笑了下,歎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上。

  想到這半個多月來,自己每日與水湄同床共枕的生活,以及每天早上起來,水湄望著自己那幽怨的眼神,呂不韋心裡很是苦惱不已。

  按道理說,水湄這輩子肯定是自己的女人,自己對她那成熟豐滿的身體,也很有性趣,但他內心深處,對這種沒有感情的性行為,從本質上來說,呂不韋依然是很牴觸的。雖然從水湄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她對自己的情意,但自己對她呢?可能除了生理上的興趣之外,根本談不上情與愛吧。

  母親也幾次問起過兩人間的事,都被自己搪塞了回去。但總一直這樣下去,卻也不是個辦法,看來自己真應該,認真考慮下兩人之間的事了。要不要找個機會,帶水湄出去,和她私下裡培養下感情呢?

  呂不韋還在想著如何找個機會,和水湄碰撞出愛的火花的時候,一個酒肆的夥計,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焦急的道:「二少爺,不好了!咱們家的酒肆來了大人物了,老爺讓我馬上請您過去,您快去看看吧!」

  呂不韋聽了,卻並沒把夥計的話當回事兒,在他們這些夥計的眼裡,恐怕濮陽城主衛蔸就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但畢竟父親發下話來,讓自己過去,呂不韋只能無奈的快步,向酒肆的方向行去,並向跟上來的那夥計問道:「到底來的是什麼人?你細細說給我聽聽!」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7 PM

第十五章:道家威德

  那夥計呼哧帶喘的答道:「這十幾日來,咱呂氏酒肆由於二少爺釀出的那『茅台酒』,比過去的酒要好上百倍,所以酒肆裡客人十分的多,經常有客人要等上一、兩個時辰,才能在咱們家酒肆坐上桌子。

  有好多客人都想買咱家的酒回去飲用,但我們按照二少爺定下的規矩,自然不會那樣去做。昨天來了位打扮光鮮的傢伙,說什麼都要把店裡的酒全買回去,我們自然也沒有答應。卻沒想到今天一早,他就帶了十幾個人來到酒肆,老爺本來也以為他是來鬧事的,就想和他談上一談,卻沒想……」

  呂不韋聽到這裡,馬上頓住了腳步,聲音冰冷的問道:「沒想到怎樣?」

  呂不韋已經做好了聽到噩耗的思想準備,既然這人敢來自己家的酒肆鬧事,並對父親動手,這是呂不韋根本不能原諒的行為,只打算等夥計把事情說清楚,就去找那傢伙的晦氣。

  「沒想到,那人只和老爺說了幾句,老爺就眉開眼笑的讓小的來請二少爺馬上過去!」夥計見呂不韋站下,也停了下來,順了口氣,才算把要說的話說全了。

  呂不韋聽了一愣,本是繃緊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沒好氣的瞪了那夥計一眼,教訓道:「你這傢伙說話不說全,想要嚇著我不成,真是……」

  那夥計卻還不知何處惹得二少爺惱火,卻也不敢去問,只是唯唯諾諾的應著,跟在呂不韋身後向酒肆行去。

  呂不韋還沒踏入酒肆的大門,就已見父親呂櫓和一華服中年人對席而坐,邊飲邊聊,見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呂不韋頓時放下心來,快步走了過去。

  「父親!」呂不韋恭敬的在呂櫓的席邊坐下。

  「這就是呂家二少爺不韋嗎?」那中年人見到呂不韋,很是動容的道。

  「正是櫓那不爭氣的犬子不韋。」呂櫓雖然嘴上把呂不韋說得,有些不屑一顧的味道,但那驕傲的語氣,卻把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完全出賣。「韋兒,快來拜見道家學派的威德先生!」

  道家的人?

  呂不韋好奇的打量起面前的威德先生,看他穿戴打扮的樣子,不像是出家修道的道士啊,而更像是花街柳鄉中的尋歡客嘛。難道他這傢伙修的是那極樂道的陰陽採補之術?

  呂不韋想到這裡,嘴角浮現出壞壞的笑意,對著威德先生行了一禮,道:「不韋姍姍來遲,還請威德先生見諒!」

  威德先生望著呂不韋點了點頭,拿起席上的酒樽嗅了一嗅,讚道:「好酒!能一嘗呂家的『茅台』,實在不枉為人一世啊!呂先生,您家這酒好,釀酒的人也好得很啊!」

  呂櫓聽了,更是喜笑顏開的道:「威德先生過講了,犬子能入您的法眼,實在是他的造化。不韋,還不快拜見師傅!」

  師傅?

  呂不韋望了眼含笑的威德先生,馬上明白過來,感情這威德先生是來收自己做徒弟的啊。

  但他為什麼要收自己進入強大的道門呢?難道是看中自己的才學?開玩笑!自己和他連三句話都沒說上,這看中二字說起來實是牽強,這傢伙定然是為了我呂家的茅台酒而來。

  想到這裡,呂不韋心裡已是把這威德先生,狠狠的鄙視了一番,嘴上卻還是恭敬的道:「威德先生這等道門賢者能看上小子,並打算把小子我收入門下,實在是不韋三生之幸!但可惜,不韋遊學三載有餘,前些時日才回歸故里,實在不忍再離開父母身邊,辜負威德先生好意之處,還請見諒!」

  呂不韋這番話才一說完,呂櫓頓時就被氣得混身哆嗦起來,臉色蒼白的指著呂不韋,半晌哀歎一聲,抓起席上的酒樽一口灌了下去。

  威德先生卻沒想到,呂不韋會如此直接,並委婉的拒絕掉做自己弟子之事,眼裡殺機一閃而沒,面上卻神色不變的和善道:「可惜了如此佳兒,未能拜入我道家門下,實在是可悲、可歎啊!」

  雖然威德先生說的很是豁達,但眼裡的那絲殺機,卻被呂不韋完全的撲捉到,呂不韋心裡暗暗冷笑:表面說得冠冕堂皇,實際還不是為了茅台而來,什麼方外之士,還不是為了可以進入朝堂,而加入學派之鬥,今日更是為了茅台之利而來!

  呂不韋不等父親呂櫓來規勸自己,忙站起身來,震震有詞的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這般高深的道理,不韋自然無法領會。這說明,不韋我實在只是世間一俗人,自然只能為了功名利祿,而湧湧攘攘逐利而活,根本無法領會道法的高深!」

  呂不韋這話,明著好像是說自己的愚魯,實際卻是在點著威德先生的軟肋。你不是道家之人嗎,方外之士嗎,怎麼今天為了我呂家的茅台酒,而打算收我做徒弟呢!你這不是著相了嗎?不是破了你道家『不求名利』,只求得道的宗旨嗎。

  威德先生微微一鄂,雙目之中神光,如同實質般射向呂不韋,冷笑道:「呂二少爺,鄙人還真是眼拙了啊,您可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竟然對我道家典籍領會得如此徹底,看來實在是和我道家大有緣分,你要不拜入我道家門下,實在是讓鄙人虧對祖師太上老君啊!」

  呂不韋一聽威德先生的話,簡直就等於挑明了自己不入道家門下,就將是必死之途,頓時沒了脾氣,無奈的一翻白眼,不再言語。內心卻急急的計較起應對之法。

  正在這時,酒肆外傳來滾滾蹄聲,尋聲望去,一行十餘騎健馬已停在酒肆之外。騎者紛紛下馬,望都沒望那十幾名道家子弟,其中一位身著皮甲的軍佐,龍行虎步的來到酒肆之內,四下望了望,大粗嗓門吼道:「呂不韋可在?本軍爺奉命前來,有事找他商議!」

  呂不韋好奇的站了起來,抖了抖衣襟,對那軍佐拱手道:「軍爺,小人就是呂不韋,不知你找小子,打算商議何事啊?」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8 PM

第十六章:將軍有請

  那軍佐望了望呂不韋,皺眉嘀咕道:「你是呂不韋?這也太年輕了吧!」

  雖然心中猶豫,但他還是走上幾步,對著呂不韋抱拳道:「我是趙國大將軍趙奢帳下都尉靳無命,特奉大將軍之命,請呂不韋先生到武安城一敘!」

  呂不韋這才明白過來,想來定是桑原君對趙奢說起,齊王和田單的計劃時,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趙奢才會派人來尋自己,打算仔細瞭解下其中的細節,好方便勸說其他兩國,來一起遏制齊國吞併衛國之事。

  呂不韋笑著對靳無命點了點頭,和藹的道:「靳都尉請稍等,家中尚有客在,如果驀然離去,實在有失禮貌。等我和客人告罪一聲,再向家父告別一下,才好隨都尉離去。」

  靳無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算是答應了下來。

  呂不韋走到威德先生面前,恭敬的道:「先生也聽到了,趙國的馬服君請在下前去,想來是有要事商議。失禮之處,還請先生見諒!」

  威德先生本來已是打算和呂不韋動強,但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來個馬服君,雖然他並不十分懼怕趙奢,但對趙奢身後的趙閥兵家,卻是忌諱萬分。

  畢竟八大宗派裡,兵家的戰力最是強大,雖然現在兵家已是分成七大宗閥,各保一個大國,但對於學派之爭,卻依然是同氣連枝,榮辱與共。

  在沒有搞清呂不韋和趙奢的關係前,威德先生自然不會對呂不韋貿然出手。只聽呂櫓說起呂不韋這些年四處遊學去了,卻不知道這小子是否和兵家有著什麼瓜葛,萬一呂不韋要真是兵家學派哪一分宗的子弟,自己要是擅動的話,恐怕道家學派之內,就會有人站出來,把自己清理出門戶。

  威德先生想到這裡,忙搖手道:「呂二少爺客氣什麼,我們來日方長嘛!」

  這話說得更是語帶雙關,一方面,要是發現呂不韋和兵家真有關係,今日之事完全可以當個誤會揭過去。但你小子要是和兵家沒有關係的話,今天你可以躲得過,但你總不能舉家逃竄吧,等你小子回來,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呂不韋何等事故之人,這話豈有聽不明白的道理,當下卻裝起糊塗,故作為難的道:「只怕我那奢哥一時半會不肯放我回來,而且括侄兒我也有些時日未見,恐怕還要煩我幾日,這……」

  這意思太明顯了,馬服君是我哥,他姓趙,我姓呂,這兄弟的關係從哪論的,你自己去想。

  威德先生聽了呂不韋的話,神色頓變,馬上換上真摯的笑容道:「原來呂二少爺和馬服君是……哈哈,難怪,難怪了!」

  呂不韋見威德先生有屈服之意,也不想令他太過難堪,當下轉頭對父親呂櫓道:「父親,等下威德先生離去之時,一定要讓他帶回二十大甕茅台,就算是相識一場的禮物吧。對了,給我也先來上幾壇,我要和奢哥一醉方休!」

  呂不韋誇誇而談,不只是把威德先生給震住了,就連父親呂櫓也給嚇了個半死。

  咱家這老二了不得呀,和趙國的大將軍趙奢都稱兄道弟的,這小子在外面遊學三年多,沒有白混啊!

  靳無命也給驚得夠戧,原本來的時候,見大將軍那嚴肅的表情,就知道找這呂不韋是有大事,但當見了呂不韋面的時候,卻感覺這呂不韋實在太過年輕,靳無命不由認為將軍有些小題大做了。

  如今一聽呂不韋和趙奢大將軍是兄弟,立刻有些目瞪口呆,暗暗在心裡回想,剛剛應該沒有什麼言語得罪的地方吧?

  ……

  呂不韋跨上外面的一匹青聰馬,對著靳無命含笑道:「靳將軍,我還有個兄弟在我家裡,我能不能帶他一起前去武安城呢?」

  靳無命哪敢說半個不字,馬上一個勁的點頭答應。心說:你是我們趙奢大將軍的兄弟,你的兄弟自然也是趙奢大將軍的兄弟了!帶一個兄弟回去,是將軍的命令,但要是帶兩個兄弟回去,將軍保證會很高興,將軍一高興,我的前程……

  靳無命想不到的是,趙奢讓他帶回去的人,根本就是個冒牌貨!而順便帶去的秦越人,卻才是正版的趙奢兄弟。

  ……

  秦越人騎在馬上不悅的道:「兄長,你可真是地,我正在研究藥酒之事,你卻非要帶我去什麼武安,奢哥找你有事,你自己去就好了,帶著我去幹什麼,耽誤我的藥酒研究大業。」

  呂不韋一翻白眼,心說:不帶你行嗎?萬一趙奢知道我冒充他兄弟,將軍脾氣一發作,把給我喀嚓了,那我死地多冤枉啊!帶著你去,也是有備無患,我是你兄弟,你是他兄弟,大家自然也都是兄弟了嘛!

  呂不韋心裡這樣想,嘴上卻不能如此說,而是故作高深的道:「越人,你難道不明白哥哥我的苦心嗎?你和桑老先生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現在分別也有些時日了,我這次帶你一起來,為的就是能讓你師徒見上一見。」

  「啊?見我師傅?你當我師傅還會在趙國嗎?他老人家保證一早就已離開趙國,去了它處,不然我奢哥怎敢派人來找你。」秦越人很是瞭解的說道。

  呂不韋聽他如此說,自然無法辯解,只能顧左右而言它地道:「那真是可惜了,我還打算讓桑老先生幫著我看看,藥酒之事是否可行呢!」

  秦越人聽呂不韋提到藥酒,馬上來了精神,雙眼放光的道:「這事就不用勞煩我師傅了,我就完全可以做好嘛!大哥,說實話,你這藥酒的想法真的很好,不只是壯陽的藥酒,我還打算多研製幾種,針對兒童的藥酒和給婦人專用的藥酒呢!」

  呂不韋卻懶得管他研究什麼藥酒,只要不來揭穿自己的詭計,就比什麼都強,哼哼哈哈的答著秦越人的話,無聊的向武安城行去。

  ……

  武安城位於趙國南部,處於趙、魏、衛三國之間,是趙國的邊關大城,城牆高大堅固,自是濮陽那種小城所無法比擬的。

  呂不韋遠遠的望著巍峨的武安城,就已是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9 PM

第十七章:武安談兵

  呂不韋兩人跟著靳無命卻沒有進城,而是來到城外澤水之畔的一座軍營。望著黑壓壓連成一片的趙軍營盤,以及那些雄壯矯健的士兵,呂不韋心裡卻為他們惋惜不已。

  也不知道長平之戰,這些兵士是否也在其內,要是在其內的話,就等於間接死於紙上談兵的趙括之手。

  也不知道趙奢要是知道自己帶的這些兵士,都會在十年之後的將來,被自己的兒子間接帶入坑中而死,他會作何感想!

  巨大的帥帳之內,一位五短身材,但卻混身散發著彪悍之氣的大漢坐於帳中,見到呂不韋兩人進來,沒有理會滿面喜悅的秦越人,而是冷望著呂不韋,厲聲道:"大膽呂不韋,你可知罪!"

  呂不韋先是心中一驚,卻是被趙奢凌厲肅殺的氣勢,嚇了一跳。但畢竟呂不韋是有著超越戰國時代,兩千多年歷史經驗的穿越者,一驚之下,疑惑的望著趙奢道:"趙大將軍,你可是怪罪我來得遲了些?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從濮陽到武安,馬不停蹄也要兩日才能趕到。一路之上人還好說,但座下的馬匹,卻還是需要休息的,戰馬不易得啊,要多多珍惜才是!"

  呂不韋的反應,完全在趙奢估計的幾種情況之外。這讓趙奢先前的準備,全然沒了用武之地,只能含糊著道:"和戰馬有什麼關係?"

  呂不韋見趙奢先前的計劃已被自己打亂,心下偷笑,面上卻裝作深沉的道:"當然大有關係!想我中原之地,本來馬匹就極稀少,而且其中大部分,都不適合做戰馬之用。這就決定了我中原,必要以步戰為主,騎戰為輔的戰爭基調。但步兵的機動性和靈活性,與騎兵比起來,卻是有著天壤之別。這也是我中原為什麼屢戰北方的胡人,而不勝的原因!不管是月氏、林胡、匈奴、還是東胡、高夷,均是一人一馬,甚至是一人數馬的配置,所以往往一擊即走,令我步軍只能望塵興歎!"

  趙奢聽呂不韋談論起軍事,更是自己最感興趣的對戰北方胡人,馬上來了精神,也忘記了找呂不韋來,到底是幹什麼地,只是追問道:"那你說,怎麼才能打敗胡人?"

  呂不韋見趙奢果然中計,心裡更是得意的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當年咱們趙武靈王,提出的胡服騎射,已經做出了第一步。只要接下來,把雙方的戰場轉移一下,那咱們中原不出三年,必可讓胡人遠遁而去,再也不敢回來騷擾我中原百姓。"

  呂不韋說完,笑著望著趙奢道:"話題扯遠了,還是先說說趙大將軍召小人前來,到底有什麼事吧!"

  趙奢正在心裡憧憬著如何打敗胡人之事,卻見呂不韋沒有了下文,當下自是心癢難忍,再也管不得自己找呂不韋來的目的,站起來拉住呂不韋的手,帶到自己的帥位邊,兩人並膀子坐到席旁,焦急的道:"賢弟啊,你快給解釋下如何的轉移雙方的戰場?"

  呂不韋拿起席上的水果,毫不客氣的大嚼起來,吃了兩、三個,才拍著趙奢的肩膀道:"其實很簡單嘛,就是不等胡人來騷擾我中原邊關,我們就先去騷擾他們的草原!"

  趙奢愕然的望著面前的年輕人,半晌才道:"這個……好像和咱們中原的禮法不合啊。胡人來襲,我們拒之,是為自衛!但我們要是先出兵去草原,這種行經與那些蠻夷又有何分別呢?"

  呂不韋聽了趙奢的話,心內大是憤慨,白眼一翻,冷著聲音道:"大將軍,您說是我中原百姓的安康重要,還是那所謂的道德禮法重要呢?我聽人說,你是兵家之人,怎麼行起事來,卻和那些儒家、道家之人一般。孫子他老人家不是說過: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

  呂不韋說著站起身來,背負雙手,步伐飄逸的續道:"如何才能全國、全軍、全旅、全卒、全伍呢?"

  趙奢已是完全被呂不韋,調動起了戰胡敵蠻的積極性,聽到呂不韋發問,很是配合的皺眉道:"是啊,如何才可呢?"

  呂不韋一扶頭上的髮帶,雙掌一拍:"斟壺茶來!"

  趙奢想也沒想的對外面喊道:"快去斟壺茶來!"

  隨之馬上警覺過來,怒聲道:"大膽呂不韋,你竟然敢在我趙國大將軍帥帳之內,吆三喝四,戲弄與本大將軍。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呂不韋見趙奢是真的怒了,也感覺自己玩得有些過了火,忙賠笑道:"趙大將軍且慢!小子只因一路車馬勞頓,實在無力為您細細講解這擊胡一事,所以才打算喝點茶水,潤潤喉嚨,才好為你講解其中的玄妙啊。"

  趙奢冷哼一聲,右手已是搭在腰間的劍柄之上,大有呂不韋一言不詳,就動手將其砍翻在地的意思。

  呂不韋見了,更是滿面泛笑著道:"其實所謂的全國、全軍、全旅、全卒、全伍,概括起來只有一句話,那就是全己!如何才能全己,自然就是要先破敵,只有先破了敵,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比如說您趙國北面的匈奴,他們為什麼屢屢襲擾趙國的邊境呢?還不就是因為每次他們來襲,你趙國做的只是派軍驅之,根本沒有傷到他們的元氣。如果你趙國在匈奴沒有來襲擾邊境的時候,先其一步派出奇兵突進草原,洗劫他們的馬匹牛羊,那他們還有精力開襲擾趙國的邊境嗎?其實我現在都有點佩服那些蠻夷了,他們完全領會了『游擊戰『的精髓嘛!"

  "游擊戰?"趙奢茫然的望著呂不韋,對這一戰法他還真沒聽說過。不只是他,只怕這戰國將領沒有一個聽過這戰法的。

  呂不韋心裡暗暗點頭,看看這就是差距啊!咱這兩千多年的理論知識可不白給的。

  呂不韋當下很是耐心的講解道:"這游擊戰嘛,是上古時代一位偉大的軍事家提出來的。總體由一十六個字概括: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49 PM

第十八章:對匈作戰計劃

  趙奢本就是戰國時代有數的名將,聽了呂不韋的十六字箴言,略一琢磨,也就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玄妙,一拍大腿,感慨萬千的道:"好戰法!這匈奴還真是這如此做的,難怪我們與之做戰多年,卻還是拿他們沒有辦法,原來這些蠻夷行的卻是如此高明的戰法啊!"

  呂不韋很不見外的拍了拍趙奢的肩膀,如同看待初次解出來一元二次方程的小學生般,大加讚揚道:"大將軍,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啊!"

  沒想到趙奢由剛剛恍然而悟的驚喜,瞬間就變得慘然而憂慮之情,自語道:"哎呀,匈奴使出如此厲害的戰法,我們要如何對之呢?看來只有好好的修葺長城,才能有效的抵禦匈奴的襲擾。"

  一旁的呂不韋聽了,差點沒一腳踹上趙奢的**,心裡暗恨道:你這傢伙還真是不開竅,我都已經說了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嘛!已經讓你也和匈奴一般去襲擾他們了,你還修什麼長城啊。你把長城修得再高再堅固,還不是被動的防禦,主動權永遠在人家的手裡嘛。

  呂不韋輕咳一聲道:"大將軍,不知修葺長城費用幾何啊?和派出一支或幾支千人的騎兵隊伍比起來,不知那個要便宜些?而且就算長城修葺好了,還是要不斷的進行維修和加固,這可都是錢啊!而與匈奴作過戰的騎兵歸來,把他們放到與其他諸侯國的作戰戰場上,您說那將是怎樣一幅場面呢?"

  趙奢聽了呂不韋的話,不得不說對自己的內心觸動是十分的巨大,但兵家的傳統理念,還是讓他對呂不韋的『對匈作戰計劃』不能接受。

  兵家之所以存在,其根本就是保家衛國的理念,像呂不韋說的這種做法,完全是妄動刀兵的行為啊。

  趙奢考慮再三,搖頭道:"這計劃說起來十分不錯,但這貿然出兵,實在是師出無名啊!這樣做,下面士兵心裡怕是很難接受,這無端開戰,可是會嚴重影響軍隊士氣的行為。"

  呂不韋望著面前的趙奢,越發的感覺自己與這先秦時代的名將之間,那兩千多年的代溝,實在是無法逾越。但想到自己所熟知的歷史上,少數民族對中原的千多年襲擾,大漢民族責任感由然而生,不以為然的道:"怎麼能叫師出無名呢?只要由我來動員將士,保證可以讓他們義無反顧的衝向草原,不破匈奴不還疆!"

  趙奢對呂不韋的妄言,很是不屑,望著呂不韋那英俊的面龐,毛茸茸的唇邊,搖頭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本大將軍差點就要被你小子說動了心,呵呵,定力還是不足啊!"

  我靠,什麼叫定力不足啊,我又沒有色誘你,和定力有什麼關係,完全是因為本少爺講的在理嘛!

  "大將軍,可敢派些士兵給小子?我保證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嗷嗷叫著要去草原打匈奴。"呂不韋胸有成竹的道。

  趙奢那濃黑的眉頭略微皺了皺,以他帶兵多年的經驗,很難相信呂不韋半個時辰,就能動員起陌生士兵的士氣;想要拒絕,卻又對呂不韋如何提升士兵士氣很是好奇,不管採納不採納呂不韋的『對匈作戰計劃『,能試下這小子提升士兵士氣的法子,實在也算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之事。

  尤其這小子能分析出『齊國襲衛,意在三晉『之事,雖然現在趙奢還不能確定呂不韋分析的對不對,但心裡已是對這事信了八、九成。

  呂不韋見趙奢半晌不語,自是知道趙奢擔心什麼,雖然趙奢是趙國的大將軍,但派軍出征必須是要趙王點頭才可以的,自己如果真就調動起了趙國士兵襲草原擊匈奴的積極性,趙奢卻不能順利說服趙王出兵的話,很容易就會引發兵變。想到這裡,呂不韋調笑道:"其實大將軍不用擔心,我能讓士兵甘願出征草原,自然也有辦法讓他們不急一時嘛。"

  呂不韋說著接過靳無命送上來的茶盞,很不客氣的喝了起來。

  趙奢見呂不韋如此自信,考慮再三,對著剛要走出帳外的靳無命道:"無命,你去喚一隊士兵來,你帶著他們和呂不韋一起待上半個時辰!"

  "得令!"靳無命一抱拳,迅速的消失在帳外。

  趙奢吩咐完畢,卻睬都不睬呂不韋,只是對著他淡淡的擺了擺手,如同驅趕蒼蠅般的不耐煩,自是讓他出去兌現諾言。

  呂不韋對趙奢的態度很不滿意,但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人家是趙閥兵家的核心人士,自己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所以呂不韋再不滿意也只能忍氣吞聲。

  趙奢見呂不韋怏怏的離去,望了望站在帳邊一直沒有吭聲的秦越人,那張棺材板臉瞬間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越人小弟,兄長我可是有三年沒見過你了,你這小子長高了不少嘛!來來,快讓為兄好好看看……"

  秦越人卻對趙奢的熱情很不感冒,鼻子裡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趙奢大哥現在做了大將軍,這脾氣也漲起來了。我在你這帥帳裡站了半個時辰,你理都不理,還真是富貴而忘親啊!"

  趙奢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摟著秦越人消瘦的肩膀,邊向案幾行去,邊道歉道:"兄弟莫惱嘛!我這也是按照義父的吩咐行事而已,實在非是我的本意。義父他老人家特意交代了,呂不韋那小子智慧極高,而且骨子裡很有些傲氣,這樣下去對他的將來,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才吩咐我不能對之過份客氣熱情,要先殺殺他的銳氣,磨磨他的傲氣。"

  秦越人一聽原來是自己師傅的主意,當然是無話可說,只能歎上一聲,坐到案几旁,享受起趙奢大將軍的熱情款待。

  趙奢和秦越人兩人正在邊吃邊聊,卻見靳無命帶著十幾個士兵,殺氣騰騰的衝進了帥帳,對著大將軍趙奢跪了下去,靳無命眼圈泛紅的對趙奢抱拳道:"大將軍,小人請命,望往北疆,馬踏草原,殺盡匈奴!"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0 PM

第十九章:無禮送禮

  靳無命後面那些士兵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比靳無命還要亢奮,其中有幾人已是怒目圓瞪,眼泛淚花,當靳無命的話才一說完,十幾個士兵全都聲嘶力竭的喊道:「馬踏草原,殺盡匈奴!馬踏草原,殺盡匈奴!馬踏草原,殺盡匈奴!」

  趙奢望著面前殺氣騰騰的士兵,頓時傻了眼,揉了揉眼睛,細細打量起來:沒錯啊!這都是我的親兵啊,趙霹的名字還是我給取的,黃南的老婆是我老娘過去的丫鬟。

  這,這都是怎麼了?才一會兒的工夫,他們怎麼都變得如此瘋狂的模樣?

  現在的趙奢,很希望有人可以給他個答案!正在他最需要答案的時候,送答案的人卻姍姍來遲。

  呂不韋挑開帳簾,笑瞇瞇的行了進來,走到趙奢身邊坐下,抓起桌子上的一條鹿腿,狠狠的咬下一塊,邊嚼邊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大將……軍,效果怎麼……樣,您對他們……打匈奴的決心,還……滿意嗎?」

  趙奢困惑的望著,身邊大嚼鹿肉的呂不韋,望著他那汁油橫流的嘴巴,感慨的道:「義父果不欺我,呂不韋,實乃世之良材啊!」

  「大將軍,快下令吧!我等情願馬革裹屍,也誓要北進殺絕匈奴!」靳無命熱情不減的嚷道,其餘的士兵也都跟著他一起附和著。

  「呂兄弟,你看……」趙奢現在對呂不韋的煽動能力,現在完全是信服無二,馬上開始了臨場求助。

  呂不韋把鹿腿往案几上的屜中一扔,抹了把嘴巴上的油垢,神情嚴肅地說道:「幾位放心,等大將軍準備好了糧草,自然會發兵北疆,你等到時候都是行軍先鋒,戰陣中的中堅!」

  「大將軍,呂兄弟說的可是真的?」

  趙奢想否認,但那樣做的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兵士的士氣一旦被主將打破,再想提升起來,卻是千難萬難之事。趙奢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點頭答道:「正是!等到我稟明大王,出兵之時,定會滿足爾等的心願!」

  望著離去的親兵,趙奢苦著臉對呂不韋道:「呂兄弟,你這鼓舞士氣的法子還真是厲害,這還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讓我這些親兵群情激奮,能不能告訴老哥,你用的什麼法子啊?」

  呂不韋眼珠一轉,自然不會把自己的非常手段,明確的告訴給趙奢,趕緊打起馬忽眼兒,「小小的下作手段,難登大雅之堂,大將軍您不聽也罷!」

  趙奢見呂不韋不肯告訴自己其中的玄妙,心裡很是氣憤:你這小子,都把本大將軍的親兵,擺弄得如中了巫術,卻還不告訴本大將軍其中的原由,這不是吊我的胃口嘛!行,小子,你不說是不是?本大將軍自有辦法讓你如實道來。

  趙奢心中做出決斷後,大力一拍呂不韋的肩膀,沉聲道:「呂兄弟不用客氣了,你們縱橫家嘴裡的小小手段,是能頃刻之間覆邦滅國,比起我們兵家一板一眼的辦事,是要強上數倍不止呢!」

  呂不韋聽到趙奢誤把自己當做是縱橫家的弟子,心裡很是疑惑,桑原君不會連自己遊學天下,卻不被眾家所納之事,都不告訴趙奢吧?

  趙奢既然知道自己的事,卻還如此說話,難道這裡面有著什麼機關陷阱不成?

  呂不韋如此一想,馬上警覺起來,忙搖首,打算辯解幾句,卻不料趙奢根本不給他任何申辯的機會。

  「但呂兄弟好像還不知道吧,半年前縱橫家的一個叫蕘祈的傢伙,挑撥我趙國平原君與魏國信陵君之間的關係,已被我三晉共同通緝。而縱橫家的子弟,現在也已被我三晉驅逐離境,雖然目前發現縱橫家的弟子,還不至於將其殺死,但卻也要鎖入牢籠,囚禁一段不短的時間。」趙奢說完,慢慢的抓起案几上的酒樽,淺淺的抿了一口。

  得,我就知道栽贓我是縱橫家的弟子,一準兒沒有好事!看看,殺手鑭使出來了吧。

  呂不韋很清楚,現在和趙奢講理,那是根本不可能地!因為官字兩個口嘛,人家趙奢的嘴,不只是比自己的大,還要比自己的多呢!

  呂不韋只能哀歎一聲,哭喪著臉,無奈的道:「趙奢大將軍,你這手段使地也太狠毒了些吧!好歹我也算是你們三晉的救命恩人不是?」

  趙奢聽了,笑道:「那我是不是應該代表三晉的百姓感謝你呢?我想如果把你揭穿齊國陰謀之事,寫成榜文張貼出去,三晉的百姓必然會對你夾道歡迎吧!」

  呂不韋聽了,嚇得跳了起來,慌亂的搖手道:「不可不可,趙奢大將軍,你要真這樣做了,不是等於想要害死我一樣嘛!」

  趙奢見到呂不韋如此手足無措,心裡暗暗發笑起來:小子,我就知道你會害怕!

  「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我只是不想讓你,這拯救黎民的大義之事,不被世人所知嘛!呂兄弟,你如此的智慧過人,而且心繫黎民,我還打算請我家大王上書周天子,好好的表彰於你呢!」

  趙奢的這些話,實實在在的擊中了呂不韋的要害。畢竟呂不韋一時信口開河的分析,既救了衛國,又救了三晉,但卻同時也把齊國得罪透了。一旦齊襄王和田單,知道是自己壞了他們的好事,只怕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隨之而來的追殺。

  對於趙奢這近乎**裸的威脅,呂不韋實在是欲哭無淚,只能強顏歡笑的道:「早就聽說趙大將軍是文韜武略,智勇雙全,今日小子我可算是真正的領教了厲害!」

  「彼此彼此,過講過講!」趙奢很是謙虛的客氣道。

  「越人兄弟,快去把我家那『茅台』好酒,給趙大將軍拿上來些,讓他也來嘗個新鮮兒!」呂不韋不再想和趙奢繼續糾纏下去,只好先用送禮的手段,使雙方略有的尷尬局面得以緩解。

  呂不韋見趙奢喝了茅台酒後,臉上瞬間露出的喜容,忙道:「這茅台酒釀造起來實在不易,但這次小子聽聞是鼎鼎大名的趙奢將軍召我前來,我一咬牙把家裡僅有的五甕酒全部帶了過來,只希望趙奢大將軍能夠喜歡。」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1 PM

第二十章:平魚之會

  呂不韋的話,說得很有誠意。

  起碼趙奢聽了,已是為剛剛自己逼迫呂不韋的行為,感到深深地羞愧和後悔。

  秦越人卻對呂不韋誠意十足的話,很是嗤之以鼻,心裡暗暗鄙視道:說得真好聽,我可是知道你那酒坊裡,怕不下於百甕的茅台酒呢!你也就是欺騙欺騙趙奢大哥還可以,想要蒙我,卻還不能夠!

  呂不韋見到趙奢神情的變化,馬上趁熱打鐵道:「其實我激勵士兵的法子很簡單,只是問問他們家住何處,祖上三代都是幹什麼的,家裡親屬的情況而已。」

  趙奢大惑不解的問道:「這樣就可以了嗎?呂兄弟,你要硬要如此解釋的話,可不太實在了啊!」

  呂不韋淡然一笑,伸手止住了趙奢下面的話,繼續解釋道:「其實我問他們家住何處,只是想知道有沒有住在北疆之地的而已。就算他們家不住在北疆沿線,但祖上很有可能是住在那裡的啊!就算他們祖上也沒有住在那裡,但親屬中總有居於北疆沿線的嘛!我想大趙境內的百姓,只要和北疆沿線,沾上些淵源,就沒有誰沒受過匈奴的襲擾,總會和那匈奴有些宿仇累怨的舊賬吧!」

  趙奢聽了,恍然道:「對啊,只要勾起家仇國恨來,自然……」

  呂不韋見趙奢自以為是的樣子,心裡暗暗的不爽起來。對於趙奢口中抬出什麼國家的概念,就能讓士兵奔赴沙場,呂不韋可是絕對不會如此認為。

  呂不韋搖頭打斷道:「錯了,我只是讓士兵們切身的感受到危機感,對匈奴的襲擾產生壓迫感。誰都有著家人老小,誰又能保證將來自己的子孫後代,不會生活在北疆沿線呢。國家,相對於自身的利益來說,根本就沒有大將軍想的那般重要。」

  呂不韋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帥帳門處,拉開帥帳的簾子,望著外面一隊隊巡弋的士兵:「其實在士兵們的心裡,匈奴對自己家庭利益的威脅,才是最最重要的!現在有個一勞永逸對付匈奴的法子,他們自然會義無返顧的去做,成功的話,起碼能保證百多年內自己的子孫後代,不會再生活在匈奴的陰影之下。就算失敗,也會被後世之人讚揚『抵禦外虜』。」

  趙奢聽了呂不韋的話,點了點頭,思索一陣,才堅毅的道:「看來為了我趙某人的子孫後代著想,我還真的要對大王上書,請命北征之事了!」

  正在這時,一位身著銅甲的將領快步行到帳外,單膝著地對趙奢稟告道:「大將軍,平原君已在平魚與魏國的信陵君、韓國的吉安君會晤,並請大將軍速去匯合,有要事協商!」

  趙奢揮手屏退那將官,轉對呂不韋道:「呂兄弟,義父他老人家來後,把那件大事通知於我,我就馬上派人去通知了平原君趙勝。請他與韓、魏兩國馬上聯繫,現在你這『事主』已是到來,我們也該啟程去與他們一會了。」

  平原君和信陵君的大名,對於呂不韋來說,真可稱得上是如雷貫耳!畢竟這兩人都是這戰國時代,鼎鼎大名的四大君子中的人物,能夠見上一見,自己也算是不虛來這戰國時代一場。

  但那位與兩人齊名的韓國吉安君,卻是何人呢?想來也應該是韓國的一位大人物吧!雖然自己現在,很想瞻仰下這些戰國名人,但呂不韋心裡更清楚,這面只要一見,自己恐怕就真的要參與到,戰國七雄的征戰中去了。

  而且這三晉,在諸國之中的實力,遠非屬於其強大者。

  雖然趙國兵精將猛,在諸國中數一數二,但國力卻弱了少許。其餘韓、魏兩國,更是不用去說,不用與後來的強秦比,就是當前的燕、楚兩國中的任何一國,也可輕易滅韓吞魏。

  呂不韋想到這裡,實在是不願意再參合到,這關係到數國的歷史事件中去,當下試探著對趙奢說道:「趙大將軍,其實我完全可以,把我分析出的事情經過,先告訴於您,這樣就可由您去和韓、魏兩家說清,何必要我自己親去呢。我一個小人物參合到,這諸侯國之間的事情裡,好像——」

  「嘿嘿,呂兄弟這話就錯了!雖然你現在還是籍籍無名,但我想,去了平魚之後,用不了幾日,你就能成為諸國間棘手可熱的人物。起碼我大趙和韓、魏三國,對呂小兄弟定是會敬若上賓的。」趙奢拍了拍呂不韋的肩膀,大有深意的道。

  趙奢這話說得已是很明顯,只要經過平魚一行,呂不韋瞬間就可成為,名聲在外的世之良才。這機會對於任何人來說,無疑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但對深謀遠慮的呂不韋來說,卻是恰恰相反。起碼他會很在意齊國的態度,同時也不想和三晉接觸的太多。走的過近的話,是會對自己將來投靠強秦,以至得到秦國的信任和支持,起到阻礙的作用。

  呂不韋正在想著心事,秦越人卻已摩拳擦掌的震聲道:「兄長,我看這事不錯。以你這一身的本事,將來完全可以在三晉中任何一國,做做大將軍,當當相國什麼的嘛!」

  呂不韋沒好氣的瞪了秦越人一眼,心說:你這小子說話,怎麼也不看看場合地點。這趙奢就是趙國的大將軍,我做大將軍,他去幹什麼?那平原君趙勝是趙相,信陵君是魏相,那個什麼吉安君想來不是韓相,卻也差不了多少。你小子這話要是讓那幾位聽去,保證我還沒等封將拜相,直接就會被掛回二十一世紀去了!

  「大將軍,我呂不韋還有些自知之明。根本也從沒想過,將來如何出人頭地,我只求經營好家裡的酒坊、酒肆,就已心滿意足了。」呂不韋說著一頓,續道:「這天下大勢,本就是分分合合,我對這東西實在沒有什麼興趣,只求一日三餐,豐衣足食,逍遙到老就好。」

  趙奢望著呂不韋半天,見他目光清澈堅毅,不像是言不由衷,搖了搖頭:「算了,你和我去平魚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便回家就是,有我趙奢在,沒人會太過為難於你。」

  趙奢說完,轉身就行出了帳外,對著外面的親兵吩咐道:「快些備馬,我等這就出發去平魚,莫要讓平原君他們久等了!」

  ……

  一行十幾匹健馬奔馳在官道之上。

  除了呂不韋、秦越人外。大將軍趙奢只命荊無命,帶了十幾名親兵隨行。這倒不是趙奢對自身體安危毫無防範,而是因為這一路從武安行到平魚,路經之地都是在大趙境內。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1 PM

第二十一章:半途狙殺

  這條路,趙奢已不是第一次行走,時不時還會對身邊的呂不韋與秦越人,講解幾句路經處的山水景色。

  這時,趙奢正指著前面不遠處,一高兩矮三座山峰說道:「這就是筆架山。傳說這筆架山,是天帝當年所用的筆架,不小心碰掉地上,而化為的山峰……」

  嗖——

  趙奢話還沒有說完,卻不知從何處射過一支勁箭。

  只憑這箭上帶起的破空風聲,趙奢就可斷定,射手所用的弓必在二石之上。

  這個念頭,才在趙奢心中閃過,勁箭卻已疾射而至,快要到了他的面門。

  趙奢虎目一瞪,手中馬鞭,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揮,那來勢兇猛的勁箭,便被他撥得拋向空中。

  荊無命等親兵,這時才趕到趙奢左右,長劍紛紛出鞘,迅速的成環行把趙奢、呂不韋等三人護在中央。

  這倒不是荊無命等親兵反應過慢,而是他們本就落後三人一個多馬位。雖然已是感覺到有勁箭襲來,想要阻擋,卻無奈趙奢三人的馬,一直在前進,直到趙奢擊落勁箭,三人**的馬,才算是勉強停住。

  荊無命手持青銅長劍,警惕的四下審視著,怒聲喝罵道:「是何方鼠輩,竟敢暗箭傷人,有種的站出來!」

  四下一片靜寂,但荊無命等人,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他們深知,這平靜的背後,隱藏的才是真正的無情擊殺!

  趙奢一雙虎目,平直的望著前方的道路,手臂卻慢慢的搭上了劍柄。

  趙奢身邊的呂不韋,已是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變化,皺眉詢問道:「大將軍,可是有什麼不妥的嗎?」

  趙奢卻沒有去理呂不韋,手掌中的長劍,卻『噌』的一聲,拔出鞘內,大聲喝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放!」

  「咻咻咻……」箭簇撕破空氣的嘯聲,劃空而來,一片密集的箭雨,在空中揚起一道道充滿死亡氣息的弧線,向呂不韋等人迎面而來。

  親兵們已得趙奢的提醒,神經早已繃緊,見到箭雨襲來,他們沒有任何的慌亂,反而心中大定了下來。畢竟只有未知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已經出現的危機,卻只會給人心神大定的感覺。

  這些趙奢的親兵,自然是大趙國精銳中的精銳,面對迎面而來的箭雨,從容抵禦著,乾淨利落的把箭矢一一挑飛擊落。

  「敵人想包圍我們,後撤!」趙奢果斷的下令。

  呂不韋對趙奢的判斷,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跟著一起催馬,向後猛跑逃去。

  呂不韋不像其他的二十一世紀人那般手無縛雞之力,多年習武的經歷,使他比常人面對危險,要鎮定很多,但如今面對這種冷兵器時代的遠程攻擊,卻也是心有餘悸。

  眾人策馬奔行片刻,就見前方不遠處,道路邊上,出現了一片樹林。

  趙奢一揮手,各人心領神會,紛紛撥轉馬頭,往樹林裡飛奔而去。進了樹林,大家各自下馬,尋找隱蔽之地,準備阻擊敵人。趙奢命令一個肩頭還插著箭矢的受傷親兵,讓他延著側面的樹林出去,到二十里外的合普城,去請調城中駐軍,前來救援。

  那傷兵才策馬行出不遠,道路上就出現了,數十名身著黑衣,頭上蒙巾的追兵。

  他們各個身手矯健,背上負著粗大的箭囊,手持半人高的長弓,腰挎臂長掌寬的銅劍。

  「禽家屠者!」趙奢望著這群黑衣人,聲音低沉的說道。

  一旁的呂不韋,對這禽家屠者是從未聽過。但按照這四個字來分析,給人的感覺,可能和賣肉殺豬的脫不了干係吧。當下好奇的問道:「這些人很厲害嗎?」

  趙奢皺眉,像似回答呂不韋,卻更像是自語的道:「他們是以獵殺為生的一個宗家學派,獵殺的卻不是動物野獸,而是人!雖然他們名聲不顯,但就算是九大宗派,也不願輕易招惹他們。他們完全就是一群瘋子,為了擊殺目標,不惜任何代價的一群瘋子!」

  呂不韋聽了趙奢的解釋,恍然而悟。原來這所謂的禽家屠者,是群瘋狂的殺手啊!而且這禽家屠者,很可能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殺手組織。呂不韋想到這裡,越發的心神不寧了起來,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我們呢?難道齊國已經知道,自己敗壞了他們的好事,而派人僱傭這些禽家屠者,在此地截殺自己?要真是這樣,看來三晉的高層裡,絕對有人已經被齊國收買,就算他們沒被收買,他們身邊親近之人,也一定被齊國策反,行著間諜之事。

  這群黑衣人,很快的來到樹林外,前面一個頭上裹著鑲嵌銀邊頭巾的黑衣人,望了眼靜寂的樹林,絲毫沒有猶豫,立即右手一擺,命令手下衝入樹林,擊殺逃敵。

  在他的心裡,數十人對付十幾個人,任憑敵人如何厲害,恐怕最終也是難逃一死。雖然面前的敵人,是趙國的精銳,但自己這群手下,也是自己禽家精心訓練出來的屠者。

  呂不韋望著追兵走進樹林後,心中那種蹊蹺的感覺越來越重。這種死亡逐步逼近的感覺,讓他心裡非常的不舒服,他甚至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這群瘋狂的殺手幹掉。死亡的逼近,更加讓他放鬆心情,不願再去多想,這莫名而來的追殺,輕輕的拉起身邊的秦越人,把兩人的身體,融入了茂密的密樹叢草之中。

  禽家屠者們,謹慎的進入樹林,非常小心的把長弓挎到背上,拔出短粗的銅劍,錯落有致的層層推進。

  趙奢隱藏在樹後,冷靜的觀察著逼近的敵人,當黑衣人距離他藏身之處,不足十步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拉出自己的佩劍,向著當先的屠者,狠狠刺去。

  那當先的屠者,雖然一直保持著極高的警惕,但趙奢這行雲流水的一劍,卻來的毫無徵兆,屠者應劍而倒,犀利的長劍,深深地劃過他的咽喉,隨即他身後的屠者們,呼嘯著向趙奢的藏身之處圍去。

  但當屠者的包圍還未形成,隱藏在各處的趙奢親兵,已是迅速的對距離自己最近的屠者,發起了攻擊。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2 PM

第二十二章:禽家屠者

  呂不韋見到,自己藏身的草叢前一米許處,一位屠者正打算挺劍,對前面七、八米處的荊無命衝去,呂不韋迅速的站起身來,右手急探,手指內攏成鷹爪,準確的擊向屠者的喉嚨。

  屠者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邊就隱藏著敵人,當他眼角的餘光,見到黑影一閃,還沒等轉過頭來,喉嚨就已被呂不韋扣住。

  呂不韋手指一發力,『卡』的一聲脆響,就已是捏破那屠者的喉嚨。

  望著就將軟軟倒在地上的屠者,呂不韋迅速的拉住了他的肩膀,左手伸出,就那屠者背上的長弓和箭囊,摘了下來,並對秦越人吩咐道:「快拿上他的劍,後退!」

  秦越人這十幾年來,一直跟在桑原君身邊,行的自然是那治病救人之事,見得多是將死之人,被拉回生還的場面。對於面前一個活蹦亂跳的人,瞬間就了無生機,他心裡接受起來確實有些困難,當聽到呂不韋吩咐的時候,難免有著那片刻的錯愕。

  就是這一錯愕的時候,已經有數名禽家屠者發現了兩人,迅速的向兩人的方向,逼了過來。

  呂不韋當機立斷,從箭囊裡抽出幾支箭矢,催動體內真氣,猛的拉開長弓,『咻咻——』一陣連射。

  長箭瞬間化為驚虹,向著四面八方而去。

  呂不韋卻懶得理會,是否射中目標,一把拉起秦越人,就向後退去。

  秦越人被呂不韋一拉,才明白過來現在的處境,抓起那死去屠者手裡的銅劍,跟著呂不韋鋃鐺的退去。

  呂不韋的一陣急射,把禽家的屠者們嚇了一跳。

  尤其是那戴銀邊頭巾的頭領,更是眉頭一皺:這是什麼人?竟然能瞬間連續拉開二石的強弓。大趙的士兵裡,竟然有如此高手?不可能啊,根據情報趙奢手下的第一高手,是個叫荊無命的,而且荊無命也只不過是煉氣階段的身手。看這人瞬間不斷拉弓射箭的連貫性,起碼擁有達到塑身階段的實力。難道近期兵家趙閥,又出了一位高手?

  那頭領又望了望呂不韋射出鑲嵌在,人腰般粗細樹幹中的箭矢:這要是射到人身上,別說是自己這群手下,恐怕自己也要送去半條命吧!

  想到這裡,屠者頭領斷然喝道:「不要追了,速速殺了趙奢,不用理會那兩人!」

  那屠人頭領不想理會呂不韋,呂不韋卻不甘於放過他們,呂不韋見屠人不再追來,四下一望,迅速的攀爬到一棵樹上,抽出幾支長箭,搭於弓上,尋找起了目標。

  ……

  趙奢手中劍,磕飛一把側面襲來的敵劍,順勢反手,向正面衝向自己的屠人刺去,那屠人見趙奢的劍攻來,忙急退數步,拉開距離。

  趙奢卻抓住那屠人後退,並擋住其身後屠人的機會,橫跨兩步,向右側靠攏過來的荊無命等親兵方向移去。

  雖然趙奢與自己的親兵,匯合到了一處,但那些禽家屠人,卻也已對他們完成了包圍。

  那頭帶銀邊頭巾的屠人頭領,望著被包圍的趙奢等人,冷冷的道:「甲組壓制,乙組弓箭準備,不留活口!」

  那頭領的話音才落,就有二十多名屠人向後退出三步,摘下背上長弓,搭上箭支,向著被包圍的趙奢等人瞄去。

  其餘的那些屠人,卻相互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緩步在四周遊戈著,顯然是戒備著趙奢等人衝出來。

  荊無命見對方不近身廝殺,而是拉開距離,企圖用遠程的弓箭來對付自己,當下心中大亂,靠向趙奢,低聲道:「大將軍,現在怎麼辦?」

  趙奢這次去平魚,一來路途並不遙遠,二來又都是在趙境的官道而行,連士兵他都只帶了十幾個,更別說弓箭長戈等戰鬥武器了。十幾個人只是一人一把銅劍防身而已。這也不怪趙奢粗心大意,實在是根本想不到,會遇到如此突如其來的襲殺。

  趙奢本已是心中煩亂不堪,現在一聽荊無命的問話,更是惱火不已。但他深知,此時要是不能穩定軍心,只怕敵人一輪齊射下來,自己這面能站著的人,絕對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趙奢深呼一口氣,強自鎮定的道:「大家切不可慌亂,已經有兄弟去合普城請救兵去了,合普城到這裡也只是一刻多鐘的時間,大家堅持一下……」

  趙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團黑紅的東西丟了過來,一個親兵用手中的劍鞘一擋,那團黑紅的東西,就掉落在地上。

  趙奢等人望去,卻是一顆人頭,對於長年征戰的趙奢和他的親兵們來說,別說一顆人頭,就是幾百上千顆,他們也都是司空見慣的,本不應該驚訝,但見到這顆人頭,他們不由都深吸一口冷氣。

  「是春冒!」

  春冒,正是趙奢派去合普城,請救兵的那傷兵的名字,雖然人頭上血肉模糊,但畢竟這些親兵相處,也不是一日兩日,只略一分辨,就看清了這人頭的主人是誰。

  正在這時,一個身著寬大黑袍的人,騎著一匹青色的高頭大馬,行了過來。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來者的口中傳出,冷冰冰的道:「這就是你們派去請救兵的人吧?救兵沒請到,卻把我給請來了。趙奢,給你個機會,交出《孫子兵法》的九變篇釋義,我可以給你留給全屍!」

  趙奢聽那女子提到九變篇釋義,臉色一變,虎目圓瞪著怒聲道:「原來你們是廉頗派來的!」

  那女子翻身下馬,卻不答趙奢的話,只是依然冷著聲音道:「誰雇我們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死!」

  那禽家屠者頭領,見到黑袍女子,恭敬的一彎腰:「使者大人!下面將如何行事,請您吩咐!」

  使者?

  難道是禽家的十二使者之一?

  看來廉頗還真肯下本錢,為了我趙閥兵家的九變釋義,竟然請出了禽家屠者中,實力只在家主之下的十二使者!

  趙奢嚥下口吐沫,故作鎮定的道:「原來是禽家的十二使者,未請教來的是哪位使者?」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2 PM

第二十三章:巳蛇使者

  那黑袍女子一抖身上的長袍,露出飽滿的左胸,上面儼然用金絲刺著,一條活潑靈動的盤蛇。

  躲在遠處樹上的呂不韋,本在瞇著眼睛,用弓箭瞄準那黑袍女子。卻不成想那女子這一抖長袍,呂不韋的箭矢,正瞄在那女子高高聳起的胸脯上。

  呂不韋眼裡精光一閃:很尖挺哦!

  「原來是巳蛇使者,趙奢失敬了!」趙奢知道了這黑袍女子的身份,本就十分低落的情緒,更是幾欲絕望。

  要是來的是禽家十二使者中的其他幾位,趙奢還打算與其一拼,但現在來的卻是十二使者中,以狠辣著稱的巳蛇使者,趙奢就知道自己今日是生機全無了。

  廉頗啊廉頗,閥主早就看你這外來的傢伙,沒安好心,當年不傳你九變釋義,就是信不過你這外人。我等當時還為你不平,沒成想你卻被閥主說中,不是真心投靠我趙國。今天竟然為了這九變釋義,雇使禽家屠者阻殺於我!

  趙奢長歎一口氣:「沒想到我趙奢,沒有死在沙場之上,卻要死於我趙閥兵家的小人算計之下……」

  正在趙奢絕望感慨的時候,已經瞄準多時的呂不韋,手指一鬆,蓄勢的長箭猛的射出。

  長箭帶起美妙的氣浪,擊向那巳蛇使者,那巳蛇使者嘴角邊,卻在這時,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她本就藏於袍內的右手,手腕一抖,腰間的黑色長鞭,瞬間變得筆直,對著呂不韋射出的長箭迎去。

  『砰』的一聲,呂不韋射出的長箭,已被巳蛇使者手中的黑色長鞭,擊為兩段,掉落地上。

  巳蛇使者冷笑著,望著樹上的呂不韋:「我等你這一箭等了好久了,其實我就是不用巳蛇鞭去擋,你也是射不中我的,當然出於對你蓄勢如此之久的一箭,我要不擋上一擋,實在對不起你費的力氣。」

  呂不韋之前射出了十幾隻箭,本就沒有傷到一名禽家屠者,他把這歸結於,自己只是打算壓制敵人,沒想傷人。但現在自己準備了好久的一箭,卻被面前的巳蛇使者如此評判,就算他再會自欺欺人,也知道自己的箭術,實在是不怎麼樣。當下尷尬的一笑:「巳蛇使者,不帶你這麼奚落人的。我這不過是第一次射箭而已,以後射得多了,自然就有準頭了嘛!」

  巳蛇使者冷笑道:「只怕你以後沒有再練習箭術的機會了!」說完,手臂一揮,那些手持弓箭的禽家屠者,齊齊把箭尖對準了呂不韋。

  呂不韋見到自己被幾十支寒光閃閃的箭頭瞄準,慌亂的抽出幾支箭來,對著下面就連續射去,口中更是大聲喊道:「趙大將軍,還不快跑,等死嘛!」

  趙奢等人也是久經戰陣,自然不會放過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趙奢聲音短促的道:「衝!」說著,一揮長劍,向著呂不韋相反的方向衝去。

  荊無命等親兵以趙奢為箭頭,護衛於兩側,跟著衝去。

  那些持劍戒備著的禽家屠者,自然不可能看著他們逃去,迅速向前,企圖把他們再次困住。

  本已瞄準呂不韋的禽家屠者們,邊躲閃著呂不韋射過來的勁箭,邊用手中的箭矢還擊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呂不韋變得更加敏銳,身手也更加矯健。他在長箭離弦之後,迅速轉移一個位置,接著再射一箭。

  一個禽家屠者前額中箭,被射得倒飛出來數步,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仰面跌倒了。呂不韋在樹上上跳下竄,用箭連續射殺了五名禽家屠者,當他再次把手伸到箭囊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射光裡全部的箭。

  呂不韋無奈的歎了口氣,鬱悶的想道:真是流年不利啊,才在箭術上摸到點門道,卻沒有箭了,真是遺憾!

  當呂不韋再次換了個位置,打算去拔樹幹上屠人射來的箭的時候。卻見那巳蛇使者,已是帶著十來個禽家屠者衝到了樹下。

  呂不韋大吼一聲,抓著長弓的一端,對準巳蛇使者就狠劈下去,簡潔乾淨的一擊。

  巳蛇使者手中的鞭子一抖,奮力迎上,一時間兩人戰到一處,殺得難分難解。

  當呂不韋手中長弓,再次向著巳蛇使者的腰肢,掃去的時候。巳蛇使者的左手,卻向袍下的背上掏去。

  一道紅芒閃現,『啪』的一聲,呂不韋手上的長弓,卻只剩下了尺餘長的一小截。

  呂不韋愣了一愣,卻見巳蛇使者的左手上,卻已是多出一柄,不足兩尺長的紅色古怪短劍。

  說這短劍古怪,是因為它不像正常的劍那般劍刃平直,以劍脊為中心,兩側一般無二。這短劍怪就怪在它的劍頭不是尖的,而是弧型呈倒鉤的形狀。

  呂不韋正在發呆,巳蛇使者卻是左手劍右手鞭,連續不斷的對呂不韋攻來。

  巳蛇使者這劍與鞭的配合,實在是巧妙異常,她的長鞭抽向呂不韋的左右四方,讓呂不韋沒有任何脫離戰圈的機會,使呂不韋時刻保持在,自己短劍最有利的攻擊距離之中。

  呂不韋空著雙手,艱難的抵禦著巳蛇使者的攻擊,幾招下來,已是顯露出敗相。

  正在呂不韋進退不得之時,卻聽秦越人的聲音喊道:「兄長,接劍!」

  呂不韋見秦越人果然拋過來,那從被自己捏碎喉嚨屠者處,得來的銅劍,當下心中一喜,不顧形象的在地上一滾,拾起劍來。

  憋屈半天的呂不韋,一劍在手,大喊一聲,向著巳蛇使者衝去。一路少林乾坤劍,行雲流水般的施展開來。

  火花亂竄,金鐵交鳴聲震人耳聾。巳蛇使者持劍的左手虎口,被震得又痛又麻,頓時覺得眼前這人越發得,高深莫策起來。

  呂不韋挽出一朵劍花,纏繞上巳蛇使者的黑色長鞭。接著劍走偏鋒,順著巳蛇使者的短劍,就往其左手削去。

  巳蛇使者右手兵器,已被呂不韋制住。單憑左手的短劍,更加不可能是呂不韋的對手,驚慌失色之下,不得不鬆手放棄左手的短劍。但她的胸腹,隨之就全部暴露在呂不韋的面前。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3 PM

第二十四章:平魚安否

  就在這時,呂不韋的背後,突然有屠者舉劍襲來。

  呂不韋不得不放棄,繼續攻擊巳蛇使者的絕好機會,回手就是一拳,向敵劍的劍脊砸去。

  那突襲的屠者,大概沒想到呂不韋,有如此瘋狂的破解之法,手中劍立時就被磕偏。呂不韋順勢回身對著那偷襲者的脖子,就是一掌。那人慘叫一聲,脖子嘎崩一聲折斷,一頭栽倒在地。

  呂不韋看也不看,順勢一個飛腿,正好踹在重新拾起短劍的巳蛇使者腰側。

  巳蛇使者痛得一哆嗦,短劍歪歪斜斜地砍到了地上。

  呂不韋隨即縱身飛起,右腳快捷無比地,踢在巳蛇使者胸口。巳蛇使者騰空飛起,狠狠地撞到一棵大樹上,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巳蛇使者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呂不韋。

  幾名靠近的禽家屠者,發現巳蛇使者被擊倒,狂喊一聲,跑過去企圖解救巳蛇使者。呂不韋隨手飛出手中的銅劍,隔空就把一名屠者釘在了地上。

  那屠者胸中插劍,鮮血四濺,勉強掙扎了幾下,就已是徹底的死去。接著呂不韋很自然的抓起巳蛇使者的黑色巳蛇鞭,長鞭一抖,少林毗盧鞭法中的一招『插花蓋頂』使出,立時就將離自己不足十步之遙的一名屠者,硬生生地射穿了咽喉。

  同一時間,呂不韋左腳挑起巳蛇使者掉在地上的短劍,與衝上來的幾名禽家屠者,狠狠地戰到了一處。邊打邊笑著嚷道:「跟我玩鞭中夾劍的功夫?今天讓你見識下正宗的劍裡加鞭!」

  這時,更多的禽家屠者,發現巳蛇使者倒在了地上,他們憤怒地望著舞鞭耍劍的呂不韋。那頭裹銀邊頭巾的頭領喝道:「不要管這些趙人,先殺了這小子!」說完,帶著瘋狂了的禽家屠者們,向著呂不韋衝了上來,打算救回他們的巳蛇使者。

  趙奢等人卻抓住這一機會,尾隨而上,對著禽家屠者們的**,狠狠的衝了過去。場面,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正在這時候,卻聽道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接著樹林邊響起濃密的鎧甲撞擊聲,一個渾厚的聲音道:「趙奢大將軍可在裡面!」

  趙奢一聽,揮劍砍翻一名禽家屠者,喜道:「外面可是李震將軍,我是大將軍趙奢!快些帶兵進來,擒殺這些刺客!」

  外面人聽了,馬上轉頭對身後道:「盾牌手前進,長戈兵掩護,弓箭手清除敵人!」

  倒在地上的巳蛇使者,見到呂不韋如此武勇,才一會的功夫就已是斬殺了六、七名屠者。再加上自己也已受傷,本就萌生了退意。現在一見趙國的大隊援兵來到,馬上對攙扶著自己的頭帶銀邊頭巾的頭領道:「阻殺失敗,我們速退!」

  「是!」那頭領答應一聲,就大聲喊道:「退!」說完,也不管手下的死活,扶著巳蛇使者,就向林中深處遁去。

  ——

  呂不韋匯合趙奢等人,卻見從趙奢往下所有的人,都是身上帶傷,只有自己完好如初,尷尬一笑:「這……大家辛苦了,還好都是外傷,總要比我這內傷來得好些。咦——越人兄弟呢?」

  卻見林外行過的大隊人馬中,響起秦越人的聲音:「兄長,我在這裡!」

  感情這秦越人,從給呂不韋拋過去劍後,就引起了幾名屠者的注意。見到他們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自己,秦越人果斷的向著馬匹跑去,跨上馬就逃出了樹林。

  跑了還沒有一里多地,就見到一群打著『李』字將旗的趙國士兵。秦越人馬上迎了上去,把趙奢遇襲的事情說了。

  帶兵的正是合普城守將李震,和趙奢同是趙閥兵家之人。雖然他只是戰門,不屬於趙奢所在的將門,但畢竟兩人相識,也有二十幾年,聽到故人遇襲,馬上催促士兵加速前進。不要半刻,就已趕到了事發現場。

  趙奢望了眼身後的親兵,發現少了近半之人,想來都已是在剛剛的一戰中死去。趙奢歎了口氣,對李震搖頭道:「看來我趙閥兵家要生巨變了,李兄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李震望著地上屠者的屍體,疑惑的道:「這不是禽家的屠者嗎?難道他們阻下於大將軍,是我們趙閥兵家中的人……」

  趙奢微微的點了點頭,望向邯鄲的方向,意味深長的道:「希望大王和閥主,別著了他的手段,不然——」

  「真是的廉頗!」李震心中一驚,本就高大的身材瞬間站得筆直,手握著劍柄,望著趙奢:「大將軍,請您下令,我這就帶兵回轉邯鄲,誓保大王和閥主安全!」

  趙奢卻搖了搖頭,背負雙手走出幾步,沉聲道:「我想大王和閥主。現在應該很安全。雖然我與平原君都不在邯鄲,但他想隻手遮天,卻也根本毫無可能。畢竟平陽君趙豹、後將軍樂毅、還有幾位公子,都在邯鄲城內。他想要妄動,也要先考慮下自己手上的實力,是否足已擺平這許多人。當然,他更會擔心我與平原君,一旦我們回到邯鄲……」

  趙奢說到這裡,卻大叫一聲:「不好,平原君有危險!李震,速帶人和我去平魚!」說完,跨上戰馬就急馳而去。

  李震雖然心中不解,但也跨上戰馬跟了上去。

  秦越人好奇的撓頭,對身邊的呂不韋問道:「這奢哥是怎麼了?急的紅燒火燎的。」

  呂不韋低頭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邊上馬跟去,邊說道:「其實這原因很簡單,既然人家能僱傭這些禽家屠者,在此阻殺大將軍,自然也不會放過在平魚的平原君。而且我想,我們能於此處遇襲,應該也是從平魚那面傳出的消息!」

  前面的李震聽了呂不韋的話,轉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下呂不韋,很不把呂不韋放在眼裡的道:「你是什麼人?休要胡說八道,大將軍的心思,豈是你這黃口小兒可以猜到的!」

  呂不韋冷哼一聲,卻不去理會李震,繼續自語道:「我們現在趕去平魚,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平魚一切安好,那就說明今天的阻殺行為,平原君是知情的,而且很可能是謀劃者之一。二,現在平原君正被人襲擊,那就不好斷定消息,是從誰那傳出去的了,這種可能才是最難處理的!」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3 PM

第二十五章:平魚平否

  呂不韋說話的聲音很大,前面的趙奢自然可以清楚聽到。

  趙奢猶豫了下,放緩了馬匹,等著呂不韋趕上來,才和他並騎而行。趙奢瞥了眼身邊的呂不韋,問道:「要是第二種可能,成為事實的話,你認為誰的嫌疑最大?」

  呂不韋想也不想,胸有成竹的道:「自然還是平原君!」

  趙奢聽了,心中大奇,眉毛擰了起來,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呂不韋呵呵笑道:「要是平原君,真的也在那人的算計之內。那麼應該在我們遇襲之前,或者在我們遇襲的同時,就已經開始對平原君進行擊殺了。萬萬不會等到我們這裡已經結束,而且那些禽家屠者功敗垂成的時候,再去對平原君進行襲擊,這不是欲蓋彌彰嘛!」

  呂不韋說得很是隨意,趙奢卻聽得心中頻頻點頭。他對呂不韋的分析很是信服,卻不再接話,只是低頭策馬而行。

  那李震卻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對呂不韋的話嗤之以鼻地道:「我看到不至於像這小子說的那樣。平原君和大王是兄弟之親,這樣謀害大將軍,對他能有什麼好處?」

  呂不韋望著李震,微笑著道:「兄弟?這東西可以有很多個,尤其是王室中人,兄弟起碼都是兩位數以上。但大王,卻只有兄弟中的一個人可以去做!要是李將軍,是會選擇兄弟,還是會選做大王?」

  呂不韋說完,李震憤然地已是變了臉色。呂不韋當下也不等他回答自己的話,哈哈大笑著道:「李將軍可千萬不要昧著良心說選兄弟。做大王的兄弟,是所有兄弟都可以勝任的;但做兄弟的大王,卻只可能是兄弟中的一個人!李將軍,你會經受得住這種誘惑嗎?」

  「我……我不能。」李震支吾著,心有不甘的答道。

  呂不韋點頭道:「自然不能,要是能的話,李將軍絕對做不到今日的將軍之位!」

  李震卻還不服氣的道:「就算你說的對,平原君真的有了不臣之心,但襲殺大將軍,對他會有什麼好處。」

  「自然有好處,而且好處還不少呢!首先,大將軍是忠於大王的,殺了大將軍,就可以除去大王最有力、最大的支持者。」

  呂不韋還沒等說完,就被李震打斷道:「我不同意這說法,大將軍手握重兵,無論誰有了不臣之心,必然不會貿然派人來刺殺大將軍,而應該極力的拉攏才對。」

  呂不韋撇了撇嘴,白了李震一眼:「嗯,拉攏大將軍造反。給什麼好處?已經是做大將軍的人了,還能有什麼好處打動得了?難道要捧著大將軍去做大王?大將軍已是頂級職務,根本再沒有可提升的空間,籠絡的手段自然也就失去效應。倒是拉攏李將軍這樣的駐將,才更容易上手。只要答應將來事成之後,給個大將軍來做,保證李將軍會毅然,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一下子。」

  李震聽到呂不韋奚落自己,『鐺——』的一聲拔出了自己的配劍,對著呂不韋怒聲道:「你敢污蔑我對趙國的忠心,我殺了你!」

  趙奢卻用馬鞭一撥李震的劍,聲音冷漠的道:「好了,李將軍,呂兄弟只不過打個比方而已,你動得什麼氣嘛。前面馬上就要到平魚了,大家還是多多戒備才是正理!」

  呂不韋望了李震一眼,搖頭笑了笑,不再言語。

  李震見大將軍發話了,雖然還是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無奈的把劍插回鞘內。

  又行了片刻,趙奢卻突然間一伸手,制止了隊伍前進的步伐,對荊無命道:「無命,你帶兩個人去前面探察一下情況。其餘的人放緩馬速,節省馬力。」

  荊無命帶著兩個親兵,才走了不到盞茶的時間,就又折了回來,荊無命來到趙奢馬側,低聲道:「大將軍,前面平魚城,正遭到一群人的圍攻。」

  趙奢眼裡精光一閃,卻沒有去看身邊的呂不韋,只是低沉著聲音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荊無命很謹慎的答道:「屬下估計不在三百人以下,當然這只是目前還在平魚城外的敵人,至於平魚城裡的情況,屬下沒有進去,還不清楚。」

  趙奢聽了卻是一驚,問道:「哦?這樣說,他們已經攻進了平魚城。」

  「是的,大將軍!」

  趙奢這才轉向身邊的呂不韋,猶豫了下,才問道:「呂兄弟,你看目前的情況,當如何處理?」

  呂不韋想也不想的就答道:「當然應該在敵人的後面,給他們出其不意的一擊才是!」

  趙奢想了想,對身邊的李震吩咐道:「李將軍,你現在手上共有多少兵馬?」

  李震果斷的答道:「共有二百騎兵。大將軍放心,我這兩百騎兵都是本將的親兵,各個驍勇善戰,對付一倍之敵,也是毫無問題。」

  趙奢沉吟一聲,點頭道:「這樣看來,我們的勝算還是蠻高的。李震將軍聽令,本大將軍命你帶領手下兵士,向襲擊平魚的敵人發起攻擊。」

  ……

  正規部隊出身的趙兵,在李震的帶領下,從那些身著灰色麻衣的攻城者身後,發起了猛烈攻擊。

  呂不韋望著面前井然有序行進的趙兵,心中大是感慨。難怪古人常說:燕趙多豪傑!只看這些士兵的戰力,就能充分的體現出,趙國士兵的整體戰鬥水平。

  前排的盾牌兵,用一側的肩膀緊緊抵著盾牌,迅速向前衝擊。他們本不用去考慮敵人的襲擊,因為他們身後緊跟著的長戈兵,會為他們解決,將會出現的一切敵襲。

  長戈兵身後十來步遠,是穩步前行的兩排弓箭兵。他們是這群趙兵中,僅有的遠程攻擊手段。雖然他們的弓只是一石左右的騎兵短弓,但對於未著任何盔甲的麻衣人來說,殺傷力卻很是恐怖駭人。

  呂不韋望著面前,真正的古代冷兵器戰場上的搏殺。顯然比自己後世看的那些古代戰爭影片,要真實得多,也更加的血腥。斷肢殘體隨處可見,倒在地上的屍體,幾乎沒有幾具是完整的。時不時標起尺高的鮮血,證明著它原本生機勃勃的主人,正在一步步的邁向鬼門關。

  當趙兵推進到平魚城下的時候,雖然呂不韋等人距離平魚城門,還有著兩百多米的距離,但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卻還是讓才偷渡到戰國月餘的呂不韋,升起一陣心悸的無力感。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4 PM

第二十六章:三晉君侯

  呂不韋望著面前一往無前的趙兵,對身邊的趙奢問道:「大將軍,趙國的士兵,都是這樣驍勇的嗎?」

  趙奢搖了搖頭,淡淡的道:「那怎麼可能,我大趙要是有一半的士兵,有如此戰力,那平定天下也只是旦夕間的事情而已了。

  雖然我大趙軍士,還不能擁有如此的戰力,但起碼都有著他們三分的戰力。畢竟這是我趙國的環境所迫,強敵環繞的大趙士兵,自然要比那安逸之處的別國士兵,驍勇一些。」

  呂不韋想了想,這趙國所處的地理位置,實在是有些尷尬。北面是凶殘的匈奴、東胡,西面卻是彪悍的秦國,東南更是和齊國相臨,還有西北之燕。雖然幅員也算是遼闊,但卻是數面環敵的情況,這士兵要是不彪悍一些,趙國還真的存在不下去。

  呂不韋又想到數年之後的長平之戰,白起坑殺四十萬餘的趙兵。從人道主義來說,白起的行為實在太過殘忍,令人髮指。但從戰略眼光來看,白起卻的確做得很對。如果白起不去坑殺那四十幾萬的趙兵,秦國想要一統天下,恐怕起碼要多花費上二十年的時間。

  呂不韋望了眼身邊,長平之戰事主趙括的父親,淡然道:「大將軍,其實我感覺再驍勇的士兵,在戰鬥中起到的作用,也不過如此,真正決定戰鬥勝負之人,卻是一軍之統帥。」

  「哦?呂兄弟這話,卻和我們兵家的有些理念不謀而合啊。能不能詳細的說說呢?」趙奢顯然對這話題很有興趣。

  呂不韋本是打算點一點趙奢,卻猛然發現,要是因為自己一時的憐憫,而使歷史發生改變的話,那後果實在不堪設想。當下只是含糊著說道:「這個……將為兵之膽,帥為兵之魂嘛!」

  趙奢想了想呂不韋的話,點頭道:「的確有些道理,就是把天下最驍勇的士兵集合起來,放到狗屁書生的手上,挺多也就是敗得慢些而已。」

  我靠,你知道這道理啊?那你可是要回家,好好教育下你那敗家的兒子了。你那敗家孩子,可就是你說的這狗屁書生!

  正在兩人說話間,趙兵已是衝進了平魚城,片刻後,數百的麻衣人就從城中逃了出來,四下落荒而逃,早已是潰不成軍。

  趙奢果斷的道:「我們也該進城去了,事情的真相,也到了該揭開的時候了。」說完,策馬行去。

  ……

  呂不韋跟著趙奢,來到平魚城裡一座極大的府邸前,卻見到李震帶著幾十名趙兵,簇擁著幾名身著華麗深衣之人,從府邸裡行了出來。

  趙奢望著一位身著青色深衣,年紀不足四十歲的男子笑道:「君侯安好啊,今日咱們兩個,可差點就要在陰曹地府見面了啊。」

  那著青色深衣之人,自然就是鼎鼎大名的趙國平原君,呂不韋望著這面容英俊的趙國君侯,卻感覺他的眼中帶著一絲焦慮。

  平原君搖了搖頭,走到趙奢面前,拉起他的手,帶向另外的兩個錦袍深衣人面前,介紹道:「這就是我趙國的大將軍趙奢!奢兄,這位是韓國的吉安君韓侗,這位是魏國的信陵君魏無忌!」

  呂不韋望向那身著團花錦袍的吉安君,這傢伙……太漂亮了!是的,的確是漂亮,而不是英俊,要是給他換上身裙子,保證是個絕色美女。

  難道是個玻璃?呂不韋想著,卻感覺自己胃裡很不舒服。忙轉過頭去,不再看著漂亮的韓國君侯,開始打量起他身邊的信陵君魏無忌。

  這信陵君魏無忌的相貌卻很普通,但那三縷長髯卻實在引人注目。

  趙奢只是對兩人客氣的拱了拱手,就拍著呂不韋的肩膀道:「這就是呂不韋呂兄弟,今日我趙某還能站在此處和各位說話,實在是多虧了呂兄弟。」

  平原君趙勝聽了趙奢的話,卻很是愕然,呆呆的望著呂不韋,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那韓國的吉安君,卻只是瞟了呂不韋一眼,卻沒來由的臉上升起了兩團紅霞,嚇得呂不韋立刻臉上泛白起來。

  反而是信陵君魏無忌,熱情地拉起呂不韋的手,笑道:「今日我三晉,能免於齊國的陰謀,實在要多謝呂小兄弟。無忌看呂兄弟年紀輕輕,卻相貌堂堂,它日定當揚名天下!到時可別忘記,無忌兄長我啊。哈哈!對了,無忌觀呂兄弟年還不及弱冠,應該還未婚配吧,我有一堂妹,生得花容月貌,和呂兄弟簡直就是,郎材女貌的人間絕配。呂兄弟要是有意,等這裡事了,可以隨我一起回大梁……」

  呂不韋不得不佩服,這魏無忌籠絡人的本事。幾句話之間,就已和自己稱兄道弟起來,而且還打算把堂妹嫁給自己。這魏無忌御人的手段,不可謂不上乘。

  呂不韋笑了笑,對信陵君魏無忌客氣的道:「多謝君侯美意了,君侯您的堂妹,那定是金枝玉葉,不韋一介平民百姓,怎麼高攀得起呢。」

  信陵君聽了哈哈一笑,卻也不再提起此事,只是招呼眾人一起進府邸。

  眾人來到府邸裡才發現,院子裡到處都是一灘灘血跡,趙奢皺眉問道:「勝賢弟,這是……」

  平原君搖頭苦笑道:「別提了,要不是奢兄讓李將軍來救援,恐怕我們幾人都要親自上陣,和這些不知何處來的奴隸兵拚命了。」

  難怪看那些灰袍人戰力,和先前的禽家屠者,差了好幾個檔次呢。原來只是奴隸兵而已,呂不韋望向院子裡,四下一堆一夥互相處理傷口,身著半身皮甲的護衛。對信陵君魏無忌問道:「看來衝進來的敵人不少啊,這麼多護衛都受了傷,我估計衝進這府邸的敵人不下三百吧?」

  信陵君魏無忌愣了一愣,瞬間就明白過來呂不韋的所指,但他只是搖頭苦笑了下,卻並沒有言語。

  反而是那韓國的吉安君韓侗,冷哼一聲,尖利的聲音響起:「這還要多托平原兄的福啊,這府邸四周的民房,竟然埋伏了數百賊人,真不知道這平魚的城衛,都是做什麼的。」

  呂不韋望向趙奢,卻見趙奢的眉頭皺了一下,身子略一停頓,就繼續向大廳裡行去。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5 PM

第二十七章:破齊三策

  幾人在廳中方一坐好,卻是由信陵君魏無忌先向呂不韋詢問起齊國計劃,以衛為餌、吞併三晉之事。

  呂不韋淡然按照自己心中所作的分析,把事情說了個大概出來。卻沒想信陵君魏無忌聽了,卻已是頻頻點頭,「嗯,我想呂兄弟說的不只是假設,而完全就是事實的真相!這田單大擺火牛陣,使齊國復國之後,念念不忘恢復失地之事。而且齊國這幾年表面裡很是低調,但暗地裡卻厲兵秣馬,應該正是做著一戰定乾坤的打算。假道伐虢,再加上二桃殺三士,哈哈——這計謀還真是不錯!多虧了呂兄弟識破,不然我們三晉豈不是都要著了齊國的算計。」

  平原君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向信陵君問道:「無忌,你看如今之時,我們要如何應對田單的這一詭計呢?」

  信陵君魏無忌略一沉吟,笑望呂不韋道:「呂兄弟心中,想來早就有了可救我三晉的辦法,可否告之呢?」

  呂不韋想也不想的爽快答道:「這應對之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鄙人有上中下三策,可破田單之計!上策是,三晉佯做不知其事,暗地裡陳兵於齊國的邊境處;並同時修書衛國,讓他們頂住齊國的先頭攻擊,以吸引齊國的主要兵力;然後在齊國其他地方兵力空虛之時,一股作氣打到臨淄,滅了齊國!當然,這上策卻還要考慮秦、楚、燕等國的態度,莫要讓別人做了螳螂撲蟬後的黃雀!」

  呂不韋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觀察起幾人的神態。只見平原君望向趙奢,大概是想徵求他的意見。而那韓國吉安君卻是眼放異彩,顯然對這計劃很感興趣。只有信陵君神色如常的微笑不語,顯然打算再聽聽呂不韋另外的兩條計劃。

  呂不韋略一停頓後,續道:「這中策卻是直接調動大軍,在齊衛兩國邊關處紮營,適機而動。只要齊國攻打衛國不利,就殲其主力。要是衛國不堪一擊的話,也好迅速佔領地盤。」

  「這條計,卻還有點意思!」趙奢點頭贊同道。

  「嗯,的確不錯,無論如何我三晉動軍參與的話,不論齊衛兩國之戰,結果會是如何,咱們卻都可以撈到一些好處。」平原君見趙奢贊同,也馬上發表起自己的意見。

  吉安君那細脆的嗓音,卻發出不和諧的話語:「兩頭佔便宜,卻也都是小便宜,還不如頭一條計劃來的痛快。衛國一共才多大點地方?依我所見,還是齊國更加肥嫩一些。」看來他意在那上策,想的是如何滅齊,這可能也代表著多年來韓王的一貫意願。

  信陵君卻還是不語,笑望著呂不韋,期待著他的下策。

  呂不韋見信陵君一如既往的鎮定,心裡對這名聲在外的四大君子,不由更是敬佩三分。呂不韋閉上眼,沉默片刻,淡然的悠悠說道:「下策卻實在是不堪了些,是要三晉的大王們,一同上書給周天子,就可破去齊國之謀!」

  「哦?這如何解釋?」吉安君對呂不韋的這下策,卻沒有聽明白。

  呂不韋睜開眼,見到信陵君笑著在暗暗頷首,瞥了眼那嫵媚的韓國吉安君,說道:「信陵君已經明白其中的奧妙,還是讓信陵君來給您解釋吧。」

  信陵君見呂不韋望著自己,站起身來,淡笑著道:「其實呂兄弟的意思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只要我們三家的大王,一起上書周天子,周天子就等於在這件事上,被我三晉所尊重。其他的諸侯見了,自然會以為我們還心存大周,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會對我三晉表示敬佩的。周天子也可借這件事,一掃萎靡不振的局面,而再次尋找到天子應有的威嚴。這樣他就會更加仰仗我三晉,必然也會對我三晉表示支持。雖然周天子現在已是名存實亡,但畢竟名義上還是天下共主。名義上的天下之主,得到我三晉的大力支持後,他就會站出來責罵齊王,齊國自然不敢再出兵衛國。這就叫『挾著天子的名號,而去號令諸侯』!我看呂兄弟這所謂的下策,才應該是真正的上策吧!」

  呂不韋早就已經想明白,這有名無實的周天子,和有實無名的三晉,正是可以互相利用的協作體。一方有著極高的名聲,一方卻有著兵力上的優勢,一但聯合起來,這天下間還有誰感擅撩其鋒!

  吉安君卻搖頭道:「信陵君怎麼能說這下策,才是真正的上策?我看這下策就是不好!根本對我三晉沒有任何的利益和好處,還不如那陳兵的中策呢。」

  信陵君卻笑道:「沒有好處,卻也沒有壞處!上策所言,我們要是出兵攻齊,自然是以滅掉齊國為目的。只要仗打起來,士兵難免會多有死傷,這利益雖大,卻也會讓我三晉在十年之內,難以恢復戰力。中策的坐享其成,雖然不會令我三晉傷到元氣,卻依然會讓我三晉,錢糧被大量的消耗掉,所以也不妥當。反而是這下策,雖然表面看起來我們是毫無好處,其實卻是好處最大的一個。我們三家大王只要給周天子修書一封,就可以得到敬天子的好名聲。周天子今後必然也會對我三晉大為倚重,這樣我們就可以打著周天子的旗號,行著我們願行之事。」

  呂不韋聽了信陵君的話,心裡對這信陵君卻越發的佩服起來。自己可是比他們這戰國時候的人,多出兩千多年的文化積累和經驗,可以借鑒的東西實在太多。而這信陵君卻可是根據自己的上中下三策,只憑分析就可以得到這樣的結論。這信陵君的才智實在是高絕啊!

  吉安君聽了信陵君的話,卻望著呂不韋,幽怨的白了他一眼,「按信陵君的說法,這上中下三策卻是恰恰顛倒了,呂不韋,你這是什麼意思?」

  呂不韋實在不願多看這娘娘腔的斷背一眼,摸著下巴,頭瞧向腦頂的房梁,「其實……我家是做小本生意的,從咱商人的角度講,利潤和利益才是最最的重要,商人逐利也就是這個意思。至於名聲什麼的,對我們來說卻是可有可無,畢竟無商不奸嘛!所以,呵呵——」

  信陵君卻不相信呂不韋的話,大有深意的指了指呂不韋,「呂兄弟是商人?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魏國缺的就是良商,不如呂兄弟把家中生意遷來我魏國。我自會稟明我家大王,對呂兄弟的生意多加照顧……」

  趙奢聽信陵君屢次三番,打算把呂不韋拉去魏國,當下眉頭一皺,有些著惱的道:「信陵君,呂兄弟的家距離魏國,實在是路途遙遠。遷到魏地實在大為不易,反而是離我趙國邯鄲很是途近,而且我已稟明我家大王,想來不日之內,我家大王就會對呂不韋兄弟招賢!」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6 PM

第二十八章:身邊之患

  趙奢的話,意思很明顯,這呂不韋可是我趙國打算籠絡的人才,你別來搶了,你魏國也別惦記!

  信陵君聽了,表情微一愕然,卻馬上神色如常的笑道:「那可真是太遺憾啊!如此良才,不能為我大魏所用,真是我魏國的一件大憾事。」

  平原君見趙奢神情間,有些惱火信陵君,馬上轉移話題道:「大家還是先說說當前的這件大事吧。我也贊同無忌的主意,決定行那所謂的下策!吉安君,您的意思呢?」

  「你們兩家都贊成,我自然也不會反對。我這就回去稟告我家大王,讓他即刻修書呈給周天子。」吉安君說完就站起身來,仿吩咐護衛人等準備馬匹,已是打算回國去了。

  信陵君見他如此,也自是站起來辭別。臨走之時,更是拉著呂不韋嘮扯了半天。

  當大廳裡只剩下平原君、趙奢、呂不韋三人之時,趙奢冷著臉,對侍立門旁的荊無命吩咐道:「去請李震將軍進來。」

  平原君望了望趙奢,低聲道:「大將軍,你真的要……」

  「不錯,人家都打算要你我二人的性命,我又何必在心慈手軟!」趙奢說著,轉對呂不韋道:「呂兄弟,你真的能夠確定?」

  呂不韋堅定的點了點頭,擺弄著面前几上的茶杯,「當然能確定。」

  趙奢得到呂不韋肯定的回答後,望向平原君,「君侯,你要是認為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也暫可等上一等。」

  平原君猶豫片刻,眼裡殺機頓現,聲音也冰冷了起來,「我趙勝豈是怕事之人,既然他們的刀,已經抽了出來,我們還要跟他們客氣什麼,就按大將軍說的做吧!」

  幾人三言兩語間,荊無命已是引領著李震行了過來。

  趙奢望著李震問道:「李將軍,外面的事情可處理好了?」

  李震馬上抱拳回稟道:「大將軍放心,外面事情,已是處理完畢!哀城方面已是接到平魚的求救,君侯的食客,已經帶著奴隸兵前來救應,應該馬上就會趕到平魚。」

  趙奢笑著走到李震面前,聲音柔和的道:「那李將軍,現在還不打算認罪嗎?」說完,對著李震後面的荊無命一使眼色,荊無命迅速的拔劍在手,就向著李震刺來。

  李震在聽了趙奢的話後,身子一顫,迅速的抬起頭來,眼裡殺機如同實質般的射向趙奢。

  「大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震說著,腰上的劍,卻已是到了手中,『鐺』的一聲擋住了荊無命的劍。

  「什麼意思?你們打算藉著暗殺我,破壞我與君侯的關係,好使我趙閥兵家與王氏之間互相猜疑,進而奪取我大趙的軍權。」趙奢斬釘截鐵的說道。

  李震卻咬牙切齒的申辯道:「大將軍,恐怕你對本將有所誤會,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我李家可是一向對趙國忠心耿耿的啊。」

  平原君淡然的轉過身子,歎了口氣:「李震,你弟李牧雖然表面與廉頗不合,實際卻是通過藺相如與廉頗勾結一氣,平陽君對此事早已瞭然。你們這些外來的傢伙,就算大王對你們毫不防範,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趙人,怎麼會對你們放心呢。」

  李震卻不去理會平原君,卻是對著趙奢慘然道:「大將軍,我可是帶著人馬救了您的性命啊!那……那呂兄弟不是說過,這平魚要是我們到了之時,還在遭受攻擊,就說明平原君才是……」

  呂不韋抿了口茶,白了李震一眼,「我那不過是在安撫你之心!我不這樣說,只怕我們才到平魚,就要被你們一鍋端了。其實你們這連環計,使得的確不錯,但卻也是有所漏洞。我和大將軍,被禽家屠者圍殺的時候,你為何會就在附近呢?你別說是在周圍巡邏,巡邏也不用你這做將軍之人,親自帶著親兵去吧。你們分明就是在給屠人放哨!本來我還不是很確定,但當時那個什麼死蛇使卻提到了九變釋義,這東西,應該只有趙國的兵家之人,才會對此有興趣。雖然主要的嫌疑人是廉頗,但你完全有資格做個幫兇。而且在你帶兵進攻襲擊平魚的奴隸兵時,我向大將軍問了下你的私人情況。大將軍說,你還有個兄弟叫李牧,是廉頗手下都尉,而且兩人關係一向不合。我就奇怪了,這下屬軍官與自己不和,放誰身上都會很不舒服,必然早就應該把他換掉。而廉頗去沒有換掉你弟李牧,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他們的關係,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不睦!而且你驅殺那些奴隸兵的時候,太過裝腔作勢,根本沒打算殺之或者是擒著,而只是在驅趕!」

  呂不韋邊說,邊望著面前臉色疾變的李震,「我的話說完了,李將軍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李震卻冷笑一聲,持劍向坐在案几旁的呂不韋刺去,「我要先殺了你這小子!」

  呂不韋無奈的歎道:「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嗎?」說著騰身而起,腳尖在李震的劍柄上一點,就躍到了李震的身後。

  李震拿劍的手一沉,見呂不韋已是躍到自己身後,馬上轉身一劍掃去。

  呂不韋卻早就從容的接過荊無命手裡之劍,擋下了李震掃過來的劍後,退了半步,漠然的搖頭,「李將軍是打算拖延時間,等外面你的那些手下,衝進來把我們全部斬殺了吧?」

  李震得意的大笑,「哈哈,我早就已經吩咐下去,我要一刻之後,還沒有出這府邸,我的親兵就會衝進來。」

  呂不韋搖了搖頭:「你難道沒發現,我們進平魚的時候,大將軍的親兵裡少了個人嗎?」

  正在這時,府邸外面已是響起一片喊殺聲,平原君的門客護衛和趙奢的親兵,聽到外面的打鬥聲,迅速的衝到大廳前面,神色緊張的注視著大門,緊緊的擋住大門通向大廳的道路。

  光鐺——

  府邸的大門倒在地上,李震的幾名親兵衝了進來,卻已是人人身上帶傷,狼狽萬分,見到李震後,忙喊道:「將軍快跑,哀城的兵來了好幾千人!」

  那親兵才說完,就被後面的一把長戈挑飛了起來,瞬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接著,其他的幾名親兵,也被後面追上之人,先後斬殺於地。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6 PM

第二十九章:一死百了

  在李震的親兵身後,跟著衝進了十幾名身著半身鎧甲,手持滴血兵器的人。一衝入府邸,當先一人就對著平原君護衛頭領問道:「君侯在哪?可無恙否?」

  平原君聽了,站起身,來到大廳前,朗聲道:「本侯在此,無恙!你等速速殲滅殘敵,反抗者殺無赦!」

  呂不韋望向神色委頓的李震,輕聲道:「李將軍,您是打算束手就擒,還是打算……」

  李震用行動回答了呂不韋的話,只見他手中劍狠狠劈向呂不韋,身體卻向一側的平原君身邊移去。他很清楚,只有制服住平原君,自己才會有一線生機。

  可惜他的反應,早就被趙奢料定,趙奢和荊無命雙雙站在平原君身邊,趙奢長劍斜劈,荊無命卻空手合身,撲向李震。

  呂不韋手中劍,刺到李震的劍鍔下端,用力一攪,就把李震的劍,挑飛向空中,長劍一伸就指在了李震的喉嚨處。

  李震卻一伸手,凶狠地抓住劍刃,向著自己的喉嚨刺去。

  望著倒地抽搐的李震,呂不韋松來了持劍的手,歎道:「這又何必呢?」

  平原君卻道:「李震這一死,卻是對雙方來說最好的結果。畢竟雙方現在還沒有真正撕破面皮,一但李震被擒,很可能導致正面的衝突,他這一死,卻可一了百了!」

  聽到外面打鬥的聲音,漸漸變得稀疏前來,呂不韋對趙奢一抱拳:「大將軍,事情已經有了著落,我也要回去做自己的事了。我和越人兄弟,還要研究些重要的東西,所以急著回去。」

  趙奢點了點頭,也對呂不韋抱拳道:「呂兄弟,後會有期!」

  平原君望著離去的呂不韋與秦越人,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才望向趙奢道:「大將軍,這呂不韋你怎麼看?」

  趙奢淡然一笑,「君侯的意思我很明白,雖然這呂不韋救了我的命,而且還先後兩次破除了我大趙的危機。但……大趙的利益,永遠都在私人感情之上,這點我心裡還是有數的。只希望大王對他招賢的時候,他莫要把自己逼向絕路死地。」

  平原君拍了拍趙奢的肩膀,寬慰道:「依我料想,像呂不韋這樣聰明之人,是會曉得其中的厲害關係。能有如此人才效力於我大趙,實在是我大趙之福啊!」

  ……

  呂不韋和秦越人趕回濮陽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後的傍晚,呂不韋對關城門的軍士再三苦求,最後只能無奈提起,自己的大哥呂不豕,才被守城門的軍士放進了城內。

  呂不韋對身邊的秦越人道:「兄弟,馬上就要到家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多休息將養幾日吧,我想你那奢哥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秦越人聽了,笑道:「誰讓兄長你才華出眾呢!像我這樣的人,人家那些大人物,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靠,那是他們沒生病!要是生了病,保證各個拿你當祖宗供著。對了,明天開始,你還是要抓緊時間盡快研究藥酒之事,也不知道能消停幾日。」

  來到呂府門口,呂不韋翻身下馬,卻一愣,笑道:「兄弟,看來咱們這幾日,也不算白出去晃了一圈,這不,還拐回了兩匹戰馬嘛!」

  秦越人卻搖頭道:「我只怕用不了幾日,兄長就要被人家弄去,當馬使喚了。」

  「那咱去了,也保證是千里馬啊!」

  『呀——』呂府的大門被打開,卻是老僕人呂忠聽到外面有聲音,打開大門看個究竟,見是二少爺呂不韋回來了,忙把大門全不拉開,並扯著脖子喊道:「二少爺回來!二少爺回來了!」

  老僕呂忠的一嗓子喊出,引得前院的幾條狗都跟著叫了起來。

  當然這麼大的動靜,立刻就喚來了幾個呂府家奴,見到二少爺身後的兩匹高頭大馬,各個驚喜不已,一個三十來歲的壯實漢子笑著讚道:「二少爺這次去趙國,是做了官吧?這等好馬,咱們整個濮陽也找不出十匹。比起城主那一千多錢求來的馬,也是絲毫不差。」

  呂不韋只是淡淡一笑,「有什麼好的,只是普通的軍馬而已。拉到馬廄裡先餵養著吧,等趙國派人來要馬的時候,也好收些撫養費。」

  呂不韋把馬韁交給家奴,就和秦越人一起向內院行去。沒走幾步,卻見呂櫓帶著呂氏,與呂不豕行了出來。呂不韋無奈的談了口氣,我都故意放緩了回來的速度,就是不打算被你們問東問西。卻沒想到你們的好奇心這麼大,都這時辰了,還不肯放過我。

  呂不韋笑著快行幾步,對著呂櫓和呂氏施禮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安好!」

  呂櫓卻一把拉起呂不韋:「韋兒啊,你不知道為父這幾天多惦記你,快和我說說,這趙國的大將軍趙奢找你何事啊?」

  呂不韋歎了口氣,搖頭道:「別提了,只怪我當日嘴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卻沒成想,被那趙奢給惦記上了。這次回來大概也呆不了幾日,這趙奢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我。一定會和那平原君,一起教唆趙王對我招賢。我要不去的話,隨之而來的就將是殺身之禍,我也只好跟他們,去趙國混上幾年了。」

  呂不韋說的很是簡單,別人聽了卻不是那味道,呂不豕艷羨的對其弟道:「二弟,你這話說得去是不對了。大趙可是強大的諸侯國,一郡之地就和我衛國不相上下,你能得到趙國的大將軍和平原君的賞識,這可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運氣。而且你要知道,一旦趙王也對你青睞的話,那你就算想不飛黃騰達,都是不可能的呢。二弟,你這番好運道,兄長我不得不嫉妒你了!」

  呂櫓也是點頭含笑道:「是啊,韋兒,你要知道我呂家,還沒出過登堂入室的大人物呢,看來我們呂家的命運,就要在你的手裡得到改變了。哈哈……」

  我的確能改變呂家的命運,但卻不是跟在趙國的身後,而是要向強秦靠攏才對。跟著趙國混,早晚把自己這顆腦袋混沒了,咱可是帶著歷史經驗來的,自然知道以後這天下,是誰坐主,誰說了算。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7 PM

第三十章:巨商郭家

  你們還以為趙奢和趙勝賞識我,我就能在趙國混得風聲水起嗎?

  你們還不知道,我在得到他們二位賞識的同時,卻也得罪了藺相如和廉頗等人。而且就連現在還聲名不顯,將來卻是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也已和我結下了殺兄之仇。

  藺相如和廉頗,兩人並不是十分可怕,反正按照歷史記載,藺相如也沒有幾年好活,廉頗也會在惠文王死後,被孝成王所不喜,而不得作為。

  反倒是現在還聲名不顯的李牧,卻是自己的心頭大患。畢竟按照自己瞭解的歷史,這李牧在趙國可以一直走紅的人物,直到大秦興起之後,才寂然被王剪用計害死。

  呂不韋想到這裡,不由後怕了起來。畢竟李牧的哥哥李震,雖然不是自己用劍去刺他,但誰又會去關心那種問題,只會注重李震是不是死在自己劍下!

  「父親,在我去趙國後,你們如果再留在這濮陽,很可能會得到別人的猜疑。而且衛國更會由於我在趙國混跡,而對你們態度大變,不管是對你們拉攏,還是對你們戒備,反正家裡都不會再像以前那麼自在。所以,我想……我們家還是遷去長平吧。」

  呂不韋這一想法卻不是因為,對歷史上的長平之戰記憶深刻,而是因為這長平位於趙國之西南,與魏國、韓國比鄰,更是距離秦國只有三日多的路程。

  越是這種錯綜複雜的地方,越是容易左右逢源,更加容易在自己需要的時候,舉家逃往秦國。

  「這個……」呂櫓沉吟了下,卻猶豫著道:「這……其實倒也不是不可為之,但那長平可是郭家的地盤,別說是當地的趙國官員,就算是趙王在長平發佈的號令,也不如郭家說出來的話管用。」

  「哦?」呂不韋聽了這個消息,卻興致俞發的高漲起來,好奇的問道:「這郭家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會如此厲害?」

  呂櫓很是神往的道:「要說起這郭家,可是天下聞名的大商人!天下四大巨商家之一,和齊國的猗家、魏國的孔家、趙國南方的卓家齊名。其中除了齊國的猗家,是以經營鹽池而成名之外,其餘三家都是以鑄造武器而興旺起來。而且我聽過往的客商說,這三家現在都在研究用比青銅還要堅硬的鐵,來鑄造武器和器皿。」

  呂不韋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難怪自己這段時間見到的武器,都是銅質的呢,原來這鐵製的武器,還沒有研究成功啊!但算來也過不了多少時間,鐵質武器就將出現在這戰國時代,並壟斷兵器市場了吧。

  「父親,這戰馬和兵器一樣重要,為什麼沒有以養馬而成為大商的呢?」這是呂不韋心中最大的疑問。來到戰國時代的這些日子裡,除了見到趙國的軍方,擁有還算說得過來的戰馬外。呂不韋就沒有見到能用於作戰的馬匹。

  呂不豕聽了,馬上搶著解釋道:「其實說起來很簡單,鑄造行業還可以生產些民用的器皿,諸侯國想控制也控制不了。馬卻不一樣,任何一個諸侯國,都不願意看到戰馬隨處可見的場面。所以,各國的馬場都是官方開設的,也就是說只有諸侯才可以養馬。」

  呂不韋聽到這裡,恍然道:「我明白!這是諸侯間默契的壟斷!只可以他們養馬,卻絕對不容許自己的諸侯國內,有其他的人來養馬。因為他們怕商人,在自己的諸侯國內養出了好馬後,反而賣給敵對的諸侯國去。」

  呂不豕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而且我們中原的馬種,本就不是十分優良。而且數量也不多,為了戰爭考慮,諸侯必然要把這有限的馬匹,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呂不韋搞清楚這其中的訣竅後,對呂櫓問道:「父親,這郭家在長平再厲害,我們遷過去也只是做酒的生意,和他們沒有什麼可衝突的地方,您畏忌的卻是什麼呢?」

  呂櫓歎道:「郭家是以鑄造成名的,但卻並不是只做鑄造的生意。他們家也有酒坊,而且是趙國境內最大的十大酒坊之一——郭氏酒坊!」

  感情這郭家還是玩集團企業發展的啊!除了支柱性的產業,還有其他的輔助產業,看來自己還真應該對其多瞭解一些才好。

  「父親,你可喝過他們郭家的酒?」

  呂櫓捻著鬍鬚說道:「當然喝過,別說是郭家的酒,這天下間名聲大的酒坊出的酒,為父我都品嚐過一些。」

  還真是干一行愛一行啊!自己家開酒坊,當然要知道競爭對手的底牌,看來自己這便宜老爹,也不是白給的簡單人物。

  「那請問父親,你感覺我們家的酒,和郭家的酒比起來,孰優孰劣呢?」

  呂櫓想也不想的答道:「過去我們家的酒和郭家的酒比起來,的確要差上幾籌,但是現在咱們家的茅台酒,比起郭家的酒來,卻要比它強上十幾倍也不止。」

  接著呂櫓臉色一暗:「所以我才擔心啊……」

  呂不豕也點頭道:「是啊,我們的酒比他們差,倒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但我們的酒比他們的好,卻實在容易讓其對我們下手。而且我還聽說,郭家家主的接班人郭縱,現在正在邯鄲為官!」

  「哦?本來我還擔心郭家會排擠我們呢,但既然他們未來的家主是做官之人,那就沒有擔心的必要了。這郭縱做的是什麼官不重要,但他總不可能大過平原君和趙奢吧。」呂不韋鬆了口氣,只要郭縱是做官的人,就不可能不給趙奢和平原君的面子。趙奢和平原君既然想讓自己為趙國效力,總不可能連這些小事,都不為自己擺平吧?

  呂不豕卻不像呂不韋那樣樂觀,憂慮重重的道:「這郭縱是做官之人,卻也沒有什麼大礙,讓人憂心的是——他是儒家的弟子,而且是非常核心的那種!」

  儒家,豈不是孔老二地傳人?

  對於主宰了中國兩千多年文化的儒家,呂不韋心裡還是很有些畏忌。但他轉念一想,心中卻又豁然開朗了起來。

  畢竟儒家主宰中國文化,是從漢代才開始興起。在這先秦時期,儒家卻和其他諸子百家一樣,正在努力買弄,自家的理念和觀點而已。

  「儒家而已,有什麼可怕!」呂不韋很是不以為然的道。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7 PM

第三十一章:春情蕩漾

  「二弟,現在趙國正在推崇儒家的思想,聽說儒家學派孫氏之儒的宗主荀況,已被趙惠文王封為上卿太宗。

  現在很多孫氏之儒的弟子,都已在邯鄲為官呢。」呂不豕說到這裡,情緒越發的低落,續道:「二弟,你雖然得到趙奢大將軍和平原君的賞識,但畢竟人單勢薄,我只怕你中了人家的算計。」

  恩,這的確是個問題,老話說的好:雙拳還難敵四手呢!自己一個人面對門人眾多的儒家,還真是難有獲勝的機會。

  廳堂裡陷入了一片靜寂之中,正在呂氏全家,都想著應對之策的時候,秦越人卻清了清喉嚨,「兄長其實,你不用過於擔心!要是比起在趙國的影響力來,陰陽家五德宗要比孫氏之儒,更加根深蒂固百倍。而且陰陽家五德宗的宗主鄒衍,是我師傅的結拜兄弟,我師傅還三次救過鄒宗主女兒的性命呢。」

  聽了秦越人的話,呂櫓先是眼前一亮,接著大喜道:「那可太好了!我聽說五德宗宗主鄒老先生,還是惠文王幾位公子的師傅呢。在趙國要是比起影響力來,鄒老先生的陰陽家五德宗,自然是無出其右的了。」

  呂不韋聽了這個大好的消息,也是心頭一寬,本來緊張的情緒一放鬆,思維也活絡了起來,苦笑著望了廳中的眾人一眼,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其實……我們好像考慮的太多了,也太遠了。我們和儒家有過節嗎?沒有!所以我們現在只不過是杞人憂天而已。累了,我先去睡了!」

  望著呂不韋離去的背影,呂櫓想了想,也搖頭笑道:「咱們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一驚一乍的了,呵呵……」

  ……

  呂不韋回來離開多日的小院,心裡升起一絲少有的溫馨,可能是房中有美的緣故吧。

  其實說起來,在自己夜色歸來的時候,有個美麗的女子,等待著自己的歸來,實在是人生的一大幸事。這種感覺是呂不韋一直最最喜愛的,可惜前世這種美好的生活,只存在了短短的幾年。沒想到,在回到兩千多年前的戰國,自己卻可以再次體會到這種溫馨的感覺,呂不韋想到這裡,心中一暖,對房中的佳人,更是多了幾分難言的情愫。

  呂不韋輕輕的推開房門,卻正見到坐在窗前的水湄抬起頭來,彎彎的眉毛,星辰般的眸子,嬌俏的鼻樑,紅潤的小嘴,倒的的確確是個千里挑一的美人,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怎麼也是個演藝界的明星嘛。

  見到推開房門的是呂不韋,水湄的臉上,紅了一下,走到呂不韋面前施禮道:「二少爺回來了,奴家聽說您回來了,高興得……睡不著了。」

  呂不韋笑著指了指自己褶皺的衣服道:「我這形象回來,實在有些丟人現眼,本來還以為你已經睡下了,打算偷偷回來洗洗才睡呢。」

  水湄望了眼,呂不韋皺得不成樣子的衣服,蓮步輕移來到榻前,拿出一套嶄新的衣服,放到案上掩唇一笑,說道:「二少爺,前些日子您回來,我見你以前的衣服都上不了身了,所以這幾日給您做了一套,您試下看看可合身嗎?」

  呂不韋望著一疊從裡到外的全套行頭,對水湄點點頭道:「我還是先洗一洗再換上吧,要不就要把這身新衣都弄髒了。」

  水湄羞澀的望了呂不韋一眼,低著頭道:「那……那我去給二少爺燒水去。」

  「這都快五月的天氣了,燒的什麼水!我去外面的井裡汲些水就成了。」呂不韋笑著說道。

  說完,呂不韋就向小院裡的水井處走去,片刻就把屋子屏風後的大木桶裝了大半的水。

  水湄臉上掠過一抹嫣紅,輕輕的走到呂不韋的身後,低聲說道:「二少爺,奴家幫您洗吧,給……給你搓搓背。」

  呂不韋聽了,心頭一喜,正想答應,卻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自己已經好久沒近過女色了,而且現在的這身體應該還是雛兒一個,要是當著水湄這樣的美女面前,脫個精光的話,再被她碰上幾碰,自己保證就要一柱擎天了,那樣的話……

  呂不韋想到這裡,轉頭雙手搭在水湄的肩上,鄭重的說道:「水湄姐,以後你不再是我呂家的家奴了!你將是個自由人,一個普通的平民女人……」

  呂不韋的雙手,才一碰觸到水湄的身子,水湄的呼吸就急促了起來,臉色更是羞紅一片。

  二少爺終於肯要我了!以後我就是二少爺的人了,好幸福啊!

  水湄興奮的想著,卻不料呂不韋說出來的話,和自己所想卻是天差地遠。

  一瞬間,水湄只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要不是呂不韋抓住她的肩頭,就要栽倒在地。

  呂不韋沒想到水湄會是如此反應,緊張的詢問道:「水湄姐,你怎麼了?」

  水湄艱難的抬起頭來,一雙秋水般的雙眼,淚花閃閃的望著呂不韋,聲音嗚咽著道:「二少爺,水湄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對待我?是不是您嫌棄我太老了……」

  呂不韋這才知道,是水湄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馬上解釋道:「不,不,水湄姐,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不是我呂家的家奴,是否還願意和我在一起,願意和我……和我做夫妻!」

  水湄這才明白過來呂不韋的意思,一頭撲到呂不韋的懷裡,喃喃的道:「二少爺,水湄這一輩子無論到什麼時候,都願意跟在您的身邊,想要讓水湄離開二少爺,除非讓水湄死掉……」

  呂不韋呆了一呆,才摟緊了懷裡豐滿的嬌軀,撫慰道:「水湄姐,我其實早就喜歡你了!但我怕你不是心甘情願的和我在一起,為了讓你將來不至於後悔,才一直那樣對你的。現在我知道了你的心意,那就好了!」

  水湄抬起頭來,望著呂不韋稜角分明的臉頰,抹了下眼角的淚水,如同帶雨梨花般的說道:「二少爺,其實當年你把我們兄妹,從火坑裡救出來的時候,我們兄妹倆就把你當做這一輩子的主人了。我哥說:二少爺是個善人,是個好人!我只要能一輩子跟著您,就是我水湄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8 PM

第三十二章:春情氾濫

  呂不韋見水湄說得真誠,才徹底放下心頭的包袱。

  這包袱一放下,卻不要緊,立刻就引動了那勃勃的生理反應。

  呂不韋拍了拍水湄纖細的腰肢,笑道:「水湄姐,你先去榻上等一會,等我洗乾淨了,就來和你……親——熱——」

  說完,呂不韋就火急火燎的迅速脫光了衣服,衝進了大木桶……

  水湄見到呂不韋那急迫的樣子,紅著臉害羞的拾起呂不韋丟下的髒衣服,向著房間外面走去。

  呂不韋回頭見到,心裡卻是一驚,剛剛不是已經都溝通好了嗎,難道這水湄關鍵時刻卻改變了主意?這不等於買票去電影院看A級片,關鍵時刻,卻來了警察大大臨檢嗎!呂不韋急忙問道:「水湄姐,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二少爺,」水湄含羞的低聲道:「這衣服髒地不成樣子,我去外面把你的髒衣服洗下,這是我們女人份內的事情,等……等你洗好了,我……我自然會回來的。」

  呂不韋不管不顧的光著身子,從木桶裡跳了出來。也不看水湄遮面害臊的樣子,走上前去,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髒衣服,放在旁邊的案幾上道:「水湄姐,你馬上就是我呂不韋的女人了,我怎麼忍心讓你做這些粗重的事情。越人兄弟和我說過,女子本就屬陰,水也屬陰,女人接觸多了冷水,是會落下病症的。」

  水湄卻不知呂不韋說的論調,並不是秦越人的話,而是幾千年後的科學。但她聽了,心中卻還是感動得無以復加,忍不住撲到呂不韋懷裡,羞澀道:「二少爺,水湄好幸福,水湄愛你敬你,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呂不韋心裡撲通撲通直跳,暗道:這戰國時代的女人,也太容易滿足了吧,這話要是說給二十一世紀的姑娘們聽,保證各個都認為這是你男人應該應份的呢。

  他輕輕佻起水湄小巧的下巴,水湄羞得臉色通紅,渾身輕輕顫抖,卻不忍心拒絕他的動作,只得閉上了眼睛,等待那驚心動魄時刻的來臨。

  「嚶嚀」一聲,水湄便覺得自己身上像是燃燒了一層火,呂不韋緊緊抱住她嬌俏地身子,在她香嫩的唇上無盡的探索著。

  這戰國碧玉美人的身上可真香啊!呂不韋摟住她柔若無骨的細腰,輕輕摩挲著,感受著她嫩滑的肌膚帶來的**感覺。

  水湄渾身乏力,軟軟的癱倒在他懷裡,任二少爺的舌頭在自己小嘴裡攪動著,他地手好癢,讓她渾身過了電般,陣陣的輕顫。

  「二少爺——」感覺到一個火熱的東西,頂在自己小腹上,水湄已經是桃李年華,雖然未經男女之事,但還是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滴,心裡怦怦亂跳,急忙將頭埋在他懷裡,再也不敢抬起來。

  呂不韋將手伸進她衣衫,輕輕撫摸著她背上的光滑肌膚,水湄渾身發熱,只覺得自己似是掉進了一個漩渦,有一種巨大的吸引力,讓自己心驚膽戰,卻又帶著炙熱的渴望。

  「啊——」水湄驚叫一聲,胸前一涼,卻是呂不韋的兩隻大手已經巡弋而上,握住了自己兩隻晶瑩地玉兔。

  水湄便如被拿中了命門般,呼吸都帶著熱氣,臉上火燒一般,急忙輕輕依偎在二少爺的懷裡,再也不敢用眼睛去瞄他。

  呂不韋緩援捻搓著,那柔嫩無比的兩點艷紅,身下巨龍,像是要爆了般狠狠頂在水湄身上,感受著那光滑小腹與巨熱之間的擠壓快感,他這時的語調,像極了那只傳說中的灰太狼,在小羊的耳邊輕輕道:「水湄,我們今晚,為人類的發展做些貢獻吧。」

  「什麼貢獻?」水湄顫抖著道。

  「做些造人的貢獻啊!」呂不韋無恥道。

  「啊——」水湄一驚,臉色血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急忙推開了他。向榻上跑去,空中傳來她細如蚊蚋的聲音:「二少爺,我是你的,永遠都是著你!」

  呂不韋厚著臉皮追去,道:「水湄姐,你不要這樣急嘛,我說咱們要一起造人,你就忙著跑到榻上去,你這也太熱情了!」

  這話實在是無恥地沒邊,而且配合上他那媲美周星星式的慢跑,實在是要多無恥,就有多無恥。

  水湄臉上紅的像是要滴出水來,輕道:「二少爺你在說什麼,人家……人家是害羞嘛……」

  呂不韋想起她剛才在自己耳邊說過的話,心裡癢癢,道:「可是你自己說了,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難道你只是隨便說說,哄我開心的嗎?」

  「我方才說的當然是心裡話,但你……你……你壞死了!」連說了三個你字,卻在難開口,她臉上的羞意,似乎把軟榻也映上了幾分紅色。

  呂不韋愣了愣,這戰國女子對**的渴望,怎麼這麼直接?

  完全不像二十一世紀的女人,本來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了,卻還要做作的扭扭捏捏。還是古代好啊,人都單純得多,對本性不去故意遮掩。

  呂不韋見她臉色紅潤,眼眸已是水汪汪的微瞇了起來。偏又生得貌似天仙,那誘人犯罪的神色,叫人看得又愛又憐,呂不韋歎了口氣道:「水湄姐,我呂不韋會對你好的,這一輩子永遠都對你好!你永遠是我呂不韋的好妻子。」

  水湄聽了,眼中淚珠簇簇而下,道:「二少爺,你不要這樣說,我自己是什麼身份,我心裡清楚,我也從沒敢有過什麼奢望,我只求一輩子能跟著你,侍奉你,就夠了!」

  呂不韋搖頭不屑的道:「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知道你是一個女子,是我喜歡的女子,這便夠了。就算將來諸侯大王們的女兒想嫁給我,也只能排在你的後頭,去做二房三房,我呂不韋家裡就是講究先來後到,論資排輩!」

  水湄輕輕歎了口氣,道:「水湄知道二少爺疼我,但這世上,有許多的事情,並不是你可以決定的。」

  呂不韋不去理她的話,反問道:「水湄姐,你覺得我這人膽子怎麼樣?」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8 PM

第三十三章:春色無邊

  水湄想了想,羞澀地道:“二少爺的膽子,我可不好說……”

  “什麼叫不好說?”呂不韋笑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怪我游學回來,沒有把你就地正法了吧!”

  “知道就好。”水湄望著呂不韋,眼神中有著深深的迷離,“其實我知道二少爺的膽子是大的,要不也不能獨自一人在外游學這麼多年。”

  呂不韋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水湄姐,不瞞你說,我呂不韋今天說了,以後就算是諸侯的王妃公主敢對你不敬,我也照樣要打她們的耳光!”

  水湄聽了心下感動莫名,銀牙輕咬,羞澀地望著呂不韋道:“二少爺,我想要……”

  她的容貌絕美,氣質也是清雅,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寧靜出塵。望著呂不韋輕輕一笑,緩緩轉動身軀,美絕人寰的身影,便像一朵絢爛的牡丹花,盛開在這天地之間。為這昏暗的斗室之中,增加了無盡的春色,直令窗外的星月,都失去了顏色。

  “水湄姐,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呂不韋看得呆了,喃喃說道。

  他在前世,也算是風月場所中的長客。年輕的時候,女朋友也交過兩位數以上,而且老婆也都娶過了,但是論起容貌與氣質,皆是無人能和水湄相比。

  “你就會說些好聽的話兒,來騙我。”水湄眼中滿是淚珠,臉上卻帶著甜甜的笑容嗔道。

  她知道今天自己,將由女孩蛻變成真正的女人,面對人生最重要的一次經歷,她有些緊張,卻更想好好的服侍面前,越發成熟穩重的心上人。

  她輕輕解開自己的發髻,瀑布似的秀發,便如一面光滑的緞子般低垂下來。如墨玉般黑亮,在窗中映入的淡淡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輝。

  呂不韋與她接觸,已是有些時日,哪曾見過她嫵媚如斯?他輕輕拉住水湄的手道:“水湄姐,你簡直就是上天賜給我呂不韋的恩物——”

  一只潔白晶瑩地小手卻覆上他嘴唇,水湄搖頭道:“二少爺,什麼都不要說,我知道你的心思。”她櫻唇微微含笑,高懸的小巧鼻梁有如玉般晶瑩,粉腮嫣紅,冰肌雪膚,秋水為神,晶玉為骨。雖是羞澀不堪,卻依然高貴出塵,就像是謫在了人間地仙子。

  呂不韋看得陣陣心跳,他不是那未經過人事兒地魯男子。只是在這個美貌如仙的女子面前,竟也難免的束手束腳起來。

  呸啊!你小子真沒出息,沒見過女色麼?

  但話說回來,他泡妞雖然極多,卻還真沒見過這般的絕色,眼前這個女子便是屬於自己的麼?不管那麼多了,這個時候可不能講客氣。

  他一把將水湄攬進懷裡,感覺那嬌軀還帶著微微的顫抖,他心裡忍不住地甜蜜愛意,手上加了些勁,便把這溫香軟玉,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滿懷。

  水湄依偎在他懷裡,渾身陣陣發熱,她抬起頭來望著他,羞澀的眼神就像是火種,潑灑在呂不韋這烈日下的干柴上,讓呂不韋發狂起來。

  他緊緊的摟著這柔軟如棉的嬌軀,將頭深深埋藏在,她秀麗烏黑的長發之中,品嘗著那淡淡的幽香。那淡淡的處女幽香,如同甘醇地美酒,讓人未飲先醉,透入心扉。

  “叫我夫君!”呂不韋在水湄耳邊輕輕道。

  這一聲便如潤物的春雨,擊入了水湄的心扉,她心中一蕩,甜蜜之中帶著些羞澀,臉上浮現一個輕笑,在他耳邊道:“夫君——”

  聽到這溫聲軟語,呂不韋頓時血脈賁張,二十多年的社會主義教育順間拋之腦後。管它什麼蝴蝶效應,這一瞬間他回歸到了人類的原始狀態,變身成為由下半身決定上半身的動物。只覺得這丫頭話語似是帶著奇異的魔力,他緊緊抱住那嬌嫩的身軀,**那小兄弟便瞬間勃起到頂峰,又粗又長,硬硬的抵在水湄香臀上,一雙魔手竟緩緩伸向那臀上。

  水湄嬌羞的倒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待到那魔手帶著巨大的熱力,撫摸到她肥美的香臀上,她身體一陣篩糠般的輕顫,便軟軟地倒在他懷裡,再也不敢動一下。

  她香臀上的滑膩,讓呂不韋愛不釋手。想想她那清雅的氣質,呂不韋更是有一種征服的快感,便盡情發揮了禽獸本性,上下其手,揉揉捏捏。感覺就像是在撫摸著,天底下最順滑的緞子**蝕骨。這戰國美女,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

  水湄似乎是回復了一些清明,對著他嫣然一笑,輕道:“夫君,等奴家寬衣——”

  都到這時候了,呂不韋也不再與她客氣了,攬住她腰肢道:“寶貝,還是我給你寬了這衣裳吧。”

  水湄嫣然一笑,神態無比的嫵媚/玉臂輕展,光潔如玉的兩只小腿輕輕一踢,外衫便已如一片輕輕的樹葉般脫落到了地上,她身上僅著一身褻衣,粉臂**,讓人升起無限的遐思。

  呂不韋猛地吞了口口水,這脫衣舞,硬是要得啊!以後沒事,在家讓她專門跳給我看好了。

  水湄微微一笑,將滿頭青絲垂洩而下,輕輕望著他,眼中似是有些羞澀,卻又有著欣喜,一舉手,一投足,無不充滿動人的美感。

  她羞澀的將身上褻衣輕輕一扯,絲衣輕輕滑落,便露出她那令所有人癡狂的傲人軀體來。她的身體修長,肌膚如雪般晶瑩,渾然天成。

  高高的胸膛傲然挺立,雪白似凝脂,兩只潔白的玉兔輕輕顫抖,完美的圓形之上,輕綴著兩點粉紅色的堅挺蓓蕾,在雪膚映照之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她修長的雙腿輕輕**,與翹臀隆胸一起,組成一道美妙的凸凹玲瓏的曲線。修長雙腿正中,一抹淡淡的黑色之中,玉蕊蚌珠,風流寒露,讓人為之瘋狂。

  藕臂玉足,雪峰翹臀,呂不韋目眩神迷,只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恨不得立即沖上前去,摟住她輕憐蜜愛一番。

  水湄嬌顏徘紅,一雙明亮的美眸之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水煙霧氣,她渾身滾燙如火,嬌軀止不住的顫抖著。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9 PM

第三十四章:三春一杵

  呂不韋早已承受不住,他沖上前去,緊緊抱住她那嬌嫩得讓人無比憐愛的身軀,勾起她那滑膩如凝脂的下巴,深深注視著她。

  水湄羞不可抑,櫻桃般的小嘴半開半合,似是有著無限的誘惑。呂不韋一低頭,便狠狠的吻上了那嬌艷欲滴的兩瓣櫻唇。他口干舌燥。仿佛一頭惡狼般,狠狠吮吸著美人口中香津,只覺甘美如蜜,齒間留香。

  水湄“嚶嚀”一聲,只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火熱的爐子裡,渾身輕輕顫抖,臉頰有如火燒。

  **之火徹底燃燒了她,她望著呂不韋,洶裡發出一陣輕輕的呼喚道:“夫君——”這是她陷入欲火之前的最後一句話兒,玉露似的腮邊火燒一般紅,像是天邊最瑰麗的彩霞。

  呂不韋將榻上的被褥一拉,摟著水湄緩緩倒了下去,水湄已經徹底陷入瘋狂之中,她緊緊抱住呂不韋,雙腿夾住他臀骨,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見水湄雙目火紅,便也不再耽擱,緊緊摟著那晶瑩的身子,肉槍一挺,便已進入那幽深緊湊的小道裡,一朵鮮艷的梅花,綻放在水湄身下。

  水湄輕哼了一聲,欲火煎熬之下,卻似是沒有感到痛般,竟瘋狂的動作了起來。

  感受著那蜜處的火熱與緊湊,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快活滋味了,呂不韋舒服的哼哼了一聲,心裡同時一驚,貌似哥子我也是這輩子的頭一著啊!

  ……

  水湄皮膚嫣紅,媚眼如絲,一番瘋狂之後,卻已有了些清醒,羞澀的不敢睜開眼睛。

  她正想著心事,突覺下體內的肉槍又猛然變大了幾分,瞇眼一看,卻見呂不韋已經欺身上來,摟住她身體道:“水湄姐,你很黃很暴力哦!”

  話未說完,他便輕輕的動了幾動。水湄輕嗯了幾聲,臉上潮紅一片,癡癡的望著他,似乎要將他永遠的記在心裡。她忽然摒棄了羞澀,發瘋似地抱住呂不韋,在他耳邊輕聲道:“夫君,好好的疼我——”

  這一聲叫喊,無疑是最好的催情劑,深深的刺激了呂不韋,他一聲狼嚎,將水湄壓在了身下,快速動作起來。

  春色滾滾,被翻紅浪,不到一會兒水湄便嬌軀陣陣急顫,在幸福與淚水中,急洩了身子……

  幾番生死兩相忘,風暴進行了近兩個時辰,室中才風平浪靜了下來。

  ……

  昏睡了也不知多久,直到日上三竿,水湄才悠悠醒來,卻見呂不韋緊緊摟抱著自己,睡夢兀自酣甜。她雖然身體疲憊欲碎,但心裡卻好生甜蜜,她艱難的緩緩起身,留戀的看了睡的正香的呂不韋一眼。將凹凸玲瓏的玉體,緩緩掩在衣裙裡,就要離開床榻。

  “你現在還能起的來嗎?別勉強自己了!”那聲音清越中帶著堅定。她抬頭起來,卻見呂不韋目光炯炯,正堅決望著自己。

  “你,你醒了?“她輕聲道,心中羞澀難當,卻是想起了昨夜的纏綿瘋狂。

  呂不韋拉過她手,將她緊緊擁在懷裡道:“我要再不醒來,恐怕你就要出去丟人顯眼了。看你身上軟的,只怕才走出屋外,就會跌倒在地上。”

  水湄靠在他懷裡,甜蜜的淚珠沾滿臉頰,輕道:“二少爺是真心疼水湄,但水湄也不能只在床榻上服侍二少爺啊,也應該照顧好二少爺這平日的生活。”

  呂不韋知道這是水湄從小所受到的奴性教育所至,他拉住水湄的手勸慰道:“讓你白天忙來忙去,晚上還要和我造人,那豈是我呂不韋的行徑。水湄姐,一會我就和母親說,讓她再派兩個人來咱們院子裡做事,你就多歇歇吧。”

  他微微一笑道:“你既然已經是我呂不韋的夫人了,再去做那粗重的事情,我呂不韋的臉往那去放啊。”

  呂不韋嘴上雖然說著話兒,一雙惡手卻也沒有閒著,早已在水湄嬌嬈的身子上,細細摸索起來。

  水湄畢竟是才經了那人事兒的女子,呂不韋這幾下摸上去,水湄就已是臉紅心跳起來,混身酥軟的夾起了雙腿,邊勉力的想要站起,邊道:“二少爺不要……,現在是白天。”

  “白天怎麼了,白日宣淫也是人生快事嘛!況且,咱們在這濮陽也呆不了幾天了。”呂不韋死皮賴臉的道。

  水湄聽了,卻也一時忘記了站起,而是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呆不了幾天了?”

  呂不韋見水湄不再打算離開床榻,雙手更是在峰巒幽谷等妙處游走起來:“再過幾日,趙國惠文王就會對我招賢,咱們就要舉家去趙國了,爹娘他們去長平,我們倆去邯鄲!”

  水湄一聽呂不韋讓自己陪著他去邯鄲,欣喜雀躍的道:“二少爺,邯鄲可是大都市啊,我……我跟著您去,不會給您丟人嗎?”

  呂不韋白眼一翻:“什麼丟人不丟人的,你是咱的正牌大夫人,誰敢小看你,別怪我呂不韋給他好看!”

  呂不韋摸著摸著,卻又是性致勃勃起來,身子向著水湄貼了過去。

  水湄嗔著白了他一眼,卻已分不出是氣惱還是歡喜,更不敢回頭看他,咬著牙掙脫了呂不韋的約束,跌撞著逃下了床榻。

  呂不韋在她身後大聲喊道:“夫人,你好殘忍啊!”

  水湄身形頓了一頓,轉過頭望他一眼,眼中滿是迷離,又恨恨的跺了下腳:“二少爺,白天真的不行的,等晚上……我……”

  呂不韋望見水湄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這個水湄姐,晚上你什麼啊?也不說清楚,真是不負責任!

  呂不韋志得意滿的從床榻上跳了起來,拿起水湄為自己做的那套嶄新的衣服,穿戴妥當,真打算出去找點食物,卻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溜進了房間。

  呂不韋不用看,也知道必是扁鵲大人秦越人駕到,呂不韋略帶不滿的道:“你這家伙,隨便就闖我房間,萬一我在行人倫大事,被你這一嚇,以後要是不能人道,你的罪孽就大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4:59 PM

第三十五章:史上第一毒品

  秦越人卻眉開眼笑的道:「兄長多慮了,我是見水湄姐出去,才進來找你的。

  我看水湄姐今天走路的姿勢。有些那啥……」說著,望向床榻上的被褥,果見落紅片片,瞭然的點了點頭。

  呂不韋順著秦越人的眼望去,回頭就給了秦越人一個響頭,笑罵道:「看什麼呢?你這混蛋小子是想檢驗哥哥的戰果嘛!」

  秦越人尷尬一笑,接著卻滿面敬佩之色的道:「兄長的定力實在過人,這戰鬥力更是無人能及!」

  這秦越人前半句自然是敬佩,呂不韋這月餘時間能坐懷不亂,後半句卻通過室內的蛛絲馬跡,看出了呂不韋的戰鬥力驚人。

  男人這東西,對自己性能力是異常看重的,尤其是關於到持久性的問題。呂不韋自然也不例外,聽到秦越人的誇獎,自然也是欣然接受,得意的自我吹噓道:「哥哥我這戰鬥力!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嘛,昨天也只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要是哥哥真的爆發,呵呵,那是會出人命地!」

  秦越人馬上討好的道:「那是當然,看水湄姐的情況,小弟就知道兄長的實力如何了。對了兄長,小弟來找你,還有正事要說,是這樣的……」

  呂不韋聽了秦越人的敘述,才明白原來是秦越人的藥酒研究上,出現了新的問題。

  昨天晚上兩人回到濮陽,呂不韋回了自己的院子後,秦越人卻急著去看自己那藥酒的實驗品,並抓了只呂府的貓來做實驗。結果那貓才被灌上一小口藥酒,就從秦越人的手裡逃了出去,在呂府房頂上,上躥下跳了一晚上,到現在還在那鬧騰呢。

  聽秦越人鬱悶的把事情講完。呂不韋眼前一亮,這是食用了興奮劑後的表現啊,本來只打算讓秦越人搞些藥酒,來提高經濟效益,卻沒想到這小子能開發出興奮劑來。不對,興奮劑多少都是帶有毒品的性質,這……不會是造出毒品了吧?那可是要槍斃的死罪啊!哦,對了,這是戰國時代,不歸**領導。

  但還是不行,自己一定要把秦越人這藥酒的性質搞清楚,不然後世歷史要是來上一筆:神醫扁鵲在呂不韋的指導下,研製出了世界上第一種毒品!那自己這名聲可是要臭上千萬年了。

  呂不韋想到這裡,馬上拉著秦越人,就向外面走去,「快帶我去看看那隻貓怎麼樣了!」

  邊向秦越人的住處行去,呂不韋邊招呼上幾個家裡的奴隸,打算武力擒貓。

  來到秦越人居住的院子裡,眾奴隸在呂不韋的指揮之下,花費了半個多時辰,才總算是找住了那只依然精力旺盛的貓。

  呂不韋觀察了貓半天,才發現這貓根本給不了自己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只好歎了口氣,對秦越人道:「去看看你那藥酒吧!」

  來到秦越人的房間,望著整齊排列著的十幾壇藥酒,呂不韋一罈罈的觀察起來,只見罈子上面都清晰的註明了裡面所放置的藥物。而且大部分的罈子,還寫出了該藥酒的作用和功效,看來都是秦越人實驗成功的藥酒。

  直到秦越人指著一個白色的罈子說道:「我給貓喝的就是這壇裡的藥酒,按照藥物的作用來看,這壇藥酒的功效應該是安神驅郁,卻沒想到……」

  呂不韋望了那罈子上,寫著的十幾種藥材的名字,猛然間見到『阿芙蓉』的字樣。轉頭對秦越人道:「這阿芙蓉,你還有嗎?」

  見秦越人點頭,呂不韋馬上急道:「快拿出來給我看下。」望著秦越人翻找著,呂不韋心裡卻彭彭的亂跳起來。

  這阿芙蓉好像就是古代對罌粟的叫法,呂不韋只是感覺自己過去在哪裡聽過這一說法,為了確定,所以才讓秦越人拿出這阿芙蓉,證實一下。

  望著面前約半個拳頭大小淡褐色,平滑有縱紋的長橢圓形果實。現在呂不韋完全可以確定,這阿芙蓉就是罌粟,也就是讓中國人民深痛惡絕的鴉片。

  「越人兄弟,這東西……」呂不韋想把這罌粟的危害說出來,但卻馬上想到這罌粟雖然是毒品,但其藥用價值也是很高的,馬上改口道:「以後你可要慎用之啊,至於這種藥酒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能再制了。」

  呂不韋說完,也懶得理會這藥酒的副作用會如何,反正從今以後這世上也只此一壇而已。令呂不韋想不到的是,就是這壇讓他厭惡萬分的藥酒,卻在多年之後,救了他全家的性命。

  呂不韋鬆了口氣道:「好了,這事就這樣吧!越人兄弟,咱們吃點東西,就去酒坊和酒肆,溜躂溜躂如何?好久都沒去那裡轉轉,還滿懷念的哩!」

  ……

  呂不韋望著酒坊裡出出進進,忙碌不堪的奴隸們,納悶的望著父親呂櫓問道:「父親,我怎麼感覺這酒坊裡的人,好像比我去武安之前,多了一倍不止呢。」

  呂櫓望了呂不韋一眼,得意的道:「呵呵,咱們家的茅台賣的好,以前的那十幾個奴隸怎麼夠用,所以我又買了幾十個。而且我把晉氏的酒肆也盤了下來,還有些奴隸在那裡做事呢。」

  呂不韋聽了,沒有為家裡的生意興旺而欣喜,卻是皺起眉來。對於販買販賣人口的行為,呂不韋從內心深處是極其反感的。以前沒表現出來,是因為奴隸已經存在於自己的家庭中了,但現在卻不一樣,起碼後買來的這些奴隸,都是因為自己搞出茅台酒,才被父親呂櫓買回來的。

  呂不韋想了想,咳嗽一聲,對父親呂櫓道:「父親,咱們過些時日就要離開衛國了,這些奴隸遷移起來很是麻煩的。」

  呂櫓點頭贊同道:「嗯,這的確是個問題,我這一早上就在琢磨這事呢。從濮陽到長平路途遙遠,以前的家生奴還好說,這些後買來的的確是個問題。路上難免會出現逃跑的奴隸,一但有逃跑成功的例子,其他的奴隸,自然就會蠢蠢欲動……韋兒,我看你是不是請大將軍派些趙軍士兵,來護送我們家遷去長平,這樣就有人押送這些奴隸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0 PM

第三十六章:有奴呂梁

  呂不韋馬上搖頭道:「我看父親這主意不好。

  大將軍必然會同意,派人護送咱們家遷去長平。但咱們要是勞煩大將軍派來的人,幫著押解奴隸,那不是顯得咱們呂家,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不是給人留下笑柄嘛。尤其是長平的郭家,更會因為此事而小看我們呂家的。」

  呂櫓聽了,感覺呂不韋之言的確很有道理,憂煩的道:「嗯,這話很是在理,但要不這樣做,那……那可怎麼辦才好呢?」

  呂不韋見呂櫓果然落進了自己的圈套,馬上靠近父親呂櫓,低聲謹慎的道:「父親,兒有條妙計,必可把此事處理得乾淨利落,而且還可以讓這些奴隸,對咱們呂家效死忠!」

  呂櫓本在苦惱,聽了呂不韋的話,震驚地望著呂不韋,驚喜的道:「韋兒有何妙計,快快道來,為父洗耳恭聽。」

  呂不韋差點就直接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但想了想卻感覺還不是很穩妥,只好扭捏的道:「這計雖然是好,但想來父親必然不會答應,我看不說也罷!」

  呂櫓已是被呂不韋調動起來了好奇心,現在一看呂不韋搪塞起自己,當下大怒,「你這逆子,別看你就要受到趙王的重用,但你卻還是我呂櫓的兒子!今天你要不把這事說清楚,別怪老子我……」

  說著,呂櫓已是抬起了胳膊,呂不韋忙一把抓住,「父親,不是兒子不說啊,只是說了也是白說,您是不會答應的!」

  呂櫓雙眼一瞪,「你只要說得在理,我保證答應!」

  呂不韋見時機已到,這才笑著說道:「其實辦法很簡單,只要我們告訴家裡的奴隸,我們家遷到長平,就把他們都脫了奴籍……」

  呂櫓還沒等聽呂不韋說完,就哼了一聲,「這蒙人的話,奴隸們會信才怪,他們也不是傻子!」

  呂不韋歎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冷靜,「父親,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有蒙他們的意思!」

  「什麼?你真打算把他們脫了奴籍啊,你這敗家孩子,你是想活活氣死我不成!」呂櫓勃然大怒了起來。

  呂不韋現在的身手,那是何等的靈活異常。呂櫓才一動怒,呂不韋就已經閃出了數丈之遠,討好的望著呂櫓,「父親,你別急嘛,聽我把話說完再動手,好不好?」

  呂櫓卻恨恨的道:「說什麼說,這有什麼可說的,你知道這些奴隸值多少錢嗎?買這些奴隸的錢,完全夠多開三、四處酒肆呢!」

  呂不韋撓著頭說道:「我知道這是要不少錢,但花錢買奴隸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做事嘛,我的辦法。可以讓他們更努力的做事,這有什麼不對的,您急什麼嘛!」

  呂櫓聽了,絕對其中好像真有什麼蹊蹺,想了想,罵道:「混蛋小子,你過來說說吧!說清楚也就算了,說不明白的話,哼哼……」

  我暈,這是威脅我,還是那種**裸的威脅,這可是家庭暴力啊!呂不韋無奈的晃了回來,弓著身子在呂櫓耳邊獻策道:「其實我們只要這樣……然後再這樣……」

  等呂不韋說完,呂櫓沉吟半晌,才猶豫著道:「那……就按你說的試試?」

  呂不韋見事情已基本搞定,才又對呂櫓講起了其中的細節。父子兩人達成了初步的共識後,並確定下晚上,由呂不韋對全體呂府的奴隸。召開一次集體會議。

  呂不韋搞定了心裡壓著的這件事,心情大好之下,從蒸餾間裡把正在搗亂的秦越人拽了出來,也不管秦越人的抱怨,非要拉著他去酒肆再轉轉。

  ……

  兩人望著生意興隆的呂氏酒肆裡,熱鬧紅火的場面,呂不韋心裡卻有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秦越人見他的樣子,寬慰道:「兄長放心,奢哥要真奉趙王命來對你招賢,我一樣讓他幫你在趙國多找幾處好地方,把呂家酒肆開遍趙國的每個城池。」

  呂不韋聽了展顏一笑:「你這小子野心倒是不小!我只是感慨有時候一點點的變化,就可能給整個時代帶來巨大的變革,但卻不知這變革是好,還是壞;是對,還是錯!」

  秦越人卻聽得雲山霧繞起來,他卻怎麼能明白呂不韋內心之想,更不可能瞭解呂不韋的感慨,其實是對自己的穿越而發。

  歷史上的呂不韋,本是靠著倒賣起家,也就是中國戰國時代比較成功的倒爺典範!卻在某不良人士的穿越後,變成了經營實業的企業家,這其中的變化實在是令人聞之興歎。

  看過了這老店的經營情況,呂不韋卻想去新開的酒肆再轉轉,招過了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小夥計,問道:「咱家新酒肆在什麼地方,你去過沒有?」

  那小夥計聽了,忙恭敬的回道:「二少爺,您可能還不知道,這新酒肆開業之前,我可是一直陪著老爺在那邊忙著,這路我熟悉的很。」

  呂不韋看著小夥計機靈,心裡也生出了親近之感,「那正好,你陪我過去看看吧!」

  小夥計答應一聲,跑到櫃前對掌櫃的告了個假。掌櫃的見是二少爺的吩咐,那敢怠慢,忙帶著小夥計走了過來。對呂不韋恭敬的行過了禮,客套了幾句,才轉頭對小夥計道:「呂梁,這店裡的事,你就不用惦記了,今天就好生陪著二少爺,隨二少爺使喚吧!」

  小夥計開心的答應一聲,就帶著呂不韋兩人向新開的酒肆走去。

  呂梁?這名字很耳熟啊!呂不韋想了想,才記起以前還真聽過這個名字,而且還是個地名,附近還有座呂梁山,於是笑道:「呂梁,你這名字誰給你起的,倒是不俗啊!」

  呂梁嘻嘻哈哈的道:「二少爺真有見識,咱這名字是老爺給起的呢,當然雅地很了!」

  「哦?我爹給你起的名字?」呂不韋聽了心下大奇,猥瑣的想道:這小子該不會是老爹和家裡奴隸,偷著生的私生子吧?我運氣還真不錯,隨便揪個人,都是咱同父異母的兄弟。

  呂梁見呂不韋對自己的名字有興趣,忙介紹道:「其實老爺很少給我們這些下人起名字的,但咱卻是呂家正宗的家生奴,別人自然是比不了的。我爺爺都六十多的人了,還在府裡看門呢,我爹也一直跟著老爺在酒肆裡做事。這不,現在新酒肆開業了,我爹就暫時在那裡管著呢。」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0 PM

本帖最後由 terry850324 於 2016-5-14 05:01 PM 編輯

第三十七章:村夫行徑

  「你爺爺是呂忠?」呂不韋對那看門的老僕,可是印象深刻。

  在自己穿越成現在的呂不韋後,回到呂家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這老僕人。當時老呂忠見到自己時,那激動和興奮的勁,可是想裝都裝不出來的,可見這老僕對自己的感情,對呂家的感情都是發自內心。

  「是啊,二少爺,我爹叫呂歧。二少爺還不知道吧,其實小的和您是同一天出生。老爺給二少爺起完了名字,聽到小的也陪著二少爺您一起落地,一高興就給我也取了這個名字。」呂梁說完,很是自豪的仰起了頭,感情他是以能和呂不韋,同年同月同日生而驕傲呢。

  呂不韋聽到這呂梁,是老忠僕呂忠的後代,本就有了親近的意思,現在一聽說這小子,還是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更是親密不少,拍著呂梁的肩膀道:「呦,那咱們倆這緣分可不一般嘍!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好了,怎麼樣?」

  呂梁呆了一呆,才明白過來呂不韋的意思,興奮的嚷道:「那感情好了!我爺爺早就說了,咱呂家想再進一步,就要憑借二少爺呢,我能跟在二少爺身邊,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哈哈……」

  秦越人見兩人聊得開心,也湊了過來,笑道:「兄長,你這一回來,就能遇到這生下來,就跟隨在你左右的親隨,是不是應該請客啊?」

  呂不韋白了他一眼:「請客?咱家是幹什麼的,你小子忘記了?咱家就是開酒肆的啊!想吃,啥時候不能吃,真是沒見識!」

  秦越人被呂不韋一頓搶白,只好無奈的笑道:「我只是想要活躍下氣氛嘛,兄長你這麼認真幹什麼,真是沒有幽默感。」

  聽了秦越人的話,呂梁卻納悶了起來,「干少爺,這幽默竿是什麼竿,有竹竿結實嗎?」

  呂不韋兩人被呂梁問得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秦越人笑得差點流出眼淚,捂著肚子道:「哈哈,你要笑死我了,這幽默感,和你說的那竹竿可是兩碼事。這幽默感啊,說的是一種特殊的情緒表現。它是人們適應環境的工具,是人面臨困境時減輕,精神和心理壓力的方法之一。幽默感更是一種智慧的表現!」

  呂不韋聽秦越人說得繪聲繪色,擠對道:「這應該是我教導某人時說過的話吧,好像那某人當時聽我說幽默感時,還問是不是油房裡用的桿子呢。」

  水湄被呂不韋說得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道:「兄長,你怎麼這樣啊,我這才在呂梁面前賣弄一下,你就揭穿我,真不夠意思。」

  三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呂家新開的酒肆。這新開張的酒肆,卻要比呂家原本的那間大了兩三倍。就是這樣,新酒肆裡也依然人滿為患,一點也不比老店差。

  還沒等進門,就見一個國字臉的中年漢子迎了出來,對呂不韋見過了禮後,卻轉對呂梁教訓道:「你這小子怎麼偷懶跑這裡來了,老店的生意本來就忙,又抽調了不少人到這裡。你這一離開,那面生意可怎麼辦?咱們和別人不一樣,咱們可是呂家四輩的家生奴,別人不為呂家著想,你也不能不為呂家著想啊!」

  呂不韋一聽,就知道這位掌櫃,指定就是呂梁的爹呂歧了。見呂梁委屈的樣子,呂不韋笑著解圍道:「歧叔,是我讓呂梁帶我過來看看的,您別怪他。而且我打算以後就讓呂梁跟在我身邊了。」

  呂歧聽呂不韋稱呼自己歧叔,嚇得一下跪到地上,「二少爺,您可折煞小的了,您嘴下的這叔字,我怎麼擔得起,您這不是罵我一樣嘛!」

  呂不韋邊攙扶呂歧起來,邊正色道:「歧叔這是什麼話,您一家上下四代,為我呂家做事,現在還有三輩人在為了呂家奔波,這叔字當之無愧!」

  呂歧在呂不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卻已是感動得淚流滿面,「二少爺,我們一家上下,早就把自己當作呂家的人了!生是呂家的人,死是呂家的鬼,為了呂家做任何的事都是應該的。」

  呂不韋卻搖頭道:「我們也沒拿你們當外人不是?歧叔要是再這樣,我可是要生氣的!」

  呂歧見呂不韋說得鄭重,卻也不敢再推托,但心裡卻對這二少爺更是感激萬分,忠心程度馬上就要飆升到N加了。

  呂不韋見呂歧不再反對自己對他的稱呼,才笑道:「歧叔,我今天才知道呂梁和我是同一天出生,我們仨想在店裡慶祝下,您看……」

  呂歧一聽二少爺要在這裡吃飯,那自然沒得說,也不管那些等待多時還沒吃喝上的客人,馬上招呼夥計:「你們馬上去旁邊的店舖,買一個上好的案幾來。」

  片刻,三個夥計就抬著全套的設備回來了,呂不韋三人笑著坐了上去。還沒等呂歧問呂不韋,想要吃點什麼,卻聽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道:「你們呂家是怎麼做生意的啊!我們都等了半個多時辰,還沒有喝上你們呂氏的茅台酒,憑什麼這三個人才來,就有座位了!」

  呂不韋等人望去,卻見是酒肆門邊等待的人群中,四個年輕人,站在那裡開始叫囂起來。

  呂歧只好走了過去,客氣的道:「幾位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案幾有限啊!」

  四個青年中一個面皮白淨,五官俊俏的青年呸了一口,手指著呂不韋道:「沒有案幾,那他們坐的是什麼?」

  呂歧也不去計較那青年的態度,陪著笑道:「那不是給客人用的案幾,您沒見那是我剛剛吩咐夥計,新買回來的嘛,那給我家少爺專門買來用的。」

  其他等待的客人們本來對,後到的呂不韋幾人有了座位,自己卻還在等待,心裡也是不忿。但一聽呂歧這樣說,馬上明白過來,那三個後生裡有人家的少爺,臉色緩和了不少,也都再去不願計較。

  反而是那四個青年,還是不依不饒的嚷嚷道:「你家少爺?你家少爺想喝茅台酒,不會在家裡喝,不會在酒坊喝嗎?跑來這裡和我們這些客人搶什麼,真是村夫行徑!」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1 PM

第三十八章:公子衛嬌

  呂不韋望著那面皮白淨,五官俊俏的青年,笑了笑卻沒有計較。

  呂不韋不計較,卻不等於別人不去計較。呂歧聽這青年侮辱自家少爺,臉上頓時沒了笑容,鐵青著臉色瞪著那青年。呂梁和秦越人兩人更是跳了起來,向著那四個青年行去,呂梁惡狠狠的盯著那四人,「你們馬上給我家二少爺道歉,不然小心離不開我呂氏酒肆!」

  那面皮白淨、五官俊俏的青年,被呂梁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他後面的一個長臉的青年,卻橫走過來,擋住了呂梁的路,冷著聲音道:「少爺?狗屁的少爺!一個臭賣酒的而已,也敢稱呼少爺?」

  不要說呂歧父子勃然大怒,店裡的夥計們,聽這人開口辱罵自家少爺,也都聚攏了起來,把四人緊緊的圍住。

  那長臉青年,望了眼身邊圍的一圈人,哼聲道:「你們想幹什麼?別說是你們一個臭賣酒的,就是你們衛國的大王,也不敢輕易招惹本公子!」說著,拍了拍腰上的銅劍。

  「別說是你,就是你老子,也不敢招惹少爺我!」呂不韋說著,站了起來,向那四個青年走了過去。

  那長臉青年望著呂不韋,一雙本就豆般大小的眼睛,更是瞇成了一條縫隙,「你知道在和誰說話嗎?給你個機會,馬上跪下給公子我磕上十八個響頭,不然……」

  「不然——我打的你老子都不認識你!」呂不韋笑嘻嘻的說道。

  「好,好,好!」那長臉青年連說了三個好字,才把腰上的劍拔了出來,用劍尖指著呂不韋道:「告訴你,公子我是道家威德先生的弟子,魯國端隗侯的四子魯乾!」

  幹你娘,又是那狗屁威德!看來我和他還真是緣分不淺啊!上次沒教訓成這貪婪的狗屁先生,得,這次就拿你這倒霉徒弟,來出出氣吧。

  「短尾猴?一個猴子生的崽子,也可以學道術?還敢在我面前這麼囂張,這是什麼世道嘛!」呂不韋搖頭歎息道,很有一番憫天憂人的意味。

  呂不韋的話才一說完,四周本來打算看熱鬧的人,頓時就都沒了聲音。呂家的下人們,也都臉色變得蒼白,呂歧更是已出氣多進氣少。呂梁雖然依然狠狠的盯著那四個青年,腿卻已經開始打顫了起來。

  「你……你竟敢侮辱我魯國和道家學派!」

  「魯國很了不起嗎?信不信明年的這時候,我就滅了你們魯國!道家還算不錯,但可惜老莊之後,就沒了繼承道統之人嘍!」呂不韋說的很是自然,聽的人卻已都是色變了起來。

  那魯乾更是氣得,手上的劍都抖了起來,大喝一聲:「信口小兒拿命來!」

  呂不韋本來見魯乾佩帶著長劍,還警惕著幾分,但現在一見他刺來的劍上,別說內力,就連起碼的力道也是欠奉。呂不韋失望之下,卻更是惱火,你丫的當少爺我是蒼蠅嗎?刺我都這般沒力,當我是慫人啊!

  呂不韋也不說話,刷的向著魯乾就對衝了過去,右手抬起,照準魯乾的面門,就是一拳揍了下去。

  呂不韋現在的身手,雖然和高手比起來,還相差甚遠,但對付這魯乾,卻還是措措有餘。

  而且他本就沒想取這魯乾的性命,只是打算羞辱他一翻,打哪也不如打臉的侮辱性明顯,所以呂不韋這一拳並未用上內力,但卻也是魯乾這種嬌貴的公子哥承受不起的。

  魯乾猝不及防之下,還未感覺疼痛,呂不韋又是一拳砸了過來。魯乾立時腦中就嗡的一聲,七葷八素一起湧了上來,摔倒在地上,哎喲哎喲翻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眼睛腫的像熊貓,臉上刮破了幾塊,鼻孔中已是滾出血來。

  「痛快,真他娘痛快!」呂不韋大聲吼道,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待自己。反正今天能當眾毆打這狗屁道家弟子,簡直是爽歪歪了。

  「魯兄——」方纔那面皮白淨,相貌俊秀的青年離的遠,救助不及,見這魯乾挨打,急忙沖了前去。攔住呂不韋道:「呂不韋,你要幹什麼?」

  呂不韋本來對他,還並不怎麼生氣。但現在一聽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感情這傢伙早就認識自己,卻一直裝作不知道自己是呂氏的二少爺。呂不韋當時就變了顏色,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冷道:「感情你知道少爺我的大名啊!我幹什麼,你沒看見嗎?耍猴吶唄!」

  那面皮白淨,相貌俊秀的青年,怒沖沖地道:「你當眾毆打魯國公子,還有沒有王法了?真是給我大衛國丟人。」

  「大衛國?我請問,你這衛國有多大?王法是什麼東西?」呂不韋輕笑道。

  「你放肆。」那面皮白淨,相貌俊秀的青年怒聲道。

  呂不韋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朋友,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方纔這姓魯的拿劍刺我之時。你為何不來宣講王法?現在卻來跟我講王法,真是好笑。」

  那面皮白淨,相貌俊秀的青年勃然大怒,「呂不韋,你藐視王法,更藐視我衛國,我定要讓你好看——」

  呂不韋瞪眼,怒道:「你滾開!」

  他本就身材高大,盛怒之下,氣勢極是驚人。那面皮白淨,相貌俊秀的青年,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旋即省悟了過來,嬌吼道:「呂不韋,我是濮陽君衛蔸的女兒衛嬌,你敢把本公子怎麼樣?」

  靠,難怪看著長得像兔子,原來是個西貝公子哥!

  呂不韋根本就不去理她,快速的繞開衛嬌,便往那狼狽萬分的魯乾而去。

  魯乾急忙飛速的爬了起來,跑到酒肆大門之外,連鼻血也領不上擦,驚恐地道:「呂不韋,你要做什麼?不要當我怕了你,我乃是道家學派之人,不屑與你動手,免得辱沒了學派的名聲。」

  「連你這敗類都收入門牆了,道家還有個屁的名聲!」呂不韋蹬上一步,魯乾驚恐之下,急忙往後跳去,卻是被腳下石頭一絆,自己跌倒在了地上。

  呂不韋衝過去一腳踢在他**上,道:「魯公子,被人欺負,是不是很舒服?」

  背後一陣勁風傳來,卻是衛嬌那個小妞,見呂不韋如此的囂張,已是出手襲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2 PM

第三十九章:無德猴子

  這個衛嬌知道自己的身份,卻還是跳出來招惹自己,呂不韋對此很是惱火。此時又是在怒極之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扭,衛嬌便啊的一聲痛叫出來。

  「不要以為賣酒的就好欺負!」呂不韋冷冷說道,雙手一推,那衛嬌便登登登連退了好幾步。呂不韋不去看那衛嬌,轉頭對另外兩名與他們同來的青年道:「看什麼?想不想也參合進來玩玩?」

  那兩位本就被呂不韋兇惡的樣子驚呆,現在見呂不韋望向兩人,嚇的一哆嗦,急忙道:「少爺,我們不敢!」

  另一位回答得更是讓人叫絕,「我……我是過路的!」

  呂不韋卻望著那『過路』的笑道:「過路的?那更應該路見不平,踩一踩了!去,踢他幾腳,我就相信你是過路的。」

  魯乾聽了,色厲內荏的怒道:「呂不韋,你敢?」

  「我不敢——才怪!」呂不韋嘿嘿道。

  旁邊那『過路』的朋友,看來是想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快步走上前去,朝著魯乾身上,狠狠踢了一腳,踢完之後就遮面而逃了。

  另一位見同伴已是逃出升天,也忙對呂不韋道:「少爺,我……我也是過路的!」說完,也不待呂不韋吩咐,痛快地上去給了魯乾幾腳狠地,也逃之夭夭了。

  呂不韋正望著兩個狼狽逃離的『路人』,感到很是好笑,卻見那個衛嬌仍不死心的衝了上來,望著他狠狠的道:「呂不韋,你今日做的事情實在太過份了!我不把你關到牢裡,你還以為這濮陽,是你們呂家的呢!」

  呂不韋不屑的笑笑道:「你可別抬舉這濮陽了,就是白送給我,我還要考慮怎麼把它送人呢!」

  這話不假,一個弱小的衛國城池,誰知道還能存在幾日。要不是自己的穿越,捅破了齊國田單的陰謀,很可能現在濮陽就已經姓齊了。

  見那衛嬌呆呆的失神,呂不韋嘿嘿笑道,「回去告訴你家老頭子,這濮陽君能辭就辭了吧,免得害了全家上下的性命!」

  這話一說,衛嬌心裡卻沒來由的一驚。這一段時間來,爹爹可不是整日裡長吁短歎,還說這濮陽君不做也罷,能保住全家性命才是真的。

  恍惚間,她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急忙欣喜的叫道:「不豕,你快來,呂不韋欺負魯乾呢。」

  只是欺負麼?老子打的痛快著呢,呂不韋肆無忌憚地想道。他現在可沒有什麼顧忌,反正自己身後有強大的趙王和趙國大將軍、平原君等人撐腰。在這小小的衛國一畝三分地上,就是橫著走,也沒人敢說什麼。

  呂不豕走過來,望著狼狽不堪的魯乾,想笑卻不好意思笑出來,強忍著笑,痛苦地繃著臉問衛嬌道:「這是怎麼回事?」

  衛嬌當下將事情講了一遍,其中對於自己和魯乾,侮辱呂家的事情,當然是輕描淡寫的一語捎帶過去。而對於呂不韋的「惡行」,則大書特書,還把自己被呂不韋捏的紅腫地手腕,遞到呂不豕面前給他看。

  呂不豕卻不相信呂不韋會如此無理胡鬧,當下奇道:「衛嬌,你說這傷是我二弟弄的麼?你不是繡家的好手麼,經常聽你對君侯說,自己武藝如何如何高強,怎麼今天會被我二弟弄成這樣呢?」

  呂不韋聽得心頭暗笑,看衛嬌這丫頭的樣子,就知道她的那幾下子,完全都是些花拳繡腿,好看不好用。這也能稱為好手?繡家?這是什麼學派,但想來也是小打小鬧的學派,反正自己是沒聽說過。

  衛嬌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我是知道他是你弟弟,才讓著他的。」

  這時,呂梁卻已經繞到了呂不豕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顯然是把事情的關鍵處,做了個充分的補充。

  呂不豕聽了後,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環顧了眼四周呂家下人們,那快意的樣子,聲音冷淡的說道:「衛嬌,我們呂家也馬上就要離開濮陽了。我剛剛已經向君侯請辭,以後這濮陽的事兒,和我可是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這事,本就不該我管,我也更不想管!」

  呂不韋哈哈一笑,對著呂不豕打個眼色,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話還真是說得沒錯。

  衛嬌愕然一愣,哼道:「這樣,那我可不給你面子了,我這就叫城衛來把呂不韋押牢裡去了。」

  呂不豕對呂不韋道:「二弟,你就先進去待些時日吧,等趙王派人來對你招賢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實話實說啊!」

  衛嬌聽了呂不豕的話,並沒當做一回事兒,反而嘟了下嘴,狠狠的瞪了呂不韋一眼。

  倒是那魯乾,把這話聽得一清二楚,當下驚出了一身冷汗。

  乖乖,難怪這呂不韋,敢不把道家學派放在眼裡,感情人家也是宗家學派裡的翹楚人物!

  他說明年這時候滅了我魯國,看來應該不是在胡吹,人家那可是趙王看中的賢才。

  魯乾想到這裡,也不管什麼形象矜持了,抹了把臉上的血,討好的嘿嘿一笑,「算了,算了,我和呂不韋少爺,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以後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嘛!」

  衛嬌聽不下去了,當下便嘟嘴道:「你這打出來的交情,也太隆重了點吧。」

  呂不韋眼睛一瞪魯乾,道:「什麼叫不打不成交?我只是打了你這猴子一頓,怎麼你這猴子還想和我交朋友、稱兄弟,你這不是罵我是畜生嗎!我看,你這打還是沒挨夠!」

  「呂不韋,魯公子已經不和你計較了,你卻還如此蠻橫無理,你還有完沒完!」衛嬌怒道。

  「猴子,以後見到本少爺要繞著走!聽到了沒有?」呂不韋嘿嘿冷笑道。

  「你——」見呂不韋越來越是囂張,衛嬌惱怒之下,便又想要動手,誰知那魯乾急忙拉住她道:「你快別胡鬧了!要是讓呂不韋少爺再惱了,可全是你的過錯,和我魯乾可沒有一點關係。」

  衛嬌見魯乾對呂不韋百般討好,自己這好人卻做得裡外不是人,氣的白眼一翻,轉身急匆匆的去了。

  呂不韋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濮陽君的女兒,還真是幼稚的可以,誰都敢來招惹!」

  魯乾聽了,忙點頭哈腰的道:「就是,就是,這丫頭真是沒見識!和英明神武的呂不韋少爺叫勁兒,真是無知丫頭!呂不韋少爺,其實衛嬌這丫頭,長得還是蠻漂亮的,身材也很是不錯,皮膚更是好得很……」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2 PM

第四十章:遷徒準備

  呂不韋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被少爺我嚇到了?現在竟然給本少爺拉起皮條來了。

  呂不韋冷笑道:「人家可是為了幫你這位朋友才出頭的,你這樣說,真他娘的不仗義!」

  魯乾卻委屈的歎了口氣道:「呂不韋少爺,其實您一來,她就認出了您是誰,是她故意刁難您的,和小猴子我可是沒有關係的啊。」

  我靠,連小猴子都能自稱了起來,看來這魯乾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呂不韋當下細細的打量了他一陣,才問道:「說你的意思吧!」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呂不韋少爺大人大量,別把今天的事放到心上,小猴子我就感激不盡了。」這個魯乾本來是又挨罵又被打,受了不少氣,但現在卻依然能低聲下氣的來告饒。雖然在別人的眼裡,這人是毫無骨氣的軟貨,但呂不韋卻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不是易於之輩,知道勢弱而屈膝之人,往往也都是,勢強而斬盡殺絕的主兒。

  「那你耽誤了我呂氏酒肆,怎麼長時間的生意,這帳又怎麼算啊!」呂不韋身後有著一座座,這魯乾無法企及的大靠山,又怎會怕這小人將來翻自己的船。

  魯乾見呂不韋鬆了口,忙賠笑道:「這損失自然應該由小猴子我來賠償。」說著從懷裡掏出錢袋,恭敬的雙手奉到了呂不韋面前。

  呂不韋望了一眼,哈哈笑道:「岐叔,你看這些錢夠不夠補咱們的損失啊?」

  呂歧只望了眼錢袋裡露出的兩個刀幣,就知道這袋錢裡的錢,別說酒肆的損失了,起碼能頂得上三天的收入呢。

  呂歧點了點頭:「回二少爺,應該……夠了!」

  「夠了啊?這樣的話——」呂不韋呵呵笑道:「小猴子你可以走了,記住以後別給我機會哦。」

  「呂不韋少爺說笑了,說笑了。」魯乾見終於有了脫離苦海的機會,忙賠笑道:「那小猴子我就失陪了。」說完,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呂不豕望著魯乾那可憐巴巴的樣子,道:「二弟,你……下手好像重了些。」

  呂不韋白了大哥一眼,「大哥,他這是裝的,怕走的太快太穩,我心有不甘,以後再找他的晦氣。」

  見呂不豕不信,呂不韋轉對秦越人和呂梁道:「你們倆跟在他後面,過了街口,我保證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秦越人和呂梁答應一聲,就遠遠的跟著魯乾去了。

  呂不豕見呂不韋這點小事都要較真,既好氣又好笑的搖頭道:「行了,二弟!今天我已經和濮陽君衛蔸說了,咱們家要去趙國的事。打算等咱們走的時候,把這濮陽的家業都盤出去。但濮陽君衛蔸卻不答應,一定要把這些產業,都留在咱們家的名下。至於在趙國購置產業的錢,濮陽君卻說,按咱們家產業的價值贈送給咱們。」

  呂不韋聽了,先是歎了口氣,而後搖頭道:「他這是讓咱們呂家保他的身家性命啊!」

  呂不豕想了想,才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著以為他真是對我們呂家念舊,對我這兩年的幫襯感激呢!」

  呂不韋拍著大哥呂不豕的肩膀笑道:「大哥是仁厚之人,這官場上的口腹蜜劍,和商場上的爾愚我詐太多,大哥你不適合的。但家裡酒坊和酒肆經營,卻要講究誠信,這正是非大哥莫數之事。大哥可願意監守家裡的這些生意?」

  呂不豕憨厚的笑道:「二弟志高性遠,光耀我呂家的重任就都落在你肩上,大哥實在是幫不上你什麼忙。但這緊守家業的事,二弟你大可放心,大哥保證做好。」

  呂不韋其實最怕的,就是呂不豕對官場太過憧憬,而壞了自己的全盤計劃,現在見呂不豕豁然的心胸,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定。

  兩人正說著,秦越人和呂梁兩人卻笑著走了回來,秦越人笑著對呂不韋一伸大拇指:「兄長神人也,那魯乾才轉過街角,就撒了歡似的跑開了。」

  呂梁也點頭道:「可不是,要不是我和干少爺緊趕了幾步,可能連他的影子都見不到了呢。」

  說到這裡,幾個人一起哄堂大笑了起來。

  ……

  今夜,呂府的月色很美,真的很美。

  呂不韋在院中默默地望著朗月星空,呼吸著帶著潮意的空氣。轉過身來,對著面前八十多個男女老少皆有的呂家奴隸說道:「咱們呂家馬上就要離開濮陽了!以後可能永遠也不回來,所以我打算給大家一個選擇的機會!」

  呂不韋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一雙眼睛卻觀察起奴隸們的神情變化。

  這近百個奴隸還真是表情各異,像呂忠家這樣在呂家生存了數代的奴隸,表情很是詫異。因為他們根本早就把自己當成呂家的一分子,心裡有的只是堅決服從主人的命令,如今二少爺說什麼選擇,對於他們來講這簡直是個震撼。

  而對於另外那些在呂家也生活了些年,但卻沒有呂忠他們那麼強烈歸屬感的奴隸來說,心裡有的完全是恐懼。難道主人家將要遷徙,而打算把自己賣掉嗎?想了想在呂家的待遇,雖然不能說是多麼的優厚,但起碼呂家的幾位主人都沒有虐待奴隸的習慣,比起傳說中的肆意打殺奴隸、**穢玩女奴隸的主人來說,呂家主人們真的很厚道。

  而那些才買回來不久的奴隸,眼裡卻完全是一片茫然,其中有幾個眼神活泛的,一看就是在做著逃跑的打算。

  呂不韋把所有奴隸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心裡有了個大概的計較,才繼續說道:「你們可以選擇繼續為我呂家做事,但卻不再是奴隸,而是我呂家的家人。當然這也是有前提條件的,那就是要用心做事,就像……忠老爺子一家!」

  呂忠開始還不知道,呂不韋說的就是自己,和其他人一樣在想著二少爺嘴裡的這忠老爺子,是何方神聖?卻是他身邊的孫子呂梁,湊了過來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聽到二少爺說的就是自己,呂忠顫抖著跪了下來,老淚縱橫的道:「二少爺,您可是折殺老兒了。我呂忠四代都是生在呂家的,呂忠全家上下永遠都是呂家的奴隸!」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3 PM

第四十一章:解放奴隸

  呂不韋感動地迎去,把這衰老的忠僕拉了起來,「忠老爺子,我聽說您父親,就是我家老祖最信任的人;您也是我爺爺最親近的下人,歧叔也是我父親最貼心的人;而以後呂梁也必會是我最忠心的手下!你們家是世代忠良啊!再讓你們做奴隸,那我呂家豈不是沒有良心嘛!」

  見老呂忠還想爭辯,呂不韋一擺手,繼續說道:「所以從今以後,你們家的所有人,都不再是奴隸而是自由人!」

  呂忠聽到這裡,嚇得差點沒暈過去,艱難的道:「二少爺的意思是……是呂家不要我們了?老爺……」

  呂忠求助的望向廳中端坐的呂櫓,呂櫓很是和藹的安慰道:「忠叔,讓不韋把話說完嘛。」

  連老爺都叫自己『忠叔』了,雖然不知道二少爺打著什麼計較,但想來呂家是不會遺棄自己的了,呂忠這才略微安心下來,聽起二少爺的訓話。

  「以後你們家的人就是我呂家的人,我們是東家你們是傭人,但你們卻絕對不再是奴隸。忠老爺子您年紀也不小了,所以這次遷徙,我的意思是您就不用過去了,免得路上出現點什麼意外。當然歧叔兩口子也不用跟走,歧叔就留下照顧,咱呂家在這濮陽的生意吧。賺的錢裡兩成歸你們,剩下的除去開銷是我呂家的,您老爺子就安心的留下頤養天年吧。」

  其他的奴隸聽了呂不韋的話,無不艷羨呂忠一家被主人家如此厚待,但老呂忠卻不幹了,堅決的道:「那絕對不行,二少爺我們不要錢,只要能跟著呂家,幹什麼都成!我兒子他們怎麼樣我不管,我卻是一定要跟著老爺和少爺們在一起的。」

  呂歧也忙道:「二少爺,我們真的不要錢,只願在呂家做事,能有飯吃、能有衣穿就成了。」

  呂不韋很是感慨,看看這奴隸社會多可怕吧,只要對奴隸不虐待打罵,他們就能把你當主心骨,把你當大恩人!求的也只是衣可遮體,食可果腹的人類最基本的需求而已。

  「這事就這樣定了!但是……呂梁卻要跟在我的身邊,要不我也沒有可信的人使喚啊。呂梁,你可願意?」

  「二少爺,小的願意的不得了!」呂梁笑呵呵的答道。

  卻不料老呂忠回頭就給了他一巴掌,「你就這樣和二少爺說話嘛!不分尊卑的東西,給我呂忠丟人的孽畜,還不快給二少爺跪下認錯!」

  呂梁對呂不韋的態度,呂不韋很滿意,雖然看著隨便了些,但卻更是貼心人的表現。見到老呂忠這樣激烈的反應,呂不韋忙幫呂梁辯解道:「忠老爺子,小梁這樣……是我的吩咐,您別怪他。」

  老呂忠卻哼聲道:「主人可以不把咱們當奴隸,但咱們卻不能不把自己當奴隸。小梁,以後好好跟著二少爺做事,你可以死,二少爺卻不能少了根毫毛!」

  呂梁馬上正色道:「爺爺不用您說,小梁我心裡也明白,您老就放心吧,誰想要動二少爺一下,就要先踏過我呂梁的屍體!」

  呂不韋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發堵,眼睛也有些濕潤,深呼吸了幾下,才對其他的奴隸道:「今後你們也是一樣,只要好好做事,就不再是奴隸。以後無論是在府裡做事的,還是在酒坊酒肆裡做事的,都領工錢。工錢的多少,過幾天大少爺會和你們談。」

  奴隸們多已被主人和呂忠家的事感動,也明白到呂家是少有的好主人,只要為呂家好好做事,主人家是不會虧待自己的。現在聽二少爺說以後有工錢拿,奴隸們都騷動了起來。這奴隸拿工錢,還是頭一回聽說!

  呂不韋望著奴隸們表情的變化,等他們議論了一會後,才繼續說道:「當然,有不願意再為我呂家做事的也可以說出來,咱們可以按照勞動折現的辦法,讓你們自己給自己贖身。也就是按照你現在工作應該得到的工錢,償還當初買你所花費的金錢。當然這些人是不用離開濮陽城的,還在濮陽我呂氏的酒坊和酒肆裡做事,直到把自己的債務還完就可以離開我呂家,以後和我呂家也就沒有了任何關係。」

  呂不韋一說完,那些才買回來不久的奴隸中,有些卻是已經動心了。

  呂不韋只是當作沒見到他們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想要贖身的去歧叔那裡報名吧,以後我呂家在濮陽的所有事物,也都由呂忠和呂歧父子負責。好了,事情都說完了,大家散了吧!」

  當奴隸全都離開的時候,呂櫓卻皺眉向呂不韋問道:「韋兒啊,我看那些新買回來的奴隸,起碼有一大半不願意跟著咱們走,你看……」

  呂不韋笑著對呂櫓道:「父親儘管放心,他們這只是暫時的,畢竟聽到能不做奴隸,而做平民的好消息,任誰都是會先興奮一陣子的。但是當他們冷靜下來就會發現,不做奴隸雖然是好事,因為有了起碼的人身自由;但做平民他們卻也是一無所有,毫無生存能力。跟著咱們呂家還好,能有吃有穿,而且以後還有工錢領,但脫離了咱們呂家,他們這些平民卻是連奴隸都不如的。」

  呂櫓恍然大悟,一拍手道:「好,真是好啊!韋兒真是好主意!」

  呂不豕也笑道:「也不知二弟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就這麼聰明!連這辦法都想的出來,以後保證能在大趙封君拜相。」

  呂氏也欣慰的望著呂不韋:「韋兒啊,你這孩子現在是真出息。你才回來的時候,我還琢磨著你在外面吃了好幾年的苦,心裡很是難受。現在看來,你這苦卻沒有白吃,本事也是大起來了!」

  呂不韋心裡歎息不已,苦的確是沒少吃,但那才是你的兒子呂不韋,我只是藉著他的皮囊而已。

  呂不豕去年才娶過來的媳婦呂季氏也湊趣的道:「娘說的對極了,二叔回來才一個多月,咱們呂家的變化就這樣大,以後還指不定多麼的富貴呢!」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3 PM

第四十二章:水湄心事

  對於這位自己的大嫂,呂不韋接觸的很少,只是第一次回到呂家的時候見過一面而已,對她的瞭解,實在很是有限。只知道她是濮陽城外,季家莊一個奴隸主家的女兒,別地卻不甚瞭解。當然人家和自己客氣,呂不韋也不能無動於衷,只得客氣的道:「大嫂過講了,我是浮躁之人,和大哥的沉著穩重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呂季氏聽了卻遮口輕笑,「看二叔這話說的,你大哥怎麼能和你比。二叔啊,我娘家有個小妹子和你年紀也是差不太多,現在還沒有許婆家,人長得啊,那真叫個花容月貌,比我是好看百倍而不止。二叔要是有意的話,這媒啊……嫂子,我親自給你去做,你看怎麼樣?」

  呂不韋望著呂季氏風情萬種的樣子,暗道:你就夠漂亮的了,再比你漂亮再百倍,那豈不是成了妖精變的,咱可不敢娶個妖精做老婆。

  「嫂嫂的好意,不韋心領了!但不韋現在有了水湄侍侯左右,也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對於其他的女子,呂不韋現在還不想去考慮。」呂不韋淡笑著說道。

  呂季氏卻媚眼一飛,嗔道:「二叔這話可不由心喔!你大哥剛與我成親那會兒,對我也是百般疼愛的很,可還沒過了半年,就把房裡的幾個丫頭都給收拾了。男人啊,都是喜歡吃口新鮮地,等過了新鮮勁兒,這心思也就開始活泛起來了……」

  天啊!看來我把水湄給拿下的消息,這一天之間,就已是傳遍了呂府上下,這呂府小道消息的擴散速度,看來——還真是飛一般地感覺哦!

  呂不韋望了眼,神情尷尬的呂不豕,笑容不減的道:「大嫂所說,也許對吧!但現在我卻還沒有過了那新鮮勁兒不是?所以這事兒啊,以後再說吧!」

  呂季氏見呂不韋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然也就無言已對了。

  這時候,本已離去的呂歧卻又折了回來,呂不韋見他猶豫的樣子,笑道:「歧叔,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嘛,這裡也沒有外人。」

  呂歧想了想,道:「老爺,大少爺,二少爺,是這樣的……」

  感情這呂歧還真是竭心盡力的為呂家著想,生怕呂家人離開之後,酒坊的管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嚴謹,一旦茅台酒的配方外洩出去的話,主人家將會受到經濟上直接的重大打擊,所以才又趕回來提醒。

  呂不韋對這呂歧一家的忠心,自然很是滿意,但他心裡卻有著自己的想法。其實現在這所謂的茅台酒,也只不過是比這戰國時代,其他的酒好了一些而已!不要說和後世的茅台、五糧液等名酒相比,就是與普通的大眾白酒比,也是相差甚遠。畢竟酒水裡的糧食味道還是太大了些,不加入香料,永遠也算不上真正的美酒,所以他並沒把這配方當做什麼秘密。

  而且呂不韋早就打算在舉家遷到長平後,再對當前的配方進行改進,讓呂氏酒在酒精度數上,得到提高的同時,更加的醇香,從而達到壟斷戰國酒品市場的目的。

  呂不韋心裡的這算計,別人自然是不會清楚。呂櫓聽了呂歧的擔心後,也皺眉鬱結的道:「是啊,韋兒,呂歧說的這事兒確是個問題,現在就有不少的酒坊,打咱們這茅台酒配方的主意。就連韓國、齊國等好幾個諸侯國的知名大酒坊,也都開始惦記上了咱家的茅台酒配方。俗話說得好,不怕賊想就怕賊惦記!雖然呂歧他們的忠心沒有問題,但……」

  呂不韋胸有成竹的打斷道:「父親大人不用擔心,這事我早就想好了對策!明天開始,咱們不再收購糧食,只把目前的糧食都釀出來,起碼也夠濮陽城的兩處酒肆賣上三個月的。三個月的時間,咱們應該也能夠把長平的酒坊建立起來了。到那時候,再把長平酒坊的酒,調配到這裡來賣就可以了。而且我還打算,再把茅台的配方做做改進,讓咱呂家的酒,可以真正的天下聞名!」

  呂櫓聽後,這才安心了些,呂歧也是鬆了口氣,「原來二少爺心裡早有計較,我要知道也就不用跟著瞎操心了。」

  呂不韋笑著把呂歧送出了大廳,卻沒有回轉,只是在門口告了聲罪,就溜回了自己的小院。畢竟已經是黑燈下火的時辰,也該回去釋放下自己的生理需要了。

  ……

  呂不韋才一踏入小院,就見到房間裡亮著的油燈,想來必是水湄在等自己回來,心裡不由感到一陣溫馨。

  呂不韋才推開門,水湄就迎了上來,雖然走路的狀態依然扭捏,但看在呂不韋的眼裡,卻是別有一番韻味。畢竟這女人是自己開發出來滴,其中的成就感,自是不容向外人道矣。

  「二少爺,您回來了!」水湄柔聲細語的問道,走到呂不韋身邊,笑迎迎的望著面前的英偉之男。

  呂不韋見她站在身邊,那張不會掩飾的臉蛋兒上,分明寫著有話要說,不禁寵溺地一笑,捏了捏她的鼻頭,說道:「傻站在這兒幹什麼,現在都什麼時辰了,該歇息了。」

  呂不韋關好了門,在床榻前的案几旁坐下,伸手一觸茶壺,細心的水湄不知何時已為他砌了壺茶,現在溫了,正好可以飲用。

  轉眼兒一瞧,水湄一雙纖細的手指,慌亂地交叉扭結著。人在屋裡漫無目地轉了兩圈,偷眼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呂不韋見了有趣,心想:「水湄姐可從來沒有露出這麼為難的表情,什麼事這麼不好開口?」

  呂不韋不忍見她為難的樣子,主動道:「水湄姐,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呀?」

  「啊?」水湄身子一震,慌張地搖著頭:「有,喔,沒有,嗯茶涼了吧?我再去燒點兒水」。

  呂不韋噗哧一笑,說道:「你呀,咱們都已是有了夫妻之實,雖然現在還沒什麼名分,但我不是說了,你就是我呂不韋的大夫人,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動搖的。所以說,你心裡有事,就應該和直我說嘛。」

  「那我真說了,」水湄撅了撅嘴兒,一**在旁邊的軟墊上坐了,嬌俏地白了他一眼,「其實也不是我的事,是我哥哥……」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4 PM

第四十三章:前路未卜

  呂不韋這才想起,水湄還有個哥哥,也在呂府裡做事,自己都已經把人家的妹妹給睡了,卻連這大舅子是誰,長什麼樣都不曉得,實在是有些過分。弄得現在人家有事,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和自己講。

  「哎呀,這都怪我,」呂不韋赫赫地笑:「怎麼把大舅子給疏忽了。實在是抱歉了!水湄姐,明天讓大舅子來找我,我也好見見你的娘家人。」

  呂不韋望了望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邪火上升,倒把想問的話忘記了,他喜孜孜地湊過去,摟住水湄的香肩,在她頰上吻了一口。

  水湄嬌羞地掙開肩膀,拉著長音兒嗔道:「二少爺,人家現在還疼著呢。」

  「那可是沒啥辦法了,誰讓你夫君我比較……厲害呢。」這種變相的讚美,聽到呂不韋的耳中,卻是隱晦的逗引,當下他便慾火中燒起來,一時忍不住,在水湄的酥胸翹臀上,大施魔手起來。

  水湄羞得身子都軟了,扭著身子躲避著他的襲擊,嬌喘細細地道:「不要嘛,弄得人家好難受……」

  她窘著輕輕捶打著呂不韋,忽爾眸光一閃,幻想到二少爺昨天夜裡的龍精虎猛。她一時被自已的想法臊得滿臉通紅,摀住了臉,跺著腳肩膀亂扭。「二少爺,好羞人呀。」

  那種小女兒家的嬌態,看得呂不韋渾身骨頭一輕,真恨不得立刻把水湄就地正法,他吸了口氣,抱起水湄輕盈的身子,放在自已的膝上,在她頰上輕輕一吻,主動轉回正題道:「好了,不鬧了,告訴我,你哥哥想跟我說什麼?」

  水湄羞笑著睨了他一眼,俏皮地道:「被你弄的哪還記得那些,人家心都被你攪亂了,早就忘記了」。

  呂不韋見她笑得紅潮暈頰,俊眼流波,那撒嬌的神情,頗為嫵媚,剛剛抑制的**又翻騰起來,一時間,下體杵硬如鐵。

  水湄格格笑著逗著呂不韋,嬌翹玲瓏的圓臀,微一挪動,忽然觸到一個**的東西,她先是怔了怔,然後像只中了箭的兔子似的,一下子從呂不韋懷中跳了起來。雙手捂著臉霞似火的臉蛋兒,結結巴巴地道:「二少爺,你我,水湄不撩你了」。

  呂不韋苦笑一聲,他覺得鼻子發悶,好像快流鼻血了。娘的,越人這小子的藥酒,還真不是一般的補!趕忙把放涼了的茶水,一飲而盡,清咳了兩聲,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道:「水湄姐,正經事要緊,到底你大哥找我什麼事?」

  水湄張開指縫,偷偷瞄了呂不韋一眼,這才慢慢放下手來,含羞帶怯地道:「二少爺,其實今天是我和大哥先說起的,您要帶我去邯鄲,所以我大哥也想跟著咱們一起去。畢竟我家裡就剩下了我們兩兄妹,這一分開……」

  呂不韋點了點頭道:「這話在理,既然這樣是的話,就讓你大哥也跟著咱們去邯鄲吧!但要等明天我見過了他,才能決定他跟著我去做什麼事。」

  水湄見呂不韋雖然答應,但還是要對大哥進行考察,才吱吱唔唔地道:「二少爺,我哥從小就很笨,除了一身蠻力,什麼本事都沒有,就喜歡弄弄把勢、放放箭。」

  我靠,這還叫沒什麼本事?那什麼才叫本事呢!

  呂不韋定定地瞧了水湄半晌,慢慢搖了搖頭,說道:「咱家大舅子要真像你說的那樣,他可不是沒本事,而是叫——有大本事!」

  水湄眨著眼,疑惑地道:「這也算本事?我娘以前活的時候,總說他……」

  輕輕地啄住她的櫻唇,堵住了她下面的話,然後呂不韋滑到她的耳邊,輕聲說:「亂世之時,有著先天好根基,再投拜上名師,學得一身好武藝,自然就可以賣與帝王家。這本事,可是能封侯拜將的大本事!」

  「哦!」水湄乖乖地閉了嘴,雖然不太明白二少爺說的是什麼,但眉梢兒卻浮起一絲輕鬆和喜悅,畢竟二少爺沒有像呂家的其他人一樣,瞧不起自己粗獷的大哥,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

  呂不韋躺在床榻上,腦袋枕在手上,微閉雙目盤算著:大哥已經向衛蔸提出請辭之事,今天自己也對家裡的奴隸們鄭重的宣佈,呂家將要舉家南遷。只怕用不了兩日,該知道這消息的人,應該也都能收到消息了。而那些不該知道的人,只怕也會得到這一訊息。知道這事的人多了,相應的好事與壞事,也自然將會接踵而至。

  只從今天大嫂呂季氏提起的那樁婚事,呂不韋心裡就清楚的感覺到,雖然自己要去趙國之事,還沒成定局,但是有些有心人,卻已是把眼光鎖定了自己。雖然現在任何人都無法確定,呂不韋在趙國將來的發展會是如何,但顯然這戰國時代,懂得奇貨可居的,可不僅僅是他呂不韋一人!

  呂不韋略算了下,趙奢與平原君要向趙王舉薦自己的話,趙王對自己的招賢,應該也是當日之事,當然這還是要在廉頗一系,未加阻撓的情況下。

  但廉頗一系會阻撓嗎?

  按照呂不韋的分析,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首先,廉頗一繫在上次的計劃中已經失敗,並白白犧牲了一位,李震這樣手握兵權的幹將,其所受到的打擊自然會很是沉重。在這時與平原君、趙奢這樣,本就要比他們強大得多的本地派系明爭,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其次,顯然他們已必是知道,這次事件自己也有參與其中,並且還是主要破壞他們計劃之人。但同樣他們也一樣會知道,魏無忌對自己的態度如何。一個敵人放到外面,終究是個隱藏的禍患,只有放在自己身邊,才更容易對付!這一道理就算廉頗不曉得,他的老搭檔藺相如,也必會將這其中的利弊告訴於他。

  最後,對於他們這些敢於謀趙的高人來說,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挺多算是個聰明的小人物!聰明人不會一條路走到黑,尤其是一個聰明的小人物,求的無非就是功名利祿。這些趙王可以給,但如果他們一旦能謀趙成功,他們當然也可以給,而且很可能,給的好處比起趙王來,還要多得多。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5 PM

第四十四章:雷人大舅子

  想到此處,呂不韋很是肯定廉頗一系之人,並不會對招賢一事進行阻撓,反而還會極力的促成此事。

  這樣算來,趙王對自己的招賢令,十日左右就應該能到濮陽!

  自己一旦到了趙國邯鄲後,恐怕就要過上白日裡刀光劍影,夜晚中冷箭暗弩的生活。這樣的生活很是刺激,同樣也很是危險。這樣危險的生活,讓水湄跟著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呂不韋想到這裡,低頭往懷中望去——

  秀髮間那張清純秀氣的臉蛋兒,還帶著**後的紅潤,茸茸的睫毛,濕漉漉的眼睛,說不出的動人。呂不韋心中的煩惱和心思,頓時一掃而空,管他娘的那許多,反正老子是兩世為人,能多活一天就是賺了十二個時辰。

  水湄不知怎麼竟然也醒了過來,滿臉的喜氣,還有那說不出的嬌媚,似乎還有著討好的笑意,呂不韋眨了眨眼,懷疑是自已的錯覺。

  她一身清淨溜溜地趴在榻上,偎到呂不韋身邊,把頭髮撥拉到前邊梳理著,笑盈盈地開始和他嚀嚀:「二少爺,今兒家裡好些個姐妹,都用那眼神看我,就連……就連大少奶奶也……我看她眼裡,都很是羨慕我呢!」

  「羨慕你什麼?難道是羨慕我把你給……沒道理啊,應該是男人羨慕我才對嘛!」呂不韋不解的問道。

  水湄卻不依的搖晃著呂不韋,她身子柔軟動人,胸脯不經意間,拐到呂不韋的手肘上——軟軟的。聞著她身上清新的女兒香味兒,呂不韋剛剛冷卻下來的下體,又開始不可抑制地,產生了變身膨脹反應。

  水湄嬌柔的**又貼緊了些,臉蛋兒貼著他的胸脯,興致勃勃的說道:「二少爺……您可別再要了,再要,就要要了,水湄我的小命了!」

  「你……你不在我懷裡動來動去,我能想要嗎?我都頂天立地了,你卻說你要不了,這不是坑人嘛!」呂不韋咬牙切齒地想。

  水湄望了望呂不韋有些鐵青的臉色,猶豫著道:「二少爺,要不……要不我去找幾個家裡還沒破了身子的奴婢過來,您……您也好……」

  呂不韋聽水湄這樣說,瞪大了雙眼望了她半晌,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過身子背對水湄道:「晚了睡吧!明天還有不少事呢。」

  水湄見呂不韋這樣,更是擔驚受怕起來,**的身子從背後摟緊了呂不韋,聲音委婉的道:「二少爺,您要真難受,又不想找別人,那……那就來弄水湄吧……」

  我靠,這是什麼邏輯啊,我硬了就必須要要嗎?不知道,硬硬更健康的道理嘛!

  呂不韋轉過身來,抱緊水湄火熱的身子,輕聲解釋道:「水湄姐,我和你歡好,是因為我心裡喜歡你,並不是為了歡好而歡好!歡好,是要在雙方相愛的基礎上進行,不然和動物單純為了繁殖後代的交配,又有何區別。所以,以後莫要再和我說這種話了,夜了,睡吧!」

  ……

  呂不韋坐在廳中的軟墊上,望著面前壯碩的青年。

  這青年也就二十二、三歲的年紀,但一身膨脹的肌肉,卻是如鋼鐵般的堅硬。

  呂不韋微笑著站起身來,行到他的面前:「呂汪,算來你是我妻家的大舅子,我卻還是頭一次見你,怠慢之處,還望大舅子多多海涵!」

  呂汪聽了,雖然神色未變,但眼裡的眼仁,卻收縮了幾下。可見他並不是無動於衷,而是能夠隱藏住,內心真正的情緒變化。

  呂不韋不由暗暗點頭,這大舅子還真是個人才。本來聽水湄姐所說,只把他當做了一個出色的打手類粗線條的人物,卻沒想到其心計智慧,也是上上之選。當初計劃的之讓他做做護衛之事,看來要有所變化了。

  「大舅子,等過些日子我們呂家南遷之時,我打算不讓你跟著家裡一起去長平,而是跟著我和水湄姐一起去邯鄲。」

  呂汪聽了呂不韋這話,卻實在無法再隱藏內心的情緒,人家堂堂呂家二少爺,一個一個大舅子的叫著,而且稱呼自己的妹子『水湄姐』,可見對妹子的疼愛程度,比起呂府中傳聞的還要好上百倍。忙跪下道:「多謝二少爺厚愛,咱家只得妹子這一個親人,只要二少爺能好好對待咱家妹子,我呂汪這條命時刻都可以送給二少爺。」

  呂不韋攙扶起呂汪來,搖頭道:「大舅子,您這句話可是錯了好幾處啊!首先,你是我大舅子,怎能稱呼我二少爺?其次,水湄姐是你唯一的親人,你不也是水湄姐唯一的親人。不讓你們骨肉分離,是情理之事!再次,別說是要你性命,就是你有所損傷的話,不也是讓水湄姐傷心嘛!最後,我疼愛水湄姐是應該之事,畢竟她將來是我的大夫人,任何人都動搖不了這一點!」

  呂不韋說得淡然,呂汪聽得卻很是動容,起碼他原本為妹子懸著的心,是穩穩的落到了肚子裡。雖然他對呂不韋說,妹妹將來是他呂不韋的大夫人,這話很是不信,但起碼呂不韋說得很是真誠,可見對妹子的情誼。

  「以後我叫你大舅子,你就叫我不韋好了!對了,大舅子,你和水湄姐以前姓什麼?改回來吧,要不將來我想給水湄姐名分的時候,也不好聽。」

  「我們兄妹本姓王,我單名一個剪字,妹子單名一個霞字。妹子和我說過,她很喜歡二少爺給她取的水湄這個名字,我看不改算了。」呂汪說到妹子,嘴角邊露出淡淡的笑容。

  「哦,王剪,這名字……」呂不韋本還漫不經心的背轉身去,念叨著大舅子的名字,但猛然間卻意識到了什麼,頓時僵立不動,緩緩的轉過身來,望著王剪愣了半天,才連咽幾口吐沫,苦笑著道:「大舅子,您的那剪字,您可知道如何來寫?」

  「知道!我和妹子小的時候,父親還沒有那樣好賭,家裡的條件也說得過去,我們還上過幾年私塾。我這剪字是上前下羽,是開弓之後,箭向前飛末羽而入之意。」王剪雖然對呂不韋,突然之間的神情變化很是好奇,但並不影響他對妹婿的好感。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4 05:05 PM

第四十五章:野外引弓

  呂不韋聽了王剪的解釋,不知是該感歎自己的好運,還是該去感慨造化的弄人。

  王剪,自己面前的這便宜大舅子,十有**就是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王剪。

  想到王剪與其子王賁,在秦國統一六國的道路上,除了未出兵韓國外,其餘的五國都是這爺倆滅之,可見其勇武一時無二。

  呂不韋心中的激動之情簡直無法形容,深呼吸了幾下,才用略微平和的語調道:「大舅子,我聽水湄姐說,您很喜歡武功之類的東西,不知弓馬之術如何?」

  王剪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小時候,家裡後山上有處萌山行館,是墨家的一處學館。我沒事就去偷著學點,這武功只能算是稀鬆平常。到是後來到了您家裡,負責管理馬廄,這馬術和箭術卻還說得過去。」

  呂不韋聽了,不由心中大動,對著門外喊道:「小梁,去把我帶回來的趙國戰馬牽過來,再拿副弓箭來!」

  呂梁答應一聲,還沒等離開,王剪就把呂梁喊住,「梁子,別拿府上的弓箭,我用不慣的。還是去我房中,把我自己那副弓箭拿來吧。」

  呂梁聽了,眼睛一亮,「汪大哥,你要動真本事了?那小梁我今天可是要大開眼界了。他們還說你那傢伙,就是個擺設,根本就不可能拉得動呢。」

  呂不韋對呂梁的話很是疑惑,問道:「我大舅子的弓,很難用嗎?能有幾石,難道是三石強弓!」

  呂梁撓著頭道:「二少爺,您這不是難為我嗎,我怎麼知道汪大哥的弓有幾石。反正平時我們三四個人一起拉那弓弦,那弓弦也只是微微張開半寸而已。」

  我靠,三四個人都只能拉開不足寸!這要是怎樣的強弓啊?要怎樣的強人,才能使用得了呢!

  「小梁,以後不要如此稱呼我大舅子,他以後不叫呂汪了,恢復本名叫——王剪!」

  ……

  呂不韋望著面前,大概可以稱呼為弓的東西,吸了口涼氣,心裡暗道:我的乖乖,這還叫弓嗎?床弩也未必有它這般氣勢驚人!和它比起來,自己以前見到的所謂強弓,簡直就是兒童玩具嘛!

  這王剪嘴裡所謂的弓,弓高近兩米,全身漆黑如墨,弓柄是根手臂般粗細,略微彎曲似木非木,似鐵非鐵的奇怪東西。弓弦更是兩指來寬,油光錚亮的漆黑物件兒,好像是一種並不多見的動物筋之類做成。弓弦只是簡單的綁在弓柄兩端的外凹處,並未再有任何的修飾。

  呂不韋握上那比自己手臂細不了多少的弓柄,拉起有自己兩指粗的弓弦,一較力,弓卻只是微微張開了不足半尺。

  呂不韋愣了一愣,內力不由自主的運轉起來,雙臂之上,內力匯聚流淌,再次一用力,一人來高的碩大巨弓,終於拉開了大半。

  呂不韋把碩大巨弓放下,對身邊的王剪搖頭道:「大舅子,你這弓,我拉起來實在勉強得很,我看起碼不在二十石以下吧。」

  呂不韋雖然並未把弓全部拉開,但之後那面色如常的樣子,看在王剪的眼裡,他自然明白呂不韋的確有能力把弓完全拉開。

  「呵呵,我估摸著應該有二十四石左右,我用府裡的十二副二石弓試著拉過,和它這傢伙的強度基本差不多。」

  不愧是戰國四大名將,連弓都用如此霸道的傢伙,厲害!

  呂不韋望著呂梁和另外兩個青年奴隸,捧著的近兩米長,四指來寬的長箭,笑著對王剪道:「大舅子,看來想讓你在府裡一展箭術,是不太可能了!雖然咱們家馬上就要搬離了,但也總不能搞得破爛不堪吧。」

  呂梁對於見識王剪真正的箭術,可能比呂不韋還要熱切,忙道:「二少爺,我看不如去城外的兢離湖吧,那附近有一山谷地勢平坦,應該是引弓射箭的好去處。」

  呂不韋望著呂梁那討好的神情,笑道:「我看你小子,也很想跟著一起去吧?」

  呂梁馬上不住地點頭,「小梁我的心思,二少爺您是一猜一個准!小的我真想見識見識剪哥的箭術!」

  「好了,那大家就一起去吧。」呂不韋說完,牽過一匹馬騎了上去,對呂梁調笑道:「可惜只得兩匹趙國的戰馬,你一會騎咱家的馬可要跟緊了,別丟在後面被狼叼去!」

  ……

  在崇山峻嶺的原始森林中,雲霧縹緲,荒無人煙。

  然而就在群山密林中的羊腸小道上,兩前一後行進著三匹馬,他們就是呂不韋等人。

  在密林中已經行了大半個時辰,茂密的原始森林中灌木叢生,給他們的行進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入山前王剪的話,還深深記在呂不韋的腦海中,「要從濮陽到兢離湖,先要過了這兢離林。這兢離林是方面百里最茂密的林子,別說商人客旅,就是當地的獵人,大都也不會來此,不止是因為這裡野獸橫行,而且還傳說有著不可預知的危險!」

  轉過一座山,眼前豁然開朗,山腳下一條小溪歡快的流淌著,呂梁指著山腳下說道:「二少爺,過了這裡再轉個彎,就是兢離湖了!」說完話,緊趕了幾下馬,越過了呂不韋與王剪二人。

  望著呂梁離去的身影,呂不韋對身邊的王剪問道:「大舅子,你說的那未可知的危險是什麼?怎麼感覺你話裡有話呢!」

  王剪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傳說這兢離山中,有著凶靈厲鬼出沒。而且只要是碰上它的人,沒有一個不丟掉性命。更可怕的是,死者的死狀各個慘不忍睹!」

  呂不韋來到這戰國時代,還是頭一次聽說這鬼怪之事。雖然他也算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從這戰國時代雄厚異常的天地靈氣來看,有些不符合事實存在的東西,也是不足為怪的。

  當下,呂不韋邊考慮著王剪嘴裡說的那凶靈厲鬼,到底會是什麼存在,邊策馬前行著……

  果然,才一轉過這一片開闊的山谷,小溪的盡頭處就出現了一處方圓十幾里的湖泊。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45 AM

第四十六章:神乎其技

  望著四周開闊的谷地,呂不韋忍不住開口道:「真是人間勝境,要是在此處放養上馬匹的話,保證不用三年,就可以培育出優良的戰馬!」

  背著碩大巨弓的王剪,點了點頭說道:「不韋說的不錯!這裡水草肥美,還真是畜牧的好去處。

  而且我看周圍的環境,也很利於屯兵駐紮,只要有著萬餘人馬四下把守要道,就是有十萬大軍來襲,只怕也是輕易不可攻破!」說完這話,兩人又都沉默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去到前面湖邊飲馬的呂梁,走了回來,開口笑道:「二少爺,這兢離湖還真是要得!我剛剛去飲馬,你猜怎麼著?這湖裡游過一大群魚來,各個都有我手臂這般長短!」

  聽完他這話,呂不韋也興奮了起來,「真的?那你怎麼不抓幾尾上來,咱們行了這大半天的路,烤上幾條魚來吃,豈不美哉!」

  呂梁卻皺了皺鼻子,「二少爺,這湖裡魚多得很,小梁我什麼時候想捉,自然都能捉得到。卻是王剪哥的箭術輕易見識不到,還是等見識過咱仰慕久已的箭術,再去捉魚吧!」

  王剪跳下馬來,從背上卸下碩大巨弓,感歎一聲說道:「看來我不來上幾箭,想要吃頓烤魚,都有人不甘心啊!也好,那我就來上幾下子,反正再多搞點野味,也是件不錯的事!」

  王剪說完,從馬匹身上抽下一根長槍般的箭來,雙腳一前一後站穩。左手抓住碩大巨弓弓柄,右手拇指食指捏上弓弦,其餘三指拖著槍箭,把槍箭的前半截,搭在左手大拇指上,雙臂一較力,碩大巨弓猛然全部拉開。

  呂不韋望著王剪拿著,和他身高不相上下的巨弓,弓柄垂直於地面,一端更是抵在地面上。

  王剪左臂繃直,右拳貼在右胸口處,槍型長箭的箭尖,隨著他的目光,四下不停的尋找著目標。

  突然,王剪淡淡的道:「好了,就是它了!」

  說完,呂不韋只感覺王剪手一鬆的剎那,弓弦震動而回之時,本是黑亮的弓弦竟然幻化出一片紅芒。

  而射出來的槍箭,更是如同流星般,瞬間就從湖這一側的岸邊,飛到了對面的岸邊。

  槍箭破空帶起的呼嘯聲,還沒等消失;弓弦上傳出的震動聲,也沒等止歇,就聽對岸響起了半聲悲壯的虎嘯!

  呂不韋運足目力望去,只見對岸一個手指般長的黃點倒了下去。

  王剪得意的道:「成了,梁子你牽兩匹馬,繞到湖對岸,把那死虎用馬馱過來吧。」

  呂梁一聽王剪射殺的是老虎,瞪大了眼睛道:「王剪哥,那老虎要是沒有死透,給小梁我來個垂死一擊,我豈不是死的冤枉!」

  王剪哈哈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是怕死!我都說了是死虎,你只管過去給它收屍就好了,怕的什麼!」

  呂不韋白了呂梁一眼,「你不願去,那只好我去了!」

  呂梁一聽,嗖的一聲躥到馬邊,拉上那兩匹來自趙國的戰馬,就向湖對岸繞去,並嚷嚷道:「二少爺您可別介!這要是讓我爺爺和爹聽去,保證直接扒了我的皮,拖出來餵狗!」

  見呂梁行遠,呂不韋笑望著王剪道:「大舅子,我剛剛見你射箭之時,弓弦上竟然顯現紅芒,不知是我看眼花了,還是……」

  王剪詫異的望著呂不韋,「你也見是紅芒,我一直還以為那是我的錯覺,原來是真的啊!真是奇了怪了,這弓弦明明是黑的,為什麼一射箭的時候,產生的虛影會是紅色的呢?」

  呂不韋想了想,道「大舅子,你和我說說這弓的來歷吧,希望這樣可以找出其中的蹊蹺。」

  王剪點了點頭:「要說起這弓啊,還真有個故事……」

  感情兒,王剪這弓得來也是個傳奇般的故事。當年他在墨家別館裡偷藝,一次天空突然降落暴雨,一道閃電正劈在別館後院,遺棄多年的柴房旁的枯萎大樹之上。

  正巧王剪當時就在那遺棄的柴房裡躲雨,見到那人腰般粗細的閃電擊在樹上,並把三人合抱的大枯樹,一分為二,王剪不由感歎自然之力的可怕。

  當雨停下來,王剪就湊了過去。打算到近前見識下,這恐怖雷電對枯樹造成的危害。卻沒料到,他竟在被劈開的枯樹心處,見到了這漆黑的巨弓。

  當時王剪只有十二、三歲,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弓弦卻是穩絲未動一下,這下王剪可是來了脾氣,誓要拉開這弓不可。正在這時,他卻聽到前院有腳步聲傳來,王剪怕被墨家弟子見到,忙扛上巨弓從後面溜下了山。

  從這以後,這巨弓就被王剪藏了起來,每日都要拉上幾拉。

  說來也怪,王剪拉這巨弓每到力竭之時,這弓上就會產生一股吸力,令得本就疲憊的王剪,更是雪上加霜。但當王剪睡過一覺之後,卻會感覺混身輕鬆,四肢之上更是力量無窮。這樣大概過了三、四年,王剪就能輕易的拉開這巨弓了。現在就是連續拉上百餘下,也不會有力竭之感。

  聽了王剪的話,呂不韋不由更是感慨人的命運多變。

  能夠提升身體力量的巨弓,豈不是要比那些宗家學派,吸納天地靈氣的法子還要厲害!但這卻是如何可能的呢?難道說除了人體,可以吸納天地靈氣之外,世上還有其他東西,可以吸納天地靈氣?而且這種吸納卻不是對自身進行提高和進化,而是對使用者進行強化。

  呂不韋正在思考著這碩大巨弓的奧秘,卻聽呂梁驚喜的聲音道:「二少爺,王剪哥的箭術真是神了,您看!」

  呂不韋順著呂梁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馬背之上馱著一隻兩米來長,身體碩壯的老虎。老虎被那槍箭從口中射進,貫穿虎身,箭頭卻是在虎尾處露出。

  呂不韋驚歎於王剪箭術的高絕,又想到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射技,不由慚愧得道:「大舅子這箭術簡直通神,我看你就是閉上眼睛,也要比我射得精準!」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46 AM

第四十七章:湖中巨蟒

  王剪望著呂不韋,「其實這箭術只要掌握了要領,多加練習,人人都可以射得好。

  不韋你要有心學習箭術,我這經驗倒是可以給你做個借鑒。」

  呂梁聽了,卻是蹦了過來,喜道:「王剪哥,我小梁早就想學習箭術了,不知道……」

  王剪淡笑著道:「只要梁子你真的想學,我怎有不教你的道理。但我醜話可要說在頭裡,想要學好學精,就不能怕吃苦受累!」

  呂梁聽到王剪願意教自己箭術,眼睛亮閃閃的點頭道:「那是沒說的,我小梁保證一不怕苦,二不怕累,認真學好箭術,將來也好保護二少爺!」

  呂不韋望著呂梁眼睛裡的堅毅之色,心中一動,想道:我是不是應該把《益壽陰陽法》教給王剪和呂梁呢!雖然桑原君一再的警告自己,私傳吸納天地靈氣之法,是會被宗家學派所怨,並會引來殺身之禍。但王剪和呂梁,無疑是自己身邊最親信之人,提高他們的實力,等於讓自己的安全係數得到增加,一旦有起事來,也好多份自保的力量。

  想到這裡,呂不韋不再猶豫,望著王剪和呂梁道:「等回到府裡,我要教你們些好東西,這東西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一旦被人知曉,將會給我們引來殺身之禍!」

  見呂不韋說得如此嚴重,王剪皺眉道:「不韋,要真是那樣危險,我看你還是別教我們了,一個人掌握比三個人掌握起來,要安全得多。」

  呂不韋搖了搖頭,「不行,我一個人就算把它練得再好,也保護不了太多的人。如果你們兩個也能掌握這種力量,就算將來咱們在邯鄲無法立足之時,也可以安然逃離出來。」

  呂梁聽了,神情一緊,「二少爺,難道我們去邯鄲會很危險嗎?」

  呂不韋點了點頭,「豈止是危險,簡直就是危機重重,殺機處處,一個處理不好,就會給我呂家帶來滅頂之災!」

  呂梁被嚇得毛骨悚然,「那……那我們就別去趙國了,不是更好。」

  呂不韋歎了口氣,「不去,死得更快!在這亂世之中,又豈有真正的安全之所,安逸的生活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只有握有驚天的權力,才會過得安穩。」

  王剪思索了下,點頭道:「我現在才明白不韋,為什麼讓家裡人都搬去長平!就算有一日,咱們在邯鄲不能立足了,也好及時把家人都轉移去秦國。」

  呂不韋苦笑著望向王剪:「大舅子,你不會怪我,把你們帶進邯鄲那個大火坑吧?」

  王剪舉起手中的碩大長弓,輕扣弓弦,「真正的家人是永遠不離不棄的!水湄不會,我也不會,梁子也不會。就算是老爺和大少爺他們知道了真相,我想他們也不會按你的安排去長平,而是會義無返顧的跟著你去邯鄲。」

  「不離不棄……這就是大舅子你,一直不肯出去闖蕩天下的原因,只為了守護水湄姐!」

  王剪臉上現出從未有過的溫馨,「嗯!你要知道,我在這世上只有這一個妹子,她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了她,我可以放棄所有的一切!」

  呂梁見氣氛有些凝重,聳了聳肩膀,「想那麼多做什麼,咱現在不還沒去邯鄲呢嘛!二少爺,頭掉了也才碗大個疤……還是肚子要緊,我小梁去給您和王剪哥搞幾條魚來!」

  呂梁說完,從馬背上卸下根巨弓的槍箭來,提著就向湖邊走去……

  刺魚嗎?這創意不錯!呂不韋也拉了根槍箭來,跟在呂梁的後面向湖邊走去,並對呆立著的王剪道:「大舅子,你那寶弓現在可是沒了用武之處了!」

  王剪笑道:「誰說的,萬一有個魚精什麼的,咱家的弓,不就可以滅妖除怪了嘛!」

  呂梁的想法很好,但真正實施起來,難度卻異常的大,他先後刺了十幾下子,卻一條魚都沒有刺到。雖然魚的個頭都很大,但卻也是十分機警,槍箭才一入水,魚群就已四散逃去。

  呂不韋望著呂梁,搖頭調侃道:「小梁,我還以為你是行家裡手,卻沒想到是個二把刀,別現眼了,讓少爺我來!」

  呂不韋握著槍箭,謹慎的注視著湖面,尋找著靠近的目標。但可惜的是,剛剛那些靠近湖邊的魚群,都已被呂梁驚嚇,一時不敢向湖邊靠近。

  呂不韋無奈之下,只好脫了鞋襪,汲入水中,向著魚群摸了過去。

  「咻——」呂不韋手中的槍箭,迅速的刺出,紮在一條尺許長大魚的頭上。呂不韋喜悅的把槍箭,抬出水面,對著岸邊的王剪與呂梁笑道:「怎麼樣,這技術可算專業嗎?」

  呂梁撇著嘴不服的道:「二少爺,你都快要摸到人家窩裡去了,再刺不到的話,可真就說不過去了。」

  呂不韋聽他不服,笑道:「那也要少爺我摸得進去不是,誰像你小子就知道趨趕它們,也不知道干正經事!」呂不韋說著,把那不再抽搐痙攣的死魚,從槍箭上擼了下來,丟向岸邊。

  王剪拍了拍呂梁的肩膀,剛想說什麼,突然呂不韋背後的水裡,炸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幾乎是一瞬間,呂不韋就被沖的摔進水裡,渾身濕透。

  呂不韋心裡大叫,他娘的不會真如王剪說的那樣,是遇到了成了精的魚妖了吧!慌亂間,把頭轉回去一看,只見一道水柱衝出水面,躍上半空,沖天的湖水,變成雨一樣的灑落下來。

  岸邊正蹲下身子,打算撿死魚的呂梁,嚇得臉色慘白,癱坐在地上直發抖。王剪到底是謹慎穩重之人,見到湖中,衝起巨大的水柱,已是快步向前,將手中的巨弓挽起,槍箭也已撥了出來,搭在弓弦之上,對著呂不韋大叫:「不韋,快上岸!」

  呂不韋用手中的槍箭,撐起身子,倒退著向岸邊退去。

  當空中的水花散落大半之時,呂不韋才看清楚,這是一條足有水桶般粗的大蟒蛇!這一條大蟒蛇,全身的鱗片密集,隱隱泛著青色的光暈,這一條巨大蟒蛇長度暫時無法確定,可單單從它躍上半空的長度來看,就已是不在六米之下。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46 AM

初臨戰國 第四十八章:水中惡蛟

  前世,被世界公認為體型最龐大的蛇類,亞馬遜森蚺的成熟體,恐怕也不及這傢伙露出水面的部分。

  體積如此大,軀幹如此粗的蛇類,別說是看,就是聽,呂不韋也是從未聽過的,可能就是所謂的泰坦蟒也不過如此吧!

  而且……這條大蟒,還是從湖泊裡衝出來,肯定有其不凡之處。

  「嗚——」彷彿颶風來襲,發出的那種低沉的,讓人心悸的吼聲更是驚人。根本沒有聲帶系統的蛇類,竟然會發出吼聲,這是多麼令人不可理喻之事。

  隨著這一聲低吼,那巨蟒躥上半空的身子,迅速地向著呂不韋俯衝了下來,水桶粗的巨蟒的頭顱,竟然比酒坊中釀酒的缸,還要大了一倍,張開的血盆大口,足有近兩米寬,朝著呂不韋吞去!

  這巨蟒碧綠色的眼眸中,綻放著死亡的幽光,那充滿腥氣的血盆大口,已經到了呂不韋眼前。

  「嗖——」王剪冷厲的目光,一直注視著那巨蟒的動態,當巨蟒向著呂不韋俯衝下來之時,馬上就要咬到呂不韋的那一刻,王剪的巨弓迅速的拉滿,化做一道流光的槍箭,迎著那吞向呂不韋的血盆大口射去!

  危險中的呂不韋,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斃,手中槍箭一撐,身體躍起一米來高,已是向著那巨蟒的鼻處踢去。

  「蓬!嗡!」兩聲幾乎同時傳來。

  呂不韋的腳,結實地踢在巨蟒的鼻子上,巨蟒本是俯衝向下,這一腳等於加速器般,直接把它的頭踢向了水中。

  但王剪的箭,卻因為呂不韋這一腳的緣故,沒有按照預想的那樣射進巨蟒的口中,而是射在了它的頭頂之上,並發出了金鐵交擊之聲。

  巨蟒頭上插著槍箭,發出詭異的怒鳴聲,身體閃電般的縮了回去!

  呂不韋抓住這短暫的時間,已是躍到了岸邊,望著湖中的巨蟒,心有餘悸的自語道:「我的乖乖,這是啥東西啊!」

  「看來是成了精的妖怪!這絕對是妖怪,我剛剛的那一箭,就算是堅固的城門,也可以貫穿而過。可射在這妖怪的頭上,竟然只射進了幾寸。而且頭部本就是它鱗片最薄弱的地方,要是射到他身體鱗片厚密之處,恐怕傷它分毫都是困難的。」王剪巨弓之上,又已搭上了一隻槍箭,戒備著那湖中的巨蟒。

  呂梁也拔了根槍箭在手,迎到岸邊,在呂不韋身後,注視著湖中的巨蟒。

  「二少爺,您快上馬逃吧,這裡由我和王剪哥抵擋!」呂梁從最初的慌亂中驚醒過來,就很是責備自己剛剛不夠機警,幾乎看著二少爺在自己面前丟了性命。要是二少爺在自己眼前丟了性命,就算爺爺和爹不殺了自己,自己也是無顏再活在世上了。所以現在呂梁的意識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護得二少爺周全!

  呂不韋也不顧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拉著呂梁退到王剪身邊,把馬背上剩下的十幾支槍箭都捧了下來,說道:「廢話!這點小危險就把你們丟下,我回去了怎麼面對水湄姐,面對你爺爺和你爹娘!我們來了這半天,這怪物一直潛在水中,想來它是水裡的怪物,在水裡本事高明。到了陸地上,也不會如何厲害,咱們三人應該能收拾得了它!少爺我可是看中了它身上的皮了,那可是製作盔甲上好的材料!」

  「少爺快看,這傢伙頭頂上長著根犄角!」呂梁驚聲吼道。

  呂不韋被呂梁這一聲,嚇得心底震驚,抬頭望向那已把頭上槍箭,甩了下去的巨蟒頭顱,果然那巨蟒頭顱之上,長著一根細細的藍色犄角。

  它真的有角?

  有角地蟒蛇?那恐怕這傢伙並不是蟒蛇,而是只有傳說中才存在的蛟龍了吧!

  呂不韋很難相信現實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蛟龍這種生物,如果蛟龍這種東西都存在了,那麼傳說中中國的上古神龍、麒麟、鳳凰這樣的東西,是不是也在這戰國時代存在著呢?

  「真……真的是蛟龍!」呂不韋難以抑制心中的震撼,低聲嘀咕道。

  王剪卻不為所動的道:「不韋,這可不是蛟龍,只是蛟而已!十蛟成一龍,這傢伙頭上的角,要是和頭顱一般長短,並能發出光亮;背上再生出來肉翼,才算真的化蛟成龍了。但就算是蛟龍,和真正的神獸比起來的話,也只是溫順的綿羊而已。」

  完了,神獸都從王剪的嘴裡蹦出來了,看來這戰國和後世所描述的根本就是兩件事。

  「咻——」蛟那綠色的瞳孔,猛地縮小,憤怒地吼聲響起。這蛟緩慢的向著岸邊靠了過來。顯然它對剛剛的那一腳一箭,還是印象深刻的,現在也開始認真的對待起面前的敵人了!

  水流向四周緩緩的蕩去。水桶般粗細,綠藍黃紅等色夾雜的鱗片,慢慢的脫離出水面,蛟那巨長的身子也一點點的出現在岸邊。

  「好長!」呂不韋三人,這時才完全看清這條蛟的長度。

  「估計有十多丈長吧,這麼巨大的身體,它的鱗片又堅不可摧!二少爺,你看咱們怎麼才能對付得了這傢伙。」呂梁邊說,邊戳著手裡的槍箭,向著那蛟示威著。

  「先後退,把它帶到山林裡,再想辦法!」呂不韋果斷的道。

  呂梁答應一聲,拉起馬的韁繩,就打算退去,卻不料那三匹馬早已被蛟嚇得癱到地上,任呂梁如何拉扯,就是不肯站起來。

  王剪大聲道:「梁子不用管它們了,這蛟的目標是我們,不會對它們進攻的。等收拾了這蛟,再回來取馬。」

  呂梁聽了,答應一聲,捧起地上的一堆槍箭,跟著呂不韋身邊向後退去。

  三人不斷的倒退著向山林裡退去,那蛟開始還緩慢的戒備著跟進,但漸漸的它已是有些失去了耐性,速度也逐漸的提升起來。

  王剪冷哼一聲,不退反進的向前兩步,站到呂不韋兩人前面,手指一鬆,弓上的槍箭已是射了出去。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47 AM

初臨戰國 第四十九章:群蛇亂舞

  槍箭流星般,射到蛟的頭顱下的白色腹鱗上,雖然沒有射穿蛟的腹鱗,但槍箭上附著的巨大力量,卻也是把蛟的身子擊得向後仰去。

  「嗚——」又被射了一下的蛟,疼痛的怒嚎一聲。那粗壯的身體,狠狠撞擊在地面上,大地發出劇烈的震顫,整個山林表面,響起了「蓬蓬」的迴響聲,蛟身下的地面,更是裂開一條條裂縫。

  「咻——」

  呂不韋趁著蛟緊盯王剪的機會,手裡的槍箭,猛的擲出,這一擲傾注了呂不韋的內力,幾乎是才一脫手,就已經刺入了蛟的左眼中。

  受到呂不韋啟發的王剪,也把手裡的槍箭對準了蛟的右眼,「咻——」的射了過去,並準確的命中了目標!

  那蛟雙目失明之下,凶性大發,龐大的身體四下亂撞起來,一時間,整個山林都好像至於地震之下般,變得顛簸了起來。

  呂不韋等三人,跌跌撞撞的退去,擺脫蛟可能帶來的巨大殺傷力。

  呂不韋正想從呂梁的手中,再接一根槍箭過來,卻突感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他本能的用手抓去,入手卻是一陣濕滑,一條翠綠的米許長蛇,被他捏在了手中。

  呂不韋手裡那翠綠長蛇的頭,才一抬起,還未等向著呂不韋咬來,呂不韋左手一記鶴啄,就擊在了蛇頭之上。

  呂不韋把手中死蛇,向旁邊丟去,大聲叫道:「小心,有蛇!」

  話音剛落,只聽旁邊的呂梁驚叫,「蛇!!這裡有一大堆蛇!」

  在呂梁手指的方向,三人的左側,密密麻麻爬出了不下百多條的翠綠青蛇。而在這群翠綠青蛇的後面,更有著十幾條,長達3、4米全身通紅的蛇,正立起腦袋,吐著長長的蛇芯,注視著呂不韋三人。

  呂不韋忙向右面望去,同樣有上百條的竹葉青,正向著三人湧來。王剪一貫冷靜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後面也一樣,我們被蛇群包圍了!這幾百條竹葉青,就能輕易要了咱們三人的命,更別說那幾十條赤煉蛇了。」

  娘的,一聽這兩個名字,呂不韋就知道自己只要被咬上一口,只怕就要喪命當場了。雖然他依靠體內的內力,一時也能控制住毒勢的發作。但那數百條蛇,卻不可能給他任何調吸的機會,必然一轟而上……

  正在三人已經快要絕望的時候,只聽一個聲音大聲叫道:「不要管這些蛇,去把那蛟角卸下來,這些蛇自會退去!」

  這性命猶關的時候,呂不韋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這人說的話有多少可信程度。一聲怒吼,向著已經瘋狂了的盲蛟衝去。巨大猙獰的盲蛟頭,四下亂撞著,呂不韋邊躲閃,邊緊盯著那蛟角。

  見到蛟頭貼著自己的身,撞到旁邊的一顆巨石上,並把巨石撞得粉碎,呂不韋眼睛卻一眨不眨,眼神凝起一躍而上,向著蛟頭上的藍色犄角撲去!

  「嗚——」那蛟雖然已經瞎了雙眼,但其他的感官,還是很敏銳的,感覺到有人衝著自己的犄角而來,龐大的身體,猛地竄起,四下一陣橫掃。

  「去死!」呂不韋怒吼著,手中的槍箭,掄了起來,當作棍使,少林伏魔杖法施展開來,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向手中槍箭,向著盲蛟的腦袋連綿砸去。

  槍箭不停的擊在盲蛟的鱗片上,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盲蛟被這一輪猛打,搞得頭昏腦漲,攻勢也為之一頓。

  呂不韋冷笑著,望向盲蛟眼裡插著的兩根槍箭,手中槍箭向著它們砸去,『喀喀』兩聲,兩根插在蛟眼裡的槍箭,先後的斷折了去。

  蛟眼裡的傷口,也從原來的兩點,被撕裂成兩條,鮮紅的蛇血噴湧而出。越發猙獰的盲蛟,對天咆哮,發洩著憤怒,周圍山壁顫抖著,似乎為它的憤怒而顫慄。

  巨大的蛟尾,也向著頭處砸來,呂不韋在蛟尾,就要壓下的時候,丟掉手中槍箭。雙足用力,一躍而上,緊緊的抓住了蛟角。

  先前那個聲音,緊張的吼道:「咬它的角根!」

  呂不韋毫不猶豫的依言而行,一口咬在了蛟的角根處。這蛟角根處,卻不似蛟其他的身體部位一樣堅硬,而是一下就被呂不韋咬破。呂不韋心中一喜,卻不料一股辛辣腥烈的液體,猛的順著蛟角根,灌入了呂不韋口中。

  呂不韋正打算鬆口,那聲音卻喊道:「不要鬆口,一鬆口就前功盡棄了!」

  呂不韋只能咬牙堅持著,卻沒想到那辛辣腥烈液體,好像決堤了般,不斷的衝向呂不韋的嘴裡。

  當呂不韋肚子幾乎就要被撐破了的時候,那猛烈的液體,卻突然斷了。一個球形的物體,卻落到了他的嘴裡。呂不韋還沒等明白過來,他手裡的那蛟角,卻發出清脆的『卡吧』一聲,從蛟頭上斷了下來。

  呂不韋暈頭轉向的雙手緊握著蛟角,毫無提防之下,從蛟身上掉落了下來。

  呂不韋才一落地,就迅速的滾了幾滾,總算堪堪的躲過了,蛟轟然而倒的身體。呂不韋站起身來,搖晃了下迷糊了的腦袋,望向身邊的蛟。

  卻見那蛟已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已是徹底的死去。

  呂不韋長噓口氣,緊張多時的心情,也不由一鬆。卻在這時,那聲音卻提醒道:「你再發呆,你那兩個朋友,可就沒命了!」

  呂不韋驚聞之下,往王剪和呂梁站立的地方望去,卻見兩人正艱難的用手中的槍箭,挑著靠近的毒蛇,但無奈毒蛇數量太巨大,兩人已是堪堪抵擋。

  「拿著蛟角過去,毒蛇不敢靠近,自會退去!」

  這人說話,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奇準。呂不韋想也不想的,就向王剪和呂梁的方向跑去,果然毒蛇離著呂不韋還有十幾米,就都掉頭四散逃去。

  呂不韋來到,王剪和呂梁身邊的時候,毒蛇已經全都末入林中,不見了蹤影。

  王剪長吁一口氣道:「差點就要被這蛇群滅了性命,還好不韋你及時的搞定了那大傢伙!」

  三人一起心有餘悸的,望向倒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蛟,半天誰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48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章:機緣巧合

  那個神秘的聲音,在三人身後響了起來,「可惜了,再有個五十來年,這蛟就能化身成龍了!」

  三人一起轉頭望去,卻見一個花白頭髮,落腮鬍子的高大老者望著死蛟,惋惜的說道。

  呂不韋忙向那老者行禮,「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小子呂不韋感激不盡!」

  王剪和呂梁也反應過來,忙向老者施禮。

  老者歎息一聲,「我已在這裡守護了它十幾年了,可惜……」

  望了眼面前的三人,目光卻停留在王剪背上的巨弓之上,眼裡精光閃動的指著王剪道:「后羿射日弓!你竟然擁有了后羿射日弓!」

  王剪愣了一愣,從背上摘下巨弓,問道:「老人家說的可是它?」

  老者點了點頭,「盤古開天斧、女媧補天石、后羿射日弓、伏羲八卦圖、軒轅秉爭劍、顓頊滅世戟、帝嚳裂地棍,是上古的七大名器,也是七大神兵!七器出山河動,神兵起天下亂,改朝時血成河,換代日億魂滅,英逐鹿梟稱霸,生靈塗妖魔炭……這流傳了數千年的歌謠,現在世上可能已是無人能知曉了。」

  七大名器,七大神兵!

  這真的是戰國時代?還是……

  呂不韋木然的呆立著,心裡卻沒來由的升起了一絲恐懼。

  姜先生讓自己在秦始皇陵裡,尋找的不就是秉爭帝劍嗎?這秉爭帝劍,該不會就是軒轅秉爭劍吧!軒轅劍?秉爭帝劍?軒轅秉爭劍?

  呂不韋腦子裡越想越亂,心情也越來越煩躁,一股滔天的怒火,更是在他心中燃燒了起來。

  「啊——」呂不韋抬頭向天,大聲吼了起來。

  王剪驚道:「不韋,你怎麼了?」

  呂梁也失聲道:「二少爺!」

  老者淡淡的望了呂不韋一眼,嘴裡輕吐梵音:「蘄雒歿笸鷺多!」

  呂不韋聽了,原本煩躁的心緒一凝,呆望著老者。

  老者歎道:「可惜啊,可惜他不是宗家學派的弟子,不然這蛟澠液全進了他體內,不但無害,還會對他大有好處……」

  王剪聽了,眉頭一凝,「老人家,你是說他不是宗家學派的弟子,現在就會有危險!」

  老者點頭道:「不錯,沒有掌握吸納天地靈氣之人,這蛟澠液入體一個時辰之內,人體必然會因為無法承受其蘊藏的力量,而被它那巨大的力量,撐破身體而死!」

  王剪和呂梁聽了,驚叫起來。卻實在沒有任何辦法可施,王剪望著老者凝重的道:「老人家,我知道您有法子救人的。我們兩人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只要你能救活他!」

  呂梁更是抱著老者的大腿,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哭道:「老爺子,您救救我家少爺吧,我們願意用兩條命換他一條命!」

  老者歎了口氣,望著王剪,「你們兩人為了救他,性命都可以不要,那這弓是不是……」

  王剪毫不猶豫的,把后羿射日弓遞給老者,一句廢話也沒有。

  老者顫抖著雙手,撫摩著傳說中的神兵,搖頭惋惜著道:「雖然我很想得到,這天神都能殺死的名器,但可惜……我卻沒有救這年輕人的法子,就算我現在把吸納天地靈氣的方法傳授給他,並幫他運行,也已經是太遲了!」

  他……也沒有辦法!那,那呂不韋可怎麼辦,回去小妹要是知道呂不韋死了的話,只怕她也不能再活下去!王剪目睜欲裂的轉頭,望著呂不韋,卻猛然呆住了——

  呂不韋盤膝坐在地上,雙手交於丹田處,雙眼嚴閉,沒有一點生息的端坐不動。

  呂梁見王剪轉過頭去,沒了動靜,也回頭望來,一見呂不韋的樣子,悲從心起,聲嘶力竭的喊道:「二少爺!您怎麼去了,等著小梁,小梁來陪你了!」

  呂梁喊完,抓起地上的槍箭,就照著自己心臟處刺了下去。

  老者也震驚的望著呂不韋,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呂梁手裡那刺向自己心口的槍箭,就被他吸入手中。

  老者瞪了呂梁一眼,「嚷什麼,他死不了!他在運功呢,他是何宗家學派的弟子,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我!」

  王剪和呂梁兩人對望了一眼,一起搖起了頭,表示老者的問題,二人回答不了。

  老者望了望兩人,走上前去,拿起呂不韋身邊,那淡藍色的蛟角,向著蛟的屍體行去,「我去把它的屍體處理一下。不然等它血凝肉僵的時候,就可惜了它身上那眾多的寶貝。你們兩人好好給他護法吧,兩個時辰之後,他功行圓滿時,應該才會醒來。」

  王剪對著呂梁道:「梁子,你去把馬匹牽過來,再把那魚和虎屍也弄過來,咱們就在這裡等不韋醒吧!」

  呂梁去了片刻,就拉著三匹馬載著死虎,手抱大魚行了回來。見到王剪靜靜的坐在呂不韋身邊,他把東西放好,也在呂不韋的另一側坐下。

  呂不韋的胸膛,微微的起伏著,一呼一吸間,悠遠綿長。體內藍色的液體,在他的四肢間流淌,四周的天地靈氣,迅速地向著他的身體迎來,與那藍色的液體融合後,向著呂不韋的丹田流去。

  隨著時間的延遲,呂不韋體內的藍色液體,逐漸的變淡,丹田中已是盈滿的氣體,也逐漸的化為了點滴的液體。

  隨著呂不韋丹田內的氣體,轉化為了液體,他那張稚嫩的臉上,似乎也是在忽然之間,散發出了猶如溫玉般的光澤。

  似是察覺到了自身的變化,呂不韋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欣慰笑意。

  但此時的呂不韋,卻雙目依舊緊閉,凝結著的手印,紋絲不動。沉神凝氣,保持著最佳的修煉狀態,繼續貪婪的吸取著,體內那藍色液體中的精純能量。

  在呂不韋不斷的搾取下,藍色的液體終於失去了顏色,那已變成了水一樣顏色般的液體,迅速的向著呂不韋的丹田流淌而去。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49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一章:荒山借宿

  老者收拾完那蛟的屍體,行了過來。望見依然還在打坐的呂不韋,神情狐疑的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都兩個多時辰了,這小子卻還沒有醒來。難道他已經修習到了地境的築內階段?不要說是築內階段,就是修煉到人境的通脈達**階段,也要消耗十幾年的光陰;就算是天資聰穎之才,沒有十年苦修,也是不可能修煉到通經達脈這一階段,更不要說是地境的築內階段了。看這小子年紀還不足二十,怎麼可能達到這築內的階段呢?」

  老者坐到呂不韋對面,望著呂不韋,卻對王剪和呂梁兩人問道:「這小子是你們的什麼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呂梁性格本就活潑,已是枯坐了兩個多時辰,要不是擔心呂不韋的安危,早就已是和王剪或者這老者攀談了起來。呂梁望了眼,原地打坐不動的呂不韋,嘴唇動了動,卻沒回答老者的問題。

  王剪本就性子沉穩,更是不會去答老者的話。

  老者無意間竟然連碰兩個軟釘子,尷尬的咳嗽一聲,對呂梁道:「你不用擔心,他現在已是沒有任何危險,而且醒來之後,還會獲益良多。」

  呂梁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地,噓了口氣,才道:「這樣就好……他是我呂家二少爺呂不韋,我生下來就認識他了。」

  老者輕哦一聲:「那你家少爺是何宗家學派之人?是道家還是墨家?或者……」

  呂梁嘴一撇,「別提那些有眼無珠的狗屁宗家學派,我們少爺如此傑出人物,他們都不知道重視,害得我家少爺四處求學三年多而不得……」

  老者越聽越是迷糊,怎麼這小子不是宗家學派之人?那他這吸納天地靈氣的法門是從何而來?難道他和上古的其他仙家有過接觸……

  看來只有等這小子醒來,自己才會知道其中的奧妙。

  老者打定主意後,就邊和呂梁有一搭沒一搭的攀談起來,邊等待著呂不韋收功。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雙目緊閉的呂不韋,終將最後一縷液體吸進了體內,睫毛微微眨動了兩下,漆黑的雙眸乍然睜開。

  黑瞳之中,如同實質的精芒電射而出。呂不韋緩緩的將胸口的一口濁氣吐出,神采奕奕的猛然站起。

  右掌略微曲捲,成虎爪之狀,丹田處的液體迅速傳到臂上,穿過呂不韋手掌處的幾條脈絡與**位,最後終於宣洩而出。

  「砰——」

  呂不韋虎爪所抓處,那只已經僵硬多時的死虎,突然搖晃了幾下,最後砰然飛來,到了呂不韋的手中。

  呂不韋驚喜的把死虎屍體放回地上,笑著望了望身邊的王剪和呂梁。

  王剪見呂不韋無事,而且好像本領越來越讓自己不可理解,心下大安,點了點頭,對著呂不韋微笑了起來。

  呂梁卻躥到呂不韋身邊,上下左右的仔細打量,確認沒有問題後,才驚訝的望著地上的死虎,道:「二少爺,您……您怎麼也學會了這老頭的本事?」說著眼望那老者,顯然是想起老者奪去自己手中槍箭時的情景。

  那老者望著面前的呂不韋,歎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好小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就已達到了聚液的境界,實在是羨煞了老夫啊!」

  呂不韋笑望老者,再次施禮道:「多謝老丈之恩,小子感激不盡!」

  老者哈哈笑道:「你這小子禮數倒是周全,行了,天色也晚了,一起去我的住處,打發一夜如何?」

  「叨擾老丈了!」呂不韋毫不客氣的應承下來,王剪和呂梁見呂不韋都答應了,自然也是不好反對。

  老者笑著指了指那巨大的,已被剝去皮的蛟肉屍體,「小子,這可要麻煩你了!」

  呂不韋淡笑道:「那是自然,小子也不好再麻煩老丈動手。」說完,走到蛟屍旁,抓著蛟身就東擰西攪了起來,不一會就把那蛟屍盤成了一座三、四米高,六、七米長寬的小山。

  呂梁望著那已經成了肉山的蛟屍,吐了吐舌頭道:「二少爺,您可真敢鼓搗,這一堆肉,我看著就噁心。」

  那老者卻笑道:「小子,這肉可也是蛟的一寶,等我給你講過它的好處,你怕是要現在就衝上去,咬上幾口呢!」

  「切,信你才怪!」呂梁把死虎放回馬背,收拾起了東西。

  老者卻拿過那被堆成一堆的蛟皮,和抽出洗淨的蛟筋,以及蛟的各種內臟等物,放到一匹馬上,牽著馬就向山林裡行去。

  呂不韋舉起蛟肉山,跟在老者的後面,邊走邊對王剪和呂梁招呼道:「快著點,我都餓得肚子叫了!」

  ……

  不一會,三人就在老者的帶領下,來到了山腰間的一處山洞處。老者把馬背上的東西卸了下來,邊向山洞裡走,邊背對著呂不韋三人道:「我去洞裡把這些東西處理下,要過一會才能出來,你們先烤點肉等我出來吃,我老人家也折騰餓了!」

  呂不韋笑著答應一聲,對身邊一直抱怨的呂梁道:「小梁,弄堆火烤點東西吃吧!」

  王剪卻接口道:「算了,還是我來吧!這燒烤野味,可是我的專長。」說完,他就熟練的拾過地上的枯枝,抓了點乾草,從懷裡掏出火石燃起了火。

  呂梁無奈的道:「我去把肉處理下吧。」

  呂不韋望著呂梁拿著大魚和兩條死蛇,向洞側的泉水行去,想了想,抓著蛟角在蛟屍上割了幾下,切下一塊三十來斤的肉,丟向呂梁,「把這肉也洗洗,少爺我還沒吃過蛟肉呢!」

  呂梁手忙腳亂的接過,苦著臉道:「二少爺,別說您沒吃過了,小的我也沒吃過這蛟肉呢!」

  「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兩樣可是人間美味,龍肉鮮美,想來這蛟肉也差不了多少,弄些來嘗嘗吧!」呂不韋說完,就坐到火堆旁,幫著王剪生起火來。

  等呂梁洗好了肉回來,火堆也已旺盛的燃燒起來。王剪拿起槍箭,把魚和肉都竄了起來,放到火上燒烤著。

  呂不韋惋惜的道:「可惜沒有佐料,不然……」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49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二章:軒轅秉爭劍

  呂不韋的話還沒等說完,王剪就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丟到呂不韋面前的地上,「看看吧,裡面的料足著呢,這可是咱這從小在山邊長大的人的寶貝,沒有錢可以,沒有這東西,可是萬萬不行的!」

  呂梁好奇的打開袋子,向裡面望去,果然各種佐料齊全,好奇的問道:「王剪哥,你這佐料在哪搞的?」

  「當然是府裡的廚房了!」王剪想也沒想的答道。

  呂梁一愣,壞笑著對呂不韋道:「二少爺,小的今兒可是給你逮了個家賊啊!」

  「切!沒家賊的話,今天就要吃沒味道的東西了。小梁,看你的意思,對我大舅子的行為很是不滿意哦?」呂不韋說著轉對王剪道:「大舅子,給他自己分生肉一份,什麼佐料都不用放,讓他就那樣吃吧!」

  「別別,二少爺,我的好少爺,小梁我錯了還不成嗎?折磨我就算了,沒有必要折磨我的肚子嘛!」

  三人又嬉鬧了幾句,輕鬆的氣氛,令三人緊繃了大半天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放鬆。

  食物剛剛泛著香氣烤好,老者就背著雙手,從洞裡行了出來,笑著道:「呵呵,正好可以吃飯,咱這老頭子的運氣,真是不錯!」

  說完,老者也不與三人客氣,直接坐下。抓了塊滾燙的蛟肉,遞到嘴裡,邊嚼邊嘟囔道:「味道真不錯,我快有七十年沒吃過這樣的美味了!嗯,可惜啊……要是再等個五十幾年,就更理想了,那可就不是蛟肉,而是龍肉嘍!」

  老者嘀咕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被呂不韋聽得一清二楚,呂不韋好奇的問道:「老人家以前吃過蛟肉?」

  老者把嘴裡的肉吞下,「當然,不過……老頭子我七十年前吃的卻不是蛟肉,而是龍肉!」

  「龍肉?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龍!」

  老者看白癡般的掃了大驚小怪的呂不韋一眼,「這有什麼稀奇,帝堯之後的劉累大人在夏朝之時,就被第十三帝,孔甲封為訓龍氏,這可是史上最早的訓龍之人。」

  呂梁聽了,撇嘴道:「假的!傳說而已,只有你這笨蛋老頭才當真!」

  「假的?」

  老者冷笑著望向呂梁,眼裡殺機隱隱,呂不韋感覺到老者的殺念,忙對老者賠禮道:「老丈別和他一般見識,這混蛋小子整日胡說八道,您老別見怪!」

  老者冷哼一聲,「假的嗎?那我是誰?我這訓龍氏嫡傳之人,也是假的!」

  三人一聽老者的話,都嚇得跳了起來,呂不韋望著老者花白的落腮鬍子。別說,還真有幾份屠龍者的模樣。

  王剪恭敬的對老者施禮道:「訓龍氏大人莫怪,他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傳說,請你千萬不要動怒!」

  呂梁已是渾身打著哆嗦道:「老爺子……不不,訓龍氏大人,我……我錯了!」

  老者見三人態度誠懇,這才又抓了塊蛟肉送到嘴裡,「這蛟肉吃了可以延長人十年的壽命,而且可以百毒不侵,並可使人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提高一倍,可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呦!可惜……要是這蛟幻化成龍,那肉卻可讓人增壽百年,毒物碰到,直接繞行而不敢靠近,可讓人直接提升到結內的境界。可惜啊可惜……要不是你們幾個小傢伙,老頭子我再過五十年,就可以再次品嚐到龍肉的味道了!」

  聽老者這樣說,呂梁忙抓起掛著蛟肉的槍箭,吹著上面的熱氣。

  王剪愧疚的望著老者,「老人家,我們實在不知道這蛟是您養的,要不然……」

  老者搖了搖頭,「這古之妖獸,是靠緣分才能獵之。可惜我老頭子,明明知道此物不會歸屬於我,卻還是在這裡傻等了十年……算了算了!」

  呂不韋卻對老者口中的什麼什麼境界,很感興趣,對老者問道:「老……訓龍大人,我想問問您口裡說的,那境界是什麼意思?」

  老者驚奇的望著呂不韋,「你是何宗家學派的弟子啊,你家師長是幹什麼的,教了你吸納天地靈氣的功法,卻不告訴你境界的劃分?」

  呂不韋當然不會說自己的師傅,其實是二千多年後的人,而且自己吸納天地靈氣的功法,也是後世叫少林寺的佛門傳下。只能胡編道:「我這功法是我四處求學時,揀到的一張牛皮上記載的。上面說這功法,是西南遠方一個叫身毒的地方傳來的。」

  「身毒?嗯,我想起來了。家祖曾經和我說過,他年輕的時候,追撲一條龍,曾經到過那裡,還和一個叫哈奴曼的大猴子,打了幾天幾夜!他們的功法雖然也不錯,但和咱們炎黃大地上流傳的功法比起來,卻還要差上數籌。你不可能年紀輕輕,只靠他們那下乘功法,就有如此修煉速度,你一定接觸過上古之仙,或者是接觸過后羿射日弓般的神器!」老者很是肯定的說道。

  呂不韋想了想,把那秉爭帝劍的樣子,形容了一下。並問老者,這劍算不算是上古的神器。當然他不會說,這劍是在兩千多年後,現在還沒開始興建的秦始皇陵墓裡見到。

  「軒轅秉爭劍!」老者很是肯定的道:「你們的運氣怎麼都這樣好!他有后羿射日弓,你卻碰上了軒轅秉爭劍!天下的好事,怎麼都被你們碰上了?這軒轅秉爭劍,只要是接觸過它的人,就會被它激發出身體內所有的潛能。而且不像后羿射日弓那樣,是逐漸緩慢的對人體進行開發,而是瞬間完成提升。但唯一的缺憾,卻是這軒轅秉爭劍,每百年才會成就一人。不似后羿射日弓,可以無限的對很多人,連續的進行開發!」

  呂不韋現在終於肯定了,秦始皇陵中的秉爭帝劍,就是軒轅秉爭劍!但他心裡卻同時出現了兩個疑問:

  一就是那姜先生,既然讓自己去尋找秉爭帝劍,想來他一定是知道它其中的奧妙。那他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去尋找呢?就算自己找到,好處也已被自己得了,他難道只想要劍嗎?

  二卻是接觸軒轅秉爭劍的,是自己過去二十一世紀的那個身體,並不是呂不韋這具軀體,那為什麼這個呂不韋的身體,會被軒轅秉爭劍激發出潛能呢?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0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三章:三境九階

  第一個問題,呂不韋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答案,更不可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卻問那姜先生。但第二個問題,他卻很快,就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答案。那就是——呂不韋這個身體,也接觸過軒轅秉爭劍!

  但是在哪裡接觸過的呢?呂不韋腦海裡,回想著呂不韋原本留下的記憶,卻是根本想不起來。

  呂不韋還在想著自己心事的時候,訓龍氏卻已說起了神乎其神的古事。

  上古時代,神獸出沒,妖獸橫行!

  天神們不忍見到世人受到襲擾,所以請求天帝幫助世人。天帝答應開通天樹百年,讓世人可以登臨天界,依憑各人機緣,學習天界神術。

  先後共有百位人類先祖,攀上天樹,學得部分天界神術。但我人類先祖,畢竟皆是肉身,不能如同天神般,發揮神術的全部,只能發掘其中一小部分技能。

  這一小部分技能流傳了下來,分為了引導功和技擊術。

  引導功,就是吸納天地靈氣的法門。這天地靈氣,其實就是天界的氣息與純淨能量。由於天帝打開了通往天界的天樹,所以人間充滿了天界的靈氣。

  技擊術,就是運用體內被吸納的靈氣,發揮其威力的方法,這就是最早的武術雛形。

  那一百位登臨天界的人類祖先,在學得神術返回人間後,都在思考著天神與世人的區別。還有人類不能像天神那樣,吸收使用能量的原因。這百位先人見解各不相同,幾乎每人一種想法,這就是最早的諸子百家!也叫上古百家!雖然這諸子百家想法各異,卻沒有一人,能想通其中真正的奧妙。但他們卻也不是一無所得,而是形成了一股介於天界天神和世人之間的群體——仙人!

  天樹的關閉,預示著天界與人界的斷絕;仙人的歸隱,意味著仙人與人界的淡薄。

  仙人雖然離去,但他們的功法卻流傳了下來。世人沒有仙人的指導,修煉起來異常的艱難。世人把身體上的變化劃分為境界,預示著接近仙人的程度。

  這境界只有三級:天、地、人!

  人境是最初級的,但修煉起來,也需要消耗普通人,幾乎大半生的時間。它又分為三個階段:鍛肉煉體,脫胎換骨,通脈達**!

  鍛肉煉體:這是修煉吸納天地靈氣之法後,就會達到的階段。通過天地靈氣,改變自己的體質,讓**更加的結實有力。

  脫胎換骨:想要達到這一階段,就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才會完成。在**達到自身最高的顛峰後,天地靈氣,才會改變其骨骼,使骨骼變得更加堅實,能夠承受更大的力量。

  通脈達**:達到這一境界,一是需要天賦,二是需要時間,沒有幾十年的修煉,是不可能達到。當然奇遇,也是可以大大的縮短時間。就像呂不韋目前的這種情況,也是一條便利的捷徑。這一境界是在骨骼完全變得如同堅石一般後,天地靈氣才會去,打通人體的各條經脈,讓身體上下的**道貫通。

  地境屬於中級,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在有生之年,才可達到這一境界。它也分為三個階段:築內,聚液,結丹!

  築內:就是在身體所有經脈被打通,**道也被貫通後,丹田處產生氣旋,吸納天地靈氣,轉化為自身的內力。

  聚液:是丹田內的內力,達到一定的瓶頸,由氣態轉化為更加精純的液態。

  結丹:液態的內力盈滿丹田之時,會發生再次的質變,液態的內力,會縮小凝結成丹。這時的丹田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丹田。丹田名稱的由來,也是由於這一階段的標準性。

  這地境在三大等級中,是資質平庸者和資質聰穎者的分水嶺。尤其是地級中的第三階段結丹,是絕大多數修煉者,終生都不能達到的境界。

  天境也分三個階段:丹破成嬰,塑形造體,二體合一!

  丹破成嬰:在丹田內的丹,達到極限,就會破碎形成元嬰,元嬰每長一寸,內力就會增加一倍。

  塑形造體:當元嬰真正的修煉成形,就會和修煉者本身的樣貌越來越接近,無論是五官還是身體特徵,都會一般無二,形成修煉者的第二身體。

  二體合一:內力形成的能量體,與修煉者的**融合的過程。由先期的使用時能量體附於肉身之上,到後期的兩者完全融合。一旦能量體和肉身完全融合,修煉者就脫離了人類的極限,達到了仙人的境界。

  聽完訓龍氏的介紹,呂不韋心驚不已。原來後世傳說的修真行為,卻是事實存在的,而且武功的修習就是修真的前期行為。

  「訓龍大人,您現在是……」

  訓龍氏搖頭苦笑道:「我是家族裡資質平庸之人,現在已經修煉了一百多年,也才達到地境成丹階段。我的一些子侄,都已經是丹破成形階段的天境了。要不是我資質差,也不會被留在神州之地,做訓龍氏的守護人啊!」

  呂不韋驚訝的望著老者,「訓龍大人,您家裡人很多嗎?他們……他們都在哪裡?」

  訓龍氏望向南方,「我們訓龍氏和其他諸子百家的後代門人一樣,都生活在海外之地的島嶼上。我們訓龍氏氏口,在百家中只能算是中等,人數還不到三千。」

  呂不韋連咳幾聲,「那個……大家為什麼都去海外的島上呢?在咱神州之地,難道不好嗎?」

  訓龍氏搖頭道:「這數千年來,我神州之地上的妖獸,已經被滅去十之七八。就連以前很常見的蛟,現在都是數量稀少,更不要說珍惜的龍、麒麟等物了。海外就不一樣了,妖獸的數量還是很巨大的。小傢伙,你多大了?」

  呂不韋見訓龍氏問起自己的年紀,忙答道:「小子已經快十八歲了。」

  「哦,那很不錯!還不到十八歲,就已經跨過了築內階段,達到聚液階段,前途不可限量啊!」訓龍氏感慨道:「但我看你的修煉方法,實在過於低級,而且不是我神州之法,將來的成就必然有限。所以……我想傳授你,我訓龍氏的《帝堯訓龍功》,你可願意?」

  ————————————————————————————————————————————————

  這章寫的比較累,因為有境界的劃分。

  雖然看著感覺像仙俠,但誰又能真正瞭解,上古時代之事呢?

  不說別的,就說女媧的形象,世界上不少古文明留下的壁畫,雕刻上,都有著人首蛇身的形象,這難道是巧合嗎?不同生活環境下的人,為什麼會有一樣的想像呢?所以妖孽堅定的相信,神話傳說,都有著它們現實中的來源與基礎,只是後人無法理解和明白而已。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1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四章:帝堯訓龍功

  呂不韋一聽這功法的名字,就知道訓龍氏所說的這功法,來源於上古帝堯,這可是正宗的華夏民族,流傳下來的好東西,當下哪裡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忙欣喜萬分的答應下來。

  呂梁眼珠一轉道:「訓龍大人,我家少爺都有了好處,我們兩人您也該多少給點好處吧,畢竟相識一場,也算是緣分!」

  訓龍氏望了望王剪和呂梁,點頭道:「你們也跟著一起學吧,這拿后羿射日功的小子,潛力也很不錯,日後成就也自然不會太低。但是你……」

  呂梁見訓龍氏答應,兩人也可以學習訓龍氏的功法,笑著接口道:「我怎麼了?」

  「你要是跟在我的身邊,我這老頭子還可保你平安終老,你如果再跟著你家這位少爺,當他命中劫難來臨之時,你就會為他度劫而死!」訓龍氏如實的說道。

  呂不韋聽了訓龍氏的話,心頭卻是一驚,忙喝止欲說答話打趣的呂梁,對訓龍氏道:「訓龍大人,您說的可是真的?要是那樣的話,就讓小梁留在您的身邊吧!」

  呂梁卻是神色如常的道:「少爺別說了!要是有劫難那是正好,我本來就是為了幫少爺,才打算學這東西的。能為少爺而死,正是我呂梁份內之事!」

  訓龍氏點了點頭,「求仁得仁!你這小子嘴忒讓人討厭,但品行卻是上上之士,難得啊!」

  轉對呂不韋道:「雖然他會為你而死,但你也能令他再生,這就是你二人的緣分和因果!」

  呂不韋聽了越發的疑惑,卻聽訓龍氏續道:「這是天機,我說得已經夠多了,你也不要再問。你們先吃些這蛟肉吧,等下吃飽了,我再傳你們《帝堯訓龍功》。」

  呂不韋咬了口蛟肉,發現這蛟肉實在是可口細滑,實在是人間美味。腦子裡卻想到了一個問題,對訓龍氏問道:「訓龍大人,要是外面的宗家學派,發現我們會這吸納天地靈氣的法門,會不會……」

  訓龍氏笑道:「現在的宗家學派,其實只是諸子百家的外系子弟,雖然其中有著不少的高手,但實在也算不了什麼。有人發現你們會吸納天地靈氣的法門,必然不會直接向你們出手,只會詢問你們是何宗家學派之人。到時你們只要說是小說家的人就可以了。」

  小說家?難道是二十一世紀起點的寫手們,集體穿越來戰國,建立起的宗家學派?呂不韋愕然的想道。

  訓龍氏淡然解釋道:「小說家的宗主,是我五十年前收的弟子,他叫軻駱客,算是你們的大師兄。以後有機會見到,只要提起你們是我劉天涯的弟子,他就會知道你們是他的師弟的。」

  王剪望著訓龍氏,言語恭敬的道:「原來師傅大號天涯,弟子銘記於心!」

  劉天涯點了點頭,對呂不韋道:「肉都吃完了,你把那蛟丹拿出來,給他們兩人分食了吧。」

  蛟丹?呂不韋想了想,才醒悟過來。劉天涯說的必是自己咬著蛟角根時,最後落進自己嘴中的那珠子,忙拿了出來。

  「用蛟角劃成兩半!」劉天涯吩咐道。

  呂不韋依言照做,果然輕易,把那蛟丹一分為二。

  望著王剪和呂梁,各分別吞下半枚蛟丹,劉天涯站起身來道:「這蛟丹和蛟液,分別占蛟體內力量的一半。呂不韋你已喝了全部的蛟液,所以才能輕易的,從築內突破到聚液的階段。當然,這也要歸功於軒轅秉爭劍,早已激發出你身體內的全部潛能。他們一人半枚蛟丹,應該也可以直接突破一、兩個人級的階段吧。」

  說完,劉天涯神情一整,嚴肅的道:「下面我開始傳授你們帝堯訓龍功,認真聽好了:靈為極,氣為始……」

  呂不韋才一修煉《帝堯訓龍功》,就感覺到身體上的各處經脈,竟然又擴大了數倍,吸納的天地靈氣,也比自己修煉《益壽陰陽法》時多了幾倍。自己丹田內的液體,隨著修煉時間的增加,也多出了近一倍。

  過了大半個時辰,呂不韋張開雙眼,站起身來。卻見王剪和呂梁還在修煉中,也沒去打擾他們,望向遠處正拿著蛟角,處理蛟肉的劉天涯,輕輕的走了過去。

  「師傅,您在做什麼?」

  劉天涯頭也沒抬的道:「把這蛟肉處理一下,等過幾天製成了肉乾,也方便你們幾個攜帶。對了,你感覺這《帝堯訓龍功》,比起你以前的功法來如何?」

  呂不韋心悅誠服的道:「自然是強大許多,要說這修煉之法,還是我神州之術正宗!」

  劉天涯笑道:「那是自然!等過個十幾天,我把蛟皮製成盔甲,蛟筋、蛟肉都處理好了,你們就來取吧。只是可惜沒有好酒,不然這蛟內臟泡之,可是提精聚力的好東西啊!」

  呂不韋聽劉天涯提起酒,馬上來了精神,「師傅,弟子家裡就是開酒坊的!我呂家酒坊的酒,雖然不敢說是天下第一,但起碼前三是穩拿。等明天回去後,我就讓小梁給您老送幾甕來。」

  劉天涯聽了,大喜,「好小子,我說怎麼和你投緣,感情是因為你家,是開酒坊的啊。師傅也不能白拿你的好處,這樣吧,你把這蛟角留下,師傅給你製成武器。」

  呂不韋聽了劉天涯的話,心裡卻是哭笑不得,這緣分還真不一般,還是帶著度數地呢!對劉天涯所說的把蛟角製成武器,他更是不在意。這蛟角無鋒無刃,就算是製成武器,挺多也只是個裝飾品而已。還真別說,這泛著淡淡藍芒的蛟角,要是製成武器,絕對是美倫美幻之物。

  劉天涯把蛟肉全部分割成,十幾斤重的一塊塊後。站了起來,吩咐呂不韋裝了幾塊到馬背上,並把其餘的都放入洞中。

  劉天涯拍著馬背道:「這傢伙長得忒小,也忒弱了點。等你們來取東西的時候,我看看能不能把後山的那驢子,抓來給你當坐騎。」

  「啥?」呂不韋驚聲道:「師傅,不帶您這麼開玩笑地!詆毀我的馬不好也就算了,這本來也只是趙國普通的戰馬而已。但你總不能不讓我騎馬,讓我騎驢子吧!」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1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五章:清晨歸家

  「騎驢怎麼了?你可要知道,師傅我說的可不是普通的驢子。

  而是我神州大地之上,在諸多神獸之下,九大名騎之一的青螺驢!」劉天涯很是憔悴的說道:「我在此處隱居,也就是為了這後山的一驢,湖中一蛟而已!現在蛟已死在你手裡,這驢子,為師也抓來送給你算了。我也好再外出雲遊,找個有靈禽妖獸之處,隱居修煉。」

  呂不韋見劉天涯有些傷感,也就不好再說什麼,支吾著答應了下來。

  ……

  第二天清晨,王剪和呂梁才修煉完成。單是只從外表,呂不韋就能看出兩人,和過去大不一樣。神態氣質,變化昭然。

  劉天涯望了望兩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一個已經達到脫胎換骨的階段,另外一個更是到了通脈達**階段。好啊,很好!」

  不用劉天涯解釋,呂不韋也知道脫胎換骨的必然是呂梁,通脈達**的一定是王剪。畢竟王剪這些年的后羿射日弓,並不是白拉的。

  呂不韋三人,恭敬的拜別了訓龍人劉天涯,牽著三匹馬向濮陽城返去。

  ……

  還沒等進濮陽城,三人就受到了,過往之人的讚美和誇獎。畢竟馬背上的那只死虎,對於普通的戰國人而言,是具有莫大殺傷力的凶悍野獸。

  等到了濮陽城門口時,聚集在三人周圍的人,更是多了起來。紛紛議論著那只兩米多長的死虎,是如何被三人殺死的。

  呂梁靠近王剪身邊,小聲嘀咕道:「王剪哥,一隻死虎,就把他們唬成這樣。咱們要是把那蛟,也帶回來,只怕他們就要對咱們敬若神明了!」

  王剪四下掃了一眼,對呂梁責備道:「梁子,你不要沾沾自喜,這世上高人多得很。莫要驕傲自滿,那樣可是很容易送命的。」

  呂不韋也點頭道:「嗯,大舅子說得對,小梁你以後,可要多注意這一點。實力越強,越應該謹小慎微,因為你實力越強大,能成為你敵人的人,也會是越來越強大的人物!」

  呂梁無趣的答應一聲,耷拉著腦袋,不再廢話了。

  三人才一進城門,就見幾個呂府的奴隸,迎了出來。見到呂不韋三人歸來,忙接過他們的馬匹,望見馬背上的死虎,一個奴隸驚道:「這麼大的老虎!二少爺,你們三個人就把它殺死了啊?」

  呂梁馬上笑著湊過去,「可不是嘛!當時王剪哥拿了這槍箭站在那裡,這老虎自己就衝了過來,直接一口咬在槍箭尖上,這傢伙沖得太猛,直接就穿成了串!」

  那奴隸望著呂梁,顯然不相信他的鬼話,撇嘴道:「梁子,你儘是滿口胡話,信你才怪!二少爺,這老虎到底是怎麼被你們殺了的?」

  呂不韋望了望四周豎起耳朵,打算偷聽消息的人們。這殺死老虎之事,完全可能會轟動整個濮陽城,呂不韋淡淡的道:「是被我大舅子王剪,一箭射死的!」

  呂不韋才一說完,數百道目光,就射向了背著后羿射日弓的王剪。見到后羿射日弓的巨大,人們驚歎不已。

  「這麼大的弓,他竟然都能拉得動,真是壯士啊!」

  「這具弓和這槍一樣的箭,呂家真是藏龍臥虎呀!」

  「這不是呂府餵馬的呂汪嗎?怎麼改名字叫王剪了?」

  那幾個呂府的奴隸,敬畏的望著王剪。想到往日大家見到王剪那碩大的弓和箭時,嘲笑他譁眾取寵的往事,心裡不由一陣發涼。

  呂不韋對著府裡的幾個奴隸問道:「對了,我們這一夜沒回來,家裡一切可好?」

  一個奴隸馬上回稟道:「二少爺這一夜未歸,老爺和夫人,也是一夜沒有休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還有氤……二少奶奶也一直陪在他們身邊。這不,一大早,城門還沒打開,就派我們幾個,在這裡等著二少爺您了。」

  這奴隸也算乖巧,聽到呂不韋喚王剪大舅子,馬上順竿子喊水湄為二少奶奶。這一來即討好了,家中如日中天的二少爺,也討好了新崛起呂府的王剪。

  呂不韋聽到自己一夜未歸,家人如此惦記,心中不安了起來。轉頭對王剪道:「大舅子,我先回去看看家裡的情況,你們慢慢行著。」

  說完,呂不韋跨上了唯一一匹,沒載任何東西的馬,一夾馬腹,闖出人群,向著呂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呂府大門處,盡職盡責,依然看守呂府大門的老呂忠就迎了出來,「二少爺,您一晚都沒回來,沒什麼事吧?」

  呂不韋笑著跳下了馬,扶著老呂忠道:「忠老爺子,我們什麼事也沒有!對了,小梁在後面呢,一會就能回來。我先進去看看我爹娘怎麼樣了,聽說一夜都沒有休息。」

  老呂忠上下打量了呂不韋半天,見到他果然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才安下了心。絮叨的毛病,又開始做起怪來,「可不是嘛,都一整夜沒有睡覺了!現在還都在大廳裡耗著呢。二少爺,不是小老兒多嘴,您以後出去,可一定要和家裡打個招呼,這樣不聲不響的一夜不回來,實在讓人擔心死了,而且……」

  呂不韋無奈的聽著老呂忠的絮叨,心裡卻想道:呂梁這小子多嘴的毛病,看來還真不是偶然,而是遺傳基因的問題。等到小梁年紀大了,保證和老呂忠一樣的絮叨。

  ……

  到了大廳,呂不韋忙行了進去,給呂櫓夫妻賠禮道:「兒一夜未歸,讓爹娘擔心了,真是兒的罪過啊!」

  呂櫓見呂不韋回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沒有了開始的擔心,呂櫓卻又開始懊惱了起來,大聲對著呂不韋吼道:「你這逆子!一夜不歸,也不曉得告訴家裡一聲,害得我們擔心了一夜!還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你……」

  雖然呂不韋被罵,但他的心裡,卻一點都不氣憤,而且還感到很溫馨。望著家人各個熬得通紅的雙眼,和眼裡滿佈的血絲,呂不韋卻又是一陣心酸。這被人關心的滋味,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了。

  呂櫓還沒教訓幾句,呂氏就拉著他坐回了軟榻上,勸慰道:「算了算了,韋兒也不是小孩子,這一夜沒回來,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在外面耽擱了,你生什麼氣啊。」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2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六章:城主光臨

  呂不豕也也順著母親的話,說道:「父親,我知道您是擔心二弟。怕他在外面遇到什麼危險,才會如此生氣。但現在他不是已經回來了嘛,您總要先聽聽二弟,是因為什麼原因,才一夜未歸的吧!」

  呂櫓聽了,冷哼一聲:「你們都向著他說話!逆子,現在給你個解釋的機會,你要說得在理,也就算了;要是說得不在理,別怪我家法伺候!」

  其實大家都已看出,呂櫓不過是嚇唬呂不韋一下而已。要是讓他真拿出家法,打上呂不韋一頓,保證他比誰都心疼。不然他也不會一夜不睡,在這裡等著呂不韋歸來了。

  呂不韋感覺自己眼睛有點發酸,微仰起了點頭,深呼吸了幾下,把情緒調整正常了,才道:「父親,事情是這樣的……」

  呂不韋把發生的事,大概的說了一遍。當然那蛟的出現,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透露出來,畢竟這蛟的存在,對於呂家的這些普通人來講,實在太過駭人聽聞。所以,呂不韋把三人斗蛟的主角,換成了那死虎。想來那死虎如果泉下有知的話,聽到呂不韋把它誇得如此神勇,也該瞑目九泉了吧。

  雖然呂不韋偷換了主角,但還是把家裡的幾個人,嚇得魂不守舍。尤其是呂季氏和水湄,簡直是花容失色,聽呂不韋講到危險處,更是會驚叫出聲。

  等到呂不韋講完,呂櫓長噓口氣,「以後這麼危險的事,你小子少干,我聽著都後怕!」轉對廳外的奴隸道:「你們去看看呂……王剪和呂梁回來了沒有,要是回來了,讓他們進廳裡來吃早飯吧!」

  呂不韋接過水湄遞歸來的茶水,卻發現她的小手冰涼,想來是被自己剛剛講的事情嚇著了。

  呂不韋也不管當著好些人的面,憐惜的牽過水湄的小手,兩人幾乎貼到一起般,坐到軟墊上,呂不韋才關愛的道:「看把你嚇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別擔心了哦。」

  呂氏不滿的哼哼道:「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我這當娘的再擔心,人家也不領情。」

  呂不韋尷尬的撓頭笑道:「娘,看您說的!我怎麼不領情了,只不過是給爹一個表現的機會嘛。」

  「你這貧嘴小子……」呂氏還想說什麼,卻見王剪和呂梁行了進來,馬上打住了話頭。

  呂櫓望著王剪和呂梁點了點頭,「你們兩個很好,以後有你們陪著二少爺在邯鄲,我也算放心了。都坐下,吃過飯再下去休息吧。」

  這戰國時代,能陪著主人吃飯,對於奴隸階級來講,已經是很大的榮耀了,更不要說是在大廳裡。這大廳裡陪主人吃飯,在戰國來講,是要比賓客還要高的恩賜。

  吃過了飯,呂櫓等人實在有些熬不住,都去了後院裡休息。

  呂不韋卻帶著王剪和呂梁,回了自己的小院,雖然水湄一再表示自己不睏,但卻被呂不韋強行的推進了房間,必須要她睡到下午才能出來。

  安頓好了水湄,呂不韋剛想和兩人說事,就見秦越人跑了進來。

  秦越人見到呂不韋,一拍大腿,惋惜的道:「真是可惜啊!這麼刺激的事,我卻沒有趕上,真是倒霉!兄長,下次再有這樣刺激的事,一定要帶上兄弟我啊。」

  「刺激?還下次?下次要真有這樣的事,我保證把這艱巨的任務,交給越人兄弟你,哥哥我是絕對不想再來一次的了。」呂不韋哭笑不得的道。

  秦越人見呂不韋的臉色不對,忙問道:「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別的文章不成?」

  呂不韋歎了口氣,對呂梁道:「小梁,你跟他說吧,要說真話!不是咱們編來糊弄人的那套。」

  呂梁聽了答應一聲,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

  秦越人聽到呂不韋三人斗的不是虎,而是蛟時。連連直吸冷氣,當呂梁講完,小臉已變的煞白的秦越人拍著心口道:「下次……我也不想參加了。」

  呂不韋見到秦越人吃癟的樣子,拍著他的肩膀道:「其實也沒什麼,多來幾次就會習慣的。」

  「別……我看我還是算了吧!我可是醫者呢,不是喜歡冒險的俠客。」秦越人及時的抬出了自己的身份,企圖抵擋呂不韋的威脅。

  呂不韋逗弄了秦越人一番,又想起自己找王剪和呂梁來的事情,忙正色道:「對了,我現在打算傳授你們些武……技擊術。你們想想自己喜歡什麼武器,我也好找相同的技擊術教你們。」

  王剪想也不想的道:「弓箭!」

  呂不韋一呆,擺手道:「這個不算,我說的是近戰,和中距離的武器。咦?大舅子,我發現你好像是在嘲笑我哦!」

  王剪哈哈大笑了起來,秦越人和呂梁想了想,也明白過來,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喜歡斧鉞之類的武器!」王剪這次認真的道。

  呂梁想了想道:「我喜歡槊!」

  秦越人思考半天,「我學學劍什麼的就行了,能防身就好。」

  呂不韋點了點頭,正打算教授三人少林武功,卻見一個奴隸匆忙行了過來,「二少爺,濮陽城主衛蔸大人來拜會您了。」

  「城主衛蔸?你沒告訴我爹和我大哥,城主來了吧?」呂不韋問道。

  那奴隸不明白呂不韋什麼意思,吞吞吐吐的道:「城主大人說……說他只是來拜會您,所以……所以小的,沒告訴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小的是不是做錯了,要不我現在去稟告老爺和大少爺……」

  呂不韋搖了搖手,對那奴隸道:「你做的很對,我爹和我大哥,一晚上都沒休息了,別去打擾他們。你去請城主大人,到我院子裡來吧。」

  那奴隸答應一聲,剛要離去,卻好像想到了什麼,轉過身來道:「二少爺,城主大人帶了個女子一起來的。」

  「哦?」呂不韋心下大奇,雖然衛蔸來找自己是意料中事,但他卻帶了個女子一起來,這卻是令呂不韋疑惑不解起來。難道這衛蔸是怕自己將來不幫他,所以帶個女子過來,打算施展美人計?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2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七章:送女為妾

  「那女子長的什麼樣子?」

  那奴隸馬上形容起,女子的樣貌和打扮。呂不韋聽完恍然,原來這衛蔸帶來的女子,正是他的女兒衛嬌。

  呂不韋笑了笑道:「你去吧。」

  那奴隸這才離去。

  ……

  望著對面而坐的陰鷙中年人,呂不韋實在想不明白,衛蔸這樣醜陋的相貌,怎麼會生出衛嬌如此漂亮的女兒,難道這衛嬌不是他親生的?

  呂不韋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隨後清了清嗓子,問道:「城主大人有事找不韋,派個人來知會一聲也就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害得不韋心裡好生惶恐。」

  我派人知會你?我都親自來了,你也不說去府門迎一下,也不請我去正廳相見,而是讓我來你居住的這小院見面。我要真的派人來知會你,恐怕來的人,就要被你呂家的人打上一頓,再扔出呂府去吧!

  「呂二少爺這叫什麼話,我衛某是早就想結識,呂二少爺這少年豪傑了,幾次托你大哥給予引見,可惜……」衛蔸望著呂不韋,眼光卻像是望著極遠的地方,好像是惋惜與呂不韋的失之交臂。

  呂不韋眉頭一挑,知道衛蔸這只不過是發現,自己將要被趙國招賢,而故意表現出來的虛假情感。要是自己還是過去的呂不韋,呂家的二少爺,雖然家裡的酒越來越好,挺多也只會被衛蔸勒索些酒,別說親自來訪,就算是召見,那也是想都不要去想的。所以呂不韋轉而問道:「那可真是可惜啊!但不知道今日城主大人來訪,到底是有什麼事呢?

  「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事,」衛蔸說道:「但卻非呂二少爺而不可為,所以……」

  只因為一個還沒既成事實的招賢,堂堂的濮陽城主大人,都要如此近乎低聲下氣的來求自己!

  呂不韋恍惚間明白的體會到,權力那不可預料的能量,心中更忍不住產生了,瞬間對權力的強烈渴望,問道:「不知城主大人所說是何事,怎麼會非小可不能為之呢?」

  「呵呵,呂二少爺要答應了,老夫才會說出來!」衛蔸笑了起來,笑容掛在他那本就陰鷙的臉上,更添陰險狡詐之意,「要是呂二少爺不答應,老夫說,不也是白說嘛。」

  呂不韋徹底被這濮陽城主衛蔸的無恥給打敗了,張大了嘴,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想到了前世很熟悉的那句話:人自辱之,人恆辱之!

  這衛國之所以這樣敗落,想來這無恥的嘴臉,並不是衛蔸一人之形,而是衛國絕大部分,上層人士的一貫表現。

  呂不韋注視著衛蔸,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歎道:「既然城主大人如此難開口,看來實在是件難為之事,恕小可無能為力了。」

  「呂不韋,你別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你只不過是一條,馬上就要變成趙國的狗而已。仗著主人的勢力,到處耀武揚威的走狗,有什麼可囂張的!」衛嬌憤怒地望著呂不韋,其實她的相貌很是不錯,姿色毫不遜於水湄,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眼睛太過狹長,皮膚也並不是十分的白皙。

  呂不韋望了她一眼,反唇相譏的笑道:「狗也不錯啊,起碼會對給自己好處的主人搖尾巴,比起那些明明有求於人,卻還耀武揚威的人來說,狗更有狗品一些呢。」

  衛嬌如何聽不出呂不韋話裡的意思,正想反駁,卻被父親攔住,衛蔸歎息道:「這話卻也在理!」他的眼前彷彿已經見到,衛國滅亡的那一天,四處燒殺掠搶的侵國者。衛蔸可憐巴巴的道:「其實衛某今天來,本是打算把小女,嫁給呂二少爺……」

  呂不韋略微一愣,轉眼望向衛嬌,卻見衛嬌已是眼圈紅紅的怒視自己,顯然她的心裡委屈之極,忙接口道:「城主好意,不韋心領,可惜高攀不起!」

  衛蔸卻是會錯了意,以為呂不韋是在假意推辭,馬上說道:「高攀這一說詞,可是不對!呂二少爺不日即會被趙王招賢,那就將是趙國的士大夫之流。趙國是大國,以趙國士大夫的身份,配我衛國城主之女,也算是門當戶對。」

  這也難怪衛蔸如此想法,實在是因為他對自己女兒的美貌,太有信心了。

  呂不韋聽完衛蔸的話,差點沒把早飯吐了出來,心中暗罵道:真是臭不要臉!以為我說的高攀不起,是我配不上你女兒嗎?老子是在說你女兒配不上本少爺!

  呂不韋笑了笑說道:「但不韋已經婚配了,城主大人總不能,讓我做那休妻的無恥之事吧?」

  呂不韋這話說完,直接就把衛蔸打算提出休妻的話,堵了個嚴實。

  衛蔸嚥了口吐沫,艱難的道:「既然這樣,那……那讓小女給二少爺做個妾吧。」

  衛嬌嗔怪的望著衛蔸道:「爹,這話您怎能說得出口,我們好歹也是衛國的貴族……」

  衛蔸怒吼道:「住口!衛國都朝不保夕了,貴族算什麼,亡了國的貴族,還不如普通的百姓人家呢!」

  「城主大人,我看令愛好像對您的安排,很有意見啊!我看二位還是回去,研究好了再來吧。」在一旁的呂不韋終於忍不住了,直接開始攆起人來。

  衛蔸卻很有棄而不捨的精神,很是霸道的道:「婚配之事是要本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是她爹,我說了算!」

  衛嬌眼淚無聲的流下,絕望的望了父親一眼,狠狠對呂不韋道:「呂不韋,要我衛嬌給你做妾,你這輩子休想!」說完,扭轉身子,奔出了呂不韋的院子。

  呂不韋望著衛嬌的背影,卻發現這丫頭的身材很是不錯,凹凸有致,曲線玲瓏。要是能做個侍妾什麼的,確實也是件不錯的美事,但一想到她**交易背後的代價,呂不韋馬上打消了這**的念頭。

  「呂二少爺,不用理她,這事就這樣定了!」衛蔸斬釘截鐵的道。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3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八章:睡了衛嬌

  呂不韋好笑的看著城主衛蔸,想用一個女人,就靠上少爺我這條大船?

  那少爺我這條鐵甲船的船票,豈不是太便宜了!當下摸了摸鼻子,呂不韋無奈的道:「城主大人,您剛才也說了,這婚姻之事,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是答應了,但我爹娘卻還沒同意不是?而且這媒妁也還沒準備啊。雖然只是納妾,但怎麼也算是迎新人嘛!」

  衛蔸見呂不韋有鬆口的意思,心下大歡,忙道:「這樣……那我現在就去見呂兄,把這事定下來吧!」

  呂不韋忙道:「我看還是等明天吧!昨天我出城一夜未歸,我爹娘他們等了我一夜。這不,才睡下不到一個時辰。」

  衛蔸聽了,只好無奈的苦笑望著呂不韋,心想:看來我也只好,明天再跑一趟了!

  ……

  望著衛蔸離去的背影消失在小院外,王剪三人才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呂梁很不客氣的呸道:「真不要臉!我看就是二少爺說讓他女兒過來,做個陪寢的丫頭,這狗屁城主也指定會答應下來。」

  秦越人卻搖頭失落的道:「兄長真是……這叫衛嬌的小妞也不錯啊,兄長何不收了,也好在水湄姐不方便,或者將來有孕的時候……」

  呂不韋照著秦越人的頭,用力很敲了一下,「你這傻小子,你以為天地下真有免費的午餐嗎?只要衛嬌留在我呂家,將來衛國滅亡的時候,衛蔸就可以拿我出來,去做擋箭牌了。而且滅衛的國家,也會用他們作為要挾,和我做些不對等的交易。」

  秦越人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兄長說什麼都不肯答應呢。我還以為你轉了性呢。」

  「小梁,吩咐下去,以後這衛蔸再來咱們府上,就說我不在家。」呂不韋瞇起眼睛說道。

  「那用不用和老爺、大少爺他們打個招呼?」

  呂不韋淡笑道:「那倒不用,我爹和我大哥,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玄妙。對了,一會你去酒坊裝上幾甕好點的酒,給師傅送過去。我看他老人家的酒癮,可是不小啊!」

  ……

  第二日,呂不韋正在院子裡,教授王剪等三人少林拳腳功夫中的《通背拳》,卻見呂櫓行進了小院。

  呂櫓見到呂不韋,很是惱火的道:「這衛蔸虧他還是這濮陽的城主,也實在太不要臉了!」

  呂不韋見呂櫓暴跳如雷的樣子,迎了上去,安慰道:「爹,到底怎麼了?看把你氣的,難道衛蔸他還敢強嫁不成。」

  呂櫓冷哼道:「他可不就是打算強嫁!還在外面造謠說……說你把他女兒衛嬌給睡了——」

  「啊!」呂不韋聽了驚呼一聲,搖晃了幾下,差點沒暈了過去。

  無恥,太無恥了!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衛大城主這麼無恥的!

  你說你不顧及你女兒的名聲也就算了,卻連少爺我的名聲也不顧及,實在……

  不行,我要去告他,告他誹謗!

  但我應該去哪裡告他呢?去找衛王?只怕衛王會直接給自己賜上幾樁政治婚姻。去向趙王告狀?只怕這傢伙會以此為借口,直接派趙奢發兵衛國,那自己可就將成為趙國侵衛的借口,而背負上罵名。

  算了,就當少爺我倒霉吧!

  王剪三人見呂不韋呆站了半天,以為他在為此事心悸,王剪走過去,拍了拍呂不韋的肩膀,說道:「不行的話,就娶了那衛嬌算了!我那妹子不是善妒之人,必然不會計較此事,你不用擔心。」

  「我計較!」呂不韋哼哼著道:「得!看來這黑鍋我是背定了。這衛蔸真是好計謀,我要是迫於壓力,娶了他女兒,他就達到了目的。我就算不娶,將來衛國被滅的時候,滅衛之人自然也會知道,我把他女兒給睡了的謠言,多少也要賣我些面子,不會太過為難他們。」

  秦越人卻壞笑著道:「但那滅衛之人,卻千萬不要是齊國。想來齊國現在已是知道,上次壞他們好事之人就是兄長,一旦他們來滅了衛國,那和你有牽連瓜葛的人,只怕會比死還要慘!」

  呂不韋卻搖頭道:「田單復國才十幾年的光景,就算他勵精圖治,齊國現在也還是恢復之時。雖然現在齊國,表面上看起來還很強大,而且幾乎被公認為眾諸侯之首,但要論起真正的實力來,只怕任何一個大諸侯國勢力都在其之上。不然上次他們也不會一邊安撫三晉,一邊打算謀衛了。」

  秦越人聽完呂不韋的話,想了一想,歎道:「兄長去趙,實是趙國之福,卻是其他眾諸侯國之一大害啊!」

  呂櫓見呂不韋分析齊國都是條條是道,當下老懷甚慰。看看咱呂櫓這兒子,外面遊蕩了幾年,本事豈是常人能及,他日必能光宗耀祖。問道:「那這衛蔸的事,咱們已經如何應對!」

  呂不韋歎了口氣,「這衛蔸一位城主,竟然為了日後之災,甘願搭上自家女兒的清白,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算了,我們就當不知道此事吧,他再上門的話,不去理他就是了。」

  正在這時,呂不豕卻是耷拉著腦袋,氣急敗壞而來。見到父親和呂不韋都在,喟然歎道:「二弟救我!你那嫂子昨天派人,去她那娘家說了你已回來,並不日將去趙國入仕的消息。這一大早,我那丈人就帶著舅哥來了,逼著我來請你過去一談。」

  呂不韋目注呂不豕片刻,啞然失笑,「大哥,這事就讓你為難成這樣?你可別是還有他事,故意不說出來,你這出賣兄弟的行為,讓為弟很是寒心啊!」

  呂不豕意動,略一思忖,苦笑道:「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住二弟的!卻是你那嫂子喜歡自作聰明,還一再告誡我,不要和你說出來真相。」

  他這麼說,就是變相的承認了,一旁的呂櫓聽了,卻是心中不喜起來。自己的兒子事事聽女人擺佈,他這做老子的自然也是面上無光,惱然向呂不豕道:「你那夫人讓你做什麼,你都做得?我呂家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窩囊東西。」

  呂不韋笑了笑,眼角也不掃呂不豕一眼,答道:……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4 AM

初臨戰國 第五十九章:囂張親家

  呂不韋笑了笑,眼角也不掃呂不豕一眼,答道:「父親這話可是不對,大哥這叫顧及家庭和睦。要知道這家庭和睦,可是社會安定團結、穩定繁榮的基礎,家和萬事興嘛!父親在這一點上,就是我們的典範。大哥自然是要向您好好學習的,兒子我將來,也會按照父親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的言行。」

  呂不豕一聽聳然動容,立即擊掌叫好。

  呂櫓本來對呂不韋這說法,也是很贊同的,但卻感覺這話聽著怎麼有些刺耳。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這小子是在說老大怕老婆,是隨了自己。當下轉頭怒視呂不韋,剛要開罵,卻見呂不韋已是拉著呂不豕,溜出了院子。

  呂櫓看了看一旁偷笑的秦越人和呂梁,以及甭著個臉的王剪,背起雙手,歎息著也離去了。

  ……

  逃離了父親呂櫓即將爆發的轟炸,呂不豕立即對呂不韋大加讚揚道:「二弟,這話說得真是不錯,我這樣還不是從小受到爹的影響。」

  呂不韋瞥了他一眼,「我說大哥,父親只是表象的問題,而你卻是內在的懼妻,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對了,快告訴我,你瞞著我的是什麼事。」

  呂不豕在一旁捻了下細細的山羊鬍子,微笑道:「還不是你嫂子上次和你說起之事,打算把她待自閨中的小妹嫁給你。」

  呂不韋聽了,轉身就打算逃回自己的小院,支吾著道:「大哥,我內急,先回去入廁了!」

  呂不韋還沒等邁出幾步,後面就傳來一聲妖嬈的喚聲:「二叔怎麼到了咱的院子門口,卻要回去入廁啊。你和你大哥還分什麼彼此啊,進來解決就是了,何必再轉回去呢。」

  呂不韋心中打了個轉兒,便沉住了氣,穩穩地轉過身來,說道:「大嫂這話也對,雖然我與大哥是親兄弟,但有些事要是太為難的話,卻是要傷了這兄弟情分哩。」

  呂季氏雖然明白呂不韋意之所指,卻裝著糊塗迎過了院子,淡淡地道:「二叔這叫什麼話,你大哥和我怎會讓你去做為難之事。」

  她目視呂不韋,呂不韋的眼神,微微向她一凝,然後刷地一下垂下來盯向腳面。呂季氏心中瞭然,把秀眉一挑,一步步的繼續迎上前去。

  呂不豕這時才反應過來,不安地對呂季氏道:「雖然你爹和你大哥,也不是外人,但要是讓我二弟做為難之事,我如何對得起良心啊。」

  呂不韋欠了欠身,笑吟吟地道:「嫂子自然不會讓我做為難之事,小弟內急,先去出恭了。」說完,一頭鑽進了呂不豕的院子,向著茅房而去。

  呂不豕本來打算,進廳中招呼下丈人和舅哥,但卻被呂季氏用眼神盯死,只好無奈的撓頭道:「夫人也聽到了,不是我不出力,實在是我二弟這倔脾氣,不好說話啊。」

  呂季氏卻陰惻惻地道:「事情辦不成,你也別想著到了長平,招婢納妾之事!」

  呂不豕心下微生怯意,色厲內茬地狡辯道:「反正我只能盡力,不能保證二弟一定答應。而且你要用這事阻擋我的事,那……那我就休妻!」

  呂季氏呸地一聲,一把扯住他衣襟,杏眼圓睜地喝道:「好啊!你呂不豕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想要休了我。來啊,你休啊!你要休了我更好,姑奶奶就直接去青樓妓寨,一天送你幾十頂綠帽子戴!和我來什麼本事!有本事也像你弟弟那樣,讓大諸侯王重視你,那時候還用你買婢納妾,自動送上門來的女人,怕是你搞都搞不過來。」

  「你說的這……這還叫……叫人話嗎?」呂不豕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呂季氏的臉,半天才來了這麼一句,還是結結巴巴說的。

  呂季氏乜了他一眼,見他指著自己那只發抖的手,以及聲色內茬的神態,曉得呂不豕只是假強硬,把呂不豕手一推,呂不豕果然懼怕的蹬蹬蹬退了幾步,差點沒坐到地上。

  呂季氏這下更是來了能耐,挺起鼓漲漲的胸膛道:「看你這點出息,哪還有點男人的樣子!除了在床上,還能辦點男人的事,別的簡直一無是處!」

  呂不韋從茅房出來,正好把這話都聽在耳中,聞言心下冷笑道:這可怪了,在呂家院中站著,卻辱罵起我呂家的大少爺來。你們季家的一個女兒,都是這般囂張蠻橫的麼?呸,等下少爺見了你家老子和你大哥,看本少爺如何給我呂家討回這個公道。

  呂不韋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走了出來,見到呂不豕和呂季氏站在那裡,誰都不說話,故作好奇的道:「大哥和嫂子站著做甚?我們快進去吧,免得讓親家老爺和親家哥哥等得太久。」

  呂季氏白了呂不豕一眼,對著呂不韋媚眼一瞟道:「還是二叔有心,咱們進去吧。」

  來到呂不豕院子的廳中,呂不韋就見一個五十來歲的肥胖之人,大刺刺地坐在上首席處,一個年紀不到三十的壯漢,腰懸銅劍坐在他的下首副席上。

  兩人見到呂不豕和呂季氏,擁著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年輕人進來,想來就是呂家的二少爺呂不韋,不由細細打量起來。

  那肥胖中年人連站都沒站起來,只是換上副還算是和藹的面孔,對呂不韋點了點頭,道:「這呂二少爺的相貌,還真是人中龍鳳啊,難怪會得到趙王的重視。」

  那壯漢馬上接口道:「爹說的不錯!二妹這小叔子,怎麼看怎麼都是個俊俏的小後生,這要是到了趙國為官,呵呵……」

  我**!你們這兩SB,來我呂家是來求人,還是來裝犢子的啊!對少爺我就這種態度?難怪嫂子對我大哥那般無理,想來也是因為你們季家的人,從來都不拿我呂家放在眼裡。

  想到這些,呂不韋就打算發作了。但再一琢磨,卻感覺自己就這般和他們撕破面皮,於自己大哥面上也不好看,所以才決定再忍上一忍。

  呂不韋對於兩人的話,理也不理。找了個蓆子坐下,轉頭對呂不豕問道:「大哥,你讓我來你院中,到底是什麼事,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

  看了下書評,有讀者說男主不算男人,白上都不上,裝純潔什麼東西的.

  而且還懷疑妖孽是不是成年人.

  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是男人,而且是30多歲的老男人,兒子已經6歲.

  作為一個男人,什麼才叫成熟,首先就是要懂得責任,其次是克制力!

  這兩點都做不到的話,對不起,我只能說你不成熟!

  一個見了女人就上的男人,和禽獸有什麼區別?根本就是禽獸不如,連動物都要比他強!

  畢竟動物還是為了繁殖下一代,才進行交配.

  只為了自己舒服就上女人,那絕對是不成熟的表現.本書雖然也算是種馬文,但絕對都是在,合情合理的情況下才推倒!

  什麼叫合情合理,它包括:感情,利益,交易,等很多方面.

  行了,不多說了,再多說就要透漏劇情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5 AM

初臨戰國 第六十章:懲戒惡戚

  季奉和季虎父子沒想到,自己先去和呂不韋打招呼。雖然態度傲慢了些,但呂不韋卻會對兩人,如此視而不見。這對於在呂家,一直高高在上的父子倆來說,心裡的確很不是滋味。畢竟在他們眼裡,呂家只是個小商人家庭而已。雖然現在呂不韋,將要受到趙王的招賢,地位已是今非昔比。但季家父子倆,卻還是一時之間,適應不過來雙方地位的變化。

  季奉望著呂不韋,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彷彿是想要用茶水,澆滅胸中的怒火。

  季虎卻是狠狠的瞪著呂不韋,右手已是握上了腰間的劍柄。

  呂不豕見到呂不韋根本不鳥季家父子,心裡暗暗叫起好來,臉上也帶起了笑容,「二弟啊,是這樣的——你大嫂家中,還有一個妹妹沒有嫁人,所以打算把她嫁給你……」

  呂不韋哦了一聲,打斷道:「就這點事啊,我還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呢,這事當然可以沒問題——」

  呂不豕和呂季氏都是一愣,不約而同的心下想道:這小子幾次都推脫不允,剛剛在院外還百般推辭,現在怎麼突然變了主意?

  誰知呂不韋下面的話,就解開了兩人心中的疑惑。

  呂不韋續道:「不就是一個侍妾嘛,白天可以當奴隸使喚,晚上還可以用來發洩。實在玩夠了,還可以送給賓客朋友什麼的玩玩。大哥,這事你看著般吧,什麼時候方便,把人帶到我院子就是了,這……」

  呂不豕兩口子當時就傻了,不知如何去接呂不韋的話。反而是席上坐著的季奉父子倆,實在忍受不住了,季奉剛想發火,季虎就已是跳了起來,指著呂不韋大怒道:「呂不韋閉上你的狗嘴,我小妹豈是肯給人做妾的,說話給我小心些,否則莫怪本人無禮!」

  呂不韋望著季虎愣了下,對呂不豕問道:「這等毫不知禮數的蠻夷是誰啊?大哥你這家教,可要加強了哦!」

  季虎見呂不韋把自己當成奴隸下人,更是勃然大怒,『噌--』的一聲抽出腰上的劍,向著呂不韋就衝了過來。

  呂不豕夫妻倆忙站起來,擋在呂不韋身前。

  呂不韋卻冷哼一聲,「對本少爺拔劍?我看你是嫌命長了!」說著,躍起身來,推開了擋著自己的呂不豕兩人,迎向了季虎。

  季奉在堂上把這一切看得清楚,雙眉不由一軒,剛想制止,卻見呂不韋已是向著季虎手中的劍刃抓去。

  呂不韋早就打算要教訓下,囂張無理的季家人,現在這季虎竟然敢在呂家府內對自己拔劍,這事放到哪裡去說,道理也都是在自己呂家這邊。當下聚起內力,施展少林大擒拿手,向著季虎的劍,就抓了過去。

  現在的呂不韋,不要說使上內力,就是只依靠身體本身的力量,別說是季虎這樣的角色,就算是行武多年的強兵悍卒,十來個人也不是他的對手。

  呂不韋右手輕易的搭在季虎的劍上,食指中指一夾,就把劍夾在指逢之中,任憑季虎如何用力,就算雙手都握在劍柄上,也是不能撼動銅劍分毫。

  呂不韋望著憋得臉色通紅的季虎,冷聲道:「動劍,憑你也配?」

  說著呂不韋手上一發力,銅劍猛地從季虎手上脫出,呂不韋依然夾著劍脊,用劍柄向著季虎頭上砸去,並罵道:「砸死你個放肆無禮的傢伙,讓你再和我呂家囂張!敢來惹我呂不韋,趙國的帶兵將尉,少爺我都殺過,更別說你這鄉野村夫了!信不信少爺我一發火,滅了你全家滿門!」

  呂不韋邊罵邊砸,那季虎早就在第一下之後,已是頭冒鮮血了。現在只能倒在地上,用手抱著腦袋,翻滾哀號。

  季奉望著面前,做夢都不敢想像的情形,已經木然的發起呆來,那裡還想的起搭救自己的兒子。

  呂不豕本是站在一邊,不安地抻著脖子張望,但見呂不韋教訓起季虎那血淋淋的場面,心裡卻漸漸的興奮起來。想到這兩年,自己受到季家的百般欺負,頓時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卻在這時,呂季氏聲嘶力竭的一聲喊,「殺人了,殺人了!」然後便是一陣哭天喊地的聲音。

  呂不豕再也看不下去了,倏地一下把呂季氏拉了過來,罵道:「喊什麼,哭什麼!地上的那是人嗎?那是個掛著人皮的畜生!」說著,啪啪給了呂季氏兩個耳光。

  呂季氏一喊,傻坐著的季奉才清醒過來,望著被打得滿地亂滾,混身是血的兒子。剛想上去阻擋,卻見女婿呂不豕對女兒又罵了起來,並狠狠的給了女兒幾巴掌。

  這幾巴掌好像不是打在女兒的臉上,而是扇在自己的心上。季奉終於明白過來,季家和呂家,現在的地位,根本已是大相逕庭。呂家再也不是,任憑自己季家欺負的那個呂家了。

  終於想明白過來的季奉,忙跑到呂不韋身邊,跪著拉著呂不韋的腿,求饒道:「呂二少爺,您大人大量,別和我季家計較,以前都是我們的錯,我們再也不敢了!」

  他話音剛落,呂不豕院門處,轟然行進十幾個,手拿傢伙的呂府家丁。眾星捧月一般,擁著呂櫓大步走了進來。呂櫓手中提著一把劍,大步上堂,望著廳中駭人的場面,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道:「這……這是怎麼了?不韋,你打的那是何人啊?先住手!」

  呂櫓此言一出,呂不韋自然不會再虐待那可憐的季虎。把手裡銅劍倒轉過來,望著跪在地上的季奉,雙手抓著銅劍兩端,『辟里啪啦』聲中,原本賣相甚好的銅劍,就被呂不韋揉捏成了一塊銅錠。

  這一下,院子裡的人,都被呂不韋的行為,驚得膛目結舌。這二少爺可不像看起來那麼文弱,而是有大勇力之人!那些奴隸更是用王剪,和二少爺做起了比較,這一比較不要緊,卻發現二少爺可能比,現在名傳濮陽的第一勇士王剪,還要厲害!

  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比較出來的結果,還真的是十分正確。

  季奉更是後怕起來,這銅劍可是季虎花了五百錢,求來的上好銅劍。現在在呂不韋的手裡,卻還不如泥捏的結實。可見呂不韋力量的恐怖。這呂不韋剛剛說要滅自己滿門,那……

  季奉想到這裡,忙跪在地上向著呂櫓,重重一叩首,說道:「請呂親家,多多寬恕我往日的過錯。看在咱們是親家的份上,就饒了我們父子這一回吧!」說罷更是磕起頭來。

  呂不豕一掃幾年來的頹然之色,望著面前捂著腫起的臉,飲涕的呂季氏,喝道:「哭什麼!我都忍讓你們季家幾年了,卻沒想你們竟然如此得寸進尺!老子今天就休了你,跟著你爹和你大哥滾吧!」

  呂季氏還沒見過,呂不豕有如此硬氣的一面。聽完呂不豕的話,更是抱著他的大腿,痛哭起來,並不斷地求起饒來。

  呂櫓見呂不韋對自己眨了眨眼,頓時道:「呂不豕你說的叫什麼話,住嘴!」

  轉對季奉道:「親家,過去的事,就算了吧,畢竟咱們兒女……呵呵,請回吧!」

  望著季奉父子狼狽的逃出了呂府,呂不豕站在府門前,哈哈大笑,抬起眼來望著呂不韋說道:「痛快痛快啊!二弟,大哥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痛快過!真是揚眉吐氣,振興夫綱啊!」

  呂不豕在興奮的咆哮,呂不韋卻聽得臉色發白,堂下呂府下人奴隸們,卻是各個和大少爺一樣揚眉吐氣。

  呂不韋向呂不豕一笑,說道:「大哥,你就這麼點志向,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呂不豕定了定神,忙道:「誰說我這就滿足了,我……我明日開始,就要納他幾房妾室,再去買十幾個女婢,看她還敢如何!」

  呂不韋鄙視的望了呂不豕一眼,對自己這位大哥,實在是無言以對,搖著頭轉身離去……

  ……

  如此安靜的度過了十來天,這十幾天裡,呂不韋一步都沒有離開自己的小院。每日,白天不是練功打坐,就是指導王剪三人練習少林武術,夜裡卻是和水湄顛龍倒鳳、百般溫存。

  就在呂不韋閉門不出的第十三日,趙王派來對呂不韋招賢之人,終於到了濮陽。而且派來的這人,還是呂不韋的老相識--平原君趙勝。

  但平原君趙勝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卻分外引起了呂不韋的注意……

  (第一卷完!)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5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一章:招賢之賢

  呂不韋望著平原君身邊的那個年輕人,那年輕人也同樣在打量著呂不韋。

  那青年面如粉玉,身高七尺,一派風流倜儻。他身穿淡青色長衫,肋下配劍,更增添了幾分令人敬重的豪傑氣概。

  平原君見了呂不韋,少去了幾份矜持,笑道:"不韋小友,本君今日能來代表大王對你招賢,那可是衝破了層層阻隔,才能如願啊。"

  呂不韋拱手笑道:"不知現在大將軍在邯鄲,是否還在為此事憤然?我想君侯所謂的阻隔,必是以大將軍為首的吧?"

  呂不韋這話很在情理之中,畢竟自己是趙奢發現的,而且招賢之事,也是趙奢從信陵君手裡,橫加強搶而來。

  平原君卻是搖首道:"其實我與大將軍,誰來還不是一樣,都是為我大趙做事而已。雖然在誰來這濮陽一事上,也是相互略有分歧,但總體上卻沒有什麼不同,這阻隔卻是來自他處。"

  呂不韋聽聞此言,卻是不得要領,奇道:"那君侯所說的阻隔,卻是……"

  平原君望著呂不韋,大有深意的道:"我如果說是藺相如、廉頗等人,呂小兄會有何感想呢?"

  藺相如、廉頗對此事阻撓,說破了天,呂不韋也是不會相信。但他略一琢磨,就心中瞭然。剛想說點什麼,卻望到平原君身後的那年輕人,鄂了一下,才打住了自己將說之言。

  這年輕人是什麼身份?進來這許久時間,也不見平原君介紹,所以呂不韋就多了個心眼。在這身份不明之人面前妄言,豈不是會被定義為,信口雌黃之輩?

  那年輕人見到,呂不韋望了自己一眼,猶豫了下,卻沒有開口。自然是明白呂不韋心中所想,忙對平原君笑道:"君侯,您可是太疏忽了,這都到了濮陽呂家這許時間,您也不給介紹下。"

  平原君這才恍然道:"哎呀,疏忽啊,實在是疏忽!這人年紀大了,這做事還真是容易疏忽。"

  至於他是否真的疏忽,那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了。

  "這位就是大王派你我二人,前來招賢的治世大才--呂不韋!"平原君手指呂不韋介紹道。

  隨後平原君手一拉那年輕人手臂,對呂不韋道:"不韋,這位在諸國之中,都可算得上是棘手可熱的人物,你可能猜到他是何人?"

  呂不韋搖了搖頭,"雖然我不認識這位風流人物,但卻也可猜上一猜。觀這位兄台的儀表及年紀,應該是趙國大商郭家的未來家主郭縱吧。"

  呂不韋才一說完,平原君和那年輕人,都不敢相信的望著呂不韋。見到呂不韋面上那肯定的神情,年輕人拱手道:"縱本聽君侯與大將軍,對呂兄百般誇獎,心下還有些不服,現在卻是心服口服了。呂兄實是大才之人,但不知呂兄是如何猜到,在下身份的呢?"

  呂不韋見自己果然料中,這年輕人就是郭縱,心中自是欣喜萬分。

  畢竟自己去邯鄲後,呂家之人,將盡數遷往長平。對於與長平之霸,郭家的關係,呂不韋心裡還是很重視的。本還打算自己去了邯鄲之後,通過平原君或趙奢的關係,與這郭家家主的繼承人,郭縱結識一番,以方便呂家在長平立足。但現在這郭縱,竟然自己到這濮陽而來,對於呂不韋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

  呂不韋畢竟是有求於人,當下對郭縱的態度,自然是禮遇有加。見郭縱對自己能猜出他的身份,很是好奇,自然是要解釋一番,"其實能猜出郭兄身份,不韋卻是有取巧之嫌。在不韋看來,以郭兄這般年紀,就能陪著在大趙,執掌權柄的平原君來此招賢,自然是身份高貴之人。而現今在大趙,恐怕除了四位大公子,也就只有兩人能有此能:一是趙括,二就是郭兄!四位大公子是趙王之子,必定自幼受教於陰陽家鄒老先生,穿戴打扮上自然也會傾向於五行之法。而趙括是大將軍之子,必然是趙閥兵家重點培養之人,武風必是昭然。不韋觀郭兄之穿著,更注重禮法,而且頭上輕巾一條,更是儒家之好。所以不韋才肯定郭兄之身份!"

  呂不韋說完,平原君撚鬚點頭不已。郭縱卻是擊掌讚道:"呂兄大才!聞名不如見面啊!呂兄豈只是卿大夫之能,簡直堪比管晏!"

  呂不韋聽了郭縱之言,卻是一陣汗顏。

  靠的,我要不是見你腦袋上名顯後世的儒巾,如何敢試探一二啊。看來學好歷史文化知識,還是對穿越重生,很有用地啊!

  呂不韋見郭縱對自己如此推崇,謙虛地道:"得郭兄之贊,不韋惶恐,豈敢受之。故早聞郭兄,五歲可讀《論語》,七歲能解《春秋》,十歲更通詩、書,禮、樂。和郭兄比起來,不韋這點小聰明,實在是汗顏啊!"

  平原君見這兩個年輕人,很是一見如故,更是惺惺相惜,湊趣得道:"兩位才俊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再說下去,老夫可是真要汗顏才是。我大趙能得兩位輔佐,它日定然會強盛於諸國之中!"

  呂不韋見平原君心情也很是愉悅,一掃剛才的頹然,忙逢迎道:"君侯過謙了!要是沒有君侯這樣,老成持重的國之重臣庇護,幫著我們這些晚輩拿捏分寸,我們少不更事,難免會犯下錯事,誤國誤民。"

  郭縱聽到呂不韋為平原君歌功頌德,心裡卻是沒有一絲蔑視之意,更是對呂不韋為人的圓滑世故,大加讚賞。

  在郭縱想來,先賢孔子的學識,那是世所罕見。但一生總體來說,卻是並不得意,歸根結底,就在於不懂逢迎之事,所以才不得位高之人賞識。自己學從孔子遺作典籍,但要想在官場中,混得風聲水起,卻要向這面前,與自己年紀相若的呂不韋多加學習。

  當下郭縱心中主意打定,對著呂不韋笑道:"縱對呂兄之敬佩如觀先賢,不知縱可有與呂兄相交之幸?"

  呂不韋聽了,心下大喜:相交那當然不行了。起碼要好的像一個人一樣才是啊!咱正打算想個計謀,如何與你這郭大老闆親近,好讓咱的呂氏企業,在您的大托拉斯之下生存呢。現在倒是省去了,那浪費腦細胞的行為,你這小子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呂不韋心裡很開心,但面上卻是略做猶豫的道:"不韋只是小聰明,與郭兄的大智慧比起來,實在是愧然……但既然郭兄如此厚愛,不韋只好厚顏無恥應之,以對郭兄之敬。"

  平原君見呂不韋與郭縱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心中雖然很是好奇。但卻也只是一瞬間的茫然,隨後心下雀躍不已。這呂不韋要是能與郭縱親厚,很可能令郭縱所在的孫氏之儒,完全徹底的站到,自己這方陣營之中,而不似現在般的若即若離。

  想到這裡,平原君撫鬚笑道:"你兩人都是不世良才,相交更是相得益彰之事。既然郭少家主說不韋有夷吾(管仲的名字)之才,那你二人何不效仿管鮑之交呢?"

  平原君這話一說,郭縱和呂不韋都是大喜,當下兩人差點就要斬雞頭、燒黃紙,一個頭磕地上拜上把子。

  正在這時,呂櫓帶著呂不豕迎了過來,對著平原君施禮後,道:"君侯大人,府內已是備好了酒宴,請大人們進去用宴吧。"

  平原君對呂櫓回了禮,一手拉著呂不韋,一手拽著郭縱,笑道:"不韋送給大將軍的茅台酒,我可也是喝過一點點,的確是酒中極品!可惜大將軍太過吝嗇,不讓本君盡興,只肯讓本君淺嘗。今日到了這茅台酒的大戶家中,本君必然要痛快淋漓的喝上一場。"

  平原君說完,就拉著兩人行進了大廳之中……

  呂櫓早就安排下人在廳中設宴,款待平原君等人。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平原君只留了一個年輕人,其餘人等,卻都被他驅到了偏廳。

  呂櫓望著那和呂不韋並坐的年輕人,心下大奇。這君侯前來招賢,不說那些駐在城外的趙軍兵馬,只是前來府上之人,也有好幾十位。他為什麼只留下這個和不韋,年紀相仿的俊俏後生,卻把其他人都哄去了偏廳呢?難道這後生是他的男寵?

  想到這裡,呂櫓心裡,已是對平原君和這年輕人定了性,但馬上卻又心中一緊。咱家不韋雖然沒有這男寵俊美,但也不遑多讓。不會是趙王也好男色,想要不韋去……

  早就聽聞諸侯貴胄間,**不堪,女色男風各持勝場,呂櫓越想越是心驚不已。

  酒菜上齊,平原君很不客氣的連灌三角酒,然後一拂鬍鬚道:"暢快啊暢快!郭少家主,爾嘗這呂氏茅台酒,比起你郭家酒坊的花釀酒來,如何啊?"

  郭縱當然是第一次喝這茅台酒,這原因很是簡單,這茅台酒生產之日尚短,還沒有廣為流通。雖然大將軍趙奢處有著五甕,但卻視其若寶。趙奢手裡的茅台酒,基本只與軍中將士共飲,這也是趙奢在軍中,很得將士愛戴的原因之一。如果不是平原君要來對呂不韋招賢的話,恐怕平原君也難喝到,趙奢手裡的茅台酒。

  郭縱想也不想的答道:"縱不敢說是嘗盡天下美酒,但卻也是相差無幾。今飲這茅台酒後,感覺過去的所謂美酒佳釀,不過都如水爾。呂兄這酒方是哪位高人所創,縱要是不見一見這位高人,實在是三生之憾!"

  呂不韋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郭縱見了呂不韋的神情,還以為他是怕自己對這茅台酒的方子,起了歹意,忙道:……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6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二章:鑄鐵之亂

  呂不韋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郭縱見了呂不韋的神情,還以為呂不韋,是怕自己對這茅台酒的方子,起了歹意,忙道:"呂兄千萬不要誤會!我郭家雖然是以鑄造為主業,卻也有經營酒坊。郭家酒在趙以及其他侯國,也算是小有名氣,但縱絕對不會做損人利己之事。"

  聽到平原君稱呼那年輕人為『郭少家主』,呂櫓心中就是一動。再一聽年輕人竟然自稱為『縱』,更是確定了對面年輕人的身份。

  當下呂櫓心裡也很是欣喜,一來喜的是自己的兒子,終於不用去做『男寵』了;二來卻是喜於,不用等到入趙之時,現在就能與長平的郭家結交。

  呂櫓差點就想要,和郭縱來個把酒言歡。卻及時見到呂不韋投來的眼神,知道自己這開了七竅的兒子,另有打算,才打住了自己的想法念頭。

  呂不韋聽郭縱之言,知道他誤會了自己,忙解釋道:"郭兄這叫什麼話,剛剛君侯才說,讓咱們效仿管鮑之交,現在就如此小瞧我呂不韋?別說郭兄想見這創茅台酒方之人,就是想要此方,不韋也當欣然奉上。"

  呂不韋說到這裡,呂不豕也已是知曉確定了郭縱的身份,當下笑道:"郭大人多慮了,創這茅台酒方之人,大人早已見過。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正是我這二弟不韋。"

  "不韋,真的是你創的這茅台酒方嗎?"這次卻是平原君發問。

  呂不韋矜持地笑道:"嘿嘿,不韋偶然所想,在原有酒方之上,略微做了點小小的改動而已。"

  平原君望著呂不韋,心下對他更是高看數籌。

  這呂不韋還真是了得,分析天下局勢,能洞察常人不能所想之處;這待人接物更是老於事故;卻是在這釀酒之術上,也能超人一等。

  郭縱對呂不韋更是欽佩萬分,舉起酒盞,"縱借呂兄所釀之酒,來敬呂兄這飲中真神。"

  呂不韋聞聽不禁大笑起來,"郭兄客氣!微末小事爾,怎敢當起真神之說。這點彫蟲之技,與郭兄家裡鑄造之術比起,實在是微不足道!"

  見呂不韋提到自己家中的鑄造之術,郭縱卻是臉色一黯,"呂兄過講了,我郭家這鑄造之術……算了,不提此事,喝酒喝酒!"

  呂不韋自然是看出郭縱面上的不適,猶豫了下,才問道:"郭兄,可是家中主業上,有所困擾?"

  郭縱歎息一聲,卻是默然的搖了搖頭。而是上首席位中的平原君,再飲一盞美酒,才道:"其實這事兒說起來,卻還是起於卓氏。"

  "卓氏?可是與郭兄家,齊名的三大鑄造之一的卓氏?"

  平原君點了點頭,肯定了呂不韋的猜想,續道:"除了他們,還有誰能讓郭少家主如此苦悶。"

  呂櫓在一旁作陪,正在為呂不韋能結交郭縱而欣喜。現在卻聽聞天下著名的兩大商之間的密辛,馬上來了興致,認真的聆聽起來。

  雖然自己呂家的產業,跟人家比起來,實在是九牛一毛。但能聽聽兩大商之間的恩怨,卻也是日後與人閒談時的一種資本。忙接住話柄問道:"不知郭大人何事苦悶,不妨說來聽聽,拙子不韋雖然不才,但還有些小聰明,或許可以幫上一二呢?"

  郭縱聽到呂櫓如此說,先是眼前一亮,隨之卻是頹然的搖頭道:"要是其他事情,呂兄可能還會幫縱出些主意,但這事……我想就是以呂兄之大才,只怕也是束手無策。"

  看來這事真的是很難辦啊!而且聽郭縱話裡的意思,這事不僅難辦,對郭家來說,還非常重要。自己要是能幫郭縱料理此事,想來不僅會對呂家遷長平一事大有幫助。而且還會真正令郭縱對自己,推心置腹。呂不韋想到這樣,下定決心,一定要幫郭縱把此事辦妥,"郭兄儘管說來聽聽,不韋還沒有什麼辦不了之事!要是真辦不了此事,不韋願以比這茅台酒方,還好十倍的方子,饋贈於郭兄。"

  呂不韋這話說得傲氣十足,也是大氣十足!

  旁人聽了呂不韋前面的話,會認為呂不韋此人太過囂張,不懂謙謹之道。但聽到後面,自然會聽出呂不韋對此事,是胸有成竹。

  郭縱忙站了起來,對著呂不韋恭然而禮,"呂兄能幫縱處理了此事,縱定當感激不盡。萬一……縱也不能受呂兄饋贈之物。"

  隨後,郭縱就說起了這對郭家,重要異常之事。

  事情的起因處,還是在三大鑄造家之一的魏國孔家。孔家在年前,竟然在鑄造銅器的時候發現了鐵。並經過高溫長時間的冶煉,把鐵成功的鑄造成了一柄劍。

  這鐵劍鑄成後,與銅劍相磕,竟然連斷數柄銅劍。孔家馬上把這一消息稟告給了魏王,魏王複試鐵劍,果然見這鐵劍優於銅劍甚多,馬上鼓勵孔家大量鑄造這種鐵劍,並派信陵君負責這一大事。

  但這鐵雖然已被發現,鑄造起來卻是異常艱難,用了近一年的時間,魏國也只擁有了不到三十柄鐵劍。

  這不到三十柄,擁有跨時代意義的鐵劍,魏王留下十柄,其餘的全部賜予了魏國的將軍君侯等人。

  作為戰國大名鼎鼎的信陵君,當然會得到魏王賞賜的一柄鐵劍。他與平原君見面時,自然拿出炫耀,連斷了平原君收藏的三柄上好銅劍後,才用珍惜大王賞賜的借口,把劍收了回去。

  這鐵劍對平原君的觸動很大,送走了信陵君後,平原君馬上入宮,把此時稟告給了趙王。趙王對魏國新掌握的這鐵質武器,也很是重視,馬上召集了將軍和親大夫們,開起了會議。

  孔家作為天下三大鑄造商之一,能發現鐵這優於銅的材質,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但對於擁有天下三大鑄造商人其二的趙國來說,卻是種不可忍受的侮辱。

  你魏國只得三大鑄造商之一,就能研究出來的東西。我趙國有三大鑄造商中的兩家,卻都沒有研究出來,這不是丟人嘛。而且這鐵質武器,一旦被魏國廣泛準備起來的話,對趙國絕對是個威脅。

  當天惠文王就召來了,卓家與郭家在邯鄲的代表人物,卓家來的人叫卓一行,是卓家兩年前才登上家主之位的翹楚人物,而郭家前去的自然,就是郭縱了。

  惠文王廢話也不多說,只是以半年為期,兩家誰先呈上鐵器來,以後趙**隊的武器裝備,就全部交由其獨立負責。

  這國家的武器裝備,無疑是鑄造商人,最主要的經濟來源。過去趙國的武器裝備,基本都是兩家分攤的局面,但現在惠文王這一下令,這本是平衡的局面,就將不復存在了。

  兩家都是努力的想要搶在對方前面,搞出鐵劍來,但郭家運氣可惜並不好,一直都沒有成功製造出鐵劍。而上個月卻從晉陽傳來消息,卓家已經成功的鍛造出鐵劍。這一消息,無疑是對郭家沉重的打擊,郭縱做為郭家未來的家主,自然對此事是憂鬱萬分。

  這事在呂不韋看來,卻沒有什麼特別的,按照呂不韋的話說:這就是科技的競爭!是生產力變化,導致的技術性革命!

  在這戰國時代,誰能先於他人掌握鐵器,無疑就等於掌握了未來的方向。對於諸侯國是如此,對於商人自然也是一樣。

  在呂不韋想來,不要說是核武器與導彈,這種變態的東西。在這戰國時代,誰要是能掌握火藥和熱武器的應用,那完全可以直接稱霸全球。當然,這也只是呂不韋在心裡的一個無厘頭想法,他可不是專業的科技人員和武器專家,能把主導世界2000多年的冷兵器直接拋去,令世界跨越到熱兵器的時代。

  對於這困擾著郭縱的鐵器問題,呂不韋其實還真能幫上忙。這鐵礦基本都是和銅礦伴生,找起來並不太難,難的是如何把鐵礦轉化為鐵。鐵的熔點要比銅高出數倍,按照過去溶銅的辦法,自然無法把鐵礦溶開。但呂不韋卻知道,如何能把鐵礦轉變為鐵,但他現在卻絕對不會講出來。

  呂不韋要是現在就講出來,一來這裡人多嘴雜,很容易走漏出風生。要知道科學技術在任何時代,都是無價之寶,這可是知識產權的問題。

  二來平原君正坐在這裡,自己要是把方法說了,恐怕趙國會直接拋去卓、郭兩家,自己去開發鐵質武器。這不但不能討好郭家,反而會直接得罪郭家和卓家。得罪郭家的後果,就已經是很可怕了,再加上一個與其齊名的卓家,呂不韋完全可以直接回二十一世紀去,根本甭打算在這戰國混了。

  三來自己直接告訴郭縱的話,郭縱就算領情的話,也很是有限。而且這樣,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不是?科學技術可不僅僅是生產力的問題,更是無限的財富,不搞點好處,憑什麼告訴他啊!

  這第三點,在呂不韋的心裡,絕對是最最重要的原因!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呂不韋裝模作樣的思考半天。才苦著臉道:"看來這比茅台酒還要好的方子,我是要送給郭兄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7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三章:算計大商

  眾人一聽這話,都認為這件事上,呂不韋也是沒有辦法的了。

  郭縱在呂不韋作做地思考之時,心是一直還在砰砰亂跳,他很是期待,呂不韋可以給自己一個天大的驚喜,但當呂不韋思考後,說出這話之時,他的心,卻再次沉入深淵。

  一旁的呂櫓,卻是心在滴血。我的傻兒子啊,你咋這麼大意呢!這比茅台酒還好的方子,可是咱呂家持家立命的根本啊,現在倒好,直接送給郭家了。

  要是現在給呂櫓呂老爹測量一下血壓的話,保證高壓在250以上,低壓起碼也是200。

  平原君依然埋頭喝酒,嘴裡卻嘟囔道:“比茅台酒還好的方子?我才不信世上會有比茅台還好的酒。不韋什麼時候多了這吹牛的毛病呢,想來是喝多了,胡說起酒後的醉話來!”

  平原君這幾句,明顯是幫呂不韋解圍之言,希望郭縱不要拿呂不韋的話當真。

  郭縱自然明白平原君的意思,也是站起身來,舉起酒盞道:“縱早已說過,呂兄能為縱的郭家想辦法,已經讓縱很是感激了。這事本就是難為之事,想不出辦法也是情理中的事,縱豈敢受呂兄的仙釀之方。呂兄好意,我郭某心領便是!”

  郭縱說完,一飲而盡。

  呂不韋望著頹然坐下的郭縱,差點就要直接把鑄鐵的方法告訴他,但還好及時醒悟過來,才沒有遺恨千古。

  呂不韋也喝干了盞中的酒,才認真的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剛剛不韋之言已經說出,豈有反悔的道理。而且君侯剛剛也已聽見不韋之言,郭兄要是不受,不韋有何臉面去往大趙邯鄲立足。”

  平原君差點沖過去,扇呂不韋幾個耳光。你小子聰明過人,怎麼剛剛本君的話,還聽不出來?我都當你是醉話了,誰能再和你計較。而且郭縱也說了,不受你的方子,你卻怎麼非要送人家不可?你這不是有病嘛!

  郭縱卻以為是呂不韋感覺下不來台,故意硬撐,只好再次婉言謝絕呂不韋。

  誰知呂不韋卻怒拍案幾而起,說道:“人無信而不立!郭兄要是執意不答應的話,不韋怎有臉面再存於世上!不韋請借郭兄肋下之劍一用,不韋一死以謝之。”

  呂不韋這話一出口,眾人皆是駭然。

  呂氏父子那是心疼不已,實在不知聰明過人的呂不韋,幾時變得如此愚魯。

  平原君卻是大奇,只以為自己喝多了酒,眼前耳中均出現幻覺,忙拿起面前的酒盞,又灌了下去。

  郭縱望著憤然的呂不韋,實在不知如何應對,靈機一動道:“縱要是答應了呂兄之請,雖然可全兄之名節,卻壞了縱之聲譽啊。”

  呂不韋想了想,“已然啊!這可如何是好!”

  “不如……”確認自己沒有喝多的平原君,插話道:“二位青年才俊相交於心,都是視金錢如無物之人,那不如兩位合伙做這釀酒的生意吧。這樣豈不是全了你二人之志?”

  呂不韋聽了,忙叫起好來!心裡更是想道:這平原君比我想象中的智商,差了許多啊!你要再想不出這辦法,少爺我就只好自己說出,但那樣的話,給人留下的嫌疑,可就是太大了些。

  郭縱也是聰明之人,聽了也點頭道:“此事確實可為,但不知……呂兄,你家裡可有遷途之意。”

  呂不韋很是自然的說道:“當然有了,我馬上就要入趙,再讓家人留在此處,卻難免會令人多想。”

  郭縱聽了大喜,“那不知呂兄,打算讓家人遷往何處呢?”

  呂不韋很怕父親和大哥嘴快,忙道:“武安!畢竟大將軍時常駐扎於武安,也算有個照應之人。”

  郭縱卻搖頭道:“不可不可,大將軍是武人,呂兄家卻是商人,就算大將軍有心照應,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呂不韋聽到這裡,就知道這戰國四大商之一的大少爺,已是自動掉到自己挖好的坑裡來了。面色故作為難的道:“郭兄所言的確很有道理,既然這樣……容我再好好想想,看把家人遷去何處為好。”

  郭縱怎可能讓呂不韋去想這問題,忙道:“呂兄還想什麼想啊,我建議呂兄家人遷往長平。畢竟我家在長平也算小有名聲,呂兄家萬一有什麼事情或者需要,我父及叔伯兄弟們也可多加照應。”

  這遷途長平,本就是呂家三父子研究好的事,但長平郭家的態度,卻是父子三人最擔心的問題。現在卻是好了,郭家未來的繼承人,主動邀請呂家前往,那所有的問題就都應刃而解了。

  呂父和大哥,都暗對呂不韋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子本事真大,竟然自己不說遷去長平,卻等著人家主動邀請,高,實在是高啊!

  平原君聽了郭縱之言,拍手叫好道:“對,郭少家主說得太對了,本君看呂家也是遷去長平最好!”

  其實平原君心裡,卻是怕呂家遷去武安,距離魏國太過近了,魏無忌又對呂不韋很是欣賞,萬一魏無忌賊心不死,從呂家人處下手,只怕將來呂不韋,就要投到魏國的懷抱了。

  呂不韋故意猶豫著道:“這不好吧,太過麻煩郭兄家人,這……”

  郭縱忙道:“麻煩什麼,雖然我與呂兄今日才識,卻是一見如故,相交莫逆也不過如此爾。而且呂兄家遷到長平,必然還要經營酒坊生意,我郭家在長平城外的酒坊,要是自喻第二,那就無人敢認第一。既然咱們兩家,一起經營呂兄那釀酒的方子,我要不出點什麼,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所以我郭家在長平的酒坊,就交由呂兄家人打理,也算我出的本金。”

  郭縱見呂不韋有推辭的意思,忙續道:“呂兄要是推辭,就是看不起我郭某!那咱們今日就此絕交便是了。”

  呂不韋心裡歎息道:多實誠的孩子啊!要是你知道,這本就是我的打算,不知你會不會罵我無恥呢。而且咱更無恥的是——還打算分一半,你郭家鑄造之利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誰讓我這人就是這麼貪心呢!

  呂不韋無奈的望向平原君,平原君卻笑道:“我看郭少家主說的不錯!不韋你要推辭,的確不是為友之道!”

  呂不韋聽平原君這樣說,只好‘痛苦’的答應了郭縱的請求。

  接下來的酒宴,幾人言談甚歡,呂父更是引咎高歌。

  不能不興奮啊!今天既解決了長平的土霸王郭家,還直接從郭家手裡騙來了酒坊。自己呂家只要搬遷過去,那就可直接釀酒賺錢。

  平原君更是酒性高漲,到得後來,更是叫囂著要帶大家去外面的青樓,找些樂子。

  這平原君雖然已是近四十歲的人了,但樣貌英俊,更是天下聞名的濁世佳公子。這酒濃性起後,原形畢露,也是正常之事。

  郭縱本還十分控制自己的酒量,但實在架不住呂家父子的勸酒。到得後來,直接坐到呂不韋的席旁,兩人勾肩搭背的吃喝起來。

  ……

  把喝高了的平原君和郭縱送回客房,讓下人安排好了,兩人的隨從門客,呂不韋這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小院。

  見到一身酒氣,卻神智清醒的呂不韋歸來,水湄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定了下來。

  芙蓉帳暖,被翻紅浪,在一波又一波的歡愉中,水湄緊緊纏繞在二少爺身上。

  無限滿足地依偎在二少爺懷裡,潔白的嬌軀,還殘留著過度歡愉後,淡淡的粉色。

  水湄將火熱的小臉蛋,緊緊貼住呂不韋的胸膛,滿是深情地道:“二少爺,聽他們說,趙王派來對你招賢之人,今日已是到了。那咱們是不是明日,就要動身去邯鄲了?”

  呂不韋將她身子,往自己懷裡攏了攏,任那粉嫩的椒乳,擠壓著自己胸膛,微笑道:“那有這麼快就能動身的,咱們總要在呆上幾日,把該辦之事,都處理完了,才能了無牽掛的動身啊。”

  水湄欣喜一笑,將身體拼命往他懷裡拱,“二少爺,臨走之前,我想再和大哥,去我家過去住的村子裡看看。”

  望著水湄粉紅的小臉,呂不韋怎有不答應的道理,自然是點頭答應下來。

  水湄笑顏如花,又白又嫩的酥胸,擠壓在一起,嬌艷的蓓蕾,輕輕摩擦著呂不韋的肌膚,本就沒有退去的欲火,又緩緩地升騰起來。

  水湄與呂不韋接觸的如此緊密,感覺那火熱的變化,一聲驚呼,急忙將羞紅的臉頰,又埋入他懷裡。

  呂不韋干笑兩聲,湊到水湄滾燙的耳邊,悄聲道:“再來一次如何?明天開始可就要忙起來了,再想如此歡好,卻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水湄嚶嚀一聲,不敢抬頭。小臉羞臊,緩緩摩擦著呂不韋的胸膛,以細如蚊蚋的聲音道:“二少爺只要不累,水湄自然……”

  呂不韋哈哈一笑,在她粉臀上,慢慢揉捏摩擦,色瞇瞇地道:“那本少爺現在,可就要上馬馳騁了哦。”

  水湄聽他胡言亂語,心中羞澀,卻是緊緊抱住呂不韋,撒嬌著道:“二少爺把我比作馬,奴家不依嘛!”

  一提到馬,呂不韋卻想起了,師傅劉天涯所說的那驢來。這都快要離開了,還真應該去看看這便宜師傅呢。呂不韋打定主意,明天早上拜會完郭縱,就去山中訪師。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7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四章:臨行謝師

  “二少爺,您在想什麼呢?”水湄伸出小腦袋道。

  呂不韋嘿嘿一笑,“我在想要是沒有馬可騎的話,是不是應該找頭驢代替呢。”

  水湄嬌呼一聲,呸道:“二少爺定是花心,打上其他女子的主意了,我看十有**就是城主的女兒,那個叫衛嬌的丫頭。”

  這男人在行房之時,自然思想會變得淫穢不堪,雖然呂不韋對那衛嬌,本沒有什麼太過分的想法。但此時此景之下,聽到水湄提起,卻是別有一番味道。呂不韋本就已是性致勃勃著呢,一聽水湄之言,更是食指大動起來。

  “水湄姐,你要是不介意,我明日就讓城主大人,把他那寶貝女兒送來,咱們三人一起嗨匹如何?”

  呂不韋的瘋言瘋語,對於此時的水湄來說。何嘗不是致命的毒藥,水湄情熱之下,已是緊緊抱住呂不韋,豐滿的椒乳,拼命地摩擦著他身體。美目盈盈,似要流出水來。

  水湄面色羞紅,臉頰貼在呂不韋胸膛,渾身如火般滾燙,柔聲道:“二少爺要是真想,別說是衛嬌姑娘,”她捂住了面頰,羞道:“就是多帶回來幾個姐妹,水湄也都隨你。”

  我靠,太開放了!

  還有比這更好的春藥麼?

  呂不韋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在她小嘴上親了一下,嬉笑道:“水湄姐說的可是心裡話?要是那樣的話,少爺我也保證第一個就來疼你——”

  水湄被呂不韋壓在身下,兩人又都是情意濃濃,這一番**接觸,更是勾起了天干地火,她鮮紅的櫻桃小嘴微微張開,急促地喘息著,顫抖著道:“二少爺,來疼水湄吧——”

  面對如此乖巧可愛的女子,呂不韋還能說什麼。他狠狠一下,吻在水湄的櫻唇上,雙手卻是出奇地老實,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輕輕愛撫著。

  水湄鼻子囈嗚之聲不斷,等了半天,卻不見呂不韋的動靜,睜開眼來,卻見呂不韋正含笑著看著自己。

  呂不韋憐惜地,摸了摸她的秀發,在她耳邊輕輕道:“不如我們去案幾上……”

  **不堪的場面,隨之熱烈上演——

  “二少爺——”水湄夢囈般的一聲低喚,眼中滿是欣喜的淚花,臉上寫的全是幸福。

  呂不韋微微一笑,將水湄摟進懷裡。撫摸著她光滑的脊背**,兩人說些甜蜜知心的話,逗得她又羞又喜,緊貼住他更加癡纏,如花解語,濃情蜜意盡顯。

  ……

  第二日一早,呂不韋就來到了郭縱居住的客房,輕扣房門,道“郭兄,可曾起床了?”

  房間裡寂靜一片,呂不韋又連續呼喚幾聲,裡面才傳來郭縱略帶沙啞的聲音。“是呂兄嗎?昨日縱喝多了,實在失態,還望呂兄見諒。”

  又過了一會,郭縱才腳步蹣跚著,前來打開房門,請呂不韋進去。

  望著酒意還沒全消的郭縱,呂不韋坐到幾旁,清咳一聲,才慢悠悠的道:“昨日酒散之後,不韋回去琢磨了一夜,才算是把郭兄棘手之事,想出了解決的辦法……”

  郭縱一聽此話,馬上沖到門外,到井旁汲了桶,冰涼的井水上來,把頭全部**水中。過了一段時間,郭縱才把頭抬出,也不顧滿頭的水珠,拉著呂不韋回到房中,把門插好,才低聲問道:“呂兄此言,可當真否?”

  呂不韋堅毅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其實這解決的辦法說起來,還要請我師傅他老人家幫忙才成。”

  郭縱聽呂不韋提到他的師傅,心中更是好奇起來。因為他從大將軍趙奢及平原君趙勝處,了解來的呂不韋資料裡,並沒有他的師承宗派之事。當下疑惑的道:“呂兄之師是何人?縱並未聽人提起令師之事啊,想來應是世外之高人吧?”

  呂不韋三繞其口的道:“其實……算了,既然我與郭兄一見如故,那也就把這從不向外人所道的秘密,告訴郭兄吧。其實我師傅就是——訓龍氏劉天涯!”

  “什麼?訓龍氏!”郭縱聽得驚呼起來,但望見呂不韋那幽怨的眼神,忙壓低聲音道:“天啊,難怪呂兄竟然可以如此出類拔萃,原來是上古百家的弟子。和您這上古百家弟子比起來,我這儒家弟子,實在是汗顏。令師是世外高人,自然能知曉這熔鐵之法,還望呂兄助縱完成心願。”

  呂不韋拍著郭縱的肩頭道:“我既然把這秘密都告訴了郭兄,自然是打算去鄙師處,求教幫助郭兄之法。但還望郭兄,不要把不韋師承之事外傳,不然我的麻煩,可就要多不勝數了。”

  郭縱自然明白呂不韋說的意思,忙道:“呂兄放心!縱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之所在,蒙呂兄推心置腹,縱要是洩露此事,豈是大丈夫所為。”

  呂不韋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郭縱道:“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要去師傅處了,要是平原君問起我的去向,還望郭兄……”

  “呂兄放心!平原君要是問起,縱自然會為呂兄解說。對了,縱外面還有東胡馬數匹,呂兄牽去使用吧。”郭縱對於呂不韋的大恩大德,自是感激不盡。

  ……

  望著比趙軍戰馬,尤勝數籌的東胡馬,呂不韋歎道:“我中原軍士,何時才可裝備上如此優質的戰馬啊!”

  郭縱卻道:“這東胡馬,其實也並不是最好的戰馬!要說最好的戰馬,還要數匈奴馬。體高、身長、耐力久、爆發力猛,就是匈奴馬的特點。我家中還有幾匹血統純正的匈奴馬,等咱們回了邯鄲,我送給呂兄騎乘便是!”

  呂不韋對此饋贈,自然要推托一二,卻聽郭縱續道:“其實匈奴以西之處,還盛產一種汗血馬,那才是真正的良騎!但可惜其馬稀少,就算是在西域之地,也是見都難得一見之物。”說到這裡,郭縱湊近呂不韋,低聲道:“但要和令師先人,所訓的龍馬比起來,我看這汗血馬,也不過是駑馬一般。”

  呂不韋聽了,苦笑搖頭。

  還龍馬呢,你知道我去干什麼不?就是去我師傅那裡取坐騎。別說龍馬了,連馬都不是!而是驢,是驢啊!

  呂不韋跨上一匹東胡馬,對身邊的王剪道:“大舅子,你就不要去了。和水湄去辦你們的事吧,我想大概後天,咱們就要動身去邯鄲了。小梁,咱們走!”

  郭縱聽呂不韋稱呼王剪為大舅子,忙認真打量起王剪來。這一看卻不打緊,心下不由大贊:好一位壯士!

  想來呂不韋大舅子,跟著一女子去辦事,自然這女子就是呂不韋的夫人。郭縱忙道:“呂兄這位舅兄,一看就是豪傑之士。但有些事情,豪傑之士處理起來,卻也不是很方便。這樣吧,呂兄要是不介意,我派幾名門客隨行,如何?”

  這事兒,呂不韋卻不與郭縱去客氣,欣然應之。畢竟現在王剪和水湄兄妹,回歸故裡,本就是衣錦還鄉的意思,多帶些人去,自然能壯其聲勢,何樂而不為呢。

  呂不韋帶著呂梁絕塵而去,呂府中卻傳來秦越人的喊聲:“兄長,兄長——”

  見呂不韋已經去遠,秦越人抱怨道:“哎呀,兄長真不夠意思,出門去玩,卻也不知帶上我這兄弟!”

  王剪卻是笑道:“越人兄弟,我和妹子要去故裡轉轉,你可有意同行?”

  秦越人這幾日,跟著呂不韋練習少林武術,早就悶得慌了,一聽王剪這話,忙答應下來。

  郭縱派了足足二十個門客,跟著王剪與水湄還鄉,這浩大的聲勢,自然是呂不韋所始料不及。

  ……

  呂不韋與呂梁兩人,一路輕車熟路,來到劉天涯隱居的山洞處。卻見這位上古訓龍氏傳人,正抓著個大瓢,摟著酒甕飲酒。

  呂梁見了,呵呵笑道:“師傅啊,我說您老這酒癮也忒大了吧?這才什麼時辰,就已經開懷暢飲了!”

  呂不韋也是搖頭輕笑。

  劉天涯卻是一摸落腮胡子,把上面的酒液抹去。大聲教訓道:“為師知道你們今日要來,所以打算把這甕酒喝光,好離開此處。”

  “師傅知道我們會來?”

  “廢話,我老人家是什麼身份!連這點小事,都算不出來,那不是虧對先祖嘛。對了,呂小子,東西師傅我都已經給你准備好了,我這就帶你進洞看看。”劉天涯說著,拋下大瓢。拉著呂不韋,就向山洞裡行去。

  望著面前,整齊擺放的十幾套蛟皮鎧甲,呂不韋新奇的拿起一套來,觀察起來。

  只見鎧甲上的鱗片,閃閃發亮,比起銅甲,更有金屬質感。鎧甲主要部位,都是蛟的背鱗構成,而連接處及關節部位,卻都是由蛟腹部白鱗覆蓋。

  “穿上試試吧!”劉天涯面對自己的作品,很是傲然地對呂不韋道。

  呂不韋答應一聲,正打算把手上的鎧甲穿起來,卻聽劉天涯很是不滿的道:“笨蛋!鎧甲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穿?把衣服脫了,先穿那小件的內甲,然後穿起衣服,再把外甲照上!”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8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五章:甲刃天成

  呂不韋被劉天涯這一教訓,才見到疊放鎧甲處的下面,有著一種類似砍袖背心的薄甲。呂不韋拿起這砍袖背心,脫去上衣,把它套在了身上。

  「很舒服!一點緊蹦的感覺都沒有!就如同是咱身上的一層皮膚一樣,而且好像還有溫涼之感。」呂不韋感覺良好的,繼續開始穿起外甲。

  呂梁見二少爺對這蛟甲如此讚美,厚著臉皮對劉天涯討好地笑著,也拿起另一套鎧甲,穿戴起來。

  「這蛟是藍鱗逆水蛟,它的皮在蛟中,並不是最上層的鎧甲材料。它的皮堅硬度和防禦力,都略微差了些,但柔韌性和舒適性,在蛟皮中卻是最好的。這內甲被我用蛟血和酒液,浸泡了十幾天,所以隨身性更是見優。而外面的鎧甲,我也用蛟的膽液塗抹過,所以要更堅硬一些,也算是略微彌補了,它先天的不足吧。」劉天涯望著,正在穿戴蛟甲的呂不韋兩人,悠悠的道。

  呂不韋穿戴完畢,活動著關節,做著一些複雜的動作,以檢驗鎧甲是否合體。

  「去戴上頭盔,這頭盔可是為師我,用蛟頭上的硬鱗片製成的。」

  呂不韋答應一聲,望向那一排十幾個頭盔。卻見這些頭盔區別很大,於是問道:「師傅,這頭盔是怎麼回事?區別也太大了點吧,有的是全罩面型的頭盔,有的卻不似頭盔,更像是頭飾。」

  劉天涯白了他一眼,「你沒發現這鎧甲也不一樣嘛!這裡共有鎧甲十三套,其中女子鎧甲有七套,其餘的才是男子鎧甲。」

  呂不韋望去,果然如此,不解的問道:「師傅,為什麼會有七套女子的鎧甲呢?」

  「當然是給你家中女眷準備的了!」劉天涯對於,呂不韋這低級的問題,很是不耐煩的回答道。

  「可……可是師傅,這鎧甲又不是衣服,衣服換著穿是為了美觀,但鎧甲……水湄有一套穿就可以了,這多出來的六套……」呂不韋對於劉天涯,一下搞出七套女子的鎧甲,直接劃歸於此老,瞭解女子愛美之天性,打算讓水湄能換著鎧甲穿。

  劉天涯很是生氣的咆哮道:「你命中有七個夫人,為師自然要每人都給準備一套了,這下你小子該滿意了吧!」

  七……七個?咱可是很專一的人,娶七個老婆,那可是違反國家婚姻法的,重婚罪是要被判刑的!

  對了,忘記這是戰國時代,是一夫多妻的古代。可是咱的心裡,卻只有水湄一人啊,師傅是不是看咱是年輕少爺,又將要入趙為官,所以才……

  劉天涯望著呂不韋游離的眼神,罵道:「你這混帳小子,竟然不相信為師算出的天機。你要知道我訓龍氏,可是受過伏羲大人指點過,窺天機之術的。」

  呂不韋忙點頭,表示自己相信劉天涯之言。但心裡卻很是不以為然的想道:你說我有幾個老婆就有幾個嗎?少爺我說不娶,難道誰還能搶了我,去做壓寨老公不成。

  呂梁卻擠眉弄眼的道:「才七個啊?我還以為二少爺,要娶他百八十位夫人呢,那咱呂府裡才保證熱鬧非凡。」

  見呂不韋神色不善的向自己瞪來,呂梁馬上轉過身去,整理鎧甲頭盔去了。

  劉天涯見兩人穿戴整齊,卻感覺怎麼好像缺少了點什麼,想了一會兒才恍然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東西!你們等等,我到裡面去給你們拿武器。」

  武器?呂不韋心裡其實很是期待,畢竟那蛟角非常之漂亮,做出的武器也必然會異常美觀。

  片刻,劉天涯捧著個,兩米來長的皮革走了回來。把手上的皮革,往石台上一放,打了開來。

  呂不韋和呂梁兩人,都滿懷期待的靠上前來望去。卻見皮革中,是兩柄近丈來長的長柄大刀,及兩把尺半的短刀。

  呂不韋拿起其中一柄大刀望去,卻見此刀,刀刃窄長僅巴掌般寬,卻有近米之長。並泛著森白的寒光,於是問道:「師傅,這是……」

  劉天涯拂鬚道:「此刀刃乃蛟的上牙所造,鋒利異常,利於劈砍,世之兵刃難抵之鋒。這刀桿是用平直的蛟錐骨構成,共分十八節,可拆下便於攜帶。此等長兵是世之將帥難求寶刃,是為你和王剪所造。」

  呂梁一聽,得!沒咱的份兒,那咱只能玩這短的了。想到這裡,呂梁把那兩把短刀拿起,拔出鞘來,卻見刀刃之上暗藍如墨,低歎一聲,「師傅好偏心啊!二少爺他們的武器又長又光芒駭人,我這兩個傢伙短就短吧,卻還黯然無光。」

  劉天涯聽了,照著呂梁的腦袋,就給了他一個爆栗,哼道:「你這小子懂個屁!這是蛟的下牙所造,我已把其中的毒腺攪破,現在這雙短刀巨毒萬分,破口即要人命。」

  呂梁聽了,混身一哆嗦,忙把短刀放回蛟皮鞘內,恐慌的道:「師傅,給我換個傢伙吧,這東西太毒性,我怕怕。萬一不小心劃著自己,我死得多冤枉啊。」

  劉天涯卻喝道:「怕甚!此毒對於吃過蛟肉,飲過蛟血,喝過蛟內臟泡出的酒之人,是根本無效,所以你們都是免疫此毒的。」

  呂梁這才長噓口氣,把一對短刀從新拿起,掛到腰間,「這還不錯,總算不用自己死在自己的手裡。」

  劉天涯懶得去搭理呂梁,從身後抓出一柄三尺左右,套在蛟皮鞘內的長刀,遞到呂不韋面前,「此刀就是那蛟角造出之刀,你看看吧。」

  呂不韋激動的拔出刀來,就在刀刃出現的一剎那,洞中藍芒閃現。呂不韋和呂梁,都呆呆的望著那淺藍色的刀刃。刀刃之中竟然流動著,如同水波般的藍色液體。

  呂不韋抬頭對劉天涯問道:「師傅,我看這蛟角,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啊。雖然以前也是如此淺藍,並有光芒,卻不似現在這般明亮,並且現在裡面,好像還有著水液流淌。」

  劉天涯淡然道:「這蛟的四牙一角,現在在我神州,也算是稀罕物件。但想要鑄造成刃,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為師我為鑄這幾件兵刃,可是用掉了半斤多族裡留給我的龍血。你這蛟角更是耗盡,我唯一的一瓶龍凝液——」

  呂不韋撫摩著刀刃,聽著劉天涯淡淡的話語。雖然他不知道龍凝液是什麼東西,但龍血他還是知道的,不用想也能肯定這龍凝液,比龍血是還要珍貴的寶貝物件。呂不韋內心激盪澎湃,師恩如山啊!他恭謹的跪到地上,對著劉天涯誠然的叩了三個響頭,卻一句話都沒有說的站起。

  是的,很多時候,語言並不是最好表達感情的方式,真正的感情,豈是言語能概括形容得了的呢?

  見呂不韋把長刀,掛在鎧甲腰間的掛鉤處,拿起了那兩柄大刀。劉天涯摸了把落腮大鬍子,「走,去帶你取驢去!」

  呂不韋雖然對這驢字很是牴觸,但想到從認識劉天涯到現在,先是幫著除蛟,後來又傳功收徒,到現在更是贈刃賜甲。其對自己的照顧與厚愛,實在是無以為謝。

  想來這驢,必然也是罕見的異物,不然劉天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來開這玩笑的。

  呂不韋點了點頭,問道:「師傅,那驢子在哪?帶我去看看吧!」

  劉天涯腳上一挑,地上一個巨大的紅葫蘆,就被挑到了他的手中,拉起帶子往背上一背,劉天涯道:「就在你們遇蛟的那湖邊!那蛟一被除去,這青螺驢就一直在那附近轉悠。我想這湖既然能先後令兩頭妖獸都如此在意,其中必然有些蹊蹺。前幾日我潛下湖底一次,果見一處水下洞府,儼然在那湖低深處。旁邊一塊石碑上書:熙惡彥猛,時空隧道。神州一統,此府自開。其前句的意思,為師我還沒有想通,但想來應是什麼上古仙人,過去修煉的洞府;後句就清楚易懂了,等到天下統一的時候,這洞府自然會開啟的,但也不知為師能夠活到那時啊。」

  呂梁聽劉天涯說到後來,竟然現出頹然之色,忙寬慰道:「師傅您是半仙之人,比小子我活的還長呢,怎能等不到那時候。」

  劉天涯卻歎息道:「為師已是一百二十多歲的年紀了,要是再找不到龍,只怕最多也只有五十年的壽命。」

  五十年?這可不是和秦始皇,統一天下的時間差不多少,師傅能不能活到那時,還真不太好說。

  呂不韋想到這裡,卻無法向劉天涯說出。畢竟對於掌握卜術的劉天涯,都無法算出天下一統的時間,自己卻知曉,這件事是怎樣都解釋不清楚的。

  「好了,不說這些,我帶你們去看那青螺驢!」劉天涯說完,就率先走出了山洞。

  呂梁卻撓著頭道:「師傅,你這鎧甲兵刃什麼的,總要有個響亮點的名字吧?要不別人問起,我們如何回答呢!」

  劉天涯停下腳步略想了下,就果斷的答道:「鎧甲就叫藍鱗蛟甲!兩柄大刀就叫逆水蛟牙斬,你的兩柄短刀就叫蛟牙毒刃,至於長刀……就叫藍鱗逆水刀!」

  劉天涯說完,繼續行去,呂不韋兩人忙緊緊跟在後面。

  再次來到湖邊,望著周圍被蛟折騰得破敗的環境,呂不韋心下忍不住一陣後怕。自己能成功殺了蛟,是何等的運氣!當然還要多謝師傅劉天涯的幫助,想到這裡,呂不韋望向劉天涯那老而彌堅的面孔。

  誰想劉天涯卻一拉呂不韋,低聲道:「別動,快看,那就是九大騎騁妖獸之一的青螺驢。」

  呂不韋順著劉天涯手指處望去……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8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六章:妖騎青螺

  呂不韋順著劉天涯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見一隻體型巨大的青色驢子,趴在湖邊,望著湖水發呆。

  正如劉天涯所說,和這青螺驢比起來,不要說是那趙國軍隊的戰馬,就是郭縱的東胡馬,都如同瘦小的營養不良體。

  雖然這青螺驢趴在地上,但它那不算驢尾就已近三米的體長,完全把本應比它強壯的馬匹,遠遠的甩在了千里之外。

  呂不韋望著湖邊這巨大的驢子,忘懷地往前又行了幾步。那青螺驢尺來長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並轉向呂不韋所在的方向。

  被發現了!

  呂不韋本打算停下腳步,但轉念一想,反正都已是被發現了,何必再躲躲藏藏,能不能得到這驢子事小,在這驢子面前丟人卻是事大!

  呂不韋想到這裡,繼續步伐不變的往前行去。

  那青螺驢這時已是站了起來,其完美的身姿,完全暴露在呂不韋的面前。

  這青螺驢,踏在地面上的蹄子到驢背,就有一米七十多的高度,要是算上它的頭頸,身高起碼在兩米二三以上。難怪當初劉天涯,見到呂不韋騎著的趙軍戰馬時,很是懷疑其算不算得上是馬。

  渾身青幽的短毛,高大壯實的身體、驢鬃烏黑濃密、尾巴左右搖晃著,尾尖上怪異的白色絨毛,飄飄蕩蕩,四顆雪白的驢蹄上長腿健壯,一看就是好-——驢!

  呂不韋客氣的,對這青螺驢打著招呼,「那個……驢朋友,你好啊!這湖裡的傢伙,就是被我幹掉的,它的皮都被我做成鎧甲穿到身上了,角和牙也都成了我的武器。你看……我幫你幹掉了這個大對頭,你是不是應該感謝下我呢?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反正也沒什麼事,就陪著我出去闖蕩幾年,咱們也好……」

  呂不韋嘴裡說著話,人卻已是行到了,距離青螺驢不足三米的地方。望著青螺驢那疑惑的眼神,呂不韋很想知道自己說的話,對它到底起沒起作用。

  那青螺驢好奇的望著面前,穿著自己夙敵之皮的人類。現在它對於自己夙敵突然消失的事,終於有了答案。面前的這個人類很強大嗎?強大到可以打敗,比自己還要厲害的夙敵的地步?

  呂不韋見青螺驢只是望著自己,沒有逃離也沒有進攻,心下本來緊張的情緒,頓時安定了下來。

  呂不韋繼續深情的對青螺驢誘惑道:「外面的世界可是很美好哦,有很多比這山中青草,好吃無數倍的食物,還有比這山泉,還要清澈的水源……」

  對於誘惑人類犯罪,辦法呂不韋倒是多得很。但面對動物,呂不韋的語言,卻實在顯得有些貧乏。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是食物與水,這對於驢來說的生活必需品。

  但見到青螺驢那依然茫然的神情,呂不韋心裡很是失落,用什麼才能打動這頭猛驢兄呢?突然一個念頭,出現在呂不韋的腦海裡。他壞笑著又靠近了青螺驢幾步,神秘的道:「外面可有很多漂亮的母驢哦——」

  果然呂不韋對青螺驢的色誘,馬上起到了作用,青螺驢望著呂不韋的眼神,也不再是迷茫,而變得……不屑起來!

  我靠,這傢伙的審美水平,還蠻高的嘛!看來一般的母驢,想要打動這位身材一級棒的帥驢,的確還是很有難度的事。驢子裡沒有你能看得上眼的,那馬呢?

  呂不韋神秘的壓低聲音道:「要是驢子你看不上眼的話,咱也可以給你介紹幾匹漂亮的母馬?聽說西面有一種叫汗血的馬,身材可是很不錯的哦。」

  聽了呂不韋的話,青螺驢果然動容,神采飛揚的踏了幾下碎蹄,來到距離不足一米的地方,眼裡閃著綠幽幽的色芒。那意思好像在問呂不韋:你說地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呂不韋得意的靠近青螺驢,貼著驢耳道:「驢兄,我家中現在就有幾匹東胡馬……就是外國馬,那可也是洋妞啊,驢兄要是有興趣,現在就可以跟我回去……」

  呂不韋邊小聲的說著,邊撫摩上了青螺驢,那油汪汪的脖頸。

  見到呂不韋和青螺驢,一會工夫竟然相處的如此和睦,呂梁低聲對劉天涯問道:「師傅,這驢也不像您說的那麼難接觸啊!您看,才多一會,就和二少爺好得向一個人似的。」

  劉天涯也是納悶著呢,都說驢脾氣驢脾氣,這驢的脾氣自然是不好相處的了,更何況是青螺驢這種出了名,暴脾氣的妖驢。他卻忘了,這驢脾氣還有一大特點,那就是--順毛抹娑兒!

  呂不韋正是憑藉著,投其所好的想法,及時開發出,這青螺驢好色的本性,才能不戰而屈驢!

  「這小子真是個怪胎,能和出名臭脾氣的青螺驢,不用打的就混得熟絡如斯,實在是千年未有之怪事。」劉天涯說著,往呂不韋及青螺驢方向行去。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這不也正是驢的品性之一,可惜訓龍氏劉天涯是訓龍出身,對於驢的特性卻實在知之甚少。

  呂梁見師傅劉天涯都行了過去,也從自己隱蔽的草堆裡跳了出來,對著呂不韋喊道:「二少爺,您以前是不是認識這傢伙啊?我看你們就像是老熟人嘛!」

  我靠,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我和它是老熟人,那本少爺不也成驢了嘛!咦——它姓驢,咱姓呂,莫非……

  呂不韋及時打住了,自己腦海裡海闊天空般的想像力,因為再想下去的話,他很可能懷疑自己五千年前,是否真的和這青螺驢是本家!

  劉天涯好奇的打量著一人一驢,對呂不韋問道:「徒兒啊,你可否告訴為師,是如何與這青螺驢溝通的呢?」說著,拉過背上的大紅葫蘆,打開蓋子,就灌了一口酒。

  「這個……」

  卻在呂不韋正為難的時候,青螺驢的鼻子皺了皺,把頭轉向劉天涯,脖子一伸就咬上了劉天涯手中的葫蘆口,狠狠的灌了幾口。

  三人驚訝地望著猛灌著酒液的青螺驢,數秒之後,劉天涯才反應過來,慘叫一聲,「我的酒啊!」忙從驢口裡把葫蘆搶了下來,緊緊地摟在懷裡,心疼地望著裡面少了一小半的酒,嚷道:「呂不韋,你的驢搶了我的酒,你……你要賠我!」

  呂不韋無奈的望著青螺驢,見到它眼裡興奮的神情,搖頭歎道:「你這傢伙還真是酒色之驢!想要喝酒可以和我說嘛,咱家就是開酒坊的,還能少得了你地!你這樣搶我師傅的酒喝,是會讓我很沒面子地,你知道不知道啊!」

  青螺驢被呂不韋一頓教訓,驢臉上露出懊悔的神色,一旁的呂梁見了大奇道:「它……它能聽懂二少爺說的話,它……」

  劉天涯沒好氣的瞪了呂梁一眼,「它是妖獸--青螺驢!要是能吐人言,保證比你小子還要聰明!」

  呂梁被教訓,只能無奈的低頭嘟囔,卻不再去對這師傅還嘴。

  劉天涯也感覺到了呂梁的這一變化,歎道:「算了,你們回去吧!為師也要收拾收拾東西,離開此地了。」

  呂不韋聽劉天涯說完,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張皮革,上面是自己前幾日纂寫的茅台酒進階版的酒方,恭敬的雙手遞到劉天涯面前:「師傅,這是我搞的酒方,比起您這幾日喝的那茅台,味道還要好上十倍不止,師傅有時間可以釀些來喝。」

  劉天涯聽了大喜,忙接了過來,笑道:「這可是好東西!難怪你小子能和青螺驢混得如此融洽,感情這揣摩別人嗜好的本事,是如此的厲害。既然是徒兒你的一番心意,那為師就笑納了,哈哈——」

  長笑聲中,劉天涯身形已是幾下騰挪,就已消失在了林海之中。

  呂不韋望著劉天涯消失的方向,許久都無法移開目光,直到呂梁輕咳兩聲,說道:「二少爺,師傅——他已經走遠了。」

  「我知道!」

  「那您……」

  呂不韋黯然的轉過頭來,望著呂梁道:「牽上馬,咱們回去吧。」說完,縱身躍上驢背,絕塵而去。

  呂梁望著快似閃電的青螺驢,拍著身邊東胡馬的脖頸道:「這驢長的大也就算了,跑得還這樣快,可讓馬還怎麼有勇氣活下去啊!」說完,跨上馬背,拉住馱著鎧甲兵刃的馬,追著呂不韋而去。

  ……

  呂梁趕馬許久,都沒有見到呂不韋騎驢的影子,情急之下自是揚鞭急趕,當兩匹東胡馬累得已經快要口吐白沫的時候,呂梁卻發現已經到了濮陽城外。

  回到府門處,見到自己的爺爺老呂忠,呂梁忙問道:「爺爺,二少爺可回來了?」

  老呂忠沒好氣的瞪了呂梁一眼,「都回來大半個時辰了!你小子跟著二少爺出去辦事,怎麼二少爺都回來這許久時間,你卻才回來?是不是偷懶啊!」

  呂梁望著老呂忠,瞪著如銅鈴般的眼睛,苦著臉指向身邊的兩匹東胡馬道:「爺爺您看,這可是郭縱少家主,借給咱二少爺的東胡馬,看它們累得這樣子,我要在再趕,可就要把馬都累死了,怎麼可能偷懶啊!」

  老呂忠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呂梁再三教育後,才放他進了呂府的大門。

  呂梁才一進到呂府之中,就聽院中傳來一片叫好之聲……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0:59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七章:上兵伐謀

  呂梁才一進到呂府之中,就聽院中傳來一片叫好之聲。

  呂梁尋著聲音望去,卻見是平原君與郭縱,帶來的那些門客侍衛,正在技擊較藝。

  呂梁看了一會兒,卻覺得他們的本事並怎麼不高明,不但招式漏洞百出,動作也略顯緩慢僵硬。

  他們的技擊如此之差,那為什麼看熱鬧之人,卻要叫好呢?這問題讓呂梁很是疑惑。

  呂梁在疑惑中,牽著兩匹馬來到了呂不韋的小院,卻見呂不韋正悠閒的,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喝著酒。呂梁苦著臉道:「二少爺,您的那驢確實神俊,但您也不能如此欺負我吧。剛剛在門口,差點又沒挨了我爺爺的揍!」

  呂不韋抱歉的一笑,「小梁,其實我也不曉得,這青螺驢能跑多快,剛剛也只是試試它的腳力而已。來,喝盞酒消消氣!」

  呂梁鬱悶的坐到石椅上,拿起呂不韋給自己斟滿的酒盞,一口灌了下去。呂梁哈了口酒氣,卻四下裡尋找起那妖獸青螺驢來,見到那青螺驢趴在假山邊打著盹,好奇的問道:「二少爺,這傢伙累得也不輕啊!」

  「它累?」呂不韋一愣,接著遮口低聲笑道:「它回來後就一直鬧騰,我沒有辦法,只好給它拿了壇十斤裝的茅台酒來。這傢伙可好,幾口就喝了個精光。喝光後還來鬧騰,我一看,得!一次給它喝個夠,看它到底有多少酒量!」

  呂梁被呂不韋講得帶動起了情緒,配合著問道:「那後來呢?這傢伙到底喝了多少?」

  呂不韋指了下身後的一堆酒罈子,又拍了拍石桌上的酒罈,道:「二十壇,只剩下這一壇了!」

  「二少爺,這也太誇張了吧,這……這傢伙豈不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呂梁很是敬佩的望著打盹的青螺驢,感慨的道:「也就是咱呂府,才能養得起這大酒蟲,換了別人用不上幾天,家中只怕就要斷酒嘍!」

  呂不韋聽了,呵呵笑了笑,正色對呂梁問道:「小梁,你回來的時候,可見君候與郭兄的那些門客侍衛,切磋技擊之術嗎?」

  呂梁點頭道:「見了,但是……」

  「但是什麼?」呂不韋深邃的眼神,望著呂梁問道。

  呂梁知道二少爺現在,絕對不是在和自己閒聊,而是在說正經事。忙收斂了一貫的嬉笑神情,嚴肅的道:「小梁我覺得,他們的功夫都不怎麼樣,招式太過簡單,而且漏洞太多,動作也是奇慢。」

  呂不韋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要是讓你和他們交手,你感覺可在幾招間解決戰鬥?」

  呂梁聽呂不韋不問自己能不能取勝,而是問自己需要幾招可以取勝,神色凝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踱了幾步,語氣堅定的道:「要是一對一,三招!小梁我能保證必勝!但要是人多的話……」

  呂不韋聽到這裡,恩了一聲,「比我估計的還少兩招,看來小梁你的進步不小啊!」

  呂梁這才明白過來,並不是外面,那些門客侍衛的技擊術太差。而是二少爺教給自己的技擊術,與他們的比較起來,高出不僅是一星半點,而是甚為巨大。

  呂梁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更是對二少爺感激倍至。

  呂不韋站了起來,走到桑樹下,折下兩節樹枝,轉身對呂梁道:「你現在有了這蛟牙毒刃,我就教你三套短刀的功夫。兩套是雙刀技法,是為你這雙刃特意授之。一套是單刀技法,是恐你碰到敵手,丟去一刀而傳。」

  呂梁聽到呂不韋又要傳功,馬上來了精神,好整已待的道:「二少爺,這刀法都叫什麼名字啊?」

  呂不韋手中兩段樹枝一分,說道:「這套刀法叫《菩提雙刀》,重在身法上的變化,是最適合步戰的雙刀技擊術。腳下要注意……」

  呂不韋邊說,邊展開刀法,緩慢的邊練,邊對身邊的呂梁,進行要點上的指導。

  呂梁全神貫注的聽著呂不韋的指點,並隨著呂不韋的動作,跟著練了起來。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呂梁才把這套刀法練了個七七八八,呂不韋點了點頭,說道:「明天再傳你套專門殺人的刀法,叫《破戒刀法》。名為破戒,即是大開殺戒,因此這套刀法全是攻勢,狠准威猛。」

  呂梁聽了,很不知足的道:「那後天呢?」

  呂不韋望著他那飢渴的樣子,笑道:「後天傳你單手的《修羅伏魔刀法》,這可是我會的最高深的一套刀法了。這刀法不止短刀能用,長刀也可使用。就連逆水蛟牙斬那樣的長柄大刀也能使用,所以我打算後天把這刀法教給你們三人!」

  呂不韋的話,才一說完,就聽王剪豪爽的笑聲傳來,「要教我什麼啊?咦,給小梁開小灶呢?這可不行,不公平嘛!是不是啊,越人兄弟。」

  秦越人忙點著白髮蒼蒼的腦殼道:「可不是,兄長實在是過分,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偷著教小梁功夫,真是枉費我們一向對他的信任!」

  呂不韋回頭望去,卻見是王剪與水湄等人回來了。忙迎了上去,並不理會王剪與秦越人,而是對水湄柔聲道:「這趟回去感覺如何?以後要是再想回去看看,可就不這樣容易了。」

  水湄精緻的小臉上,帶著興奮的光彩,嘴上卻很是矜持的道:「其實回去看看,還是蠻開心的。但就是……就是你那朋友派去跟著的人太多,把以前的老鄰居和親戚們,嚇得都不敢抬頭,看我和大哥吶。」

  王剪卻笑道:「算了吧妹子,我看你當初見他們,對咱們又敬又怕,既想接近又恐咱們責怪的樣子時,臉上分明寫著『我很開心』四個字哩!」

  水湄見自己被揭穿,回頭捶了下王剪健壯的胸口,嗔道:「有你這樣做大哥的嘛,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揭穿人家,讓人家下不來台,真是壞死了!」

  王剪搖著雙手,呵呵笑道:「行了行了,呂二夫人請息怒,小人再也不敢惹呂二夫人著惱了。」

  水湄聽到王剪這幾聲『呂二夫人』,心裡是又羞有喜。雖然她從來沒有奢望,自己可以做呂不韋的正牌夫人,但當著呂不韋的面,能被這樣喚上幾聲,心裡也是滿足得很。

  水湄嬌喝道:「臭大哥,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著,就向王剪抓去。

  憑王剪的身手,自然是十個水湄也無法抓得到他,幾下騰挪,就逃到了一邊去。

  呂不韋見水湄開心,自己心裡也很是歡喜。拉住還要追打王剪的水湄,摟上她的肩頭,低聲,「夫人出去忙了這大半天,想來也是累了,還是先進去休息一下吧,我和你大哥他們還有些要緊事要談。」

  水湄見呂不韋有正經事,馬上不再嬉鬧,乖巧的答應一聲,就進到屋裡去了。

  呂不韋拉著王剪與秦越人,來到石桌旁,對呂梁使了個眼色,「去,把寶貝都拿上來,給他們兩個開開眼界!」

  王剪兩人,望著那些藍鱗蛟甲以及兩柄逆水蛟牙斬,秦越人驚歎著道:「這就是你們除掉的那蛟身體的東西吧?這蛟還真是一身皆是寶啊!」

  呂梁很是炫耀的,拔出腰間的兩柄蛟牙毒刃,得意的在兩人眼前晃著道:「看看,這可是咱的精品武器……」

  秦越人忙跳開,驚道:「小梁你離我遠點,莫用這東西碰到我,我可不想被毒死。」

  王剪奇道:「這兩個短刀有毒?」

  「劇毒無比,見血封喉,觸人即亡!」秦越人心有餘悸的道。

  呂梁對他一伸大拇指,「行家就是行家!但……咱們可都是對這蛟毒免疫的,畢竟這裡的人,誰沒吃過蛟肉,喝過蛟血,飲過蛟髒酒啊!」

  呂不韋卻想到了個關鍵性的問題,對秦越人道:「兄弟,一會把你蛟髒酒拿些過來,以後大家身上隨時帶上一葫蘆,免得小梁誤傷了人。」

  秦越人答應一聲,目光卻被呂不韋肋下的藍鱗逆水刀,吸引住了目光。

  呂不韋見他望著自己的藍鱗逆水刀,笑著取下,遞過去道:「想看就說嘛,搞的偷偷摸摸,做賊一樣。」

  秦越人接過藍鱗逆水刀,緩緩拔出鞘來,不由大讚道:「好刀!」

  王剪也點頭道:「的確是好刀,我看不韋憑借此刀在趙國,可為大司馬!」

  戰國時代,司馬這一職務分數種。諸侯王城的司馬主管軍政,縣司馬專門管理養馬事務,當然還有負責練兵的司馬裨官。

  而王剪所說的這大司馬,自然就是中央政權的司馬,是比大將軍級別還要高的軍事領導,幾乎可以算的上是諸侯王下的最高軍事統帥。

  呂不韋大有深意的望了王剪一眼,心下想到,我可沒有做大司馬的命。到是你這大舅子,的確做了不下於大司馬的大庶長,而且還是最強大的秦國地!但不知道你是憑著啥武器混起來的。

  當然這只是呂不韋的YY之想,嘴上卻意味深長的道:「憑匹夫之勇,挺多也只是驍勇之尉。做將軍靠的並不是武力,而是這裡。」呂不韋說著指了指腦袋。

  秦越人點頭贊同道:「兄長說得對極了,我奢哥能做大將軍靠的也是腦子。而且兵家之內,將門中學的也是以統御、謀略為主,個人武力為輔;其中戰門,卻是以個人武力為主。」

  呂不韋聽著秦越人嘴裡說起兵家,又是將門、戰門什麼的,心中大奇,問道:「這兵家之中,難道還分著這許多的系統嗎?」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00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八章:熔鐵之術

  秦越人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其實我也是在師傅和奢哥喝酒的時候,偷偷聽來一些而已。對於其中的詳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呂不韋沉默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很是遺憾。

  王剪望見呂不韋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著什麼,笑道:「其實不韋想要瞭解其中的詳情,現在這呂府之中,不就有著現成的知情人嘛!」

  呂不韋一拍額頭,恍然大悟的道:「大舅子說得太對了!咱府裡現在就有著,知曉宗家學派內詳情之人,我卻為此事苦惱,簡直就是庸人自擾。你看我這腦子,真是糊塗!」

  呂梁不明所已的問道:「二少爺,您說的是誰啊?」

  卻不成想,呂良的話遭到了呂不韋三人一致的鄙視,呂梁見三人那鄙視的目光,只好可憐巴巴的垂下頭去,把玩起鎧甲來。

  「見者有份,都穿上這鎧甲試一下吧!」

  四人穿戴起藍鱗蛟甲,各個更顯神采飛揚。王剪更是興奮地舞動起,手上的逆水蛟牙斬,雖然他並不會使刀的招式,但他現在已是達到人境中的最高階段——通脈達**,雖然是不會招式,但揮砍間也是勁風呼嘯,殺氣騰騰。

  呂梁卻是拔起兩柄蛟牙毒刃,練習起呂不韋剛剛傳授的《菩提雙刀》來,雖然他的境界只是人境中階的脫胎換骨,但好在招式精妙,比起修煉階段高出自己一階的王剪來,也是不遑多讓。

  呂不韋見秦越人望著場中兩人,眼裡流露出的艷羨之色,把藍鱗逆水刀,往他腰間的掛鉤上掛去,嘴上說道:「這刀,哥哥送你了!」

  秦越人聽了一驚,忙抓著呂不韋的手道:「兄長,這可使不得!」

  呂不韋臉色一沉,不悅地道:「還當不當我是你兄長!『兄有所賜,弟安不受』這可是有古訓的。」

  秦越人臉色難看地道:「兄長,其實不是我不受,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吞吞吐吐的,快點拿去戴上。」

  「只是我是醫者啊!兄長,如果你請醫者來瞧病,見到那請來的醫者,腰裡挎著這麼大一柄長刀,你又會作何感想……」秦越人苦笑著道。

  說得也是啊!在這戰國時代,醫者要是別著刀劍之物,去給病人瞧病;那可不是等於,二十一世紀醫院裡的大夫,挎著個衝鋒鎗給病人做檢察。

  想到這裡,呂不韋把藍鱗逆水刀,重又掛回了自己腰上,摸著下巴道:「那就讓小梁分你把短的!」

  「啊!」秦越人驚道:「那是毒器,兄長,您認為我用著合適嗎?」

  呂不韋一呆,只好一攤手道:「那我可是沒辦法了,只能等以後,再給你找個合適的傢伙了。」

  秦越人雖然不受兵刃,但對呂不韋的好意卻還是心領的,當下安慰道:「兄長其實不用為我惦記這事。我是醫者,習點武也只是為了強身健體;而且兄長教我的那些拳腳擒拿,對付蟊賊盜匪完全是綽綽有餘。」

  感情這小子喜歡玩貼身功夫!呂不韋恍然,暗下決心,等有機會,一定要給秦越人搞一副不懼兵刃的拳套。

  王剪見到呂梁精妙的招式,比起自己的瞎折騰強了許多。無奈的收刀,剛想對呂不韋抱怨幾句,卻見呂不韋拿起另一柄逆水蛟牙斬,行入空地。對著王剪道:「大舅子看好了!《青龍偃月斬》來了!」說完,呂不韋就耍了起來。

  這《青龍偃月斬》傳說是在唐初,一位關二哥的後人在少林出家時,傳入少林寺,至於到底是不是關二哥真正所使用的刀法,卻是無人知曉。

  但此刀法大開大闔,卻也有一種大家風範。

  王剪的悟性,要比呂梁高出不少,呂不韋僅使了三遍,王剪就已是完全學會。呂不韋只得又傳了一套《韋陀杖法》,才算了事。

  這《韋陀杖法》雖然名為杖法,實際卻是套刀法,而且還是套殺力十足的刀法。少林僧人覺得其殺力過強,所以改為杖法,以降低其殺力。

  呂不韋教,王剪學,兩人都是全神貫注,而秦越人與呂梁在邊上旁聽,也是獲益良多。

  卻在這時候,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良好的教學氛圍。

  「呂兄,那事可有眉目了?」

  呂不韋望去,卻是焦慮不安的郭縱,到了自己院子裡。只好把手中的逆水蛟牙斬,向呂梁一拋,笑著迎了過去。

  「郭兄,看把你急的!這事已經基本沒什麼問題了,但就是……」

  郭縱聽呂不韋如此說,忙拉著呂不韋的袖子,果斷地轉頭向外行去,「去我那裡說。」

  呂梁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卻恍然道:「我知道二少爺說的,那瞭解宗家學派之事的人是誰了!」

  王剪與秦越人同時白了他一眼,別過頭去——

  ……

  「郭兄啊郭兄,你讓不韋如何說你才好呢。」呂不韋的一臉憤憤不平之色,「既然這熔鐵之法,我已從師傅處問來,還能不告訴你嘛,你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呂兄,你讓我如何才能不急?這可是關係到,我郭家存根立命的大事啊?」郭縱苦笑地道。

  「可就算我現在告訴了你,你也不能馬上熔鐵,做出兵器來不是!」其實還有一句話呂不韋並沒有說,就算現在你做出鐵器來,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吧!你總要先意思意思不是。這可是科研成果,別管它是誰的成果,現在不是掌握在咱的手裡嘛。

  呵呵一笑,郭縱厚著臉皮道:「我為這事都愁了快半年了,當然是能越早知道越好了。」

  這話很有道理,畢竟趙王下令卓、郭兩家研究鑄造鐵劍,轉眼半年期限馬上就要到了,郭縱對此事卻還一點眉目都沒有,要是真不心急的話,那簡直就等於是沒心沒肺之人。

  「好了好了,看你都快要急得上牆的樣子,告訴你就是了!」呂不韋四下謹慎的看了看,才低聲道:「其實這鑄造鐵器,最重要的就在於如何熔解上。過去郭兄家鑄造銅器,我想用的應該都是,木炭加熱熔礦,可對?」

  這一天多的時間以來,二人已是相交莫逆,而且年紀也相彷彿,溝通起來更是利於結交。況且呂家馬上就將遷到長平,郭家能再上層樓的話,對呂家的好處必然也會不小。

  出於以上原因,呂不韋決定幫上郭縱一把,這才講解起了自己所知的鑄鐵之事。雖然呂不韋所知的只是其中的皮毛,但想來郭家十幾代都經營鑄造這一行,對於鑄鐵之事,缺的也只是一個關鍵處的指引,自己只要略一點撥,他們定然就會融會貫通。

  郭縱狐疑的望著呂不韋,道:「各家鑄造商都是用的木炭啊,這和熔鐵有關係嗎?」

  呂不韋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這鐵銅的區別,在於銅的質地比鐵要軟,卻比金、銀要硬,是最適合製作工具的金屬,尤其是天然銅,更是幾乎可以直接鑄造成器的。當初紅銅只需要木材熔之,就能鑄造成器,但現在的青銅,卻需要木材燃燒後產生的木炭,才能進行溶解鑄造。所以鐵也是一樣,對於鐵來說,木炭的溫度已經不足已使其溶解,所以我們要使用新的燃燒材料!」

  郭縱好歹也是鑄造世家出身體,對於呂不韋的話是一點就透,忙道:「呂兄,您說的我都明白,但應該用什麼材料,才能使鐵溶解呢?」

  「煤炭!」呂不韋斬釘截鐵地道。

  見到呂不韋提起的這新鮮名稱,郭縱奇怪地問道:「煤炭?這……這是什麼炭啊!」

  「這煤炭是在,比上古還要久遠的千萬年前,植物的枝葉和根莖,在地面上堆積而成的一層極厚的黑色的腐植質……」

  呂不韋才說了半句,郭縱就迷糊了起來,打斷道:「等等,這腐植質是什麼啊?」

  呂不韋無奈的解釋道:「這腐植質就是腐爛後的植物。植物就是花草樹木!」

  郭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

  呂不韋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由於滄海桑田的原因,它們被埋入地下,長期與外界隔絕,並被無數年的掩埋,這就形成了黑色的煤炭。」

  「呂兄說的這東西,我好像還真沒見過!」郭縱在自己腦海的記憶裡搜尋了半天,卻對煤炭毫無印象。

  呂不韋點頭稱善,隨後道:「其實這東西……我家裡有些!」

  「什麼,呂兄家裡就有!那就快給我吧,我也好馬上派人送到長平,讓匠人鑄造鐵劍!」郭縱激動得抓起呂不韋的肩膀,搖晃著道。

  「我家裡的那點怎麼夠鑄劍之用!但郭兄只要派人拿著樣品,四處尋找這樣的東西,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足夠的煤炭。」

  郭縱歡喜的答應著,一掃積聚多時的憂鬱,卻發現了呂不韋身上華麗的鎧甲,和腰上漂亮的長刀,新奇的道:「呂兄,你這鎧甲和長刀真是不錯,哪裡來的?」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00 AM

趙境風雲 第六十九章:紛亂百家

  呂不韋笑了笑,「師傅送的。」

  「真的假的啊?」郭縱聽到是訓龍氏的東西,更是來了精神,忙摸上鎧甲,細細觀察起來,片刻兒,驚訝的道:「這……這不會是龍皮鎧甲吧!無價之寶,無價之寶啊!」

  呂不韋望著郭縱摸在鎧甲上,顫抖的雙手,遺憾的道:「要是龍甲就好了,這是蛟甲。」

  「蛟甲,那也了不得啊!」郭縱艷羨的撫摩著鎧甲上,光華奪目的鱗片。半天,才把視線轉移到呂不韋的腰刀上,問道:「呂兄弟,你這刀怎麼這麼長啊?我郭家可鑄不出如此長刀來。能摘下給縱看看嗎?」

  呂不韋點了點頭,摘下藍鱗逆水刀。

  郭縱拿過,直接就著刀鞘觀察了起來,「蛟皮刀鞘!這刀柄看來也是蛟骨所制吧。」說著一把拔出藍鱗逆水刀來。

  「這……這是蛟角所制的刀!今生能一睹如此寶刀,縱死也瞑目了!」

  呂不韋見郭縱激動得有些過分,不解的道:「郭兄,我知道這刀不錯,但你的表現也太誇張了吧!」

  郭縱搖頭道:「呂兄,你不是鑄造之家的人,不明白這裡面的道理。你可知道,為什麼會有鑄造這一行業嗎?」

  呂不韋搖了搖頭。

  「在上古時代,仙人所使用的兵刃,其實都是如呂兄這刀般的兵器。由神獸、妖獸的身上之物,鑄造而成。這些製造獸類武器的人,就是鑄造業的祖師。後來仙人隱世,神獸妖獸也越來越稀少,鍛造者才另辟途徑,用金屬進行鑄造。」郭縱對於祖業卻很是門兒清。

  郭縱把藍鱗逆水刀遞還給呂不韋,望著呂不韋身上的鎧甲和藍鱗逆水刀,擔憂的道:「我勸呂兄還應把這盔甲武器,都先處理一下,不然要是到了邯鄲,難免會讓人眼紅,以至引禍上身。」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郭縱見呂不韋也是明白這道理,卻是心情一鬆,點頭道:「正是此理,這刀與甲的珍貴,不弱於上古之異物。一旦被別人發現,任憑呂兄本領再高,智謀再深,只怕也是全無反抗之力。」

  呂不韋覺得郭縱所說很有道理。自己武功高,能打多少人?計謀好,又能算計得了誰?面對勢力強大的對手,武功、計謀都會失去其效,這也就是古往今來流傳的: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爭的道理!面對勢力強大的諸侯君卿,目前的呂不韋,簡直是毫無招架之力。

  郭縱猶豫著道:「要是呂兄信任於縱,縱卻有個辦法,可令呂兄不至因物而生禍!」

  現在的呂不韋,要說絕對信任郭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來於二十一世紀的他,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再親近之人,對於他來說,都是不能完全信任。起碼他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是從兩千多年後的未來,穿越重生而來。

  但目前的郭縱,卻是可以令呂不韋產生一定的信任,雖然這信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聽起來,雖然有些市儈,但人與人之間,最簡單、最直接、最可靠的關係,卻恐怕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之上。

  呂不韋笑望郭縱,「郭兄,我要是連你都信任不得,卻還能信任何人呢?有什麼辦法,儘管說就是了。」

  郭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縱家裡就經營鑄造之術,所以可以給呂兄這刀和鎧甲,做些裝飾,讓人表面看起來,它們就像普通的金屬製品一樣。」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這樣自己既可以繼續使用,卻還不會被別人發現它們的妙處。呂不韋正想答應下來,卻見郭縱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但呂兄卻要與我回趟長平了!」

  去長平?呂不韋馬上反應過來,郭縱帶著自己去長平。即能解決自己這鎧甲武器上的麻煩,又能幫助郭家解決鐵劍之事,還可使呂家遷到長平之事更加順利,這可是一舉三得的好事!

  郭縱這小子的腦子,也不簡單啊!

  「可是君侯那裡……」呂不韋對郭縱的建議,很是贊成,但是卻擔心平原君不會答應。

  郭縱壞笑著,俯在呂不韋耳邊道:「其實咱們只要先……然後……」

  呂不韋聽了,眼前一亮,「此計大善!就照郭兄說的辦吧!」

  「對了,郭兄,我還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請教。」

  郭縱聽到呂不韋說有事請教自己,狐疑的道:「呂兄您沒開玩笑吧,您請教我?這讓縱如何敢當,有事您儘管問來便是,何必和我客氣呢。」

  當下呂不韋就把秦越人對自己說的兵家裡,什麼戰門、將門的事學了一遍,然後疑惑的問道:「郭兄,你可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嗎?」

  郭縱一聽是這事,笑道:「這裡哪兒有什麼奧妙可言,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這戰國兵家,在沒有分裂以前,就分為四系三門。四系分為:兵權謀家、兵形勢家、兵陰陽家和兵技巧家。而三門分為:內門、戰門、將門三部分。按照其作用來講,內門其實就是維護兵家存在的武裝力量,也是真正掌握兵家,吸納天地靈氣方法的人員,其中的弟子,基本都不參與到軍隊中去。戰門主要是培養武力的地方,很多戰門出來的人,都負責士兵戰鬥力的訓練,或者作為低級軍官出任武職。將門卻是統兵者的搖籃,都尉及將以上的指揮者,幾乎都是出於此門。

  兵家本是在孫氏一族的領導下,但由於眾諸侯國間戰亂不斷,各諸侯國中的兵家之人,在諸侯們的支持下,相繼獨立起來,這才形成了各國中的兵家閥派。

  現在這些兵家的閥派中,又以韓趙魏楚燕齊秦七閥為最,而正統的兵家宗主孫氏,卻和他的周主一樣,只能看著下面的閥派,愈發的強大,卻無力對其發號施令。

  雖然各諸侯國的兵家閥派,已是如同他們的諸侯主人一樣,與周王離心離德,但卻保留下了兵家各門來。畢竟這三門對於閥派來講,還是大有好處的。

  呂不韋聽了兵家的變遷,心下感慨萬千。這兵家孫氏之所以沒落,雖然有著諸侯王們的推動,但從根本上來看,還是管理制度的問題。按呂不韋的話說,就是兵家並沒有形成自己的企業文化,所以對於客戶的利誘,下面的管理人員與員工才會紛紛跳槽,使企業土崩瓦解。

  「這兵家還真是亂套,可惜了孫子一代大家啊!」呂不韋感慨的道。

  郭縱聽了他的話,深有所感的道:「現在豈止是兵家一家如此亂套。我儒家現在也分成子張之儒、子思之儒、顏氏、孟氏、漆雕氏、仲良氏、孫氏與樂正氏八派。墨家更是分裂為三支,以守城著稱的守墨、以進攻為主的攻墨、以修習技擊為主的俠墨。道家的派系更多,最著名的有四大派系:莊派、楊朱派、宋尹派和黃老派。其餘各宗家學派也是如此,都是分崩離析,閥門眾多。可能只有創家立宗的軻駱客的小說家,因其始之宗主尚在人世,才沒有走上分裂一途吧。對了,還有低調的農家,也很完整,但可惜他們只對農耕生產也興趣,其他之事卻根本不稀參與。」

  要是郭縱不說,呂不韋還不知如今的諸子百家,已經混亂如斯,呂不韋想到個問題,對郭縱問道:「郭兄,你是儒家那一派系的弟子?」

  「我自然是孫氏之儒一派的弟子。」郭縱有些驕傲的道。

  孫氏?沒有什麼名氣啊,郭縱卻為什麼會有如此傲然神情呢?呂不韋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默然。

  ……

  平原君醉醺醺的,帶著幾十個門客侍衛,從外面回到呂府。見到呂不韋與郭縱,都在大廳裡坐著喝茶,侍退門客人等,笑呵呵步入大廳道:「你們兩位都閒著呢,可惜今日你們沒去衛蔸的城主府裡,不然也定當大開眼界。」

  「他那兒能有什麼開眼界的東西,君侯莫要欺負我們年輕,糊弄於我等。」呂不韋倒了盞茶,三步並作二步來到平原君面前,把茶送上前去。

  「你們可別不信!衛王聽說我和郭少家主,來濮陽對不韋招賢惠,也派了使者前來意在宴請我們。這宴席就是在衛蔸城主府裡辦的!你們兩人卻好,一個外出辦事,一個卻說什麼都不去,所以本君只好一人前往。要說起來,這宴席菜餚也是一般,還沒有不韋家中的豐盛。但酒宴上的舞姬,卻實在不錯,聽說是衛王特意從燕國花千金買來。」平原君雖然年已近四十,但風流本性卻毫無收斂。尤其是這酒後,更是色形必露。

  「那就恭喜君侯,可以擁美抱嬌了。」郭縱在邯鄲也算是位風流人物,對於此等之事,自是見多識廣。

  「本君豈是那麼不仗義之人!雖然有美當前,卻也不能忘記你們二位俊傑,所以本君婉言謝絕了他們。」平原君打了個酒嗝道。

  呂不韋卻呵呵笑道:「這樣說來,君侯並沒有春風幾度了,那您卻是在開心什麼?」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01 AM

趙境風雲 第七十章:香艷的背後

  「本君歡喜的是——衛王的使者,還以為我對他們心有不滿,決定將那四名舞姬送給咱們,想來一會兒就能到此。」平原君喝盡盞中的茶,很是洋洋得意的道。

  呂不韋聽了卻是無語起來,平原君平時不是如此沒有腦子之人啊,智謀在趙國中,可是數得著的睿智之人,今天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來呢。這衛王派來的使者,必然早就打算,要把這幾名舞姬送給三人了,卻有什麼可以值得炫耀的呢。

  郭縱卻是望著酒氣醺天的平原君,淡然問道:「君侯可是發現這四名舞姬,有什麼特別之處?」

  平原君聽了,本是醉眼婆娑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懶散的身子也快速直起,這才冷聲道:「哼,憑她們那幾下子,也想瞞過本君,在她們獻舞之時,本君就已是看出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哦?有什麼蹊蹺之處?」呂不韋卻沒想到這舞姬的事中,卻還會有著其它的隱情。

  平原君穩穩的站起身來,邊踱步邊道:「這四名舞姬,都是處女之身!」

  呂不韋聽了,差點沒一跤跌到地上,氣苦的道:「君侯啊,這衛王要是送我這樣的小角色,可能還會拿些殘花敗柳出來。但送您這樣,在趙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怎麼可能送些並非完璧之女。這算得什麼問題嗎?」

  平原君卻打斷道:「你急什麼,本君不是還沒說完嘛!這四名舞姬獻舞之時,雖然舞姿動人,但卻少了幾絲柔美,多出幾分陽剛之力;所以本君可以看出,她們並非舞姬,而是有技擊在身之人。」

  這的確是個疑點,要知雖然技擊術在戰國時代,雖然不似吸納天地靈氣之法那般,被宗家學派嚴密控制,但卻也並不是普通舞姬,可以學得到。而且這四名女子,還是衛王由燕國買來,這裡面還真是大有文章。

  郭縱卻皺眉道:「難道她們是衛王派來我們身邊的探子?但就算是派來的探子,也並沒有什麼問題啊,畢竟這些被贈來送去的舞姬,很多本身都是探子的身份。君侯難道不曉得?」

  平原君聽了,一擺手,「我當然曉得這個道理!我家中各國送來的數百舞姬中,起碼半數都是探子,我豈有不明白這點的道理。」

  我靠,感情這平原君府上是聯合國啊,各國人士俱全。不對,不應該叫聯合國,應該是間諜樂園,畢竟裡面近半之人,都是各國派來的間諜密探。但為什麼平原君,明知道她們是間諜密探的身份,卻還要留在身邊呢?哦,明白了!平原君就算知道這些女子是間諜密探,但畢竟她們又是年輕貌美的動人女子;俗話說得好,英雄都難過美女關呢,何況平原君只是君侯身份。

  想到這裡,呂不韋不由不感慨萬千起來,這美人計古往今來,永遠都是最成功的計謀,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得了的。就算是自己,面對如此香艷的計謀時,只怕也會欣然受之吧。

  「但是……」平原君的話,打斷了呂不韋心中的想法,他只得認真的聽了起來。

  「她們在本君摸其要害部位時,卻沒有欲拒還迎的表現,而是百般躲閃推委,相互幫襯,不讓本君得逞。」

  聽到平原君連自己如此不堪的行徑,都能說得這樣正氣凜然。呂不韋在心裡狠狠的呸了他一口,真他娘的!難怪說權利會使人墮落,看來一點不假。看看這大名鼎鼎的平原君,還是戰國四大公子之一呢,卻都已是如此**,那些名聲還不如他的傢伙,豈不是日日宣淫,夜夜尋歡?

  郭縱卻是神情凝重的點頭道:「嗯,要是派來的探子的話,雖然不一定會主動投懷送抱,但起碼也應是半推半就,絕無婉意拒絕的道理。我看君侯的擔憂,很有道理,難道她們是……」

  平原君望著廳外,漸漸昏暗下去的光線,「不錯,我估計她們也是刺客!」

  呂不韋把事情,從頭到尾又想了一遍,心裡不由從對平原君的鄙視,變得崇拜了起來。雖然自己的知識和閱歷要高過他很多,但在戰國時代的智斗中,平原君卻絕對是位顛峰人物。尤其是在美色當前的情況下,平原君還能冷靜分析出,其中的問題,說明他這個人的心智,卻有過人之處。

  「雖知她們是刺客,但卻會是什麼人派來的呢?」郭縱皺眉沉思起來。

  平原君卻坐回几旁,把玩著案几上的杯盞,自語道:「齊國的可能性最高,畢竟我與不韋,和他們可算得上是仇家。魏、韓兩國也有嫌疑,他們可不希望見到我趙國再多一賢人。衛國也可能,一旦我們發生意外,雖然他們會被大王問責;但卻可以在一段時間之內,轉移各國的視線,使各國間互相猜疑,以求暫時不被吞併的命運。」

  呂不韋卻歎道:「其實我認為最有嫌疑的人,卻是來自趙國內部。」

  郭縱一拍桌子道:「對啊,很可能是廉頗他們……」

  平原君卻搖頭道:「我感覺他們的嫌疑並不高,畢竟如果我們出事,大將軍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們的。而且我那豹弟,已被趙閥兵家宗主立為下任宗主。他們如敢輕舉妄動的話,依我豹弟那火暴脾氣,定會直接帶著兵家內門弟子,滅了他們所有人來洩憤。」

  平原君所說的豹弟,就是平陽君趙豹。

  兩人雖非親生兄弟,但關係卻是極為要好。

  此事要從二十年前說起,平原君趙勝少年時英俊瀟灑,而且學識淵博,聰慧過人,在兄弟中威望也是最高;但趙豹少年時卻是長相醜陋,經常被王室兄弟取笑,只有趙勝對他最好,更是經常陪他一起玩耍。

  後來趙豹被趙閥兵家宗主看中,帶回去收為弟子。這趙豹人醜雖陋,但悟性卻是奇高,幾年間就成為兵家內最核心的弟子,而且這幾年更有傳言,趙豹已隱隱成為趙閥兵家內的第一高手!

  趙豹平時說得最多的兩句話就是:一、惹我勝哥就是惹我趙豹,想動平原君,就要從我平陽君的屍體上踏過來!二、沒有平原君就沒有平陽君,和勝哥有過節,直接來找我趙豹!

  就因為有著這樣威猛的一位兄弟,所以趙國王族內,雖是關係錯綜複雜,卻從來沒人敢說平原君一句的不是。

  呂不韋卻搖頭道:「我說的最大的嫌疑在趙國,卻並不是指廉頗他們一系人馬,而是……」

  平原君搖頭道:「趙國除了他們,誰還敢來動咱們。現在趙國實力最強的就數我、大將軍、豹弟三人為首的邯鄲勢力,其次就是廉頗他們的代郡勢力,然後……」

  平原君說到這裡,聲音卻低了下來,臉色也變得蒼白如紙。

  呂不韋望著平原君,歎道:「君侯猜得沒錯,我所說的就是後面的那伙……不,是幾伙勢力中的一支!」

  郭縱本就是聰慧之人,對趙國內的勢力劃分更是瞭解,這時也已是反應過來,低聲道:「難道呂兄懷疑是幾位公子所為?」

  「不錯!只有他們這些公子,才能在我們出事之後,獲得最大的利益和好處。」

  「不韋,你這話怎麼講啊,可否說來聽聽?」平原君調整了下心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呂不韋正色道:「我們萬一出事,趙國內部必然會混亂起來。大將軍和平陽君,定會以為是廉頗一系所為,兩系勢力肯定要火拚一場,無論最後誰勝利,也都會實力大損,這樣就為他們的崛起製造了機會。而且平原君在國內及各諸侯國中,聲譽太高,現在的惠文王與您是兄弟,還能不猜忌於您,但他們這些王位的繼承者,卻對您很是畏忌,這就是所謂的功高震主!」

  呂不韋說一句,平原君就點一下頭,直到呂不韋說完,平原君才苦笑著道:「我一生都為了趙國,奔波忙碌,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子侄猜忌。不韋這『功高震主』說得太好了,平心而論,我要是處在他們的位置,只怕也會對自己這樣的人下手。」

  郭縱卻問了個最關鍵的問題,「那依呂兄看,哪位公子的嫌疑最高呢?」

  「當然是和卓家關係交好的公子了!」

  「卓家?」

  呂不韋笑道:「當然是卓家!你郭家畢竟也是趙國,乃至天下的三大鑄造家之一,要是枉然把你這郭家未來的家主幹掉,豈不是等於自斷一臂?斷掉平原君這一助臂,已是利、害各半,再斷掉你這一臂,那不是等於自縛雙手,任人宰割嘛!所以,這背後的公子,必然和卓家關係良好,所以才不會在乎你這一臂。畢竟幹掉了你,可以讓卓家,更無條件的來全力支持他。我對各位公子不熟,到底是何人所為,只有依靠你們二位來想了。」

  平原君握拳擂在案几上,「不用想了!我知道是誰!」

  「是——公、子、布!」郭縱一字一頓的道。

  呂不韋指著自己胸口,無辜的道:「派刺客謀殺你們二位,倒是情有可原,但殺我……他卻是毫無道理的啊!我只是個小人物,這次只是借了二位的光哩!城門失後,殃及池魚。」

  「你無辜?你卻是公子布必殺之人!」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01 AM

趙境風雲 第七十一章:桃色陷阱

  「你無辜?你卻是公子布必殺之人!」

  平原君與郭縱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喊道。

  呂不韋這可納了悶了,自己並不認識這公子布,怎麼就成了他必殺之人呢?忙道:「不帶你們這麼嚇唬人地,我和那公子布見都沒見過,更是沒有什麼交集,他憑什麼必要殺我。」

  平原君瞟了他一眼,撚鬚說道:「其實這事還是因女人而起,也就是所謂的衝冠一怒為紅顏。這公子布看上了藺相如的孫女,大王派我們來對你招賢之前,公子布親上藺相如府提親,卻不料藺相如那老匹夫卻百般推脫,第二日朝見大王時,卻要讓大王把他孫女賜婚給你。」

  呂不韋動容的道:「這老傢伙想要幹什麼?借刀殺人嗎?卻又不像,難道是打算借此分化我與君侯、大將軍的關係。」

  郭縱卻笑道:「我卻看他是懼怕呂兄的智謀,打算給自己留條退路。」

  平原君搖頭道:「其實在大王的眾多兒子裡,公子布也算是出類拔萃之人,與公子燕、公子寂、公子穆三人並稱為趙國四良駿,是最有希望接任為趙王的繼承者之一。藺相如向來老謀深算,他為什麼會捨棄這投靠公子布的機會,而打算嫁女給不韋,其中的原由實在令人費解。」

  呂不韋冷靜的思考了會,疑慮的道:「難道……他知道公子布,並不是大王意屬的繼承人。」

  此言一出,平原君和郭縱都是擔憂起來,大廳中頓時寂靜無聲。

  卻在這時,呂梁的聲音由廳外傳來,「二少爺,外面來了輛馬車,下來四名年輕漂亮的女子,說是衛王送給您和兩位大人的舞姬。」

  三人同時站起,呂不韋招手叫過呂梁,低聲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後,呂梁掉頭出了廳去。

  「君侯,您要是身體還頂得住,就請一龍雙鳳吧。我與不韋一人對付一個就成了。」郭縱心情不錯,竟然開起平原君的玩笑來。

  但他嘴裡所說的這曖昧之言,卻絕對不是指在床上的某些行為,而是應對那即將來之的刺殺。

  平原君搖頭苦笑道:「算了,本君早都已過了而立之年,對這種體力與技術雙方面,都要求苛刻之事,還是退位讓賢吧!你二人誰的實力強,可以多得一女。」

  此話聽起來,也很是曖昧,起碼在呂不韋的耳中,是這樣的!但呂不韋卻更清楚,平原君說的那體力、技術與實力,卻是指的技擊搏鬥。

  郭縱一指呂不韋,「我應付一人都已很是勉強,呂兄比起我來,要強上許多,我看還是呂兄帶兩女去消遣吧。」

  平原君也點頭道:「嗯,不錯!我聽大將軍和我提過,他與不韋遇禽家屠者之事。我看這分配之事,就這樣定了吧!」

  三人正在說話間,呂梁已是帶著四名舞姬到了廳外,呂梁恭敬的對呂不韋道:「二少爺,按您吩咐,小梁已是把衛王贈的舞姬帶到。」

  呂不韋點頭道:「嗯,很好,你下去吧。」

  呂梁眼睛眨了眨,低頭退下。

  呂不韋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下四名燕國舞姬。

  果如平原君所說,這四名燕女皆是青春貌美,身材婀娜,尤其是眉宇間那裊然的風流之氣,更是令男人見了,蠢蠢欲動。要是不知她們是刺客,呂不韋幾乎都有些把持不住,心頭那蕩漾的春心。

  呂不韋呆了片刻,才清咳一聲道:「君侯,郭兄,不韋今日去山裡逛了大半天,也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了。」

  郭縱調笑道:「我看呂兄是按捺不住了吧,好了好了,不擾你的春夢,我們也回去歇息了。」說完,上前摟住一名略微輕瘦的燕姬,先行離開了大廳。

  平原君又開始醉醺醺起來,一步三晃來到剩下的三女面前,環上其中身材最是嬌小的一位燕女腰肢,兩人**浪笑著離去。

  呂不韋心下大罵,這倆傢伙真不是東西!一個帶了個身體最是瘦弱的離去,另一個也挑了個矮小的走了,卻留下兩個高大健美之女。本來少爺我就是以一敵二,你們卻還行如此無恥之事,實在太過狡詐!

  呂不韋惱火歸惱火,面上卻換上副急色之態,嘴裡喋喋**,「兩位姑娘,咱們也去歇息吧!」

  其中膚色稍白的女子,以袖遮口輕笑道:「今晚只怕您想要歇息,卻也是難為之事了。」

  靠,嚇唬我啊!呂不韋猛然口吐粗語,「少爺我幹不死你們兩個妖精,就不是呂不韋!」貌似我本來也不是呂不韋。

  呂不韋雖然摟抱著兩女,神情也淫褻放蕩,但精神卻是高度集中,時刻警惕著她們的驟然一擊。

  回到自己小院房中,卻見水湄不在,心下大定,看來呂梁這小子已是把事情全都辦妥。

  呂不韋鬆開纏繞在兩女身上的手臂,往床榻上一倒,用命令的口吻道:「都把衣服脫了吧。」

  兩女卻沒想到,呂不韋會如此急色,才一進房間,就直奔主題。臉蛋略圓的女子,蓮步輕移的來到榻前,往呂不韋身上一趴,豐滿的胸部,抵在呂不韋臂上,「少爺,您急什麼,先讓我們姐妹給您舞上一曲如何?」

  呂不韋伸手往她胸口一抓,嘴一撇,「舞什麼舞,這裡又沒有樂師。想看舞的話,什麼時候還不都成,你們被送過來的時候,難道衛王只是讓你們來跳舞嗎?什麼時間該做什麼事,你們心裡難道不明白?快脫衣服,休得和本少爺廢話。」

  這臉蛋略圓的女子,在呂不韋那凶悍的魔爪下,忍不住呻吟一聲,「啊——」略縮了縮身子,幽怨的道:「少爺,您怎麼這麼粗魯,一點也不曉得憐惜人家。」

  呂不韋冷哼道:「你們女人,不就喜歡男人粗的嘛!少爺我可是向來很粗的!快脫吧,再不脫,少爺我就要給你們脫了。」說完,呂不韋一個翻身,騎到這臉蛋略圓的女子身上,**的眼神,直射她豐滿的**之上。

  那皮膚略白的女子,見到自己姐妹被呂不韋壓在身下,忙到了榻旁,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呂不韋就一下把她也拽倒在榻上,拉著她的裙帶,哈哈**起來……

  郭縱是最先離開大廳的,他帶著那燕女,繞著呂府行了大半圈,才回到自己住的房間,還沒等邁進去,呂梁就在後面喚道:「郭少家主,小人找您有些事情要說。」

  郭縱哦了一聲,鬆開了那燕女,那燕女眼中殺機一閃,嗲著聲音道:「大人,您搭理一個下人做什麼,我們還是快進房間吧,奴家都等不急了嘛!~」說著,桃花眼中的隆隆殺機,卻換成了昂然春意。

  郭縱為難的道:「這可不太好,這裡是呂府,我怎麼都要給呂兄些面子吧。」

  郭縱轉過身來,對呂梁和藹的道:「小梁,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急急的來找我。」

  「是這樣的,郭少家主!我們二少爺尋來的那巨大驢子,你也見到過吧。剛剛小的把它帶去了馬廄,和您的那些東胡馬放到一起餵養。卻沒想到您的那些東胡馬中,很多都是母馬,那驢子見東胡母馬體形高壯,就起了色心,強行和您的……您的那些東胡母馬交配了起來,搞得那些母馬,到現在還在慘叫呢。」呂梁搖頭哀聲說道。

  「啊?這……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郭縱伸手摸了下那燕女鼓翹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人既然都是如此,驢馬之類,當然也情有可原。美人,你說是不是呢?」

  呂梁點了點頭,表示對郭縱的話很是贊同。但之後,卻又苦笑道:「郭少家主,這男人和女人交媾後,生下的不是男孩就是女孩。但不知這驢和馬交配後,生下來的會是什麼呢?」

  郭縱想也不想的說道:「那自然不是馬,就是……」隨後頓了下,撓頭思考起來,許久才對身邊的燕女道:「你先進裡面,等我們研究完這個問題,我再回去和你研究,生男生女的問題。」

  燕女躲避過郭縱襲來的色爪,秀目瞟了郭縱一眼,嫵媚的輕呸一口,轉身婀娜的進了房間。

  呂梁低聲對郭縱道:「郭少家主,小人的問題,您可是有了答案?」

  郭縱望了房間關起的門一眼,敲著呂梁的腦袋道:「你小子就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竟然編出如此荒謬之事,實在無聊之極!」

  這也叫無聊?我只是提前給您個思想準備而已。要是等明天,你發現二少爺的青螺驢,把你那些東胡母馬都禍害了,還不知你會是什麼表情呢。

  郭縱小聲問道:「事情是怎麼安排的?」

  呂梁胸有成竹的道:「君侯處的房間裡,已被越人乾少爺下了『鬆筋軟骨香』,只要在裡面待上半刻鐘,別說是想動手,只怕是站也站不穩。您這由小人我給您當助臂,拿下這女刺客,也是萬無一失的。二少爺處有王剪大哥在,更不會有任何紕漏。君侯和您的門客侍衛,我都安排在了府內緊要之處,如果她們還有外援的話,也會被咱們一網打盡!」

  正在郭縱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咻--」

  呂府外不足百米之處,一支燃燒著火焰的響箭沖天而起——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02 AM

趙境風雲 第七十二章:有備而戰

  「咻——」

  一支燃燒著火焰的響箭,沖天而起。

  尖利的嘯聲,以呂府為中心,大半個濮陽城,都清晰可聞。

  「她們要動手了!」郭縱說完,『鐺——』的一聲,肋下長劍已被拔出鞘來。

  泛著森寒幽藍光芒的蛟牙毒刃,也出現在呂梁的雙手之上。

  「郭少家主,咱們莫要讓房中的美人等急了!小的給您開道去了!」呂梁說完,如狸貓般靈活的身體,已是到了屋簷下,用手中蛟牙毒刃的刀柄,輕輕推向房門。

  ……

  呂不韋騎在那臉蛋略圓的女子身上,正與旁邊膚色略白的女子,拉扯著她那已經半開的裙帶時。尖利的響箭聲傳來,呂不韋愣了一愣,手上動作一滯,納悶得道:「這是搞什麼嘛,大半夜的難道是山上的賊人下來打劫?這山賊來打劫擁有駐兵的城池,還真是新鮮事兒!」

  見呂不韋注意到尖利的箭聲,那呂不韋身下臉蛋略圓的女子,卻對那膚色略白的女子一使眼色。

  膚色略白的女子,馬上拉住呂不韋的手,一把扯去了自己的裙帶。雪白的胸脯,大半裸露在空氣中,只有一小半,還包裹在那窄小的抹胸之下。眉目如絲的望著呂不韋,嗲聲道:「少爺——」

  呂不韋的手才撫上,她那白皙的豐碩美胸。身下那臉蛋略圓的女子,也拉起來呂不韋的另一隻手,拽向自己的裙領之內。

  呂不韋臉上帶著淫褻的笑容,心裡卻冷笑起來:約束本少爺的雙手,你們打算動手了嗎?

  呂不韋的兩隻手,分別握住兩女各一隻**,緩而有力的揉捏起來。兩女見呂不韋眼裡,燃燒起了熊熊慾火,互相略一點頭示意,兩人閒著的手,都枕到了頭下,恩咿喔哎**著,扭起了身子。

  突然,兩隻本是晶瑩白皙的玉手,驟然,向著呂不韋的眼睛和喉嚨而至。呂不韋身下臉蛋略圓的女子,手中握著一根泛著翠綠色光芒的髮簪,取的是呂不韋喉嚨;那膚色略白女子,擊的卻是呂不韋的雙眼,玉手上兩根指尖上閃著黃色利芒。

  驚變突起,呂不韋臉上笑容依舊,但眼裡的**卻已全消,清澈的眼瞳收縮。兩隻本是抓胸捏乳的手,施展出少林擒拿手,快捷準確的迎上前去……

  ……

  呂梁才把房間的門,推開一條縫隙,一道寒光卻是當胸射到,準確的擊在呂梁的心口處。

  雖然呂梁被呂不韋告之,不可穿著拉風的藍鱗蛟甲,四處亂晃,但內甲卻還是穿在衣內。受了一記暗器的他,不退反進,手上雙刃已是十字相交,向前絞殺而去。

  門內之人,見暗器擊中目標,本已是略微放鬆警惕。但卻不料目標中招後,竟然衝了進來。當她看清被暗器射中心口之人是呂梁時,先是一愣,接著卻輕咦一聲。

  就是這片刻的分神,她就完全處於呂梁的疾攻之下。她很不明白,面前的這呂府下人,中了自己染毒的暗器,卻為什麼不倒地斃命,而還能動作如此迅捷的攻擊自己。

  郭縱蹲下身來,撿起地上的暗器望去,卻見是個比指頭略長的三角之物,尖刃之上泛著黑光。

  「暗器上有毒,小梁小心點!」郭縱提醒道。

  呂梁一面繼續著連綿不絕的攻擊,一面笑道:「郭少家主放心,就算她把所有的毒器,都釘在我身上,我也保證毫髮無損!」

  郭縱以為呂梁在吹牛,怕他吃虧,沖步上前,一劍刺向那燕女的胯部。

  那燕女本來抵擋呂梁,就很是吃力,現在再加上個郭縱,馬上就現出不敵之態。呂梁瞧準機會,一刀削向燕女的左耳處。

  那燕女才躲過郭縱的一劍,對於呂梁的這一刀,卻是無論如何也躲閃不開。情急之下只能略一側身,折腰壓低身子。

  誰知呂梁這右手刀只是虛招,見燕女身體後仰。他冷靜的左手垂下,刀刃朝上,向著燕女後腦挑去。

  燕女感到腦後生風,卻實在無法閃避,只能把眼一閉,放棄求生之念。

  呂梁手中的刀刃,眼看馬上就要觸到燕女肌膚,他卻手腕一轉,鋒利的刀刃馬上換成了寬大的刀面,砸到燕女的後腦。

  郭縱望著倒地不起的燕女,噓了口氣,把長劍還入鞘中。卻見倒地的燕女腦下,並無鮮血湧處,皺眉道:「小梁,你不會是沒砍到她,她只是詐死吧?」

  呂梁手中雙刃華麗地耍了幾下,才插到身後衣下的鞘內,得意地道:「二少爺說要活的,我只能砸昏她了。郭少當家,咱們去二少爺的院裡和他們匯合吧。」

  ……

  呂不韋捏著那根髮簪,另一隻手扣住另一刺客的手腕,呵呵笑道:「你們可是被送來給我睡的,怎麼,不樂意?那也不用下死手嘛!」

  兩女豈會和他廢話,閒著的手腳,紛紛向著呂不韋攻來。

  呂不韋腳下用力,躍到半空,身體在空中,向後翻滾兩圈,已是落到了距離床榻數丈遠處。

  「謀殺啊!兵器!」

  呂不韋的話,才一出口,一柄兩米多長的大刀,就從房梁處飛下,正落在呂不韋伸出的手上。

  接著,一個壯碩的身體,也從房樑上落了下來,手裡持著一柄,和呂不韋手中一模一樣的大刀。

  兩女對視一眼,心裡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刺殺計劃敗露,對方早有準備!

  那膚色略白的女子,冷笑著從榻上站起,略微整理下自己凌亂的衣裙,「衛王說得沒錯,呂不韋你的確是個文武全才,既然已發覺我們的刺殺計劃,卻還敢以身試險,真是藝高人膽大啊!」

  呂不韋笑著拱手道:「承蒙誇獎,愧不敢當!二位是放棄抵抗,還是打算等我動手?」

  那臉蛋略圓的女子,卻是跳起身來,向著呂不韋衝去。「少廢話,手下見真章!」

  呂不韋手中大刀一舞。「大舅子,看住了門,看看我這『披風刀法』如何!」

  呂不韋從開始說話,到把話說完。手中大刀,已是從七個角度,往那女子身上,揮出了不下三十刀。

  那燕女開始還慌亂的躲閃著,到後來卻只能無奈的,連續後退。

  呂不韋的刀勢,太過兇猛,別說燕女空著雙手,就是手上持有兵器,也是難擋其鋒。

  燕女還沒等平服,剛剛緊張的情緒,卻覺身上一涼,低頭看去,衣裙上已是多了十幾條口子。

  顯然這些口子,都是呂不韋的傑作。呂不韋只破其衣,卻未傷其身,只憑這份功夫,燕女就已知道,呂不韋想要取自己性命,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那膚色略白的女子,望見同伴衣裙上的口子。先是一驚,接著卻對呂不韋不屑的道:「一個大男人,對付小女子,也要憑著兵器之厲,真是無恥之徒!」

  「激將法嗎?雖然本少爺看出來了,卻還是會如你所願。對本少爺來說,對付你們兩人,空手和拿著兵刃,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呂不韋輕蔑的說完,手中刀向後一拋,已是擲給了王剪。

  「這樣公平了吧?看招!」呂不韋腳下一發力,身如離弦之箭,衝向兩女。

  少林大擒拿手!

  呂不韋雙手成掌,直擊兩女胸口,兩女架起雙臂抵擋,呂不韋化掌為爪,扣向兩女手腕。

  兩女忙反手迎去,呂不韋卻變爪為拳,砸在兩人的手背上。

  『喀、喀——』兩聲脆響,伴著兩聲**。兩女負痛抱著折斷的手臂,忙出腿向呂不韋踢去。還沒等收腿閃避,呂不韋的雙手。已是幻出數條爪影,分別在兩女肩臂、腿彎處抓了幾下。兩女哎聲倒地,再難站起。

  輕易卸下兩女數處關節,呂不韋腳步一劃,已是退到了案几旁,坐下身。倒了盞茶,呂不韋喝了一口,「怎麼樣?很疼,很難挨吧!沒關係,第一次都會這樣的,以後習慣就好了。」

  王剪敬佩的,對呂不韋一伸大拇指。「這大擒拿手,只有在不韋手上,才會有此威力。要是我與小梁等施出,只怕十幾招,都不一定能拿下她們。」

  呂不韋呵呵一笑,「你們練習時間還短,多練上幾年,自然就會收發由心。他們兩處動作怎麼這麼慢,還沒搞定嗎?」

  呂不韋話音才落,外面就回應道:「誰說我們動作慢?我們可是早就完事了。」

  秦越人提著個,被五花大綁的燕女。推開了門,走了進來,平原君背負雙手,風度依舊的跟在後面。

  平原君望了呂不韋房間裡,還在地上翻滾哎叫的兩名燕女,面上升起了憐惜之色,「如此佳人,奈何作賊!不韋,看在本君面子上,莫要讓她們如此痛苦。本君見了這場面,心疼!」

  呂不韋站起身來,望著倒地哀號的兩女,無奈的道:「我本不想傷害你等性命,但沒有辦法,君侯有令,不可不為!到了地府,可莫要錯怪於我!」

  平原君一聽,忙上前拉住呂不韋的袖子,把眼現凶芒的呂不韋擋住,苦聲解釋道:「我沒讓你殺了她們,只是想讓你治好她們,別讓她們再如此慘叫。」

  呂不韋白了平原君一眼,「君侯,這好歹也算是,才死裡逃生,怎麼就開始憐香惜玉起來了?」

  平原君支吾著道:「這……咱們不是還要問她們話嘛,她們如此哀號,如何問話?」

  呂不韋才不信,他會如此理性的去看問題,肯定是打算問過燕女話後,再享受她們一番。呂不韋在心裡鄙視著,這風流成性的平原君,嘴上卻歎道:「君侯博愛,實是大趙之福(婦),女子之幸(性)!」

  呂不韋走到榻前,蹲下身去,正打算把兩女卸下的關節接上。卻聽屋外響起,呂梁急切的聲音:「二少爺……」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02 AM

趙境風雲 第七十三章:染毒暗器

  呂不韋走到榻前,蹲下身去,正打算把兩女卸下的關節接上,卻聽屋外響起呂梁急切的聲音:"二少爺,小心她們服毒!"

  呂不韋忙搬過臉蛋略圓女子的肩頭,卻見她嘴裡正湧出黑血,女子嘲諷的望著呂不韋,冷笑著道:"呂不韋,衛王會為我們報仇的!"

  呂不韋凝望她那略圓的臉蛋:"其實你們不用死的,因為我們已與公子布達成了協議,以後要一起合作。

  你們的這次暗殺,也是公子布派人通知我們的,所以我們才會事先有所準備。"

  那女子臉色一變:"公子,他……"

  呂不韋憐憫的望著她,"我們只是打算擒下你們,把你們交還給公子布,卻沒想到,你們……這是何必呢!"

  那女子嘴角再湧一口鮮血,"公子有令,事敗立刻自盡!我們卻沒想到,他會變了主意,和你們合作,我們死得好冤枉啊……"

  平原君望著做作的呂不韋,略點了點頭,轉頭微笑看向才進來的郭縱與呂梁。

  那被秦越人捆綁的燕女,本也是臉色慘白。聽著呂不韋與同伴的對話,畢竟她也並不想死,但當她抬頭,見到平原君嘴角的笑容時,馬上醒悟過來。大聲衝著臉蛋略圓的女子喊道:"韓萍閉嘴,你中計了!他是在試探你。"

  呂不韋轉頭對她一笑:"現在才知道?可惜晚了,想知道的我們已經知道了。"

  那臉蛋略圓的女子怒視呂不韋,"呂不韋,你……無恥!"接著,口中黑血連湧,頭一偏,已是氣絕。

  呂不韋放開她逐漸變涼的屍體,翻動了下那膚色略白的女子,卻見她早已沒了任何生機,站起身來,望著那被秦越人捆綁的女子,"韓萍?不錯的名字!謝謝你告訴我!原來你們不是燕女,而是韓女。這一點,要是你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

  那女子抿著嘴,一言不發,她不想在臨死前,再對呂不韋透漏任何的信息。

  "你的毒,發作得挺慢哦。"呂不韋笑容不減的道。

  秦越人聽了,醒悟過來,剛想檢查下那女子的口腔,卻聽呂不韋道:"算了,越人,讓她死吧。她活著,對我們也沒什麼用處。"

  平原君對郭縱問道:"你們那處的女子呢?已經毒發而死了?"

  郭縱點了點頭:"我們擒下那女子,捆綁起來,打算押她到這裡。才一走出院子,就見她口吐黑血,片刻就死去,所以才急著來通報你們。"

  呂不韋盯著那唯一存活的女刺客,卻對平原君與郭縱問道:"公子布身邊,可有親近的韓人?"

  平原君捻著鬍鬚道:"公子布本身,就是大王的韓妃所生。韓妃不僅是韓國的貴族,還是王氏之人,而且就是吉安君韓侗的堂姐。"

  吉安君韓侗?呂不韋這才想起,初見平原君與信陵君時,那位妖嬈動人的韓國君侯。

  從吉安君韓侗身上,那不應屬於男子的變態美貌,呂不韋完全可以想像到,這公子布的老娘,會是如何動人的一位貴婦。

  "這四名女刺客,一定是吉安君韓侗派來的!"呂不韋肯定的道,接著卻搖頭笑道:"原來不是啊?哦,是韓妃派來的人,嗯,終於搞清楚了。"

  "你怎麼知道是韓妃派來的刺客?"郭縱不解的問道

  呂不韋向面前被秦越人捆綁著的那女子處,弄了弄下巴,"她告訴我的啊。"

  郭縱狐疑的掏了掏耳朵,"我怎麼沒聽到她說話。"

  "呵呵,有些事是不一定要用嘴說的。"呂不韋笑望那女子:"我說她們是吉安君派來的時候,她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之色。但當我提到韓妃的時候,她的眼瞳縮小了三分之一!"

  平原君和郭縱等人聽了,這才明白其中的道理,郭縱敬佩的道:"和呂兄在一起,還真是大開眼界,學習本事啊!"

  呂不韋望著那女子,笑道:"謝謝你了!雖然你不說話,但還是幫我揭開了,最後的這個疑惑。"

  那女子瞪著呂不韋,直到眼角都欲裂開,卻並不敢吐出半句人言,她很怕自己一張口,再透露出些秘密。嘴角的黑血開始滲出,她頭一歪,嘴裡湧出十幾口漆黑的血跡,人也軟倒在地。

  呂不韋收回目光,哀歎一聲:"都死了!可惜啊……"

  平原君也深有同感的道:"是啊,太可惜了!"眼睛瞟著地上三名女子曼妙的身材,惋惜不已。

  這時,呂不韋的院子裡又行進了不少人來,卻都是平原君與郭縱的門客侍衛。向幾人稟告,說是有十幾個接應刺客之人,已都被他們斬殺。除了戰鬥中,有幾個門客侍衛受了點傷,其他的人一切安好,呂家之人,更是毫髮無損。

  摒退了門客侍衛,呂不韋與郭縱對了下眼色,問道:"你們怎麼樣?沒受什麼傷吧!"

  幾人自然都說自己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啊!可惜……"呂不韋苦著臉,挽起自己的左袖。

  只見他左臂上,以一處指甲大小的地方為中心,周圍三寸之地,皆已變得漆黑。

  "兄長,你中毒了!"秦越人忙應上前,觀察起呂不韋的傷口。

  其餘幾人,也都神色緊張的圍了上來。王剪更是懊悔的道:"都怪我,都怪我!剛剛沒防備她們兩個賤人會發暗器。"

  呂不韋卻轉對王剪搖了搖頭,安慰道:"一點小傷,沒有什麼大礙。有越人兄弟這扁鵲先生在此,不會有事的。"

  秦越人觀察了傷口半天,才抬頭皺眉道:"兄長,這毒……"

  平原君見秦越人吞吞吐吐的樣子,緊張的道:"怎麼樣?好解嗎?"

  秦越人先是點頭,接著搖頭,最後才無奈的歎道:"這毒本來也不算什麼,根本難不住我,用上了藥,七八天就可痊癒。但……"

  "但是什麼?你快些說啊!哎呀!"平原君急道。

  秦越人為難的道:"但是我現在少一味藥引!"

  "是什麼藥材,我這就去買。"呂梁說完,已是到了門口。

  秦越人叫住呂梁,"這藥如果藥店有賣的話,我不就早說了嘛!"

  平原君聽了,這才明白秦越人為難什麼。"藥店沒有,那我讓人去濮陽城主衛蔸處看看,要是他也沒有,就讓他找衛王去要。要是衛王也沒有,我就讓大將軍發兵,滅了衛國!"

  平原君的話,有點蠻不講理,但卻也很有道理。幾人都是知道這次刺殺的內幕;要是不知,這罪名怎麼都要頂在衛國的頭上。畢竟這四名所謂的燕國舞姬,可是衛王買來,並派使者送給平原君幾人的。

  秦越人再次搖頭道:"那君侯還是直接滅了衛國吧!別說衛王,就是趙王,也不一定會有此藥。"

  "到底是什麼藥?你快說名字啊!我們也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平原君催促道。

  "天山雪蓮花!"

  平原君一聽,當時就傻了眼。當年周天子患病,就是因為天下間,尋不到這天山雪蓮花,才不治而亡的,現在呂不韋……

  平原君望著面前呂不韋年輕的臉孔,心中不由一疼:一位大趙將來的肱股之臣,只怕未見寸功,就要這樣逝去了。

  平原君正在默默難過,郭縱卻噓了口氣,欣喜的道:"我還以為是什麼藥材,原來是這天山雪蓮啊!我家去年到西面販絲綢的商隊,卻是從西域人手裡弄到一株天山雪蓮花。"

  平原君等人聽了,都面泛喜色,秦越人更是說道:"如此那就太好了!郭少家主,這株天山雪蓮花現在何處?"

  郭縱答道:"就是長平家中,我這就派人去取。"

  秦越人卻搖頭答:"此去長平,就算日夜不停換馬,一來一回也要十來天,只怕兄長……"

  平原君一聽就明白過來,呂不韋的傷勢,堅持不了那麼長時間,忙道:"那就不要去取,不韋你們直接騎馬去長平就是了。"

  想來,幾人快馬而行,四、五日就能到得長平,這時間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呂不韋卻為難的道:"君侯,可是大王那裡……"

  趙王已經向我招賢,我這不直接去邯鄲,而是先跑趟長平,趙王要是知道,翻臉可怎麼辦?

  平原君拉起呂不韋,這都什麼時候了,回稟大王雖然要緊,但你卻也要有命去見才是啊!焦急的道:"你等快去長平,我馬上派人回邯鄲,把此處發生之事,稟告大王。"

  郭縱點頭道:"君侯說得對,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動身!君侯,您……"

  平原君想了想:"反正不韋家人過幾日,也要遷往長平,我跟著他們一起走。也好迎上你們,一起返回邯鄲。"

  見到呂不韋已算沒有性命之憂,平原君又開始懷念起呂家的茅台酒來,跟著呂家大隊而行,這茅台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呂不韋站起身來,對郭縱一眨眼睛,郭縱忙道:"如此……君侯,那我等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郭縱攙扶起呂不韋,在王剪、呂梁、秦越人的護送下,行了出去……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03 AM

趙境風雲 第七十四章:詭異屠殺

  十幾匹東胡健馬,伴著一頭比它們要高上大半,異常高大健碩的驢子,奔馳在官道之上。

  這自然就是哄騙過平原君,向著長平而去的呂不韋等人。

  郭縱幽怨的望了青螺驢一眼,對騎在其上的呂不韋道:"呂兄,我還是建議你把這畜生閹掉的好。"

  呂不韋轉頭,望了滿面紛然之色的郭縱一眼,壞壞一笑,卻沒有搭理他。

  呂不韋懷裡的水湄,風情萬種的回頭,望了抱著自己的呂不韋一眼,柔聲道:"二少爺這坐騎,卻是和您的性子一般無二,盡想著如何禍害良家。"

  水湄說完,卻撫摸著青螺驢順滑的驢鬃,遮口輕笑了起來。

  我靠,咱啥時候禍害良家了?當然,你這丫頭要是算上的話,本少爺確實禍害過一個!

  呂梁望著鬱悶的郭縱,搖頭道:"郭少家主,我可是之前就提醒過你了,但可惜……你卻沒重視咱的話!郭少家主,你現在可曾想出,這驢和馬生下的東西,會是什麼樣子嗎?"

  郭縱望著呂梁欠抽的樣子,"當然不是馬,就是驢了!"

  呂梁卻搖頭道:"不對,我們二少爺說了,馬和驢交配生出來的,即不是馬,也不是驢,而是騾子!"

  郭縱還是頭一次聽到『騾子『其名,好奇的問道:"這騾子是什麼?我卻沒有聽過。"

  "自然就是馬和驢交配的產物了。至於什麼樣子……我也沒見過,是二少爺說的。"

  呂不韋呵呵笑著對郭縱道:"其實這騾子的樣子,即像馬、又似驢。馬臉驢耳,驢身馬尾,四肢細長,蹄子厚大。負重、耐力都比馬要優秀,但速度卻似驢一樣慢了些……"

  呂不韋說到這裡,身下的青螺驢卻不滿的叫了一聲,略一加速,已是把十幾匹東胡馬落下了十幾丈。

  呂不韋拍了拍它的驢頸,"我說的是普通的驢子,可沒說您老人家,你生什麼氣啊。慢點,等等他們。"

  等到幾人趕上,呂不韋才繼續道:"其實騾子兼備了馬和驢的特點,但卻有馬騾和驢騾之分。普遍的情況下,公馬和母驢生的馬騾個大,具有驢的負重能力和抵抗能力,又有馬的靈活性和奔跑能力。而且馬騾要比馬,省草料省得多。而且力量也比馬大,省吃能幹適合從事農業生產。但它的弱點是奔跑沒有馬快,不適合奔跑。但公驢和母馬生的驢騾,雖然個頭比較小,但奔跑速度卻快,而且具備負重能力和抵抗能力,比較適合運輸行商。當然,我的青螺驢和你的東胡母馬,生出的驢騾卻是與此不同,我也很是期待啊!"

  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雜交的動物,會具有兩種動物的部分特點,而且有很大的幾率,會繼承雙方的優點,這就是二十一世紀所謂的基因優化。

  對於妖獸級別的青螺驢與馬雜交的後代,呂不韋很是期待。很可能一種前所未有的強悍動物,就將在自己的營造之下而誕生。

  郭縱苦笑著道:"我也很期待看到新生的事物,但這傢伙卻把我所有的東胡母馬,都給……都給禍害得走不動了。害得我們的馬差點都不夠用。"

  呂不韋撲哧一笑,"這才說明我的青螺驢優秀嘛,只有優秀的基因,才會產生優秀的生物!"

  見到所有人望向自己的古怪目光,呂不韋才發覺自己又說錯了話,**了這時代人所不能理解的詞語,忙轉移話題道:"還有多久能到長平?你可讓長平準備好鑄造鐵劍的事了?"

  郭縱聽到鐵劍二字,眼裡升起期待的光芒,"明天晚上應該就能到長平了,我早已派人回去稟告我父親。他們比咱們先出發了半天,而且一人三馬,日夜不停的奔馳,應該已是到了長平。我父親那裡,應該早已準備好鑄造之事!"

  其實呂不韋讓郭家準備的東西,無非也就是隱秘的場地,以及足夠的銅渣。雖然銅渣裡所含的鐵,比從鐵礦中開採出的鐵礦石來,要差上許多;但郭家所擁有的銅渣,卻又要比鐵礦礦脈,尋找起來容易更多。

  "如此就好!事情抓緊辦好鐵劍一事,也省得平原君到了長平,發現我們欺騙於他。"

  郭縱望了眼呂不韋的左臂,"呂兄,你中的那毒……"

  呂不韋一伸手臂,早是完好如初。

  秦越人笑道:"其實把這毒留在兄長臂上,可是費了我好大的力氣。"

  當然了,呂不韋這蛟液也喝了,蛟血也飲了,蛟髒酒更是喝了好些,別說是毒藥毒液了,就是毒物見了他也要繞行。把毒留在他體內,確實費了不小的力氣。

  "其實……平原君,已是看出我們在欺騙他,只是沒有揭穿我們而已。"呂不韋望著遠處,悠悠的說道。

  "真的?"郭縱懷疑的問道。

  郭縱可不相信,平原君發現了幾人的計謀,卻不說破。

  呂不韋笑道:"其實,平原君也能曉得,我到長平,是為了鑄造鐵劍一事。他之所以不說破我們,也是希望你郭家,可以在此事上勝過卓家。"

  離開呂府的時候,呂不韋回頭望向父兄,卻見到一旁的平原君眼裡含著笑意。他當即醒悟過來,自己幾人出色的表演,還是被平原君看出可破綻。

  雖然平原君看出了破綻,但他之所以不說,想來也是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成全郭家的好事。而且就算呂不韋幫助郭家鑄造鐵劍的事,將來被趙王發覺,也不會怪到他的頭上。

  郭縱略微點了點頭:"不錯,我郭家從來都是和大將軍一系,趙國本土勢力交好,卓家卻是和廉頗等人,向來關係不錯,君侯傾向我郭家,也是大有道理的。"

  這兩大鑄造大家都在趙國,雖然對趙國來說是件好事,但對兩家來說,卻是壞事一樁。兩家本就是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自然不可能不相互有牴觸情緒。在國內,自然也會依附於一些勢力,已求壓制對手。郭家選擇的是大將軍趙奢等人,卓家當然不會再去選擇趙奢他們的勢力,自然投靠了廉頗等人。

  呂不韋望見前面依稀出現一座城池輪廓,對郭縱道:"郭兄,這天也快黑了,我們在前面住上一夜,再行吧。"

  郭縱點了點頭,對身後跟著的門客侍衛道:"你們去前面找處客棧,我們要在這中貰城休息一夜,明早繼續上路。"

  幾名門客侍衛答應一聲,揮鞭縱馬而去。

  呂不韋等人卻放慢了行進的速度,隨著時間的流逝,待到夕陽西下天色昏暗時,呂不韋等人才來到這中貰城。

  幾人趕馬才一進城,呂不韋卻忽然眉頭皺了一下,望向不遠處的一個宅院。因為從那宅院裡,傳來一陣陣悸人心肺的哭聲,而且哭的人還很多。

  很快。郭縱也聽到了,訝然道"前面怎麼回事?哭的人很多,就算是家裡死了人,也不該如此嚎喪才是啊!"

  雖然幾人心裡都很是疑惑,可是大家畢竟只是趕路路過,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

  繼續前行了片刻,就見到了郭縱的那幾個門客侍衛,他們正站在一處插著『寶慶客棧『的旌旗前。

  見到呂不韋幾人過來,門客侍衛馬上迎上。

  "各位客官請。快請!"站在門客侍衛身後的兩名小二,忙也跟著迎接而來。

  呂不韋幾人點了些酒菜,吃喝起來,菜的味道很是一般,酒更是與呂家的茅台,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對了,夥計,問你個事?"呂梁笑著問道。

  "客官,看您這話說的,有什麼事儘管問小的就是了!"那小二早見這些人穿戴華麗,而且都身帶武器,自然乖巧的很。

  "我們來的時候,見城門附近一處宅院傳來哭聲,而且哭得還挺淒慘的,這是怎麼回事?"呂梁詢問道。

  那店小二一聽,臉上現出一絲無奈,苦著臉道:"客官,這事……"

  呂不韋本對此事並沒什麼感覺,但見小二為難的神情,卻是引起了他心中的好奇。從錢囊裡掏出幾枚刀幣,丟給小二,"儘管說,我們只是好奇,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的。"

  小二見了錢,自然掃去了臉上的陰霾之色:"那處是王大戶家的宅子。這事說起來有些可怖,前幾日王大戶的兩個兒子,帶著幾十個奴隸,去外面的承山遊獵,一夜未歸。第二天,天一亮,就有人見他們的屍體,都被割去了頭顱,掛在了城門上,各個死狀奇慘。"

  呂不韋幾人聽得一驚。

  這殺人,割頭,並把屍體掛上城門,這絕對不是土匪山賊所為,此事太不符合常理。

  "王大戶當時昏死過去,醒來大怒著,糾集起了家裡百多個青壯,拿著武器就去承山尋找兇手。"小二歎息道:"可是他們也是一去不返,第二天,沒了人頭的屍體,卻再次的出現在城門之上。"

  呂不韋他們一群人聽到這裡,也都有些驚懼起來。

  先後兩波人去,都被殺死,割去頭顱,被懸掛在城門上。

  這殘無人道,並且狂妄的行為,絕對不是正常人所為。這殺人的到底是何人呢?郭縱想了想問道:"這中貰城城主凌遠,就沒帶兵進承山看看究竟?"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04 AM

趙境風雲 第七十五章:遠來之患

  聽到郭縱提起中貰城城主大名,而且言語上並沒有任何恭謹之意,小二馬上醒悟過來,這夥人的來頭恐怕不小,當下回答起來更是謹慎。

  "凌大人開始是想要帶兵去的。當天就下令,第二天帶三千軍士進山,但……"店小二搖頭:"不知為何,第二天凌大人就改變了主意,解散了聚齊起的軍士,這都已經過去三天了,也沒見凌大人那有任何動靜。"

  幾人聽到這裡,更感覺此事大為蹊蹺。本是打算派兵前望的凌遠,是什麼令他改變了出兵的意願呢?

  望著搖頭離去的小二,郭縱皺眉道:"呂兄,你看此事……我們要不要插手查上一下?"

  呂不韋想了想,點頭道:"那等晚上天黑,我們去凌遠的府上看一下吧。"

  ……

  天空下著雨,很大的一顆顆水珠,落到地上,濺起灰塵飛舞,空氣中充釋著泥土的清新氣息。

  在中央偏西的天空,雲層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縫隙,圓月從裡面露出了半張面孔。冷冷的光芒,照耀著整個天地,那一顆顆的水珠,就好像水銀一樣晶瑩剔透的發出了銀色光芒。

  中貰城中央位置處的城主府——

  籠罩在了朦朧的水霧之中,那高聳的樓閣,在飄渺的霧氣裡若隱若現,彷彿天上宮闕。

  快步走過的巡邏兵腳步聲,提醒著深夜的不速訪客們,這裡的防衛森嚴!

  呂不韋從院牆跳落下來的時候,天上的雨下得卻更大了些。

  呂不韋體內內力流轉,四周的一切彷彿都變慢了很多,那些雨珠,都近似於在空中凝滯住。士兵們抬腳落地,彷彿需要漫長的一個世紀般緩慢。

  呂不韋向著院牆上揮了揮手,自己的身體卻宛如一團幻影,流暢的穿過那無數水珠組成的世界。

  呂不韋的身體一閃即逝,彷彿鬼怪一般。

  唯一能證明他曾經在那個空間存在過的證據,則是地面一溜灰白的水線。

  雨水敲打在屋頂的瓦片上,使人產生了無力之感,只想倒頭好好的睡上一覺。

  呂不韋繞過城主府中,先後出現的四起巡邏兵,靠的是他那閃電般的速度,以及悄無聲息的身法。他甚至在距離一隊巡邏的士兵,一米遠處站了半天,那些士兵卻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繼續目光炯炯,高度警戒的走了過去。

  呂不韋對自己現在的能力很是滿意,也對過去毫不相信的輕功,有了層更深刻的印象。

  朝著城主寢房處的方向滑了過去,身體就猶如一抹月色下的魅影,一閃就是數丈的朝著前方急行。

  城主凌遠的寢房處,兩個帶劍的門客站在房門外,看起來已經是瞌睡得厲害了,腦袋一點一點的,握著劍柄的手,也經常滑落下來。

  房間裡,一個中年人坐在案前,手上抓著薄薄的一卷竹簡,呆板的望著上面,眼睛一眨不眨,如同一座蠟像。

  他身邊左右坐了四個年紀不等的女子,從中年到花樣都是齊備,姿色也皆算上等。這四個女子都在低聲飲涕著,呂不韋卻能從中聽出,年紀略輕的兩個女子的啼哭聲中,卻帶著濃濃的睏意。

  『咕咚』一聲,其中年紀最大的中年女子,已是哭得昏倒在了地上。那中年男子皺眉望了她一眼,立刻低聲對其他的三個女子喝道:"都哭了幾天了,真是麻煩,你們扶起她,都回去睡吧!"三個睡眼惺忪的女子,胡亂的抬起這年紀大的女子,把她給扛了出去。

  中年男子望著遠去女人們的背影,低歎了一聲,連連搖頭,自語道:"兒子是我的,我自然要擔心。他卻不是你們生的,你們又何必如此假惺惺呢。"

  有點吃力的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腰,中年男子站起身來,扔下手裡的竹簡,望著門外劈啪落下的雨水,走到房簷下,望了眼兩名困得幾欲睡去的門客,"你們也下去歇息吧!"

  兩名門客如同被赦免了般,消失在了廊下。中年人卻站在房簷下,望著天上那一點點月牙,繼續發起呆來。

  呂不韋安然的溜了進去,坐在案几旁的軟墊上,拿起杯盞來在衣服上蹭了蹭,端起茶壺倒了盞茶,邊喝邊拿起案几上的那竹簡翻看了起來。

  中年人聽到竹簡發出的清脆響聲,回頭看去,卻猛然發現案几旁坐了一個人,不由嚇得倒退了兩步,落到了房簷下的雨中。

  被雨水一淋,中年人才清醒了幾分,他本就是行伍出身,膽氣比起一般人,自是大了不少。右掌在面前一橫,低聲喝道:"你是什麼人?深夜闖到我這城主府,想要幹什麼?"

  呂不韋站了起來,看了看房間內極其樸素,甚至可以說是簡陋的佈置,暗自點頭。這凌遠是一城之主,也算是個不小的官吏,住處竟然還不如我這商人家的二少爺,倒也算得上是個清官、好官!看來這事兒,我還真要幫一幫他。

  呂不韋笑了笑,"凌大人莫怕,我是被趙王招賢之人,咱們也算是一主之臣。郭家郭縱少爺,現在就在你府門之外,他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凌遠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瞥了呂不韋一眼,突然說道:"你深夜來訪,不會只是來告訴我,你是被大王招賢之人吧!"

  凌遠聽呂不韋說郭縱就在府外,頓時心裡徹底的安定了下來,知道呂不韋定是有事而來,所以也不再戒備,而是大搖大擺的坐在了呂不韋側面的一張軟墊之上,兩隻手放在了自己略微凸起的肚皮上,輕輕的拍打了一下。

  呂不韋笑起來,抓起了桌上的茶壺,翻過了一個杯盞,給凌遠也倒了一杯冷茶。凌遠剛要伸手去拿茶盞,卻好像明白過來呂不韋所來的目的,低聲喝道:"你可有把握解決這事?"他緊緊盯著呂不韋,生怕落掉呂不韋一絲的神態變化。

  呂不韋微笑著回望凌遠,半天才終於開口說話了,"處理倒是不難,但你最也要提供些有用的情報吧!"他的左手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內力緩緩釋放了出來,手一用力,那杯盞已是牢牢的印進了梨木案中。

  凌遠呆住了,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看著呂不韋慢慢的把那杯盞拉起,放在了自己面前。良久,凌遠才開口說道:"你的功夫,倒是不錯了,但……卻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呂不韋笑道:"城主大人,您還是應先告訴我,他們是誰!"呂不韋纖長的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面前的杯盞口,很是悠閒的說道:"只要知道對手是誰,我就是沒有十成把握,卻也會有八分勝算。"

  凌遠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傢伙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大王招來的賢者,更像是大王請回的劍客!

  凌遠沮喪的道:"他們……他們是匈奴人!"

  "什麼?匈奴人!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可是大趙腹地,並不是他們出沒的代郡之地!"

  呂不韋聽得對手是匈奴人,心裡先是一驚,接著更是大怒起來。這匈奴可是外虜,現在竟然深入中原之地,只怕中原百姓要受其害了!

  難怪他們會把殺了的人,頭顱割去,這不正是匈奴見證軍功的方式,他們正是以割下的敵人頭顱,來獲取封賞的民族。

  呂不韋冷聲道:"他們可是還在承山之上?"

  凌遠點了點頭,哆嗦著嘴唇解釋道:"我兒子被他們掠了去,不然我早帶兵去平了他們了,我……"

  呂不韋望著凌遠,那既懊惱又羞愧的神情,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兒子只要現在沒死,我一定把他給你帶回來。這件事,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凌遠的臉色有點變了,聲音顫抖著道:"您的意思是……"

  "你也算是個好官,我不想一個節儉的好官,為了兒子的性命而成為叛國之徒。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將來要是有人問起,你什麼也不知道,明白了嗎?"呂不韋邊向門外走去,邊說道。

  "大人是叫呂不韋,對嗎?"凌遠跟在呂不韋身後,也跨進了雨中,陪著他在雨中,向府門行去。

  呂不韋沒有在說話,也沒有去躲避那些巡邏的士兵,逕直向著府門走去。

  巡邏的士兵,看著城主陪在一個年輕人身邊,雖然好奇,但卻也沒有蠢得上前去問。

  看守府門的士兵,見了冒雨而來的兩人,忙打開府門,卻見府門的玄關下,站了四個持刀帶劍之人,剛想拔兵刃,卻聽城主凌遠喝道:"住手,這是邯鄲來的大人們!"

  凌遠喝住士兵,對外面站著的郭縱一拱手,"郭少家主,有勞了!"

  郭縱對他點了點頭,目光卻望向呂不韋。

  呂不韋冷著聲音道:"城主大人請回,此事我來處理。郭兄,我們上承山!"

  望著五人遠去的背影,城主凌遠對身邊的士兵吩咐道:"速派人打開通往承山方向的城門,許出不許入!讓旅帥(五百人為旅,由旅帥統之)凌天帶麾下士兵上城頭,少爺回來的話,馬上派人稟告我!還有……頃夜不許關閉城門!"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3 PM

趙境風雲 第七十六章:殺機已現

  呂不韋一行五人,身穿五彩斑斕的藍鱗蛟甲,一驢九馬衝出了城門,向著承山的方向衝去。

  空著的五匹馬背上,都有著不小的包袱。

  說來也怪,本還嘩嘩下個不停的雨,在他們衝出城門的一瞬間,竟然突兀的停了下來。那本躲在雲層中,落出一角的月亮,卻全都被雲層遮了進去。

  城樓上一位老兵,望了眼頭上的天空,低歎一聲,"這更大的風雨,只怕又要來了!"

  ……

  "停!"在王剪的一聲輕喝下,所有的人都拉住了馬匹。

  呂不韋微一皺眉,"怎麼。有情況?"

  王剪越下馬背,在地上觀察片刻,又俯在地上聆聽一會後,站起身來,"前面半里處,有幾十匹馬!"

  呂不韋沉吟道:"郭兄和越人留下來看守馬匹,我們三人去前面看看情況!"

  郭縱拍了拍腰上的劍,"呂兄,你不會以為我這是裝樣子的吧?我怎麼也算孫氏之儒的核心弟子,《天人心法》已是修煉到鍛肉煉體階段頂級,跨進脫胎換骨階段也是指日可待。"

  郭縱這番自我實力的表白,絕對不是吹噓之談,從呂梁反饋回的資料中,呂不韋就已對郭縱的實力,有了這樣的推斷。

  從五人的實力上來看,呂不韋無疑是最高的,其次是王剪,然後就要算是郭縱了;反而是最早跟著呂不韋,修習《益壽陰陽法》的秦越人,境界最低,也就勉強算是鍛肉煉體中階。

  "郭兄,這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那王大戶帶著百多人,有備往之,也都別人殺掉,割去頭顱。可見這伙匈奴人數不少,而且實力也很是強悍。我們也只是去探察一下,你們在此等待接應如何?"呂不韋想婉言拒絕了郭縱的想法。

  見到郭縱還有爭辯之意,呂梁不耐煩的道:"郭少家主,小的我已是脫胎換骨頂階,二少爺和王剪哥實力,還要在我之上。這你明白了吧!"

  呂梁這絕對是實話實說。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幾人年齡與我彷彿,實力卻都如此強悍,這上古訓龍氏的功法實在厲害!

  對於郭縱這從大富貴人家出來的少爺,委婉的拒絕,完全沒有**裸的打擊來的有效,聽到呂梁的話後,他對呂不韋的安排再無任何疑義。

  望著呂不韋三人,消失在前面的夜色中,郭縱望了眼一旁照料馬匹的秦越人。這小子的實力只怕也是不弱,和我也應只是伯仲之間吧?

  ……

  "兄弟們,多喝點,等右骨都侯大人找到東西,咱們就要回草原了。以後想再喝到,中原這麼好的酒,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幾個頭部除了頭頂上,留著一束頭髮外,其餘都剃的精光。**著的上身,一條毛皮圍在肩上。闊臉高顴的匈奴人,正傳遞著酒罈子。一人喝上一口,一個個匈奴人眼中,都閃著野獸般凶狠的光芒。

  他們都清楚,一旦被中原的諸侯王們,知道自己這夥人的存在。那麼他們中,能再回到草原的人,只怕連一成都到不了。

  很可能,他們中的這幾人,現在是這一輩子最後一次喝酒。

  "啪!"狠狠把手裡空了的酒罈,砸到巨石上,一個匈奴持上長矛,跳上馬,喊道,"我去找個中原娘們來,大家樂上一樂!"

  "我們一起去!"

  幾個彪悍的匈奴,也同樣一個個跳上馬背。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把銀子,大把的女人!

  這就是匈奴嚮往的生活,也是他們對中原的期待。

  呂不韋輕輕解下背上背著的,那兩米來長的粗大包裹,放到地上,拉開--

  一根根為后羿射日弓準備的槍箭,閃著死亡之光,出現在了面前。

  王剪抽了兩隻出來,搭在后羿射日弓上。深邃的目光,凝望著數百米遠處的匈奴。

  "嗖--嗖--"

  兩隻槍箭一閃而沒!其中一隻,連續貫穿了三名匈奴,才落到地上。另外一隻槍箭,雖然殺敵不多,卻也是穿透一名匈奴後,把另一名匈奴釘在了樹上。

  剩下的四個匈奴見了,先是大驚,接著紛紛舉起長矛,四下戒備。一個耳上墜著拳頭大的銅環的匈奴,對著另外一個匈奴吼了幾聲。那匈奴聽了,忙掉轉了馬頭,向著承山裡面奔去。

  "大舅子,先射了那報信的!"呂不韋站起身來,抓起一柄逆水蛟牙斬,向著其餘的三個匈奴衝去。

  王剪弓滿弦放,看都沒看那打算報信的匈奴,跟著呂不韋就衝了下去。

  三個匈奴見到身著華麗鎧甲的中原人,手裡持著柄兩米多長的大刀,以比奔馬還快的速度衝來,忙擲出了手裡的長矛。

  呂不韋大刀一揮,砍折三支長矛,沒等那三個匈奴,摘下腰上的弓箭時,已是一躍而起,口中喝道:"臨空斬!"

  一道似有若無的刀氣,先擊在了三個匈奴的身上,接著大刀才把三個已是沒了生機的匈奴,砍為六段。

  望著面前幾十匹,比東胡馬還要高大的匈奴馬,呂不韋果斷的道:"小梁,去接郭兄和越人來這裡。"

  ……

  地面上,躺著不少赤身**,一動不動的女人。

  她們**的身體上,一道道淒美的紅色線條中,湧出紅色的血液。

  她們躺著的地下周圍,暗紅色的鮮血染紅了大地。

  濃郁的血腥氣息,令承山上的野獸,都怯步不至。

  "狼神的孩子們!"一個匈奴百夫長環顧周圍,目光冷冽。"大趙的士兵在中原也算彪悍,可咱們匈奴人,卻個個都是英雄!但大家要記住,我們這次來中原的目的!這些女人玩過,必須要殺盡,免得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百夫長大人!那趙兵在外面傳的厲害,可我們這群兄弟一個衝鋒,就將他們射成蜂窩了!怕他個鳥!"一個不足有七尺的矮壯匈奴大聲吼道。

  "百夫長大人,兄弟們酒也喝了,女人也干了!等完成右骨都侯之事,老子就是死在中原,這輩子也夠本了!"

  一個個赤身,搭著毛皮的凶悍匈奴,眼裡凶光直躥。

  匈奴的立足之本,就是殺戮和掠奪,又有哪一個不是凶悍之極?

  "好!"匈奴百夫長猛地一躍下馬,面色猙獰,嚎叫一聲,"兄弟們,進山!"

  近百名匈奴,同時躍下戰馬,跟在這百夫長的後面,向著大山深處而去。周圍剩下的十幾個匈奴,卻把戰馬聚攏了起來。

  呂不韋、王剪兩人,在遠處看著那百夫長帶著大批的匈奴進了山,望著下面十幾個匈奴和百多匹高大的匈奴馬。

  "不韋,你說這些匈奴在裡面幹什麼?"王剪忽然詢問道。

  呂不韋觀察著遠處大量的馬匹,"我想,應該和他們說的那右骨都侯有關係。但不知道這右骨都侯是什麼意思,聽著好像應該是匈奴裡的官職。我們先後遇到的這兩伙匈奴,絕對不會是他們全部的人手。我們解決了下面的匈奴,讓小梁他們把馬匹聚攏到一起,這些匈奴馬,可是筆不小的財富啊。"

  王剪點點頭。

  "大舅子,等我潛到山谷口,你再放箭!"呂不韋低聲說道。

  這承山是個U形的山脈。剛剛呂不韋幾人初遇匈奴的時候,是在山口的左側,現在是在山口中間,想來右側還會有伙匈奴存在。

  "不韋,地上的女子……都死了嗎?"王剪壓低聲音說道。

  "我不知道,我想……"呂不韋搖了搖頭。

  其實呂不韋心底卻明白,這群匈奴完全比禽獸還要禽獸,根本就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在這些匈奴的心中,中原只不過是他們的獵物而已!

  女人更只是他們發洩的工具。在邊境地區還好點,他們雖然也搶奪女子,但卻是為了掠回去。在這中原腹地,他們搶掠女子,根本不可能帶回草原,所以發洩完後就會直接殺死,拋屍荒野!

  片刻之後--

  呂不韋已是提著逆水蛟牙斬,從山谷口方向,向著在外面看守馬匹的匈奴行去。

  雖然也有匈奴發現了呂不韋,但見他是從山谷裡行出來,也自然以為是落下了東西的自己人,根本沒去在意。

  當他們能看清來人,衣著面貌的時候,驚恐的嚷了起來,"是中原人!"

  在匈奴中,只有百夫長以上的官,才擁有鎧甲,而且還是粗糙的皮甲。望著呂不韋一身在火光照耀下,閃閃發亮,五彩斑斕的藍鱗蛟甲,所有的匈奴人都緊張的戒備了起來。

  拿起長矛對準呂不韋,一個十夫長用生澀的中原語喊道:"你……你是深滅人!"

  "對了,我就是來滅你們的人!"

  呂不韋說完,從這群匈奴的側方,射過一支支尖利的槍矛!

  呂不韋也身形暴起,手中逆水蛟牙斬揮舞,殺向錯愕的匈奴。

  王剪射出的每支槍箭,都會至少帶走一個匈奴的性命;呂不韋的逆水蛟牙斬,每揮出一下,也會奪去一個匈奴的生命。

  森冷的射殺!飛濺的血光!

  當呂不韋又揮出一刀後,他發現面前,已是再也沒有能站立著的匈奴!

  王剪背著巨大后羿射日弓,抱著一捆長大的槍箭,慢慢的來到呂不韋身邊,望著地上一截一段殘缺的匈奴屍體,默默無語。

  "大舅子,我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4 PM

趙境風雲 第七十七章:暴力也是種美

  "不韋,你殺的不是人,而且禽獸!你殺一個匈奴,等於救活了我中原幾十個無辜的百姓。暴力有的時候也是種美!因為它會讓天下變得更安逸和諧!"王剪跨上一匹匈奴馬,"我去讓他們帶馬過來,你再想想!"

  暴力也會美嗎?暴力代表的是血腥,是殺戮,是生命的掠奪!但卻也要從什麼角度來看。從被施暴者來講,它的確很殘忍!但從被暴力保護著的人來說,它卻的確很美!

  誰是最可愛的人!兩千多年後的一個小文,出現在了呂不韋的腦海裡,軍人是最可愛的人!軍人是什麼?軍人就是國家的暴力機器,是真正的暴力執行者!軍人最可愛,是因為他保護了需要他保護的人。

  保護了所需要你保護的人,你的暴力,卻依然會很美麗!

  呂不韋想通了這些,望著地上濺出的鮮血和殘缺的肢體,卻再不覺得自己殘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自豪與驕傲!

  ……

  "都是女人!"秦越人單單目光一掃,估計溝壑裡就有好幾十具屍體!

  "都是被糟蹋的可憐人。"呂梁深吸一口氣。

  郭縱不知道心裡什麼滋味,只覺得一陣酸楚。

  在這個亂世,雖然視生命如草芥,但如此殘忍的先姦後殺的行為,卻實是令人髮指!

  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是戰爭的規矩,也是這亂世的規矩!

  戰爭中,各諸侯國之間,雖然也是各種卑鄙手段,無其不用。但面對手無寸鐵,毫無抵抗能力的女人,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戮,卻實在太過滅絕人性。

  "我想要殺光這些匈奴人,呂兄你看呢?"郭縱問道。

  呂不韋一怔。

  殺光?但現在還不知道承山裡面的匈奴人,到底有多少人馬啊。

  "郭兄,你的意思是?"呂不韋詢問道。

  "放心,我不是鹵莽之人。我家在長平有私兵一萬,門客五千。他們只會比趙兵戰力強,絕對不會弱之。"郭縱轉身,"我現在就讓門客去傳信,我一定要蕩平這承山,殺盡這群禽獸不如的匈奴!"

  呂不韋望著面前的郭縱,感覺很是陌生。雖然他一直與郭縱的關係很不錯、很融洽,但從根本上來說,還是利益的驅使。對於郭縱本人,呂不韋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好感,有的只是共同的利益。但在這一瞬間,呂不韋深深的感覺到,郭縱是個堂堂的磊落漢子,是個完全值得自己去結交的血性男兒。

  "郭兄!這承山內的匈奴有多少,我們還不清楚!這樣,我們進去探察下,他們如果人數眾多的話,你就回去召集郭傢俬軍和門客。要是人數並不太多,我們幾個就直接把他們解決掉吧。而且,我想要是把凌遠的兒子搭救出來,他應該會馬上帶兵,掃平這承山裡的匈奴。"

  郭縱望著呂不韋,深吸口氣,"呂兄說得對!就照你說的辦吧。"

  呂不韋轉頭,拍上秦越人的肩膀,"兄弟,留下!看護好馬匹,我們一會就回來!"

  秦越人眼裡泛著,本不應該在他這醫者身上,出現的凶光。咬牙切齒的道:"兄長儘管去吧,他們要是敢由此處逃起來,我保證他們一個都不能離開百步。"

  醫者,是治病救人的!但醫者同時也是會用毒的!畢竟很多的藥物,都帶有毒性,懂了藥理,自然也就通了毒性。

  秦越人是扁鵲,是世間第一神醫,當然這不包括隱世的桑原君。他的毒術和他的醫術一樣的精湛,雖然他從來沒想過,用救人的藥物來殺人,但今天他卻打算大開殺戒!

  在呂不韋四人消失之後,秦越人從背上的藥囊裡,先後掏出了十幾個瓷瓶。開始製造起了殺人的利器--毒藥!

  ……

  越往承山的深處走,匈奴人的戒備就越森嚴。竟然還在必經之路上,建造了臨時的樹壘,看來是打算抵擋未知的攻擊之用。

  "殺光你們這些畜生!"郭縱咆哮著揮劍,砍翻第十九個匈奴。在他身邊的呂梁,也完成了第二十次的殺戮,呂不韋和王剪兩人殺的還要更多!

  一路行來,呂不韋根本約束不了,幾人滔天的殺氣,從第一次看到的匈奴守衛開始,他們就這樣一路衝殺向前。已經有近百名匈奴,死在了四人的手裡。

  行到承山谷地的一半處,幾人俯瞰著下面百來名匈奴,顯然他們是最後的守衛軍。

  "呂兄,我們上吧!滅了他們,才能進入裡面,才會知道他們深入中原,到底是為了什麼!"郭縱說完,便想朝山下衝去。

  呂不韋一把拉住了他,"郭兄,先前我們遇到的匈奴,都是十幾個人,最多的也才二十幾人。可這伙匈奴足足過百,我們要是貿然衝過去,雖然很可能殺光他們。但更可能在沒殺光他們之前,被山谷深處的匈奴發現。"

  郭縱卻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意見,捏著拳頭,怒視著下面的匈奴。

  呂不韋卻拉過郭縱緊握著的拳頭,把一副弓箭放了上去,這是在前面殺匈奴的時候繳獲的。雖然匈奴的弓箭,都是木頭、牛角和動物筋製成的復合弓,殺傷力沒有中原的硬弓強,但好處卻是使用方便,而且耗力小,連射快。中原軍隊裡的硬弓射三箭的時間,這種匈奴的復合弓,起碼可以射出五箭以上。

  "郭兄,你的箭術如何啊?"

  郭縱一愣,卻有點明白呂不韋的意思了,"雖然不算精準,但也還算過得去。"

  "那就好!一會你和小梁,用弓箭引匈奴聚集起來,我繞到對面,埋伏在他們後面……"

  呂不韋的計劃裡並沒有王剪,但王剪卻一點都不急,等到呂不韋說完,望向自己時,冷笑道:"我去通向谷裡的位置,要是有漏網的和打算報信的,我就……"

  王剪拍了拍背上,和他一般高的后羿射日弓,轉身就去前面埋伏去了。

  "小心。"

  呂不韋卻朝著後面飛奔而去,打算繞到山谷的另一側,進行埋伏。

  在匈奴百多人的隊伍中,呂不韋有信心可以來回衝殺。王剪,雖然在修煉上沒有呂不韋的境界高,但后羿射日弓對他身體本身的改造,卻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王剪完全就是一隻人形的巨力妖獸!

  可是……呂不韋不放心的卻是郭縱與呂梁,他們兩人的實力,雖然比起下面的匈奴來,要強悍許多,但面對四面八方的匈奴時,他們的實力卻還略顯不足。

  呂不韋很清楚這一點。

  呂不韋竄到對面的山林中,卻發現在那簡陋的寨門旁,有一個原木做成的牢籠,裡面一個破衣爛衫的人,委頓的趴在裡面。

  剛剛在對面的山林裡,並沒有發現這個牢籠,看來是由於被樹木遮擋住的原因。

  這個人,會不會是凌遠的兒子呢?呂不韋想了想,確定這個俘虜,一定是凌遠的兒子。不然以匈奴那凶殘的行事作風,根本不會把人關起來。他們的方式是直接殺掉,割頭!當然,如果是女人,在被殺掉前,還要經歷一段令人髮指的磨難。

  呂不韋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讓已經有些疲憊的肌肉,恢復到顛峰狀態,等待著郭縱和呂梁的冷箭!

  郭縱推算著時間,強忍著心裡的殺機,在呂梁輕輕撞了他下後,殺機終於奔騰起來!

  郭縱弓上瞄了許久的箭,準確的射入一個匈奴的腦門。接著,他的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在一呼吸間,他已是怒射出七箭。

  當然,這還要歸功於匈奴復合弓的輕便和靈活。

  一旁的呂梁,卻是邊走邊射,移動著不斷放箭。等到他射光了一個箭壺裡的箭時,已是到了距離郭縱四十幾米的地方。拋下空了的箭壺,打開新的箭壺,呂梁又邊走邊射的,向著郭縱的方向行來。

  "有敵人!"一聲厲喝的聲音吼道。一名手持彎刀,身著粗糙皮甲的匈奴百夫長,揮舞著手裡的彎刀,指揮著匈奴兵,邊向兩人藏身的地方還射著,邊聚集起匈奴士兵,向前逐漸的逼近了過去。

  呂不韋瞥了一眼,目光一冷,身形一晃,已從匈奴身後林中的藏身處,衝了過去。

  "嗤!"呂不韋手中的逆水蛟牙斬,彷彿閃電,劃過看守在牢籠旁,匈奴的喉嚨。整個人喉嚨斷掉過半,"呵呵--"鮮血汩汩冒出,那匈奴整個人瞪大著眼睛,轟然倒向地面,而呂不韋卻是又揮一刀,斬斷了綁在牢籠上的牛筋。

  呂不韋扶起牢籠裡的人,撥開他凌亂的遮面長髮,那人緩緩張開雙眼。

  "你是凌遠凌大人的兒子?"呂不韋望著面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青年,詢問道。

  那青年無力的點了點頭,見呂不韋身上穿著自己從沒見過的華麗鎧甲,狐疑的道:"將軍,您是……"

  將軍?嗯,依著這身拉風的行頭,被認作是將軍,絕對無人不信!畢竟呂不韋知道,大將軍趙奢的鎧甲,還沒自己這藍鱗蛟甲一半的精緻華麗。

  "我是你父親派來搭救你的,凌兄弟,你還能走路嗎?"呂不韋見那青年望著自己的水囊,想來他是渴壞了,忙把水囊摘下,遞給了他。

  青年喝了幾口水,潰散的眼神也活泛了起來,"我還能走。將軍的意思是……"

  呂不韋把他從牢籠裡扶了出來,指著谷口處,秦越人所在的位置,"順著路一直跑,到谷口見到馬群,就喊你是凌遠的兒子,會有個白頭髮的人來接應你。那是我兄弟!"

  "將軍不和我一起走嗎?"

  呂不韋望著百多米處的前方,已是衝到山角下的百餘匈奴,"我要殺光這些闖入中原的匈奴!"

  "將軍一個人……"

  呂不韋抓起逆水蛟牙斬,"我的兄弟都埋伏好了,還有幾個在山上吸引他們,要不這些匈奴,怎麼會傻了吧唧的往山上跑。你快去吧,我要殺敵了!"

  呂不韋說完,就迅速離去,向著山角匈奴聚集的區域,義無返顧的衝去--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5 PM

趙境風雲 第七十八章:屠殺手段

  凌遠的兒子,望著呂不韋離去的背影,感慨萬千的道:"好一位獨身闖敵陣的將軍!"

  感慨完了,轉身跌跌撞撞的向谷口跑起。

  在他的想像中,呂不韋起碼應該帶來了,數百上千的士兵,是父親請來的趙軍精銳,是來此殲滅匈奴的強兵。

  他萬萬不會想到,呂不韋所謂的兄弟,只有三人!呂不韋要只憑借自己四人之力,殺滅承山中所有的匈奴!

  ……

  全身穿著精緻銅甲的大漢,望著前面挖掘山洞的匈奴兵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等拿到這寶藏的鑰匙,中原必將再次落到我族的手中!到那時候……我就不是右骨都侯了,起碼也會成為大都尉!"

  "右骨都侯大人!"在他旁邊,一位穿著牛皮與銅,結合鎧甲的高大漢子笑道:"當初祖先也真是麻煩,把寶藏搞得又是寶圖,又是鑰匙什麼的。直接記錄出來,多方便啊!"

  "古力克!"這位右骨都侯大人開口說道。

  "在。"一個穿著銅甲,甲上罩著虎皮搭肩,背負銅弓的鐵塔漢子應道。

  "趁這幾日沒有中原人來騷擾,盡快把寶藏的鑰匙挖出來,這可是關係到我匈奴命運的關鍵之物。"右骨都侯淡然吩咐道。

  "是,右骨都侯大人。"那鐵塔漢子古力克,連聲應道。

  "但……右骨都侯大人,他們這樣搶掠女子,殺死非戰士的中原人,我看……"古力克猶豫著道:"我們匈奴人是草原的英雄!狼神的兒子!這樣做……"

  "古力克,你什麼時候變得見不了血了?這還是我們匈奴的神箭手古力克嘛!"那身穿皮銅甲的匈奴,蔑視的望了古力克一眼,不滿的道。

  "莫羅多,你是在侮辱我嗎!"古力克怒瞪雙眼,望著那身穿皮銅甲的莫羅多。

  "你們兩個閉嘴!"右骨都侯史涅,陰鷙的雙眼掃過兩人,"想決鬥,等回了草原再說!在這裡,誰在招惹對方,我就殺了他!"

  ……

  前面匈奴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呂不韋完全可以看清他們那顴骨高,鼻翼寬的大圓腦殼。

  "殺!"心中冷哼一聲,呂不韋揮著逆水蛟牙斬,落後的兩名匈奴,瞬間變成了四截。

  呂不韋手上的逆水蛟牙斬上,滿是鮮血,剛才他一直四下跳躍,尋找著落在最後的匈奴殺之。到現在,他已經殺死了十幾名匈奴。

  剩下幾十名匈奴,密集度實在過高.只要呂不韋過去偷襲,就一定會被其他匈奴發現,身邊潛伏著的這道催命符。

  呂不韋正在猶豫,一隻槍箭射來,把已經登上山林一半的四名匈奴,射殺在地。

  那匈奴百夫長,側頭望向山谷的方向,喝道:"山谷裡進了中原人!"

  這一喊,自然有不少的匈奴人,轉向山谷的方向望去。呂梁與郭縱,抓住匈奴注意力分散的機會,又是一輪連射。

  匈奴兩側受敵,自是慌亂起來.匈奴百夫長忙喊了幾個名字,想來都是他手下的幾名十夫長。接著,就有近半的匈奴,向著山谷的方向衝去。

  在匈奴狼狽的兵分兩路時,呂不韋手中的逆水蛟牙斬,卻連續不停的揮舞著,斬殺著面前的敵人。

  "想要徹底的消滅這群匈奴,就要先殺掉那百夫長。但這傢伙一直衝在前面,要殺他卻要繞到前面去,這還真是件麻煩事!"呂不韋眉頭微皺。

  匈奴是以戰功積累官職的,在匈奴中官職越高,說明他的武力越強。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只在單于之下的左屠耆王,也就是所謂的左賢王。他是單于的兒子,也就是指定的繼承者,是天生的匈奴領袖,所以不需要軍功。但很多作為單于繼承者的左屠耆王,為了將來震服匈奴內部,也都是積極作戰,爭奪軍功。現任的匈奴單于疋芘圖,就是最好的例子!

  呂不韋身形猶如幻影,又連續斬殺了十數名匈奴,卻是已被其他的匈奴發現。發現呂不韋的那名匈奴,馬上大聲喊叫起來,周圍的匈奴兵忙把呂不韋圍攏起來,打算先解決掉這身邊的隱患。

  "哈哈,發現我了?但你們一樣是死路一條!"呂不韋一聲狂傲的大笑,手中的逆水蛟牙斬,一瞬間化為十餘道刀影,同時籠罩向正面的三個匈奴,那三名匈奴大駭,各自持著長矛連擋刀影。

  "都去死吧!"呂不韋落地持刀,眼神中蘊含著一股狂傲。

  這時,那三名被攻擊的匈奴,才四分五裂成塊,變成一地支離破碎的肥料。

  那發現後面騷亂的匈奴百夫長,臉色微微一變。這中原的偷襲者一瞬間,竟然能出刀十八次,這,怎麼會這麼快?每一柄刀都是實的,並非虛影。他很清楚,在草原一瞬間能發出如此猛烈攻擊的人,絕對不超過百人。

  帶隊前來的右骨都侯史涅大人,應該也僅能如此而已吧!

  右骨都侯史涅的速度,雖然趕不上這穿華麗鎧甲的人,但右骨都侯史涅大人修煉的《崩牛勁》,身體應該比這傢伙強出許多吧。

  這中原大地上,千餘年來,流傳下了無數仙人的部分典籍。而草原上自然也有,這些掌握吸納天地靈氣方法的人,也把這些提升人體戰鬥力的方法,流傳了下來。右骨都侯史涅修煉的《崩牛勁》,就是草原流傳的功法之一。

  中原人手裡的這長兵刃,使用得的確不錯!不知比起右骨都侯大人的彎刀來,會如何?

  ……

  呂不韋刀法凌厲,本來擊殺那三名匈奴,不用如此費力。但他意在震懾其他匈奴,只好花費力氣,施展內力,用這驚人手段殺死三人。

  其他匈奴見到呂不韋殺伐果斷,都是臉色大變。那百夫長大喝一聲,率先向著呂不韋衝殺過來。其餘的匈奴受到他的激勵,也都毫不畏死的向呂不韋殺來。

  呂不韋的藍鱗蛟甲本就防護嚴密,再加上匈奴手中的長矛,都是簡單粗糙的銅質矛頭,就算能偶爾刺到呂不韋的身上,別說傷人,就是想在藍鱗蛟甲上留下個痕跡,都是絕無可能的。

  這些匈奴雖然很想殺死呂不韋,但卻根本刺不破對方的鎧甲,只能憤怒的咆哮著,期待奇跡的出現。

  這一支百多人的匈奴隊伍,彷彿圍攻向猛虎的羊群,只能徒勞的抵擋著虎牙的撕咬。

  郭縱見下面的匈奴越來越少,扔下弓箭,"小梁,我看這些野蠻的匈奴,連呂兄的鎧甲都破不開,我們衝下去,幫呂兄一起殺敵吧!畢竟有這鎧甲在身,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嘛!"說著,郭縱拍了拍身上的藍鱗蛟甲。

  呂梁也見到,幾次匈奴的長矛刺在二少爺身上,他當時驚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這些攻擊,對呂不韋根本構不成什麼傷害,挺多只是令他屠殺的速度,頓上一頓而已。

  呂梁對訓龍氏劉天涯師傅賜的這藍鱗蛟甲,更是信心大增,早就躍躍欲試,當聽到郭縱的提議,呂梁馬上答應一聲,拔出一對蛟牙毒刃,就衝了下去。

  郭縱長劍出鞘,也跟著他躍向下面,向著圍攻呂不韋的匈奴衝去。

  雖然大部分的匈奴,都圍困著呂不韋,但還是有二十幾人戒備著山側,見到兩人衝下,忙拉起復合弓,對兩人連射起來。

  不得不說,匈奴的箭術的確厲害,幾乎沒有一箭落空,全部射到兩人身上。

  幸好郭縱、呂梁兩人有藍鱗蛟甲護體,不然早已是變成了蜂窩。但箭上附著的力量,還是令兩人衝勁的速度大打折扣,而且被擊中處,還是會略微痛癢一會的。

  隨著兩人越來越接近匈奴,這箭射到身上,是越來越疼痛。有時幾支箭同時射到身上,身體都會被箭上的衝擊力,帶著後退半步。

  郭縱見到距離匈奴只有十幾步的距離,再不給他們拉弓的機會,在呂梁背上用力推上一把,大喝:"起!"

  呂梁躍起近丈,手中雙刃揮舞,向著下面的匈奴攻去。郭縱也腳下發力,兩人一上一下,同時衝到匈奴身邊,開始了肆意的虐殺。

  郭縱的儒家劍法,很講究順時而擊,幾乎都是在匈奴攻擊落空之後,再次攻擊之前的瞬間,抓住機會,一舉擊之。

  呂梁的雙刃,太過短小,所以他並不以一擊必殺為目的,而是以盡多割傷匈奴為主。刃上的蛟毒,完全可以在片刻後,要了受到割傷的匈奴性命。

  當兩人衝破阻擋的匈奴,與呂不韋匯合時,被呂梁割傷的匈奴,已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嘶叫。

  痛癢讓他們不停抓撓著,自己傷口處的皮肉。他們身上的傷口,在抓撓下不斷擴大,皮開肉綻下血肉翻飛,白骨隱隱可見。直到他們不堪忍受痛苦,昏死過去,或是用長矛結束自己的生命,才算是脫離了地獄般的折磨。

  衝到呂不韋身邊的呂梁,看著自己的傑作,面罩下的舌頭伸了伸,"乖乖,師傅給咱的這倆傢伙,也太恐怖了!"

  呂不韋畢竟廝殺太久,體力有些不支,和兩人背靠在一起,緩了兩口氣,"還有四十多個匈奴,我們爭取把他們都殺死在這裡!王剪那處的十幾個,他完全可以自己搞定,要是再多,我怕難免會有從那漏網的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5 PM

趙境風雲 第七十九章:洧水非水

  郭縱點了點頭,他手中銅劍雖利。

  但畢竟和長矛比,短了好幾倍,在磕碰時,雖然能砍斷匈奴的矛桿,但卻也耗力過巨,現在手臂已是有些發抖起來。

  呂不韋感覺到郭縱發抖的手臂,把逆水蛟牙斬往他懷裡一推,"掩護我,先殺了那百夫長再說!"

  說完,呂不韋抽出藍鱗逆水刀——

  藍鱗逆水刀出鞘,帶起藍芒一片,幾名擋在呂不韋與匈奴百夫長之間的匈奴兵,只覺眼前一花,就已失去了知覺。

  這三個中原人,盡數穿著精緻的鎧甲,想來應是趙人裡的將軍!那捨棄長兵器的傢伙,現在手裡拿著的長刀,竟然能泛著光芒,想來一定是比那長兵器,還要厲害的神兵利器吧!

  "不好,他向著我來了!"匈奴百夫長心中一驚,他雖然自認是驍勇慣戰的草原勇士,但面對毫無反抗之力的屠殺,他心裡升起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逃!

  這是他心裡瞬間升起來的念頭,有了這個念頭,他忙轉身,向著後面的山谷中跑去。

  那裡有著眾多的匈奴戰士,還有著能手裂虎豹的千夫長莫羅多,射落百丈長空中雄鷹的神箭手古力克,更有著戰無不勝的右骨都侯史涅大人!

  呂不韋再次斬殺了,幾名企圖阻擋他的匈奴。卻望見落荒而逃的百夫長,目光一冷,撿起死去匈奴兵手上抓著的長矛,運及內力,向著那背影投射而去——

  "撲哧!"長矛疾射而去,準確的把那逃跑的百夫長,釘死在地。

  呂不韋三人根本不怕箭矢,不怕長矛的刺殺,那防禦幾近變態的鎧甲,可以輕易保護他們。

  匈奴們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天生的戰士,是狼神偉大的勇士,但現在他們卻覺得,自己只不過是脆弱的羔羊!

  "百夫長大人死了,我們快逃!快逃,他們是魔鬼!"一個匈奴望見背上插著長矛的百夫長屍體,臉色大變,連聲喊道。

  面對刀槍不入的敵人,血肉之軀的匈奴們,只能選擇逃。

  呂不韋彷彿一陣風,衝去——

  "噗哧!噗哧!"

  原本就驚惶失措的匈奴,根本逃不掉他手中催命的藍鱗逆水刀。

  "魔鬼!"其他匈奴望著支離破碎的同伴屍體,臉色大變,四散逃去。

  "哈哈,你們逃不掉的!"大笑聲從郭縱的口中響起,只見他揮起呂不韋的逆水蛟牙斬,毫無招式可言,瘋狂朝著逃竄的匈奴們衝過去。

  見到剩下的十幾個匈奴,朝著四面八方逃竄,呂不韋皺起了眉頭。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但卻一定會出現的場面。

  就在這時候——

  "咻!"

  彷彿是一道飛火流星,從山谷方向飛過來,劃過長空。

  "噗!"那道流光從逃得最遠的匈奴胸口穿透,輕易穿透他的身體。那匈奴眼睛睜得滾圓,可還是栽倒在地。他身後的幾名匈奴見了,一片驚亂。

  幾個匈奴驚恐望著前面的屍體。

  追向這個方向的郭縱,先是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這是狙擊逃竄匈奴的王剪所為。嘴角掛著殘酷笑容的郭縱,持著那柄逆水蛟牙斬,化作一道幻影,飛速地朝前面的匈奴撲去。

  "殺!!!"

  ……

  望著面前倒了一地的匈奴,郭縱舔舐一下嘴唇,眼眸中有著野狼般的凶芒,"殺人者必被人殺!他們也許在殺中原人時,從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如此殺虐吧!"

  呂不韋噓了口氣,"還是休息會,盡快恢復體力,準備進到山谷深處,看個究竟吧!"說完,盤坐於地,吸納起天地靈氣來。

  ……

  功行一周天,呂不韋睜開雙眸,望了望身邊還在吸納天地靈氣,補充體力的三人,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向著山谷深處行去……

  看著在承山深處山洞口,忙進忙出的匈奴,呂不韋心裡更是疑惑,觀察了半天,也是不得要領。

  恩,匈奴不是把馬匹,都留在谷外了嗎,這裡怎麼還有馬匹?

  呂不韋向著那有著十幾匹馬的地方看去,卻見到好幾名身穿鎧甲的匈奴,雖然他們的鎧甲區別很大,有銅甲、半銅甲、皮甲等,但呂不韋可以肯定,這些匈奴絕對都是首領。

  呂不韋很想潛過來,把這些匈奴首領先解決掉。但一想到山洞裡,那些還不知道具體數目的匈奴,馬上打消了這衝動的想法。

  怎麼才能把這些匈奴一舉殲滅呢?呂不韋正在冥思苦想之時,卻感覺到後面傳來瑟瑟之聲,回頭望去,卻是尋蹤而來的王剪三人。

  "二少爺,想什麼呢?"呂梁調息後,精神好了許多。

  "我在想,怎麼才能把山洞裡的匈奴,都消滅乾淨!"

  王剪皺了下眉,"看山洞周圍凌亂的足跡,裡面恐怕少說有五百以上的匈奴人。"

  郭縱經過一番廝殺,頭腦逐漸的冷靜了下來,剛剛百多的匈奴,就已讓四人費了不少的力氣。要不是仗著藍鱗蛟甲的無敵防禦力,四人只怕早就被匈奴捅上幾十個窟窿了。

  "那……還是我去長平,帶私兵過來吧。"

  "不行。"呂不韋果斷的搖頭道,"一旦我們離開,他們必會發現外面放哨的匈奴兵,已是全被殺死。他們怎會再留在此地,必然逃去他處,繼續禍害我中原百姓。

  王剪凝望山洞口半天,"想要一舉殲滅他們,恐怕只有用火攻了!"

  呂不韋聽了,搖頭苦笑道:"大舅子,這計謀我早就想過了!但你看看,這雨才停了二個多時辰,樹木都濕透了,怎麼點得著!"

  呂梁也深有同感的點頭道:"是啊,王剪哥!就算沒有之前的雨水,這五月份的天氣,草木都青翠著呢,也不容易燃燒起來啊。"

  王剪眼裡卻閃過絲智慧的光芒,"其實在我們身後,就有可以點燃被雨淋透樹木的東西。"

  "哦?什麼東西?"呂不韋大奇。

  王剪站了起來,小心的向後退去,三人尾隨在後。

  走了十幾米,王剪轉向右側又行了百來米,呂不韋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這刺鼻的味道,呂不韋還有些熟悉,好像前世就聞到過,但卻想不起是什麼東西的味道了。

  再走十幾米,王剪停了下來,把逆水蛟牙斬、后羿射日弓、槍箭等累贅之物遞給呂梁,只留了一隻槍箭在手。

  王剪拿著槍箭,用箭尖往地上鬆軟厚密的枯枝敗葉中挑去,『嘩『的一聲,先前和周圍一般無二的地面,卻被王剪挑開,露出下面棕黑色的粘稠液體。

  "石油!"呂不韋驚呼出聲。

  對,就是石油!在呂不韋穿越重生前的世界裡,人類為了它,發動了無數次的戰爭!能源危機,帶給人類的並不只是經濟和生活上的危機,更是生命上的磨難。

  "石油?這不是洧水嗎?"王剪望著呂不韋,不解地道。

  "這……我在身毒的書裡,看過這東西的描述。"

  "哦,"王剪恍然醒悟過來,呂不韋所謂的身毒之書,應該就是呂不韋在學習訓龍氏的《帝堯訓龍功》前,吸納天地靈氣的功法。王剪望著地上那兩丈方圓的石油面,"這東西咱們中原叫洧水,我以前在家打獵的時候見過。老獵人們說,這東西是古魔的血液,能成烈火,還可吞噬動物。我就見過一隻鹿掉進洧水潭,被淹沒,連骨頭都沒有留下。"

  "這東西就是洧水啊,我在黃帝的《素問》裡,聽過這名字。"郭縱喜道:"而且這東西的確可以引火,而且遇水照樣可以燃燒。"

  廢話,這是石油,只要點上火,不燒乾淨就沒有熄滅的時候。當然,要是隔絕周圍空氣的話,也是可以讓它熄滅的。

  "這東西的確可以用來,對匈奴進行火攻,但怎麼把它們帶到山洞附近呢。"郭縱又犯難起來。

  王剪卻胸有成竹的道:"這事好說!一會咱們圍著洞前的空地挖條溝,把山洞和那空地圍起來。再用小溝把這洧水引過去就成了。"

  郭縱卻搖頭道:"這可不行,萬一把我們也燒到怎麼辦!"

  呂不韋卻聽懂了王剪的意思,"等引夠了,再把引洧水的小溝填上土,斷絕掉洧水流出去就好了。"

  郭縱望著王剪,大拇指一伸,"此等人才,可為將尉!"

  呂不韋心道:將尉?你也太小看人了!咱這大舅子王剪,可是未來的秦國大將軍!

  ……

  一個多時辰後,四人設好了埋伏,已是快到丑時。天空卻還是被烏雲籠罩,依然灰暗一片。

  "等下,我衝過去,偷襲那些匈奴首領,大舅子策應我。小良擋住洞口的匈奴,郭兄你要先把,澆了洧水的樹枝茅草,放置到洞口處,然後點燃洞口。當小梁撤出時,你們兩人再一起點燃四周的洧水。並要把守好那丈長的出口,等我們兩人退出來,再把出口也點燃。"

  三人聽了呂不韋的計劃,都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呂不韋和王剪交換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向著匈奴首領聚集處潛去。

  "不韋,我看這幾個匈奴實力不弱啊,我們還是一起衝過去吧!"王剪皺眉看了看空地上的匈奴,目光緊緊鎖定在,那背著銅質復合大弓的匈奴身上。

  呂不韋望著那身著銅甲,腰間彎刀上,鑲嵌著寶石的匈奴。這傢伙怎麼會給自己一種不安的感覺呢?真是奇怪!

  正在呂不韋尋找著,偷襲的最佳時機之時,從洞中快速衝出十幾名匈奴。打頭穿著牛皮甲的匈奴,手裡捧著個尺餘長的大石匣,大聲對那身著銅甲,腰挎彎刀的匈奴喊道:"右骨都侯大人,您看是不是這東西!"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6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章:殺戮

  史涅接過石匣,開打上面的蓋子,見到裡面那柄不足半尺的骨質匕首,忙從懷裡掏出一張羊皮,與上面的圖畫對比了起來。

  對比良久,史涅仰頭哈哈狂笑,"就是它,就是它!這就是先祖淳維留下的夏桀寶藏的鑰匙!鸞骨鑰匕!"

  呂不韋見到史涅狂喜大笑,就知道這是自己最佳的偷襲之時。畢竟已經喜極之人,警惕性會下降到最低點,精神也會鬆弛下來。

  呂不韋眼瞳收縮,腳下一蹬地面,一呼一吸間,已是衝到了那群匈奴人面前,手上逆水蛟牙斬一招橫掃,兩名背對他的匈奴,已是身首異處。

  這群匈奴首領,絕對要比那簡易營寨處的匈奴兵,強悍數倍。呂不韋第二刀還沒等掄起,剩下的十幾個匈奴,已是都反應過來,紛紛舉起兵器向呂不韋迎來。

  呂不韋知道那狂笑的史涅,是這些匈奴中最大的首領,也不顧其他匈奴的攻擊,一刀向著史涅劈去。

  史涅也感到身後的濃烈殺氣,把手上的龍骨鑰匕,往銅甲內一塞,拔刀轉身向後迎去。

  "鐺--"

  史涅連退十幾步,才穩住身形,艱難的舉起酸痛的手臂,往彎刀上看去,卻見彎刀已是崩去耳朵大的一塊,自己的虎口也已滲出血液。

  凝望偷襲自己之人,卻見是一位混身穿著五彩斑斕鎧甲的中原人,鎧甲把他整個人都護的嚴嚴實實,只留下一雙狹長的雙眼。

  這中原人好生厲害!

  史涅心裡暗道。這一擊的威力,只怕不在右大當戶大人之下。還好我及時反應過來,要不只怕他一擊就會要去我的性命!史涅越想越心驚,冷汗直冒,後怕不已。

  呂不韋暗叫聲:可惜!

  他本打算繼續追擊,卻無奈身上連挨數擊。雖然有著藍鱗蛟甲的保護,但兵器上傳來的力道,卻還是讓他一陣胸悶氣短。

  呂不韋正打算調整一下呼吸,卻感覺後腰一疼,已是被砸得向前鋃鐺數步。

  好強的力道!

  呂不韋轉頭望去,卻見一個身穿皮銅混甲的大漢,正抓著柄巨大的狼牙棒,獰笑著向他衝來。

  呂不韋冷哼一聲,逆水蛟牙斬斜握在手,連擋數下,把圍上來的幾名匈奴都攔了回去。

  "哈哈,中原人,給我死吧!"莫羅多咆哮著,手中巨大的狼牙棒,瘋狂舞動。

  呂不韋才收回,砍掉一名匈奴腦袋的逆水蛟牙斬。雖然那名匈奴有頭盔保護,但依舊被一刀砍得腦袋爆裂,鮮血流出,當場斃命。

  莫羅多的狼牙棒,已是到了呂不韋近前。呂不韋手中一人多高的逆水蛟牙斬,揮舞起來,對著狼牙棒迎了上去。

  "莫羅多,不要和他硬拚!"已在呂不韋手上,吃過暗虧的史涅忙提醒道。

  莫羅多雖然在匈奴中,是出了名的桀驁性格,但對於史涅的話,卻向來唯命是從,因為史涅是右骨都侯,他的直接領導者。而且史涅的《崩牛勁》,比他的修煉程度,整整高出一層。

  莫羅多手中狼牙棒一收,躲過呂不韋的逆水蛟牙斬,接著卻向呂不韋的肩膀砸去。這時,其他的匈奴也圍了上來,對著呂不韋群起而攻。

  呂不韋手中的逆水蛟牙斬,就彷彿一把大鍘刀,灌輸內力的一刀,可以輕易將穿有鎧甲的匈奴,給劈成兩半。

  王剪拉起后羿射日弓,打算幹掉史涅,卻見那背著銅弓的匈奴,已是摘弓在手,向著呂不韋瞄去。

  這匈奴的復合弓,王剪試過,雖然威力不大,但勝在速度快。這速度快,指的還是兩方面,一方面是射箭的頻率,另一方面卻是箭被射出後的飛行速度。

  當然普通的匈奴復合弓,想要穿透強悍的藍鱗蛟甲,是根本不可能的。但這銅質的復合弓威力如何,王剪卻不敢保證了。

  而且他發現這挽著銅質復合弓的矮壯匈奴,運用弓的熟練程度,不在自己之下。為了呂不韋的安全,他不得不放棄,射殺史涅的機會。

  "嗖--"

  一支狼牙雕翎箭,離弦而出,宛如流星,向著呂不韋的後背射去。

  "嗖--"

  一支槍箭,幾乎同時也飛離,后羿射日弓,快似閃電,向那狼牙雕翎箭迎去。

  槍箭箭頭,準確的射在狼牙雕翎箭,箭頭之側,一大一小,一長一短的兩支箭,同時**地上。

  這麼大的箭支,要多大的弓,才能射出來啊!古力克驚望那插在地上,尤自顫動的槍箭。

  其實古力克的狼牙雕翎箭,也是不短,起碼有一米多長,但對於槍箭來說,卻只是小可憐一般。

  在古力克驚歎之時,王剪也是心下大驚。這傢伙箭上的力量不小啊,要是普通的箭,只怕要被槍箭直接撞飛出去,怎麼能和槍箭一起轉向飛馳。還好自己謹慎,不然這箭要是射中呂不韋,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當初王剪的槍箭,射在蛟的身上,對蛟的鱗甲,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當時蛟和蛟鱗卻是一體的,現在的藍鱗蛟甲,雖然經過劉天涯的煉製,但要比起活蛟之鱗,卻還要差上一籌。所以王剪對自己剛剛的決定,很是欣慰。

  兩位射手目光交織到一處,雖然兩人隔著兩百多米的距離,但卻不能影響兩人目光中火花的碰撞。

  兩人殺機起時,幾乎同時彎弓搭箭,向著對手射去。

  ……

  見到呂不韋與王剪那裡打得火熱,呂梁躥出,站到十來丈寬的山洞口處。阻擋起想要沖去攻擊呂不韋與王剪兩人的匈奴。

  郭縱抓起兩捆直徑近丈,被洧水浸過的樹枝茅草,迅速的衝向山洞。還沒等到洞口,就手上發力,把它們拋向洞口,接著郭縱再次退去,又抓了兩捆在手……

  當郭縱往返跑了十幾趟後,從洞裡衝來的匈奴已是接近百人,負責守著洞口的呂梁,已是被他們逼退了四丈多遠。

  "郭少家主,你要再不點火,我可頂不住了!"

  呂梁話音才落,郭縱手裡的火把,就向著山洞口處飛去。

  "小梁,快跑!"

  兩人慌亂的向外逃去,後面洞口處,已是聚起了兩百多的匈奴兵。

  當火把落地,片刻兒——

  引燃整個山洞口時,郭縱和呂梁兩人才長噓口氣。終於完成了首要任務!

  雖然兩人成功的堵住了山洞口,但並不等於把匈奴,全困在了裡面。在呂梁轉身後逃時,起碼有幾十名匈奴跟在他的後面,追了出來。

  幸運逃出山洞的匈奴,望著火光沖天的洞口,大聲吼道:"殺了這兩個中原人!我們七百多地兄弟,都被大火困在裡面了!"

  郭縱臉上泛著興奮的光芒,一拍呂梁的肩膀,"我擋著他們,你把外圍也點上吧!"

  呂梁笑道:"當然要你擋了,我可沒那麼多的力氣擋他們。"說完,向著一側樹林跑去。

  ……

  圍攻呂不韋的史涅等人,自然也發現了山洞處的滔天大火。史涅望著火焰,聽著裡面淒慘的叫聲,面上的肌肉,抽搐著跳了幾跳,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們!"

  "殺我?憑你們!"

  冷漠的聲音響起,面色陰冷的呂不韋飛撲過來。手中的逆水蛟牙斬,一瞬間化作九道刀影,同時朝莫羅多劈去。

  "鏘!鏘!鏘--"

  莫羅多的狼牙棒,舞動得是不透風,同時暴喝道:"中原人,你死定了!"棒影飛舞,和那逆水蛟牙斬接連撞擊,強烈的勁力噴射,周圍的匈奴,躲避著兵刃交擊處的氣浪。

  詭異的--

  那逆水蛟牙斬刀影一轉,劃過一道詭異軌跡,劃向莫羅多的喉嚨,莫羅多臉色大變。

  "鏘!"

  突然插過來一柄彎刀,擋住了這致命一刀,正是右骨都侯史涅救了他。莫羅多暴喝一聲,手中的狼牙棒脫手而出,迸射向前方的呂不韋。呂不韋迅速收刀轉身,輕易躲過這一擊。

  "莫羅多,退開!"史涅大喊道。

  "呼--"

  迅疾的一道刀影,彷彿瀑布一般斬向呂不韋。呂不韋暴喝一聲,目光一寒,臉猛地漲紅,手中的逆水蛟牙斬猛地一沉,躲過這一刀,同時速度一下子激增到極可怕地步。

  呼!

  只感覺一陣風劃過,那已閃退兩步的莫羅多便怔怔站著,身上的鎧甲腰腹部位,出現了一道裂縫,鮮血汩汩滲透出。

  才抽出一半的彎刀落回鞘內,人也轟然倒地。

  "莫羅多!"史涅臉色大變。

  那莫羅多倒在地上,身體已是分為兩截,鮮血染紅地面。

  莫羅多雖然桀驁了些,但卻是史涅手下千夫長中,對他最忠誠的一個。不然史涅也不會帶著他,來尋找寶藏的鑰匙。

  見到自己最忠實的手下,在自己面前被斬成兩段,史涅怒視呂不韋,"都給我上,誰殺了這中原人,就是千夫長!"

  圍著呂不韋的這群匈奴,都是百夫長,最差的也是十夫長;雖然看似與千夫長只是差了一級、兩級,但實際卻是非常的遙遠。千夫之長,完全就等於是,周圍幾個小部落的最高統領。

  面對成為千夫長的誘惑,這群眼睛冒著貪婪光芒的匈奴,瘋狂的向呂不韋衝去。死亡,已經不能讓他們恐懼!權力的誘惑,已經讓他們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7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一章:水火無情

  咻——

  恐怖的銳嘯聲,連續不斷的響起!

  猶如一道道流星,劃過天際,在王剪與古力克之間的百多米距離中,箭矢連續的激射著!

  「太快了!」古力克雖然是草原有數的神箭手之一,但面對彪悍的王剪,卻漸漸落了下風。他已快沒有和王剪繼續對射下去的氣力,正打算緩下力時,臉色猛的一變,手中銅弓劃過一道幻影,向上撥去。

  『鏘!』

  一根槍箭,撞擊在長弓之上,長弓被撞得脫手而出,震飛向天。

  「好可怕的力量,好可怕的速度!」古力克右手發麻,親自感受這比自己還要強悍的神箭手之威。終於他的內心震驚了,「這傢伙的箭術,草原之上,只怕唯有哲別師傅,才能是他的對手!」古力克只有面對自己師傅,草原第一神射手哲別射出之箭,才會有這般的驚恐和無力感。

  幸好他的弓,是耗費了許多上好材料,由師傅哲別親手煉製出來的一把寶弓。

  如果是一般的弓,只怕根本擋不住這追魂之箭,自己也早已被射了個對穿。

  「啊!」

  應付完槍箭,古力克才感覺到脖子上劇烈的疼痛。

  原來王剪在射出這支槍箭的同時,把用牙咬著的古力克的狼雕翎箭,也一同射了過去。

  「我……」古力克腦袋一陣眩暈,看著前方冷笑著的王剪,又掃向周圍攻擊向呂不韋的同伴們,古力克忽然感到呼吸困難,摀住喉嚨拚命地要吸氣,可是『汩汩』的鮮血卻依然直往外冒。

  「我中箭了!」古力克驚恐地瞪大眼睛。

  過去在草原上闖蕩,古力克每當見到對手,中了自己一箭之後,等著死去的時候。他常常得意自己的箭,快而準!可今天……同樣的一幕,卻發生在他自己身上。

  就在剛才,他以為應付過致命的槍箭之時,被自己射出的狼牙雕翎箭,卻被王剪暴射了回來,劃過古力克自己的喉嚨。

  這箭太快,也太準了!等脖子感覺到疼的時候,古力克才知道,中箭的感覺!

  「你,你……」古力克摀住喉嚨,瞪大眼睛看著王剪,想說什麼,卻再也說不出來,轟然倒在地下。那紮著金色雕翎的頭盔,也掉落到一旁,鮮血染紅了他的銅甲!

  ……

  終於射死了這生平罕見的對手,王剪也是長噓口氣。瞥了一眼圍在呂不韋周圍,亂糟糟的匈奴時,王剪迅速的拉起弓來,朝著他們射去……

  在王剪弓箭的輔助下,呂不韋身邊的地面上,滿是鮮血殘肢的匈奴人屍體。

  史涅從見到巨大的槍箭,射殺掉第一個匈奴時,他就知道古力克完了!

  「都退過來!」史涅的吼聲響起,令所有空地上的匈奴都是一驚。在他們的記憶中,史涅從來都是喊著:進攻!向前!前進!但今天驍勇的右骨都侯大人,竟然說:後退?

  ……

  噗哧!

  王剪手中的逆水蛟牙斬,將路途中阻擋的匈奴,直接斬殺成兩半。趁這機會,他也與呂不韋匯合到了一處。

  「大舅子,厲害!」呂不韋的笑聲,在整個山谷上空迴盪。這厲害兩字,不只是誇獎王剪的刀法,與那驚人的射術,更是對王剪這火攻之策的讚揚!

  史涅望著身邊,聚集起來的四十多個匈奴,情緒低落到極點,暗暗在心裡歎息道:「這次來中原尋找這寶藏鑰匙,一千多的狼神子孫,草原勇士,只剩下了這幾十人嗎?古力剋死了,莫羅多也死了,百夫長死了八個!這難道就是尋找寶藏的代價嗎!先祖啊,你為什麼不保佑我們!狼神啊,難道中原之地,真的將永遠不再屬於我們!」

  史涅環顧了一下周圍,這一次他帶來中原的千多人馬,真正在廝殺中死去的,先後也就兩百多人,剩下的都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洞裡已是沒有了剛剛的慘叫痛嚎,變得一片死寂,只偶然傳出樹枝燒裂的『辟啪』之聲。

  「右骨都侯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個臉上有著狹長刀疤的匈奴,皺眉道:「大人,我們還有半百之數的草原勇士,大家合力殺死這四個中原人,也好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史涅聽了他的話,心中更是煩惱起來,半百之兵?古力克和莫羅多兩人配合起來的話,也能殺死這幾十人,更別說輕易擊殺了兩人的中原人了。

  雖然史涅連失兩位愛將,心裡也很想殺死呂不韋等人。但他更清楚,自己來中原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幾個人,而是為得尋找寶藏鑰匙,並把它帶回草原。只要左屠耆王拿到鑰匙,再找到剩下的那半張藏寶圖,就可以挖掘出寶藏,到時就能盡起草原勇士,一舉佔領中原肥沃的土地!

  「這裡是中原,只怕我們潛入的消息已經洩露。」史涅冷哼一聲,「我們這次來中原,為的不殺人,而是把單于需要的東西帶回去。只要我們完成任務,哼哼——死去的草原勇士們是不會白死的!大家一起衝出去!」史涅現在想的,是如何衝出此處的山谷。

  那怕是葬送這最後的幾十名匈奴兵,他也一定要回歸草原!

  匈奴人的勇猛,在於他們弓馬嫻熟。匈奴人只有上了馬背,才能完全發揮出他們真正的實力。「你,帶人去把馬奪過來!」史涅對身邊僅剩的兩名百夫長,中的一位命令道。

  那百夫長望了眼不遠處的馬匹,以及馬匹附近煞神般的呂不韋與王剪,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咬牙點頭道:「大人放心!你們跟我來!」

  百夫長帶著十幾個匈奴兵,向著馬匹所在的位置衝去。

  王剪望了眼四周的火焰,對呂不韋道:「我們上馬,衝出去吧!」

  由於兩人站在空地的邊緣,距離火焰很近,呂不韋已是感覺,呼吸已不是太順暢。想來是因為空氣中二氧化碳稀薄的緣故。

  聽了王剪的建議,呂不韋點了點頭。看向十幾步遠,被火焰嚇得焦躁不安的馬匹。「好,上馬,撤!」

  匈奴馬真的很不錯,尤其是那匹黑馬。比其他的匈奴馬,都要高出半個頭,想來在匈奴馬中,也算是上等貨色吧!

  呂不韋目光鎖定了那黑色大馬,腳下發力,躥上馬背。

  那黑馬突然被人騎上背,本打算掙扎,卻嗅到一陣夾雜著濃鬱血腥的可怕氣息。這是讓猛虎野狼,都發抖的妖獸氣息!

  黑馬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老實地站在原地,但它的馬鬃,卻已嚇得直豎了起來。

  見到王剪也尋了匹棕色的好馬,上了馬背。

  呂不韋望了望周圍剩下的匈奴馬,他很想把這些匈奴馬都**去。畢竟這上好的匈奴馬,在中原,已不是金錢可以衡量其價值的好東西。但看到那些已經焦躁得要發瘋的馬匹,呂不韋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算了,這些匈奴馬雖好,卻都是要瘋了的。反正外面還有著眾多的匈奴馬,也不在乎這一點馬匹!

  「大舅子,我們走!」呂不韋一夾馬腹,向著唯一留下的出口處衝去,王剪緊隨其後。

  見到呂不韋兩人縱馬離去,那百夫長長噓口氣。這兩個要命的煞星,可算是走了!

  雖然匈奴人,向來都稱是馬背上的民族,從一出生,就和馬生活在一起。但面對著已經發飆的瘋馬,他們也是在付出了四條生命後,才算把馬都馴服了下來。

  史涅望著自己心愛的黑魅馬,被呂不韋騎著衝出火圈,心中雖有不甘,卻也只能隱忍下來。拉過一匹匈奴馬騎上,望著身邊的匈奴兵吼道:「衝出去!」

  立刻就有十幾個匈奴兵上了馬背,向著唯一沒有火焰的丈餘寬的通道衝去。

  見到剩下的三十多個,沒有馬匹的匈奴兵,史涅眉頭皺了一下,「你們也都衝過去,纏住那幾個中原人!我對偉大的草原狼神發誓:只要我史涅不死,定會把你們的家眷,都接到我的部落。我保證你們的兒子,將成為我最信任的勇士!」

  這些匈奴人聽了史涅的話,咬著牙,端著長矛,舉著彎刀,向前衝去。雖然他們明知自己必死,但史涅對狼神發誓,會善待自己的後裔,這死——也算是值了!

  環繞了整個空地的火圈外。

  辟里啪啦,望著面前狂燃的火焰,呂不韋接過呂梁送過的火把,向著面前的茅草扔去。這是最後的出口之處,只要封住這裡,裡面的匈奴們,就永遠別想出來!

  「呂兄!」郭縱擔憂道:「這火真的能把匈奴都封在裡面,燒死他們嗎?」

  呂不韋一邊拉著身邊的黑馬,一邊說著,「水火無情!這兩樣東西,是最好的大範圍武器,起碼在將來的千多年裡,這是不爭的事實!」

  呂不韋說的沒錯,事實的確如此。直到熱兵器出現,大規模的導彈、核彈等超級武器,才成為了取代水火的最佳殺手。

  望著衝向前的匈奴兵,史涅驅馬來到古力克的屍體旁。下馬把古力克的銅質復合弓拿起,歎息道:「人死了,這弓也一定要帶回去的,不然盛怒下的哲別大人,會毫不猶豫滅了我的部落!」

  史涅把弓背到背上,正想上馬,卻見古力克的屍體,發出『嗚——』的一聲。

  史涅忙蹲下身去,把古力克抱在懷裡。卻見古力克閉著的眼睛,已微微張開。

  史涅大喜,忙拿出自己的皮囊,向古力克口裡灌起了馬奶酒。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8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二章:逃敵

  古力克眼裡漸漸有了光彩,史涅這才放心了些。向古力克的傷口望去,卻見王剪的那一箭射到的位置,正是古力克咽喉下一寸的位置。

  古力克很幸運,因為他脖子上,帶著師傅哲別賜給他的雕趾!這調趾是被大祭祀,用藥物浸泡過的辟邪聖物。

  但這雕趾是否真能辟邪,史涅不清楚。但現在他起碼知道,這被浸泡的雕趾,很結實,很堅硬!雖然它現在已是完全粉碎,但卻也令王剪那必殺的一箭,只是刺破了古力克寸許深的肌膚。

  史涅毅然摘弓在手,挽箭向著一個騎著馬的匈奴兵射去——

  見那匈奴兵應箭倒地,史涅上馬而去,把那空了的馬匹牽了回來。草草的把古力克的傷口包紮好,「古力克,我們兩人一定要衝出去!只要衝出去,我們就有機會回歸草原,完成左屠耆王交給我們的任務。」

  古力克艱難的點了點頭,在史涅的攙扶下,艱難的上了馬背。上了馬的古力克,精神好了很多,接過銅質復合弓,檢查了下左腿處的箭囊和馬上的箭袋,向史涅點了點頭。

  兩人跟在那些炮灰級的匈奴兵身後,騎馬向前而去。

  匈奴的本性,不可謂不彪悍,望著面前最後丈餘寬的通道,也被火焰堵死。一名騎著馬的匈奴百夫長,吼道:「兄弟們,咱們是再無可能回歸草原了。右骨都侯大人能衝出去,咱們家人還有個將來,要是右骨都侯大人衝不出去,咱們死也是白死!」

  另一位百夫長喝道:「去幾個騎馬的,刺瞎馬眼,把那火焰撞開!」

  匈奴是馬背上的民族,愛惜馬匹如同愛惜自己的生命,現在這百夫下令刺瞎馬眼,這說明他們已經孤注一擲,生命、馬匹,什麼都已不在乎了。

  三名有馬的匈奴兵,毫不猶豫的拉起馬頭,用箭刺瞎了馬眼,接著縱馬衝向火焰。

  馬慘嘶,人痛吼——

  片刻,衝入火焰的三人三馬,都已沒了聲息。

  但倒在地上的三人三馬,也破開了條三尺多寬的通道。

  呂不韋四人呆望著那三尺多寬的通道,剛剛被活活燒死的人和馬,對於他們內心的觸動,非常的巨大。

  雖然他們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被這大火燒死的匈奴兵起碼數百,但真實見到人被燒死,他們卻還都是第一次。

  郭縱咽口吐沫,「呂兄,咱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呂不韋無語,王剪卻沉聲道:「敵不死則我亡!別發呆了,匈奴就要衝出來了,大家準備戰鬥吧。」

  呂不韋望了眼王剪,難怪這王剪會成為戰國四大將,這份冷血剛毅之色,實是常人難為之。

  這時,匈奴果然蜂擁而出,向著四人衝來。呂不韋等人打了大半夜,雖然休息過一段時間,略微調息過,但面對高強度的戰鬥,狀態實在難佳。

  幸好,匈奴人數剩下的已是不多,馴馬時死了幾個,被史涅射死了一個,剛剛又撲火了三個,現在只有不足四十的匈奴兵。

  對於這點數量的匈奴兵,呂不韋知道自己幾人雖然短時間內,不能把他們全部殲滅。但只需要一些時間,還是能徹底地把他們殺得乾淨。

  四人被匈奴兵圍了起來,有馬的匈奴兵遠射,步行的匈奴兵矛扎刀砍。

  這時,又從火圈中衝出兩騎,卻不向四人圍攻,而是徑直向谷外打馬而去。

  是那匈奴大首領!

  呂不韋反應過來,對王剪喊道:「大舅子,送我出去!」

  王剪也望到了那兩人兩馬,見到那背著銅質復合弓的匈奴神箭手,王剪眼角跳了一下:這傢伙命還真硬,竟然沒死!

  王剪手中逆水蛟牙斬,刀面平伸,對著呂不韋道:「上來!」

  呂不韋躍上刀面,王剪用力一揮,呂不韋已是如同飛鳥般上了半空。

  呂不韋落下處,正是史涅騎馬奔馳的前方,丈餘之地,呂不韋想也不想一刀斬去,「殺——」

  史涅見到呂不韋突然出現面前,先是一驚,聽得殺聲,忙舉彎刀迎去。

  叮——

  史涅的彎刀斷為兩截,人也被大力沖得身向後仰,眼看就要掉下馬背,幸好他馬術高超,在馬腹下繞了一圈,又重騎上馬背。

  他正在暗呼僥倖,卻沒注意到自己的銅甲內滑落一物,掉在草叢之中。

  呂不韋一刀未殺死史涅,只是斬斷其刀,忙回刀向後掃去。史涅感到背後勁風,在馬背上一轉身,呂不韋的刀已是到了面前,他一仰身,揮拳向逆水蛟牙斬刀桿上砸去。

  呂不韋藉著史涅砸向刀桿之力,一個旋身,腳起踢向史涅胸口。「回風落葉腿!」

  史涅雙手成拳,向呂不韋的腳上迎去。「崩牛勁!」

  巨大的勁力撞在一起,呂不韋倒飛出去數米,單膝跪在地上,想要站起,腳上卻傳來劇痛。

  史涅也不好受,緊夾馬腹,企圖用馬的身體來化解力道。史涅跨下的馬,受力之下,站立不住,四蹄不動向前躍出半丈,跌倒在地。

  這匈奴首領還真是厲害!我先前是憑借兵器之利,才令他連連吃虧。要是空手而戰的話,他的實力只怕不在我之下。今天必須要殺了他,不然日後必是我中原之害!

  呂不韋想到這裡,用逆水蛟牙斬撐起身體,向前追去。面對他到這戰國後,最可怕的對手,呂不韋必須殺之而快!

  「右骨都侯,快上馬!」古力克大吼,拉弓搭箭,向呂不韋連續射來。

  史涅使出全力施展《崩牛勁》,已是脫了力。聽到古力克的喊聲,望見呂不韋又衝了過來,嚇得他冷汗淋漓,忙拉起馬匹,跨上馬背。

  幸好古力克沒死,不然沒有他弓箭阻止,自己只怕就要被這中原人砍成兩截。

  史涅驅馬向前,「古力克,快走!」

  古力克不用史涅叫,也打算逃跑了。因為那背著碩大黑弓的高大中原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一眼,讓古力克想起了他那大弓巨箭的厲害。心有餘悸的忙收了弓,顧不得再阻止呂不韋,掉轉馬頭就向谷外逃去。

  呂不韋見兩人騎著馬,逃得飛快,一頓逆水蛟牙斬,「可惜了!讓他們逃了!咦?這是什麼?」

  呂不韋蹲下身,揀起史涅掉落之物,卻見是塊破舊的黑黃羊皮。呂不韋展開,卻見羊皮裡,裹著一柄骨質匕首。

  這不就是那匈奴首領,在山洞中得到的東西嗎?他們就是為了它,才潛入中原的吧。看來,這東西必有蹊蹺!等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再看看它有什麼蹊蹺吧。

  呂不韋把破羊皮和匕首,都裝入懷裡,轉身向圍攻王剪三人的匈奴兵衝去。

  見到右骨都侯已經逃了出去,有著馬匹的匈奴,心思又開始活泛了起來。畢竟能不死,誰都想活著。

  六、七個騎著馬的匈奴兵,在兩位百夫長的帶領下,向著谷口狼狽逃去。

  其餘沒有馬匹地匈奴兵,見他們逃了,也都紛紛反應過來,右骨都侯大人已經順利逃脫!所以也都開始向著谷口方向飛奔而去。

  王剪剛要上馬追去,卻見呂不韋的腳上,有些不對,忙迎了過去,「不韋,你的腳沒事吧?」

  呂不韋苦笑道:「沒有大礙,只是和那匈奴大首領對了一招,這匈奴蠻子實力不弱,我受了點小傷。」

  郭縱和呂梁也圍了上來,要查看呂不韋的傷勢。

  「看什麼看,越人就在谷外,一會讓他處理下,就沒問題了。對了,越人……」呂不韋想到這裡,忙騎上那匹高大的黑馬,對郭縱道:「快上來,我怕越人不是那些匈奴兵的對手!」

  郭縱也反應過來,忙跳上呂不韋的黑馬,王剪和呂梁也上了那棕色之馬,四人雙騎,向谷口衝去。

  當他們到了谷外時,卻驚訝的見到千餘匹匈奴馬,聚攏在一起。在馬群前,秦越人和那凌少爺一人手持長矛,一人挽著弓箭,正戒備著。

  在距離他們十幾步的位置,地上倒了二十多個匈奴,看他們一動不動,想來應該是死翹翹了。

  呂不韋長噓口氣,緩緩催馬向前,「兄弟,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等會,等我破了毒,你們再過來!」秦越人自然知道呂不韋幾人不怕毒,但郭縱卻是不行。又當著凌遠兒子的面,自己要不做作一番,這少爺見毒死二十多個匈奴之毒,竟然對呂不韋幾人無效,還不得嚇個半死。

  「好了,解完毒了。」

  呂不韋幾人到了跟前,跳下馬。王剪三人馬上催促秦越人,給呂不韋處理傷口,秦越人聽呂不韋受傷了,那還了得!謹慎的查看起傷勢。

  呂不韋現在不得不承認秦越人,哦,不,是扁鵲!醫術實在高明,只見他掏出幾瓶藥,兌了些倒在自己腳上,片刻腳上就傳來微微涼意,十幾呼吸間,疼痛立消。

  見到呂不韋已是行動自如,幾人這才鬆了口氣。呂梁對秦越人一伸大拇指,「乾少爺,厲害!你這醫術厲害,毒玩得更高,要知道剛剛就讓你進去了,我留在外面……」

  王剪給了呂梁一爆栗,笑罵道:「臭小子,嫌辛苦了!」

  呂梁嘿嘿一笑。

  秦越人卻擔憂著道:「兄長,裡面的匈奴兵……」

  呂不韋邊脫著鎧甲,邊淡然說道:「裡面的都死絕了,只是我們出來前,逃出來些。」

  想到那實力高強的匈奴大首領,呂不韋忙看向地上的匈奴屍體。卻見沒有穿戴銅甲的,轉對秦越人問道:「兄弟,有兩個穿銅甲的,怎麼沒在這裡?」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8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三章:凱旋

  秦越人歎了口氣,「那兩個穿銅甲的匈奴,見到我們兩人,就繞圈跑了!後來出來的匈奴,有馬的和他們一樣,遠遠逃去。只有這些沒有馬的匈奴,傻了吧唧衝過來,就都被我毒死了。"

  呂不韋這才明白過來,秦越人的毒,是佈置在馬群周圍。靠近的匈奴自然都會中毒,但躲得遠遠的匈奴,卻根本不會中毒。那匈奴首領兩人早就被呂不韋幾人打怯了膽,見到穿著和自己一樣鎧甲的秦越人,逃命還來不急,怎麼敢過來湊熱鬧。

  呂不韋算了算,"恩,逃出的匈奴,應該不到十人……"

  那凌少爺一聽,驚呼道:"十人!其餘的匈奴真的都死了嗎?他……他們可是整整千多匈奴啊!"

  望著呂不韋四人那從容的神色,想來幾人說的卻是實話。凌公子歎了口氣,"可惜了我大趙勇猛之士,等我回去稟告父親,定要在此處,為您幾位手下戰死的英靈,建個英雄塚!"

  手下?英靈?這傢伙莫非被匈奴折磨瘋了?

  呂不韋清了清喉嚨,和藹的道:"凌少爺,你說的什麼,我們不明白啊。"

  凌少爺悲聲道:"幾位將軍,為了救我,害你們失去了如此多的軍士,小可心下實在難安。我……"

  靠,感情這小子還以為,我們帶了不少人馬來救他呢!別說少爺我沒有人馬,就是有,也不能一下都浪費在這裡吧。

  幾人明白過來這凌少爺的意思後,呂梁笑道:"凌少爺真是太高看我們了,我們哪有兵馬。就是我家二少爺,帶著我們這幾個人而已。救你命的恩人都在這裡,沒有別人了。"

  凌少爺聽了,雖然不敢相信,只憑呂不韋四人,就能滅了千多的匈奴。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卻又不得不信。他內心掙扎著道:"幾位不用顧及我的感受,失去同袍的痛苦,我能感受得到。"

  見幾人白眼,凌少爺竭力回憶著道:"這位將軍救我時說過,山上有兄弟吸引匈奴,通往谷內道路上,也有兄弟阻擊匈奴的啊。"

  呂梁指了指郭縱,"吸引匈奴的就是我們倆,"又指向正脫著鎧甲的王剪,"阻擊匈奴逃進谷內的,是我王剪哥。"

  天啊,真的只有四個人?凌公子心裡情緒激盪起伏,想到那日潛入城主府,掠出自己的那幾個匈奴兵的彪悍,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呂不韋沒有理會凌少爺,對秦越人問道:"越人,哪來這許多的馬匹,我們離開時,分明只有幾百匹馬,怎麼一下多了幾倍出來。"

  "呵呵,在凌少爺逃出來後,我就讓他看守馬匹,我去附近尋找些草藥。在其他地方,見到了好幾撥沒人看守的空馬。"秦越人也解著鎧甲說道。

  呂不韋腦中靈光一閃,明白過來。開始遇到的匈奴,十幾個人看守著百來匹馬,後來卻是百來人,看守百多馬匹,想來是他們還沒等分散開去看守其他處的馬匹,就被自己幾人殺掉。

  呂不韋望著最遠處的幾匹東胡馬,跟這些匈奴馬比起來,實在是略微矮小了些。而且東胡馬也沒有匈奴馬健壯。不由暗歎,這匈奴難怪可以馳騁草原,沒有敵手,只憑他們馬匹的優勢,就優勝其他民族甚多。

  呂不韋又想到中原馬匹的稀少,而且品種的劣質,不要說匈奴馬,就是東胡馬都要優於中原馬數籌。不知我中原軍隊,什麼時候才可擁有優質馬匹。

  呂不韋正想得入神,卻見東胡馬中,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傢伙,要是算上那長長耳朵的話,不要說東胡馬,就是比匈奴馬,都要高上三頭。

  青螺驢!

  天下九大妖騎!

  要是能用這青螺驢組成騎兵的話……呂不韋搖了搖頭,驅散自己這不合實際的想法。

  "情種,過來!"

  這情種是呂不韋給青螺驢起的名字,而且青螺驢對這名字,還非常的滿意,實在是怪哉!

  青螺驢聽到呂不韋喚自己,望了望呂不韋,一人一驢距離很是不近,青螺驢行到呂不韋面前,要繞出很遠,因為在他們之間,是千多匹匈奴馬。

  青螺驢卻根本沒有繞路的意思,邁著小碎步,逕直向呂不韋行來。

  青螺驢還沒等接近,周圍的匈奴馬紛紛後退,主動讓開條道路出來,等待著青螺驢的通過。

  青螺驢走在比它矮了三頭多的匈奴馬群裡,那神情完全是帝王一般,高傲、冷酷、氣宇軒昂!

  所有人都呆望著青螺驢,這傢伙太--NB了!

  當青螺驢來到呂不韋面前時,眼裡帶著:"怎麼樣?看到我的面子了吧!"

  呂不韋笑著對它一伸大拇指,"情種,這些傢伙都能聽你話嗎?要是你能控制得了它們,以後他們就都是你的小弟了。"

  青螺驢好像明白『小弟『是什麼意思,碩大的驢頭搖了搖,轉對馬群,發出驚天驢嘯——

  在青螺驢的嘯聲中,所有的馬,不管是匈奴馬,還是東胡馬,都齊齊跪了下去。是的,是跪了下去,而且包括呂不韋身後的那黑馬,和王剪騎出的棕馬。

  我靠,太誇張了!這青螺驢的王八之氣,實在是太猛了吧!我怎麼就沒有它這麼彪悍的王八之氣呢?呂不韋在心裡嫉妒起青螺驢來。

  青螺驢回頭得意的望了呂不韋一眼,"怎麼樣?它們都聽我的話吧,以後它們可都是我的小弟了,這可是你剛才說的哦。"

  呂不韋抱拳道:"情種兄,佩服,佩服啊!"

  見幾人都脫下了鎧甲,把鎧甲武器都收拾妥當,呂不韋望了眼天色,卻見天邊已現魚肚白,"我們回吧,水湄她們還等著我們呢。大舅子,你騎這黑馬吧,我看這傢伙比別的馬要好上一籌。"

  "我早就打上它的主意了,你在洞口要是不騎,我也要把它騎出來呢。"王剪大喜。

  呂不韋跨上青螺驢,"情種,這馬隊可都交給你了,要是跑了一匹唯你是問!"

  幾人都騎上了馬,帶著千多匹匈奴馬的馬隊,向著中賁城而去——

  ……

  凌遠等了一夜,眼看天都要亮了,呂不韋等人卻還沒有回來,漸漸的他已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兒啊,我苦命的孩子,不會已經被那些殘無人道的匈奴給……

  "城主大人,大人——"

  凌遠望去,卻正是自己安排看守,通往承山方向城樓的旅帥(統領五百人的軍官),忙站起來,緊張的道:"快說,什麼事?"

  "大人,承山方向傳來隆隆蹄聲,下官估計起碼在千騎以上。"那旅帥握著劍柄,緊張的道。

  什麼?難道呂不韋他們已經……

  匈奴竟然敢衝擊城池!凌遠之前的畏手畏腳,實在是因為惦記自己兒子的安危。現在心中已然確定兒子必死,心下沒有了那許多畏忌,便表現出他武將的風範,"召集軍士,準備迎敵!"

  當凌遠頂盔戴甲,登上城頭,見到下面六人帶著千多空騎而歸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慌忙下了城頭,招呼士兵打開城門,望著面前頭髮凌亂,精神萎靡的兒子時,淒聲道:"兒啊,我的兒……"

  "父親,父親大人……"

  父子倆緊緊擁抱在一起,久久都不願分開。

  水湄在郭家門客侍衛保護下,也出了城,見到呂不韋,關切的道:"你怎麼一夜未歸,擔心死人家了。"

  呂不韋撓了撓頭,一指郭縱,"都怪這小子,不是他,我早就回來睡覺了。"

  "我?關我什麼事啊!"郭縱很是冤枉的道。

  "不是你說要滅了所有匈奴的嗎?要不是因為你這樣說,我能趕不回來陪水湄姐睡覺嘛!"呂不韋瞪著郭縱,眼裡意思很明顯:就是你的毛病!

  水湄聽呂不韋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要陪自己睡覺。一張臉頓時羞得通紅,垂頭擺弄著衣角,已是沒了任何聲息。

  郭縱無奈搖頭道:"好好好,怪我,怪我還不成嘛!"

  "呵呵,那就好,這樣的話……"呂不韋壞笑著道:"那戰利品可就沒有你的份嘍。"

  什麼?這可是一千多匹匈奴馬啊,你一匹都不給我?郭縱望了望跨下比東胡馬尤勝一籌的匈奴馬,幽怨的望著呂不韋。

  "當然,你騎的這匹,我還是可以送給你地!畢竟大家是好兄弟嘛!另外,你喜歡穿的那東西,也送了你吧!"呂不韋說完,輕笑著跳下驢背,拉著水湄的手,噓寒問暖了起來。

  我喜歡穿的東西?是那鎧甲,訓龍氏製造的藍鱗蛟甲?!呂不韋,夠意思!郭縱一掃剛才的頹色,興奮得滿面紅光。

  凌遠那邊,已是聽兒子把事情經過,學了個七七八八。忙迎了過來,對著呂不韋幾人,一撩袍子,跪地抖聲道:"多謝郭少家主、呂英雄大恩,你們救了小兒性命,為我中賁周圍百姓報了血仇,更是除去這群禍害。我……"

  呂不韋攙扶起凌遠,"城主大人,你要真想謝我們的話,請幫著弄輛大車,我們幾人可是一夜沒睡了。噢——"

  凌遠忙轉身,對身後的幾名軍官道:"快給呂英雄他們準備大車,要本城最寬敞最舒適的大車。"

  凌少爺卻拉著呂不韋的袖子道:"呂英雄,您再多住幾日吧,我們父子也好表表謝意啊。"

  呂不韋笑道:"我也想啊,可惜,大王不會同意的。我到長平辦完事情,就要馬上去邯鄲,向大王進見,這事可耽誤不得啊!"

  凌遠知道耽誤了大王召見的問題嚴重性,聽呂不韋這樣說,忙拉住了還打算勸說的兒子,"這樣,那我也不強留各位英雄了!稍等片刻,我讓人準備些食物,幾位可在車中邊吃邊行。"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9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四章:郭大家主

  頭頂上,是略微搖晃、非常光潔華麗的梨木車頂,兩側各有一扇擋著薄紗的小窗,窗子邊緣雕刻著華美的紋飾。

  呂不韋六人圍著一張小几,坐在車中,卻毫無擁擠的感覺。

  "這馬車真是華麗,應該值不少錢吧?"呂梁邊四下撫摩著,邊問道。

  "這是大王賜予亞卿的車駕,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郭縱很是知情的道。

  亞卿?這不是戰國時代的高級爵位嗎?這凌遠卻只是一城之主,縣令一級官員的地方官員,連郡守都夠不上,更不用說高高在上的亞卿了,但他怎麼會有亞卿的車駕呢?難道他家裡過去出過亞卿?

  呂不韋詫異地左右看看,好傢伙,這凌遠真夠意思!把趙王賜給他的車駕,都送給了自己,還真沒白救他兒子一命!

  喝了口酒的郭縱,抿了抿嘴巴,顯然最近喝慣了呂家的茅台酒,對自家產的這良酒已是失了興趣。望了眼興奮的呂不韋,繼續說道:"但現在這車,只怕是大王見了,都要羨慕啊!"

  "為什麼?"呂不韋好奇問道。

  "為什麼?!咱們這拉車的可是匈奴馬,而且是正宗的匈奴戰馬!大王要是用匈奴戰馬拉車的話,只怕大將軍、廉頗他們這對老冤家,會聯合一處,對大王進行指責。"

  呂不韋恍然,看來這匈奴馬對趙國來講,的確是非常重要。為了匈奴馬,從來都相互敵視的軍方兩位大佬,都可以聯合起來和趙王較勁,可見它在趙軍中的重要性。

  等等,為了幾匹匈奴馬,趙奢和廉頗都敢和趙王叫板,自己這可是有一千大多的匈奴馬,這兩位會不會……

  "郭兄,照你這樣說,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郭縱呵呵笑道:"本來是很危險,但這不是馬上就要到長平了嗎,到了長平就是我郭家的地盤,事情自然就好辦了。"

  你丫的不會是惦記我的匈奴馬吧?你要是敢,別怪我翻臉啊!呂不韋望著郭縱,不懷好意的想道。

  郭縱見了呂不韋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忙道:"呂兄,千萬別誤會!我可不敢惦記你的匈奴馬,我只是有辦法幫你保住這馬而已。你聽我說……"

  聽了郭縱的主意,呂不韋心情大好起來,吃喝也來了勁頭。

  "咦?這是什麼?"

  呂不韋幾人回頭向水湄望去,卻見水湄正在車廂尾部,收拾著嶄新的被褥。被褥堆裡,一個兩尺多長,一尺來寬,半尺寬的大盒子藏在那裡。

  "拿過來,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呂不韋毫不在意的道。

  "可是,我拿不動啊!"

  聽了水湄的回答,呂不韋皺了下眉,這凌遠不會藏了個定時炸彈在車裡吧?

  呂梁走了過去,一拽那箱子,竟然也沒拽動。伸去雙手,才艱難的把箱子捧到呂不韋身邊。呂梁一拉開箱子,幾人只覺眼前一亮,車廂中已是金光閃閃,耀人眼花。箱中竟然都是巴掌長的金餅子。

  "好多金子啊!"呂梁眼裡小星星閃了起來。

  "怕是有千兩吧!"王剪也讚歎道。

  "兩千兩赤足黃金!"郭縱很是確定的道。

  "那豈不是等於二十萬貫錢?"呂不韋一拍大腿,"我還以為這凌遠是清官呢,沒想到他出手就是兩千金!這他娘的,是個大大的貪官啊!"

  郭縱卻搖頭道:"不然!凌遠的祖上是趙國分晉時的功臣之一,當年趙王為了表彰凌家,曾經賜過其兩千兩赤金。我看這兩千金的制式,應該就是當年之物。"

  呂不韋拿起一塊,果見上面刻著小字:賜凌卿。

  這凌遠人還蠻厚道的,自己幾人救了他兒子,他把祖上傳下的金餅子都送過來了。

  呂不韋想到前些日子打算遷途的時候,父親和自己說過,家裡財產統計出的數字,一共也才不過四萬多貫。

  呂不韋心內歎息道,這做什麼生意,也不如做官啊!上面諸侯老大一高興,隨便送點過來,就要比商人忙活幾輩子賺得都多。

  但做做好人也是不錯的,自己這一下就弄回二十萬貫,看來做好人,也真的很有錢途啊!

  郭縱笑對呂不韋道:"我郭家上下辛苦一年,也不過千金入項。縱在這裡,恭喜呂兄獲此巨資了!"

  "那個……郭兄,你也是有份的,你……"

  "呵呵,呂兄,你可別說這話!你救了凌家一人,凌家就送你二千金。你幫我郭家鑄造出鐵劍的話,卻是救了我郭家上下無數人的性命。一條人命兩千金,那……這帳我可是不敢算下去了!不如等你改良了鑄造之法後,我郭家的鑄造坊,你與我郭家,各佔一半,如何?"

  郭縱,你真哥們!

  雖然對於郭縱的這一建議,呂不韋心裡是一百二十萬個願意,但他嘴上卻還是故作矜持的客氣道:"郭兄這話說的,太過見外!不韋聽了心裡好生難過,咱們兄弟的情意,怎是金錢這種浮雲之物,能衡量得了的。你我二人,是那惺惺相惜的君子之交,這事……"

  郭縱見呂不韋話不由心,笑著一擺手,"算了,這事是我爹說的,你跟我拒絕沒用,等一會到了長平,你要真不願意,去和我爹說去吧。但……我爹好像還有附帶的什麼條件,你可要小心了。"

  ……

  當呂不韋等人聲勢浩大的來到長平時,已經是傍晚了。

  在距離長平城還有百里多地的時候,郭家的門客侍衛,就一**的迎了過來。當可以遙望到長平城的輪廓時,呂不韋他們的車駕之後,已經是多了上千的郭府手下。

  這鑄造大家的實力真是驚人啊!難怪早就聽說,在長平趙王說的話不一定好用,但郭家說的話,卻沒人敢不聽。

  呂不韋一行人卻沒有進長平城,而是被一個叫郭銅錘的郭府管事,帶到城外西郊不遠處的一處巨大莊子。

  長平西郊,四下散落著的農家連成一片,擁衛著那中間的巨大莊子。當然這莊子,也只是郭管事銅錘的說法而已。按呂不韋看,這完全就是個小行型城鎮。而且還是郭家饋贈給他呂家的。

  呂不韋到了西郊,太陽彤紅,已經快要下山了。

  此時遠山如黛如煙,眼前田野肥沃,莊稼綠油油的連成一片,小溪像一條玉帶似地繞過田間,氣氛無比幽雅。

  一畦畦一壟壟的莊稼地裡,鳥鳴蛙叫,好一派悠閒的田園風光。呂不韋等人看了心下歡喜,王剪與水湄兄妹兩人,望著這鄉下景色,更是心為之迷,神為之醉,勾出了思鄉情懷。

  在莊子正面的道路兩旁,錯錯落落地住著的人家,起碼就有兩百朝上,院子都用半人高的籬笆隔開,庭院周圍曲人溪橋,綠柳依依,道路之上,正有牧童趕著牛羊回家。

  路旁人家中有婦人老漢,瞧見這大隊的人馬,都滿眼驚奇的駐足觀看,這些人雖然住在此地,卻從郭家搬離此莊後,才沒見過如此多的人馬,顯得極為木訥淳樸。

  郭縱這時,已是叫過郭銅錘,讓他帶著門客侍衛,從莊子側面把呂不韋的千多匈奴馬趕進莊後。自己卻陪著呂不韋幾人向莊子行去。

  漸漸到了莊子的圍牆邊上,呂不韋望著那青磚紅瓦的高牆,真是又厚又結實!這牆足有兩丈多高,高處之上,還有許多磚大的瞭望孔和箭孔、矛孔。

  這些東西,想來是過去莊子的主人,為了防範土匪山賊來襲而設的吧。郭縱見呂不韋打量著院牆,忙解釋道:"此莊不止是院牆高厚,這莊子裡的建築,也是院子套院子,房舍連房舍,屋頂、房中、地下,都有通道、暗道或阻敵的戰位。一旦發生敵人入侵時,莊內的戰鬥人員,可以利用地形的優勢和牆壁房舍的堅固給予敵人痛擊。"

  呂不韋見郭縱對此莊很是熟悉,於是問道:"郭兄,這莊子你也太熟悉了吧?你以前經常來此處嗎?"

  郭縱拉著馬韁,笑道:"豈止是常來,這是我郭家在長平城外三處大莊之一,我小時候就是在此而生,在此而長。五年前我拜入儒家學派後,父親把這裡騰給了我,打算作為我將來的莊園。"

  呂不韋一聽,大是動容,連忙搖頭道:"郭兄這可萬萬使不得,這可是你的莊子,我怎麼能要!"

  郭縱豪爽一笑:"這是我的建議,我爹也答應了,而且這莊子在幾天前,就已改好了名字,等下你就能看到。"

  正說著,一位年紀四十多歲,騎著一匹東胡馬的華服美髯中年人,帶著一群年紀不等的男子,縱馬而來。

  來人還沒等到得近前,郭縱就已跳下馬背,迎上前去,跪地叩頭道:"父親大人在上,兒郭縱不孝,令父親等待多時,這裡請罪了!"

  那中年人也下了馬,把郭縱扶了起來,上下端詳了半天,才笑道:"我兒又長高、長壯了!而且還知道給家裡分憂了,哈哈,還不給我引見下你口中的呂大賢!"

  呂不韋見那中年人向自己幾人望來,忙從青騾驢身上跳下,"郭大家主在上,呂氏不韋這廂有禮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29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五章:合作條件

  呂不韋見那中年人向自己幾人望來,忙從青騾驢身上跳下,「郭大家主在上,呂氏不韋這廂有禮了!」

  面對著這位戰國時代的商業矩子,呂不韋這禮,行得很是恭謹。這老郭同志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起碼是嘉城級別的大亨級人物。自己想見,恐怕只能在電視上遙望,想要讓人家親自迎接自己,那絕對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郭厚毅攙扶起呂不韋,端詳良久,慈祥的點頭讚道:「郭某倚老賣老,稱你一聲呂侄!呂侄,你看起來比我家縱兒,年紀還要小些,真是賢者不在年長啊!」

  呂不韋客氣的道:「不韋少不更事倒是真的,郭伯父謬讚了。」

  「來來來,我帶你轉轉這『呂府』,看還缺些什麼,我也可盡快讓他們準備。」

  呂不韋隨著郭厚毅等人的引領,過了外莊的吊橋,穿過數丈高的鐵大門,來到內莊。這內莊佔地起碼有十幾頃,內莊的圍牆,距離外莊那高大的迎敵外牆,就有百多步遠。

  內莊大門兩側,各聳立著一隻三米多高,大石雕成的貔貅。吊簷門斗下,高懸一塊新制的金漆黑地匾額:『呂府』。

  下邊朱漆銅環的大門洞開,一進門兒就是亭台樓榭,十分幽靜,看來四大商,三大鑄造之一的郭家的富裕程度,絕對不是蓋的,出手實是極為闊綽。

  正對著大門有一個亭子,亭子的柱子、台階及亭子裡的圓桌、石鼓均為白玉石製成。亭子之側,有一個雕著雲紋的大石碑,此碑高兩丈餘,長半丈。

  內牆厚實的青磚,屋頂青色的厚瓦,在燈光下閃爍著幽幽的光澤,高高翹著的屋簷,雕刻著精美花鳥圖案,盡顯莊嚴與華美。

  過了亭子,卻見男男女女幾十個人,垂手站在那裡,不用問也知是郭家送的奴隸。呂不韋皺了下眉,沒有言語,雖然他很反感這樣的行為,但他知道富貴人之間,這樣的小事每天起碼發生數百件,當下也只能當作沒見到。

  再往前是第三進院落,兩邊各是一長排房子,已經是門客侍衛居住之地。過了此處,又是一進院落,這是內莊奴隸們居住的地方。

  再往前行,第五進院落開始,才是主人家使用之處。

  這五進應該是接待客人,商量事宜之所。青瓦屋頂,屋脊兩側安有木雕龍頭,滴水瓦上均刻有紋飾。四下裡忙碌的年輕女奴僕,給這院落增添了不少生氣。

  六、七、八進院落,是主人居住之地。房子各個都有五六米高,一個個巨大的木柱子,支撐著屋簷。房頂的橫樑,也是一根根偌大的堅木製成。呂不韋不由歎道:這古代的木材資源還真是豐富啊!在呂不韋來到戰國後,除了城鎮等人類聚居之地,野外幾乎都是樹木成林,草木成茵。別說是沙漠,就是露出地表之地,都是從未見過。

  呂不韋來到最後一重院落,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是宗嗣之地。可見這古人對祖宗的態度,實在甚是恭敬。

  呂不韋等人在兩邊跟著的,十二個年少女子的燈籠開道下,來到六進的一處小院時,郭縱指道:「呂兄,你就住這小院吧,這裡是整個莊上最佳的居住之地。裡面所以用度一應俱全……」

  這莊子不是送給我呂家的嗎?怎麼我住哪裡,還要聽你安排。搞得咱不像是在自己府裡,而像是在你郭家借住一般。呂不韋雖然心裡有些不滿,但見郭縱那古怪的神色,自然知道這其中必然大有蹊蹺,但當著郭家這麼多人,他自然也無法對郭縱細問,只得點了點頭,算是默認自己住在此院。

  水湄低聲對呂不韋道:「二少爺,我想去整理下院子,把東西也歸整一下。」

  呂不韋知道水湄是想看看此院,也好對自己居住之地有個瞭解,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王剪、呂梁和秦越人也說要去幫忙,都跟著水湄在四名年輕女奴的帶領下,進了小院。

  這下呂不韋就變成了徹底的孤家寡人,身邊除了郭家的人,還是郭家的人。搞得呂不韋心裡,大為不安了起來。

  郭厚毅見呂不韋神色間,有些落寞,笑道:「讓他們去拾掇吧,這院子也有些年沒有人住了。我已讓你家下人安排了菜餚酒宴,算是我們這些惡客蹭你頓吃喝。呂侄,不會介意吧?」

  介意個毛,這莊子以前是你家的,雖說以後歸咱了,但現在還沒交接,也算是你郭家地盤,你說吃,咱就吃唄。

  筵席開在五進的廳堂,也就是剛剛眾多年輕女僕忙碌之地。眾人進了廳堂,擺開筵席,算是款待新主人。

  呂不韋在郭縱的介紹下才知道,跟在郭厚毅身邊的,都是郭家的重要人物,包括現任長平縣令郭厚然,行商之首郭厚純、鑄造之首郭厚德等。雖然呂不韋與這些人並不熟悉,但眾人想來都已知道呂不韋來長平,是幫著郭家解決鐵劍一事,所以對呂不韋的態度都非常熱情。

  呂不韋在眾人的頻頻勸酒中,卻惦記起水湄等人來。郭厚毅望見呂不韋神色,心下瞭然,笑道:「賢侄莫憂,我已讓下人給你院中送去食物,想來他們已是吃上半天了。」

  呂不韋對郭厚毅舉杯,「郭家主安排周到,是小侄多慮了。」

  又過片刻,見呂不韋已是吃的差不多,郭厚毅放下杯盞,「賢侄啊,這座上都是我郭家核心之人,所以我也就有話直說了。鐵劍之事……」

  呂不韋見入了主題,忙正色道:「郭家主莫為此事憂心,明日小侄就和郭兄開始籌辦此事。」

  長平郡守郭厚然接口道:「既然不韋你已來了,鐵劍之事也不急於一時。此莊往北十里就是我郭氏鑄造坊,南四里就是郭……呂氏酒坊,東、西兩側千頃田地,都是莊下田產。明日讓縱兒陪你四下轉轉,先熟悉下各處,也便於呂郭兩家合作。」

  呂不韋聽了這話,卻想起郭縱說的郭氏鑄造坊,讓自己佔上一半,忙對郭厚毅道:「郭家主,郭兄日間和我說,您打算把郭家的鑄造坊……」

  郭厚毅不等呂不韋說完,擺手道:「賢侄別說了,這是我郭家眾人研究後決定之事,沒有改變的可能。不妨實話告訴賢侄,我們這樣決定,就是打算讓郭氏鑄造,獨享鑄造鐵器這一技術。」

  技術壟斷?技術參股?這想法卻是很前衛。自己享受著郭家的利潤,自然不會把鑄造鐵器這一技術,傳授給別家鑄造坊,郭家就可以壟斷各國鐵質兵器的供應。雖然看似郭家吃了大虧,讓呂不韋白得了一半的利潤,但實際上卻是達到壟斷的目的。都已經壟斷了市場,銷售價格自然隨便來定,這利潤更是趨向暴利,如此運作,郭家不但利潤不會比過去少,反而會比過去還要高出甚多。

  呂不韋想到這些,不由對這戰國的大家族高看了起來。不管什麼時代,成功的商人,畢竟都有著過人的頭腦。世上的成功者,絕對沒有偶然,都是有著過人的膽識和取捨之道。

  呂不韋本就不打算放過這白佔便宜的機會,聽郭厚毅如此坦誠的直言相告內幕,也就不在矯情,欣然受之。

  酒坊合作,鑄造合作,自己和郭家的兩項合作,實際上都是郭家出資,自己出技術,看來技術這東西在任何時候,都是社會的第一生產力啊!

  又和郭家的首腦們聊了幾句,眾人紛紛告辭離去,廳堂中只剩下了郭家父子和呂不韋三人。

  郭厚毅凝望呂不韋半晌,突然說道:「賢侄,聽縱兒說,你們在承山之上憑借五人之力,全殲了千多的匈奴。所以我決定把我女兒許配給你!」

  呂不韋聽著郭厚毅前面的話,還在點頭,畢竟這是自己在這戰國時代的處女戰,而且還是完勝。對於抵禦外虜的功績,他是不介意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的。

  直到郭縱拍了下他的肩頭,調侃道:「妹婿,以後你可要叫我大舅子了。哈哈——」

  呂不韋這才反應過來,忙站起來,打算婉言拒絕郭厚毅的提親。卻聽郭厚毅語氣決絕的道:「其實這也算是我郭家和你呂家合作經營酒坊、鑄造坊的條件。只有你娶我郭某之女,我們才會對你絕對信任。而且你娶了我的女兒,咱們就是一家人,以後自然是榮辱於共。」

  呂不韋聽了這話,心裡很清楚,這絕對是把強大的戰國四大商之一的郭家,綁上自己戰車的大好機會。無論以後自己打算在這戰國做什麼,有郭家這一強大的後盾,任何人都要對自己畏忌三分。

  郭縱打斷呂不韋的思緒,接口道:「妹婿,這酒坊與鑄造之事,只是開始。以後咱們會有更多的合作之處。而且這鐵器一成,我郭家自會受到各國諸侯的重視,妹婿混跡邯鄲,就算大王想要動你,也要想想其中的利害。」

  郭縱說的話,呂不韋當然很是贊同。戰國第一武器供應商的女婿,這身份放到任何諸侯國,都絕對是高人數等,別說是打算動動自己,就算是言語間不客氣些,那都是可能影響本國武器供應量的大事。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0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六章:長平呂宅

  呂不韋對其中的好處是非常清楚,但要接受,心裡卻還是有些擔憂的,主要的顧慮有二!

  一是水湄,畢竟水湄是自己在這世上的第一個女人,而且對自己有情有意,雖然兩人沒有婚娶,但呂不韋卻早已視之如妻。

  呂不韋要是答應下郭家的婚事,誰曉得會不會對水湄造成心理傷害。

  二卻是因為這郭厚毅之女,郭縱之妹,自己並未見過,要是醜似如花的話,那自己豈不是倒霉透頂。

  呂不韋知道郭厚毅是個行事果斷之人,也就毫不猶豫的實話實說道:「郭家主,並不是不韋不願,實是此事有些難為……」

  郭縱聽了呂不韋的兩個憂慮,哈哈大笑起來,「呂兄,關於你娶小妹之事,我已同王剪兄和水湄姑娘他們說過,他們兄妹都很贊同。至於小妹的相貌嘛……說是傾國傾城也並不為過!」

  靠,那是你妹妹,再難看,你也一定會說漂亮!對於郭縱對其妹姿色的誇讚,呂不韋很是不以為然。

  至於郭縱說的王剪與水湄,都贊同自己迎娶郭家小姐,這卻是呂不韋心裡可以預想得到的。

  畢竟這事對呂不韋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之事,王剪極有智慧,自然是會點頭贊同。水湄性格本就柔順,時常有意無意的表示,想要讓呂不韋多收幾個女人什麼的。想來郭縱和這兄妹一提此事,他們必然欣然接受。

  呂不韋故作矜持道:「此事還要等小侄父母來後,才可定奪。畢竟是人生大事……」

  郭厚毅見呂不韋如此態度,就知他是默認答應了這婚事。從郭縱反饋回的信息,郭厚毅知道這事只要呂不韋沒意見,呂家自然不可能有人會反對。

  點了點頭,郭厚毅站起身來道:「這話不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等呂兄來了,我自去與他說。」

  呂不韋甚為客氣地將郭厚毅父子送出莊外,回來到了郭縱指定給自己的住處,這小院雖然只是九進莊子的一進院落的部分,但比起濮陽的呂府,也只是略小一點而已,可見此莊之巨大。

  呂不韋與王剪、秦越人、呂梁又飲酒談笑一番。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酒足飯飽的三人也笑嘻嘻地說是疲憊,下去休息去了。

  等幾個人尋了住處休息去後,偌大地院子更是冷清了下來。兩個女奴點了兩隻紅燈籠,趕去懸在院子門口兒,然後掩了中門,一繞過照壁,見這位新主人正站在鮮花怒放的院子裡,望著月色發呆,二人忙趕過來侯在一邊。

  呂不韋嗅了嗅鼻子,問道:「這院子整治得實在幽雅,有股子出塵的味道,以前何人住在此院啊?」

  一個妙齡女奴忙躬身道:「二少爺,這院子的……舊主人,是郭婷柔郭二小姐。」

  呂不韋喔了一聲,滿意的看看自己的新居,又微笑著望望天光夜色,只覺這富麗堂皇的院子,這幽雅淳樸的鄉村風光,令人感覺特別的舒暢,更何況它地女主人又是郭家的一位小姐。

  呂不韋微笑著扭過頭,看到那兩個妙齡女奴恭敬地站在一邊,其中一個年紀略長的神態舉止尚還沉穩,另一個略年少的卻對他有些畏懼,不禁溫和地一笑道:「不要害怕,我這個少爺沒什麼不良嗜好。以後你們就是我呂家人了,我呂家對下人可是很不錯地。」

  他說完了這話,卻見旁邊兩個女奴還愣愣怔怔的,撓了撓頭,大是困惑起來。那年紀略長的女奴連忙道:「是,是,請二少爺安歇!」

  這處院子真的不小,前院照壁後大廳院兩邊就是兩排廂房,中堂會客大廳左右,各是穿堂的兩間房子。一間書房,一間是會見重要客人的小廳。

  穿過中堂是個花園,假山水池,曲廊亭台,處處籐蘿纏繞。風兒一吹,還有一股清新的花香,雖然園子不大,卻極是精緻,頗有楚地園林的味道。

  過去在前世,呂不韋對這種小資情調很是反感,但今日自己真的擁有這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也有了些喜悅之情。看來自己過去只是『吃不到葡萄,才說葡萄是酸的』吧。

  呂不韋踱過曲廊,剛剛通過月亮門兒,進入後院主人和內眷們的居處,卻見四下一片漆黑,只有一間屋子裡亮著燈盞。

  呂不韋好奇問道:「怎麼這內宅沒掌燈啊?」

  那年紀略長,桃花眼水蛇腰的女奴,忙答道:「本來已是掌了燈的,但少夫人說太浪費,我們就把燈熄了。」

  呂不韋恍然,知道這是簡樸貫了的水湄主意之後,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你們也下去歇了吧。」

  那女奴卻撲哧一聲笑了,本就撩人的桃花眼,愈發地勾人起來,「二少爺,我們是近身服侍您和夫人們的,就住在這兒。」

  哦,住這裡!該不會是郭家給準備的侍妾什麼的吧?呂不韋想到此處,細細打量起面前的兩位女奴。

  卻見兩女都是花容月貌,身材婀娜,穿著不同於其他女奴的綺羅秀衫,把那隆胸細腰的美妙曲線,襯托得凹凸有致。那年紀略長的女奴,春情蕩漾地瞟他一眼,吃吃地笑起來,笑得胸前蔚為壯觀的波濤起伏不已。

  呂不韋見兩女身材相貌俱佳,而且風情無限,當下便有些把持不住,胸中一股邪火蹭蹭直望上竄。但一個念頭卻及時在腦中轉出,這不會是郭縱,或者其他郭家爺們玩過的二手貨吧?呂不韋此念一升,頓時如同冰水淋頭,把剛剛升起的慾火,瞬間熄滅。

  「那你們就自去休息吧,我和夫人也乏了,要睡了。」

  望著遠去的呂不韋,春桃微微一鄂,剛才自己明明見到這新主人動了那種心思,卻怎麼一下就變了個人似的?接著卻心下歡喜起來,看來這主人對自己的樣貌,還是很滿意的,將來小姐嫁過來,再給自己美言幾句,做個侍妾也是大有可能哩。

  正在春桃遐想之時,卻感覺衣角墜了墜,見是旁邊的春杏羞答答的正扯著,春桃戳了下這丫頭的額頭:「你這妮子,拉我做甚?」

  「桃姐,少爺都去睡了,我們也回屋吧。」

  春桃望著這丫頭羞澀的神情,調笑道:「睡吧睡吧,過幾日睡覺就要跟少爺一起睡了,看少爺的身子骨,只怕是想睡都難。」

  春杏被春桃這葷話,說得面頰騰的紅了起來,「春桃姐,你說什麼呢,你喜歡現在就去陪少爺睡吧,我要回去歇了。」說完,轉身離去。

  春桃見春杏被自己說惱了,忙笑著跟上,「又不是我說的,小姐可是說了,等她嫁過來,我們這幾個陪嫁丫頭,就都是侍妾嘛。」

  春杏不答她的話,只是徑直往自己住處行去。

  ……

  呂不韋才踏上房間的台階,就聽屋子裡傳來水湄的聲音,「是二少爺回來了麼?」

  她說話的同時,屋裡傳來一陣輕輕的水響,呂不韋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在洗澡啊。

  這一路到長平,天天不是馬就是車的,一直都沒洗過。想到這裡,呂不韋卻也感覺身上癢癢起來。聽到了水湄的聲音,方才心中升起的邪火,頓時又撲愣起來,他嘿嘿一笑,緩緩推門而入。

  只見房中置著個素雅的梳妝台,台上安放著一面銅鏡。鏡子旁邊是一道白色的屏風,屏風後面熱氣騰騰的水霧裊裊升起,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靠在木桶裡,正在輕輕擦洗著。

  聞聽腳步聲,水湄嬌聲道:「二少爺,等下,我馬上就好,出來給你寬衣。」

  「不用了,我自己寬吧。」呂不韋嘻嘻一笑,轉身繞過屏風,正站在了水湄身前。

  一隻碩大的木桶掩住了水湄嬌俏的身子,只露出兩隻潔白的手腕,欺霜賽雪的肌膚,如同牛奶般順滑。水湄啊的一聲輕叫,臉上染上一片醺紅,急忙雙手撫在了胸前,半遮半掩間,卻更有一種誘人的風味,「二,二少爺,您怎麼自己進來了?」

  「我身上也不舒服,也進來洗洗。」呂不韋眼光落在水湄胸前,雖是隔著淡淡的水霧,她的酥胸又掩映在水中,卻依然能看到一個清晰的輪廓。豐滿而又堅挺,如同高高聳立的山峰,隨著她輕輕的呼吸,在水中蕩漾起陣陣眩目的乳波。

  「你也要洗!」感覺到二少爺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水湄心裡如同小鹿亂撞。臉上紅得像是染上了十層胭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急忙低下了頭,潔白的脖子裡,泛起一片誘人的粉色。

  呂不韋急急吞了口口水,緩緩拉住了她的小手,輕柔道:「我的寶貝夫人,你洗完了沒有?我找你有事商量,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關係到我們一輩子呢。」

  水湄頓時霞飛雙靨,想動卻又不敢動,小嘴微微張開輕嗯了一聲,又把頭急急的埋進了桶裡。

  見她嬌羞不堪的模樣,呂不韋心裡忍不住的升起一陣柔情,這丫頭,還真是個乖巧的可人兒啊!他緩緩伸出手去,摟住水湄光滑玉潔的香肩,水湄渾身輕顫,嬌呼一聲,便再也不敢抬頭。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0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七章:郭氏鑄造

    濕熱的水氣中,水湄灼熱的肌膚,滲出顆顆細小的汗粒,散發著讓人激蕩的體香。

    粉紅的桃腮,在微微燈光中,閃爍著誘人的熒光。

    ‘嘩啦’一聲輕響,呂不韋摟住水湄細嫩的腰肢,將她從水中抱了起來。水湄嚶嚀一聲,羞澀的閉上了眼睛。卻又驕傲的挺起胸膛,任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裸露在男人身前,心裡滿是羞澀與歡喜。

    她的身形修長,一雙毫無瑕疵的**圓潤筆直,緊緊的夾並,露出凝脂般的小腹,豐滿的酥胸渾圓挺拔,兩粒鮮紅的相思豆微微抖動著,閃出道道迷人的波浪。

    呂不韋取過旁邊的軟布,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著身體。水湄身軀一陣輕輕的顫抖,心裡湧起陣陣的溫暖。呂不韋望著面前溫柔可人的水湄,卻想到郭家小姐之事,心裡大為慚愧,急忙在她鮮紅的櫻桃小嘴上啄了一口,溫柔笑道:“水湄,你真美!”

    水湄輕輕‘嚶’了一聲,星眸半閉,俏臉暈紅,光潔的手臂緊緊抱住呂不韋脖子,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夫君,我是你第一個女人,水湄心裡已經很知足了。你還是把那郭家小姐娶過來吧,這事對你將來可是大有好處的。”

    呂不韋雖然早就知道水湄的態度,但當她當面勸說自己娶別的女子時,呂不韋還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事你和大舅子早都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們不是怕你驢脾氣上來,犯擰嘛!”水湄羞紅滿面,卻勇敢的睜開了眼睛,癡癡望著他。她美麗的眼裡有些羞澀,也有些心醉,酥胸微微起伏,秀美的臉龐滿是幸福的光彩,“其實只要夫君心裡有我,就比什麼都強了。而且聽我哥說:訓龍氏師傅測命時說過,二少爺你有七妻之命。反正已是命裡注定之事,當然要順命而為了。而且我問過下人,他們都說郭小姐人既漂亮又聰慧,這樣身家、相貌俱全的女子,實是良配啊。”

    剎那之間,水湄似是換了個人般,拋卻了往日的羞澀,身體靠在梳妝台前。急聲喘息著,眼神陣陣迷離,櫻桃洶微微張合,散發著淡淡的芬芳。她緊緊抱住呂不韋的臂膀,豐滿的酥胸擠壓著他的胸膛,以無比魅惑的聲音道:“夫君,要我!”

    沒想到這外表柔弱的水湄,也會有這麼狂野的時候。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呂不韋心裡一陣陣的火燒,哪裡還忍耐的住,正要撕開自己衣裳,卻覺一雙溫暖的小手,已經搭上他衣衫上的紐扣,緩緩的解了開來。

    善解人衣!咱家水湄啥時候多了這等手段?呂不韋心裡得意之余,雙手卻也沒閒著,扶住水湄光滑的脊背,自腰間緩緩撫下,捧住那香嫩的臀瓣,輕輕一捏。

    水湄如遭電擊,芳心急顫嘴裡吐出陣陣芳香,嬌呼一聲撲倒在他懷裡。眼光卻正落在梳妝台的鏡子上。只見鏡中的自己粉臉桃腮,春情蕩漾,與二少爺緊緊擁在一起,剎那之間便要結為一體,她心中又是企盼,又是害怕,俏臉升起兩朵紅霞,更顯嬌媚動人。

    “娘子,夫君來也!”呂不韋心裡著了火,將水湄粉嫩的嬌軀壓在了梳妝台上,水湄臀瓣繃緊,兩條圓潤修長的**,緊緊盤在他身上,翹臀緩緩下壓去。

    “哦--”一聲輕哼之後,便再也分不清是呻吟,還是啜泣……

    (和諧社會,省略萬字!)

    ……

    呂不韋打坐完畢,站起身來,四下觀賞起院中景物,是越看越覺此處優雅。雖然昨夜與水湄一場鏖戰,四度交鋒,但呂不韋一番打坐下來,卻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少爺,郭少爺來找您了,正在前院候著呢。”春桃睡眼婆娑,聲音略帶沙啞的道。

    呂不韋答應一聲,邊向前廳走去,邊對跟在身邊的春桃問道:“你嗓子怎麼了?病了嗎?一會讓越人給你看看,他的醫術可是很高明地。”

    春桃卻低聲道:“奴婢沒病,只是昨夜院中的動靜太大了,沒有睡好。”

    昨夜院裡有動靜嗎?我怎麼沒聽見?呂不韋正在狐疑,卻猛然想起與水湄的數度大戰,當下頰上灼熱起來,胡亂應道:“沒睡好,那就去睡吧。不用跟著我了,我自去前院找郭兄就行。”

    望著呂不韋狼狽逃去的背影,春桃遮口輕笑起來。

    ……

    “郭兄,早啊!”

    郭縱聽到呂不韋的聲音,故意咳嗽一聲,“妹婿啊,為兄一會帶你四下轉轉,也好……”

    這廝也太無恥了吧,雖然和你妹妹的事基本是定了,但你也不能現在就和我擺舅子的譜吧。

    呂不韋白了郭縱一眼,“吃飯,吃完出發!”

    草草吃過早飯,呂不韋等人在郭縱的帶領下,躍馬踏四方。先去了莊外的田地看了看,之後又到了呂家在長平的新酒坊,見到比過去酒坊大了二、三十倍的新酒坊,呂不韋等人不由對郭家的財力感歎起來。

    接下來的一站,卻是此行的重點——郭氏鑄造坊!

    還沒等靠近鑄造坊,就見外圍四處碉堡林立,箭塔高聳。

    望著四處巡邏的郭家私軍,呂不韋問道:“我看這鑄造坊附近,起碼有數千的士兵,你郭家到底養了多少私兵?”

    郭縱呵呵笑道:“不多,才區區一萬之數!”

    一萬?這還不多!一個濮陽城,駐軍、城衛、巷兵加起來,才一萬多點。一萬家兵,你還說不多?

    郭縱見呂不韋鄂然,一夾馬腹,靠近了些道:“還有門客三千多人,死士兩千。”

    呂不韋搖了搖頭,歎道:“你郭家有如此兵馬,也不怕大王懷疑於你郭家嘛。”

    郭縱眨了眨眼,“這點人手還都不夠用了,還要經常借調我叔父的長平駐軍,幫著經營生意呢。”

    見呂不韋疑惑,郭縱解釋道:“我郭家在各國有店鋪四百多家,運送貨物,一支商隊護衛就要千人以上,這萬多人一撒下去,幾乎都見不到人。”

    呂不韋想想也對,按二十一世紀的標准來看,郭家做的絕對要算是國際貿易。沒有強大的護衛系統,在這烽煙四起的戰國,只怕才一過國境,就要被人盯上,給打劫了。

    郭縱有些傲然地道:“我郭氏作為天下三大鑄造之一,這工坊自然是很巨大。這工坊內分五大匠間,都有不同功用。走,我帶你們去轉轉,也熟悉下這裡。”

    第一匠間是熔礦成坯間,是五大匠間的基礎間。

    呂不韋四人跟著郭縱,行入巨大的匠間裡,頓時便感到一陣熾熱的熱浪撲面而來。雖然幾人都是修習功法之人,但也不由額頭微汗。

    龐大的匠作間之中,無數精壯男兒**著上身、只穿及膝短褲,正在其中,揮汗如雨的忙活著。

    各人分工明確,各司其職。爐火匠們看守著一爐爐熊熊的爐火,用鼓火機不停地控制著熾熱的爐火。而爐火上則放著一只只坩堝,坩鍋裡面是一塊塊壘放著的礦石。在爐火的高溫冶煉下,礦石逐漸融化出較為橙紅色的金屬汁液來。

    在每處熔爐的爐火匠身邊,都有著三個忙碌的負責添加礦石、並轉送金水的補充匠。而他們之側,就是負責將金水提純、冷卻、形成坯塊的成坯匠!

    看著這熱火朝天、運轉不息、井然有序的一幕,王剪等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好在呂不韋前世時,也曾經去過一些大型的工廠,對這種作坊式的工作場面,心裡雖然也很是震撼,但卻極快的冷靜下來。雖然這種全人工制造出的東西,沒有機械化的生產效率高,但從精工角度來說,卻比後世的批量生產品強出數倍。

    呂不韋回頭大聲向郭縱問道:“這裡面熔的都是銅嗎?”

    郭縱搖頭回道:“主要是青銅,卻也有部分的錫!”

    難道郭家還玩合金?這鐵都搞不出來,還玩合金,這也太雷人了吧。呂不韋卻不知道,中國歷史上合金的出現,幾乎和銅的使用是同期的。開始是無意識的,後期卻被人們發現,銅中加入不同量的其他金屬,會使銅質硬度等都發生變化。

    呂不韋試探著問道:“那錫,你們用來做什麼呢?”

    郭縱略一停頓,猶豫了下才說道:“錫是要溶進銅中的,這是我家先祖傳下的《考工記》裡面記載的密法。也是過去歐冶子前輩,配制不同青銅器的六種銅錫比例,稱為‘六齊’!其中把所有青銅器歸納成六大類,每類的含錫量依次遞增,使合金的性能和色澤發生變化,以適合不同方面的用途。‘六齊’規則是:六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鍾鼎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斧斤之齊;四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戈戟之齊;三分其金而錫居一,謂之大刃之齊;五分其金而錫居二,謂之削殺矢之齊;金錫半,謂之鑒燧之齊。”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1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八章:六齊之術

  呂不韋邊聽,邊不住點頭。看來這古代的科學技術,國人還是很先進的嘛。二千年前就已經懂得製造、使用合金的華夏正統,為什麼會在唐後迅速衰落,到宋時先後被遼、金、元等外族小邦欺凌?其後的所謂大明,更是混亂不堪,被兵甲不到十萬的滿清滅掉,更是華夏歷史的恥辱之事。

  呂不韋無意中抬頭看到郭縱,由這位儒家弟子,他猛然想起中國後期衰落的原因,那就是——朽儒!

  儒家思想,雖然是統治階級的最佳武器,可使天下萬民順服。但『仁』的學說,對於凶殘的入侵者來說,不但不會使其被感化,反而會滋長其囂張的氣焰。中國歷史上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就是敗壞在儒家思想之下。

  呂不韋心內的感慨,瞬間就被郭縱下面的話打斷。

  「這六齊的意思就是說:六分金水裡面有五分青銅一分錫,這種金水可以用來做鐘鼎之用,因為這種金水硬度較差。五分金水面裡面有四分青銅一分錫,這種金水可以用來鑄劍之用,因為這種金水的硬度和柔韌性都比較適中。四分金水時面有三分青銅一分錫的話,這種金水就可以用來做矛、戈、鈹、戟等長兵器,因這這種金水的硬度比較高。三分金水裡面有二分青銅一分錫的話,這種金水可以用來做一些重兵器之用,因為他們的硬度更高。而五分金水裡同有三分青銅二分錫的話,這種金水就可能用來做箭頭一類的小兵器了,因為這種金水的硬度實在太高了,根本無法做大。而二分金水裡面青銅和錫各佔一半的話,就只能用來做鑿、遂等之用了,因這種金水的硬度最高,不能做其它的東西了!這些金水比例是我郭家的不傳之秘,以這種比例鑄造造出來的劍、戟等兵器,鋒利甲於天下!」郭縱一臉自豪的說著,顯然對自家的鑄造之法,感到十分的驕傲!

  「嗯,很有道理!」聽到這裡,呂不韋不禁暗暗點頭。呂不韋也是學過化學之人,對於單一金屬的缺陷,也是略知一二。銅錫這類合金,錫的多少決定了青銅製品的硬度和強度,錫越多,青銅製品就越硬,但也變得更脆。

  「其實鑄造鐵與銅也差不了多少,單純的鐵也並不適合做武器,也要摻入一些其他的金屬,銅、錫也是必不可少的,錳、鎂等金屬成分也是必須之物。」呂不韋在大腦中思索著,回憶著過去那早已模糊了的化學知識。

  「噢,原來是這樣!」郭縱眼睛亮了起來,卻又萎靡著道:「也不知道三叔公他們找沒找到那煤炭,要是找到的話,一會倒是可以試下。」提高爐火的溫度,可能是鐵器發展中,最關鍵的問題了吧。只要爐火溫度可以得到提高,那麼後期的柔化、鍛造、淬火等工藝。對於擁有強大鑄造經驗的郭家來說,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製造鐵劍只怕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轉眼間,呂不韋等人在郭縱的帶領下,又進入了另一個龐大的匠間。

  只見一排又一排兩丈多高的火爐聳立。匠間很大,完全超除了呂不韋的想像,幾百個爐子都燃著熊熊烈火,數百的工匠,正在高溫的爐火中,進行青銅和錫的比例灌注,上千的工匠更是奮力揮舞手中的大錘,向銅錫合成的金屬坯上砸去,耳朵裡全是『叮鐺』的錘聲,直敲得人腦袋嗡嗡發漲。

  呂不韋眼前頓時一亮,這銅劍等物,雖然和自己的藍鱗逆水刀等無法相比,但卻是批量生產的武器,對於武裝軍隊,是重要的兵器組成部分。

  呂不韋饒有興致的望著,幾名聚精匯神打造青銅劍的工匠,沒有打擾他們的工作,只是靜靜地看著。而工匠們雖看見呂不韋等人,但見少家主站在一旁都沒言語,也就沒有制止他們的觀摩,只是一心埋頭工作。

  正在這時,呂不韋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呂少爺,可對我郭家劍刃製作間,有什麼建議嗎?」

  呂不韋回頭望去,卻見一個佝僂的身子,老得一塌糊塗的白頭髮老者,正瞇眼站在自己身後。

  背後讓人如此接近,呂不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要是懷著歹意之人,只怕自己早就沒命了。這老頭實力難道如此驚人?

  呂不韋想了想,卻明白過來,這匠作間裡噪音如此之大,就是有人接近自己,只怕自己的耳力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見不是自己實力出了問題,呂不韋才放心下來,長噓口氣,大著聲音道:「老人家,我只是覺得如果在鍛造後,在火上再加次熱,然後用極冷之水沾過,再鍛造一次,劍的韌性和硬度可能會更好!」

  老人聽了,瞇著的眼睛瞬間張大,精芒一閃,隨後隱去。

  呂不韋心中一動,這老頭不是簡單之人!

  「不韋,這就是我三叔公,厚德叔是他老人家的親兒子。」郭縱笑著對老人行過禮,對呂不韋說道。

  呂不韋這才想起,昨夜見到過那郭厚德,好像就是這鑄造坊的負責人,是郭家四位最有能量的人之一。所以他更想不明白,一個郭家的實權人物,為什麼會讓年紀如此大的老爹,在這又熱噪音又大的坊間裡呆著。

  呂不韋幾人在三叔公的帶領下,來到下一處匠間。

  這是專門生產大型兵器如槍、矛、戈、戟等兵器的地方。呂不韋見到了一種奇形兵器,一把縮短了的青銅劍,安裝在長長的木柄上。說是矛、槍,刃卻太過長;說是戈、戟卻又沒有小支。呂不韋好奇的拿起這兵器端詳起來。

  郭縱笑著來到呂不韋身邊,「這是鈹,是突擊部隊使用的武器,基本算是延長了的劍。但和你那逆水蛟牙斬比起來,殺傷力卻差得太遠。」

  三叔公道:「矛和戈是長兵器裡最長的,長為丈八。是步兵軍陣中距敵之用,『矛距戈勾』兩種武器配合起來使用,效果最佳。鈹、戟位於矛、戈之後,是壓制性突擊之用。槍和劍是近戰,肉搏之器!」

  呂不韋望了望堆滿各處的長柄,拿起觀察一會,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三叔叔公見呂不韋搖頭,想來這長兵器的柄桿,呂不韋有不滿意的地方。忙問道:「呂少爺,這柄桿是否有什麼不妥之處?」

  呂不韋點了點頭,「這都是用白蠟桿制的吧?」

  郭縱點頭道:「是啊,這白蠟桿可是製造長兵器柄桿,最合適的材料了。」

  三叔公瞪了郭縱一眼,「縱兒,住嘴!呂少爺如此問,必然有其道理,你多什麼嘴。」轉對呂不韋道:「呂少爺,何處不妥,還請您給小老兒解惑!」

  呂不韋用腳尖挑起一根白蠟桿,雙手各抓有端,微一用力,卡嚓聲中,白蠟桿斷為兩截。

  「嗯,這白蠟桿沒有加工過吧!要是在晾曬半年之後,用桐油完全浸泡三十日,然後再製成柄桿的話,堅硬勝過青銅,那就更完美了!」

  三叔公敬佩的點了點頭,「這主意很好,我們郭家的白蠟桿,都已是晾曬半年的了,我這就叫他們用桐油再浸泡三十日。」

  三叔公走到前面,對幾個穿著衣衫的青年吩咐幾句後,行了回來,說道:「西側的是弓箭鎧甲間,是生產弓箭、鎧甲頭盔這類遠程攻防之物的。東面的是民用器皿間,是日常生活使用之物。前面的研器制例間是試驗新物品的地方,研器制例間一共只有十七人,都是我郭家的嫡親子弟,忠誠度上沒有任何問題。」

  郭縱對三叔公問道:「三叔公,帶我們直接進去吧!對了,讓你們找的那煤炭,可有著落?」

  三叔公猶豫著道:「呂少爺說的那煤炭找是找到了,但和給我們送過來的那樣品,卻是不太一樣。我們找回的這些煤炭都很巨大,小塊的起碼都有磨盤般大小,大的簡直如同一座小山。」

  什麼?像山一樣大的煤炭!那是原煤啊,這原煤可不是能夠挖到的,一般都是地震後,直接從地層露出來的。難道長平附近有露天原煤場?

  呂不韋對於這個消息是將信將疑,於是問道:「三叔公,那煤炭你們帶回來沒有?」

  三叔公愣了下,「不是說鑄造鐵劍,一定要用這東西嘛,我們當然要帶回來了。」

  「那好,快帶我去看看!」

  呂不韋望著面前,十幾塊三米多高,四、五米長寬的巨大煤炭,感慨的道:「真的是原煤啊!這種原煤的燃燒很徹底,別說是鐵,就是煉鋼,都毫無問題。」

  郭縱聽呂不韋提到鋼,而且聽他的意思,這鋼比鐵還要好些,忙追問道:「妹婿,這鋼是什麼東西,難道比鐵還強嗎?」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1 PM

趙境風雲 第八十九章:長平之城

  呂不韋本不想洩漏太多的歷史機密,畢竟過多的影響歷史發展,是會使歷史偏離原本的軌跡。但望著郭縱那期待的眼神,以及三叔公那激動得時刻都要斷了的呼吸聲,呂不韋只能硬著頭皮道:「鐵為鋼之源,百煉方為鋼!鐵是要比銅強上許多,同樣鋼也要比鐵強上許多。雖然鋼好,但也有很多的缺點,也一樣要加入其他金屬,製造成合金。可惜咱們離蜀地太遠,不然搞到鈦的話,那就太完美了,鈦合金可是世上最好的製造兵器的材料了。」

  「妹婿,既然這銅不如鐵,鐵不如鋼,鋼不如鈦,那咱們直接去蜀地,找你說的那鈦,直接做鈦劍吧!」郭縱眼睛裡閃過貪婪之火。

  呂不韋冷哼一聲,「去問你爹吧,他要同意,我這裡問題不大。」

  三叔公卻搖頭道:「再好的東西,也不能一下都放到別人眼前!現在銅器普及,我們郭家只要先搞出鐵器來,就能領先對手,使我郭家的利益,得到保證和加強。等到別家也掌握了鐵的時候,我們再製造鋼,等鋼普及了,我們再去做鈦。這樣才能永遠保持我郭家鑄造的優勢,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使我郭家代代昌盛。」

  呂不韋聽了暗暗點頭,這薑還是老的辣啊!

  郭縱好像對三叔公極為恭敬,聽了三叔公的話,點頭道:「三叔公教訓得是,縱兒考慮的少了。」

  三叔公笑了笑,對呂不韋道:「呂家少爺,我這裡有本《考工記》,裡面對鋼和鈦都有所提及,有時間咱們探討下如何?」

  呂不韋對於這老東西所謂的探討,很是不感冒,望著三叔公轉身前行的佝僂背影,撇了撇嘴。你要有鋼和合金的書籍,會連鐵都搞不出來?分明就是想探聽鋼和合金的製造之法嘛,老東西,還真是狡猾狡猾地!

  ……

  見到郭家準備的鐵礦,呂不韋很是不明白,他們是如何找到這樣精純的鐵礦的,好奇對三叔公問道:「這礦是如何找來的?」

  三叔公笑了笑,招了招手,一個中年人遞過一塊磁石來,呂不韋這才恍然。

  「三叔公,剛剛不韋說,這鐵也要和銅一樣,摻入其他金屬,才能達到鑄劍之鐵。」郭縱望著坩鍋裡在煤炭的高溫下,不斷熔化的鐵礦說道。

  三叔公點了點頭,「物純則質偏,這點之前我們也想過,但具體放什麼金屬,各佔多少,我們還沒試過,這要一點點來啊。」

  呂不韋望著已經徹底融化掉的鐵礦石,「其實我師傅也只是告訴了我,這鐵礦石如何才能熔化,至於比例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實是愛莫能助啊。你們慢慢研究,我們先回了。」

  郭縱卻一拉呂不韋的胳膊,「不韋,那件大事還沒辦呢。」

  見郭縱望著自己腰間懸掛的藍鱗逆水刀,呂不韋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招搖的武器鎧甲問題還沒解決,忙停了下來。

  郭縱已是到了三叔公身邊,耳語了幾句。三叔公聽後,望著呂不韋的藍鱗逆水刀,眼裡貪婪之光閃爍,好久才恢復了正常,對呂不韋幾人擺擺手,「跟我來吧,把東西也都帶來,我給你們加工下。」

  被三叔公帶到研器制例間旁,一間類似休息室的房中,郭縱帶著的那十幾個門客把包袱放下後,都退出了房間。

  三叔公望著精美華麗的藍鱗蛟甲、逆水蛟牙斬、蛟牙毒刃、藍鱗逆水刀,邊觀看邊撫摩,過了一刻多鍾後才說道:「這訓龍氏不愧為上古煉器大家之一,這東西做得實是精美絕倫。等下我會把這些武器都鍍上層銀,只留刃口處,這樣應該就不會引人懷疑了。鎧甲半銀半金分開鍍之,再在各主要部位裝幾塊銅片,也就和普通豪華鎧甲差不多了。這樣處理後,既不會影響武器的鋒利、鎧甲的防護,又能保證其美觀,而且還能消除他人對這些寶貝的窺視之心。」

  呂不韋見三叔公向自己望來,忙抱拳謝道:「全憑您老人家做主就是。」

  三叔公笑了笑,「這事交給我辦,保證沒有問題,但呂家少爺這幾日可要常來哦,也好對鑄造鐵劍之事,提提意見。」

  呂不韋點頭答應下來,就跟著郭縱幾人,離開了郭氏鑄造坊。

  ……

  在呂梁和秦越人的一再建議下,呂不韋只得無奈的答應到長平城裡轉轉。

  幾人縱馬奔馳沒過多久,就來到長平城西城門口。

  這長平城不愧為趙國的重鎮之一,城牆上站滿了大量的士兵,一眼看不到盡頭。就是在城門口,也聚集了過百名軍士,查看每一個進城之人。

  「這長平戒備怎麼這麼嚴,難道出了什麼大事了嗎?」呂不韋心中疑惑的嘀咕道。

  郭縱恰巧聽到,笑著用馬鞭指著西面道:「妹婿啊,你要知道,長平往西百里,可就是秦國的地盤了。這秦國可是一頭猛虎,不戒備得嚴點,是會讓它狠狠咬上一口的!」

  「諸國畏秦,如同畏虎!看來秦國還真是強大得很啊!」王剪皺眉道。

  郭縱卻笑道:「其實也不全然如此,要是比起軍士的勇猛,還要數我趙軍冠絕天下。秦軍戰鬥之時,士兵完全是利之所驅,而我趙軍靠得卻是嚴明的軍紀。」

  呂不韋對郭縱所說之言,卻是有九分相信。畢竟趙國在武靈王時,就已經率先拋棄戰車,而使用輕騎作為戰爭的主力。而且經常與北方的匈奴、東胡等少數民族作戰,戰力自然很是強大。說是冠絕天下,也不為過。

  幾人邊說邊行,朝著長平城門行去。

  「咦,郭少家主?!」負責看守城門的卒長(百人軍官),顯然認識這長平郭家的小老闆,見到幾人騎馬而來,忙迎了過去。

  「黃卒長,又當勤啊?這是呂不韋,是大王招賢之人,也是我妹妹郭婷柔將來的夫婿。呂家過幾日就要遷到長平來了,以後你可要多關照些啊!」郭縱非常隨意地說道。

  那姓黃的卒長一聽呂不韋的身份,忙道:「郭少家主,您這不是埋汰我嘛!」說完對呂不韋客氣的抱拳道:「呂大人,小人黃鼙,是長平的卒長,以後還要您多關照才是!呂家要是有什麼用得到小人之處,儘管吩咐就是,小人一定竭盡全力。」

  黃鼙說完,對著身後的士兵一揮手,「都看什麼,還不給郭少家主和呂大人讓路。」

  士兵及百姓,顯然也認識這長平大名鼎鼎的郭少家主,都停了下來,讓開道路,讓呂不韋幾人先行。

  呂不韋還是頭一次,見郭縱耀武揚威的樣子,調笑道:「原來我還以為你是低調平和之人,今日才知,你這大少一直在我們面前裝蒜。」

  郭縱無奈的搖頭道:「不這樣不行啊,我要是態度太好,只怕這些尋常百姓軍士,都會被嚇到。」

  「少吹!我見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欠揍的模樣!大舅子拉著我點,別讓我控制不住,給這郭大少幾拳!」呂不韋對身後的王剪喊道。

  頓時一片爽朗笑聲,幾人說說笑笑的跨馬前行。

  呂梁在馬背上,聞到兩側酒肆裡飄來的菜香,衝前面的呂不韋與郭縱喊道:「這都晌午頭了,你們不餓?我可是餓得走不動了。」

  「餓了?那好辦啊,讓郭大少給咱們找處酒肆,招待一頓就是了。」王剪也笑道。

  「行啊。那我就請你們喝酒,你們別嫌這長平的酒,沒有你呂家的茅台醇就成。」郭縱也哈哈笑著。

  當即幾人在郭縱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環境幽雅的酒肆中。郭少家主請客,當然不會在一樓停留,幾人直上二樓選了一個雅間包廂。

  幾人才一坐下,這酒肆的老闆就跑了過來,對郭縱點頭哈腰,奉承之極。

  郭縱熟練地點了一些長平的特色菜式,對那老闆笑了笑,「嗯,好了……這酒就來五壇,我們一人一壇就成!多有麻煩了。」

  「郭……郭少家主,您……您有什麼不滿,就……就請直說,小……小的……」那老闆被郭縱太過良好的態度,嚇了個半死,說話都結巴了起來,身上更是不住的顫抖。

  郭縱望了呂不韋一眼,看到沒有,態度好了,就會是這種後果。

  呂不韋被面前的情景搞得一愣,但想想也就明白過來其中的奧秘。這長平之人表面是大趙的子民,但實際都是倚賴郭家為生,自然對這實際上的主人恭敬萬分,怕有得罪之處。上位者對下位者,態度太過良好,只怕誰的心裡都要畫弧不已。

  想明白這點,呂不韋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少囉嗦,快去備著!」郭縱面上一冷,那老闆卻愉快的答應一聲,笑著去了。

  郭縱無奈歎道:「我是郭家未來的家主,我爹從小就教導我要少年老成。這沉穩的個性,長平無人不知,太過和藹,他們豈不害怕。」

  呂不韋這才明白郭縱的苦衷,看來這大家族的接班人,做起來也不是件愉快之事。

  沒多久,酒菜就送了上來。

  幾人吃的舒服,也喝地開心!

  郭縱更是興奮地介紹著長平周圍的景色,及城中的好玩之處。

  聽來聽去,郭大少所謂的景色,也不過是山山水水;好玩,也不過是青樓妓坊而已。呂不韋聽得無聊,透過旁邊的窗戶,望向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2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章:有美婷柔

  「這古人的休閒活動也太貧乏了,山山水水有什麼可看的,就不知道搞搞噱頭,辦個動物園、遊樂場?」呂不韋暗自搖頭,「這娛樂業也不發達,低檔的青樓妓坊,還不如改成洗浴、桑拿、足療館;中檔的改成戲院、KTV、娛樂城;高檔的就辦成私人會所!這私人會所裡的女子,一定要年輕貌美的極品,要像街上這位一樣漂亮……」

  咦,長平大街之上,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莫說是在戰國,就是到二十一世紀,此女之美,也必是傾城傾國之色。

  蠻腰款擺,長腿錯落,一雙鹿皮靴兒踏得青磚地面,鏗鏗作響。一襲紫色的衣裙下,胸脯高聳,長身玉立,頭上長髮挽起,襯著那眉目如畫,婉媚中帶著些許,北國女子特有的英氣。

  比起明艷照人的水湄,還要勝上一籌。

  呂不韋一拉身邊,還在向王剪等人吹噓的郭縱,「郭兄,你看!這女子好美!」

  郭縱順著呂不韋手指處望去,看清下面的女子後,迅速把臉轉向呂不韋,疑惑的望著呂不韋,「這女子,你說美?」

  呂不韋萬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郭縱好笑的望著呂不韋,「那我讓人叫她上來,一起喝酒便是。」

  說著,郭縱招過一個門客,在他耳邊吩咐幾句,那門客連連點頭,就跑下樓去。

  門客到了那女子近前,說了幾句,那女子抬頭往樓上望來,卻正望見把頭伸出窗外,滿臉色相的呂不韋。

  亭亭玉立,眉眼如畫,一顰一笑間,別具韻味。呂不韋與女子面面相覷,卻覺此女十分面熟,心裡是越看越癢癢,隨口喊道:「姑娘,這裡!」

  那女子見呂不韋舉止輕佻,眉尖一揚,沉聲道:「我曉得在哪兒。你等著便是。」說完,就跟著那門客,在十幾個下人的跟隨下,向酒肆行來。

  呂不韋見女子輕嗔薄怒,風情撩人,更是神魂顛倒。卻見女子身後跟著十好幾個挎劍的男女,心中一緊,坐回座上對郭縱問道:「這女子是什麼人,怎麼帶了這麼多的手下?」

  「反正人都上來了,你自己不會去問嘛!」郭縱喝了口酒,幸災樂禍的望著呂不韋壞笑。

  「你這傢伙,傻笑什麼呢?難道這女子大有來歷,你小子想要陰我!」呂不韋搭著郭縱肩膀說道。

  話音剛落——

  那女子已是到得樓上,望著面前的呂不韋,皺眉問道:「你就是被大王招賢的呂不韋?」

  「正是小可,姑娘你好!」呂不韋邊說邊站了起來。

  呂不韋呆呆的望著面前,穿著紫色衣裙的靚麗女子。裙帶系的緊緊,她那完美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尤為動人。而她那白皙,精緻的臉蛋,在漂亮的星星狀耳墜的襯托下,更為嬌艷,不可方物。甚至她那精心挽起的長髮上,像花一樣一朵朵別具匠心的精緻髮飾,都是那麼秀氣典雅,為她平添了幾分高貴的氣質。

  秀色可餐,呂不韋覺得這句話,用在面前的美女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欣賞著她艷美的容顏,呂不韋的心情,變得特別愉悅。

  「就你這**熏天之人,也配稱賢!」女子媚媚的杏眼,白了呂不韋一眼,接著她掃了低頭飲酒的郭縱一眼,低聲道:「真是物以類聚,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郭少家主,要是沒事的話,我要回了。」

  郭縱聽了女子之言,忙站起來,解釋道:「你看這頭一回見面,你怎麼就要走。呂兄,那可是識破齊國陰謀,解救過我三晉及衛的智者。而且,前幾日還帶著我們五人,滅了潛入中原的千多匈奴呢。剛才,還幫我郭家尋得那件事之法,還幫助三叔公完善白蠟桿呢。如此智勇雙全之士,何處去覓,你快坐下吧!」

  那女子聽了郭縱之言後,望向緊盯自己的呂不韋,搖了搖頭,「這是你的狐朋狗友,你自然會幫他吹噓,我卻不信。」

  見呂不韋依然緊盯著她,臉上紅了一下,惱怒的回瞪了他一眼。

  那撩人的俏模樣,讓呂不韋幾欲暈死過去。呂不韋也覺自己實在太過唐突佳人,趕緊低下頭來,不敢看她。

  「你先坐下,聽我給你講講我這呂兄的光輝事跡。」郭縱說著,讓出一席,給那女子坐下。開始講起呂不韋的經歷。

  呂不韋卻低頭在頭腦裡翻騰起,這女子到底是何人,為什麼自己會看她如此面熟。攪盡腦汁卻也沒想出來,到底在何處見過該女。心下感慨,不由吟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正在聆聽郭縱,介紹呂不韋光輝業績的絕色女子。聽到呂不韋這抄襲來的名句時,秀美的雙顰不由一亮,如水般的眼波,瞟向呂不韋,「自古唯楚有才子,今日呂少爺之佳句,只怕楚地才子聽了,也要汗顏。」

  「有感而發,不值一提!」呂不韋輕咳兩聲,笑道:「能有此詩,還應多謝小姐才是。」

  「方纔聞聽呂少所吟之佳句,想來詩詞上造詣極高才是。不如再來一首如何?」絕色女子望著呂不韋,眼裡螢光閃動,充滿希望的說道。

  這世界,古往今來的女子,都他娘的是小資!呂不韋明白過來,他高深一笑,淡淡道:「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豈是可以想來多少就來多少,那不成了粗製濫造之物。」

  那絕色女子臉上,一掃剛剛對呂不韋的鄙視這色,一副佩服神情,對呂不韋客氣問道:「不知呂少家中,可有過去偶得之佳作?」

  見自己隨意剽竊來的一首詩,竟然能令這絕色女子對自己態度大改。呂不韋心裡也暗自得意起來,略作矜持的隨口胡謅道:「家裡卻有一些拙作,難登大雅之堂。」

  旁邊的呂梁卻嗤的一笑,暗道:這二少爺可真能胡扯,他啥時候鼓搗過這什麼詩詞啊。

  呂不韋怒瞪了呂梁一眼,呂梁臉色一緊,便不敢說話了。

  「既然家中有藏,那等我有時間,可否去你府上觀賞一二?」絕色女子淡然說道,但眼裡卻全是鄙夷之色。

  娘的,看這神情,完全是不相信我嘛!這簡直是對本少爺的嚴重鄙視,不過……鄙視得還真有道理,咱確實沒有這詩詞之類的東西。但這有什麼關係,等會兒回去,給她抄上百八十首唐詩,嚇暈她這漂亮的小花娘子。

  「既然小姐有此雅興,那呂某只能虛席以待了。」呂不韋假裝謙遜的說道。

  「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吧!」絕色女子眉頭一揚,淺笑著道。

  這也太狠了吧!連個緩衝的機會都不給,這不是明著要故意揭穿我嘛!

  呂不韋額頭大汗,這種突襲檢查般的行為,還真有些把他給難住了。

  「那個……我昨日才到長平,這東西還沒拾掇利索,不如等……」

  那絕色女子瞭然的點了點頭,望了他一眼,抿嘴笑道:「哦,既然這樣……那要不要等上個十天半個月,讓呂少爺準備好詩詞,我再去看如何?」

  絕色女子抿嘴一笑的時候,臉上兩個酒窩淺現,那明艷俊秀的樣子,讓呂不韋心裡不禁一顫!

  「冰冰!」

  呂不韋兩字出口,那絕色女子愣了一下,旋即大怒。一拍案幾,嬌聲叱道:「你這無恥之徒,竟然喚我乳名!」

  呂不韋只能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這也太他奶奶的巧了!

  其實呂不韋只是在這女子,輕笑淺露酒窩之時,瞬間想到為何會對她如此眼熟,原來此女相貌,與二十一世紀的明星,范冰冰十分酷似,所以呂不韋才會驚叫出聲。卻沒想到,此女與其不只是外貌相似,而且乳名與其名也一樣。

  冰冰白玉般的臉上,怒色未褪,羞紅滿頰。郭縱見她急了,忙陪著笑道:「算了算了,不韋也是無意的嘛!」

  冰冰卻完全不理會郭縱的勸說,冷冷道:「閉嘴,要不是你快嘴快舌,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乳名!郭縱,你簡直就是吃裡爬外一混蛋。」

  這丫頭公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辱罵在長平城橫著走的堂堂郭大少?這膽氣大得厲害!呂不韋對她的勇氣欽佩萬分。更令他難以相信的是,郭縱竟然還賠著笑臉,一個勁的勸說著。而郭縱帶來的那些門客侍衛,一個個不是低頭望著地板,就是仰面盯著天棚,一副我什麼都沒見到、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

  呂不韋正在狐疑,卻聽冰冰冷笑著哼了一聲道:「郭縱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你今天要不說清楚,我就把你的那匹匈奴馬給毒死!」

  呂不韋一聽,冰冰原來只打算毒死郭縱的匈奴馬,忙對郭縱擠眼道:「郭兄,別怕,你的馬要是死了,我賠給你就是!賠你兩匹也成,十匹也可以。」

  冰冰聽呂不韋說得輕鬆,狠狠瞪了呂不韋一眼,「你匈奴馬很多嗎?送我點怎麼樣?」

  美女有所求,呂不韋自然拍著胸膛道:「匈奴馬我多得很,你想要多少儘管說,就是我沒有,也會去匈奴那邊給你搶來!」

  「你還真當匈奴是你的養馬場啊。別以為弄死幾個流竄到中原的匈奴,就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有本事去匈奴地盤,把他們滅了去啊!」冰冰望著呂不韋一字一頓的說道。

  呂不韋望著冰冰臉上,浮起的那抹紅色,卻讓她整個人逾發的俊俏。

  「滅了匈奴?」呂不韋看著冰冰笑道:「這可真有點難,但要是把他們逼跑,再也不敢來犯我中原,倒是容易一些。」

  「大言不慚!」冰冰只以為呂不韋故意言語輕浮,憤怒之中,連耳根都氣得通紅,嬌聲喝道:「你要真能趕跑匈奴,我就嫁給你。如若不然,這輩子休想娶我郭婷柔!」說完,帶著十幾個男女門客侍衛,轉身就離開雅間,向酒肆樓下行去。

  「原來她……她是我老婆啊!?」呂不韋脫口驚叫道。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2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一章:賭的就是你

  「聽說二少爺昨日遇到郭家小姐了?這郭家小姐怎麼樣,是不是明艷照人?」水湄望了呂不韋一眼,輕輕說道。

  遇是遇見了,卻可惜少爺我給人家留下的印象,實在是齷齪之極!

  呂不韋搖頭笑道:「這郭小姐確實……漂亮!但貌似咱與她只是有緣無份,本少爺還是與水湄你,姻緣天成啊。」

  「我遇到少爺,便是前世的緣份。人生苦短,遇上一個傾心喜歡之人尤其艱難。水湄與公子得逢,乃是天大的緣分,我雖是女子,但也知道姻緣雖是天定,萬事卻皆在人為!少爺既然對郭家小姐有意,自然應該好好爭取才是,怎麼能才見一面,就氣餒了呢。」水湄嬌羞無限的說道。

  聽著自己的女人,勸自己去追求另一個女子,這滋味還真是怪怪的。尤其是水湄這種絕色佳人,更是大大的滿足了,呂不韋小小的虛榮心。

  他輕輕撫摸著水湄的手,說道:「算了算了,以後你我二人相聚相守,不離不棄,好不好?」

  水湄臉色羞紅,輕聲道:「君所願,亦奴所願。」

  她嫵媚嬌羞,楚楚動人。呂不韋心裡更是發癢起來,一雙大手,便又輕輕撫上水湄身體,直往那小小褻衣裡鑽。水湄與他說了這些心事,卻是漸漸的敞開了心扉,隨著他輕輕的撫慰,渾身如同火燒般滾燙酥軟,小嘴微張,吐氣如蘭,輕輕道:「二少爺,現在可是白日——」

  聽著這一聲輕囈,呂不韋卻是心中大喜。白日宣淫,這才是荒唐的最高境界!

  他心裡如此想法,手上更是賣力起來,輕輕撫摸上她堅鋌而嫩滑地**,慢慢的摩擦起來。

  水湄受他調弄,熱情如火。緊緊摟著他腰肢,將豐滿的酥胸往他懷裡擠壓,臉上掛滿艷麗的彩霞。蓮口傾吐,芳香四溢,低頭羞澀道:「二少爺,不要嘛——」

  呂不韋被她這軟語輕聲的『不要『,勾得心中慾火,更是騰騰升起。猛地將她抱在懷裡,奔回房中,放在那整齊乾淨地床榻之上。

  水湄雙眼緊閉,呂不韋充分發揮他善解人衣的特長,輕輕撥拉幾下。便將水湄那身,合體的衣裙揭了下來……

  「少爺,郭少家主和郭小姐到訪!」緊要關頭,卻傳來春桃那嗲媚之聲。

  已是**的呂不韋,當下就想大吼一聲:忙大事中,不見!

  水湄睜眼見到呂不韋那惱火的樣子,仰身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喃喃道:「二少爺,人家都到了府上,不見的話,說不過去。不如你先去見客,等晚上回來,我……」

  呂不韋一聽水湄許的好處,頓時雙眼放光。在水湄櫻唇上輕琢一口,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皺,跨步出了房間。

  「讓他們進來吧,我在廳裡等他們!」呂不韋望著頰泛紅潮的春桃說道。

  「少爺,郭少家主讓我告訴您,說……說郭小姐,是來看您佳作的。」春桃輕輕說完,就垂下頭去。

  娘的,真來檢查作業啊!

  這郭家丫頭也忒不像話了,怎麼說來就來,這不是成心想讓我出糗嘛!

  「那……春桃,你把他們帶到書房來吧,我在書房等他們!」

  說完,呂不韋就快速的溜到書房裡。卻見春杏正在研著墨,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筆來,攤開一副嶄新的竹簡,就在上面揮豪了起來。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邯鄲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呂不韋連續換了三、四個竹簡,才抄襲完十幾首詩。停下筆來,噓了口氣,「總算是可能矇混過關了,呵呵……」

  春杏眼裡閃著光,崇拜的望著呂不韋,「少爺,您好厲害啊,一會就能寫出這麼多的詩。以前,我家小姐就是想上一天,卻也寫不出一首呢。」

  呂不韋得意的笑了笑,「這算什麼,就是三、五百首,少爺我也是信手拈來。你家小姐?這裡以前不是郭家的莊子嗎,你家小姐莫非是……」

  「我家小姐,就是郭家婷柔小姐啊,我和春桃姐都是小姐的貼身丫鬟,這院子以前也是小姐住的呢。」

  春杏望著竹簡上那一首首動人的詩,歡喜得緊,卻沒有發現身邊的呂少爺,已是面色蒼白,咬牙切齒。

  完了,原來這院子以前就是冰冰住的,難怪郭縱那混蛋一定要我住在這裡。

  這春桃和春杏,都是郭婷柔的金牌臥底,這春杏剛剛可是親眼看著我連續寫了十幾首詩,要不要把這丫頭給滅口了?

  呂不韋瞄了春杏一眼,卻見這丫頭癡癡的望著竹簡上的詩,邊低聲輕吟邊不住的點頭。

  算了,一個小丫頭而已,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小丫頭,本少爺要是把她滅了口,豈不是辣手催花,慘無人道。還是給點好處,收買她算了。

  呂不韋心下打定主意,馬上斂去那惡狠狠的表情,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對春杏溫和的道:「春杏啊,少爺我對你如何啊?」

  這簡直就是廢話,他到長平,滿打滿算也不足三日,卻問人家,自己對她如何。

  「少爺……還……還好了!」春杏猶豫了下,茫然的點了點頭。

  「那郭家小姐過去對你如何,可有少爺我對你好?」

  春杏聽提起了自家的小姐,卻馬上來的精神,「小姐對我們可好著呢,平時又教我們彈琴,又教我們跳舞,還教我們識字……」

  見提起郭婷柔來,春杏那崇敬的神情,聽著她那感激的言語,呂不韋一顆心拔涼拔涼地!

  「少爺,聽說您會娶我家小姐對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本來我還以為小姐不要我了呢,等您娶了她,我就又可以天天見到小姐了……」

  咦,連她這丫鬟都知道我要娶冰冰,看來這事還有希望。

  呂不韋望著面前喜悅的春杏,一身的水粉色的衣裙,纖腰緊束,身材更現凹凸,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小巧的瓜子臉上,雙眸空靈清徹,手上肌膚露在袖外,白皙細嫩得像玉一般。身上淡淡的芳香一陣陣的傳到呂不韋的鼻子裡。

  「少爺……」春杏抬眸,趕緊又低下了頭,呂不韋甚至可以看到她腮邊的紅暈。

  「咳咳……其實只要你能幫我保守秘密,你家小姐是會很快嫁過來……」呂不韋輕咳兩聲,開始循循善誘了起來。

  我承認我窺視你了,但並不表示我要推倒你吧。

  我和你說的,可是關係到我和你家小姐,終身幸福的大事,你這丫頭可不站錯隊哦。

  「少爺,郭少家主和郭小姐到了。」

  「請他們進來吧!」

  「我跟你說的話,可別忘記了,明白嗎?」呂不韋再次對著水靈靈的春杏叮囑道。

  「奴婢記得了,我去開門!」春杏捏扭的答應一聲,向門口走去。

  一綹如絲緞般的秀髮,微微飛舞,彎彎的柳眉,一雙眼睛顧盼生輝,挺秀的瑤鼻,桃腮微紅,小巧的唇,如雪的臉晶瑩如玉,吹彈可破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纖纖,靈氣逼人的郭婷柔,出現在了呂不韋的面前。

  要是不她身後那位猥瑣的郭少家主,呂不韋還以為已是到了瑤池仙境。

  「喲……呂兄,一大早就開始弄起墨來了啊?」郭縱見到桌上筆架上還沾著墨的筆,笑著說道。

  「呵呵,偶有所得,記錄下來而已。兩位這大清早就登門,可有擾人春夢的嫌疑哦。」呂不韋笑著迎上前去,心中卻對攪了自己『春夢『之人,詛咒不已。

  有怨念!

  郭縱扭頭望著身邊的郭婷柔,無奈的歎道:「我也不想啊,都是我家妹子,一定要來看看呂兄的大作,才拽我而來的。」

  郭婷柔嫣然地朝桌邊走了幾步,瞅了瞅桌上的竹簡,芊芊玉手一伸,拿起了一卷竹簡,握入手中,低聲吟道:「孤鴻海上來,池潢不敢顧;側見雙翠鳥,巢在三珠樹。矯矯珍木巔,得無金丸懼?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惡。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

  郭縱也是飽學之士,更是儒家弟子,聽了這詩頻頻點頭道:「好,好詩!呂兄這詩文上的造詣,我看不在你那武學之下啊!」

  郭婷柔也繞有興致的望了望呂不韋,嘴角略浮笑意,繼續往下看去。

  「春杏!」

  「奴婢在……」

  「給郭少家主與郭小姐上茶。」呂不韋撓了撓頭,決定先把這丫頭支開,免得揭穿自己的謊言。

  郭婷柔狡詰地眨眨大眼,四下裡打量起書房來。「嗯,和我搬走之時,沒有什麼變化嘛!呂少爺,還真是好才情,這詩皆是上乘之作,婷柔好生佩服!」看著擺在桌上盛著墨的硯台,郭婷柔輕笑道。

  「獻醜獻醜!」呂不韋很是得意的謙虛道。

  郭婷柔在呂不韋最後寫的那卷竹簡上,用手指輕輕捻了下,望著青蔥般指尖上的墨跡,輕笑道:「可惜,墨還沒有干去……」

  該死的竹簡,吸水性也太差勁了!

  「這個……恐怕是受潮了!」

  郭婷柔橫了呂不韋一眼,沒去理他。望著沒有寫完的最後那卷竹簡,「婷柔命題,呂大才子可敢即興一首?」

  恐嚇我嗎?咱雖然上的是三流大學,但學的可是正宗的中文系,別的可能還差些,這詩詞歌賦卻還能應付一二。

  呂不韋淡笑道:「敢倒是敢,但只是乾巴巴做詩,這意境上卻是差了,不如來些綵頭如何?」呂不韋的話很直白,沒有好處,休想!

  「是嗎?那呂大才子想要什麼綵頭?」

  郭婷柔一雙大眼,笑意盈盈的盯著呂不韋。秋水般的眼眸,令呂不韋魂為之奪,想也不想脫口道:「就賭郭小姐你……」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3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二章:一枝紅杏出牆來

  「你說什麼?」郭婷柔兩道柳眉,慢慢地豎了起來,秀眉之下一朵火蓮冉冉升起,滾滾熱浪撲面而來。

  郭縱也呆呆的望著呂不韋,這妹婿硬是要得,竟然現在就敢當著妹妹的面說想要!

  「髮簪!」呂不韋及時省悟過來,忙把話圓了回來,狠狠瞪了幸災樂禍的郭縱一眼。

  「哼……」郭婷柔也知道呂不韋在自圓其說,但卻也無法奈何這色惜惜的傢伙,臉紅得如同紫茄,朝呂不韋再瞪一眼,「好吧,就這樣定了!」

  「那就請郭小姐出題吧。」看到這丫頭又羞又窘的模樣,呂不韋心下大樂起來。

  郭婷柔臉依舊紅著,不過淡了些,低著頭正在琢磨,卻見春杏開門走了回來。

  「郭少家主,小姐,飲茶吧!」

  有了!郭婷柔俏目一亮,尖俏的下巴向春杏一弄,「就以春杏為題!」

  「啊!這個……」

  「怎麼?作不出來嗎?那可就是你輸了,剛剛都忘記要什麼綵頭了。算了,就把你送我哥的那種鎧甲給我一套吧。」郭婷柔挑釁的目光看向呂不韋。

  「誰說我做不出來的!」怒了!冰冰美女竟然膽敢挑釁,咱這個穿越詩王?

  郭婷柔向春杏一使眼色,春杏機伶的把硯裡再倒進些清水,把墨又磨了磨,片刻準備工作已然全做好了。

  郭婷柔揚揚眉「呂大才子,用不用我們再回去補個覺……」

  很刺激!看我怎麼再次打擊你這丫頭,呂不韋伸出根指頭,放到唇上,「有了,稍等!」

  「請!」

  呂不韋笑著拿起了筆,望著花容月貌的郭婷柔,裂嘴一笑,卻招來一記白眼。呂不韋只好無趣的低下頭來下筆如風——

  應憐屐齒印蒼苔,

  小扣柴扉久不開。

  春色滿園關不住,

  一枝紅杏出牆來。

  呂不韋寫好,把筆一扔,得意的靠在椅上,昂頭觀天了起來。

  「好,好詩!」郭縱邊拍巴掌,邊湊到呂不韋身邊,「妹……呂兄啊!」要是不是郭婷柔殺氣十足的目光掃來,只怕已經叫順嘴的郭縱那『妹婿『已是衝口而出。

  「明年三月初三,我們儒家要在泰山舉辦儒學大會,到時候是要比拚詩詞的。你看能不能陪我去下,幫我孫氏之儒爭爭面子!」

  郭婷柔雖然對呂不韋的人品有些不齒,但對他的才情卻很是欽佩的,現在一見他題出詩成,更是仰慕起來。嘴上卻仍不認輸的道:「什麼淫詞穢語,春杏一個姑娘家,被你這一寫,卻好像懷了春,急著想男人一樣。」

  呂不韋聽了,面色一慘,跳起來解釋道:「我說的是春天之杏,這有啥不對!而且……而且春杏這麼美貌,有所情愫也是正常的嘛。春杏,你看這詩怎麼樣,好不好?」

  春杏見少爺能以自己為題,作出這美麗的詩句來。早就癡迷了去,那還記得郭小姐往日之好。聽呂不韋問起,忙道:「好的很,春杏很喜歡呢。」

  「喜歡,那就送你了!」呂不韋很是得意的望向不甘的郭婷柔。臉上的笑容,讓人很直接的就可以聯想到四個字:我很欠揍!

  春杏一聽呂不韋要把這詩送給自己,面頰騰的紅了起來,一雙春意盎然的眼,望著呂不韋,「謝謝少爺,少爺,你……你真好!」春杏現在看呂不韋,是越來越帥,越看越喜歡,要不是當著郭少家主和郭小姐的面,只怕她都起了撲入其懷中的念頭。

  郭婷柔皺眉,望了眼已經變得如同花癡的春杏,這丫頭還真有出牆的念想呢!接著一瞪呂不韋,見到他那欠揍的神情,氣更不打一處來。

  「郭大小姐,認輸不?」呂不韋直奔主題,惡少般的壞笑道。

  郭婷柔朝呂不韋嫵媚地笑笑,「認……不知道呂大才子要了髮簪,想要做什麼呢?」吹彈得破的桃紅水色,在斜射入房間的陽光映照下,更添妖艷。水汪汪的眸子溢著煙波,豐滿的雙唇與白齒交映,垂下來的碎發,掛在柳葉般精緻的黑眉前……

  太勾人了,呂不韋流口水,望著面前禍國秧民的妖精。

  「我只是打算放到身邊,想起郭小姐之時,好拿出來睹物思人而已。」誰稀罕你的髮簪!又值不了幾個銀子,這不是圓謊,隨便說的嘛!

  「哦,這樣啊……」郭婷柔皺起鼻頭,竟然伏在案上,捧著白皙紅潤的臉頰,大眼望著呂不韋忽閃著,慢條斯理的道:「那還是算了吧,睹物思人有什麼好的,不如我搬回來住好了。」

  郭婷柔這話一出口,郭縱才灌下去的茶水,向著呂不韋狂噴出來。郭縱嗆得眼裡帶著淚花,慌亂的道:「小……小妹,你……你說什麼?」

  搬回來住?這主意不錯,對於婚前性行為我雖然很反對,但試婚,咱還是可以接受地!

  呂不韋正在心裡計較著,卻被郭縱當頭噴了一臉茶水,惱怒的瞪了這不矜持的傢伙一眼,說道:「郭兄,你可是郭家未來的繼承人,就不能莊重點?看把你嚇的,這事……挺不錯的嘛!」

  郭縱臉已被郭婷柔嚇白了,「可……可是,我爹和我娘那裡……」

  郭婷柔輕哼一聲,「你們不是希望我稼給他嗎?反正早晚都是要住到一塊,早點晚點不都一樣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春杏,去給我收拾房間!」

  郭婷柔說完,拉著歡天喜地的春杏,離開了書房。

  郭縱苦笑著,望著郭婷柔離去的背影,「完了,我回去,我爹一定要家法侍侯的!妹婿,我也留你這住算了。」

  「隨便你,順便幫我把府裡好好拾掇拾掇,我爹他們過幾天,可就要到了。」呂不韋滿意的哼哼道。

  ……

  接下來的幾天,呂不韋過得很是的愜意。

  白天不是和郭縱、王剪幾人喝喝酒,比劃幾下技擊,就是和郭婷柔鬥嘴作詩,偶爾再調戲下春桃和春杏。

  晚上更是和水湄夜夜鏖戰,攪得郭婷柔和兩個丫鬟,沒有一夜能睡安穩。早上起來,郭婷柔更是對呂不韋橫眉冷對。呂不韋卻全不以為然,繼續堅持一夜數炮。

  說來也怪,郭婷柔雖然極其厭煩呂不韋,卻和水湄關係處得極為融洽,很有親姐妹重逢的感覺,這讓呂不韋大惑不解。

  這日,呂不韋和郭縱幾人練完了技擊,卻猛然想起了自己後莊那千多匹匈奴馬,對幾人道:「這幾日太過無聊,咱們去後莊騎騎馬吧。」

  幾人自是喜上眉梢,連口答應。

  幾人還沒等出了小院,卻見郭婷柔與水湄帶著春桃兩個丫鬟,正在觀賞花賁。見幾人神色雀躍,水湄忍不住問道:「二少爺,你們去哪啊?」

  「二少爺說無聊,要去後莊騎騎馬!」呂梁快言快語的說道。

  郭婷柔一聽,馬上來了精神,望也不望呂不韋,「正好,我也悶得慌,等我換了衣裳,一起去!」

  呂不韋望著郭婷柔帶著三女離去的背影,轉頭瞪著呂梁,惡狠狠的道:「小梁,你這多嘴的混蛋,你想害死本少爺不成!」

  呂梁委屈的望了眼暴跳地呂不韋,低聲道:「大家一起去嘛,熱鬧!」

  我靠,我讓你熱鬧!呂不韋身形一閃,就到了呂梁身邊,照著他的**就是幾下狠的。

  呂梁摸著**上的痛處,哭喪著臉。

  終於在幾人望穿秋水的等待中,郭婷柔一身淡藍色勁裝行了出來。小牛皮靴登在地上,噌噌直響。巴掌寬的牛皮帶扎得緊緊,美好的腰身盡顯無疑。外罩一件緋色的箭衣,腰上懸掛著銅劍,一晃一蕩,很有巾幗女英雄的味道。

  水湄站在她身後,穿著華麗耀眼的藍鱗蛟甲。本來比起姿色來,水湄還要差上郭婷柔一籌,但由於這富麗堂皇的藍鱗蛟甲,水湄卻隱隱有著蓋過其美之勢。

  跟在兩人身後的春桃和春杏,雖然也是穿著得體,但比起兩人來,卻要差上數籌。

  呂不韋望得眼花繚亂,忙一咬舌根,轉過頭去,「快著點,真是麻煩!」

  幾人才跨進後莊,還在地上打滾玩耍的青螺驢,就感覺到了呂不韋的氣息,一躍而起,飛快迎來。

  「青驉獸?!」郭婷柔驚呼出聲。

  呂不韋邊對青螺驢揮手,邊白了郭婷柔一眼,「什麼青驉獸,這是我的坐騎青螺驢,江湖人稱——情聖!」

  青螺驢碩大的腦袋,在呂不韋懷裡蹭來蹭去,很是親暱。

  郭婷柔俏臉通紅的喃聲道:「能……能不能讓我摸摸它。」

  呂不韋點了點頭,抱住萬分不情願的青螺驢,湊到它兩尺來長的大耳朵前,「情聖兄弟,這是我老婆,給點面子嘛!摸摸而已,你又不會少塊肉。等晚上,我讓他們多給你帶罈酒來,你看怎麼樣?」

  青螺驢眨了眨眼,健壯的脖頸連點了兩下。

  呂不韋呵呵笑著,拍了拍青螺驢的頭,對郭婷柔道:「好了,思想工作做完了,你可以摸了,但只是摸哦!這傢伙脾氣不好著呢,你要亂來,後果可是要自負地。」

  郭婷柔歡喜的上前,細細打量撫摩著青螺驢。

  「二少爺,不是騎馬來嘛。這……」呂梁嬉皮笑臉的湊了上來,對呂不韋點頭哈腰著道。

  「有情聖在,這還不容易!」呂不韋轉對青螺驢嚷道:「快集合你的小弟吧,我們要騎馬哩!」

  青螺驢聽了呂不韋的話,身子一轉,對著四下散落著的馬群,驢嘯長吟「吶——」

  馬群聽到驢頭的指令,紛紛站起,如同受到軍令召喚的士兵般,快速的集合起來,向著這裡奔來。

  郭婷柔望著面前千馬齊奔的場面,喃喃道:「真……真的有上千的匈奴馬啊,這樣說,他……他真的殺了千多的匈奴!」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4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三章:射技無雙

  搭箭,拉弓,一聲弦響,一隻倒霉的兔子,應聲被插在地上。

  「中了,中了,小姐射中了!」春桃和春杏拍手叫好道。

  「有什麼了不起的,兔子而已,守株都能待到的白癡嘛!」呂不韋望著一臉得色的郭婷柔嘟囔道。

  「是嗎?剛剛可是有人射了六、七箭都沒有射中呢!」郭婷柔笑得宛如人面桃花。

  呂不韋惱怒的再掏一隻箭在手,搭在弓上,瞄準遠處的一隻獐子:冷靜,冷靜,深呼吸,預備……放!

  咻——

  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那只獐子,呆呆地看著離它大概有三米遠,**樹幹,只餘箭尾留在外面,尤自顫動的長箭。

  呂不韋徹底的怒了,豈有此理!再拉弓搭箭,一箭一箭,又一箭……

  郭婷柔手中的黃梨弓,已掉在地上。春桃和春杏櫻桃般的小嘴半張,目光有點癡呆的看著獐子周圍,插了滿地滿樹的長箭。

  站在呂不韋身邊的王剪、呂梁幾人,憋得臉紅地發紫,吭哧半天強忍著笑。只有水湄望著面露苦色的呂不韋,騎馬來到他身邊,輕聲安慰了起來。

  「喲,這箭法還真是舉世無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郭婷柔笑的已經不行,強忍住笑,神情古怪的說道。

  「我不是教過你射術了嘛,你怎麼還……」王剪面對如此不長進的『徒弟』,羞愧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二少爺,我來幫你!」呂梁抽出長弓,夾箭,開弓,松弦——

  一箭射進那只傻傻的獐子腦門。

  「我這箭射的還可以吧,王剪哥,你看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嗎?」呂梁很是虛心的,向身邊的王剪請教道。

  「小梁,你……你是故意的!」呂不韋瞪眼,恨恨地怨念。

  王剪吭哧半天,「還好,還好,比某人強了很多!」

  得,又一位鄙視呂不韋地!

  秦越人對這種單純的殺生活動,一向是沒有什麼興趣,但野炊燒烤卻是他的最愛。趁幾日打獵的時候,早已燃起了篝火,調配著調料,等待著獵物上架。

  呂不韋躺在柔軟的草地上,望著湖光春色,份外的美境。心裡卻在琢磨著,如何才能讓自己,不再受到嘲笑。

  說來也怪,本來他射術不佳,還歸罪於沒人指點的緣故。但遇到了王剪這神射手後,學習射術已是一個多月,但卻還是毫無進展。同時與自己一起,跟著王剪學習射術的呂梁,現在已是百發百中,就連偶爾學上一會的秦越人,現在也能射個**不離十,但自己卻還是老樣子,十箭也難能中上一支。

  呂不韋很鬱悶,真的很鬱悶!自己暗器,投擲技術都很精準,但卻偏偏射術奇差。難道老天真的那麼公平?不,我一定要把射術提高上去!既然技術上已是沒有希望,那就從其他方面來想辦法好了。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呂不韋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是誰。

  「喂,有點公德好不好?都羞辱我一個時辰了,你還沒夠啊!」

  「是嗎?都一個多時辰了。」郭婷柔看來是打算繼續羞辱某人下去,邊答話邊走到呂不韋身邊的草地上,拿起根草枝在手中把玩。

  呂不韋現在卻沒有任何心情,來欣賞身邊這中意萬分的美女。

  「好了,不笑你就是了!但……你的射術,真的好差啊……」穿著緊身胡衣、帶著胡帽的郭婷柔掩嘴笑道,風情萬種。

  「你還笑?」瞪了郭婷柔一眼,呂不韋氣得跳了起來,嚷道:「誰說我射術差!只不過這裡沒有槍嘛,要是給我支步槍的話……咦!對啊,我怎麼把它忘了!」

  呂不韋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自己絕對可以操作,而且保證射術奇佳的好東西——弩!

  呂不韋暗罵自己糊塗,這弩的性質,最接近熱武器時代的槍,是自己能掌握的精準遠程武器。

  呂不韋大笑著跑到青螺驢身邊,一躍上背,打驢而去。

  「這傢伙絕對不正常,一會發怒,一會傻笑,一定是腦子有問題!」郭婷柔伸腳,狠狠踱了幾下。

  「郭小姐,您真有眼力,我這兄長腦子還真有問題,我跟你說……」秦越人湊了上來,開始講起自己初遇呂不韋時,呂不韋那倒霉的樣子。

  呂梁見呂不韋騎驢而去,急的喊道:「二少爺,你去哪?等等我啊!」

  郭縱望了眼呂不韋去的方向,拍了拍呂梁的肩膀,「放心,他去的方向是我家鑄造坊,安全上沒有問題。真奇怪……每日我三叔公他們,找不韋去研究鐵劍之事,他都不情不願的。這次怎麼這麼主動,自投羅網嗎?」

  ……

  三叔公見呂不韋匆忙而來,心裡也是萬分好奇,這小子良心發現了嗎?主動來找我們,研究鐵劍之事了。

  「不韋,你來可是對鐵器的研製,有什麼新的建議?」

  呂不韋搖了搖頭,「三叔公,我只想用你們研究出的那韌性最強的鐵,做點東西。」

  「哦,做什麼東西?」

  呂不韋馬上向三叔公形容起弩的外觀和特徵,恨不得在地上給他老人家畫出弩的樣子來。誰知三叔公聽了片刻,就笑了起來,「不韋,你說的可是弩矢?」

  「啊!您知道啊?」呂不韋很是驚歎,難道這戰國時代已經有弩了嗎?那為什麼自己卻從未見過呢。

  三叔公笑了笑,帶著呂不韋來到弓箭匠作間旁的一個小房間,拉開了門,帶呂不韋踏入其中。

  呂不韋驚訝的望著面前一排完成的弩,從大到小共分四種。兩種較小,一種適中,一種較大。

  其實所謂較小的弩,也只是相對來說的。這兩中小弩,一種弩臂和弩弓的長寬,也都在半米左右,另外一種弩臂卻近一米。中等的那弩,長寬則都超過了一米。而最大的就更厲害了,完全就是個巨跑一般,橫在那裡。

  呂不韋哆嗦精神,拿起最小的一個弩弓,向三叔公問道:「三叔公,還有這好東西,為什麼不早拿出來。我還以為弩現在還沒有出現,打算搞個發明創造呢!」

  三叔公聞言笑道:「弩這東西,古已有之,傳說是黃帝當年發明的呢,你說古遠不古遠。」

  指了指四種弩具,三叔公繼續說道:「這四種分別是:夾弩、瘦弩、唐弩和大弩。夾弩、瘦弩較輕便,發射速度快,多用於攻守城壘;唐弩、大弩是強弩,射程雖遠,但發射速度較慢,多用於車戰和野戰。你手裡拿的這夾弩,是射速最快的,但也是威力最小、射程最弱的,基本沒啥大用處。而這瘦弩其實是最適合騎兵使用。騎兵馬上做戰之時,當以輕巧為佳,卻又需要射程,所以弩臂做的比夾弩長了近一倍,好方便在馬上,用單腳撐開弩弦。」三叔公說著,單手持弩,單腳踏在弩臂上,拉住弩弦,一用力,弩已是被撐起。

  呂不韋點了點頭,「能射多遠啊?」

  呂不韋心裡,完全想著如何在郭婷柔等人面前,揚眉吐氣,自然關心起弩的射程來。

  「這夾弩差了些,也就是七十步左右的射程。瘦弩因為弩臂長了近一倍,射程自然也多出近倍,可達到一百五十步之遠。」

  呂不韋算了算,一步也就是四、五十厘米左右,這夾弩才能射三十多米,有效殺傷距離,也就是十多米而已,完全是雞肋產品嘛。這瘦弩雖比它強了些,但也只有二十多米的有效殺傷力而已。別說王剪了,就是呂梁現在舉弓,也能貫穿百步遠的碗口粗的樹木。

  呂不韋搖頭歎道:「這也太弱了吧,那這大點的呢?是不是射程能遠些。」

  三叔公回答道:「唐弩是用雙腳上弦、射程可達三百步之遙,是弩在單人使用中最厲害的了!」

  呂不韋點了點頭,這還有點意思!但好像還是趕不上小梁的箭厲害。王剪那是變態人物,自己完全沒有和他比的必要,但怎麼都要超過小梁那敗類吧。

  想到這裡,呂不韋指著最大的弩機問道:「這傢伙厲害吧,不行我就用它算了。」

  三叔公白了呂不韋一眼。心道,你小子也就是婷柔丫頭的夫婿,要不老頭子我指定把你扔爐裡,當煤炭燒了。

  三叔公咳嗽兩聲,說道:「這個大弩,射程最遠可達五百步,兩百步內能貫盾後穿甲。」

  呂不韋點了點頭,這傢伙還算可以,和後世的普通弩也能比一比,但和高級的狙擊弩比起來,卻差的太遠了。這大傢伙,我可怎麼拿呢,不行,一定要想想辦法,把這弩給改良下。

  呂不韋想到這裡,說道:「三叔公,是不是咱郭氏鑄造的技術不行,這弩的射程才會這麼弱啊?」

  「放屁!」三叔公徹底的怒了,什麼都不懂可以,不懂可以問嘛!但你侮辱郭家的鑄造技術,卻是老頭子根本不能忍受的。

  「這可是我郭家,用上好的材料製造而成的,威力比起韓弩,也是絲毫不差。」

  看看,還是不行吧!和韓弩比,那說明韓弩是最厲害的了。呂不韋想到韓弩,不由又想起那娘娘腔的吉安君來,身上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算了算了,不能為了個弩,咱出賣色相不是!

  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咱還是要上!

  後世的弩,可以射到千米之遠,咱為什麼就不能把這戰國的弩,改良成這樣的勁弩呢!

  呂不韋想到這裡,一咬牙一跺腳,對三叔公說道:「……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4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四章:改良弩機

  呂不韋想到這裡,一咬牙一跺腳,對三叔公信誓旦旦的道:「三叔公,我今日要把這弩給它改良了,讓它可以射到兩千步之上!」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三叔公一定會認為,這人不是腦子進水了,就是個瘋子!但這話現在從呂不韋的嘴裡說出來,三叔公卻不能不重視起來。

  )能不能成,雖然不太肯定,但起碼三叔公心裡,已是先信了五分。

  呂不韋是誰?

  訓龍氏劉天涯的弟子,那鍛造之術的技藝,可是傳自於上古的仙人!

  「好,既然不韋你有如此信心,那老頭子我也就助你一臂之力,要用什麼東西,儘管開口就是!」三叔公很是仗義的說道。

  其實弩的結構,一點都不複雜,大的部分可以分為:弩臂、弩弓、弩機三個主體部分。

  弩臂一般多為上等木料製成,弩弓橫於弩臂的前部,弩機裝在弩臂偏後的地方。一把弩最重要的部分,其實應該算是弩機了,畢竟這是機械部件。弩機一般為銅製,裝在弩郭內,前方是用於掛弦的牙,牙後連有望山,也就是用於瞄準的準星。

  呂不韋看了看平板的望山,很是疑惑,這裡應該有著類似於後世槍械上表尺的刻度嗎,為什麼沒有呢?難道這戰國時代的望山,還沒有發展出刻度。

  呂不韋想到這裡,在望山上指了指,對三叔公道:「三叔公,這望山上要是加上刻度的話,更便於按目標距離的遠近,調整弩箭發射的角度,提高射擊的命中率哦。」

  「刻度?這……」三叔公聽了,思考一會,認為呂不韋說的很有道理,只要把確定的射程和刻度,結合起來,就能讓弩的使用更簡單,更利於人的操作。

  呂不韋笑了笑,繼續說道:「製造完弩之後,先去多試射幾次,不斷調整望山。而且要在不同的環境下,晴天、雨天、頂風、順風,都試上一試,就能得到廣泛的數據。這精確的刻度,不也就能得出來了嗎。」

  三叔公想了想,認為呂不韋說的的確很有道理。而且他還考慮到了,各種不同的自然環境下,弩會受到自然條件的影響。對呂不韋的所謂改良,三叔公更是信心大增。

  在銅郭的下方有著懸刀,也就是扳機,用於激射箭矢。當弩發射時先張開弦,將其持於弩機的牙上,將箭矢裝於臂上的箭槽內,通過『望山』進行瞄準後,扳動懸刀使牙下縮,弦脫鉤,利用張開的弓弦急速回彈形成的動能,高速將箭射出。

  觀察良久,呂不韋發現這戰國弩和後世的弩,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本質區別。拉了拉用多層竹和木片膠製的弩擔,呂不韋恍然道:這……這也太輕了吧,難怪射程那麼近!

  「三叔公,這弩擔也是不行,太輕太鬆,比起強弓來弱了不少,怎麼能有優於弓的殺傷力和射程呢。」

  三叔公歎息道:「這弩本就是弓的補充體!畢竟好的弓手,培養起來十分的困難,所以才製出了這弩,弩比弓便於學習和使用,但威力卻真的差了不少。咱們郭家做的這弩,已是用得最上乘的弩擔了,是韓國弩所用之物,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從韓國換來的。」

  呂不韋想了想,沉吟著道:「三叔公,一會兒把這改良了!就用咱家新製造出來的,那韌性最佳的鐵,來制弩擔吧。」

  三叔公想了想,雖然認為這不一定能成,但一試卻也無妨。

  呂不韋又望向了弩弦,感覺也並不是很理想,這也要換!對了,自己手裡還有著蛟筋呢,只要再摻些上乘的絲進去,應該就能行了吧。

  呂不韋拿起一支弩箭,見是帶著箭簇的尺長木桿,木竿還被削得四四方方。箭頭和弓所用的區別不大,都是扁平,比箭桿略寬的模樣。雖然這四方的箭桿,利於固定在箭槽之內,但卻不利於弩矢射出後的飛行。

  看來,這東西也要換!矢桿要換成圓柱形的鐵桿,這樣重量上去了,飛行速度就能得到增加,而且不容易受到自然環境的影響,不會因為風大,而使箭矢飄偏和轉向。如此一來,這箭簇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用飛機尾翼那種形狀的鐵支代替,效果應該更好才是。矢頭也要大改一下,改曾三角尖錐形,並在三個平面上都刻上放血槽。這類似於後世軍刺的傷口,放血速度超級的快,而且也是最難處置的傷口,在這戰國時代,中者基本就是等死。

  呂不韋越想越是興奮,嘿嘿傻笑了起來,沉醉在自己想像的世界之中。

  三叔公望著傻笑的呂不韋,很是理解的點了點頭。在這戰國時代,郭氏鑄造坊,完全可以算是科技發展研究中心。對於科技帶頭人的三叔公來說,呂不韋這樣的表情太過長見了,經常有搞研究的子弟,會呆呆的露出這樣的傻笑!

  從想像世界裡清醒過來的呂不韋,抹了下嘴邊的哈喇子,不好意思的對三叔公詢問道:「三叔公,我把這弩拆開,沒有什麼問題吧?」

  三叔公知道呂不韋要拆弩,也是為了改良之事,很是欣慰的點頭道:「拆吧,這東西好拆好裝的,沒關係!」

  呂不韋拆開弩機,卻見其中只有四、五個部件,難怪這東西現在射程不行。和後世的十幾個部件比起來,足足少也好幾倍,雖然拆裝起來簡單,但這可並不是什麼好事。

  機械產品,自然是越複雜,其技術越完整。射擊機構複雜,射擊時只要輕輕一扣扳,就將通過精巧、靈活的射擊機構,將箭矢射出去。抖動也會極其微小,精準度得到提高的同時,射程也會在無形中得到延長。

  呂不韋邊回憶著後世弩的部件,邊撿了塊炭在桌子上,勾畫了起來。

  三叔公知道呂不韋在思考如何改良弩,見他已經快要將桌子畫滿,卻還不覺。也不去打擾他,站起身到外面,尋了十幾塊薄木板回來,放到呂不韋身邊。

  這弩臂支著實在不好攜帶,換成折疊的好了,用的時候打開,不用的時候折疊起來,攜帶著就要方便許多……

  射一支箭裝一支,這也太麻煩了!還是根據復原的元戎,把機盒改了吧,不用裝太多,裝得太多的話,看著太過笨拙,就裝五支的好了……

  呂不韋拿起身邊的木板,把自己改良的弩,一部分一部分的畫了出來,忙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是完成了改良計劃。

  呂不韋長噓口氣,對三叔公笑道:「好了,終於完成了!三叔公,您看看。」

  三叔公望著呂不韋畫得,很是明確的圖形,眼睛一亮。仔細觀察起來,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向身邊的呂不韋詢問幾句。

  等三叔公弄懂了呂不韋的改良弩,歎道:「此利器成,天下平白多出成千上萬的神射手,只怕將來的神箭手,就要越來越少了!」

  呂不韋得意的笑了笑,這可是諸葛連弩和後世手弩技術的混合體。不好的話,能對得起咱比你們多出的二千多年的經驗和咨詢嘛!

  呂不韋跟著三叔公,來到了郭氏秘密研究中心。因為三叔公說,這先進的大殺傷武器,完全可以改變整個戰國的格局,不能大量生產,更不能技術外流,所以打算在研究中心裡,讓可靠的郭家子弟完成製造。

  呂不韋來到郭家的這秘間之內,拉了個年紀不大的郭家子弟,讓他去呂莊找水湄,把那蛟筋取來,再找些上好的絲來。

  這位郭縱的族弟,自然認識經常被三叔公他們挾持來的呂不韋,見到自己這『姐夫』要用絲線,笑著說道:「絲線?我們這裡就有啊,是世上最好的天蠶絲!摻上鹿筋、牛筋,給五年以上才能製成的黃梨寶雕弓做弓弦用的。」

  三叔公知道呂不韋要絲線,也是要做弩弦,便對那子弟道:「少廢話,都拿過來!然後你去不韋府上,把他要用的那東西取過來。這弩弦我親自來做!」

  聽到已經十幾年不做弓弩之弦的三叔公要親自出手,間裡的郭家子弟都嚴肅了起來,知道這改良弩事關重大,可能還要在製造鐵劍之上,各個精神緊繃,等待著三叔公的吩咐。

  三叔公對郭家子弟嚴謹的態度,很是滿意,點了點頭,把他們聚了起來,開始安排起各人的分工。

  在三叔公分配任務的時候,呂不韋卻無聊的四下轉悠起來,見到已經換了樣子的藍鱗蛟甲、逆水蛟牙斬、蛟牙毒刃和藍鱗逆水刀等物,呂不韋馬上拿起把玩起來。

  過了大半個時辰,那叫郭陽的郭家子弟,滿頭大汗的趕了回來。不僅拿來了蛟筋,還帶來了一群看熱鬧的傢伙。

  郭縱呵呵笑了兩聲,調侃道:「不韋,我還以為你偷著溜掉,是有什麼急事。原來是幫我郭家,搞技術改良來了?」

  郭婷柔也大眼忽閃著,戲謔道:「我看是有人射術不佳,想要走捷徑吧。」

  「你——」

  三叔公見幾人來這隱秘之地胡鬧,大聲喝道:「嚷什麼,都出去!」

  郭縱和郭婷柔兄們倆,都很是懼怕這不苟言笑的三叔公,吐了吐舌頭,帶著王剪幾人馬上溜了出去。面對族裡這位老爹都要敬上三分的三叔公,兩人可是害怕之極。

  呂不韋本也打算溜掉,卻被三叔公叫了回來。讓他看著改良的過程,要是什麼部件不滿意,也好馬上提出,從新再制。

  等了兩個多時辰,在呂不韋的指導下,一把三十多厘米長的單手弩,和一把一米長的雙手弩,提前兩前多年,出現在了戰國時代。

  呂不韋擺弄著三十多厘米的單手弩,這東西對中距離的敵人,無疑是最致命的武器。呂不韋把玩一會,又拿起手雙手持的米長大弩,比劃了幾下。這傢伙平時拿著是大了些,但要是在馬上使用,卻正是恰到好處。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5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五章:改良馬具

  呂不韋正在感慨,三叔公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韋,這弩矢做好了!」

  說著一大一小兩捆弩矢,出現在了呂不韋面前,呂不韋興奮的道:「三叔公,咱們找個地方試下這弩的威力如何?」

  間裡的郭家子弟聽了,眼睛都興奮的閃了起來,這先進弩的威力,誰不想看看啊!

  「不用去外面,後面就有實驗弓弩的場地。」三叔公望了望間裡年紀大小不一,卻各個帶著期盼目光的郭氏子弟,「大家一起來吧!」

  眾人跟著三叔公來到後面的實驗場,郭縱等人也都圍了上來。兩個郭家子弟跑到三百步外,按照呂不韋的建議,把兩張四寸的大木板疊放了起來,在木板前又墊了一副銅甲。

  呂不韋迫不及待的舉起單手弩,『撲——撲——』一匣五矢,一會就都發射了出去。

  矢矢中地,沒有一下落空,全部射到銅甲胸前位置。

  見到呂不韋那得意神情,郭婷柔俏臉一揚,冷哼一聲,「有什麼了不起,值得炫耀嗎?」

  呂不韋呵呵笑道:「頭一次上手,有點手生,等明天練好了,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

  郭婷柔再白他一眼,卻不去搭理這色惜惜的無恥傢伙。

  呂不韋才一停下,就衝過去幾個郭家子弟,檢查起改良弩的射擊效果。

  一會兒,這幾個郭家子弟就都跑了回來,不敢相信的望著呂不韋手裡,小巧的單手弩。對他們木訥的表情,三叔公很不滿意,哼聲道:「效果如何,為什麼不稟告!」

  一個四十多歲,顯然是郭縱父輩之人,嚥了口吐沫,穩定了下情緒,「三叔,這……這弩箭射穿銅甲後,又連續貫穿了兩張木板,落在三十步之外!」

  聽完這單手弩的射擊報告,眾人都驚歎於這弩箭凶悍殺傷力的時候。三叔公和呂不韋,卻都算起了這單手弩的射程。

  片刻——

  兩人先後驚呼道:「一千兩百步!」

  三叔公見這小小的單手弩,都能有如此威力。不由對那大弩更是期待起來,「用三層木板子,加兩副銅甲!不韋,上馬,試試那大傢伙!」

  馬?騎馬多跌份兒啊!少爺我只騎驢!

  呂不韋跨上青螺驢,向後駛了百來步,正想要用右腳撐開弩弦,卻身子一偏,差點掉了下來。

  我靠,我說怎麼總感覺在戰國騎馬,好像少了點什麼呢,原來沒有馬鐙啊!

  呂不韋跳下了青螺驢,伸腿撐開弩弦,對著目標射去,「咻——」完美的貫穿。

  再撐來弩弦,又是一箭從弩上飛出……

  達到四百步的距離,呂不韋依然矢矢中地,就連王剪都感慨的道:「有了這新式弩機,不韋的遠程攻擊比起我來,也是不遑多讓!」

  呂梁早就趕了過去,檢查起射擊效果。拍馬趕回,還沒等到近前就喊道:「破雙甲,穿三木,十步外!」

  三叔公點頭,自語道:「果然達到了兩千步的射程,殺傷也應不低於一千三百步。厲害,厲害!」

  「不韋,你怎麼不在青螺驢背上射弩,為什麼跳下來射呢?」郭縱對這事兒,很是不理解的問道。其餘之人,自然對此也是大為好奇。

  呂不韋牽著青螺驢而回,笑道:「在驢背上,一側撐弦用力太偏,容易掉下來啊。」

  三叔功也點頭道:「嗯,的確如此,這也是為什麼馬上,基本都不用弩,而使用弓的原因之一。」

  呂不韋胸有成竹的對三叔公道:「三叔公,我有把握能把這缺點解決掉,您老信是不信?」

  三叔公望著呂不韋,呵呵笑道:「你這小子,現在說什麼,我都是信的!難道……這弩還需改良?」

  呂不韋搖頭,「弩已經沒有任何可改之處了,現在已是非常完美的精品!但,我們卻可以從馬具上進行改良!」

  郭縱白眼一翻,「你又想讓你的驢子兄弟,去禍害母馬不成?」

  呂不韋瞪了他一眼,「和你這不務正業的傢伙說不明白,我和三叔公說。」

  郭婷柔凝水般的雙眸閃爍著,望著呂不韋的背影。眼神有點迷茫,豐滿的紅唇微微地顫動著,似乎在細細自語著什麼,漸漸地雙頰,竟泛起了淡淡地紅暈,眸中已然溢起春意……

  呂不韋見郭婷柔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還以為她想知道自己和三叔公說了些什麼,朝著這丫頭強笑兩聲,「別急,別急,等三叔公把東西做出來就好了!」

  呂不韋穩如泰山,器宇軒昂的把高橋馬鞍和新鮮出爐的馬蹬,安在了青螺驢身上。

  青螺驢卻對這身新行頭很是不滿,一個勁的瞪著呂不韋直哼哼。

  呂不韋拍著它的背,安慰道:「情聖老兄,這可是新產品,是專門給馬用的。你老可是趕了把新潮呢,等以後只要是馬,都要帶這玩意,您習慣了就好……」

  呂不韋邊安慰邊想笑,誰能想到,這後世馬匹的裝備,竟然最早是出現在了驢的身上。

  呂不韋觀察著裝扮一新的青螺驢,想著還缺少了點什麼,想了半天,對身邊的三叔公道:「這馬蹄最不耐用,能不能打造馬蹄形狀的圓形鐵片,用來保護馬蹄子不受硬物傷害?」

  呂不韋說著,在地上畫了起來。

  三叔公點了點頭,「這也不難,用一根窄點的鐵條……」

  見三叔公一點就透,呂不韋站了起來。卻望見郭縱幾人,正在往他們自己的馬上,裝著自己新設計的行頭。

  王剪的速度最快,郭婷柔是最拖拉地。這也難怪,這幾人中數她實力不行。要是水湄和春杏、春桃在此的話,她卻還能勉強拿個倒數第四。可以人家都在府裡歇息著,打算準備晚飯呢!

  呂不韋接過郭陽遞過來的尺子,往青螺驢腳下比去,「情聖兄,這東西就像人穿的靴子一樣,如果裝上的話,保證以後你的蹄子絕對出不了問題。別怕嘛,幾下就能釘好……」

  終於明白了呂不韋意圖的青螺驢,噌的躥了出去。無論呂不韋如何威逼利誘,就是不肯就範。後來實在無耐,青螺驢只好在堅硬的弩矢尖上,狠狠踏了一腳,之後抬起蹄子,給呂不韋看了看。

  三叔公笑道:「不韋,普通馬的確很需要你設計的這馬掌,但這青驉獸卻用不上。你看它蹄下的厚墊,一下就把三錐形的矢尖踩成了鐵片。就算是一天跑上千多里路,跑上個三、五十年,保證都沒有問題!」

  青螺驢聽了三叔公的話,很是有知音之感,大腦袋不住的點著,證明三叔公的話,很有道理。

  呂不韋撓了撓頭,望著青螺驢,「算了,你不用打馬掌總可以了吧!」

  說完,衝著騎上裝配一新黑魅馬的王剪喊道:「大舅子,過來!給你的老黑搞點好東西,保證以後跑起來更快更穩!」

  王剪一聽,馬上歡喜的催馬趕了回來。

  呂不韋給青螺驢使了個眼色,「讓它老實躺下,別動。」

  在青螺驢發號施令之下,黑魅馬乖乖的躺下身子,任憑呂不韋幾人,鼓搗起自己的蹄子。

  呂不韋拿尺子在馬蹄子上比來比去,讓一旁的郭陽記錄下尺碼,然後對他說道:「按照這個尺寸來打,每個上面要留八個圓孔。另外,再造上些尺寸統一的鐵釘!」安排完,呂不韋拍了拍郭陽的肩膀,「這可是個偉大的事業,不遠的將來,這東西一定會普及起來。到時候,你可就是馬掌的鼻祖了啊!好好幹!」

  「姐夫,您就等好吧!」慌亂的望了眼目含殺氣的郭婷柔,郭陽興奮的迅速逃進了製造間裡。

  過了一刻多鐘,郭陽拿著四個還帶著溫熱的馬掌跑了回來。

  幾人馬上好奇的圍了上去,完美的圓弧形馬蹄鐵,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呂不韋拿了一個放在手上,感受著上面的溫熱。仔細的檢查起上面的空洞是否一致均勻,端詳了片刻點頭道:「嗯……比我預想的要好,不錯嘛,郭陽你小子還是蠻有馬掌大師的潛質哦。」

  拿著馬蹄鐵,呂不韋走到了還躺在地上,沒敢站起的黑魅馬身邊。拿起手中的馬蹄鐵比了比,由衷的道:「太合適了,很完美!小梁,拿把刀過來。」

  嗆啷——

  呂梁動作敏捷的,把外觀大變的蛟牙毒刃,送到了呂不韋面前。一旁看著的王剪,馬上攔住舉刀在手的呂不韋,「你瘋了,這蛟牙毒刃有毒,你忘記了?想要害死我的馬不成!」

  呂不韋撓了撓頭,乾笑兩聲,「呵呵,不好意思,這蛟牙毒刃被整容後,我一時沒注意,忘記了它是帶毒的!」

  呂不韋似模似樣地拿過藍鱗逆水刀,在黑魅馬的蹄子上,比劃了幾下。

  隨後,削掉了一些有點開裂的蹄底,讓蹄底平整如鏡面。再拿起馬蹄鐵比了比,接過郭陽遞過來的錘子,八根鐵釘叮叮鐺鐺的釘了上去。

  示範完畢,呂不韋把錘子往郭陽的手裡一甩,「好了,演示完了,下面就看你的表現了!」

  郭陽釘好了剩下的三個馬掌,那黑魅馬卻還倒在地上,眼含委屈之淚。沒有青螺驢的命令,它還是不敢站起來。

  呂不韋拍了拍青螺驢,「行了,別嚇它了,讓它起來吧!」

  黑魅馬放開四蹄,踏地錚然作響。開始還不太習慣,但在王剪的安撫下,跑了十幾圈後,卻興奮的歡嘶起來。

  當然了,以前一直光腳,現在有鞋穿了,誰能不興奮!

  「小陽,去!給我的馬也量量尺寸,我也要裝這馬掌!」郭婷柔說完,就把她在呂不韋那千多匹匈奴馬裡挑選出的,白色帶黑紋斑點的烏雲蓋雪馬的韁繩,交給了郭陽。

  郭縱見到被妹妹搶了先,幽怨的望著郭陽,卻不敢發出任何不滿的聲音。

  旁邊的幾個郭家子弟,拍了拍少家主的肩膀,「少家主,沒關係,我們幾人也都看過這馬掌,是如何製造和安裝的了,自然已是學會,你的馬就交給我們處理吧。」

  呂梁一聽,馬上也把自己的馬,也牽了過來。聲勢浩大的馬匹裝備改良工作,在郭氏鑄造坊,轟轟烈烈的展開了……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5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六章:問責

  自從呂不韋改良完弩後,他每天都打算糾集眾人,跟著他一起去狩獵,好顯罷下自己的弩技。

  但可惜的是,根本沒有人願意響應他的號召,尤其是郭大小姐,完全就是無視他的存在。

  但由於他把馬匹的裝備革新了,現在大家幾乎有事沒事,都喜歡去放放馬。而呂不韋那驕傲的青螺驢,卻根本不喜歡沒事四處瞎跑。在它的心裡,這是沒有智慧的表現,只有傻了吧唧的馬才會去幹。

  ……

  呂不韋鬱悶的趴在院中的軟榻上,享受著春桃細嫩小手的按摩,本應很是愜意的生活,卻根本無法改變呂不韋糟糕的心情。

  「二少爺,二少爺,郭家主來了!郭少家主和郭小姐都躲起來了,說有什麼事,讓您先應付著。」呂梁對這通風報信的跑腿工作,還很是賣力,殷切的嚷道。

  「完了,我正打算革新郭家的鎧甲,被你一打擾……」呂不韋痛心疾首的說道。

  呂不韋的話音未落,呂梁已是嚇的魂飛魄散。要知道,現在呂府的第一號恐怖人物,就要數經常欺凌呂不韋的郭大小姐——郭婷柔了!

  這郭婷柔雖然在呂不韋的心裡,簡直就是刁頑任性的代名詞,但卻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對家族的生意十分的上心。

  要是讓這郭女魔頭知道,自己打擾了呂不韋,使得郭家鎧甲的改良被拖淺……

  呂梁想到這裡,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淌了下來。顫慄著聲音說道:「二少爺……您不會真……真的去告訴……告訴郭大小姐吧!」

  呂梁邊說邊望向呂不韋,一見呂不韋那『正氣凜然』,一副你死定了的神情,心裡更是涼了半截,帶著哭腔道:「二少爺啊,您就可憐小的一次吧,看在我一直對您言聽計從的份上,拉小的一把吧!要是讓郭大小姐知道了,我怕……我怕我是,再也沒機會侍侯您了啊……」話還沒說完,已是悲慘的嚎啕起來。

  呂不韋看著呂梁的本色表演,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故做大方的道:「算了,我看……」

  呂梁一聽呂不韋的話裡,還有轉機,馬上抹了幾把眼淚,感激的望著呂不韋,等待著他的下文。

  呂不韋從軟榻上跳了下來,走上前去,在呂梁的肩膀上大力拍了兩下,豪氣干雲的說道:「放心,我會幫你隱瞞下去的,不過……明天開始,要跟著少爺我去打獵哦!」

  什麼?現在你有了那可怕的弩,連王剪哥都不敢說穩勝於你,讓我去?這不是等於讓我去被虐嗎?呂梁雖然心有不滿,但面上卻笑逐言開的說道:「二少爺放心,別說是打獵了,就是上刀山下油鍋,我小梁都不會皺下眉頭!」

  「不用,不用,沒有那麼嚴重,只是被我虐幾次而已!呵呵——」呂不韋見呂梁已經上套,馬上轉移話題道:「小梁,你剛剛忙三火四的找我,有什麼事來著?」

  呂梁著才想起,來找呂不韋的要緊事,馬上焦急道:「對了!二少爺不提醒,我真就忘了!郭家主在大廳等著您呢,可能是您和郭家小姐的姦情事發了!」

  呂不韋先是一愣,接著狠狠給了呂梁一個暴栗,「什麼叫姦情事發?我和冰冰可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呂梁馬上附和道:「對對對,二少爺教訓得對!您和郭小姐只是男女關係。」

  我靠,這傢伙斷章取義的本事,還真高。算了,誰讓自己說的詞不達意呢。

  吩咐呂梁先下去,呂不韋回頭瞥了一眼,忍笑忍得面紅耳赤的春桃姐,搖頭歎道:「好了,現在沒有人,想笑就大方的笑出來吧!」

  春桃一聽,再也忍不住笑意,倒在榻上『咯咯——』的笑了起來,胸前的一對玉兔,暴露在空氣中大半,雪白雪白地很是耐看。

  呂不韋瞪大了眼睛,**半晌,無辜的攤了下手,這丫頭也蠻有韻味的嘛,要不要……

  齷齪的想法才一升起,呂不韋就是心頭一驚,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好色了呢?難道是因為郭婷柔和自己每日勾勾搭搭,打情罵俏;還是因為水湄有意無意,拿幾女和自己開玩笑?或者……

  春桃一見長吁短歎,苦思冥想的樣子。笑著站了起來,胸前雪白的峰巒,更是波濤洶湧。看得呂不韋一雙色眼,藍芒大盛,緊緊地盯在春桃的胸前,一眨不眨,期盼著從那窄小的抹胸縫隙中,窺視到更多的春光。

  春桃見到呂不韋那火辣辣,盯著自己胸前的眼神,不怒反喜,眼裡媚態橫生,鶯聲道:「少爺,郭家主等著您呢,去得太晚,恐怕會失了禮數,我這就給您拿衣衫去。」

  呂不韋望著春桃的背影,目光緊緊盯在春桃那因為走動,而左右擺動,變得異常凸鼓的豐臀之上,恨不得衝上前去,大力的揉捏一翻。

  春桃回眸媚笑間,卻見呂不韋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臀部發呆。臉上火辣辣的紅了起來,嗲聲道:「少爺,您看什麼呢,您……」

  呂不韋『嘿嘿』壞笑兩聲,義正言詞的道:「春桃,你怎麼了?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的裙子後面,紅了好大一片呢?是不是受傷了?我馬上去叫越人兄弟過來,讓他給你——療傷!」

  說著,呂不韋故意扮作要去叫人的樣子,春桃焦急的把他叫住,「少爺,別……別去叫人,我沒受傷,我是……」說到這裡,卻猛然想了起來,呂不韋可是經歷過男女之事的床地老手,夜夜弄得水湄大聲慘叫,豈能不知這月事的道理。知道卻還故意來問,擺明了就是引誘人家嘛,春桃想到這裡羞紅了雙頰。羞澀的回頭望向自己的裙子後面,一見粉紅的裙子後面潔淨如故,惱怒的轉過頭來,秀眉微楚道:「少爺!你……」卻突然住了嘴說,因為呂不韋已經悄悄的溜出了小院……

  呂不韋來到了大廳,才到門口,就聽見郭家主郭厚毅宏厚的聲音響了起來,「賢婿啊,你可是等了你半天了,縱兒那混小子和冰冰那丫頭呢!」

  郭厚毅的話音才落,呂不韋就搖頭苦笑著道:「郭伯父,這郭兄說是要去遛馬,冰冰說是要去看郭兄遛馬,兩個人都出去了啊。」

  這話說給郭厚毅,絕對不是隱瞞,而是直接出賣郭縱兄妹倆。

  郭厚毅先是大罵兒女不孝,而後微笑著站了起來,大有深意的細細打量起呂不韋來。半晌兒,用商量的語氣道:「賢婿啊,三叔把你改良弩機的事情,都和我說了,而且建議這技術不要洩露出去。這弩太過銳利,有傷天合。」

  呂不韋一聽,差點笑掉大牙,心說:還有傷天合?你郭家做兵器生意,都做了好幾輩子人,數百個年頭了,怎麼不說這話?完全是言不由衷嘛!

  呂不韋轉頭看了看笑意盈盈的郭厚毅,擺出純善的笑容道:「郭伯父所說甚是,小侄一定按照您的意思,對任何人都守口如瓶!」

  略微停頓了下,呂不韋繼續說道:「但希望鑄造坊那裡也要做好保密,莫要讓人洩漏了出去才好。」

  郭厚毅見呂不韋應承下來,自是滿心歡喜,連連點頭,表示郭氏族人,一定會對這技術保密起來。

  郭厚毅接著又壓低聲音道:「而且那新式馬鞍和馬鐙、馬掌之事……」

  這也太過分了吧,我背著剽竊後世『古人』,發明創造的罵名,你卻想把這跨時代的技術,都變成你郭家的獨家專利?呂不韋正打算對郭厚毅的得寸進尺,予以反擊。卻猛然想起,將來這郭家鑄造坊,自己將佔有一半的利潤。而且郭厚毅郭家主,還把唯一的女兒,郭婷柔許配給了自己,自己可謂是人財兩得,一腔怒火瞬間就變成了閃閃發光的金子。

  「伯父所請,不韋豈敢不應!」

  郭厚毅滿意的拍了拍呂不韋的肩頭,悠悠歎道:「賢婿啊,你父與平原君他們,已在平賁城停留了五日。想來凌遠城主感激你對他兒子救命之恩,也已表現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想三日之內,你父等人一定會到達長平。到時候是不是,先把你和冰冰的婚事定下來啊?」

  呂不韋聽了微微一鄂後,卻馬上明白過來郭厚毅的意思。呂不韋其實是從心裡喜歡冰冰,也很想娶她為妻,但要真的那樣做了,水湄怎麼辦?讓她如何處之?

  雖然水湄表面上接納冰冰,而且還勸說過呂不韋娶冰冰被正妻。但那只是她的態度,並不代表她內心真的很情願。

  呂不韋很清楚愛情這東西,一向都是自私的,這一點無論古今,都是一樣。

  古代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並不能說明古代女子放得開,願意和別人一起分享自己的愛人。而是她們無力去抗爭!

  水湄就是無力抗爭的那種人,被別人分享自己愛人的痛楚,她無法向任何人去傾訴,包括她的親哥哥王剪。

  因為王剪雖然疼愛自己的妹妹,這世間唯一的親人水湄。但他是男人,而且還是個很有大丈夫氣概的男人,從他內心深處認為,像呂不韋這樣的男人,就應該三妻四妾,女人無數。

  呂不韋想到水湄,清了清喉嚨道:「郭伯父,關於這婚事,我想不要急於一時,畢竟冰冰是郭氏鑄造家主的千金。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天下間有實無名的公主。要是這婚事太倉促的話,我怕外人看了會笑話。」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6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七章:鐵劍成

  呂不韋這話說得沒錯,憑郭家雄厚的實力和財力,比起一些弱小的諸侯國來,自然還要強大數倍不止。

  郭家在天下間,儼然就是趙國內的一個獨立小諸侯國,郭婷柔的身份和諸侯國的公主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而且隱隱還要略勝一籌!

  畢竟公主嫁出去,挺多掛著公主的身份,顯得高貴些,並沒有別的什麼優勢;而郭婷柔卻不一樣,她是郭家的大小姐,那就是財富和金錢的象徵。

  郭厚毅聽了呂不韋的話,冷哼了一聲,斬釘截鐵的道:「笑話?誰敢笑話我郭家!而且就算是笑話,只怕也早就笑話上了。冰冰天天吃在你處,住在你處,這都半個來月了,要是不盡快把你們的婚事辦了,等肚子大起來,那才是丟人現眼呢!」

  呂不韋聽了郭厚毅的話,差點沒委屈的哭起來,嗚咽著道:「郭伯父,這……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可是清白地,冰冰雖然住在這裡,但我們可是分開住的,並沒有同房……」

  呂不韋忙解釋起來,堅決地與郭婷柔劃清界線,免得郭厚毅懷疑自己先上車,卻不買票的行為。

  郭厚毅一擺手,止住了呂不韋的話,歎道:「其實我對賢婿的人品,還是很相信的!但所謂人言可畏,只怕外人聽在耳中,會有其他一些說辭。並把此事添油加醋的傳揚出去,那樣對我郭家和賢婿的聲名,都會有損!」

  看來這郭大家主,是一定要把冰冰許配給自己了,呂不韋喜憂參半的想著心事,卻聽廳外傳來三叔公的大笑之聲。

  呂不韋與郭厚毅同時向廳外園中望去,果見三叔公帶著十幾個秘間中的郭氏子弟,人人手捧包裹,向著廳上而來。

  「哈哈,成了成了!」三叔公邊笑邊說道。

  成了?!三叔公不用明說,兩人也已知道,必是鐵劍一事已成。

  郭厚毅大喜,懶得與呂不韋再去計較婚娶之事。搶上幾步,迎上三叔公,拉著他的手,兩人返入廳中。

  「三叔,這鐵劍質量如何?」

  三叔公一揮手,郭家子弟在郭厚毅面前的案上,擺放了三十餘個長條包裹。

  郭厚毅驚喜萬分的打開一個包裹,只見裡面一柄鐵劍,套在鯊皮檀木劍鞘之內。

  郭厚毅一按卡簧,拔出長劍。只見此劍刃長三尺七寸,比起最優質的上品銅劍,還要長了近半尺。寒光閃閃的劍身上,有著反覆鍛造留下的雲紋,兩側劍刃已被打磨得鋒利異常。

  「好劍!」郭厚毅讚了一聲。他畢竟是天下三大鑄造商之一的家主,這眼光自然是十分了得。

  呂不韋望著郭厚毅手中之劍,點了點頭,也拿起一把劍端詳起來。

  「三叔,此次共鑄了多少把劍?」郭厚毅還劍入鞘問道。

  三叔公指了指案上的包裹,「共鑄劍三十二柄,柄柄都已試過,均可同時斷去兩柄精鑄銅劍。」

  這鐵劍斷銅劍,在呂不韋的眼裡,是正常不過之事,畢竟材質已經決定了它們的優劣。但鐵劍能同時斷掉兩柄,郭家出品的精鑄銅劍,卻讓呂不韋對這批鐵劍重視了起來。

  郭厚毅更是瞭解自家精鑄銅劍的堅韌與鋒利,動容道:「三叔,這鐵劍真的那麼厲害!」

  「嗯,我郭家本來就使用歐冶子的反覆錘煉之法,現在再加上不韋提的冷熱鑄造法,所以這批鐵劍的質量,完全可以直追神兵利器。但這批鐵劍太過優良,如何處理,還要家主斟酌。」

  郭厚毅聽了三叔公的話,馬上開始琢磨起,這批鐵劍的處理之法。按道理這批鐵劍,應該都呈獻給趙王。但現在已是知道這批鐵劍的鋒利,郭家畢竟是商人之家,從在商言商的角度來說,呈獻給趙王的話,無疑是利益最小化。

  「賢婿,這鐵劍鑄造,你功不可末,這如何處理,還是由你決斷吧!」郭厚毅直接把這包袱丟給了呂不韋,反正這鐵劍鑄造上,和你有著莫大的關係。而且以後這郭氏鑄造坊的利潤,你也占一半,總該出點力吧。

  呂不韋怎能不明白,郭厚毅心中所想,略一思索,「都呈給大王的話,我們損失可就太大了。我想呈給大王六柄,在這次和卓家的鑄造鬥爭中,我們就可獲勝。再拿出十柄用於結交饋贈權貴,留出十柄慢慢銷售!」

  呂不韋的話,深得郭厚毅和三叔公之心,兩人不住點頭,猛然間,三叔公皺眉道:「不韋,這……這數量上好像不太對啊,這次共鑄造了三十二柄鐵劍,你卻……」

  呂不韋無恥一笑,「是啊,我知道是三十二柄鐵劍,我也知道我只安排了二十六柄鐵劍的去向,那是因為……剩下的六柄,我要了!」

  郭厚毅白了呂不韋一眼,就知道這小子不會放過這批鐵劍,點頭大方的道:「你先選出六柄留下,其餘的就按你說的處理。」

  三叔公望著這批精煉鐵劍,不捨的道:「這頭一批鐵劍,完全是我鑄造坊內郭家嫡系子弟鑄造,件件都是精品。雖然我郭家現在,已經掌握了這鐵器鑄造之法,但想要再如此費力製造鐵劍,卻是得不償失。以後大批量製造鐵劍的話,有這批質量的一半,就算不錯了!」

  呂不韋深有同感,這批鐵劍是經歷過無數次的失敗,才得以鑄造而成,而且它們都是出於郭家最優秀的大匠之手,這質量自然是最為優秀。將來大規模生產,鑄造過程雖然會容易許多,但質量和這頭批鐵劍比起來,卻是望塵莫及。

  三叔公指了指郭家子弟,手中剩下的幾個長包裹,對呂不韋道:「不韋,這是你上次提起的鐵頭白蠟桿槍箭,我已讓他們打造好,一併給你帶來了。」

  這鐵頭白蠟桿槍箭,自然是給王剪的后羿射日弓準備的。上次在承山,對匈奴一戰,王剪自製的槍箭消耗很大。而且呂不韋感覺普通的包銅木質槍箭,並不能完全發揮出后羿射日弓的威力。所以上次去鑄造坊,改良弩的時候,就讓三叔公幫著做一批鐵頭的槍箭。槍箭桿也不再用過去的椴木,而是改用經過浸泡的白蠟桿。

  呂不韋選出六柄鐵劍,召過廳外的幾個奴隸,讓他們把劍和槍箭,送到後面院中交給王剪。

  望著三叔公帶人離去,郭厚毅郭家主馬上,舊事從提起來,「賢婿,你和冰冰的婚事……」

  呂不韋喟然一歎道:「郭伯父,這事小侄說了也是不算,要……要冰冰答應才是,您看……」

  郭厚毅一愣,馬上明白過來,呂不韋並不是不答應,而是怕自己寶貝女兒不答應,忙笑道:「冰冰那裡,我會讓她娘去和她說,保證不會有什麼問題。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那就等令尊呂兄到了,咱們就開始籌備婚事吧。」

  呂不韋望著郭厚毅含笑離去,頹然坐到椅上,想著自己的心事。

  卻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廳角萎縮的窺視著,呂不韋扭頭罵道:「不仗義的混蛋,出來吧!你爹走遠了。」

  郭縱尷尬一笑,扭捏著進了廳,對呂不韋再三抱拳承認錯誤後。一把拉起他來,想後面的院子行去。

  這郭家爺倆,充分證明了遺傳基因的存在,都只顧著自己之事,完全不理會別人的感受。

  來到院中,卻見王剪、呂梁、秦越人都圍在石桌旁,郭婷柔和水湄儼然也在其中。

  呂不韋不用上前,也知幾人都在觀看新鮮出爐的鐵劍,邊靠近邊說道:「怎麼樣?在少爺我的指導下,郭家鑄造的這鐵劍,還不錯吧!」

  郭婷柔對呂不韋突出自己,貶低郭家的行為很是惱火,叱道:「呸,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沒有你,我們郭家就鑄不出鐵劍來嗎!也不知道我爹是怎麼了,還要把鑄造坊一半的利潤分給你,真是氣死我了!」

  你這丫頭說的可是一點沒錯,要是沒有我呂不韋,你郭家還真就鑄不出這鐵劍來。你爹豈止是把鑄造坊的利潤,分我一半,還要把你這郭家大小姐,都送給我呢!

  想到這裡,呂不韋已是笑望怒意昂然,嬌媚撩人的郭婷柔道:「行了,是我佔你們郭家的便宜,還不成嘛!」

  郭縱卻沒心情計較兩人的鬥嘴,「不韋,聽說這批共鑄三十二柄鐵劍,你這六把是……」

  「是我剝削你郭家的!」呂不韋笑望郭婷柔,「別瞪我,你爹答應送我了,不然這些鐵劍也不會在這裡啊。」

  郭縱拿起一柄劍來,拔出半截道:「這鐵劍真是鋒利,我們剛才見人送鐵劍過來,就用我佩帶的上品銅劍試了下。你猜怎樣?兩劍劍鋒一碰,就把我那上品銅劍砍出指甲長的裂口,而鐵劍卻無損。」

  見郭縱緊抱鐵劍,不願放下的樣子,呂不韋笑道:「這劍是幫你們勒索的,大舅子雖然有逆水蛟牙斬和后羿射日弓,但卻都不方便攜帶。我們馬上就要去邯鄲,在邯鄲城裡背大弓,拿大刀卻也不太好看。大舅子,你拿把鐵劍帶在身邊使用吧。」

  呂不韋說著抓起一柄鐵劍,遞給了王剪,接著又拿起一柄遞給呂梁,「你那蛟牙毒刃雖然短小,利於攜帶,但卻太過歹毒,你也拿柄去用。」

  呂不韋又拿起一柄遞給秦越人。「你是醫者,不喜歡打殺,但畢竟也需要護身之物,這鐵劍鋒利,卻正合適。」

  王剪、呂梁、秦越人歡喜的拿著鐵劍,上下反覆端詳,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呂不韋又拿起一柄,對水湄道:「這柄你留著,就當是個紀念。」

  郭縱見呂不韋終於向自己望來,呵呵笑道:「這……」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7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八章:嫁,娶乎

  郭縱見呂不韋終於向自己投來目光,呵呵笑道:「這柄很不錯的,是不是……」

  呂不韋白他一眼,「你都拿在手中了,卻還來問我?喜歡拿去就是!」

  郭縱興奮的一拍巴掌,「妹婿,果然夠義氣!」

  見郭婷柔杏眼,有要圓瞪的趨勢,郭縱忙閃到一邊,和呂梁比較起兩人的劍來。

  呂不韋盯著石桌上,剩下的唯一一柄鐵劍,發呆半晌,抬頭卻見郭婷柔委屈地望著自己,笑著調侃道:「冰冰,這鐵劍你可喜歡?」

  郭婷柔欣喜的點點頭道:「我郭家鑄造的鐵劍,我自然喜歡!」

  喜歡,只因為是你郭家出品?你這丫頭蒙誰呢!想要就說嘛,不願意說也可以學你哥哥,直接把劍摟在懷裡,我還能硬搶不成。你這想要,卻又不說,也不表示,難道要我主動送給你?做夢去吧!

  呂不韋想到這裡,笑著道:「這話說得太對了,本來我還打算把這鐵劍送給你呢,卻忘記了這本就是你郭家鑄造的。既然這樣……我就別獻醜了,反正是你郭家出品,你這郭家大小姐,想要多少還不都成。這劍我還是自己留著吧。」

  見呂不韋說完,果然把鐵劍拿起,挎到自己腰上。郭婷柔先是一呆,接著卻暴怒起來。

  「呂不韋,你徹頭徹尾就是一無賴加流氓!我,我……」

  郭婷柔憤怒之時,俏麗的臉上多了幾抹紅暈,玉唇輕咬,酥胸時起時伏,艷麗無比,另有一番滋味。

  呂不韋看得一呆,心道,你這總結也片面了吧!看在你是冰冰的份上,我就先不和你計較了,誰讓美女有專利呢!但我也不能無辜背著如此不好的名聲吧。呂不韋計較一二,大義凜然的道:「我如何無恥,如何流氓了?」

  「你那般狼子野心,還以為沒有人看得出來麼?你先是裝成正直之人,把水湄姐從歹人手裡解救出來,然後把她騙進你們呂家,欺騙了她的感情,還……你,你到長平沒有幾日,先是在酒肆調戲於我,又在院中幾次三番的引誘春杏和春桃,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你怎能如此無恥,又如此流氓?」見呂不韋公然抵賴,郭婷柔越發的憤怒起來,這般心懷歹心,而且處心積慮的惡徒,若不及時揭穿,還不知道會禍害多少無辜女子呢。

  呂不韋終於聽出來了她語氣裡的意思,感情她是在吃醋啊!呂不韋哭笑不得。

  「郭大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與水湄姐之間,是兩情相悅,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複雜。和春杏、春桃更是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對她們好些,有錯嗎?難道要天天對她們呼來喚去,你才滿意。至於郭大小姐你,剛才你爹郭大家主來,就是打算讓我馬上娶你過門。」

  「你,你說什麼,我爹他……」郭婷柔緊緊捏著秀拳,若不是顧於身邊人多,她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揍這個造謠的傢伙一頓。

  「不信?你回去問你爹好了。」呂不韋好笑的道:「你無端在我府上盤敘數日,若是傳揚了出去,我倒無所謂,但郭大小姐你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你將如何自處?別人又會如何看待你這郭大小姐?自己回去想清楚吧!」

  「你——」郭婷柔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爆炸了,雖然這傢伙表面是為了顧及自己的名聲,但實際是不是威脅自己,卻實在不太好說。想到自己一時貪玩,留在自己過去的院中住了幾日,卻讓這傢伙抓了把柄,她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想著呂不韋剛剛的話,她牙齒咬的茲茲作響,美麗的臉頰滿是怒火。

  「不過,郭大小姐盡可放心,我呂不韋不是落井下石之人,而且這關乎你終身的幸福,我也不好拿什麼主意,所以我已回絕了郭大家主的好意。但這決斷之權,卻留給了郭大小姐,所以這事如何處理,還要看郭大小姐你的意思。」呂不韋語重心長的說道。

  他這話雖然當著眾人說出來,卻主要是想說給水湄來聽。雖然郭家有意,但我卻沒有答應,就算郭婷柔真嫁給自己,也是她自己情願的,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郭婷柔聽了呂不韋所說,更是氣憤,咬著牙道:「你這無恥之徒,當真以為我不嫁你,就沒有其他出路了嗎,我現在就回家和我爹娘說,我……我終身不嫁,去山中修行去!」

  呂不韋被她數句『無恥』說得有些火大,「郭大小姐,我承認你美若天仙,也承認自己對你很有好感,但你也不應該,把我呂某想像得如此不堪。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這就進城去找郭家主,就算拼得我呂家無法在長平立足,也一定保證讓你不用嫁我。」

  「你——」郭婷柔大小姐徹底爆發了,竟不知從哪裡撿了塊石頭,狠狠的扔了過來。

  呂不韋嚇了一跳,抽出腰間鐵劍一擋,打落石子道:「我這不是為了隨你之意嗎,你瘋了不成?」

  郭婷柔急怒之下,早已經忘記了一切,衝著呂不韋就直接撲了上來,揮起小拳就向呂不韋打去,看那姿勢,還有幾分練過的樣子,只是似乎還沒入門。

  幾人這幾日經常見兩人吵鬧,早已習慣,所以開始也並未在意。但見郭婷柔竟然怒得動起手來,也都慌了起來,忙上前勸阻二人。

  呂不韋一邊向後躲開,一邊說道:「你這刁蠻大小姐,我還真不敢娶,娶了起碼少活十年!」

  「我打死你這混蛋!」郭婷柔一拳接一拳砸向空氣中,沒辦法啊,擋在兩人間的人太多了。

  呂不韋心裡一怒,兩手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王剪和呂梁,大聲道:「都讓開,我看她能把我如何!」

  幾人被呂不韋這一喝,嚇得都呆了一呆,自然是無法再阻攔郭婷柔。郭婷柔卻沒有衝過去,只是急促的喘著氣,怒火滔天的望著呂不韋道:「你……你這壞人,我……」

  郭婷柔口中竟然『嗚』的一聲哭了起來,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紅唇一張一兮,竟是有一種妖異的嫵媚之色。

  望著郭婷柔跑去的背影,郭縱哀歎一聲,「妹婿,其實冰冰是喜歡你的,你這麼聰明,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水湄秀目微垂,「二少爺,郭小姐雖然表面和你又吵又鬧,但背後卻經常打聽你過去的事,而且聽的時候,那神情……」

  「去追她回來吧,郭小姐雖然任性了些,但對你卻是極好。」王剪也幫腔道。

  呂不韋仔細的想了想,發現幾人說地真的很有道理,猶豫了下,「我真的該追?」

  「恩——」幾人一致的反應,打消了呂不韋心內所有的顧慮,腳上一用力,向著郭婷柔離去的方向追去。

  ……

  「你,你要幹什麼?」郭婷柔感受著呂不韋火熱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從他身上傳來的男子氣息,一陣陣撲入鼻中。郭婷柔心裡,如小鹿般砰砰亂跳,急忙叫道:「你別……別這樣,讓人看見的話,會……」

  呂不韋見郭婷柔表現出的小女兒之態,笑著道:「看見又怎麼樣?這裡是我呂府,我呂二少爺抱抱自己夫人,誰還敢說三道四不成!」

  郭婷柔望著滿面笑容的呂不韋,實在想不明白這傢伙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眼圈一紅道:「你,你不是說不會娶我的嗎?怎麼……」

  見郭婷柔泫然欲泣的樣子,呂不韋心腸軟了下來,說到底,她只是個女人而已,雖然有著刁蠻的大小姐脾氣,但也只是個小女子而已,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和她一般見識,也實在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了些。

  想到這裡,呂不韋盯住她的眼睛,說道:「其實我從見到你的第一面,就發自內心的喜歡你了,但卻一直不知你的心意如何。今天你爹和我說起婚事的時候,我怕你心裡對我無甚情意,所以才沒有當時答應下來,打算先徵求下你的意見,才好……」

  郭婷柔大小姐,瞪著眼睛道:「你說慌!你只是因為這個,沒有答應婚事?你就沒有想到水湄姐?」

  呂不韋一聽,眼神不由閃縮了起來,這丫頭對我的個性,還真的蠻瞭解!連我心中所想,都能猜到,看來實是下了番功夫來瞭解我。想到這裡,呂不韋坦誠的道:「當然想了,而且從我心裡來說,水湄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我不想她受到任何的傷害。雖然我很喜歡你,但如果和你在一起的代價,是傷害水湄的話,那麼我會毅然決定不與你在一起!」

  見呂不韋眼中,射出的堅毅之色,郭婷柔心中對他的好感,不由又增加了幾分,嘴上卻不依饒著道:「那你為什麼每人都送鐵劍,卻偏不送我!」

  「你真的這樣想?」呂不韋說著摘下鐵劍,嘿嘿笑道:「其實這鐵劍,我本就是打算送你的,你要不拿話噎我,早就送給你了。拿去吧!」

  「你說謊,分明是沒有人可送,你才打算送我的!不然,為什麼最後才想到送我。」郭婷柔眼中目光閃爍,卻帶著盈盈笑意。

  呂不韋歎了口氣,問道:「這柄鐵劍之前,我最後送劍給了誰?」

  當然是水湄了,我也不是沒長眼睛!郭婷柔想到這裡,恍然領悟了呂不韋的意思,越是親近的人,越要最後送出。

  呂不韋見郭婷柔臉上浮現出了喜色,笑著把劍塞到她的手上,俯身在郭婷柔耳邊道:「那婚事,你看……」

  郭婷柔嚶嚀一聲,低垂著頭,抱著還殘留著呂不韋熱力的鐵劍,輕輕的擰了呂不韋胳膊一下,轉頭向後莊逃去……
作者: terry850324    時間: 2016-5-15 11:38 PM

趙境風雲 第九十九章:長平呂宅

  呂不韋聽到下人的稟報,剛剛抵達莊子大門外。

  就看到了平原君、呂櫓、呂不豕,帶著呂氏家眷,數百名奴隸、門客侍衛和千多名護送的趙兵,熙熙攘攘一大群人,已是過了莊前的村落,馬上就要接近莊子。

  「君侯,這半個多月不見,你可想死不韋了!」呂不韋笑著拱拱手,先對平原君打著招呼。

  「想我?只怕不見得吧!不然也不會把本侯留下,你們出來風光了。」平原君有些不滿地說道。

  難道事情穿幫了?望著平原君不懷好意的笑容,呂不韋正打算再試探幾句,這時候他身後一道聲音響起,「勝兄,年餘未見,你依舊神采飛揚啊!」

  呂不韋回頭看過去,卻是郭家家主郭厚毅。

  聽到郭厚毅對平原君的稱呼,呂不韋不由感慨萬分,這郭家家主的份量還真是不弱,都可和平原君稱兄道弟。看來在什麼時代,有錢都是件好事!

  「厚毅兄,你也風采依舊啊,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下呂兄——」平原君笑著下了馬,拉著呂櫓向郭厚毅走去。

  得!老輩的攀著關係,套著交情,呂不韋、郭縱兩人對望一眼,只好跟在後面,一言不發的看起熱鬧。

  ……

  呂家莊,呂府內,下人忙得一塌糊塗,一邊準備著酒宴,一邊安頓新來的下人,還要幫著主人家收拾院子,搬抬東西。

  呂不韋一家已經到齊,自然要先參觀下這新家。這一參觀就是大半天過去了,沒有辦法,誰讓郭家送的這莊子太大呢。

  接風宴開始的時候,已是近夜。呂母和呂季氏,在水湄和郭大小姐的接引下,去了後廳用飯。

  呂府大廳之中,平原君在呂櫓和郭厚毅的一再推讓下,無奈的坐了主位,眾人坐定,開始吃喝起來。

  說來也怪,宴席已是臨近尾聲,呂不韋也不見平原君提起自己所謂的傷勢,難道他早就知曉自己本無傷,而是故意放縱自己騙他?

  呂不韋正在疑惑,已是到了宴席結束之時,平原君站了起來,邊向外面走去,邊說道:「不韋,你在此處住了大半月,想來早已熟悉了這呂宅內的環境,那就陪本侯在院中逛逛吧!」

  呂不韋一愣,馬上答應著站起。

  臨出門之時,卻見郭厚毅接過下人送上的一個長條包裹,塞到自己手中。呂不韋略捏下包裹,就知裡面裝的必是新鑄鐵劍。

  呂不韋馬上反應過來,這鐵劍必是送給平原君之物。這鐵劍是郭家所鑄,卻由自己送出,平原君必然會在感謝郭家的同時,也對自己好感大增。這一份禮物送出兩份人情,這郭厚毅不愧為戰國商業矩子,做起事來,還真是精明。

  ……

  一棵粗壯的低矮柳樹下,柳樹上的柳枝隨風舞動。

  柳樹旁,便是坐在石椅上,望著小湖中彎月倒影的平原君,整了下寬鬆的白色大袖長袍。

  「呂不韋!」

  呂不韋聽聲抬頭,一眼看到面前三步遠處的平原君。不知道為何,此刻的平原君,給呂不韋一種很萎靡的感覺,彷彿與水中那彎月倒影般,隨時都會被微風吹散。

  「君侯有何吩咐。」呂不韋恭敬喊道。

  「鐵劍一事,可鑄成否?」平原君抬頭,輕笑著道:「好了,當本君侯真不知道你的伎倆?當日你和郭縱離去時,我就知道你本無傷,更是沒有中毒。」

  呂不韋撓了撓頭,尷尬一笑。

  「你這半個多月做的事情,我已經一清二楚。你做的很好!」平原君滿意地點頭,擊殺千多匈奴的事情,在中賁城時,就已被凌遠添油加醋的告之。平原君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殺匈奴,救凌遠兒子,看郭厚毅得意之態,我想鑄造鐵劍之事,也已辦妥了吧!」

  呂不韋一怔,忙把手中的包裹呈上。

  「君侯。」呂不韋恭聲道:「這就是鑄造之鐵劍,比您描述的魏之鐵劍,還要略勝一籌!當日離去,不韋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所以……」

  「我自然明白你心裡所想,你的這鐵劍鑄造之法,我也不想讓大王知曉,所以才睜只眼、閉只眼,讓你和郭縱先來長平。」平原君看著呂不韋,「你剿滅千多匈奴之事,我已與凌遠一同上奏大王。不韋,你不僅智謀高深,而且武藝出眾,到了邯鄲,大王必定重用於你。」

  呂不韋眉頭一皺,卻沒有回應平原君的話。

  「這鐵劍共鑄造了多少柄,你和郭家,又打算呈給大王多少柄?」平原君拔出鐵劍,揮舞幾下,滿意的點頭,微笑著說道。

  呂不韋聽了大吃一驚,這平原君果然是足智之士,看來想要糊弄他,還真是千難萬難之事。

  「共鑄成三十二柄,打算呈給大王六柄,剩下的我留了六柄,其餘的……」

  「其餘的一半賣出,換取金錢;剩下的用於饋贈,就如同我這柄鐵劍,對嗎?」平原君淡笑說道。

  「正如君侯所料,確是如此打算處理!」

  呂不韋仔細看著平原君,事到如今,惟有實話實說,才是上上之策。

  平原君還劍入鞘,把劍鞘掛到腰側,背起雙手,望著湖水歎道:「大將軍前幾日給我來信,說大王身體有恙,現在幾位公子鬧得很凶,只怕我大趙要亂上一陣了!」說著,他轉頭,犀利的目光望定呂不韋。

  呂不韋眉頭一皺,難道趙國格局有變?要是惠文王身去,何人接任王位,對平原君、大將軍一系,就變得至關重要起來。

  歷史上趙惠文王之後,是孝成王趙丹即位,自己要不要把這消息告訴平原君呢,讓他可以提前選擇正確的陣營。

  這一念頭,在呂不韋腦海裡瞬間閃過,就被他自己給否決了。畢竟迄今為止,自己還沒見過趙國的任何一位公子,要是現在說出趙丹將被立為王儲,實在有些太過駭人聽聞。

  「不知君侯,有何指教!」呂不韋略一沉思後,反問道。

  趙國只是你們的趙國,別說是趙國,就算是整個戰國,對我這兩千多年後來的人來講,又有何關係呢?我只是個過客,而且還是一個,已經知道全部結局的看客!

  「指教談不上,只是想知道,不韋會否和大將軍我等一條心。」平原君淡笑著道。

  平淡的聲音,在呂不韋耳邊響起!

  呂不韋卻不由微微一震,抬頭驚望平原君。是啊,平原君、趙奢等人要站隊,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樣,在風起雲湧的邯鄲,派系等於是把許多人的利益捆綁在一起。

  表面看起來平原君是讓自己選擇,實際卻是讓呂不韋代表呂、郭兩家,來選出投靠的陣營。按道理來講,呂不韋必然是要與趙奢等人站在一邊,但平原君來對自己招賢前,藺相如提出的婚事,卻不能不讓平原君等人謹慎起來。以防藺相如等,在呂不韋到邯鄲後,再用其他手段,對呂不韋進行拉攏。

  「我必然會與君侯、大將軍馬首是瞻,但有些方面……我想還是等到了邯鄲,見過幾位公子,再來談吧。」呂不韋的反應速度,也是極快,他清晰的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我可以加入你們的派系,但我不能把呂、郭兩家的人,交給個沒有價值的公子!

  「你考慮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和大將軍,現在也沒決定襄助哪位公子,而且藺相如他們,也是在觀望之中。這件事還是等我們到了邯鄲,再從長計議吧!」平原君對呂不韋的應答,還是很滿意的。只要你呂不韋加入我們派系,那麼別的就完全不重要了。畢竟呂不韋的加入,預示著擁有甲於天下兵器鑄造術的郭家,也登上了自己的戰車。

  「既然如此,不知君侯打算何時動身,回歸邯鄲?」呂不韋問道。

  或許,現在越早到邯鄲,對自己以及呂、郭兩家,好處會越多些吧。

  只有充分的瞭解現在的邯鄲,呂不韋才好根據實際情況,來決定如何應對將來之事。

  「哈哈……」平原君笑了起來,「本君的意思是,等你和郭家大小姐完婚後,再歸邯鄲為上。」

  平原君的算盤打得很響,只要呂不韋和郭家小姐成親,那麼呂不韋代表郭家行事,就更是板上釘釘,這樣自己手裡的籌碼就更足一些。對於藺相如的婚嫁之事,自然也就會告一段落。

  「君侯想沒想過,我被大王招賢之後,卻遲遲不去;而且還先跑長平一趟成親;要是有人在這事上,作上一篇錦繡文章的話。那麼……」呂不韋沉聲說道。

  被呂不韋這樣一說,平原君也感覺此事,自己是欠考慮了。以藺相如的才智,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自己和呂不韋的好機會!

  「本君一時疏忽,差點給了對手個搬弄是非的機會,幸虧不韋及時提醒。既然如此,咱們明日就動身啟程——返回邯鄲!」平原君臉上露出笑容,「但你這不成親就走,不知郭家主會作何感想!」

  「這些末節之事,不韋自己處理就是,君侯莫要掛懷!」呂不韋恭敬道。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休息,明日午時咱們就動身,返回邯鄲!」平原君走出兩步,回頭對呂不韋道:「鐵劍的處理之事,一定要慎重才是!」

  ……

  夫君——

  這句話兒,從郭婷柔郭大小姐的嘴裡邊傳出,可絕對算得上是驚世駭俗之語。

  原本呂不韋覺得自己聽到這兩個字,要麼會興奮地吼上兩聲,要麼會假正經地回應一聲夫人什麼的,可眼下,他心裡邊卻只有著一股子濃濃地疼惜,對於郭婷柔的疼惜與關愛。

  呂不韋的唇,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微微發鹹的感覺,在味蕾上徘徊著,而鼻子裡所嗅到的味兒,卻比所有的花兒,都要顯得芬芳幾分。

  郭婷柔的臉蛋兒,越加的紅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揪著呂不韋胸前的衣襟,想必此刻她的內心,也是無比的矛盾,不知道是該推拒,又或是迎奉著呂不韋的侵犯。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www9988.eyny.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