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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寒香‧寂寞 -【邪帝蒼龍傳】《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yes?    時間: 2008-8-1 11:59 AM     標題: 寒香‧寂寞 -【邪帝蒼龍傳】《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14-9-10 09:38 PM 編輯

內容簡介︰【人界篇】
  本書取材於西晉末年,融入奇幻的色彩,寫一個平凡的少年被無意中卷入各國紛爭,習得天下武學,道陣仙法,不惜為其所愛,毀天滅地,化身邪帝蒼龍,逆天改命,和眾神為敵的故事︰三國時期,三國分別建立了和政權相關的門派招攬天下奇才以鞏固統治︰諸葛亮在自己原有“諸葛武侯門”的基礎上延伸出“劍皇門”,直接受劉備統轄;而在曹操的指令下,司馬懿則建立了龐大的“天帝教”,籠絡江湖高手為己用;孫權不甘落後,在江東十二大族的基礎上建立了“兵道十二宗”,從此三國對峙形成。但是五十年後,諸葛武侯門沒落,劍皇門分裂,天帝教消失,兵道十二宗名存實亡,北方的匈奴漢國在北劍皇門的支持下,為重建漢室正宗,大舉進攻西晉,終於攻下長安城,守衛皇陵一族的石家子弟石隱機緣得到諸葛武侯門的令牌,帶著寄居在他右臂裡的西晉公主開始了神州之旅,此時天下大亂,群雄並起,異寶突現,環視三界之中,擁有天下武學的石隱也被卷入到一場從遠古開始的天界浩劫之中,他又將如何以人類之力,創造自己的命運。


【異界篇】︰西晉的石隱身中黃金之毒,在取得了五頭帝龍之後,通過其產生的“奇跡之門”到達了異天界,詳情參看《邪帝蒼龍傳(人界篇)》。簡介︰神窺視了人類未來的科技,解開了古神留下的封印,得到了“創造”之力,凡心一念,使得創造力泛濫成災,在人類科技的輔助下,神的力量和世界開始達到顛峰的狀態,而被制造出來的黑洞力量最終導致了天界的滅亡。在宇宙爆炸產生的時間褶皺中得已幸存的各種種族,在第二宇宙繁衍並開始了異天界的神話︰以冥妖力、神咒力、強兵力、心念力、生物機械力、魔幻力、異能力和狂戰力八大行為力,輔以結構力和附加力,遵循八大進化模式而形成的八大帝國︰冥國仙境、天域神國、神武帝國、古獸聯合國、生化帝國、魔法宗教地、異能帝國和狂暴帝國,強者輩出,神魔之兵直沖力量顛峰,為了達到傳說中的九階完美力量,尋找古神所遺留下來的神秘武學,圖霸40億個星系的宇宙版圖,八大帝國戰火四起,宇宙海盜的強橫,自治區的陰謀,石隱又如何以人類之力,生存下去?層層迷霧揭開,驚現石隱體內神秘力量之謎!初到冥國仙境,接受古人不可能遇到的高科技,背負著世人不苟同的價值觀,遇上和藍月相似的女子,是宿命的安排還是痛苦的回憶,是執著還是徘徊於這一份不能去愛的愛情,和樸袖兒的感情遭受著其百年前魔法宗教地的魔源使命,和凌雅馨的愛情又遭遇到來自皇族和宇宙商貿集團的雙重壓力,石隱陷入前所未有的感情旋渦中;而同時冥國仙境三大皇子之爭,非天道明尊的陰謀反叛,地獄力量的介入,神秘強者的出現,糾纏其中的石隱在命運的交錯,時空的疊變中,如何在使命、宿命和愛情中做出選擇呢?《異天歷大編年史》記載︰“時異天歷四百三十九年,邪帝石隱從第一宇宙空間進入第二宇宙空間,出現在冥國仙境……”


引子

大覺寺雖然號稱和武侯門、劍皇門、天帝教、兵道宗齊名,卻少有人見其門人行走江湖,於是也無人可知大覺寺究竟在什麼地方。

    似乎是與塵世隔絕的緣故,處在深山中的大覺寺一片安詳,如同周山中常青樹,永不凋落衰老,只是平靜的享受著每一絲掠過的秋風,木欣欣而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偶然傳來幾聲幼鳥輕啼,更在這平靜中增添了生機盎然之氣。

    與外面神秘的傳言相比,這裡只是一片安詳的樂土,清山樂土,宛然人間仙境,一水一木一山一色都如此的清晰可近,像每一步台階上都不留灰塵,如洗一般的天空也特別的湛藍,空中一只大鷹展翅飛過,落下一根羽毛,在空中緩慢回旋,隨風而行,最後貼在寺內靜修堂的一片琉璃瓦上。

    靜修堂內一片寂靜,和外界的紛亂似乎完全的隔離,堂內古幾幾張,檀香淡淡,順著古色鏤空的薰爐裡冒出,有一個老者長須滿地,閉目養神,一身灰色僧袍不染縴塵,雙手放於盤坐的膝上,骨節修長而有力,有如不老神仙一般。

    在他前面跪著一個年輕僧人,穿著米黃色的僧袍,一雙劍眉朗星月目,正氣凌然,眉心一顆紅痣將其點綴得如同金童下凡一般。他跪在老者的面前,靜靜的,無論你靠得多近,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聲,似乎他本來就沒有呼吸一般。

    老者的眼慢慢的打開,雙目清澈如水,似乎參透了紅塵萬事一般。

    年輕僧人合掌躬身道︰“師傅。”

    老者微微點點頭,說道︰“你的不動禪已有八分火候,也是該下山的時候了。”

    年輕僧人面色微驚︰“師傅,你要趕弟子下山?”

    老者從容說道︰“如今天下大亂,怨氣沖天,血嬰將臨,萬不能讓血嬰成形,況且你既然凡心未了,面壁十年又有和用,不如下山一走,一是阻止血嬰為邪道所用,二則可以入世修心,了去你凡塵一念。”

    年輕僧人聽得真切,合掌受教,只是雙眼一凝,本來平緩的空氣如同起了漣漪似的顫動了一下。

    老者不動不驚,嘆口氣說道︰“大覺寺雖非神仙之地,卻也能讓一般人拋棄塵念,可是你終究是帝王之後,不同凡人,大覺寺二十幾載依然不能磨滅你身上的龍氣,從何而來,不如從何而去吧。”

    年輕僧人定神看了看老者,嘴角浮出一絲無奈的笑意,雙掌一合,口中念了聲佛號,一躬身,就要轉身離去。

    老者閉上眼,輕聲但是卻清晰的說道︰“你房間的包袱裡有你先祖留下的絞龍玉匣。”

    年輕僧人渾身一震,停下身來,背著老者,卻一字一頓的道︰“那裡面是——”

    老者緩慢說道︰“《武帝遺書》。”

    年輕僧人深吸了一口氣,腳不停步,不沾一粒塵埃的出了門,耳邊遙遠般的傳來老者的話音︰“一放一收,全憑於你一念之間,切記,切記。”

    看著年輕僧人出了門,老者微一皺眉,扳指一算,自言自語道︰“曹氏一家,司馬一脈,水火而不容,如今天下大亂,流星起於牽牛,入於紫微,龍形委蛇,共光照地,落於平陽,看來,司馬西晉的氣數真是盡了……”話音一落,長嘆一聲,而當最後一聲嘆氣和著風聲吹過,堂外的門如受力般的自動關閉,整個室內又如同隔絕了塵世一般,似乎從來就沒有開啟過。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一章 危城

公元三一六年八月,匈奴鹿蠡王“劉曜”率大軍攻破西晉都城長安外城,將其困得滴水不漏,而西晉軍隊則退守長安小城。

    眼看三個月過去,如今已是十一月了,雲層陰霾的積在空中,如同風吹不動的巨石,遮住了陽光和晨曦,也遮住了長安城的歡聲笑語。

    想昔日長安城,俗俱五方,人物混淆,華戎雜錯,而今長安小城中饑荒遍地,餓死之人不計其數,晉軍士卒紛紛逃亡,只有涼州前來救援的“義軍”千人死守城中。只是那太倉中的糧食已被吃光,就連晉愍帝都無飯可吃,長安城此時糧盡兵微,兵窮勢極,西晉王朝危在旦夕!

    夜已入深,寒芒四瀉,城外如此明朗,那是城東豆田壁的匈奴守軍在狂歡;城中卻是猶如冰刀削骨,守軍不時的打了個寒顫。空氣中傳來沉沉低暗的腐屍味,偶然傳來清脆的狗吠聲,才顯得這不是一個死城。

    長安城小城內寅時,整個長安城早已安靜下來,除了城牆上的落葉般單薄的守兵,除了那不時吹過的風聲,如同泣婦啼哭一般嗚咽著;半月妖斜,如同奪命的血勾,帶著僵漠的寒意照在城內那些條直直的破爛大道上,把這條無人的大道渲染得步步荊棘,殺機四伏的模樣。

    而此時一個黑衣男子卻正施展著輕功在大道上行著,只見他面如刀削,剛毅非凡,年約三十,凝重的神情從深蹙的眉心中透出,卻又有幾分傲然。幾個彈跳之下,干淨利落,足見造詣不凡,月光之下,身上更是發出淡淡的螢光,遠看起來,朦朧得如同霧色一般。

    男子似乎在尋找什麼,若是平時在這城中亂竄,早就被禁兵所抓,不過在如今這關頭,人人自危,誰還管得了別人?男子輕皺劍眉,突然長眉一揚,眼斜朝著上方的平房屋頂上看去。

    只見那屋頂之上,不知何時已出現一人,身穿一襲紅衣,外罩暗血色的盔甲,雙手抱在胸前,三十來歲,身軀昂藏,膚色黝黑,雙目如電,嘴角浮出一絲邪笑道︰“東山宗宗主‘雪千秋’果然是‘耳聰目明’,本堂主一現身,便被你發現了。”

    被稱作雪千秋的黑衣男子面色不變,淡然一笑道︰“朋友你是認錯人了,東山宗乃是江東兵道十二宗之一,堂堂宗主怎會在此出現?”

    屋上男子突然朗聲大笑道︰“我道江東男兒都是豪慨之人,沒想到倒都是些藏頭鼠輩!”

    黑衣男子七情不動的拱手道︰“既然都是藏頭鼠輩,想必是很難找到了,朋友多費心了,在下還有事,先行一步。”說完,便要施展輕功前行。

    屋上男子也不追,只是冷笑一聲︰“‘血嬰’尚未出世,雪宗主沒必要這樣急。”

    “血嬰”二字一入耳,黑衣男子面色微微一變,剎地停下腳步,慢慢的轉過身來,一雙冷眼盯著屋上的男子,冷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屋上男子雙手往後一背,哧哧一笑道︰“雪宗主終於對在下有興趣了。”隨即右手一揚,腕肘微振,手掌一翻,只見一把木劍緩緩從手心中冒起,隱隱中有金屬膨脹之聲,逐漸由淡色轉成金紅色成形。

    雪千秋暗吁了口氣,說道︰“鐵木成劍,木色化金,原來是北劍皇門的鐵木堂堂主鐵首衣。”

    鐵首衣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東山宗主,傳說東山宗宗主雪千秋不僅俊美冷漠,而且博學多才。今日一見,當真不假。”

    雪千秋淡淡發話道︰“鐵首衣,你我在此,不是單單為了套交情吧?你若是為著血嬰而來,我勸你還是別癡心妄想。”

    鐵首衣搖頭嘆,似是岔開話題道︰“我倒雪宗主乃是個識風月之人,沒想到如此美景,竟不懂欣賞。”

    雪千秋一愣,突然感覺到周圍有些不對勁。

    只見天空中徐徐降下一絲猶如蛛絲一類的線體,透著反光,逐顯詭異,隨著風在空中波浪起伏,慢慢的朝著雪千秋所在的地方罩下。

    雪千秋雙袖一揚,似是拂掃身上的灰塵,嘲笑道︰“我道鐵首衣是個豪慨之人,沒想到也是藏頭鼠輩!”此一句,便是還了剛才鐵首衣那句奚落。

    鐵首衣一拱手,笑道︰“客氣,客氣,希望宗主的扇法和嘴一樣的犀利。這蛛絲乃是我鐵木堂特別為宗主準備的‘銷魂絲’,以苗疆毒蛛之絲合著銀線冶煉而成,刀劍利器都不能傷之分毫,一旦沾上,就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宗主了。”

    一轉身,卻又轉過來,邪邪一笑道︰“至於血嬰的事,就不勞宗主費心了。”一說完,又是哈哈一大笑,腳一彈,騰身朝另外一頭飛去。

    看著鐵首衣漸漸飛遠的身影,雪千秋冷冷一笑道︰“就憑這‘銷魂絲’便想困住本宗主,鐵首衣你也太天真了。”說完一凝神,右手中慢慢幻出一把白玉般的扇子來,身上的螢光也慢慢的變成寒冷凍氣在空中蒸發成霧氣,在月光之下,只見這團光芒越來越濃,直到將這條大道都淹沒住了。

    長安城小城內;石府大廳夜色如寒茫,半月似勾魂,城中霜色露重,涼風刺骨,縱使在光線不明的夜裡,那種衰敗的殘垣也讓人有一種惟恐心驚,同樣,此時的石元心頭也越是沉重。

    石家不算是京城中的第一大家,按照門閥來排也不算得是京城的第一大族,但是石家在京城中卻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不僅是因為石家深得皇上器重,委以鎮守皇陵的重任,而最根深蒂固的一個原因,卻是一個讓石家的家主石元日感沉重的理由,一個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站在石家聚會大廳的外側的石元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雙手背後,臉上一片肅然。四十出頭的他,卻已經是滿頭白發,生得一張國字臉,獅鼻虎口,腰粗膀寬,一副武將的架勢,似乎一點也沒有他爺爺“石崇”那貪官的模樣。

    石家的聚會大廳裡點了幾把火把,火光不大,但是恰好能將廳內各處照亮,廳外陸續的來了不少人,無論男女老幼,個個都是黑色勁裝,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突然廳外奔來一人,年越二十,只見此子英武挺拔,雙目大而有神,精灼閃亮,依然是身穿黑色勁裝,背上背了一把古色長刀,他正是石元之子,也就是石家未來的家主——石修。

    石修一騰身,來到大廳前,還沒開口,石元沉聲道︰“找到隱兒沒有?”

    石修來不及喘口氣,搖頭答道︰“爹,我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

    石元皺了皺眉,聲音帶著嚴厲道︰“不是叫你提前通知你弟弟嗎?”

    石修一臉無奈的澄清道︰“我,我去通知他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在了。”

    石元嘴唇牽動一下,沒有說話。旁邊一個長相和石元神似的中年男子走過來輕聲道︰“大哥,就差石隱佷兒沒到了。”

    石元看看月色,點點頭,轉過身,丟下一句話道︰“你們都進來吧。”

    石修擦擦額頭上的汗,對著男子聳聳肩,說道︰“對不起,二叔。”

    被稱為二叔的正是石元的弟弟石銳,石銳了解似的一笑,拍拍石修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爹的脾氣你也知道,何況你已經盡力了,再說你弟弟那古怪脾氣你爹也知道,整天東跑西跑的。快進去吧。”

    石修點點頭,走到大廳裡。

    石元站在大廳正中,只見大廳上方的桌子上橫放著一把銅色長刀,正是石元的混元寶刀。石元右手將長刀一握,雙目如電,右手提刀微微一抬,環視廳內三十四口人。遂然沉聲道︰“如今匈奴族的兵馬已經將整個長安圍了三個月之久,外面雖有散騎常侍華輯率領京兆四郡的兵馬前來救駕,但是都怕漢兵強悍而不敢前進,胡崧帶領的城西諸郡兵馬也只屯於城西的遮馬橋,如今城池將破,也是我們石氏一門報效皇恩的時候了……”

    石元說到這裡,聲音猛然一沉,威嚴道︰“陛下有旨。”

    在場眾人紛紛跪下,燈光閃動間拜地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石元一展眉,將長刀斜放胸前道︰“陛下親傳口喻,要我石氏一族誓死護送‘白龍玉璽’和‘武牙兵符’前往東海王越處,事不宜遲,所有人馬上從皇陵密道前往瑯邪。”

    眾人連忙磕頭齊聲道︰“遵旨!”旋而紛紛起地,隨著石元一揮手,在石銳的帶領下陸續而有組織的朝著後大院走去。

    石修站起身,張大嘴呆著驚道︰“白龍玉璽,莫非就是傳國六璽之一的白龍玉璽?那武牙兵符便是可以調動鮮卑族兵力的兵符咯?”

    石元走下台來,微微點頭,說道︰“不錯,陛下將如此重任交於我們,可見皇恩浩蕩。”繼又眼神一黯道︰“只是陛下為城中兵士,必須留守此地,不然,當可和我們一起。”

    石修也嘆了口氣,點頭道︰“陛下年紀輕輕,就為國為民,相信上天自有公道。”

    石元定眼看了看石修,這個石家未來的家主已有了基本的氣勢了,轉身就要走。

    石修急道︰“爹,可是二弟他……”

    石元虎目一瞪,斷然道︰“馬上出發!如今勢態緊張,隱兒就由他去吧。”

    石修一接觸到石元的虎目,眼神一晃而避。從小到大,爹的話是不容違抗的,而石隱也早已形成了這樣的習慣,再堅決的想法一踫到石元的眼神便潰敗了下來,縱然關系到親弟弟的生死,但是,他所沒有看到的卻是石元眼後那一刀沉重的悲傷。

    看著石修黯然的離去,石元最後一眼環顧這從小居住長大的屋子,看著月色如水,心中暗道︰“知子莫若父,愛子莫若母啊,石家一門三十六口人,獨缺你石隱,石隱,你又在何方呢?爹帶著一族人前去瑯邪,山高水遠,是否就此天人永隔了?”不再多想,石元終於長嘆一聲,轉身消失在黑暗的長廊中。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10 09:56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34 AM     標題: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二章 血嬰

長安城內廢墟

   小樹林這小樹林裡一片沉寂,長安城繁華的時候,這裡曾是煙花巷,幾年荒廢下來,竟長滿了雜草,加上以前院落裡的樹木無人清理,倒成了稀疏的小樹林。

    近來,長安城裡腐屍遍地,不少人死後不但沒有人將其安葬,還被野狗嘶咬,禿鷹叼啄,於是來防守的義軍士兵自發的將城中的屍體埋在此處,所以小樹林的外圍滿是山墳。

    天上陰暗而灰郁,樹林裡恐怖而詭異,石隱此時卻安閑的臥在其中的一棵大樹上,他渾然不知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和大哥石修不一樣,石隱是個倔脾氣,最討厭他爹石元使喚他,反正靠著他和同齡的晉愍帝的關系,石元也不能耐他如何。

    此時一向古靈精怪的他如一只小貓一樣潛伏著,一動不動,每一次的呼吸都平緩得很,如果再湊近點看,就可以看到他嘴角流著長長的口水,原來竟已然入睡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做了一個好夢。

    只是好夢都是容易醒的,不多時,來了兩個陌生的訪客。隨即在廢墟墓地上,陰暗處,兩個人影在晃動著。

    石隱帶著庸懶的睡意從美夢中醒來,無精打采的隨手擦干嘴角的口水,撥開眼前的樹葉,帶著朦朧的睡眼朝著地上看去。

    此時烏雲飛過,將月色包裹起來,黑暗完全籠罩大地的時候,一片陰冷的翳重之感,四處都是靜靜的,靜得只聽見鏟土的聲音,清脆的金屬踫在偶然的石塊上發出小聲的踫撞,晃蕩著兩個人影,月光下一高一低,卻是兩個挖墓的人。

    挖墓並不是到墓裡面挖什麼寶貝,而是在西晉之前就盛行著的職業“盜屍身”,所謂“盜屍身”就是專門到墓地去找那些完好的屍體,然後剝下其器官賣到黑市上去,而從漢朝盛行的太平道開始,道教的各種支派開始繁盛,加上苗疆巫術,尤其需要這些屍體和器官,所以它們在市場有著和黃金等值的價格。

    兩個“盜屍身”挖掘了半天,似乎累了,坐在墳頭休息。

    其中一個年輕的氣喘吁吁的說道︰“師傅,今天運氣也太背了,挖了這麼多墳,沒一具完整的屍身。”

    被稱為師傅的人嘆了口氣,回道︰“干我們這行的,還管別人怎麼樣,挖吧。趁今天還在城裡,多挖幾個墳頭,明天叛軍攻進城裡,想挖也挖不掉了。”

    年輕人應了一聲,恍眼見看到墳頭微微動了一下,猛然全身顫抖了一下,觸電般的彈起身,驚道︰“師傅,好象有動靜?”

    做師傅的把鏟子拿在手中。頭也不回的道︰“疑神疑鬼的,別嚇自己了,挖吧。”

    年輕人聽了,深吸了口氣,再定眼看看墳頭,也不說話,壯著膽子把鏟子拿好,將鏟子一提,剛要動手。

    猛然只見那墳頭又動了幾下,而這次連師傅也感覺到了。

    年輕人聲音有點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的說道︰“師傅,這……”

    師傅皺皺眉,說道︰“還不趕快挖土,可能是活人。”這一群人雖然做為“盜屍身”,但是卻比那些官吏有良心多了。

    年輕人一聽,狠點一下頭,當下忙將鏟子鏟得更有力了,片刻之後,只見墳裡的屍體露出了一腳跟,然後師傅連忙往前挖去,須臾之後,屍體的輪廓開始浮現出來,雖然身上已經有了不少的泥土,但是卻掩蓋不住屍體的樣子。

    師傅一驚道︰“孕婦?”

    年輕人罵道︰“呸,匈奴軍也真是太殘忍了,連孕婦都殺。”口中的憤憤不平似乎也夾雜著自己的遭遇。

    師傅斥道︰“罵什麼罵,趕快救人。”說完,將鏟子一丟,彎下腰去。

    刨開孕婦身上的土層,露出孕婦那蒼白的不帶血色的臉龐和長大的綠色瞳孔,綠色的瞳孔,這正是羯族的特有標志,觸摸到孕婦臉上有些僵硬的肌肉,師傅的眉頭一皺,但是手還是放在了孕婦的鼻孔前。

    年輕人也跟著蹲下身去,問道︰“師傅,怎麼樣?”

    師傅觸了觸鼻息,然後搖搖頭,奇怪的嘆了一聲。

    剛要說話,只見那孕婦的腹部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而且還發出絲絲的小響聲。

    年輕人嚇了一跳,只覺得周圍陰風四起,背脊上冷汗都開始冒出,寒毛也一根根的豎起。

    師傅皺皺眉,沒有動作。

    年輕人跑到師傅的旁邊,咽咽口水,緊張道︰“師傅,這——”

    卻見師傅擺擺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年輕人轉頭朝周圍看了看,只見月光下,四處都是墳山,而那些剛被挖過的墳頭還散發出屍體略帶新鮮的血腥味,忍不住舐舐嘴唇,又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想轉過頭來,卻又四處又看了看。手不覺的抓出汗來。

    卻聽那孕婦腹部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有動物在嘶咬一般,那種有別於噪音一般的,軟軟的,卻又比任何尖銳的聲音都清晰入耳,聽得頭皮發麻,想要拼命跑開一般。

    突然只見那孕婦的身體突然一顫抖,兩個眼珠猛然爆射彈出,然後手腳如同受到刺激一般的抽搐起來。

    年輕人一跳而起,驚呼起來。

    師傅忙一站起,將年輕人的嘴捂住,冷身道︰“別吵,想把士兵都引來啊。”

    年輕人身體一顫,嘴裡顫著,手不覺的指了指抽搐的屍體。

    師傅深吸了一口氣,拍拍年輕人的肩膀,又轉頭看過去。

    只見孕婦的屍體由輕微的顫抖終於變得劇烈起來,手腳完全沒有規律的沒有骨節方向限制的亂抖著,而那剛才還看到的肌肉也慢慢的變得消瘦起來,最後變得只有骨骼上的一層薄薄的皮,而唯一突出的則是還在顫動著的凸出腹部竟鼓起了半人高。

    看到如此詭異的情形,師傅不覺也抽了口冷氣,疑惑道︰“莫非傳說是真的……”

    年輕人靠近了師傅一點,聲音顫動的咬出幾個音節問道︰“師傅,什麼,什麼傳說?”

    師傅皺皺眉說道︰“傳言亂世當中,當生血嬰,血嬰吸取怨氣而生,將在母體內成形生長,最後吸收掉母體的所有養分而出生,被稱為——引屍子!”

    年輕人驚叫道︰“引屍子?不就是那個吃人肉,食人血的怨靈傳說!”

    石隱聽到這裡,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種奇怪的現象也越來越吸收住了他的目光。

    師傅點點頭,年輕人卻是面色變得更加的蒼白起來。

    突然孕婦的腹部發出最後一抖,如同鮮花開放一般的爆裂開來,外面的皮和干癟的肌肉彈出,在裡面露出一個混身是血的嬰兒來。

    石隱心頭一驚,暗道︰莫非這人說的是真的,當真會有血嬰傳世不成?縱然平時膽大的他手心中也冒出了一滴冷汗來,不自覺的摸了摸背上的長刀。

    年輕人心頭一驚,忙拉了拉師傅,緊張道︰“師傅,出世了……怎麼,怎麼辦?”

    師傅咽了咽口水,神情也略有不安,沒有說話。

    年輕人低聲道︰“師傅,我看,我們不如走吧。”

    剛說完,只見那嬰兒似乎聽到了周圍有人,慢慢從母親的腹部爬動,轉過身來,兩眼的綠色光芒在夜空中顯得幽怨無比。

    二人看了一驚,師傅也點點頭,說道︰“趕快收拾好工具,我們走。”

    年輕人看著盯著他們看的嬰兒,又遲疑道︰“師傅,那這孩子——”

    師傅狠狠盯了他一眼,似乎腦海正在矛盾著,說道︰“你去收拾工具,這孩子,我們帶走!”

    年輕人驚道︰“師傅,這孩子——可是怨靈所生的血嬰啊。”

    師傅輕叱了一聲︰“不過是個孩子而已,怕什麼,我們先把他抱回去再說。”說完,就慢慢的走上前去,要將嬰兒抱起來。

    而年輕人也不知道師傅心裡打的算盤是什麼,只是巴望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連忙四處收拾好工具。

    師傅慢慢的走近嬰兒,看著嬰兒混身血腥,兩眼放出綠光盯著自己,輕聲道︰“別怕,別怕,讓叔叔抱抱。”

    師傅慢慢伸出手去,在將要接觸到嬰兒的那一刻,突然那嬰兒一張口,咬中了師傅的手。

    師傅大驚一下,忙要將手扯回,卻感覺到身體的血液無比快速的流失掉,心頭一驚,而手上的疼痛也跟著劇烈的傳來,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傳來,全身的力氣似乎一點都使不出來,全身如同被分割開來,誰也管不住誰,喉嚨裡更是如同堵住了鉛塊一般的叫不出聲來。

    而那嬰兒似乎卻有了無比巨大的力氣,突然伸出雙手,將已經吸成了骨骼狀的手一拉,師傅如同遭到巨力一般的頹廢朝前撲下,嬰兒突然身體一躍,張開口,那月光下的牙齒白得閃閃發光,一張口咬在師傅的頭顱上,只聽一聲清脆的骨骼破碎聲加上師傅最後一聲驚恐的悶哼聲,白色的腦漿從頭裡迸射而出。

    年輕人大口的喘著氣,終於忍不住的大叫起來,轉身飛奔著狂叫而去。聲音震破了四處的生靈,但是在這將要亡國的時間裡,再普通的人都早已習慣這種叫聲了。

    師傅的身體終於不再掙扎,嬰兒仔細的品味著腦漿,偶然也伸出舌頭舔舔周圍的部分,那舌頭紅紅的,卻比一般人的舌頭要長得多。

    這幕慘劇不過發生在一兩個呼吸之間,石隱被驚得呆住了,連應便都來不及,手放在刀上,卻沒力氣將刀拔出來。

    而他還來不及想,卻是一道紅光一閃,只見一個穿者紅衣暗紅盔甲的中年男子已經到了場中,臉上泛著紅光,背起手悠閑的走了過來,雙目凝視著那滿身是血的血嬰,露出貪婪之色。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35 AM     標題: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三章 恩義

石隱剛看到那紅色的人影出現,只見前方又是一道白光閃起,耀目非凡,就在嬰兒右邊又落下一人,只見他一落下,右手一抬,不見復雜的動作,嬰兒立刻停止了哭泣,而空中也同時騰起一圈輕霧,徐徐上升,若雪。

    石隱突然覺得有點冷,冷的有點不正常;又熱,熱得皮膚癢癢的,但是他此刻卻不能動,夾在二者的氣勢中,若是一動,恐怕生死便不由自己了。如今他能做的,只能是仔細打量這二人,尋找時機。

    只見先前來的那人紅衣套著暗紅盔甲,滿面黝黑,雖然有種凶神惡煞之感,卻又帶著一股豪氣,而他手中持的那把金紅色長劍紅芒微閃,吞吐不已。

    另一人則是身著黑色緊身衣,白面如玉,眉宇之間一種傲然之氣,右手中一把白色玉骨長扇,扇間露出劍鋒,和著月色一般的刺骨。

    只見那黑衣男子淡然道︰“鐵首衣,莫非你還想繼續打下去?”

    原來先到那人果然是鐵首衣,鐵首衣似乎毫不驚奇雪千秋的來到,顧左右而言他似的笑道︰“久聞雪千秋和江西龍虎山宗‘張魯’交情非淺,張魯者,道家正宗,單看你一手‘定魂術’就可見一斑,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好對手。”

    雪千秋玉扇一揚,打開來輕輕一扇,冷漠的說道︰“剛才我已放出我宗召眾雪煙,等一會我東山宗的子弟皆會飛馳而來。”說是如此,但是既然鐵首衣知道定魂術之名,恐怕對道家之法也有所了解,雪千秋不由得沉重了一下。

    鐵首衣將手中金劍一橫,詭秘的一笑道︰“是嗎?我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刻了!”

    雪千秋靜靜的說道︰“鐵首衣,你也太小看我了。”話音未落,手中長扇似卷起千層巨浪,一波接著一波的朝著鐵首衣襲去。

    在林中的石隱聽到二人談話心頭乃是一驚,這二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這鐵首衣乃是“北劍皇門”下鐵木堂主,據說其手中的“鐵木精劍”乃是以“融金手法”將易斷的金精和千年鐵木在巖漿中冶煉而成,內孕熔巖之力,乃是兵器中排在第六級的——靈兵類型。

    而雪千秋則是“兵道十二宗”的東山宗主,手中一把“白玉冰鋒扇”乃是將上好的玉精以“合玉雪”的手法在寒冷的冰山中冶煉而成,此扇只要一經內力驅動,便可釋放出極寒之氣,在兵器中也是排在第六級的——靈兵類型。

    只見二人身形一動,周圍的空氣一半被燒得熾熱,一半被凍得僵硬,而離二人不及十丈遠的石隱更是感覺到熱浪燒身和寒風如刀的感覺。

    但看二人在空中幻出數道身形,閃電一般已斗上了十幾招,空氣不斷的產生旋渦,將地上的沙石雜草紛紛卷起,而剛才挖出來的那些屍體和血液也紛紛飛上天來,圍繞著二人,厘米光芒旋動,交織成一個凝而不散又矯似龍騰的璀璨的大旋渦來。

    二人斗得越來越厲害,空氣中不斷傳來轟鳴之聲,石隱只感覺身處在極寒極熱之中,雖然運足了家傳“混元功”抵抗,仍然一邊大汗又一邊凍得發抖。

    但是石隱卻發現處在他們之中的那個嬰兒如扎根於地下一般,似乎一點事也沒有,這個所謂的血嬰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值得二人出手相搏。只是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齡,從小在長安城中的長大的石隱卻難得一見這手握六級兵器的高手作戰,就連自己的父親石元手中的兵器也只有五級的“混元寶刀”。

    二人出手迅速如同風馳電掣一般,妙招不斷,地上不斷的被爆出大坑來,二人每一次出招,地上的墳頭就被爆開一個,炸得屍骨遍地,而小小的樹林更是被真氣吹得七零八落,石隱處在那亟亟可危的樹干之上,卻是看得如癡如醉之中,一心陶醉在其奇異的招數中,但是二人的手法實在是太快了,很多時候石隱都張口叫出聲來了,若是在平時,二人早就會發現石隱的所在,可是此正生死存亡的關頭,二人竟都沒發現石隱的所在。

    雪千秋手中折扇一張一合,寒氣從中不斷催發,使得鐵首衣的火焰始終攻不下來。

    二人陡然從空中彈開,雪千秋將手中折扇突然一收,落在地上,運起“兵鋒戰氣”說道︰“鐵首衣,這血嬰你是搶不到手的。”

    鐵首衣冷哼一聲,身體突然變得有些淡色,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突然消失在場中。

    石隱忙擦擦眼楮,狠狠的眨了幾下,鐵首衣真的不見了,莫非這劍皇門的鐵木堂主竟然有此神通?

    雪千秋卻是一愣之下,忽有所覺,身體猛地朝前一傾,腳瞬間彈出,身體已在幾丈開外,而後面金光一縷,又突然消失。

    雪千秋驟瞪雙目,面色生寒,冷哼道;“沒想到一向自認為正派的劍皇門下竟然也用旁門左道的功夫!”說完,雙手朝兩邊一招,只見一團雪白的霧氣開始在周圍籠罩,逐漸的凝集起來。

    雪千秋突然一展肩,雙手伸縮之間,這團霧氣突然凝成無數的冰針,朝著周圍射來。

    石隱剛想喊聲“妙啊”,突然看見這些針竟然有一部分是朝著自己射來,嚇得一往後退。而這樹上哪有後退之路,石隱只覺腳下一空,昏天暗地的掉下地來,摔得叫出聲來。

    這叫聲早已盡收雪千秋的耳底,還未等石隱明白過來,雪千秋的長扇早已一抬之間,數十根玉骨如閃電般飆出,其中夾著極寒之氣以洞穿明月之力朝著石隱隱藏的地方襲去。

    石隱嚇得一驚,只見這幾十根玉骨早已封死了自己的所以退路,只得大喝一聲,將身上的混元功運足,背上的長刀“噌”的一聲出鞘,舞出家傳“石氏連環刀”護住身體。

    而就在石隱大喝一聲的時候,雪千秋突感不妙,以鐵首衣的功力怎麼可能喊得如此沒有中氣。

    正當雪千秋心頭一驚的時候,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的時候,自己已被一股強大的熱量團團裹住。

    雪千秋暗道不好,怒喝一聲,全力將“兵鋒戰氣”的心法轟然使出,身上三尺之內均結成一塊厚厚的冰體,可是鐵首衣蓄力所施的力量是何等的巨大,再加上六級靈兵,雪千秋在倉促之間哪能應付過來?

    雪千秋只覺一股巨力將全身疾射而穿,身體裡的血脈經不住如弦一樣繃斷,高手作戰,怎能失之一毫?

    石隱的刀舞得再快,卻見那玉骨如入無人之境,似有靈性般的專門挑選自己的破綻之處襲來,眼看其中一根已經要刺中石隱的眉心。

    石隱大叫一聲,連忙舉刀一擋,暗罵道我要亡矣,都怪老爹只傳我一式刀法,還說是保命絕招,怎麼現在一點都不靈。卻又奇跡般的見那玉骨突然如箭一般的回旋倒回,剎那間全部收回到那折扇之中去了。

    石隱暗自松了一口氣,大喜過望,莫非這一招當真是保命絕招?忙抬眼望去,卻見雪千秋嘴角帶血的站在場中,而那折扇發出強大的亮光,將雪千秋包裹住。

    原來這靈兵乃是通靈之物,得知主人受傷,忙自動收回,以自己的一絲靈氣護住主人心脈.而站在他不遠處的則是鐵首衣,一臉笑意的提著鐵木劍,慢慢朝雪千秋行來。

    石隱一驚,直覺是自己闖了禍。慌忙提著長刀大步跑了過來,攔在二人中間,將雪千秋護住。

    但是一到場中,石隱只感覺冷氣全失,自己猶如熱鍋上螞蟻一般,只得大口的喘著氣,將刀橫在胸前,瞪著鐵首衣。

    鐵首衣見突然有一個人竄了出來,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石隱。

    石隱只覺鐵首衣一瞥之下,猶如被烈火熾熱之感,但是將牙關一咬,腳下如聲根般的依然不退半步。

    見到鐵首衣停下腳步來,石隱才往後一退,一邊警惕的盯著鐵首衣,一邊內疚的對著雪千秋道︰“前輩……”

    雪千秋用略微疲倦的眼楮冷冷看了看石隱,瞥見那刀上有個大大的“石”字,神情一緩,微微點頭道︰“你是,石家的人……”

    石隱咬咬唇,苦道︰“前輩……都是我害你的……”

    雪千秋咳嗽一聲,一抬頭,猛然精神一震,頹廢的神情一掃而空,搖頭道︰“這點小傷,不要緊。”隨即直直的看著鐵首衣道︰“鐵首衣,我們的戰斗還沒有結束。”

    鐵首衣冷笑道︰“沒想到天下還有你這麼急著死的人。”

    石隱一晃身,又站在雪千秋前面大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休想傷害雪前輩。”

    鐵首衣突然一笑,詭異的說道︰“你們石家的不是全部離開了嗎?”

    石隱一楞,驚道︰“你,你……你說什麼?”全部離開是什麼意思?鐵首衣這句話的確讓石隱有些納悶。

    鐵首衣狂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們石家的人大概都死光了。”聲音一頓,“哦,還剩你一個,”緊盯著石隱道︰“所以,我就順便將你給解決了。”

    石隱怒中生急道︰“你胡說!”手中將刀一握緊,擺出自己唯一會的石家連環刀的那一招。

    鐵首衣冷笑道︰“看你糊塗的樣子,既然你已將死,就讓你死得明白點,你們那狗皇帝昨天晚上在射雁樓下了密召,要讓你們石家一脈出城求援。當然,怎麼可能?”

    石隱心頭如同一塊巨石壓下,猶如看到家人慘死一般,怒氣沖天,手中提著刀就要朝鐵首衣沖去。

    雪千秋冷哼一聲,石隱只覺渾身似被涼風侵體,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忙回過頭,驚道︰“前輩……”

    雪千秋冷冷的看了眼石隱,右手一揮,石隱只覺得如巨風掃來,身體不由自主的踉蹌後退好多十步,這一揮之下,石隱竟被掃出幾丈遠。

    雪千秋再次看著鐵首衣,深吸一口氣道︰“你的對手是我。”

    鐵首衣冷哼道︰“你?中了我的‘裂火腐蝕功’,就算我不殺你,三個時辰之內也讓你命喪黃泉,還有心救其他人。”

    石隱心頭又是一震,自己和鐵首衣果然是猶如雞蛋撞石頭,原來雪千秋把自己掃開乃是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不由大為感動。朝著雪千秋一望,只見本來已經雪白的面色變得更加的雪白,莫非鐵首衣說的是真話?

    雪千秋突然狂笑一聲,說道︰“鐵首衣,若是要死,也是我們一起。”說完,手中的折扇的光亮突然越來越亮,而光芒卻又越來越短,如同被他吸進身體了一樣,隨即身上大放異彩,原本白玉般冰冷的光芒突然變得有些暖色了。

    鐵首衣猛抽了一口涼氣,大驚道︰“你,你竟然連性命都不顧,以命收魂,強煉第七級兵器!”

    石隱張大嘴,看著白玉冰鋒扇被雪千秋吸收,以自身精魂煉成第七級兵器——魂兵!只見雪千秋身上籠罩出一層白玉般的剔透之色,隱約中無數的骨刺在聳動。而身上的骨骼逐漸和白玉扇的扇骨融合,雪千秋身上毫芒四射,身上氣息雄渾而有力,武學踏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雪千秋轉過頭,看了一眼石隱,眼中透出從來沒有過的和藹之色,說道︰“小兄弟,快去通知你的家人!”話音一轉︰“這,血嬰,決然不能落到你手上!”,身形一動,便已朝鐵首衣沖去。

    石隱的眼圈突然一紅,一種莫名的感動湧上來心頭,若不是自己,雪千秋也不會受傷,更不會為了掩護自己而以身化兵,要知道以自身精魂煉兵,雖然而已短時間增加功力,但是到最後必然躲不過人兵兩亡的結局。

    看中空中飛舞著的雪千秋,想起剛才那一絲和藹的眼神,石隱猛然一咬牙,轉身忙朝著石家所在的方向跑去,舉步之間,空中滴下幾滴熱血的男兒淚!

    這一夜的風,特別的大……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36 AM     標題: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四章 傳人

石氏一脈其實乃是西晉巨貪石崇的後代,當年石崇不擇手段百道營生,積財如山,方比帝王之家,曾和世祖武帝司馬炎的舅舅王愷爭豪,後來因為愛妾綠珠之事,被司馬炎下令誅連九族。

    但是司馬炎卻似乎“故意”的赦免其中一族,讓他們世代鎮守皇陵,而石家也為此盡心盡職,而其中的因果卻不是外人所能知曉的。

    石家大院比不上石崇在洛陽金谷澗的金谷園,沒有絲竹盡選,沒有水陸之珍,沒有香泥塗牆,也沒有錦緞為障,但是這裡卻有著石隱所有的回憶。

    石隱在和風賽跑,冷風不斷的在臉上刮過,以前怕這寒風刺骨,以前討厭練功累人,而現在卻狠不得自己能跑快些,能趕上家人的步伐,而只有到現在,石隱才發現自己對家人的依賴,就連對那冷冰冰凶巴巴的爹也不例外。

    石隱腦海中不斷浮現這幾天的片段,從小樹林到石家大院的一段不算短的距離在他看來卻如同跑了三千裡地一般,而當他大汗粼粼的來到石家大院的時,果真發現一個人也沒有。

    石隱搜遍了大院,大聲的喊道︰“爹,大哥,二叔……”他一聲一聲的喊著,喊到後面,聲音都有些沙啞了,神色黯然的吶吶道︰“果然,他們是走了,出城了!拋下我走了嗎?”

    石隱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皇陵密道!一定是,他們如果要出城,一定是從皇陵密道走!如果現在趕過去,應該可以趕得急的。

    想到這裡,石隱大喜過望,這皇陵密道對自己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這皇陵密道似乎從這大院建設以來便已經建好了,可以通向城外的荒山之中。

    而當石隱跑到後院裡,在假山上某處一按,後院地面的草叢上突然喀嚓幾聲,壟起一物來。

    石隱忙掀開地面上的草叢,只見裡面出現一個大鐵蓋。

    石隱手一觸到鐵蓋,突然覺得有些熱,心頭一震,忙打開入口的鐵蓋,只覺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和著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石隱頭一暈,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天啊,莫非他們真的遇害了!

    石隱大驚之下,慌忙跳進入口裡,密道中是狹窄的過道,只能彎腰過一人。落地處雖然昏暗,但是依稀可見全是死人,只不過這些人如同被活燒焦了一般,石隱忙將他們手上的兵器揀起來,對著光亮處一看,上面寫上了一個“石”字,石隱的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般的回不了氣來,手一抖,長刀落地,但是石隱念頭一轉,慌忙點燃在牆上的火折,一邊數來,剛好是36口人。

    36口,這個數字剛好是石家所有的人,石隱心頭突然一絲靈光,如若是石家的人被殺死,那最多也是35口,而這些人死得如此整齊,沒有打斗的痕跡,定然是造成的假像。

    石隱心頭一喜,如若家人沒事,就說明他們已經脫險了。忙朝著前方的出口跑去,若是找到爹,便可叫他前去幫助雪千秋。哪知轉了幾個彎以後,石隱突然發現中間已經被石堆封死了,石隱心頭一驚,莫非,莫非……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覺得六神無主,腦袋裡胡亂的入無頭蒼蠅一般朝著入口處跑去。

    正跑著,突然地面上傳來不少腳步聲,石隱暗道︰“誰會在這個時候來呢?莫非是來找這皇陵密道不成?”現在想要跑到入口處將密道關住已是不行了。

    果然,正當石隱徘徊的時候,入口處已經傳來聲音了︰“將軍,入口在這裡!”

    “好,進去搜,見者,格殺勿論!”

    石隱心頭一震,莫非匈奴軍已經入城了,不然還有誰敢在此屠殺不成?手上一緊,刀已出鞘。但是心頭上卻有一絲清醒︰此時不宜硬拼!忙一轉身,朝著裡面跑去。

    在這狹窄的過道裡,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呢?若是真被發現了,只能與他們搏殺了,殺一個是一個。石隱躲在被封住的盡頭,黑暗中如同一個狩獵者,將刀橫在胸前,準備有人進來便一舉格殺掉!

    過道裡傳來驚呼聲︰“將軍,是石家的人,全死了。”

    聽那將軍大喜道︰“北劍皇門做事果然干淨利落,清點人數,只是不知道找到那東西沒有。”

    石隱心頭一驚,他們要找的是什麼?卻冷笑道︰鐵首衣啊鐵首衣,你可曾想到我石家人可不是坐著等死的,他們大概已經出了城,走了好遠了吧。想到這裡,不由得長嘆一聲,不自覺的又想到︰那——剛才的那些屍體到底是不是家人呢,若是其中有一個劍皇門的人死在裡面,恰巧也是36口了。

    石隱不僅暗自懊惱剛才沒有認真查找一下,正想著,只聽外面聲音道︰“將軍,數清楚了,正好36口,而且全都帶有石家自制的兵器,還有石家家主石元的‘混元寶刀’!”

    將軍大笑道︰“好好,寶刀帶走,把入口封住,回城。”只聽眾人呼應。

    石隱剛心裡落下一塊大石頭,突而又陰雲密布起來,若是把這入口封上了,出口也被封上了,自己豈不冤死在這裡了。看來匈奴軍已經進城了,這裡無論如何也呆不進去了,想到這裡,突然又想起晉愍帝如何了?

    這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皇帝,其實沒有一點皇帝架子,為人也很和善,只是如今仿佛天涯若隔,更何況現在和家人失散,石隱只覺得自己如同一根稻草,沒有了重量和方向一般。

    石隱突然猛地抽了自己一個巴掌,暗罵自己怎麼這麼沒有出息,從小就想著出來闖江湖,如今自由了,該慶幸才是,想到這裡,又突然高興起來。不錯,他突然堅信起來,爹他們應該離開這裡了,爹的為人一向善喜謀劃,怎可能如此不小心的全軍覆滅?

    空氣越來越沉悶了,還帶著血腥味,石隱漸漸的有些氣憤,暗道自己雖然不太用功練功,但怎麼說也夢想有一天闖蕩江湖,干一番驚天地的事業來,沒想到如今竟要枉死在這裡了。

    最重要的是,沒想到爹竟然連家傳的“混元寶刀”也留下,看來這次離開真的是為了很大的原因,但是這“混元寶刀”怎麼說也不能被旁人拿走,心中暗中下定主意︰要將寶刀奪回。這次一定要讓爹和大哥他們刮目相看。

    只不過一會兒,整個密道裡就變得一點亮光也沒有了,而且滿是屍體焦爛的味道,石隱盤算了一下,這密道離地面至少也有三米的距離,不僅暗罵了一聲,用刀歪歪的開始朝頂上挖起土來,只是密道實在太矮,這長刀挖得著實緩慢。

    隨著時間的過去,密道裡的空氣越來越渾濁,石隱不敢停下手來,把刀一扔,手中運起混元功挖著,但是沒想到這皇陵密道的土竟然竟然堅硬如鐵,石隱的手指暗暗作痛,但是越來越稀薄的空氣,使得石隱不敢停下手來,等到挖出的洞口能夠讓石隱將刀完全伸進去,這才用盡力氣用刀狂挖起來,希冀趕快挖到地面上去。

    半個時辰之後,石隱的頭露出了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而這時突然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石隱大驚道︰“莫非他們發現了不妥,竟要前來檢查屍體?”剛要準備回洞,卻見一個黑影如風似的跑來。

    石隱眼前一亮,低呼道︰“雪前輩,雪前輩。”

    原來來人正是雪千秋,雪千秋見到石隱在此,忙飛身過來,聲音一沉急道︰“小兄弟,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石隱一驚,悟道︰“莫不是北劍皇門的人追來了。”轉頭說道︰“這裡現在是不能躲了。只能……”

    說完,突然又想到什麼,從洞中翻出來,說道︰“雪前輩跟我來。”

    剛要跑,卻見雪千秋身體一晃,嘔了一口血,石隱忙道︰“雪前輩,我背你。”

    雪千秋面色彷徨,石隱急道︰“雪前輩,再不走就來不得了。”

    雪千秋這才一咬牙,石隱趕快將雪千秋背在身上,卻覺得觸摸處一灘血,忙低頭一看,大驚道︰“雪前輩,你的手……”

    雪千秋苦笑一聲,卻帶著三分傲氣道︰“行走江湖,這一天是早就注定了的。”

    石隱心頭一重,若不是自己,雪千秋如何能落到如此地步,當下腳下加快速度,翻出後院,揀了個巷子邊跑邊說道︰“這長安城裡我好歹也住了十六年,雖然規模龐大地形復雜,雖然出城的密道就只有那麼一條,但是能夠隱藏的地方卻是多之又多,雪前輩不用擔心。”

    說完,已經從大巷子上下來,跑到一條岔道上,只見前方高樓密布,後面腳步聲漸漸消失。

    石隱一邊翻進一座廢屋裡,左走右行,來到那裡巨籐密布的牆壁前,尋到右邊,兩手刨開巨籐,朝某處按了一下,只見其中竟然出現一個深深的台階。石隱喜著回頭道︰“雪前輩,到了。”

    雪千秋似乎沒有反應,兩目緊閉著。

    石隱連忙一躬身,竄了進去,道路雖然不高,但是卻能容得下一人直立,行到中間,路面變得有些寬大,裡面還有幾張石桌,石隱忙將雪千秋慢慢放下。轉身去把周圍的燈點起。

    雪千秋一落地,身上大顆的汗珠就已落了下來,石隱半跪著道︰“雪前輩,你在這裡等等,我去城裡給你抓藥去。”說完,就要起身。

    雪千秋聲音淡淡的傳出︰“現在街上哪還有藥店,況且你就這樣出去,若是踫到北劍皇門的人,怎麼辦?”

    石隱聲音一哽,咬唇道︰“可是雪前輩傷成這樣,我……”

    雪千秋有點費力的喘了幾口氣,說道︰“你先坐下。”

    石隱點點頭,盤坐在雪千秋面前。

    雪千秋這才細細的打量了石隱,面上卻露出欣慰的神情道︰“不愧是石家的子弟,根骨極佳,若假以時日,足以繼承我‘武侯門’的絕學了。”

    石隱急著晃手道︰“前輩……我……”

    雪千秋問道︰“怎麼,你不願意?莫非怕我這沒落的門派埋沒了你不成?”

    石隱內疚的急著辯解道︰“雪前輩你千萬別誤會,是因為我,雪前輩才受了重傷,而且左手……我,我實在難辭其疚,又豈敢……”

    雪千秋慨然笑道︰“小兄弟,你不必為此內疚,江湖中人江湖事,今天就算沒你,我雪千秋一樣逃不過這一劫。”一頓說道︰“那鐵首衣雖然位居劍皇門的鐵木堂主,沒想到他的功力竟然超我許多,中那一掌也是遲早的事情,而我以命煉成魂兵,才險勝於他,奪回血嬰,哪知道回到東山宗裡,竟然又中了劍皇門的陷阱,斷掉一只胳臂不論,心中卻有一事不能解決。”

    石隱忙跪下道︰“雪前輩有事盡管說,石隱當效犬馬之勞。”

    雪千秋復念道︰“石隱,原來你叫石隱。若要真的幫我,你就得繼承我武侯門的衣缽。”

    石隱急道︰“我……”

    雪千秋聲音一沉道︰“你不肯,還是瞧不起我雪千秋?”

    石隱急著揮手道︰“不,不是,雪前輩在晚輩眼中乃是一代大俠,晚輩只是怕……”

    雪千秋若有所悟,笑道︰“是怕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石隱有點沮喪的道︰“在石家裡,我雖然是爹的二子,但是武功卻是最低的,無論是從天資還是後天,都趕不上其他兄弟,所以我爹才只傳了我一招混元連環刀法。而其他的兄弟,最少的也有六招。”

    雪千秋眯著眼問道︰“是否就是那招保命刀法?”

    石隱奇道︰“雪前輩如何知曉?”

    雪千秋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有點咳嗽的道︰“石隱啊你這點倒是沒有了解到你爹的真實用意了。”

    石隱張大眼奇道︰“真實用意?”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37 AM     標題: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五章 千秋

雪千秋點頭道︰“石家一門,自從石崇留下的這一脈,盡忠守陵,一連三代,傳為天下美談。而你卻是這一代中最有資質的,但是也是因為資質太高,你爹才不願意埋沒你的天才,所以只傳你一招連環保命刀法。再加上傳你混元功奠基你的後天功力,可謂是用心良苦啊。”

    石隱疑惑道︰“當真是這樣?但是那一招保命絕招還真不如說的那麼好用。”

    雪千秋笑道︰“那是你實戰經驗太少,其實你家那一招保命絕招乃是傳脫胎於皇族絕學,當年晉武帝司馬炎和你祖父石崇打賭,輸掉後,便傳下這一招。”說完,用右手在地上比畫了幾下。

    石隱看完恍然大喜道︰“原來這一招不是靠快取勝,反而該慢而行之。雪前輩果然博學。”

    雪千秋感嘆道︰“這又算什麼?五十年前我武侯門可謂是盛極一時,庫內典藏多如河車,遍集天下之書,各派武學,武器庫內更是搜集天下兵譜秘籍,最後由門主匯成集天下武學精華的《兵道》一書。”

    石隱張大嘴道︰“《兵道》?”

    雪千秋點頭道︰“傳說誰若學得《兵道》中三成武學,便可獨步天下,若學得五成,更可天下無敵,也就是這一本書引起我武侯門的滅亡,後來不僅我武侯門衰落,《兵道》一書也不知下落。”說到這裡,雪千秋嘆道︰“想我雪千秋身為武侯門第八代掌門,到臨死前竟然都不能完成祖上遺訓,試問我死後怎麼對得起歷代門主?”話音一轉,語氣中竟有點請求之意︰“石隱,到如今你還不願意接受我武侯門主之位嗎?”

    石隱聽完雪千秋的話已是一震,咽了咽口水,若是得到雪千秋的傳授,自己的武功定然是突飛猛進,只是,沒有得到父親的容許,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雪千秋見石隱還沒做聲,呼一口氣道︰“我雪某現在最多能活三個時辰,你若不想接受門主之位,你便走吧。”

    石隱一聽雪千秋還剩三個時辰的性命,不覺擔心道︰“前輩,我……”

    雪千秋摸摸自己斷掉的左臂,不再說話。

    石隱一臉沮喪,若不是因為自己,一個時辰前傲氣臨風的雪千秋,身兼兵道宗東山宗主和武侯門主的雪千秋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想到這裡,石隱心頭痛得揪心,若是爹對自己真的有厚望的話……

    石隱想到這裡,猛地腳下一彎,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道︰“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雪千秋面露欣慰道︰“好,好,起來,起來。”

    石隱站起身,又跪在雪千秋的面前。

    雪千秋慎重說道︰“如今為師還有三個時辰的壽命,足已教會你該學會的東西,在此之前,我要告訴你四件事。”

    “第一,繼承武侯門位,必然要光大我武侯門,在有生之年,全力查找《兵道》寶書的下落。”

    石隱點點頭,若真是照師傅所說能夠學完秘籍,那自己豈不有天下無敵的可能,想來心頭一陣歡喜。

    雪千秋看得出石隱喜色,眼神中閃過一絲詭異,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第二,就是為師要你做的事情,武侯門的千秋令,為師行走江湖,不便帶在身上,這幾日你需得前往城中的東山宗門所在地尋到我武侯門歷代相傳的千秋令。”

    “第三,血嬰在我懷裡的竹筒中,切記不要丟失,以後你自知它用處。等你出城之後,切記前往臨安東山宗一趟,將我的死訊告訴給’陸玩’。東山宗的事情他會告訴你如何做。”

    “第四,武侯門一向只傳一脈,只認一主,為主者必須守正誅邪,正道之途遠而艱,而且你身為武侯門主這一件事情,在你尋得《兵道》,重振我武侯門前,你的身份就算是對門人也不能暴露。所以,為師有一張人皮面具。”

    雪千秋說完,在臉上一抹。

    石隱大驚,原來雪千秋竟然是戴了一張人皮面具,自己竟然沒有發覺。而真實的雪千秋竟然和人皮面具上有些相似,年約二十四五的樣子。

    雪千秋笑道︰“這人皮面具乃是當年武侯門中能工巧匠所做,傳到至今,如果以後有用得著你可以裝扮成我,只是你生得俊俏,只怕這差事不好當。”

    石隱緊吸一口氣道︰“可是,我就算裝成師傅,也裝不象的。”

    雪千秋說道︰“放心,師傅會教你的,你身材體型和為師都相差不多,應該不成問題。”

    雪千秋笑笑,說道︰“為師現在就將身平所學的傳授給你。”

    石隱忙將身體坐直,豎起兩耳聽著。這才知道雪千秋所學內功為“兵鋒戰氣”,乃是東山宗門的內功心法之一。該心法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在受傷之時,將血液吸收自用,一方面可以減少傷口的出血量,一方面又可以將吸收的血液增加為內力。而雪千秋的扇法則名為“冰鋒十二決”,亦是東山宗絕學之一,融合著魂兵使出,可有凍結人體的奇效。

    雪千秋因為喪失了一條手臂,不能夠比畫,只能在地上畫著,石隱一邊聽著,一邊看著,暗道著扇法果然是奇異,看起來不違反常規,但是使用起來卻和常規完全不一樣,是而非是,果然不愧是江東兵道十二宗之一的絕學。

    而雪千秋更是將他所見所知的人物告訴給了石隱,最後說道︰“現在離我走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現在就將這白玉冰鋒扇傳授給你。是成是敗,就在於此了。”

    石隱暗道︰這扇都已經被你吸收入體內,煉成了魂兵,如何能傳給我呢?

    雪千秋心知石隱所想,說道︰“這扇雖然被我煉成魂兵,擁有了我的靈魂力量,但是也因此具備了重新脫離我的能力,我會將自身功力聚於右臂之上,這白玉冰鋒扇就如同一個劍鞘,而鞘內的兵器則是我的內力,此扇乃是我東山宗所傳的上好兵器之一,其實我剛接觸到它的時候,它就已經是第六級的靈兵了。只是我功力尚淺,無法將其進化。”說完,自慚似的笑一聲,突然面色一凝,只見右臂慢慢的凝結成冰,雪千秋一咬牙,右臂砰的一聲和身體斷開。

    石隱突然見這變故,忙沖上去急道︰“師傅……”

    雪千秋面色蒼白,一笑道︰“其實,如果剛才你真轉身離開,為師會下殺手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一絲難以琢磨的陰毒來,頭一歪,就此長辭。

    而低著頭的石隱卻不可能發覺這一縱而過的眼神,只是感覺到是否的死,石隱心頭抽了一口涼氣,一種極端悲傷的心情湧上心頭,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石隱癱跪在雪千秋的屍體旁,低低的嗚咽著,雖然對雪千秋這個師傅的感情並沒有多深,但是他對自己所賦予的一切卻已經超過了自己從來的想象。石隱哭到傷心處,手一攤,剛好觸摸到雪千秋脫離的右臂上。

    只覺一股寒氣入體,石隱抬頭一看,卻見雪千秋的右臂如同一個套子一般的突然將自己的手臂團團包裹起來,一股雄厚的內力蜂擁而入,腦海裡那把白玉冰鋒扇在腦海裡盤旋,盤旋,似乎是在演化招數一般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隱睜開雙眼,只覺渾身體力充沛,只見自己右臂猶如有了萬傾之力的一般,似乎那柄白玉冰鋒扇就在其中似的。

    石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右手不自覺的望地下輕輕一抓,竟然就是一個拳頭大小的洞,石隱驚奇的看著自己的右手,沒想到擁有了魂兵力量的右臂竟然如此厲害。那超過第七級力量的其他兵器豈不更加的有力量,還好雪千秋說過,如果習得相應的手法能夠將魂兵再次進化,想到這裡,石隱在地上挖了個大坑,將雪千秋埋了下去,對著這簡易的墳拜了三拜道︰“在這裡無法給師傅立碑了,徒兒一定會找到《兵道》奇書,重振武侯門,以慰師傅在天之靈。”

    說到這裡,在悲愁之中,石隱卻隱然有了一股豪氣。

    石隱鑽出洞口,雖然是在樹林之中,但是這漏下的藍天竟然是如此的廣闊而湛藍,石隱的心情如同鯤鵬騰空一樣,一下就想飛出九千裡來。

    石隱接受了雪千秋的功力,再加上右臂魂兵的力量,足已擠身為中等高手,所以運起輕功來也是異常的迅速,一躍就有幾丈遠,石隱見有此功力,當真是大喜。等到把東山宗內的千秋令取到手,再將那將軍府中的混元寶刀奪回,便可以出了這長安城,一邊打聽爹他們的下落,一邊打聽《兵道》奇書。想到這裡,石隱心中已經有數。現在只有先到東山宗門去打聽一下情況才行。

    想到這裡,石隱找了幾塊布將刀包起來,放在一個隱藏的地方,萬不可讓人發現自己是石家的人,自己則大步的朝著城中走去。匈奴軍隊果然已經進城了,石隱只得躲過匈奴士兵的眼楮慢慢朝著東山宗門的所在地靠近。

    按照雪千秋的說法,這東山宗門離石家大院不過一條街的距離,石隱一邊走,一邊細聽周圍的聲音,卻沒有發現有什麼門什麼房的,都是些破屋子,突然石隱的右臂一抖,石隱只感覺胸口如同觸電一般的一麻,忙低下身來,俯身找了個隱藏的地方。

    石隱細細的一瞧,在陽光下,前方竟然有不少的兵器的反光,還好是魂兵報警,要不然還不暴露身份。但是石隱發現那邊不過是一小群人,而他們守住的地方是一個大的酒樓,似乎……

    石隱一邊豎耳傾聽,等到這些人松懈的時候,一個翻身溜到那酒樓的另一邊,一路飛弛,要找到——雪千秋所說的後門的所在。

    只見旁邊一個院落裡高大的圍牆後果然有一個虛土掩起的密道,石隱竊喜一下,還不忘記看看周圍,一翻身溜了進去。

    密道的壁上有著火把,石隱按照雪千秋所述,左拐右拐的,便來到一個密室之前,原來這個密道所走的道路正是和東山宗門中間隔了一層,石隱正準備走動,突然隱約的聽見裡面的說話聲。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出來︰“鐵堂主,那雪千秋到底把東西藏到哪裡了,怎麼翻遍了整個東山宗都沒有找到?”原來這個聲音正是拿到了那混元寶刀的將軍的聲音。

    只聽鐵首衣答道︰“李將軍,我們也正在大力的搜索雪千秋,只不過他中了在下的裂火腐蝕功,再加上斷了左臂,重傷在身,也逃不了多遠,只要抓到了他,自然可以找到東西的所在。”

    李將軍冷聲道︰“鐵堂主,若是捉不住雪千秋,豈不也找不到東西了嗎?”

    鐵首衣聲音一沉道︰“事到如今,若是真抓不到雪千秋,就只能讓那東西消失在人間了。”

    石隱心頭暗震道︰“莫非他們所謂的東西就是‘千秋令’?可是照師傅所說,別人不可能知道千秋令在他的手中,那他們所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李將軍似乎頷首同意似的說道︰“雖然說混元寶刀不算什麼寶物,但當做慶功之用又未嘗不可,如果找不到這東西,就只能將這寶刀送到皇上面前了。”

    石隱一驚︰若是混元寶刀送進宮就麻煩了,這宮中定然是高手眾多,想要奪回只怕不易。

    鐵首衣回道︰“若是如此,那今晚就由在下護送寶刀入宮吧。”

    李將軍搖頭笑道︰“如今大破這長安城,今晚皇上會大宴賓客,到時候我們把這寶刀送上,皇上一喜,鐵堂主到時定然是連升三品不止啊,不過若是找到那東西,鐵堂主是想要什麼官都沒問題了。”

    鐵首衣忙恭謹的躬身道︰“若不是李將軍提拔,鐵首衣怎能有今日,以後只要將軍一聲號令,在下定然效犬馬之勞。”

    將軍呵呵一笑,似乎滿意似的點點頭,不再說話,只聽得屋裡有急噪的腳步聲和陶瓷掉落地上之聲,似乎眾人還在尋找裡面的東西。

    突然有人說道︰“將軍,這裡好象有個活動的密道。”

    “哦。”語氣裡傳來驚喜之聲。

    石隱暗道不好,連忙快腳幾步,將密門打開,沖了進去。

    鐵首衣厲聲道︰“裡面有人!”只聽幾聲巨響,鐵首衣一群人似乎要將外面隔了一層的密門打開。

    石隱慌忙沖入密門之內,只見密門不過一個小地方,裡面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個金色盒子。

    石隱來不及思考,快步上前將盒子一揭,只見裡面正是照雪千秋所描述的一樣——千秋令!一張白玉雕成的小令牌,很普通的樣子,在令牌的尾部用紅色的帶子系住,牌子上寫了三個篆體——千秋令。

    石隱將千秋令收在懷裡,正要奪門而出,突然腦海中念頭一閃︰若是鐵首衣他們根本不知道千秋令的所在,那他們到底是尋找的什麼?

    眼看裡面的門就要撞開了,石隱來不及思考,一轉身朝著密道外跑去。

    只見前面轟然一聲,鐵首衣終於將門口打破,石隱首先踫到的則是鐵首衣襲破密門的熱勁。

    石隱本能的一揮右臂,兵鋒戰氣的勁氣轟然擊出,將空氣卷裂開來,化做道道的冰針襲想來人,鐵首衣猛然向後一退,硬接了下來,隨即大驚道︰“雪千秋!”說完,飛奔似的沖了上來。

    雖然密道很窄,對從小便喜歡在如此的密道裡捉迷藏的石隱來說,速度卻比鐵首衣快了許多,而其他的人你擠我我擠你的,竟然卡在了密道裡。

    石隱一躍而出洞口,隨手將懷中的面具戴在臉上,現在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能讓他們知道雪千秋死了的消息,所以只有裝成雪千秋了。

    一出洞口,石隱剛吸收雪千秋的功力,還來不及消化,輕功差了鐵首衣許多,幾個起落便被鐵首衣追下,鐵首衣將石隱攔住,卻見到那張屬於雪千秋的臉,一雙好的胳膊,錯愕著大奇道︰“你……雪千秋?”

    此時的石隱,不但功力招式差得鐵首衣甚遠,況且後又有匈奴將軍的大批兵馬追來,他將如何脫困呢?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3 AM     標題: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六章 奪刀

石隱暗道現在驚慌不得,若是被鐵首衣識破自己的真實身份,自己想跑也跑不掉了,現在只能靠自己了,深吸一口氣,看到鐵首衣現在疑惑的神情,心知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是如何完整的。

    當下石隱冷哼一聲,努力的裝出雪千秋那冷漠的性格,不屑的笑意浮在嘴角,說道︰“你不是想要嗎?就來取吧!”若是現在再停留,等會被其他人追上,恐怕就麻煩了。

    石隱當下竟從右臂裡幻出白玉冰鋒扇,白玉般的芒彩,猶如一道閃電,又如一條靈蛇直沖了過去,果見鐵首衣果然面色遲疑,但是雙手聚起大力就朝自己猛轟了過來︰“我就不相信打不死你!”

    鐵首衣不愧是鐵首衣,一出手只見周遭空氣激蕩,漫天一片紅雲將三丈內的事物籠罩,火焰嘯天,發出獵獵的聲響。

    石隱本來想著借鐵首衣的力量騰空而逃,沒想到鐵首衣的實力簡直超過自己想象,自己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那麼強大的力量,心中一懼,時機已失,只得功聚右臂,全力猛然朝著鐵首衣的拳勁中心一轟。

    只聽一聲震耳欲聾之聲,似乎石隱惹怒了火神,紅雲剎那間化做洶湧火海,怒潮般的朝著石隱沖來,勁力之強勁,石隱只感覺眼前一片赤霞流傳燦爛,自己卻是氣血浮動,往後猛退幾步,鮮血就要從胸口悶了出來,雖然右臂處傳來一絲冰涼,卻依然止不住血跡的洩露。

    只見鐵首衣卻是一步未退,卻已把鐵木精劍扯了下來道︰“我道你手臂恢復了,有什麼奇遇,原來不過如此。看招!”說完,鐵木精劍揮刺點啄之間就朝自己攻了過來。

    石隱咬牙心怒道︰“都怪自己心浮氣躁,若是剛才借力用力,現在恐怕早已經逃走了。”現在一見鐵首衣襲來,剛要應變,卻見自己右手突然猛然一伸,似乎不滿於石隱的這樣畏縮,隱約中那把白玉扇,似乎自作主張的拖著自己就朝著鐵首衣沖去。

    二人倏地在空中交織在一起,鐵首衣寶劍狂舞,猶如一條火舌圍繞著他上下四周飛舞盤旋,而白玉扇也幻出寒星電芒般的劍光,雖然聲勢凌厲,兵器等級又高於鐵木精劍,但是一時間竟然奈何不得對方。

    石隱心頭大駭,這右手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似的,一時間,連自己的身體都被控制住了,白玉扇沒什麼事,而自己的身體只覺得和鐵首衣觸踫一次就酸麻一次,體內心血浮動,若是再如此下去,遲早完蛋,而此時,洞口裡也鑽出了其他的人馬,以包圍之勢朝石隱湧了過來。

    鐵首衣本來還懷疑此人是不是雪千秋,但見此人的扇法竟然和雪千秋同出一撤,不由得又取消了懷疑,正當如此,石隱突然大叫一聲,扇勢一變,原來石隱為了控制右臂。猛然加強意志,而右臂的意識受之一變。

    而鐵首衣卻以為雪千秋出了什麼奇招,猛然一後退,但見石隱奇怪的扭動幾下,又朝著自己沖來,鐵首衣來不及思考,只得接招,正打得精彩,只見石隱又是古怪的動了幾下,嚇得鐵首衣又後退幾步。

    石隱急於控制右手,右手也急於掙脫,場面中頓時變得十分奇怪,似乎石隱和他的右手卻是主角一般,每次鐵首衣想要出殺招,卻又見石隱古怪的一動,又被嚇退幾尺,畢竟對雪千秋,他仍心存忌憚,怎麼說此人也學過道術。

    於是如此來來去去,鐵首衣越來越心煩,急著要將這對手處決掉。

    石隱此時終於找到了竅門,一咬牙,全身的意志一凝,大聲道︰“鐵首衣,你接我一擊!”說完,右手似卷出千層冰鋒來,層疊的幻出,有如撼山之力襲出,這便是冰鋒扇法的第七式——千裡冰鋒!石隱心頭哈哈大笑,總算戰勝了右臂,靠自己使出了一招。

    鐵首衣這時也是怒到盡頭,大吼一聲,鐵木精劍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巨力一凝,就朝著空中的石隱襲來。

    石隱見這氣勢,這才從興奮中轉過來,大驚失色的道︰“不好。”

    右手猛一轉式,將第七式千裡冰鋒用兵鋒戰氣一凝,只見塊塊襲出的冰鋒凝成厚厚冰層在空中疊加,一觸踫到鐵首衣的劍氣紛紛裂開,直到撞到石隱的手時,尖銳的劍氣已經便得平滑起來,石隱只感覺一股巨力將自己一提,身體直飛數尺。他在無意識間已經靠著鐵首衣的轟擊力彈飛了出去。

    鐵首衣在下面一驚,怒道︰“雪千秋,你……”大意之下,他以為自己上了雪千秋的當。

    而石隱則是暗中慶幸,將胸口起伏的血液一吞,一陣高飛入林中,只見後面追來的重重官兵和劍皇門中的人,心頭大喜,一路狂奔。雖然剛才強運了冰鋒扇法,氣血浮動,但是剛才幸虧急中生智,用兵鋒戰氣將劍氣化解,再籍此脫身,還真是化險為夷了。不過鐵首衣的功力的確非凡,自己身上不止中了十道劍氣,石隱一咬牙,忍住周身疼痛,往剛才所在的石屋跑去。

    而一回到石屋,石隱立刻就被裡面的情景驚呆了——雪千秋的墓竟然不在了!

    石隱只覺得背心涼氣冒出,雙手一陣發冷,神經質的猛然轉頭,後來卻什麼也沒有,而石隱卻總是覺得有一雙眼楮在暗處盯著自己,這一雙眼楮竟然在哪裡?

    雪千秋的墓不見了,人也不見了,墓碑也不見了,有誰來過,沒誰來過?

    石隱突然想到了“鬼”這個字,咽了咽口水,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石隱連忙閉住自己的幾道穴位,幸好兵鋒戰氣有吸自身血液化功力,不然這十幾道劍氣也有得自己受的了。現在只有等這些劍氣被自己的功力化解開來了。

    石隱盤膝坐下來,慢慢的將思路整理清楚,現在重要的是去將爹的混元寶刀奪回來,不然被送進宮裡去就麻煩了,想到這裡,石隱沉靜下來,開始回憶雪千秋所傳授的心法,運氣於全身,雖然不能將劍氣化解,卻能夠將其控制下來。

    夜.皇宮後巷夜晚時分,石隱已經隱匿在城中,攀附在周遭的一棵大樹上,經過一天的修煉,雖然石隱已經吸收了雪千秋的四成功力,加上對冰鋒扇法的熟練,和對魂兵的控制,但是卻仍不足已和鐵首衣一戰,不過對石隱來說,若是今天不奪這刀,刀入了皇宮卻是麻煩了。

    但是,石隱已經有了最佳的做戰方案,就是選在皇城過道中動手,鐵首衣和將軍將會押解寶刀入宮,而在狹窄的皇城過道中,眾人行動不便,而且前後都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是不會料到有人來截寶刀的,到時候只要全力以赴,不求奪刀不成。況且鐵首衣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石家的人,又怎會料到有人來奪刀呢?

    過了不久,果見鐵首衣帶著幾名侍衛出現在巷道上,前面第一名侍衛手中就捧著混元寶刀,石隱喜上心頭,眼觀八方,果見這一條巷子之上只有鐵首衣一行來。

    石隱在樹梢上腳一彈,如飛箭離弦一般的射向地面,而石隱一動,鐵首衣早有查覺,猛然一抬頭,鐵木精劍帶著一聲長嗚出鞘,歷聲道︰“又是你,雪千秋。”

    石隱也不答話,從空中右手一伸要將前面侍衛手中的混元寶刀一奪,哪知這侍衛竟然也不是低手,身形一晃,竟然就脫離出了石隱一手的範圍。

    而這一晃之下,鐵首衣的劍氣已經來到,石隱若是因此迫退三分,定然失去奪取寶刀的最佳機會,石隱咬牙運起兵鋒戰氣,右手硬是朝著鐵首衣的劍鋒擋去,左手則直直的朝著護刀侍衛的刀伸去。

    鐵首衣見石隱竟然用手來奪,怒喝一聲,劍氣突然變強,幻出團團火舌將石隱的右手圈住,石隱冷哼一聲,右手魂兵也跟著增強力量,一股白色的霧色在右手凝固,右手突地裹上一層厚厚的冰體朝著鐵首衣的劍撞去。

    而眼看左手就要奪到寶刀,在鐵首衣身後的三個侍衛腰間的刀已經出鞘,噌地一聲朝著石隱左手刺去。

    石隱暗嘆一聲,若是自己身法足夠,定然不會遭此限制,如今,三劍襲來,若是不退,左手定然廢掉,當機立斷,腳下一停一彈,往後彈去,同時右手剛好同鐵首衣的劍氣相撞,縱然有魂兵護體,石隱也感覺一震酸麻,只不過有魂兵護體的右手,劍氣竟然不得入內。

    鐵首衣見“雪千秋”一次比一次神勇,而且竟然不怕自己劍氣,幾料到可能雪千秋已經魂兵大成,持劍哈哈哈大笑道︰“雪千秋,我早料到你會如此,今天定然讓你做個甕中之鱉,奪回血嬰。”說完,長刀一鳴。只見兩巷盡頭突然出現一大群的鎧甲武士,手持長刀,殺氣騰騰的湧了過來。

    石隱心頭一震,暗道︰原來鐵首衣竟然早有埋伏。還來不及細想,周圍的鎧甲武士就沖了過來,自己卻連脫身的機會多沒有。

    石隱忙從右臂化出白玉冰鋒扇,使出冰鋒十二決對戰,白玉扇雪亮生寒,在大冬天猶如喚出了漫天飛雪一般朝周圍武士卷揚而來,豈料這些武士不僅不怕寒氣,而且絲毫不受影響一般,一個個的只知道揮刀朝著石隱砍去,看似沒有章法,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古怪。

    就這樣,石隱被這些武士堵在巷子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得,想要逃脫更是不可能,一不小心,大腿,背上都中了好幾刀。

    石隱心想,看來奪刀無妄,事到如今,唯有施展出十二決中威力最大的一決——千裡冰山,使得在周圍造出三尺冰氣,然後逃脫。

    想到這裡,石隱挺胸大喝一聲,右臂突然長嘶一聲,勁大力猛般的開始釋放出巨大的寒氣,凝成一片堅硬的冰石,這一下連鐵首衣都動容了。

    鐵首衣暗道不好,同時大喝一聲,躍到空中,鐵木精劍突然變大數倍,火光照天,如一把巨劍朝石隱刺來。

    石隱將功力提升到最佳高度,果然在周圍行成三尺冰氣,而魂兵和靈兵之間的必然差距也在最後一剎那表現了出來,鐵首衣用盡了力量,也沒能將此冰氣動搖開來。

    石隱大喜過望,腳下一躍,形若旋飆,眼看就飛身數尺,要到達牆頭了。

    只聽一聲冷喝震得石隱心神一晃︰“是誰在此大呼小叫。”

    只見來人面臉虯須,英武非凡,右手伸出一只手指來,隨手朝著空中一指,石隱眼前一花,猛見一條巨大的赤色長龍在空中出現,撲的一聲從自己身體中穿過。

    只覺一股刺心之痛,自己身體輕飄飄卻又重重的向後彈出數十丈遠,石隱來不及感受疼痛,猛然又跳起,如一陣風似的落在皇宮之中。

    只聽外面一聲斷喝︰“追!”

    石隱顧不得全身刺痛,一咬牙,爬起身來就狂跑,盡管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石隱終究是從小在皇陵長大的人,況且石家和司馬家族的特殊關系,使得石隱從小可以自由進出皇宮,石隱在如此熟悉的環境下,終於跑掉了。

    躲在御花園的一個花叢中,石隱大口的喘著氣,而剛才用勁閉住的穴位通通自動打開,還未被消化的劍氣在身體裡狂奔一氣,石隱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來,而身上的傷口更是血流了一地。

    石隱忙又點了幾處穴位將身體封住,面色蒼白得如白紙一般。突然御花園裡走出來一隊人馬,其中一人,年約五十,天堂飽滿,圓面大耳,頭帶金冠,身著紫金龍袍,面含笑意,左耳處有兩根白毛纏於腦後,而跟著他出來的一個錦服少年,面色如玉,垂手恭謹,正是石隱再熟悉不過的人——晉愍帝司馬鄴!

    照此推理,那個身著龍袍的男人莫非就是匈奴漢族的漢王劉聰不成?

    石隱正在詫異之中,突然脖子一陣冰涼,然後胸口一緊,然後嘴巴被人捂住,石隱大驚,什麼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如此靠近自己?

    正要扭頭去看誰,只感覺脖子處一緊,一絲鮮血滲出,來人竟是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勒在石隱的脖子上,使得石隱動彈不得。

    石隱果真是動彈不得,只是隱約感覺到來人的身上竟發出一股如花般的幽香來。

    此時劉聰在御花園內笑聲連連,看著冬日裡鮮花盡凋,笑著對司馬鄴道︰“司馬一家自八王之亂,自家骨肉為何如此自相殘殺?”

    司馬鄴雖貴為皇帝之尊,只是如今落為階下囚,雖聽出奚落之意,也只得卑躬屈節,奉承道︰“大漢受命於天,所以我家為陛下自相驅除,這乃是天意也。”

    劉聰聽完,極為滿意,哈哈大笑道︰“好你個司馬鄴,本皇便封你為懷安侯。”

    司馬鄴連忙躬身道︰“謝主隆恩。”

    而勒著石隱的人身上卻微微一震,不屑的哼了一聲。

    就是如此輕微的哼了一聲,劉聰突然目光一凝,冷聲道︰“什麼人?”

    周圍士兵慌忙紛紛拔劍出鞘,環顧四周。

    只聽一聲爽朗大笑傳於石隱的身後,石隱只感覺身上一麻,便被拋在了地上,而就在這一恍惚之間,看到勒著他的那個人果然是個女子,只是一眼,看到那脖子到臉頰的曲線和那雙冰冷的眼神,而這一瞥,更是讓石隱這一生難忘了。

    御花園裡雖然百花凋零,卻有很多樹籐纏繞,使得人有藏身之處,但是藏一個人已經夠多了,對方還不止一人,莫非有障眼法不成?

    笑聲之後,場中又多了三個人。

    帶頭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方面大耳,滿臉胡須,虎背熊腰,穿著一身古怪的服飾,左右兩手各套了一個黑色的鐵環如同手鐲一般。

    旁邊的則是一個中年男子,一雙劍眉入鬢,兩把短劍附在雙手前臂上,叉著雙手傲然站著。

    再一邊的則是一個女子,年約二十,眉若柳葉,眼似丹鳳,一身玲瓏曲線逼人視線,只是那臉上冷冷的表情不帶一絲人情味,讓人為這種美艷打了一個寒戰,她腰間掛了一把橘色的彎刀,而右手上拿的那把銀色匕首正是剛才勒在石隱脖子上的那把,上面還隱有一絲血跡。

    這三人究竟是何許人?竟然以身犯陷,闖入禁宮之中?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5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七章 救主

    三人一出現,周圍的匈奴士兵立刻將此處圍了個滴水不洩。

    四十歲的男子面不改色,虎目一瞪,環顧四周,看都不看劉聰一眼,目光直接落在司馬鄴身上,腳下一軟,竟跪了下去,沉聲道︰“臣段匹救駕來遲,請陛下贖罪。”身後二人也一齊跪了下去。

    至於這個陛下是指誰,不言而喻了,只是夾在其中的司馬鄴卻極為尷尬,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但是段匹三字一出,在場如同雷擊了一般,有的匈奴士兵竟然嚇得連手中的長矛都掉了。

    就連劉聰也混身一震,旋而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走進來,你段匹雖然是鮮卑段氏首領,疆場得意,退我漢國三路大兵,可如今在這長安城裡,我看你段匹如何自保!”手一揮,“拿下!”

    而周圍的士兵還未動,卻見段匹冷笑一聲,身形未動,身上突然爆出三重氣流,如同巨浪一般將周圍圍著的士兵彈出丈遠。

    匈奴士兵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稀裡糊塗的躺成了一團,一時間,哭爹喊娘的。

    石隱驚道︰對這鮮卑段氏段匹只是聽聞,傳說匈奴兵見他就躲,就連石勒都不是他的對手。今日一見,果然是神功無敵。

    而一隊人馬從園外進來,石隱眼前一亮,此人竟是石勒,而跟著來的則是鐵首衣一行人。

    石勒這才看清楚石勒的相貌,只見此人赤光滿堂,白氣罩於中庭之上,竟然比起劉聰來更有帝王之相!

    而同時只見段匹冷哼一聲,右手一揮,在虛空中一抓,竟抓出一把鐵桿箭來。

    隨著他的目光朝斜上方一望,只見圍牆之上,一個長得和劉聰相似的男子身穿盔甲,右手拿著一把烏黑色的長弓。此人白面白眉,長手過膝,目有赤光,卻是白面無須,身高九尺有余。

    段匹眼神一凝︰“石勒,劉曜,都到齊了。”

    石勒冷著臉,沒有說話,只是朝著劉聰一躬身,說道︰“臣救駕來遲,陛下受驚了。”

    劉聰微微一點頭,手一揮,說道︰“還不趕快把刺客拿下!”

    石勒點點頭,轉身就要出手。

    卻聽圍牆之上那人笑道︰“石將軍何必親自動手,本王和段兄一向未曾謀面,今日一見,免不了過上幾招。”話音一落,人已如鬼魅一般落在場中,但看這手輕功,便是不凡。

    劉聰笑道;“就如皇弟所講,今日誰能捉下段匹,寡人重重有賞!”

    劉曜哈哈大笑說道︰“既是如此,這打賞我是要定了。”說完,轉過身,一臉笑意的看著段匹三人,猶如看著獵物一般。

    段匹笑著對身邊的中年男子講道︰“看來這鹿蠡王是有意和我為難了,邵續兄看當如何?”

    邵續笑道︰“一切自有段兄作主。”

    段匹高聲笑道︰“此次前來只為救主,沒必要和這些小輩計較。”

    二人高聲暢談,似乎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而那身邊的女子卻是一臉的冰冷,似乎不關她的事一般。

    在劉聰的示意下,早有幾個匈奴士兵守在司馬鄴身邊,似乎段匹一動手,就要將司馬鄴就地格殺!而更恐怖的是,連石勒都守在司馬鄴的身邊,以石勒的武功,有誰又敢輕舉妄動呢?

    突然女子微微轉頭,眼神朝著段匹一示意。

    段匹猛然雙手一展,手上青芒乍現,若流光異彩一般,幻出兩把青色彎刀,若有人控制般的圍著段匹團團飛舞起來,而隨之而來的則是空中交錯而成的弧形刀光朝著外圍的匈奴士兵襲來。

    劉曜似乎早有準備,猿臂一抬,左手中化出一道紅色箭光,雖然只有一道,卻化做一頭血色花豹撲向道道弧光。

    而同時石勒面上卻顯出驚奇之色,不是因為段匹的武功,而是因為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幽靈般的女子,那個冷面的美人。

    劉聰更是一驚,怒道︰“快給我攔住!”

    石勒冷哼一聲︰“東海龍宮‘鬼魅身法’。”右手一抬,只見一條赤色長龍猛然出現在空中,但他襲擊的方向不是這女子,卻是——司馬鄴。若是司馬鄴一死,段匹已經大敗了,石勒想到這裡,暗道,段匹你號稱疆場無敵,這次恐怕太貿然了吧。況且如此近的距離,司馬鄴必死無疑。

    而正當石勒冷笑的當頭,那女子卻是不驚不慌,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竟然已經到了司馬鄴的身邊。

    女子左右中食指在胸前一並,咻的往外一分,兩邊的匈奴士兵慘叫幾聲,竟紛紛不由自主的朝著女子這邊圍過來,似乎有意去當他們的擋箭牌。

    而此時赤龍將近,不過瞬間之事。

    石勒眼神中露出一絲狠意,腳下一彈,右手中猛然出現一條丈余長的紅色大刀——赤血長刀!

    赤血長刀左拍右拍不過兩個呼吸就將前面的匈奴士兵彈到周圍,而石勒左手一揚,空中的赤龍長嘯一聲,罩住上空,石勒的赤血刀也不是等閑之物,火紅的光芒織成匹練般早已將女子能逃的出路全部堵死!

    上無逃路,避無可避,石隱眼看這個如花的女子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不由得一咬牙,可是自己身上的穴位根本就無力沖開,身上的劍氣早已控制不住似的亂竄開來,痛得直咬牙,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滴下,身上早已濕透!

    而此時一直沒有動靜的邵續腳下猛然一踩,而本來周圍已是死路的女子和司馬鄴的腳下突然出現一個黑黑的洞口,二人一下消失在地面,石勒一驚,刀氣已經落空!

    原來他們早就挖好了地道!這個事實早已經超過了石勒的想象,不錯,長安城畢竟是西晉的長安的城,畢竟是漢人的長安城,他們何時挖好的地道卻不由外人所知了!

    而地道下深而幽幽,石勒冷哼一聲,朝前一進,竟然跟著落進地道中去了。

    這不過幾個呼吸的事情,段匹和劉曜也已經過上了十來招,二人之間激起狂飆的勁氣,無人敢入得周遭六尺之內,段匹眼見救主成功,一邊揮刀擋箭,一邊說道︰“邵兄,你先走。”

    邵續點點頭,腳下又朝一處一踩,石隱只覺耳邊石板內一陣晃動,竟然也現出一個黑黑的洞口來。

    邵續一個彈身過來,盯了石隱一眼,右手一抓,將石隱抓在手中,閃身落進地道中去。

    而地底同時瘋狂的開始震蕩起來,似乎有人在地底搗亂一般,段匹冷笑一聲︰“看來也是我該走的時候了!”

    劉曜冷哼一聲,雙手一展,狂吼一聲,身上聚起紫金之氣如陀螺般的飛速轉動起來,正在此時,地板如同發生地震一般的突然爆裂開來,碎石紛紛湧上天來,擋住了劉曜的視線,鐵首衣一行人本來就插不上手,這下抓到機會,急道︰“保護陛下,保護陛下!”一群人便紛紛兵器出鞘,將襲來的石板擊開,護著劉聰出了花園。

    而當震動停息之後,御花園早已成了一個四米多深的大坑,大坑正中,則是一臉怒容,手提赤血刀,煞氣滿面的石勒!

    劉曜則是一臉怒氣,冷哼道︰“石勒,你……”若不是石勒在地底發狂,劉曜估計自己那一招已經將段匹擊傷了。

    石勒卻根本不理劉曜,朝著劉聰半跪道︰“陛下受驚了,臣剛才追敵心切,萬望陛下體諒。”

    劉曜卻冷然道︰“皇兄,若不是石將軍剛才掀起地板,為弟的那一招早已將段匹重傷了。”

    石勒冷冷的盯了劉曜一眼,冷笑道︰“就憑你?連我的赤血神刀也破不了段匹的‘舞天刀法’。”

    劉聰則是大怒道︰“別吵了,通令城中城外,定要將這段匹一干人等緝拿,已消我心頭之恨!這段匹竟然白日硬闖禁宮,我大漢國莫非竟無人替寡人分憂?”

    石勒和劉曜,周圍的人連忙跪下領旨。

    石勒旋而眼一亮,說道︰“陛下息怒,臣倒有一計可讓陛下快意。”

    劉聰大喜道︰“快快說來。”

    石勒拱手道;“鮮卑段氏不過一個段匹而已,如今段匹為救舊主,前來長安,群龍無首,何足懼哉,如果乘機東進,攻下冀州,鮮卑前門一失,後無退路,必定全軍覆滅,隨即再揮師東進,滅掉瑯邪國,從此司馬一族的北方勢力將不覆存在,陛下當穩坐江山。”

    劉聰大喜的拍腿道,手一揮,大喜道︰“好,石卿家此言正和孤意,寡人便封你為征東大將軍,領兵十萬,即刻起程!”

    石勒忙一低頭,沉聲道︰“遵旨。”一轉身,瞥了劉曜一眼,嘴角露出一絲難以揣摩的邪笑,大步流星的出門而去。

    劉曜眼珠一轉,忙拱手道︰“陛下東疆既安,可北有涼州國,蜀地又有成漢國作亂,弟願長守洛陽,為陛下守得西面江山!”

    劉聰大喜道︰“好,準旨!”

    劉曜謝恩退出,鐵首衣站在當場,看著劉聰大喜過望,石勒劉曜領旨謝恩,御花園內一片殘破之相,不由暗嘆道︰“這石勒劉曜分明有據地稱王之嫌,劉聰卻毫不知覺,看來真如劍皇所說,劉聰只適合當劍皇門的傀儡,替我漢氏一脈打下江山罷了。”正想著,劉聰投過來贊許的目光,似乎是贊賞他剛才救主有功。

    鐵首衣連忙巋然一立,看著劉聰的笑臉,心裡想的卻是相反的事情。

    長安地道   石隱只覺得被邵續提在手中,身上百脈俱痛,身體越來越重,腦海中胡亂的被烏雲罩著,每一根神經都沒有知覺,只到昏死過去。

    當石隱再次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卻感覺身上的傷似乎好了許多。

    只聽一個聲音傳過來︰“陛下,石兄弟醒了。”

    石隱連忙一轉頭,只見一個男子走過來,囑咐道︰“石兄弟,你快躺下。”此人正是段匹。

    而另一個人也跟著匆匆走過來,坐在石隱身邊,喜道︰“小隱。”正是晉愍帝司馬鄴。司馬鄴年才十七,正是和石隱同齡,雖然面色憔悴,但是面相的帝王之氣猶未潰散。

    石隱看到這人也是大喜過望,一激動又要起身,卻牽動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陣劇痛。

    司馬鄴連忙將石隱按下道︰“真是難為你了,為了朕……為了我,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石隱慚愧一笑,又不想解釋並非為其,若是如此,也太打擊這皇上了。

    司馬鄴問道︰“段將軍,小隱的傷不要緊吧?”

    段匹笑道︰“陛下盡管放心,石兄弟雖然身中數十道劍氣,又被石勒的赤血刀所傷,但是他內力深厚,丹田之中一股強勁的氣息呼住心脈,當無大礙。”

    司馬鄴擦擦額頭上的汗,笑道︰“這就好。”

    石隱看著司馬鄴,似乎好久好久沒有感受到別人的關心了,自從和家人分散後,雖然不到一天的時間,卻感覺如同重生了一般,不由得感動道︰“小鄴……”

    司馬鄴搖搖頭,緩慢的站起身,斷然道︰“既然你沒事,我也放心了,也是該走的時候了。”

    話音很低,在這低低而暗色的地道裡卻猶如平地驚雷一般!

    石隱差點被震得彈起來,段匹則是一臉的異色,邵續滿目的驚訝,在一邊靜坐著的黑衣女子眼神中不免充滿了怒容。

    司馬鄴的竟然要走?他要到什麼地方去?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5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八章 陰謀

    邵續激動道︰“陛下,你不能回去啊。”

    司馬鄴淡然的笑笑,有一雙清澈的眼楮看著邵續,看著段匹,看著石隱,看著黑衣女子,微微嘆口氣,說道︰“我必須回去。”淡淡的語氣中似乎有一種不可違抗的威嚴。

    邵續腳下一軟,跪下道︰“陛下,西晉子民千千萬萬都在等著你,段將軍冒死救駕,陛下怎麼……”

    司馬鄴沒有回答,只是定眼看了看段匹,點頭道︰“西晉的江山,正因為有段將軍這樣的人在,才能守住,我此去恐怕不能生還,段將軍要輔助皇叔司馬越鞏固我朝江山,萬不能有所懈怠。”

    段匹面色一陣僵硬,道了聲遵旨,似乎明白了什麼。

    黑衣女子此時在一邊冷聲道︰“我們費了這麼大力氣,才將你救出來,你卻要回去,這算什麼?”一揚起頭,眼神中充滿了怒意,語氣也相當的凌厲。

    段匹沉聲怒道︰“情兒,不得無理。陛下是有苦衷的!”

    黑衣女子冷哼道︰“爹,什麼苦衷不苦衷,照我說,又不是非得救他,皇帝人人都搶著當呢!”

    段匹面色一沉︰“大膽!”手一揚,一股無形勁氣朝黑衣女子劈去。

    下手之重,連地道裡都出現轟鳴之聲,眼看黑衣女子便要被這勁氣擊中。

    只見人影一閃,勁氣猶如遇到一堵無法突破的鐵牆一般消散開來,除了石隱,其他三人眼中都大露驚訝之色,因為擋住了段匹這一掌的竟是——司馬鄴!

    司馬鄴,在他們眼裡這個外表柔弱的皇帝,竟然身負絕世武學不成?段匹的功力之強悍,連征站疆場多年的石勒劉曜等人的一流高手都無法匹敵,而且剛才下手之重,也是有目共堵,司馬鄴身形未動,飄身三尺,不出手,便擋了下來,到底是何緣故?

    而這一切,石隱卻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從來沒有想到過去救司馬鄴,乃是因為從小和司馬鄴交好,據說當年司馬懿聽聞諸葛亮已死,大嘆天下再無對手,一夜之間將整個天帝教埋葬,從此極盛一時的天帝教消失於天下。

    但是晉朝內部依然有不少天帝教的殘留武學,而司馬鄴做為皇帝,其武學修為之高,在石隱眼中仍是高不可及的。

    段匹此時驚道︰“陛下,陛下你……竟然會武功?”

    看著三人驚奇的眼光,司馬鄴背著手,淺笑而不答。

    邵續奇道︰“陛下有如此功力,要出城當不困難,可是……”

    司馬鄴看著邵續,笑一下,正氣凌然的道︰“天下大亂,並非我一人能夠力挽狂瀾,城中子民成百上千,我若出逃,又置他們生死於何處呢?不錯,論武學,或許石勒,劉曜都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我一出手,所帶來的結果,無非是更多的子民之死,假若以我之死,能夠換來子民之生,又有何妨呢?”

    黑衣女子剛被司馬鄴救了,現在又聽到司馬鄴一番正氣凌然的話,突然眼圈紅了一紅,臉上冰霜淡了許多。

    段匹咬唇道︰“陛下,有時候,要取得勝利,犧牲是必要的,匈奴人一向殘忍血腥,就算陛下真的願意犧牲自己,他們也不會停止殺戮的,何況,天下子民都希望陛下來領導!”

    段匹和邵續一起跪下道︰“還望陛下體諒我等用心,請陛下為天下百姓為念!”

    司馬鄴嘆了口氣,苦笑道︰“生死何慮,天下為重。我相信人性本善,匈奴人雖然殘忍血腥,但是剛才石勒若是殺掉擋在前面的士兵,不就可以逮住我了嗎?我不想,也不會犧牲任何人,況且我出降之時,劉聰親自答應我,不傷害城中義軍!”

    段匹和邵續聽著悶聲不說話。

    司馬鄴笑笑︰“對了,劉聰已經派了李景年帶著大批的人馬前去城西的皇陵,似乎要斷我司馬族的龍脈,那裡小隱最是熟悉,有他帶路,我也走得安心了。”

    石隱此時已經掙扎著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朝著司馬鄴走過去。

    終於忍不住心裡的悲傷,大叫了一聲︰“小鄴!”兩行清淚從眼角流出,剎那間淚濕滿面。這一個從小長大如同兄長的皇帝,竟然一見面便要生死永隔了嗎?

    司馬鄴看著石隱,定眼看著,笑道︰“怎麼還流淚,莫不是每次打賭都輸給我的緣故。”

    看著司馬鄴談笑自若,笑談生死之間,石隱更加的悲傷,突然覺得身上的傷痛根本不算什麼,他突然明白到司馬鄴早就知道這個結局了,一個皇帝的肩上所要承擔的責任,他縱然有天下第一的武學,還是如同關在籠子的鳥一樣,飛不出來。是的,他雖然和司馬鄴同齡,可是司馬鄴肩上的重擔卻使得他更加的成熟穩重,這一點,石隱只覺得自己突然變得十分的渺小。

    石隱擦擦眼淚,苦笑道︰“從小你就說,想出去走走,可是,你從來就沒有出來過。”聲音一嗚咽。

    司馬鄴朝前走了幾步,伸手拍拍石隱道︰“以後,別再哭了。”一笑,消失在眾人的眼前,消失在這地道的深處,消失……

    無人去阻止,也阻止不了,他那淡淡的語氣,尖銳的眼神,看淡生死的笑意是留在石隱心中的最後禮物。

    黑衣女子靜靜的站在地道裡,和牆壁一樣的冰冷,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看錯了他,以為他是一個懦弱的皇帝,以為他象他爹晉懷帝一般,以為……以為什麼都不重要了,或許,她只想告訴他︰“我,叫段若情。”

    是的,有時候,縱然是敵人之間也會生出感情來,只是她只能默默的在心裡嘆著,結局是早已定下了。

    她在心裡說著這句話,心中一縷情愫已經繞在離去的司馬鄴身上了,只是這縷情絲太短太短,無法纏住司馬鄴的腳步,那一個孤獨的背影,深深的刻在段若情的心上。

    段匹和邵續則是靜靜的看著司馬鄴的離去,手中卻已經捏出血痕來了。

    石隱突然伸出手擦干眼淚,毅然說道︰“段將軍,我帶你們去皇陵。”

    段匹猛地抬頭道︰“不錯,這是陛下交代我們最後的任務了。”

    邵續也跟著站起來,段若情將匕首插進鞘中,跟著走了出來,四個人眼神相對,互相凝望著,因為司馬鄴,他們四人的生命已經聯系在了一起,此時的感覺,比那親兄弟還要親。

    石家一脈鎮守的皇陵乃是位於小城之西,外城之內,由於西晉建國不過五十一年,皇帝不過八位,所以皇陵並不龐大。而高祖宣帝為了皇陵的安全,特設了守陵一族,賜其“皇陵之匙”,而此時石隱才知道為什麼司馬鄴要讓石家一門出城,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皇陵之匙的位置,而北劍皇門的人也正因為此目的才要對付石家,他們要尋找的東西必然就是“皇陵之匙”。

    皇陵密道並非一條,石家大院的那條乃是唯一的通向外城之外的通道,但是皇陵密道之龐大卻超過人的想象。

    當石隱帶著段匹、邵續和段若情從自家的另一條密道進入到皇陵密道之中時,段匹一行人都被驚呆了!

    原來眼前的道路竟然是四通八達,猶如一個地下城一般,各路通道高越三米,寬闊深遠,似乎將整個長安城都通了起來。

    石隱看著他們驚訝的神情,笑道︰“其實我們石氏一脈表面上負責皇陵的守護,其實暗中卻要進行整個長安城的盤查工作,城中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我們的耳目。”

    段匹點頭道︰“怪不得石氏一家能受到陛下器重,恐怕原因也在此了。”

    石隱笑笑,心裡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問題吧,事實究竟是否如此,也只有石元才真正知曉了。

    在石隱的帶領下,四人很快的來到地下皇陵群中,只見裡面燈火通明,其龐大的規模和地上的宮殿一樣,宮群錯綜復雜,若是沒有石隱的帶領之下,恐怕早就迷路了。

    皇陵之上是一個蒼穹的屋頂,由層層的巨石榫卯相嵌而成,此時地上傳來轟轟的聲響。

    邵續沉聲道;“不好,李景年看來是要硬闖進來了。”

    石隱卻滿有信心的道︰“這巨石厚有十米之厚,瓖嵌而成,若是硬闖,就算他們挖個九天九夜也不行,再說他們沒有皇陵之匙在身,要進這皇陵更是斷無可能。”

    邵續疑惑道;“既是如此,陛下叫我們來皇陵守護龍脈又是何意呢?”

    段匹此時說道︰“陛下叫我們進皇陵,必然有其用意。石兄弟,皇陵之匙在什麼地方?”

    石隱一攤手,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皇陵之匙在何地,我相信應該早就被我爹藏起來了吧。”

    段匹眼神中突然閃出一絲狠毒來,沉聲道︰“你也不知道?”

    石隱沒有看到這絲眼色,卻笑道︰“不過以我對皇陵的了解,若是龍脈在主皇陵的話還是有進去的辦法。”

    段匹眼神一變,喜道︰“既是如此,石兄弟快帶路。”

    石隱點點頭,尋了個方向,邊走邊說道︰“這皇陵我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這邊,主皇陵之處埋藏著高祖宣帝司馬懿,在他左邊是世宗景帝司馬師,右邊則是太祖文帝司馬昭。雖然主皇陵處墓石極厚,但是仍然有跡可尋,小時候我和我大哥石修在裡面玩耍的時候,尋到一個密門,由此便可以進到主皇陵中。”

    段匹露出一絲喜意來,同時驚道︰“這麼說你進過主皇陵?”

    石隱得意的點點頭,卻又有一絲無奈的道︰“我本以為皇陵裡金山銀海的,哪知道那裡面什麼也沒有,一間屋子裡空曠得很,連棺材都沒有,只是東面的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龍頭,地上有一個大大的血池。”

    邵續在旁邊也忍不住問道︰“就這樣?那的確是高祖的皇陵嗎?不會是被其他人盜過吧?”

    石隱搖搖頭道︰“肯定是,主皇陵是最為龐大的,不可能看錯,周圍的牆壁非常結實,裡面也是一塵不染的,看樣子沒人進去過。”

    段匹皺皺眉道︰“先進去再說吧。”

    石隱卻是突然一拍掌,喜道︰“莫非那個龍頭便是龍脈所在不成?”大喜的朝著段匹望去,看到的卻是近乎冰冷的眼神,縱然自己煉的也是冰系武學,仍然覺得有點冷。

    石隱還是帶著眾人來到氣派非凡的主皇陵,也果真進了那主室了,只見裡面果如石隱所說,寬闊是寬闊,約是三十丈長,二十丈寬,只有裡面空空如也,只是盡頭的壁上有一個巨大的龍頭,龍頭之下是一個血池,血池不大,裡面的池水血色暗紅。

    段匹冷冷的環視四周,最後注視到這龍頭之上,只見這龍頭似乎修建多年,上面已經有了斑斑銹跡。

    段匹面色越寒,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拋到池中,只見銀子一接觸到池水立刻化掉,而池水無聲,連漣漪都不起。

    邵續驚道︰“這,這不是化血池嗎?”

    段匹點頭道︰“不錯,這化血池恐怕是和地底深處的熔巖相接,任何物體入其則化。”說完,眼色一轉,一轉身如奔雷似的一掌拍在邵續的胸口上。

    邵續悶哼一聲,往後猛退數步,捂住胸口,只覺體內血液翻江倒海一般的從口中飆出,大口的噴出一口血來,驚訝得不敢相信的道︰“段兄,你……”

    而段若情也是一掌劈來,正中石隱胸口。

    石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只覺巨力壓在胸口上,不但封好的劍氣亂竄,這一股氣勁也打得七經八脈散亂開來,一時間頭暈老漲,腳下一軟,癱到在地,昏死過去。

    段匹陰陰的笑道︰“事到如今,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主皇陵裡竟然什麼也沒有。”

    邵續忍住痛,急道︰“段兄,你到底在說什麼?”

    段匹說道︰“你認為呢?”

    邵續猛然驚起道︰“莫非段兄你,你的意圖是——”

    段匹沉聲道︰“不錯,天帝教。我本以為司馬懿的墓裡應該有所得,天帝教武學以詭異著稱,若是得其真傳,要稱雄天下何其容易。”

    邵續捂胸長嘆一聲︰“原來你竟是如此野心之人,既然如此,又為何救我呢?”

    段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雖然只是成都王的參軍,可是卻是江湖中打地洞的高手,若不是你那一雙手對於救司馬鄴有利,我又怎會救你?”

    邵續顫聲道;“你,你竟然直呼陛下名諱!”

    段匹冷眼道︰“我鮮卑段氏一向只忠於東海王司馬越一族,又怎會和這司馬鄴這種小輩掛上鉤呢?司馬鄴一死,東海一族名正言順的稱帝稱王,豈不快哉,救他出來,不過是想知道如何打開這皇陵罷了。沒想到那小輩還果真托付於我。”說到這裡,不禁大笑不已,笑聲震動之間,也將石隱給震醒了。

    石隱醒來,聽到段匹的狂笑聲,看到段若情一臉的冷血,似乎他們的生死都和他們無關一樣,剛才昏死之際隱約聽到他們的談話,憤恨道︰這段匹也真是太陰毒了,竟然如此欺騙小鄴!

    石隱當下氣憤不過,怒道︰“段匹,你欺人太甚了!”縱然全身經脈混亂,重傷在身,石隱也強運兵鋒戰氣,右手猛然一抖,數十根扇骨幻成凌厲的冰刺從各個方向刺向段匹!

    段匹冷笑一聲,理也不理,只見段若情腰間彎刀突然出鞘,只見青芒一閃,空中弧光道道,將扇骨紛紛攔下。

    此時石隱的功力本來就不高,再加上重傷在身,使出的招數已經沒有什麼威力了。

    但是石隱怒氣在身,掙扎起來,強提真氣,將白玉冰峰扇的力量化到全身骨骼之中,混身發出螢白色的光芒來。

    段匹微微張嘴道︰“魂兵,年紀輕輕,便練成了魂兵,看來留你不得了!”重重的一哼,便要出手!

    段匹存心殺人,石隱自是避無可避。

    石隱只覺段匹抬手之間,自己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前沖去,邵續怒叫一聲︰“段匹,有本事沖著老子來!”雙手一彈,兩把貼在長臂上的短劍朝前一指,朝著段匹沖了過來。

    段匹冷笑一聲,右手朝前一揮,一陣無形勁氣將沖過來的邵續凝在半空中動彈不得,左手一提,亦將石隱提到半空之中。隨即雙手一揚,他竟是要將二人拋進化血池中不成?

    石隱奮力掙扎,卻早已經超過了身體的極限,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而當石隱最後一絲清醒還在的時候,聽到的只是段匹無盡的狂笑聲,看到的便是滿池的血紅之水,只是他已無能為力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6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九章 藍月

   長安主皇陵化血池底,當石隱醒來的時候,嘴張得比任何時候都大,他揉了又揉眼楮,直到揉得紅了,又狠狠打了自己兩巴掌,他瘋了嗎?不,他只是被眼前的金山銀海給驚呆了。

    的確是金山銀海,眼前茫茫一片,全是各色寶石,珍珠,金制銀勺之類,他本以為自己在皇宮裡見的那些已經夠多了,哪知現在……他腦袋裡一片混亂。

    石隱顧不得疼痛,連忙站起身來,但是胸口的痛仍然疼得他俯下身去。

    只是眼前的光亮實在是太亮太亮了,石隱狠狠的擦亮了眼楮,沒錯,自己不但沒有死,而且眼前這些東西竟然是真的,莫非……

    石隱忙抬頭一看,只見頭頂上竟然是一池的血紅,自己沒有事,他突然想起雪千秋受傷之時魂兵救主的事情,而自己混身螢白之色,看來定是那白玉千秋扇在自己墜落血池之時護住自己的身體了。

    這白玉千秋扇本來就是極寒之下煉成的玉精之扇,天生能抗下嚴寒,看來自己真是命大了。

    想到這裡,石隱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朝周圍看著,各樣的珍珠寶石,應有盡有,只是這一切,對自己來說卻不算什麼,如今要做的,便是脫困,不錯,若是走出生天,定要到鮮卑找到段匹,還要為小鄴和邵續討回公道!還有,那冰山美人,那一掌可還真重。

    石隱苦笑一下,站起身來,只覺得眼都已經花了,慢慢朝前走著,眼前則是又是陣光亮。

    原來這屋正中竟然放著一個碩大的白色玉石,玉石上騰著冰冷寒氣,上面卻放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冰棺。

    石隱走過去,只覺得身體發冷,這冰棺竟然能讓石隱感覺到寒冷,莫非不是凡物?石隱不再多想,把棺材蓋一打開,不覺抽了一口涼氣,裡面竟然有一個晶瑩剔透的女子,生得二十歲的模樣,如同粉玉雕琢一般的,全身凍在冰塊中,雙眼輕閉,身穿襟子衫、花紋長裙,發插宮簪,脖子上掛了九眼珠結成的鏈子,腰邊有個珍珠囊,身著的服飾上也瓖著金銀珠寶。

    石隱一邊驚艷一邊羨慕道︰“這當皇帝也真會享受,這麼漂亮的美人還拿來陪葬。”

    石隱說著說著,無意中踫到冰棺,如同被針刺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真是冰塊。”話一說完,只見罩著女子身體的冰棺如同變成流水一般的朝著石隱的右臂流進去,石隱急得忙要將手抽出來,哪知道那冰水就如同蛛網一般的纏著石隱的手不放,速度也越流越快,而更可怕的是,那女子竟然也隨著水流一般的流進了石隱的右臂中。

    等到冰和女子全部流進石隱的手中,石隱忍不住大聲的叫起來,忙將袖子卷起來,看著自己的右臂,瞪著眼大瞧著,發現沒什麼變化,這才松了一口氣。

    正當石隱要收回手的時候,只見手臂上突然冒出一個人頭來,石隱嚇得趴一下倒在地上,心驚膽戰。半晌之後覺得沒什麼動靜,這才努力的睜開眼來,朝自己右手一看,原來又什麼都沒有。

    石隱被嚇得夠嗆,忙安慰自己,是自己看走了眼,突然有人在背後一拍,石隱嚇得從地上彈起,忙在屋裡狂跑,想要尋找出路。

    見鬼了,真是見鬼了。

    可是沒想到這屋子似乎是封閉住的一般,石隱咬咬嘴唇,半睜開眼的朝後一看,那個女鬼——不——那個剛才躺在棺材裡的女子,竟然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美色當前,何等驚艷,石隱不覺咽了咽口水,心還是狂跳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說不出話來。

    女子看著石隱,還很平靜的神情,對著石隱展眉一笑,石隱只覺眼前百花開放,天地之間一片光明,剛才還冰天雪地要生要死的拼命感完全不見了,忍不住的要咧嘴一笑。

    “啪啪啪”幾聲脆響,石隱只感覺天昏地暗的被這女子一陣狂打。剛才才封好的穴位又被這女子無意中解開,被控制住的劍氣這下在石隱身體裡到處亂竄,痛得石隱一陣嚎叫,腳一彈又彈到石洞頂上,一落下,又摔在地上,就這樣折騰來折騰去,自覺得功力非凡的石隱苦得想要去自殺。

    等到石隱大汗淋灕,又發現那女子突然又不見的時候,忙將身體的幾道穴位封起來,盤膝在地上,左瞧右瞧,這才松一口氣。

    氣雖然松了,可是他那脆弱的心都要被嚇破了,最近連日來的生生死死,希奇古怪,早已超過了他的想象,他幾乎覺得自己是在作夢。

    這才下眉頭又上心頭,石隱剛松一口氣,這另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原來自己右臂上真的有個人頭,正是那美人的臉。

    石隱顧不得將自己被打腫的臉捂住,左手對著右臂的美人土憤然道︰“你要再動手,我可真會打人的?”此時的石隱終於怒氣戰勝了怯意,狠狠的說了句話。

    女子不屑的一笑,一雙黑色的眼眸清澈無比的盯了石隱一眼,如幽靈一般的從石隱右臂飛出道︰“見了本公主還不下跪,你說該打不該打?”

    石隱有點詫異,旋而哈哈大笑,指著女子道︰“本朝的公主,本公子全都見過,你還在本公子面前裝公主,這可是欺君之罪!”

    女子杏眉一揚,慍怒道︰“我乃堂堂西晉藍月公主,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口出狂言。”

    石隱一楞,沉思一下,壯著膽又哈哈大笑道︰“藍月公主?藍月公主早在幾十年前就死了,你還來冒充……”突然一楞,女子和石隱都一楞。

    女子面色煞地慘白,吶吶道︰“幾十年,莫非現在……”

    石隱仔細思量一下,長嘆一口氣,把剛才所思所想終於完整的組合了起來,暗道世間果然無奇不有,這女子是被凍在棺材裡,看她相貌和衣著都不俗,還真有可能是前代的公主了,最近見的奇怪事情太多了,就算見鬼了,石隱也覺得正常得很。

    藍月公主長嘆一聲,突然如同頹廢了一般,說道︰“現在是何年代?”

    石隱只聽此話,神色黯然,想起了司馬鄴,一字一頓道︰“建興四年,西晉亡。”

    藍月公主一愣,卻長舒一口氣,不但不悲,反而一笑,似乎想開了似的道︰“我都已經是死人了,何必為這俗事相煩呢,等找到‘蒼穹冰晶’,我就再去沉睡了。”

    石隱忍不住捂嘴大驚道︰“蒼穹冰晶,莫非就是傳說中合天地二氣相生不僅能夠保存人體千年不壞,而且能夠將靈魂鎖在其中的蒼穹冰晶?”這也是老爹在給他講天下靈物之事順便提起的寶物。

    藍月公主看看石隱,微微點頭道︰“不錯,也就是被你吸收到右臂上的冰晶。”

    石隱驚得站起身朝著自己的右臂一看道︰“什麼?”只覺得右臂果然比以前更加有力量,變得雄渾而有力,裡面的脈絡清晰可感。

    藍月公主繼續說道︰“如今你將保護本公主肉體的蒼穹冰晶收入體內,我也不得不從此寄生在你的右臂裡,直到找到另一塊蒼穹冰晶為止。”

    石隱幾乎要跳起來的怪叫道︰“什麼?那若找不到,你豈不要住一輩子?”美人是美人,公主也是公主,可是讓個人不人鬼的人的東西住在自己手臂裡,石隱差點接受不下去。

    藍月公主卻不以為然的說道︰“那是自然,不過就算你死了,這條右臂依然可以存活下去。”旋而朝石隱一看,象個前輩對晚輩贊賞似的說道︰“看你年紀輕輕,居然已經煉成了魂兵境界,現在這魂兵吸收了蒼穹冰晶的力量,假以時日,足可以進化到第八級——法兵。若再吸收上古的魔神之物,便可以進化到九級幻兵的地步,到時候你的兵器便可幻化物形,威力無窮了。”

    石隱聽得心想神往,一不小心就陶醉在想象之中︰這天下武器共分為五個等級︰第一等級兵器︰“普通兵器”,分為一二三四五級,由各種普通礦物質冶煉而成,其中第五級有“重兵器”之稱。

    第二等級兵器︰“靈兵利器”,分為六七八九十級,主要“靈兵”,“魂兵”,“法兵”,“幻”“悟”五等。

    靈兵可使兵器擁有靈性,遇警自鳴;魂兵可使兵器擁有初步的靈魂,危機之時更可達到救主之效果;法兵則可降妖伏魔,如同開光之後的法器,能將妖魔打得魂飛魄散;而到了幻的等級兵器便可以幻化成形;到了第十級悟兵,可使兵器吸收主人的力量,幻化成形的生物具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六級以上兵器便可融入體內,隨心所欲出現。

    第三等級兵器︰神魔之兵,分為十一十二十三十四級別,主要是收入了神魔之物所鍛造出來的神兵魔兵;根據神魔之物的不同,等級也不一樣,但是同樣都擁有了吸收神魔之物的能力,更是擁有靠著五行之力的召喚能力。

    之前出現的石勒的赤血刀便是十一等級兵器,段匹的“舞天刀”看來也是十一級以上了。

    第四等兵器︰神魔之緣,分為十五級至其上二十級,擁有和神魔結緣的能力,得到神魔護佑,所以能夠呼風喚雨開天劈地。

    第五等兵器︰二十級以上,稱為“極限之兵”,只是在傳說中存在,有些許記錄。

    若是自己能將魂兵煉入體內成為法兵,有鎮妖降魔之功,再到那幻兵境界,再加以兵鋒戰氣的輔助,到時候足可以列入天下一等高手的境界了。

    想到高興處,石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罷,卻見到公主不知從何處舉著一張高大的桌子過來,石隱環顧四周,奇道︰“公主你從哪裡找到這麼大的桌子?”

    藍月公主努努嘴︰“隔壁。”

    石隱把嘴張得老大︰“隔壁……”原來身為靈體的藍月可以穿透實體,在這地下王國裡自由走動。

    石隱看著藍月公主把桌子朝自己搬過來,清清嗓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下道︰“那,那公主你這桌子搬過來做什麼?”直覺中,他感到有危機。

    藍月定眼看了看石隱,氣道︰“你以為蒼穹冰晶那麼容易找啊,所以得在你那裡長住了,既然要長住,就得搬家具來了啊。我見這皇陵裡這麼多陪葬的家具,便都搬過來。”

    天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藍月果然沒安什麼好心啊,石隱急得一跳,慌忙將自己右手一捂,急道︰“天啊,你要將這些東西全都搬到我手裡來?那我的手豈不重死了?”

    藍月將桌子放下,雙手叉腰氣道︰“你有沒有常識啊?本公主現在只是魂魄所在而已,這種桌子也是本公主‘化實為虛’所煉化之物,自然沒有重量了。”

    石隱這才松了口大氣,放下右臂,暗笑道︰鬼就鬼嘛,什麼魂魄,哈哈。在感覺上,他突然覺得自己比這個鬼公主高了一級,忍不住一喜。

    藍月杏眉一展,一揮手,只見諾大的桌子飛起朝著石隱砸去。

    石隱本能的尖叫一聲,忙一蹲下,兩手一擋,半晌覺得沒有動靜,忙抬頭一看,公主已經穿過隔壁搬了其他的東西來了,陸續的移了進來,什麼大衣櫃,化妝台,就連大浴盆也有。

    石隱不由得有點想入非非起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本來過得無憂無慮,古怪精靈的石隱被折磨得已經忘記本性了,而見到這前朝公主,卻有點如同見了親人一般,剎時坦然起來。

    見著藍月來來去去,從密道進皇陵入若無物一般,石隱暗道,當鬼也有當鬼的好處。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打了個哈哈的朝著公主跑去。

    藍月見石隱主動跑來,瞪著眼道︰“干嘛?”

    石隱哈哈一笑,大大的躬了個身道︰“公主殿下,在下石隱有禮了。”

    藍月冷冷的又瞥了石隱一眼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石隱眼珠一轉,哈哈道︰“天下誰踫到公主這樣的美人不獻殷勤的,就算他是個瞎子,聞到公主這身香味也要全身酥軟。”

    藍月嘖了一口,但是面色卻緩和多了。

    石隱繼續說道︰“不過這皇陵裡這麼多珍珠寶石的,公主可千萬不要把它們變成虛物了。”

    藍月冷哼一聲︰“我倒你嘴這麼甜,原來是為了那些俗物。”

    石隱打了個哈哈,盤算似的說道︰“公主這樣說就不對了,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若是沒有點俗物,公主想吃點什麼,在下怎麼給你去弄呢?”

    藍月一想,說道︰“這倒也對,算你有心。等會我自然會帶些珠寶出來的。”

    石隱心中暗笑,沒想到這次出來竟然有如此收獲,不但有個美人住在自己手臂裡,還有大把的珠寶可以拿,再加上一旦幻兵煉成,天下何處去不得啊,那一日定然揚眉吐氣,光宗耀主了啊。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6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十章 重任

    石隱本是趁著公主搬家的時候,盤膝下來,準備調理一下傷事,用功力將劍氣化解掉,哪知剛用兵鋒戰氣運行一周,便驚訝道︰“怎麼這些劍氣全都沒了?”

    藍月在一邊不以為然的道︰“這點劍氣算什麼,蒼穹冰晶乃是天地奇珍,你若能夠將這蒼穹冰晶的力量吸為己用,就算全力受這等功力一擊,也沒問題。”

    石隱欣喜若狂道︰“當真?”

    藍月不屑道︰“本公主何必騙你。只不過看你資質夠不夠了。”

    石隱哈哈一笑,湊過去道︰“我師傅說我的根骨極佳,足以繼承我武侯門的大業啊。”

    藍月明亮澄澈的黑眸裡閃過一絲亮光︰“武侯門?”

    石隱忙捂住嘴,暗自責備,師傅再三叮囑,沒想到還不到一天時間,自己就說漏了嘴。

    藍月這次算是用正眼瞧了瞧石隱道︰“你當真繼承了武侯門?”

    石隱支吾一下,也不做聲。

    藍月正色說道︰“這武侯門乃是當年諸葛亮所立,輔佐蜀國劉備,盛極一時,但後來劉備駕崩,劉禪繼位,聽信讒言,諸葛亮死後,武侯門第二代門主姜維窮兵黷武,而蜀帝劉禪昏庸,後來劉禪降魏,姜維假降於鐘會,尋機復國,可惜事情暴露,終被殺害。而從此武侯門也神秘消失,不覆存在,而由諸葛亮所創的蜀國皇族‘劍皇門’,誓要復國。後來吳國被滅,‘兵道宗’雖衰落,卻也一心要復國的,當年我皇爺爺司馬懿到處尋求奇人異人,無論是漢人還是胡族,只要有一技之長,便可任用,終於用‘天帝教’穩固了江山,所以劍皇門和兵道宗一直沒有威脅到我朝。”

    石隱這才知道其中的仔細經過,隨即便把自己的所遇說了一遍,繼而說道︰“不過輔助匈奴人的就是北劍皇門的人。”

    藍月嘆一口氣道︰“沒想到,劍皇門最終還是異枝獨起。”旋而苦笑道︰“已說了不管這等俗事。不過你現在功力尚淺,無法和我的天帝武學一教長短,等你真正繼承武侯門正宗時,我也要了一樁心願。”

    石隱大喜,沒想到公主美人竟然會天帝教的武功,而且言語中如此看得起自己,若真能尋得兵道寶書,加上一陣苦煉之後,定然能將那鐵首衣打得個頭破血流,不僅可以為師傅報仇,而且還可以將混元寶刀奪回,然後再把那姓段的給滅了。

    想到這裡,石隱一臉諂意的看著公主,她說的心願是不是把天帝教的武學發揚光大,好象小說裡都是這樣寫的,她定然是要人學她的武學了,心想如果能從她手裡學點天帝教的功夫倒也不錯。

    藍月突然“啊”了一聲。

    石隱暗自鼓掌大喜道,莫非她這就要傳授給我不成,這下可好了,哈哈。

    沒想到藍月旋而說道︰“那東屋裡還有好幾個大衣櫃,我得先去把他們搬過來。”一說完,身影已經消失了。

    石隱咽了咽口水,暗罵道︰哎,我還真高看她了,都五六十歲了,竟然還象個小孩子一樣。不對,她本來就是小孩子,照她所說的,她應該一直被困在這冰裡,至於為什麼在裡面,石隱也懶得去問了,靜下心來,用功吸收體內魂兵所蘊藏的內力。

    石隱有了蒼穹冰晶的輔助,吸收功力起來果然是事半功倍,再加上意志力進入右臂中和魂兵進行勾通,使得自身意志力得已增強。只不過這魂兵似乎因為主人的被殺而帶著血腥之氣,不覺中有種暴躁之感。石隱幾次想要壓制住這種感覺,都差點被魂兵所控制。

    似乎因為藍月的肉體在石隱的右臂中,藍月也和石隱有些心意相通,邊搬著櫃子,邊輕悠的說道︰“這魂兵暴躁非凡,目前你的功力還不足已壓制他,我會用蒼穹冰晶慢慢將這暴戾之氣渡化掉。”

    石隱不由得大為感激,連聲道︰“謝謝公主殿下。”

    藍月又不屑的道︰“堂堂的武侯門門主,理當氣質在身,你若老是如此拘禮,只怕要當穩這門主不易了。”

    石隱虛心道︰“那公主殿下看來,這武侯門主應該如何呢?”

    藍月不覺帶著點仰慕的口吻說道︰“武侯門主一統千秋,做門主的自然應該有經天緯地之才,定國安邦之智,三尺傲氣於心頭,萬腔正義於心間,生得是英明神武,瀟灑俊朗……”

    石隱聽得頭一暈,暗道︰這又不是選夫婿,打了個哈哈道︰“這後面兩句倒還可以,不過這前面兩句什麼才什麼智的……”

    藍月又正色道︰“你若是連諸葛武侯都不如,又怎麼能在這亂世之中將武侯門復興呢?若是沒有這經天維地之才,如何能夠匡復正統,若是沒有定國安邦之智,以後如何助皇帝治理天下?”

    石隱聽得頭腦又是一暈,煩惱道︰“我身為晉國的子民,如今卻要為匡復蜀國,你身為晉國的公主,竟然也勸我匡復蜀國。我本來就不知道這武侯門竟然還有此含義,哎,我石隱對騎馬打仗實在沒有興趣,要不然我‘爹’對我也不會那麼失望了。”

    藍月似乎是聽到“爹”那一個字,面色一白,突然不再說話。

    石隱一邊自言自語的咕嚕著,也沒注意到藍月的表情。

    藍月卻是突然仔細盯著石隱,看得石隱有些臉紅。

    石隱暗道這公主又怎麼了,莫非是突然發現我,嘿,長得帥嗎?石隱忙裝出一臉正色的,又清清嗓子,藍月卻沉聲道︰“別動。”伸出玉指一探石隱血脈,似乎一震道︰“你身上似乎還有一道強勁的真氣在亂竄。”

    石隱剎地苦笑道︰“那應該是石勒的赤血刀氣吧,沒想到那鐵首衣早有埋伏,不過沒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厲害的人物,只用了一根手指,就化成一條赤龍朝我襲來。”

    藍月直言不諱的說道︰“看來,你是中了龍氣。若是真被龍氣所傷,憑你現在的功力,若是一個時辰內找不靈丹妙藥,恐怕就要死掉了。”

    石隱如同被巨雷轟頂道︰“當真?”開什麼玩笑,這幾天每天都死來死去的,現在莫非又要死了不成,石隱真希望自己是在做夢。

    藍月冷聲道︰“誰跟你開玩笑,所謂龍氣乃是天下皇者才有的天賜之力,一旦入體,就如同一條巨龍在血脈中翻騰,等到它進入到你心髒的時候,就算大羅神仙也無回天之力了。”突然一頓︰“不過,如果……”

    石隱急道︰“如果什麼?”

    藍月看了石隱一眼,道︰“如果你中的是由兵器化作赤龍的話,倒是另外一番事了。”

    石隱不由喜道︰“那豈不就如同被兵器砍了一刀而已?”

    藍月哼道︰“你以為?如果兵器能夠化龍的話,至少也有十級的力量,再加上你體內現在異常燥熱,我估計剛才若不是龍氣,至少也有十一級兵器的力量。”

    石隱咽了咽口水,羨慕道︰“十一級兵器?”

    藍月慎重道︰“不錯,十一級兵器雖然不是人間能夠冶煉出的最強兵器。但是以你現在的功力根本不可能抵擋。”一頓,“你把上衣脫了。”

    石隱一愣,但是將上衣一掀開,只見身上幾個黑色的血洞,雖然裡面的血液已經凝固,但是洞口卻旋渦般紅紅深陷,似乎不可彌補似的。

    石隱暗嘆一聲,這次不但沒有把家傳寶刀奪回,反而差點把小命給賠上了。

    想到寶刀,石隱心念一轉,恨聲站起來道︰“不行,我非得去把寶刀奪回來才行。公主,這裡如何出去?”

    藍月斥道︰“你不要命了,中了赤血刀氣,現在身上能發揮出來的功力不過兩成,別說一般的高手,就算一群侍衛湧過來,你也應付不了。”

    石隱毫不在乎的一笑道︰“所以你就祝我好運吧。”

    藍月冷冷道︰“你若真是苯得要死,我再怎麼說也沒用。剛才你把我吵醒,害得我老打哈欠,我還是去睡覺吧。”一說完,聲音和氣息同時消失掉了。而同時牆壁突然吱呀幾聲,出現一個密門來。

    石隱呵呵一笑,徑直的朝著密門跑去,一邊想道︰家傳寶刀不過四級,而鐵首衣等人不過是為了討好劉聰,當成戰利品相送,劉聰卻不會太重視,必然將它放置到皇宮武器庫裡。

    想到這裡,石隱心中暗暗有數,這麼多年在皇宮也不是白混的,武器庫雖然嚴實,但是自己當年和太子玩耍之時,卻在武器庫頂上開了一個小小的天窗。那個時候原本是玩笑,和太子,也就是現在的司馬鄴打賭,結果他果然用手指如在沙地上畫圓一般在實鐵的武器庫頂上開了一個洞,沒想到竟幫了現在的忙。

    如今匈奴軍佔了長安城,自己已無能為力,段匹夫也不知道到何處去了,自己現在能做的便是南下先找到爹,再尋對策不遲了。

    似乎是因為今天攻破了皇城,皇宮裡的戒備並非十分的森嚴,石隱幾下飛竄,就到了武器庫外,飛身到了屋頂上,揭開那小時候開的天窗,月光透入,朝裡一望,裡面竟是滿滿的兵器。

    石隱捂住嘴大笑道︰這裡面竟是滿滿的兵器,說不定還淘得出上好的東西來。

    石隱往下一墜,落在地上,透著月光,周圍的兵器清晰可見。

    石隱用左手拍拍右臂,輕呼道︰“公主,公主……”

    藍月扯著疲倦的眼皮,有點溫怒道︰“干嘛,本公主正睡覺。”

    石隱捂住嘴,有點得意的嘿嘿道︰“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們現在可是站在皇宮的兵器庫裡面。”

    藍月嘆了口氣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凡是六級以上的兵器都已經融入體內了,放在兵器庫裡的兵器一般也是裝飾所用,就算是再好的,也不過是五級左右的兵器。真正尚好的兵器,應該在‘皇宮密庫’裡。”

    石隱兩眼放光,吞口水道︰“密庫?”

    藍月瞥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想了,那個地方數道關卡,憑你的能力,現在是進不去的。”頓了一下,說道︰“別怪我沒提醒裡,有人來了。”

    石隱傾耳一聽,剛要說沒,便聽到幾絲微微的腳步聲,忙一提身,縱到屋頂上,將天窗關上。

    果見武器庫的門徐徐打開,兩個穿著鎧甲的武士走了進來,手裡捧著的是幾個兵器架,上面布滿了兵器,其中一個武士笑道︰“這次進貢的東西還真不少,若是哪天輪到咱倆兄弟手上,嘿嘿。”

    旁邊一個武士道︰“你就別想了,就算爛在這裡,這些兵器也輪不到咱們啊,想我們兩個統領,竟然被派來干這種雜活,不過……”

    之前那個武士瞪瞪老鼠眼道︰“不過什麼?”

    武士神秘似的低聲道︰“不過若是咱們摸一兩把出去,倒也無妨吧?”

    之前那個武士大驚道︰“不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石勒將軍的脾氣,若是被他知道了,那可是要抄家的。”

    後面的武士嘿嘿道︰“你怕什麼怕,你不知道啊,聽說晉朝的大官大族都統統南下了,為了守護疆土,石勒將軍已經被皇上派到冀州去了。”

    之前那個武士大喜道︰“此話當真?”

    後面那個武士哈哈道;“還有,聽說劉曜王爺也被派到洛陽去了。”

    前一個武士喜道︰“這兩人一走,咱們可輕松多了,漢皇可不會管咱們這事兒,太子殿下整天吃喝玩樂,更不會管這事。”

    後一個武士道︰“哈哈,那我們還不先揀為快啊?”

    前一個武士突然又擺手道︰“不行,不行。”

    後一個武士道︰“又怎麼了?”

    前一個武士說︰“還是等石勒將軍和皇子先走了再說,若是真被發現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你看今晚上那個搶刀的,聽說還是兵道宗的東山宗主,被石將軍一根手指就解決了。”

    旁邊那個武士一下冷靜下來,連連點頭道︰“對對,還是安全點好。”

    二人一邊說著,將兵器架放好,頭也不回的將大門關上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7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十一章 出城

    石隱松了一口氣,落下地來,自言自語道︰“原來石勒要往冀州去。”

    藍月閃身出來,飄在空中,對著剛抬進來的兵器瞥了幾眼,道︰“就是那個一指傷了你的石勒,那個使赤血刀的石勒到底是什麼人?”

    石隱看了藍月一眼,只覺她剛睡醒的樣子,淚眼朦朧,卻別有一番風味,不覺呆了一呆,旋而轉頭回道︰“這石勒原是被並州刺史販賣的胡人之一,原本無名無姓,後來在山東和‘馬牧率’汲桑一起率領牧人乘苑馬數百騎起義,被汲桑賜‘石勒’為名,最後投降了漢王劉淵,被封‘輔漢將軍’,稱‘平晉王’。據說他生性凶殘無比,每次上戰場光他一人就要殺死上千人的數,他手中那把刀就是被人血染成了紅色,命為赤血刀。”

    藍月哦了一下,有點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劉淵不是匈奴族人嗎?怎麼鐵首衣身為劍皇門的人,竟然幫助一個匈奴人?莫非劍皇門中也出了什麼事情?”

    石隱搖搖頭道︰“那劉淵到底是不是匈奴人倒不曾知曉,只是我聽爹爹說起,匈奴入住中原已久,分為十九種族,幾百年來,已經很難分清了。不過聽說他好象是打著漢皇後裔的旗號,自稱漢王,有劍皇門的人幫忙,倒也不足為奇了。”突然眼前一亮,快走幾步沖上去道︰“爹爹的寶刀。”

    原來在兵器架上,正有著混元寶刀在上面,石隱大喜過望,得來竟然全不費功夫!忙將寶刀包裹起來背在自己身後,伸了個腰道︰“現在我們出城吧,若是大官大族都下南方去了,爹他們一定也被小鄴派到南方去了。”

    藍月在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弓和幾袋箭,說道︰“你現在重傷在身,若是不趕快找藥醫治的話,還沒找到你爹,就死掉了。”

    石隱問道︰“那到什麼地方找藥呢?”

    藍月說道︰“我倒知道有一個地方,盛產奇花異草,若是能到那裡,定然能找到適合的藥草。”

    石隱忙問道︰“什麼地方?”

    藍月眼神一凝,道︰“四川‘百草堂’。”

    石隱驚訝一聲道︰“四川百草堂?”搔搔腦袋道︰“我怎麼沒聽說過。”

    藍月道︰“你當然沒有聽說過,按照現在的時間來計算,早在四十幾年前就荒廢了。”

    石隱疑道;“都荒廢了,那我們還去干嘛?”

    藍月回道︰“四十年前華陀離世,它便從人間荒廢,但是實際上定然還有傳人在經營著,只要我們到了百草堂,不愁找不到治好你的藥。”

    石隱大喜道︰“神醫華佗?若當真有傳人在,我倒真想見他一見,能夠繼承神醫醫術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公主,我們這就前往四川!”

    藍月將手中的弓和箭朝石隱一拋道︰“這個拿著,你現在重傷在身,這弓雖然只有五級,但是對付一般高手已經不錯了。”

    石隱突然有點感動道︰“公主……”

    藍月一晃身,潛入到石隱右臂道︰“別感激,我只是不想失去一個夭折的對手。”對手?石隱似乎對這個詞語並不敏感,一挺身,縱身上了天窗,運足了輕功,朝著皇陵方向行去,在那裡拿了自己藏好的刀,掛在腰間,趁天還沒有亮,趕快朝著皇城外跑去。

    只見皇城大門和城牆上都加派了人手,而且大門緊閉,似乎是加強了戒備。石隱心道,定然是鐵首衣為了防止自己出城。心下急著,自己如何才能出城去。

    石隱腦海中念頭一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忙飛身跑回皇宮的武器庫,慢慢摸索到一個角落,將一個侍衛打暈,換上他的衣服,然後將雪千秋的面具取下。在武器庫的周圍慢慢的行來,剛才在武器庫的那兩個侍衛,看衣著也是統領的樣子,若是……

    石隱突然眼前一亮,那兩個侍衛統領正在一邊守夜。

    石隱快走幾步過去,打了個哈哈道︰“統領大人。”

    兩個統領,一個老鼠眼,一個青蛙嘴,看著石隱走過來打招呼,輕哦了一聲,算是回禮。

    石隱嘿嘿笑了一下,摸了摸背上的刀,湊過身去道︰“在下乃是在石勒將軍手下當差,有點事情想麻煩二位?”

    二人一聽是石勒將軍的手下,倒也不敢怠慢,忙抱拳道︰“這位將士請說?”

    石隱忙抱拳道︰“不敢不敢,二位乃是皇上統領的禁軍侍衛統領,小人不過是一個小小兵士,怎敢受大人如此厚禮。”

    二人一聽石隱如此說話,心中大喜,老鼠眼拍拍石隱的肩膀道︰“這位兄弟怎麼稱呼,如此看得起哥倆,有話就直說。”

    石隱回道︰“在下姓石,至於事情……”說完,將背上的混元寶刀一亮,遞到老鼠眼的手上。

    二人先一聽此人姓石,暗道莫非是石勒的家將,又見石隱將手中的混元寶刀遞到自己手上,同時一驚道︰“這不是……”

    石隱心頭暗道︰這不是你們剛才送進武器庫的寶刀嗎?哈哈,面色堆滿笑意道︰“這乃是小人送來孝敬二位統領的。”

    二人先是面帶喜色,忙又一緊張,老鼠眼急道︰“兄弟,就算你是石將軍的家將,到武器庫把東西偷出來,若查到就麻煩了。”

    石隱心頭暗喜道︰這二人竟然把自己當成石家家將,這下更好辦了。說完,毫不在乎的一笑道︰“二位大人盡管收下吧,小人雖然只是石家一個小小家將,但是我家主子的脾氣,小人卻是清楚得很,這點小東西,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青蛙嘴聽完,一瞪老鼠眼,石隱心知他在埋怨剛才老鼠眼阻止他,早知道剛才就拿走這些兵器了。

    老鼠眼卻恍然不知,哈哈的將寶刀拿在手裡,撫摩再撫摩道︰“兄弟出手這麼大方,老哥真是無功,哈哈無功不受祿啊。”

    石隱忙一躬身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在下主子要被皇上派往冀州,可是小人卻不想跟去,只想留在京城中,可是在這裡沒什麼靠山,若是能得兩位大人相助的話……”

    老鼠眼一拍胸膛道︰“原來是這等小事,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有老哥在這裡,沒人敢對你怎麼樣?”

    石隱裝出一副十分感激的樣子,把青蛙嘴的一副嫉妒之情看在眼裡,忙恍然大悟的對著青蛙嘴道︰“大人,再下還從武器庫拿了一些上好兵器,想要送給二位大人。”

    青蛙嘴不等老鼠眼開口,大喜道︰“當真?”

    石隱笑道︰“在下哪敢欺騙大人,只不過在下怕被外人發現,壞了二位大人的名聲,所以剛才將兵器偷偷放到城外,只等小人陪著二位大人去取了。”

    老鼠眼一楞,摸摸頭道︰“這個……”

    青蛙嘴眼一橫,對著老鼠眼凶道︰“這個什麼?莫非你得了就不想我得了,咱們哥倆怎麼說也是皇城裡的禁軍統領,有誰敢攔著咱們,你別老摸你那把刀了,走啊。”

    石隱看見老鼠眼有點彷徨道︰“大人不用擔心,小人會派人給二位大人站崗,等到取了兵器,若是二位大人滿意,還得請二位大人去暢飲幾杯呢?”

    老鼠眼眼前突然一亮,打了個哈哈。

    青蛙嘴也突然打了個哈哈,拍拍石隱的肩膀道︰“不愧是石家的家將,真是懂得應酬之道,你就放心好了,以後在這皇城裡,只要把我們哥倆的名頭一報,誰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石隱心頭暗道︰你們兩人倒是把牛皮都吹上天了。面上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遲,若是天亮了,出城拿東西難免招人耳目?”

    青蛙嘴一點頭,說道︰“走,我還真想馬上看看是什麼寶貝兵器呢,哈哈哈。”

    老鼠眼也跟著打了個哈哈,二人就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面,石隱則跟在後面。

    一路到城門果然沒有問題,看來二人所吹的果然也有幾分屬實,在城門的官兵一聽石隱是石家的家將,再加上石隱的面孔也是生面孔,所以眾人都沒有起疑。

    等到三人出了城門,石隱心頭暗自松了一口氣,果然一切如自己所料。

    一路行來,青蛙嘴終於忍不住了,回頭問道︰“兄弟,你藏東西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石隱哦了一哦,突然搔搔頭道︰“應該就在這不遠處吧。”

    老鼠眼皺皺眉道︰“我們都走了半裡路了。”

    石隱又哦了一聲,道︰“對了,忘記告訴你們,剛才走的時候,我忘記叫人給你們站崗了……”

    二人齊聲大叫道︰“什麼?”

    隨即面色蒼白,抱頭痛哭道︰“天啊,該怎麼辦啊,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老鼠眼哭道︰“兄弟,你這可是整慘我們了,這次你可真要幫我們求求情了。”

    石隱看著他們的哭樣,忍不住要笑,但看在二人眼裡,這比殺他們還要難受。

    老鼠眼忙將手中的刀一遞道︰“兄弟,這刀我可不敢要了,兄弟你可得幫幫我們,不然我們真是睜著眼就見閻王啊。”

    石隱不覺哈哈大笑道︰“對不起,對不起,還有,忘記告訴你們了,我並不是石家的家將。”

    老鼠眼和青蛙嘴長大嘴巴,面色如死灰一般,藍月又被驚醒了似的,問道︰“這兩個家伙是從哪裡爬來的。”一楞,道︰“咦,我們都出城了?”

    石隱笑道︰“這多虧了這兩位兄弟。”隨即將剛才的事情小聲告訴給了藍月聽。

    藍月聽完,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你決定怎麼處置他們?”

    石隱只見藍月一笑之間,又是呆了一呆,心裡嘆了口氣,避開眼光道︰“還沒有想好,至盡為止,我還不想有人見過我。”

    老鼠眼和青蛙嘴在一邊只能聽到石隱的聲音,不由得大哭道︰“兄弟啊,不,不,這位公子,只要你不殺我們,小人‘許虎’‘方永’給公子做牛做馬。”

    原來這老鼠眼名為許虎,而另一位則叫方永了。

    藍月見他們求繞的樣子實在惡心了,而且兩個人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干脆把他們殺了。”

    石隱愣道︰“殺了?”

    許虎和方永一聽“殺字”,嚇得一癱,忙跪著磕頭道︰“公子饒命啊,公子饒命啊。”

    許虎抬頭求饒道︰“公子大慈大悲,大悲大慈……”一時間,語無倫次。

    石隱慢慢說道︰“我見他們二人生性不惡,再說他們現在有此地步也是因為我的緣故,不如將他們帶上。他們一路征戰過來,無論是路途還是經驗都比較足。”

    許虎和方永見石隱自言自語,但是卻聽得出其中的意思,面上大喜,忙爭相說道︰“公子說得沒錯,在下跟隨漢王一路征戰,由西到東,由北到南,經過的城市無數啊。”

    石隱點頭問道︰“那好,我們現在前往四川。”

    許虎和方永對望了一眼,面色蒼白道︰“四川,那是叛軍李流和李雄盤踞的地方啊。”

    石隱說道︰“哦,那你們知道走哪條路去嗎?”

    許虎點點頭,說道︰“我們可以從長安向西行至‘天水郡’,然後南下再經‘陰平郡’或是‘漢中郡’到達綿竹,最後到達成都。”

    這時,藍月對石隱說道︰“不去成都,問到白帝城如何走?”

    石隱依言問道,方永忙接口道︰“那就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從長安西行到天水郡,再南下經漢中郡,最後到達巴東郡,附近不遠處就是白帝城。另一條是從長安南下到荊州,再經過樊城,襄陽郡,再到長江水渡到白帝城。”

    石隱點點頭,問道︰“這兩條路有何差別?”

    方永道︰“兩條路的路程都差不多,若是走路,恐怕要一個月,若是騎馬的話,也要半個月左右。不過若是由第一條路,除了走官道外,還得翻山越鄰,免不了踫上山賊路霸之類,走第二條路,就可以完全的走官道,不過現在大部分的晉朝官員和大族南下,加上地方鎢堡作亂……”

    石隱截口道︰“就選第二條吧。”

    藍月心知他想借此查探家人的行蹤,倒也不再說話。

    只是眾人出了這壓抑的皇城,只覺得前方路途剎那間寬闊起來,如同潛龍出水,雄鷹展翅一般,勢要飛上九天之上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8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十二章 北釋南習

    四人於是趁夜沿著官道朝南走去,雖然是夜裡,但是一路上竟然踫上許多流民,都攜家帶小的一路朝南行去。

    藍月在石隱手臂裡說道︰“沒想到,時隔幾十年,竟然還是兵荒馬亂。”由於二人的寄生關系,所以逐漸可以通過意念來講話。

    石隱嘆息道︰“亂世之中,必有英雄,也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能正生出個英雄來,想當年三國鼎立,三方豪傑無數,到頭來竟還沒有統一起來,反而越演越烈了。如今晉朝滅亡,漢王當政,西北有前涼國,西南又有成漢國,各個地方又有地方塢堡,刺史貴族做亂。”

    藍月卻突然笑道︰“看你小小年紀,知道的還不少,現在何必想得太多,不過你身為武侯門門主,注定就要去面對這些事情,照現在的形勢,無論是劉備後代創造的劍皇門,孫策創立的兵道宗,還是我爺爺創造的天帝教都會被卷入到這場戰爭中來,再加上新力量的出現,恐怕這樣的混亂會維持很久很久。”

    石隱看著路人經過,不少人饑餓得枯瘦如材,在月光下周圍的森森白骨,咬牙道︰“若有一天,我真名副其實的當上了武侯門主,定然要為天下蒼生謀取安寧!”

    藍月聽得石隱說著,抬頭一看,月光射在石隱的眼中,發出一陣耀目的光芒。

    藍月不再說話,只是嘴角淡淡一笑︰年輕人,總是如此充滿抱負,只不過到底能持續多久呢?想當年,天下英雄,自己看過的他們眼中的英雄已經太多太多了,莫不是沒有功成名就便都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了。縱然是二十歲的自己,擁有不老的青春,也早就被人所淡忘了。

    今夜秋色如水,月兒朦朧,在行路人的眼裡,卻是個最為安寧的夜晚了。

    第二日,飛一般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官道之上︰年僅十七歲的晉愍帝在今晨乘著羊車,袒胸餃玉帶著眾臣出城請降!雖然這事早就被石隱所知曉,只是這個消息傳來,讓石隱更加的悲傷。

    冬天的季節變得更加的痛苦,亡國之恨,不在其中難解其味。

    官道上流離之人們不覺都痛哭起來,已經離所,卻又無家,如今當真是天下為家了,不少人慟哭得呼天喊地的。

    石隱一路沉悶的向前行著,許虎和方永則在前面百無聊賴的帶路。

    正在此時,天上突然陰暗起來,轉眼間大風突起。

    許虎急道︰“看樣子要下雨了。”

    石隱說道︰“那看來得加快腳程才是。”

    方永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條官道綿延好幾百裡,下雨的天氣趕得再急也沒有躲雨的地方。”

    石隱說道︰“那該如何是好?”

    方永回道︰“我們該走官道兩邊的小路,興許能夠在叢林和山洞裡躲上一陣。”

    石隱點頭稱是,三人於是出了官道,在小路上加快步伐,終於在小雨綿綿,大雨將始的時候,趕到了山坡上的一個破舊山神廟裡。

    方永進了廟了將廟收拾得干淨,拍拍地上的禪墊道︰“公子坐,公子坐。”

    石隱點點頭,走了這麼久,也是累了,一坐在上面,突然有如針刺般的一下跳起來,隨即眼前昏昏暗暗,隨著許虎和方永的狂笑聲昏睡過去。

    而許虎和方永突然停止了狂笑,因為他們分明看到一個飄忽的女子從石隱的右臂緩緩升出,時空幾乎感覺要靜止住的模樣。

    藍月從右臂裡探出個頭來,溫怒道︰“是誰又吵吵吵,吵得本公主睡不了覺!”

    老鼠眼和青蛙嘴尖叫幾聲“啊啊啊”,慌忙在地上亂爬,想要爬起來,二人卻互相踢中對方,兩人一起又趴在地上。

    藍月一看倒在地上的石隱,面色一寒,冷聲道︰“找死!”眼神一凝,許虎和方永只感覺一陣天旋地暗,身體如同在火爐中烤熱一般的,軀體若水氣一般的蒸發開來。

    石隱慢慢的甦醒過來,看見藍月在身邊,環視道︰“剛才我……”

    藍月冷冷的道︰“剛才你中了匈奴兵的劍毒,不過那點小毒也只能讓你昏迷而已。”

    石隱心知是藍月救了自己,感激道︰“公主,我……”

    藍月帶著一副疲倦道︰“想睡覺也被吵醒,我還是去睡覺吧。“說完,又消失了。

    石隱一愣,公主畢竟是公主,雖然冷言冷語,卻多了許多不曾有的關懷,隨即檢查了一下身上物品,除了武侯門的令牌和裝著血嬰的竹筒再加上弓箭,兩把刀,身無長物.藍月可沒有說睡就睡,見到竹筒,猛地從石隱右臂裡伸出一只手拿起後奇道︰“這晶玉竹筒上竟然有咒符,看似珍貴。怎會在你身上?”

    石隱回道︰“這是我師傅交給我的,裡面裝著血嬰。”

    藍月一聽血嬰二字,也不免驚訝起來道︰“這裡面當真是血嬰?”

    石隱點點頭,把遇到血嬰的事情講了出來。

    藍月點頭說道︰“沒想到,你還當真是福緣深厚之人。”

    石隱一聽藍月贊賞他,不覺搔搔頭,尷尬道︰“怎麼?”

    藍月說道︰“這血嬰乃是吸收天地怨氣而生之物,若是加以淨化,吃下去的話,莫說你現在內傷全愈,恐怕還得增加功力十倍有余。”

    石隱面色大變道︰“吃?”忙一把奪過竹筒收在懷裡道︰“不行,怎麼說這也是嬰兒,我石隱頂天立地,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做的?”

    藍月冷笑一聲道︰“你現在的面色越來越蒼白,若是再不加以治療,估計不到三日,被壓制的龍氣就會破穴而出,到時候你便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再說這血嬰一旦逃出,附於人體之上,必定引發天怒人怨,到時候整個中土大地又會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石隱聽得一驚,擦擦額頭上的汗道︰“莫非就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藍月嘲笑似的道︰“有是有,便是請得深厚佛法的百個高僧,念渡百日。”

    石隱大喜道︰“那我定然會找到一百個得道高僧來超渡他!”

    藍月續而說道︰“茫茫中華大地,要找一百個高僧卻是難上加難的,現在兵荒馬亂,廟宇不易,哪來那麼多僧人。況且這血嬰乃是化天地之靈而生,若是超渡於他,不壓於是逆天改命,凡是超渡之人,必定魂收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石隱聽得兩耳一塞,半響說不出話來。

    藍月道︰“所以你還是趁早將他吃掉,若是落入惡人手中,只怕天下又會亂上加亂了。”

    石隱面色沉重,慢慢抬起頭來道︰“精誠所致,金石為開,我就不信我畢生找不出一樣方法來超渡於他,如今天下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就算是天怒人怨,我也會一肩承擔下來!”

    藍月語一塞,看著石隱堅毅的臉,神情一變,轉過身去,淡淡的說了句︰“隨你吧。”

    石隱將東西收好,在廟裡的神台邊找了個角落,盤坐下來,將身體內被龍氣打亂的內力聚集起來,只是龍氣如同一頭猛獸一般,雖然被壓制在封閉的穴道中,但是依然後勁十足,身上的內力別說一半了,恐怕也只有三成左右。

    而且穴道上隱隱做痛,如同針刺一般,有點癢有點痛,石隱盡力的忍耐,一陣費力之後,卻在不知不覺中沉睡過去。

    昨天為了趕路,一夜未眠,現在終究是累了。

    藍月看著外面的磅礡大雨,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不久之後轉過頭來,看著進入夢鄉的石隱,這個堅強的少年,藍月不覺笑笑,好象當年的自己,只是——已經過了四五十年了。

    不知過了多久,石隱的腦海裡突然傳來藍月的聲音︰“有人來了。”

    石隱頓時清醒過來,忙把右上方的簾布一拉,把身體遮住,屏住呼吸,透過上面的破洞觀察著整個廟裡的情況。

    過見腳步聲漸漸清晰,只見一個六十幾歲的布衣老者,白發高束,身著布衣,腰纏卷麻繩,腳穿黑布鞋。左手拿了一瓶酒,右手卻拿了一把白羽扇的跨進廟中,電光似的眼神掃視一下四周,旋而一笑,道︰“習兄你竟然還未到。”

    卻聽從四面八方傳來清晰之聲道︰“初次見面,怎能空手而來,小弟遠見釋兄提了酒,便卻拾了些柴火來。”

    石隱剛心想︰“這種大雨天氣,怎麼會有柴火呢?”

    只見一個身著華服的老者,腰間別了一把白玉尺從另一門進來,手中果然捧著大把的干柴火。

    二人同時哈哈大笑,在屋內生起火來。

    藍月道︰“這兩人好功力。”

    石隱疑道︰“何以見得?”

    藍月說道︰“你看這兩人,這麼大雨的天氣,卻是混身未沾一點雨,足見內力深厚,而布衣老者拿的酒還散發著暖氣,可見是其用內力將其溫熱,華服老者手上的干柴也是剛用內力弄干的。布衣老者溫酒而使酒氣不散,華服老者溫柴而使柴內外如一的干燥,此番似在較量。”

    石隱奇道︰“看他們的樣子,好似老朋友一般,怎麼會是在較量?”

    藍月道︰“你還未入江湖,自然不知曉這些,況且我知他們在較量還有一個很大的理由。”

    石隱問道︰“什麼?”

    藍月笑道︰“你看那布衣老者的白羽扇和華服老者的白玉尺,可有什麼奇怪之處?”

    石隱看著,回道︰“那白羽扇看似乎和現在的扇不一樣,現在的扇乃是八片羽毛,那扇卻有十片,而那白玉尺也看起來有點象一顆長長的牙齒。”

    藍月點頭笑道︰“能看出這點,也不錯。那白羽扇看似普通,其實卻大有來歷,此扇乃用白角如意為底,上附十根鐵骨,系以鳥羽,乃是當年諸葛武侯所制之‘軍扇’一系。而這老者姓釋,恐怕乃是當年諸葛武侯座下釋道橫的後代。當年諸葛武侯將位傳於姜維,而姜維窮兵黷武,釋道橫遂率領部屬離開武侯門另立為桑門!傳說當年諸葛武侯曾將隨身寶扇和扇決賜於釋道橫,名為‘如意金貂扇’和‘如意扇決’。”

    石隱大喜道︰“那這釋姓老者若真是桑門中人,也定然知曉武侯門中不少事情咯?”

    藍月點頭道︰“你先別高興,這桑門一脈早已聲明退出武侯門,所以就算你是武侯門主,他也不會賣你什麼面子的,再沒有學會《兵道》絕學前,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

    石隱一抓頭,嘆了一聲,連聲稱是。

    藍月繼續說道︰“而這習姓老人的來歷就更明確的,他腰間的那把白玉尺名為‘帝牙戢鱗尺’,乃是當年蜀皇劉備賜於習氏一脈監官,可上打皇帝,下打奸臣,而諸葛武侯更是為此尺特創造一套武學,名為‘威帝三尺決’”。

    石隱聽完又是大喜道︰“沒想到竟然在此踫到兩代高人,若是能和他們把酒言歡,當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藍月擺擺手道︰“先聽聽他們說什麼。”

    只聽習姓老者笑道︰“久聞桑門釋道安俊辯有高才,今日一見,果不言假。”

    釋道安拱手道︰“在下已經老了,哪有什麼俊,只是三尺辯舌仍在罷了,不過在下在北居久,習鑿齒的大名卻是如雷灌耳。若是一日聽不了三遍,便吃不了三餐啊。在下可是聽了整整三十年啊。”

    藍月此時有些驚訝道︰“原來是他們。”

    石隱奇道︰“莫非你認識?”

    藍月搖頭道︰“雖非認識,但卻久聞了,所謂北有釋道安,南有習鑿齒,二人俱是四十年前在江湖上就有盛名,據說二人不僅辯才得了,而且都是集兩家武學之大成。沒想到四十年後竟然在此破廟中見得兩人,真是,天意難料了。

    此時習鑿齒大笑道︰“今日難得一見,不若和釋兄對上幾句。”

    釋道安笑道︰“習兄請出對。”

    習鑿齒亦笑道︰“釋兄遠來是客,還是請出對吧。”

    釋道安也不推辭,開口道︰“彌天釋道安。”

    習鑿齒喝了口酒,笑道︰“四海習鑿齒。”

    石隱剛聽釋道安出了上句,正琢磨著,一聽習鑿齒說了,暗道︰“妙啊。”

    釋道安點頭笑道︰“習兄請出。”

    習鑿齒說道︰“承釋兄絕句︰四海習鑿齒,故故來看爾。”

    釋道安哈哈一笑,未曾疑惑便道︰“彌天釋道安,無暇得相看。”

    恰巧此時廟上一粒塵埃落下,正落在習鑿齒的頭上。

    釋道安戲謔道︰“頭有缽上色,缽無頭上毛。”

    眼見一陣風吹來,釋道安頭發吹起一縷,習鑿齒大笑道︰“有了,面有匙上色,匙無面上坳。”

    石隱暗笑道︰“這兩人當真有趣,互相戲謔起來了。”

    藍月疑道︰“你對詩詞也有研究?”

    石隱回道︰“爹爹只傳一式刀法給我,平時家裡其他人練刀的時間,爹爹就讓教書先生教我許多。”

    藍月笑道︰“看來你爹爹果然對你寄有厚望了。”

    習鑿齒此時又道︰“大鵬從南來,眾鳥皆戢翼。何物凍老鴟,脯脯低頭食。”

    釋道安沉吟一下道︰“微風入幽谷,安能動大材?猛虎當道食,不覺蚤虻來。”

    二人同時對望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釋道安道︰“妙極妙極,人生有此,夫復何求。若是能和習兄做一生朋友該是多好?”

    習鑿齒嘆道︰“習某也在想,若是能早日見到釋兄,便能多做一天的朋友。”

    釋道安苦笑一下道︰“只是此戰卻是勢在必行。等這一壺酒喝完,便需一戰了!”

    習鑿齒昂頭大喝一口道︰“不說了,釋兄,我們喝!”

    釋道安猛一點頭道;“好,喝!”

    石隱奇道︰“聽他們的口氣,似乎真要決一死戰的樣子?”

    藍月點點頭道︰“定然是有什麼內情,三十年前,這兩家的關系似乎還不錯。”旋而笑道;“不過,能看到兩大高手的對決,也是你的福氣,等會你就認真看著,這兩家的武學都是諸葛武侯所創,和你所學定然有相通之處,若是你能舉一反三,對你將有莫大的好處。”

    石隱聽在耳裡,卻極不願意這兩位老人決斗。

    終於二人喝完了酒,相對一笑,氣氛突然由平靜變得緊張起來。

    石隱終於把面具一帶,卷起簾布,沖了出來,藍月大驚道︰“你要干什麼?”

    釋道安和習鑿尺亦是一驚,二人功力已是非凡,有人在此,竟然不知,只見石隱身背長弓長刀,腰掛箭筒長刀,貌似三十的年紀,他此時正戴著雪千秋的面具。

    石隱一拱手道︰“二位前輩且莫動手。”

    釋道安拂須微笑道︰“小兄弟好功力,何時進來的,我們竟然都不知曉。”

    石隱說道︰“實不相瞞,晚輩在二位前輩之前就來此避雨了。”

    習鑿齒朝前走了一步,道︰“這麼說,我們剛才說的話,小兄弟都已經聽到了。”

    石隱點頭道︰“晚輩正是為了此事。”

    習鑿齒面色一緩道︰“哦,小兄弟想說什麼?”

    石隱道︰“二位前輩俱是高才之人,何以非得要自相殘殺?”

    釋道安嘆口氣道︰“小兄弟乃是有心之人,釋某也直說了,我和習兄之戰再所難免,小兄弟既然來了,可在旁觀戰,我二人雖然不才,但是或許對決的武學對小兄弟會有所幫助,相見是緣,算是一點心意了。“習鑿齒慎重說道︰“但是小兄弟切勿將我們相斗的事情傳出。”

    石隱仍然道︰“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二位已成知己,何不一起商量解決問題呢?”

    釋道安苦笑道︰“若是有解決的辦法,早就想了,情非得已,小兄弟還是不要管了。”

    石隱一咬牙,猛地從懷裡掏出令牌道︰“看在令牌的份上,請二位前輩一定要告之在下。或許真有辦法能夠解決!”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8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十三章 初顯睿智

    釋道安和習鑿齒乍見令牌,頓時大驚,吶吶道︰“這是……武侯令!”

    石隱沉聲道︰“不錯,武侯令,但請二位前輩念在同源的份上,可否告之內情?”

    釋道安突然眼神中劃過一絲詭異,松了一口氣的一笑道︰“見令如見門主,習兄,看來天不亡我們了。”

    習鑿齒深吸一口氣道︰“昔年諸葛武侯年約弱冠,隆中對化盡天下三分。既是武侯傳人,我等聽命就是。”說完,二人就要一拜。

    石隱忙要將他們挽起,藍月沉聲道︰“不要挽,武侯門主當有門主之風範,況且這武侯令一出,如見諸葛武侯,他們這一拜,拜的不僅是門主,而且是諸葛武侯!”

    石隱聽完,臉上一股正氣風現,釋道安和習鑿齒若有所感,拜了三拜,起了身。

    釋道安和習鑿齒對望一眼,道︰“既然門主親臨,我等自然將內情告之。”

    原來二人的家傳秘籍均在一個月前被盜,而且小孫兒都被綁走了,二人同時又接到羽信,說一個月後叫二人到山神廟裡決斗,勝出者便可歸還其孫兒和家傳兵器。

    釋道安嘆道︰“老夫也曾派出大量人手,想要查到對方的下落,哪知道一個月來毫無音信。”

    習鑿齒也點頭沉聲道︰“老夫亦是派出過人手,而且還動用了荊州城內的兵馬,哪知道一點消息都沒有。”此處荊州,實乃新野,魏吳並立之際,乃是兩個荊州並存

    釋道安道︰“到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得前來了。”

    石隱皺眉道;“對方敢偷得二位前輩的家傳秘籍,又敢給二位前輩一個月的空余時間,肯定是有所持的,況且就算二位前輩有勝出者,恐怕也不會履行承諾。”

    釋道安道︰“老夫家處甘肅,家傳自桑門一脈,在道上也是有些名聲,尋常人等想要進來偷‘如意扇決’根本不可能,況且那秘籍乃是放在密室之中。”

    習鑿齒亦是點頭道︰“老夫亦是如此,甭說這‘帝牙戢鱗尺’乃是諸葛武侯所傳,就說這‘威帝三尺決’亦是武林絕學,到底是何方賊子如此大膽?”

    石隱沉吟道︰“二位前輩的武器和絕學都和諸葛武侯有關,莫非對方是和我武侯門有敵意的人?”

    釋道安嘆口氣道︰“當年諸葛武侯帶軍征戰天下,若是論仇人可謂不計其數,別說南方的兵道宗,北方的天帝教,就算和劍皇門中亦有矛盾,若是論小的教派更是太多太多了,根本無從查起。”

    藍月突然對石隱說道︰“現在天下格局如何?”

    石隱點頭問道︰“釋前輩,現在天下格局如何?”

    釋道安一楞,不知用意,遂答道︰“現在匈奴漢國攻下長安洛陽,割據山西河北;而西晉涼州刺史張軌則趁晉朝敗亡割據了甘肅,號為‘前涼’國;四川則早被李流李雄等流民佔據,號為成漢國;北方大漠一帶被鮮卑拓拔氏佔據;西北姑臧一帶為張買張茂所據;我朝大族等都紛紛南下,看樣子欲在南方成王,而遼寧一帶則是鮮卑慕容氏的地盤,山東一帶則成為塢主大族割據。”

    藍月突然一笑道︰“原來如此。”

    石隱大喜的發送意念道︰“你知道是誰主謀了?”

    藍月點點頭,將自己想的和石隱一講,石隱恍然大悟。

    石隱遂點頭對釋道安二人說道︰“看來,這次對手可不單純是武林人士。”

    釋道安奇道︰“莫非還有朝廷干涉不成?我桑門自從脫離武侯門後,再無和朝廷有所瓜葛了。”

    石隱沉聲道︰“所謂懷壁其罪,釋前輩你雖然和朝廷沒有瓜葛,可是你桑門所處之地乃是前涼的官道要塞,現在匈奴漢國攻下長安洛陽,派劉曜駐守長安,石勒北據冀州,這中原之地一穩定,剩下的便是打通前涼要道和平定南方了。而習前輩所住的荊州則是南下要道,加上二位前輩傳自諸葛武侯的絕學,所以被對方第一盯上了。”

    釋道安二人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現在匈奴漢國有北劍皇派撐腰,莫非竟是北劍皇派?那麼他們為什麼非得要我們到此來殘殺呢?”

    石隱奇道︰“劍皇派中竟還有派別之分麼?”

    釋道安點頭道︰“自從蜀國覆滅之後,劍皇派也分為了北劍皇派和南劍皇派,北劍皇派現在支持匈奴漢國,南劍皇派則支持前涼國。只不過,兩方都自稱正統罷了,至於誰是正統,恐怕已無法得知了。”

    石隱豁然,繼續說道︰“武侯門的內功心法乃是諸葛武侯獨創而成,乃是以式入心,外人就算得到武功心決,也無法練成。必須要以招數輔助心法才能煉成。所以需要兩位前輩盡全力的演示招數!況且哪位一死,那兵器自然也入得對方囊中,到時候,兩位前輩家族傾亡,匈奴漢國便可以一方西上,一方南下,可謂一箭四雕啊!”

    習鑿齒大怒道︰“敵人竟然如此陰險。莫非我們來此就是為了演示招數給他們看?”

    釋道安沉聲道︰“正是,只有兩個人以命相博之時才會使出真功夫,而我們兩人也不會放棄一方取勝的機會,博取一點解救孫兒的希望。”

    習鑿齒怒道︰“可惡!若是被我親手抓住,老夫定然讓這群賊子求生不得。”

    釋道安卻拱手道︰“今天幸得門主之言,不然我們二人還真做了犧牲品了。不過,現在知道對方的計策,又該如何是好呢?”

    習鑿齒也點頭道︰“不錯,到底用何計才行呢?”

    石隱神秘一笑道︰“置之死地而後生,方能引蛇出洞,其余的便交給我吧!”

    釋道安二人突然一臉恍然,釋道安道︰“習兄,現在真要領教你的高招了!”

    習鑿齒拱手道︰“請!”二人豪然一笑,腳一彈,不分前後的彈出門去,此時門外大雨磅礡,對二人卻毫無阻礙!

    看著二人飛出,石隱對著藍月道︰“公主,謝了,若不是,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藍月略有冷漠的回道︰“我只是想到若是你得到這兩人相助,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不然才不會幫你。況且,他們生死於我何干?”

    石隱又吃了個閉門羹,藍月繼續說道︰“這釋家自稱桑門,卻有一種奇藥名為‘天羅散’,據說能通百脈,活生死,只是傳世極少,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休想尋得半顆。”

    石隱是萬不想以此為企圖的,正想說話,藍月說道︰“現在憑你的功力,起不了任何作用,若是要讓釋習二人臣服,自然得露點真本事出來,我現在將兩百年的功力暫時融入你體內,等會當可大顯身手。”

    石隱剛要搖頭拒絕,藍月沉聲道︰“你若是拒絕,就別想救他們了。我身為靈體,感知範圍比你強大百倍,現在埋伏在周圍的敵人,不下二十人,而且最少的都有五級以上的兵器。”

    石隱一愣之下,只覺得右臂一股磅礡真氣注入百脈之中,剎那間全身通暢無比,身上每一處毛孔俱可感知,就連藍月在自己右臂的位置和姿態都能感受出來。

    正在此時,廟外傳來一聲驚天大喝,然後是轟然一響。

    石隱腳一彈,猶如沖天似的飛彈上半空,再落到屋頂來,這種感覺比飛翔還要舒暢,石隱掩飾不住大喜之情道︰“兩百年的功力果然驚若天人。”而周圍的雨水更是絲毫不能進入六尺範圍之內。

    藍月說道︰“若以我天帝教之密功,加上蒼穹冰晶之力,兩百年功力根本不算什麼。只不過,你自從成為武侯門主,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石隱豪氣一笑道︰“你放心,會有這樣機會的,我石隱一定是你感到滿意的對手。”

    以石隱此時的功力,雨水自然不會沾在其身上,而目力透視之下,大雨的遠處逐漸清晰。

    正當二人斗得正厲害的時候,突然周圍有了動靜,埋伏在附近的敵人全都站起身來,慢慢的朝著二人走過去,尋而形成一個大圈,而且人人手中持劍,果然是劍皇門!

    石隱奇道︰“奇怪,二位前輩還未分出生死來,怎麼劍皇門的人竟然就走出來了?”

    只聽釋道安和習鑿齒同時厲聲道︰“枉你們劍皇門號稱正統,竟要使出如此手段?快快還我孫兒來?”

    二人話音剛落,只見圍在周圍的劍皇門人紛紛舉劍朝自己胸口刺下,鮮血和著雨水飆出,剎那間的驚變,一群人倒在地上,抽搐著死去。

    不僅釋道安二人看得一驚,就連石隱和藍月看得也是一驚,到底出了什麼事?

    只聽一個身著金花紫羅衣,面帶金色面具的人慢慢走出,左右兩手牽著兩個童稚嫩小孩,小孩的手裡抓著兩本秘籍。

    釋道安和習鑿齒張大眼大喜,只見金色面具之人放開兩個小孩的手,兩個小孩邊哭泣著邊叫著爺爺的朝著兩個老人跑去。

    二人將小孩抱在懷裡,一陣的心疼。

    只聽那金色面具之人說道︰“在下乃是北劍皇門下監察劍令史,上個月劍皇有令,命趙長順堂主有請二位前輩一敘,哪知趙堂主竟然使出如此有違我北劍皇門宗旨之行為,在下謹奉劍皇之命,為防止秘籍被人偷練,命趙長順堂主所屬部下二十三名劍手自刎謝罪!”一頓,又道︰“趙堂主……”聲音沉靜中帶中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感。

    只見從旁邊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手有些顫抖的握著修長的柳葉劍,緩慢的走了出來,一臉憔悴。

    釋道安和習鑿齒二人還沒有從剛才的驚訝中緩和過來,就見這趙堂主一劍刺在了自己胸口上,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劍令史似乎滿意的點點頭,從懷裡拿出兩個精致的盒子道︰“這是劍皇親賜‘九轉大還丹’,以彌補對二位前輩造成的損失,還望笑納。”右手一彈,兩個盒子不快不慢的在空中飛出,分別飛到釋道安和習鑿齒的手上。

    隨即劍令史說道︰“如此在下便不打擾二位前輩怡孫之樂了,他日此方新任堂主會再請二位一敘,再下先行告退。”話一說完,腳朝後一彈,如金光一縷,消失在大雨中。

    釋道安和習鑿齒相對一眼,面色未見緩和,卻滿臉愁容。

    石隱在廟頂上喜道︰“看來北劍皇門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嘛。”

    藍月說道︰“現在說這句話還言之過早了,只是我沒想到北劍皇門竟然如此出招……”

    山神廟裡   三人回到山神廟中,石隱拱手道︰“恭喜二位前輩,沒想到這麼容易便尋回了孫子。”

    二人卻是滿臉愁容,釋道安道︰“門主你且莫笑話老朽了,若不是那劍令史先行將孩子送回,單看這一個小小堂口的勢力,我們兩個老頭子都要用大力氣對付了。”

    習鑿齒點頭道︰“也沒有想到北劍皇門門規竟然如此森嚴,想那堂主也是手持六級兵器之人,竟然說殺就殺,況且還加上二十幾名五級武器的劍手,如此可見北劍皇門的實力了。”

    釋道安道︰“不錯,以前未曾有過接觸,沒想到今日一見,北劍皇果然有皇者之風,一出手就是這‘九轉大還丹’。”

    習鑿齒把小盒子打開,只見裡面一顆丹藥,整個山神廟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習鑿齒喜道;“久聞釋兄對藥物有所研究,聽口氣,這莫非是寶物不成?”

    釋道安點頭道︰“不錯,昔日魏武帝曹操集術士甘始、左慈於魏國,在鄴修建銅雀、金虎、冰井三台便是為了煉制丹藥,以求長生不老,其中這‘九轉大還丹’便是其中一味,據說可以生白骨,活死人的功效,比起千年靈芝來簡直不分伯仲。”

    習鑿齒大喜道︰“看來咱們似乎因禍得福了?”

    石隱早有藍月囑咐,自然心思高了一籌,笑道︰“二位似乎對這北劍皇有所感激,卻似乎未聽過‘施之以威,束之以恩’這句話?”

    釋道安二人聽石隱一講,愣道︰“門主此言,莫非此事另有蹊蹺?”

    石隱點頭道︰“南北劍皇門的爭奪看似平靜,其實勢同水火,匈奴漢國和前涼國、南方也是亦然,釋前輩的桑門久居甘肅要道,幾十年來地位也是根深蒂固,習前輩久居荊州,聲名遠播,若是有所事情,必定群豪相助。若是北劍皇門單單為了剪裁二位,就大動干戈,就算能夠取勝,也會付出大的代價。但是,若是先施之以威,讓二位前輩看到北劍皇門的勢力,再施之以恩,以寶物相贈。若是下次北劍皇再次邀請二位相聚,讓二位對其視而不見,讓其直驅前涼和南方,二位又當如何呢?”

    釋道安和習鑿齒一愣,語塞道︰“這……”

    石隱繼續說道︰“世人皆知,釋習二位前輩乃是得高望重之人,必定是有恩必報,前涼國自然使得釋前輩安然居於要道,是信任。荊州乃是習前輩祖籍之地,比如有所依戀,若是北劍皇承諾不對百姓和二位動武,二位恐怕真會視而不見吧?”

    釋道安和習鑿齒沉吟一陣,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道︰“門主說得不錯,我倆剛才的確對北劍皇的皇者之風所感,若真是再叫我等去面議,加上不傷害百姓的觀點,我倆恐怕真會坐而不視的。而且,晉朝以來,百姓過得並不安定,如今既然漢國已定,若是他們能對百姓好一點,改朝換代倒也無所謂了。”

    石隱笑道︰“不錯,他們便是抓住了這點,只不過,縱然趙堂主他們有所冒犯,但是不可能秘籍被全部的人所看吧,最多也是趙門主一人所看,就算有此可能,也不至於將在場所有的人全部殺光吧?這北劍皇的門規雖嚴,卻隱約透露出不盡人情的血腥味。況且這匈奴漢國,莫說五年前石勒在苦縣全殲我軍十萬人,後又在洛陽殺死三萬人,縱火燒宮殿之事,就說如今情勢,匈奴漢國要平定天下,又有多少人要犧牲其中呢?”

    釋道安眼神詭異的一轉,長舒一口氣,突然站起來,拜了一拜道︰“釋道安平生自問才高八斗,今日得見門主才感自愧,若是沒有門主,我釋某恐怕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習鑿齒也拜跪道︰“習某自稱鑿齒,字彥威,乃是自認為能夠如道家一般有叩齒修煉之淨心,沒想到竟生出妄念,若不是門主開導,我習某恐怕害了天下百姓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49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十四章 邪龍帝氣

    石隱忙上前一挽道︰“二位前輩有禮了,晚輩久聞二位前輩大名,如今得見,當真是三生有幸,該拜的乃是晚輩才對。”這一挽當屬禮節,藍月倒是沒有阻攔。

    釋道安和習鑿齒一臉慚愧,老臉一紅,見石隱如此懂得分寸,喜道︰“武侯令牌自從姜維門主死去,已經四十多年未出現過,如今再現江湖,門主年紀輕輕,卻有此風範,我武侯門日後定然效諸葛武侯平定中原!”

    石隱謙虛道︰“二位前輩過獎了,晚輩初出江湖,以後還望二位前輩指點。”

    釋道安拂須笑道︰“對了,還未請教門主名諱?”

    石隱自問不能再透露太多,又想起師傅的囑咐,便說道︰“晚輩名叫雪千秋。”

    釋道安和習鑿齒同時大驚道︰“莫非是江南兵道十二宗的東山宗主雪千秋?”

    石隱點點頭,藍月暗笑道︰“看他們的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自歸你門下了,到時候又離你學會絕學近了一步。”

    釋道安誠然道︰“久聞江南兵道十二宗東山宗主年紀輕輕,便聰明過人,將臨安一帶治理得井井有條。沒想到雪宗主竟然還是我武侯門的門主!”

    此時,習鑿齒一拱手道︰“雪門主,習某有個不請之請。”

    石隱點頭道︰“習前輩請說。”

    習鑿齒道︰“習某萬望門主將習家收歸帳下,以效犬馬之勞。”

    釋道安見習鑿齒一說,連忙也跟著說道︰“釋某也有所請,萬望門主答應。”

    石隱早有藍月示意,點頭道︰“我武侯門在別人眼裡早已絕跡江湖,如今有二位前輩兩家加入,日後定然不負二位前輩厚望,只是,二位前輩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晚輩身份。”

    釋道安二人一見石隱同意,當下大喜道︰“屬下遵命。”

    石隱臉一紅,擺手道︰“二位前輩切莫自稱屬性,這樣讓雪某很是不安。”

    習鑿齒愣道︰“那該如何稱呼才是?”

    石隱沉吟一下道︰“晚輩自然稱二位為前輩,二位前輩稱呼在下為晚輩就是。”

    習鑿齒訝道︰“這……”

    此時釋道安笑道︰“既然門主不允,不若我兩個老頭子叫聲門主小兄弟如何?”

    石隱拍手大喜道;“如此甚好,那晚輩就斗膽叫二位前輩老哥哥了!”

    習鑿齒大喜道︰“沒想到老夫要到入土的年頭,不但重入了諸葛武侯門,還認了一位小兄弟,當真是妙極,妙極。釋兄,今日何不大醉一場?”

    釋道安也跟著大笑道︰“習兄說得極是。”

    卻見藍月詭異一笑,意念一動,將加注在石隱身上的內力全部收回。

    石隱正在大笑,突然感覺全身如同被抽筋般的刺心刺骨的痛,猛然捂住胸口,癱倒在地。

    此一大變,釋道安忙將石隱扶起,一探石隱脈搏,面色一變。

    習鑿齒在一邊急道︰“釋兄,門主怎麼了?”

    釋道安一皺眉,猛然將石隱的衣服拉開,此時晶玉竹筒從懷裡掉落,而石隱胸前的血洞露出。

    習鑿齒驚道︰“釋兄,這是……”

    釋道安一面沉重的檢查石隱的傷事,一邊說道︰“這乃是受了神兵所傷,而且這穴道中還隱有龍氣盤旋,若不是門主功力深厚,恐怕早就仙逝了。”

    習鑿齒大驚道︰“龍氣,莫非門主竟和皇帝動過手?”

    釋道安搖頭道︰“龍氣乃是受天命而生,就算此人現在不是皇帝,有朝一日也會有望登上皇上寶座!”

    藍月若有所悟道︰“原來如此,看來石勒有天命附身,怪不得有龍氣。”

    習鑿齒急道︰“那該如何是好?要不,把咱們的九轉大還丹給門主吃了?”

    釋道安搖頭道︰“若是在一個時辰前,倒還有用,但是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一天,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能為力了。”

    釋道安黯然的一低頭,看到標有咒符的血嬰,慢慢拿起來,看了又看,突然大喜道︰“天啊,是血嬰!”

    藍月笑道︰“不愧是用藥高手,就連道家的咒符竟也看得懂,看來真是這小子命不該絕。”

    習鑿齒奇道︰“血嬰?”

    釋道安說道︰“現在沒時間解釋,我現在給你一副藥方,你趕快到荊州城裡去將所有的藥物抓齊,再加上二兩玉精做藥引。”說完,就拿起筆寫藥方。

    習鑿齒則轉身走到門外,大雨已漸漸停下,習鑿齒從懷裡摸出個煙花彈,甩到空中,一聲脆響。

    習鑿齒說道︰“這是我習家密制的煙花,只須一刻鐘,附近便會有家人快馬而來。”

    藍月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聽他們的口氣,看來這血嬰是該進補的時候了,吞食血嬰,只要方法得當,會使你功力倍增,到時候你我便尋得天下第一峰決一死戰,了去我爺爺當年之願望了。”

    三天後  官道小鎮  習家所居客棧十一月的天氣,帶著寒冷的空氣,尤其是在荊州新野之地,剛好正面迎接北方的冷空氣,許多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大衣。

    藍月住在石隱的右臂裡,雖然感覺不到寒冷,但是這幾天,耐不住寂寞似的把客棧轉了個遍,雖然沒有人看得見她,她也感覺不到寒冷,但是還是從大大的衣櫃裡挑了幾件過冬的宮裝加上鹿皮小襖配著。

    這幾天,藍月有點煩惱,除了石隱三天沒有一點醒來的征兆以外,就是血嬰入體之後,雖然血洞慢慢的復原,但是龍氣卻仍在身體裡凝而不散,而且還和血嬰混在一起,將石隱的百脈連接在一起,血液慢慢的凝固起來,連脈搏都沒有了。

    釋道安每天都來看幾次,但每次看過之後都愁眉不解,到城中開始翻書查找。

    習鑿齒則在店裡雇了幾個丫鬟輪流著來給石隱喂藥,早在魏晉時期,客棧酒店便有押妓,以招徠顧客,而在客房或酒樓包間行樂,所以店裡有丫鬟並不足為奇。藍月看著她們身上穿的,發現幾十年沒到世上,竟又出了不少新的款式。決定等石隱醒來,帶自己去挑些新衣服。

    這一日清晨,藍月正在沉睡,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異狀,忙清醒過來,只見石隱的身體開始發生顯著的變化,前幾天凝固起來的百脈血液開始慢慢的液化,石隱的心跳開始漸漸的有了,而血嬰和龍氣不知道何時已經被石隱吸收到了體內!

    藍月奇道︰“天下竟有這等奇事,吸收血嬰不足為奇,但是他竟然能將龍氣也吸收掉了。”旋而大喜道︰“若是普通人,倒是該驚訝,怎麼說他也是武侯門的傳人,他若是越強,我應該更高興才對。”一想到,這裡,不覺有高興起來,慢慢的坐著,觀看著石隱的變化。

    石隱漸漸的清醒過來,兩眼一睜,只覺神氣開朗,整個天地似乎變了一種顏色,變得如此的遼闊起來。就連衾被羅帳上的網孔也變得清晰可見。

    藍月只覺得石隱睜眼的一剎那,有一絲異樣,但是卻又找不出什麼,當石隱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時候,發現他的眼神竟然有了種勾魂的味道,而且那一笑之間,竟有種所不出的魔力,邪邪的讓人想法怪怪的。

    藍月好不容易定下神來,忙轉過眼楮,深吸一口氣。

    石隱呵呵一笑,伸了個懶腰,突然又想起什麼道︰“公主,這是什麼地方?”

    藍月定下神回道︰“這是在客棧裡面。”

    石隱似乎也發現了身體的異樣,疑惑道︰“我怎麼覺得身體裡如同有了百般力量一般,使也使不完?”

    藍月不覺竊喜道︰“那是因為你吸收了血嬰的力量,現在不但傷勢全愈,而且功力也恢復了。只是奇怪的是,你的功力似乎沒有增長太多,不,是根本沒有增長。”

    石隱卻聽得大驚,吼道︰“什麼?”眼神中明顯充滿了憤怒!

    藍月被喊得一震,身為公主的貴氣竟然有些渙散,心中詫異,一急,辯解道︰“若不是這血嬰,你早就死掉了。”

    石隱怒道︰“我說過了,我寧願死也不做這種殘害生靈的事情!”

    藍月怒氣也跟著上來道︰“什麼殘害生靈,若是你死了,等到這咒符失靈的一天,這血嬰照樣會跑出來,到時候天下大亂,莫非那就是你所想了!”

    石隱額頭上青筋冒起道︰“我不要你管,我說過我自有方法的!”

    藍月氣道︰“你有方法,你有什麼方法,你不過是小孩子逞能而已,你有沒有想過你身上的責任,就算沒有武侯門主的重擔,釋道天和習鑿齒花這麼大的力氣將你救活,他們求的是什麼?他們求的是你能活下來,能帶領他們走一條不悔的道路。是啊,你現在可以去死啊,但是你死了你對得去誰?你現在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拯救天下蒼生,這樣才能化解血嬰的怨氣!”

    石隱聽得身體一軟,癱在床上,心裡一酸,眼淚突然流了出來,半響,點了點頭,轉過頭看著藍月,說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旋而道;“剛才我……”

    藍月飛身到桌子旁,坐了下來,把頭瞥過去,不看石隱。

    石隱忙站起身,卻見自己只穿了內衣,忙在床上把衣服穿好,走到藍月旁邊道︰“公主,是我錯了。剛才,真對不起。”

    藍月依然瞥過頭,一方面倒真是不敢看他的雙眼,另一方面,則是——藍月咳了一聲道︰“你真覺得自己錯了。”

    石隱“啊”的點點頭。

    藍月道︰“那你知道該怎麼道歉了。”

    石隱搔搔頭,忙跪了下去。

    藍月不僅踢了他一腳道,石隱咧咧嘴道︰“不是這樣……那,我……”

    藍月嘆口氣,暗道︰“算了。”開口說道︰“今天陪我上街買衣服去。”

    石隱大喜道︰“這麼簡單?”

    藍月慍怒道︰“簡單,你有銀子嗎?”

    石隱吶吶的摸摸頭,打了個哈哈道︰“你身上不是有很多嗎?”

    藍月不僅為之氣結,到最後竟然是自己花銀子買衣服,這男人真是太不懂女人心了。

    正在此時,西廂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然後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門被突然的打開,只見釋道安拿著一本古書,大喜的沖了進來,看見石隱半跪在地上,先是大喜道;“門主。”後又奇道;“門主你……”

    石隱忙站起身,拍拍灰塵,打了個哈哈道︰“滑倒滑倒……”

    藍月卻樂得哈哈大笑,石隱無奈的搖搖頭,暗道天下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

    藍月卻接收到石隱的意念,站起身,伸出手就揪中了石隱耳朵。

    釋道安剛想說話,突然見到石隱頭朝右歪起,耳朵自然拉長,一臉的怪相。

    藍月故意凶道︰“什麼叫女人難養啊,明天買衣服還得花本公主自己的錢,再說當初是誰說吃飯也要銀子的啊?”

    石隱苦道︰“我,是我。我錯了還不行嘛。”

    藍月哼了一聲,說道︰“說錯就行了啊,你要以後背著罵我怎麼行啊。”

    石隱忙道︰“絕對不會,我對天發誓!”

    釋道安見到石隱一個人又是認錯又是躬腰的,湊過來,小聲道︰“門主,你這是在……”

    石隱一臉無奈,苦著打了個哈哈,一邊又拱拱手,藍月又是笑罷,這才松了手。

    石隱咳了一聲,站直身,揉揉耳朵道︰“我這是在求觀音娘娘饒恕我的罪過。”

    釋道安恍然道︰“哦,對了,門主,我剛查到你的病癥了。”

    石隱奇道︰“什麼,病癥?”

    釋道安點頭道︰“門主有所不知,這幾天門主的百脈堵塞,全身凝固,但是龍氣卻慢慢的被吸收掉了,我本是查到病癥,現在想來給門主把脈,沒想到門主竟然已經好了。門主可否讓我把把脈。”

    石隱便要坐下,藍月一腳踹在石隱屁股上,示意道︰這個凳子是我的。

    釋道安才見石隱恢復正常,突然又見他撲一下的朝前面撲過去,差點撞在地上,忙去扶起石隱道︰“門主,沒什麼吧?”

    石隱一臉委屈的樣子,又不敢再瞪不敢再罵,委屈道︰“剛剛醒來,身體還不太靈活。”

    釋道安會意的將石隱扶坐在凳子上,把把脈後大喜道︰“果然如此!”

    這時,藍月也湊過耳來,石隱疑道︰“老哥哥有眉毛了?”

    釋道安點頭道︰“門主此次可謂是因禍得福,要知道古來便有著龍氣血嬰之說,傳說只要將這龍氣血嬰合二為一,便可轉為‘邪龍帝氣’,可以偷天換日,逆天改命!本來吸收血嬰之後,正常人可以功力大增,但是門主的功力卻一點都沒有增加。”

    藍月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當然釋道安是聽不到的,石隱便問道︰“為什麼?”

    釋道安回道︰“那是因為平常人的功力一般是聚在丹田之中,丹田分為三個,上丹田乃是指腦部,中丹田則指胸膛,下丹田才是一般人所說的丹田所在,但是這‘邪龍帝氣’卻不一樣,現在門主的百脈之中都匯有邪龍帝氣,也就是每一處地方都是門主的丹田所在,就算門主只有二十年的功力,只拿著一把三級兵器,依然能夠化不可能為可能,戰勝六七級的對手!”

    石隱大喜道︰“如此說來,我擁有七級的兵器,豈不可以戰勝十級的對手了?”

    藍月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覺得他眼神怪怪的,原來渾身都有和拳頭一樣的力量,一般人就算是有二十年功力,如若沒有練成金剛罩等護體神功,眼球等脆弱部分一樣如同嬰兒一般無力。而石隱現在有了邪龍帝氣護身,連眼楮都有了二十年的功力,普通高手根本不可能傷害到他。所以他剛醒來,一瞪目之間,就有如武器攻擊一樣,所以我才會覺得怪怪的。”

    釋道安卻又搖頭道︰“此事卻不易,雖然邪龍帝氣不同於一般的龍氣,也從來沒有出現過,所以古書上沒有記載。但是對於兵器,古書上卻有這麼一條︰‘凡是具有邪龍帝氣者,靈兵以上受帝氣壓制無法發揮相匹配的作用,反而是靈兵以下甚佳,除非是得到帝王之兵或者神兵利器方可。’”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50 AM

人界篇‧第一卷‧引屍子 第十五章 七賢莊

    釋道安剛說完,只見石隱的右手突然顫動一下,隱隱泛起一層薄薄的寒光,閃縮之間透著一抹螢澈,旋而聚在右手手掌中,化為一個懸空的冰球。

    釋道安看著石隱一臉驚訝,解釋道︰“這便是魂兵之魂,因為受不了帝氣的壓力而分身出體。”

    石隱急道︰“那該怎麼辦,這可是我師傅的遺物。”

    釋道安道︰“魂兵脫體,一般發生在其主人死了的時候,再尋寄生體,而如同活人身上的魂兵脫體,則代表這兵器的死亡。”

    石隱咬唇道︰“莫非就沒有其他辦法能夠保存此物?”

    釋道安那裝過血嬰的竹筒道︰“倒是可以將其收在這竹筒之中,可保百日不壞,但是百日之後,還是要煙消雲散的。”

    石隱長嘆一聲,接過竹筒,無奈的將魂兵裝入其中,視之良久再收入懷中。

    藍月說道︰“睹物思人,但是若你師傅知道你有今日之成就,也該心慰了。”

    石隱點點頭,露出一絲微笑,對釋道安道︰“老哥哥,這幾日辛苦你了。”

    釋道安搖頭道︰“這是屬下份內之責,況且最忙的還是習兄。”

    石隱笑道︰“不是說過不要再說屬下二字了嗎?”

    釋道安釋懷似的呵呵一笑道︰“小兄弟。”

    此時習鑿齒也回到客棧裡,聽到聲響,闖了進來,一見石隱生龍活虎,老淚縱橫起來。

    石隱感激道︰“老哥哥,近日來勞你費心了。”

    習鑿齒連連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

    釋道安問道︰“老習你出去,可有什麼消息?”

    習鑿齒忙道︰“聽說七賢莊出了事情,荊州一帶的武林人士正日夜兼程趕往此地。”

    釋道安驚道︰“七賢莊出了事情?那我們也得趕去才行。”

    石隱也跟著大驚道︰“二位老哥哥口中所說的七賢莊莫非是那‘竹林七賢’所建之竹莊?”

    釋道安點頭道︰“正是。雖然七賢道趣不盡相同,但是聲名卻是如日中天,今日傳出消息,必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我等也應該前去相助才是。”

    習鑿齒也連點頭道︰“習某也和七位前輩有所交往,若不前去,實在有違道義。”

    石隱問道︰“那二位老哥哥的孫子莫非一同帶去不成?況且現在二位老哥哥家人還在擔心著。”

    二人一愣,剛才一急,倒是把這事給忘記了。

    石隱笑道︰“不若這樣,二位老哥哥且先回家,由小弟先行前去,二位老哥哥吩咐完事情以後再來不遲。”

    習鑿齒沉吟一下道︰“這樣甚好,釋兄你若放心,便先將小孫放在習某處,如今荊州雖亂,但是習家大院也不是誰可以隨便闖入的。”

    釋道安笑道︰“釋某正有此意,還怕習兄不肯啊。”

    習鑿齒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們趕快上路才是。莫要誤了時辰。”沉吟一下,隨即從懷裡摸出一張令牌來,遞於石隱道︰“小兄弟雖然貴為東山宗主,不過這南北兩地有所不同,小兄弟不若自稱習姓,委屈當一下我的遠方佷子,順便帶上我的令牌,習某久居此地,和七賢莊也素有來往,有此令牌,小兄弟當暢行無阻。”

    釋道安也從懷裡摸出一個紅色小瓶道︰“小兄弟現在雖有邪龍帝氣護體,但是卻仍然懼毒,這小瓶中裝著我桑門密制的解毒丸,以備不時之需。”

    石隱將兩樣物品收入懷裡,拱手道了聲謝。

    習鑿齒道︰“客棧下有匹快馬,乃是我這幾日備下的,可供小兄弟使用,此出了小鎮,往西行十來裡,便有大片的竹林,那便是七賢莊所在。”

    釋道安也跟著拱拱手道︰“那在七賢莊再見了。”

    石隱也一拱手道︰“在下送二位前輩出去。”

    釋道安似乎想起剛才石隱身體的不正常,手一擺道︰“小兄弟還是早點休息,我們先行一步了。“石隱心知釋道安想起什麼,一笑,看著二人出門而去。

    石隱嘆道︰“沒想到此行南下,還能見上竹林七賢一面,當真是人生快事。只可惜嵇康已死,廣陵散絕。”

    藍月坐在凳子上笑道︰“嵇康雖死,但是會廣陵散的人卻大有其人。”

    石隱奇而大喜道︰“莫非袁孝尼曾學得此曲,嵇康在刑場之言竟是有所隱晦不成?”

    藍月搖頭道︰“嵇康為人耿直不阿,臨死之時說話亦然,只不過學會此曲的人他卻是不曾知曉罷了。”

    石隱奇道︰“莫非有人偷學此曲不成?”

    藍月笑道︰“竹林七賢個個均是文武全才,要偷學他們的絕學談何容易?只是山濤、王戎太重功利,向秀又礙於權勢,阮籍雖放蕩酗酒,終被我父皇拉攏所用,而生為其佷子的阮鹹自然也不在話下了,只有嵇康不畏權勢,終究被殺害。”

    石隱大奇道︰“我只聽說竹林七賢是文才不錯,但是卻從未聽說其武學上還有造詣。”

    藍月笑道︰“嵇康被殺,不但是因為其反對我晉朝,更重要的是他手上的‘劫玉琴’和‘廣陵散’,二者為一,可抵千軍萬馬,況且鐘會對我皇舅司馬昭說嵇康乃臥龍也,既然不為我所用,當然被殺。而其他幾名,自然也不能再展示太多武學上的造詣,但是據我所知,山濤的竹蕭,王戎的竹鞭,阮籍的竹扇,向秀的竹笛,阮鹹的竹葉青至少也是七級魂兵以上的兵器。”

    石隱仰慕似的道︰“竹林七賢成名至今已有五十余年了,那他們的武功豈不天下無敵了?”

    藍月淡然一笑說道︰“世人自有自己的命運,就算是天下無敵,也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況且他們都是凡人,如今一個個都成老頭了,武學大概也傳給下一代了。若要用上一代的兵器,沒有足夠的功力還是控制不了的。”

    石隱又問道︰“對了,你還沒有說,到底是誰還會嵇康的廣陵散?”

    藍月一笑,說道︰“或許我們去了七賢莊就知道了。”

    石隱一下蹦起來道︰“那我們馬上就出發!”

    石隱收拾起行裝,全副武裝的騎著快馬朝七賢林前進。

    十一月的深夜帶著刺骨的寒風,石隱只穿了幾件布衣,卻覺得溫暖無比,身體中邪龍帝氣繞體而行,駿馬似乎也受到壓力一般,飛快的朝前跑著。

    但是夜路之上,沒想到竟還有同路之人,只見前方竟有十來匹馬在道上行著,只是衣著不一,看起來不是同一路人馬。石隱將馬鞭一揮,跟在隊伍的後面。

    藍月看得清晰,說道︰“這邊穿白衣的幾個人乃是武昌郡的齊家,右邊穿灰衣的幾個人是襄陽的朱家,那邊的則是樊城的趙家。這些都是荊州範圍內的武林世家,齊家棍,朱家劍,趙家槍,在這地界上也算小有名氣。”

    石隱聽藍月說來如數家珍,一看這些人馬上行囊鼓鼓,長短不一,果然是帶著不同的兵器,不由得羨慕道︰“公主你不但博學,而且眼光銳利,好象天底下沒有什麼你不知道的。”

    藍月笑道︰“我從小一生下來,就由爺爺養大,不但要學習各種天帝教的武學,還要學習書法,兵法,天下世家……似乎一切東西都應該學會才是。”笑著卻帶著一股幽憂。

    石隱沒有聽出藍月的口氣,笑道︰“真是幸福,小時候很想學武,一心想入江湖,爹卻不教我,只教我文,現在突然有了這等功力,卻突然有些失落。”

    藍月聽石隱還說自己幸福,不覺有點惱怒,但一見石隱的神情,不知如何卻又生不起氣來,好象說著這種不合適宜的話,也很真誠似的。

    石隱似乎也沉浸在回憶裡,自言自語道︰“這事一耽擱,不知道爹爹他們又在何方了,若要再見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藍月笑笑,帶了點苦澀,說道︰“趕路吧。”

    石隱點點頭,在夜空的沉寂中,二人已經說完了今天所有的對話,兩顆心早已飛到各自的思緒裡去了。

    第二日正午•七賢莊外只見這一眼望去,漫山遍野竟然全是竹林,一片翠色在冬天裡,讓人有些春意,竹林外的小道上,早有些家丁在侯著,一見有人來了,馬上上來牽馬,引著來人往裡去。

    石隱剛準備下馬,只見後面一匹快馬飛弛而來,撲地摔倒在地,馬上一個皮膚黑黑的大漢,背上背了兩把大斧頭,騰空而起。

    石隱忙將韁繩一勒,避過倒下的快馬。

    大漢在空中一拱手道︰“小兄弟,失禮了。諸位見諒,在下先走一步。”腳往竹葉上一踩,一彈如箭般飛進林中去。

    眾人皆對著大漢還禮,似乎此人很有聲望。

    石隱道︰“此人身體魁梧,輕功竟然如此了得,也不是泛泛之輩。”

    旁邊有個齊家的少年笑道︰“你定是從外地來的,連‘怒面太守’都不知道?”

    石隱抱拳道︰“在下是初到寶地,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望告之一二。”

    這時,齊家的人正是一起下馬,其中一個老者五十來歲,滿面紅光,身穿大白袍,雙手干勁有力,旁邊兩個中年人,國字形臉,生得相似,應該是老者的兒子,二人一手提了根齊眉棍。

    在後面下馬的則是一個二八模樣的俏臉姑娘,水靈靈的樣子還帶著酒窩,一眼看去不免心動,但是卻是一臉的冷漠,穿著粉紅色的衣服,一雙修長的腿裹在精致的長褲中,雙手玩弄著三四節小巧的棍子,好似玩具一般。而這姑娘剛一下馬,便被周圍的一群年輕後生跟了上去。

    而在石隱旁邊的這個少年則是年紀稍長,相貌英俊,約有二十左右,背上背了兩節長棍,一臉的隨和,笑著解釋道︰“這怒面太守以前乃是荊州一帶的軍頭,後來退出軍隊,入了江湖,因為剛正不二,疾惡如仇,大家戲謔太守該管的事情他都管了,於是得了個外號叫作‘怒面太守’。”

    石隱呵呵笑道︰“在下習千,還未請教兄弟名號?”

    少年拱手笑道︰“在下齊昆,習兄姓習,莫非和荊州習家有系?”

    石隱笑道︰“那是在下的遠房表親。”

    少年喜道︰“我自小生在武昌,早得聞得習家大名……”二人一邊說著,卻是落後了眾人不少。

    此時前方齊家姑娘似乎被一群年輕人圍得不耐煩了,轉頭喝道︰“哥,快跟上來,我們要進莊了。”

    齊昆也不抬頭,呵呵一笑,對著石隱道︰“那是我妹子,一向是個火爆脾氣,也喜歡舞刀弄棍的,習兄看得可是順眼?”

    石隱本是抬頭一看,齊家姑娘的確生得貌美,只是自從和藍月相處以來,卻覺得總有差距,呵呵笑而不答。

    來到門口,眾人皆從懷裡拿出拜貼,隨著家丁入內。

    石隱奇道︰“七賢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怎麼來了如此多人?”

    齊昆搖頭道︰“我是隨爹一齊來的,具體什麼事情倒不知了,不過七賢莊一向以隱自居,若不是大事,恐怕不會外傳的。”一頓,說道︰“對了,習兄,你的拜貼呢?”

    石隱一愣;“拜貼?”從懷裡摸出習鑿齒的令牌道︰“我只有這個。”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51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十六章 五虎上將

    站在門口的家丁乍見令牌,一驚,忙欠身說道︰“請進。”

    齊昆笑道︰“習家果然是盛名在望。”

    石隱不免有些尷尬,藍月說道︰“這並不奇怪,和這些家族比起來,習家不僅是大家族,而且在武林中的地位,加上以前的家世,自然要勝出一籌。”

    石隱暗道︰“怪不得習老哥把令牌交給自己的時候一臉得意樣。”

    七賢莊內依然是竹林散落,不似莊外那麼多,卻有多了幾分情趣,縱然是刺骨寒風,等到吹進莊裡來時,已經有了些暖氣,莊裡的人個個精壯,果然和藍月所說一樣,武學的功底應該不錯。

    幾個轉彎,石隱和齊昆來到七賢莊的大廳外的場子裡。對面就是大廳,大廳內外放了兩列椅子,各家的人似乎早有約定,都陸續的坐了下來。一時間,大廳內外都擠滿了人。

    齊昆轉頭笑道︰“我一向不喜這種場合,來了也就呆在一邊,習兄若是要坐,就得到廳內去了。”

    石隱搖頭笑道︰“我還是和齊兄一道吧,這些人都不認識,齊兄也好指點一二。”

    齊昆笑笑,細細的給石隱講起周圍的人來︰“原來這次前來七賢莊總共有十四家人,其中主要的乃是武昌的齊、王二家,襄陽的朱家,樊城的趙家,宛城的雷家。”

    “再來則是七賢莊中的人,七賢中已有四人過世,現在所剩的乃是王戎、向秀和阮鹹三人。但是三人已經久不出面,現在掌管莊內事務的乃是七賢莊總管‘段烙’。現在大廳正中高位上的錦袍男子則是阮籍的兒子‘阮晴’,聽說他已經繼承了阮籍前輩的‘狂風扇法’,只是我來莊四次,從未見人用過什麼武學。”

    “大廳上除了‘怒面太守’,還有‘雨林居士’,‘長笑書生’,‘苦面童子’,都是在江湖上名號響亮的人物。”

    此時,段烙在大廳裡站起來,緩步走出,場內一下鴉雀無聲,段烙頷首拱手說道︰“多謝各位武林同道火速趕來,在下謹代表七賢莊上下感激不盡。”

    場中宛城雷家雷躍站起來,朝眾人一報拳道︰“段總管此言差矣,七賢莊乃我天下武林的擎天柱,莊上有事,我等自當趕來。”眾人紛紛稱是。

    雷躍繼而說道︰“只是不知道此次當為何事,還望段總管說明?”場中人沸沸揚揚,雷躍一句話點中了重心上。

    段烙轉過頭,似乎在等阮晴的指示。

    阮晴微微一點頭,段烙轉過頭慎重說道︰“此次請大家前來乃是為了祖廟裡‘劫玉琴’被盜一事。”

    話音一落,群雄激動起來,嵇康的劫玉琴竟然被盜了?

    段烙繼而說道︰“這劫玉琴乃是嵇莊主之遺物,一直供奉在祖廟中,就在前幾日,有人闖入祖廟之中,不但盜走了這劫玉琴,而且還將祖廟的八名守衛殺害。”

    這一聲下來,更是有如驚雷,眾人紛紛議論開來。

    此時,怒面太守站起來道︰“我已經檢查了各個守衛的傷口,發現每個人竟然死在不同的兵器下,而且照傷痕來看,推測出的兵器乃是七位莊主的兵器。”

    段烙接著說道︰“所以這次請諸位來,乃是請各位聯手緝拿此賊,以慰英靈。”

    在座的人紛紛站起,一起拱手道︰“但憑總管吩咐!”

    石隱輕聲道︰“不愧是七賢莊,果然一呼百應。”

    齊昆點頭笑道︰“就連我那桀驁的老爹,也只有點頭稱是的份。”

    這時突然有家丁慌忙闖進來,跑到段烙旁邊,湊耳說了幾句,段烙面色一緊,皺皺眉,轉身走到阮晴旁邊,湊著耳小聲說了幾句,但見阮晴又是微微一點頭,站起身朝著內廳走去,轉瞬不見。

    群豪彷徨不知出了何事。

    段烙咳了一聲,對家丁說道︰“有請。”

    家丁轉身離去,而段烙的面色越見沉重。

    半響之後,場外傳來腳步聲。

    石隱朝前一望,猛然一驚,暗道︰“鐵首衣!是北劍皇門的人。”

    藍月沉吟道︰“北劍皇門的人?他們跑這裡湊什麼熱鬧。”

    石隱則往後閃閃,躲在人群之後,免得被鐵首衣發現。

    鐵首衣來了,卻看似不象主角,走在前面的一共五人,走在中間的一人,面色如玉寒,鳳眉虎目,身材魁梧,內穿虎紋鸞衣,外套紫金鎧甲,雙手背後。單看此人氣勢就知道決然不是普通人。

    在他左邊的一人則是年紀如童子,身高卻是成人,帶著一臉笑意,身穿白色武士服;在他右邊的那人則是一張方塊臉,濃眉大眼,似金剛護身般。

    在後來則是鐵首衣和另外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其余的則是跟在後面分兩列的劍手。

    石隱皺眉道︰“看這子,在這裡隊伍裡至少有三個人的等級是高於鐵首衣的了。”

    藍月說道︰“據我所知,劍皇門的等級乃是由劍皇下設二公,二公下設五虎上將,五虎上將下在設七方郡將,七方郡將下設十二堂口,十二堂口下設總堂主和堂主之職。而劍皇門中最普通的則是由劍手組成,劍手以劍蟪分級,以水色最高,白色次之,黃色再次之,藍色最末。再者就是二公以下還編設有‘監察劍令’,對二公以下均有督察之職。在郡將之下又有四方巡邏史,督察堂口所屬。”

    劍皇門的人一進來,群豪終於知道段烙為何如此緊張了,現在北劍皇門幫助漢皇劉聰打天下,親臨此地,當有所圖。

    只見那中間面色如寒的男子大笑道︰“在下不請自來,還望段總管見諒。”

    段烙呵呵笑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閣下便是北劍皇門五虎上將之一的‘飛虎將’趙將軍。趙將軍光臨寒捨,有失遠迎。”

    話音一落,如平地驚雷一般,眾人驚呼出聲來。

    齊昆也在一邊面色大變道︰“他就是趙雲的孫子——趙鐸!怪不得有如此氣勢。”

    石隱也是心頭一驚,趙雲的傳說已是耳聞久矣,如今見到此人之孫,也忍不住細細打量一番。

    藍月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說道︰“北劍皇竟然派趙鐸到此,而且還帶有這麼多人馬,看來這七賢莊內必定有什麼事情。”

    趙鐸微微點頭道︰“江湖傳言,七賢莊總管段烙號稱‘山中秀才’,不出門而知天下事。你我未曾蒙面,一見既知,果然不凡。”

    段烙拱手道;“過獎。”

    趙鐸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趙某也將來之意說明,就是你七賢莊上的‘劫玉琴’!”

    段烙剛要說話。

    卻見趙鐸把手一擺道︰“你且莫推辭,趙某給你一柱香的時間通知各位莊主,時間一到,若不交出,趙某便下令莊外三千兵馬將七賢莊夷為平地!”說完,一轉身,就要帶著眾人離開。

    在場中人一急,這莊外竟然已有三千兵馬!

    段烙料不到趙鐸竟然如此性格,急呼道︰“趙將軍請留步,在下也不敢欺瞞將軍,這劫玉琴早在前幾日已被人盜去。”

    趙鐸卻是頭也不回,要率著眾人離去。

    卻聽一聲斥喝︰“狂妄!”

    只見空中一個黑色的身影帶著兩道白光朝著趙鐸襲去。

    石隱看得清晰,那正是“怒面太守”!

    而趙鐸身邊那濃眉大眼的漢子則是冷哼一聲,右手一拳朝著怒面太守的兩把斧頭轟去,絲毫不懼!

    只聽鏗鏘一聲,怒面太守反彈出數丈,手中兩把斧頭裂出數段開來。

    旋而又是兩道身影從廳中彈出,正是長笑書生和苦面童子。

    長笑書生在空中右手一揮,只見一把白色長扇倏地在手上現形,朦朧一團光影在空中化做一道旋風繞室旋轉,苦面童子則是嘿嘿一笑,在地上一滾,彈在空中,雙手化出兩把鐵錘,映出灕灕銅彩,和長笑書生呈左右夾擊之勢襲去。

    濃眉漢子剛要出手,卻見趙鐸說道︰“竟有兩個七級魂兵,趙剛你且讓開!”說完,一反手,五指在眾人眼中突然幻大數倍,掌心中一抹赤痕一劃而過,憑空化做一頭巨大的猛虎長嘶一聲沖出,剛好擋住長笑書生和苦面童子。

    長笑書生一驚︰“九級幻兵!”長扇憑空一搖,身形高升數尺,躲過猛虎的巨齒。

    苦面童子則再往下一滾,躲過猛虎利爪,直襲趙鐸下盤。

    趙鐸冷哼一聲,右手突而一轉,只見猛虎身上光芒焯焯,突然分身為兩頭,一頭猛然朝下,襲向苦面童子。另一頭則徑自朝上,來勢凶猛咬向空中的長笑書生。

    長笑書生連忙身形猛旋,也顧不得形象,閃身躲過虎爪,狼狽落地,苦面童子亦是連忙就翻滾躲開攻擊。

    趙鐸冷冷一笑,右手一收,將兩虎收回。

    雷躍實在看不下去,大吼一聲︰“趙鐸,你竟敢如此!”說完,就要沖上去。

    趙鐸也不理他,只是冷冷盯了段烙一眼道;“看好你身邊的人。”

    段烙連忙快走幾步,拉住雷躍道︰“雷兄……”

    看著北劍皇門的人走得一個不剩,卻留下一陣冷冷的寒風,眾人心頭如壓了巨石一般。

    在外面的不僅有三千兵馬,更重要的是有北劍皇門的人馬,既然北劍皇下的五虎上將都出動了,可見帶的也是精銳之師,就算是放手一博,憑莊內的人馬,恐怕很難取勝!

    段烙對長笑書生三人說道︰“三位為我莊出面,卻蒙此辱,在下實在有愧於心。”

    長笑書生一聲長嘆道︰“在下技不如人,不提也罷。”其他二人也是一點頭,返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段烙見眾人議論紛紛,站起來說道︰“諸位靜一靜,在下需得先去請示老莊主再行定奪,諸位且勿慌張。”

    眾人一聽要去請示老莊主,紛紛拱手靜候佳音。

    段烙匆匆離去,在眾人心頭卻是懸下了大大的疑問。

    石隱剛才也有種沖動,想要上去,卻被藍月一把抓住,藍月道︰“以你現在的功力還不是他的對手,趙鐸以一只手幻出兩虎就逼退了兩個七級魂兵,可見他的真實實力至少也有九級幻兵以上!”一頓,“況且現在我們還得去做一件事。”

    石隱一愣,只見藍月說道︰“現在要躲過那些家丁,一直朝北廂走。”

    石隱不知藍月想干什麼,還是一扭身,趁著眾人不注意,退到青石小徑上,一擰腰,轉而不見。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54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十七章 劫玉琴_劍皇決

    如今莊上危機重重,家丁也紛紛調集到了重要處守衛,石隱一路行到北廂,竟然暢通無阻,正在奇怪時,突然一轉彎,前方一座假山旁,卻有好幾名家丁在守著。

    假山並不高,中間有個黑黑的山洞,剛容得下一個人的所在,藍月道︰“想方法引開那守衛的注意力,然後到洞口裡去。”

    石隱點點頭,用了最簡單的方法,隨手揀起一顆石子,朝周圍扔去,叮當一響,沒想到這兩名守衛卻不為所動。

    正在此時,從另一條路上來了一群守衛由幾個人帶著,帶頭的人竟是總管段烙和阮晴,並排的還有兩個中年人,看兩個人的神情樣態,都是高手。

    來到假山旁邊,兩個守衛忙躬躬身,段烙吩咐道︰“你們下去把人押上來。”兩個守衛點點頭,返身進到石門內。

    兩人一走,阮晴沉聲說道︰“段總管,這事絕對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段烙點頭,卻是陰陰一笑道︰“莊主放心,北劍皇門旨在劫玉琴,沒有得到,必定不會罷手。就算出了事情,我們也可以將事情全部推到北劍皇門的身上。”

    卻聽後面其中一個中年人冷冷一笑道︰“段總管,你莫要太小看北劍皇門,若是出了一丁點差錯,我們可都是人頭不保。”

    旁邊另一個人更深沉的說道︰“人頭不保是小事,倒是某些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無臉去見祖宗啊。”

    阮晴轉身隱怒道︰“王子印,你還是趕快去辦你的事情吧,若有所差錯,老莊主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的。”

    被稱做王子印的男子冷哼一聲,拂袖返身走開。

    阮晴對另一個人說道︰“山余,你那邊的事情準備得如何了?”

    被稱為山余的中年人微微點頭道︰“就等著北劍皇門攻進來了。”

    阮晴嘴角露出一絲邪意,不再說話。

    石隱躲在一邊小聲道︰“怎麼看他們的樣子,聽他們的口氣,似乎已經有了對付北劍皇門的方法了?”

    藍月吸了口氣,沒有說話,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不久,只見石門一開,兩個守衛押著一個女子走了上來,只見這女子身著貴婦人的衣服,頭帶金簪,容貌依稀帶著美麗。

    女子一上來,似乎很懼怕陽光,畏縮了一下。

    石隱暗道︰“這女子是什麼人,竟然被關在地牢中?”

    藍月卻是鳳目一睜,眼中帶著一絲異色。

    阮晴微微笑道︰“有她就足夠了,嵇無霜就算學得完整的廣陵散,也會乖乖的束手就擒的。”

   段烙也跟著笑道︰“莊主高見,如此嵇無霜便成了我們的武器一般,日後莊主睥睨天下,指日可待了。”

    阮晴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而山余的眼裡卻閃過一絲冷光。

    石隱在一旁也聽得冒冷汗︰“七賢莊一向號稱不問天下之事,沒想到他們竟然也想著問鼎天下!”

    藍月皺眉道︰“原來如此,石隱,你在這裡守著,等一會我會將那婦人扔過來,你背著她,立刻跑回大廳裡去,嵇無霜一定會在那裡!”

    石隱急道︰“嵇無霜?莫非和嵇康有關,不過你身為靈體,就算出來,他們也看不見啊?”

    藍月說道︰“只要有蒼穹冰晶提高能量,以我現在的功力,可化做實體一個時辰,等會你記住我吩咐就是,就算他們要攔你,你到了大廳裡就沒人敢對你怎麼樣了,到時候再想辦法把人弄出去!”

    石隱剛要再問,卻見右臂突然一陣冰涼,只見一道白光閃現,右臂中藍月竟從手臂中跳了出來,立在地上,又是那樣貴氣逼人的樣子,石隱不僅看得一呆。

    此時,阮晴等人卻要將婦人帶走。

    石隱只覺眼前一恍,藍月卻已經站到了小徑之上,攔住了阮晴等人的去路。

    阮晴等人一驚,盡管這個女人美得驚人,但是眼中露出的殺機卻讓人打了個寒顫。只是那婦人見到藍月的一剎那,眼中似乎很驚訝。

    兩名守衛紛紛從腰中拔出劍來,就連段烙也不僅用警惕的眼神盯著藍月。

    不錯,就算是有一分的驚艷,藍月給對手的卻是非凡的壓力。

    藍月是絲毫不浪費時間的,一出現就一步若十步的朝前飄來。

    阮晴似乎也感覺到不對,冷聲道︰“七賢莊重地,客人還是快回廳中去吧。”

    藍月也不說話,仍然兩眼緊盯著眾人,腳下絲毫不停。

    兩名守衛終於忍不住了︰“莫非又是個啞巴聾子不成!”長劍出鞘,噌的兩聲朝著藍月刺去。

    藍月好象連手都沒有動,只是身體微偏,不可思議的從二人的劍鋒中穿過,詭秘的一笑,兩個守衛突然大叫一聲,齊齊的噴出一口血,悶響的朝後倒去。

    阮晴三人不僅大驚,段烙右手一揮,周圍的守衛紛紛圍了上來。

    藍月仍是冷笑一聲,突然雙手一展,只見四面八方突然出現數個藍月的身影,身影流光飛掠,有如離魂飄魄,重疊交加,光天化日之下,顯得何等的詭異,而且身影個個俱是欺身而上,朝著眾人襲去。

    眾人哪敢小窺,紛紛拔劍出手,一劍刺中藍月,卻見藍月如水泡一樣的裂開,而同時那守衛雙目一瞪,也突然暴斃死去。

    阮晴三人哪見過這等招數,正待驚訝的時候,藍月已經快如閃電的到了婦人的前面,雙手一拉,將婦人拉起,輕輕說道︰“那邊有人接應你,這裡就由我來給你報仇吧。”

    說完,右手一推,只見婦人如同一只風箏朝著空中飛來,石隱腳下一彈,飛身將婦人接住,落地就朝大廳跑去。

    而阮晴大怒,就要沖過去。

    卻見藍月右手突兀似的一伸,整個空間中出現一層詭異而瑰麗的氣流,一股無形的壓力將阮晴三人阻攔了下來,藍月冷聲道︰“你們,以為能逃出本公主的天地視聽之術嗎?為你們所做的付出代價吧!”說完,右手赤芒一閃。

    阮晴眼中突然恐懼頓生,大驚道︰“這是……”

    石隱背著婦人就跑著,跑了沒幾步,只聽後面傳來刀刃割裂空氣之聲,相隔如此遠的距離,那空氣似乎流動到此,讓石隱的毛孔感覺到微微的發熱,接著就是幾聲慘叫聲起,聲音淒慘而刺人心腸,婦人憔悴的臉上卻是欣慰的一笑。

    石隱一路跑來,剛要到大廳,突然聽到琴聲大鳴,大廳內猶如陽光萬丈,金光閃閃,數道光束璀璨而眩目。

    婦人突然帶著沙啞的聲音驚道︰“不好……那孩子……”

    石隱一愣,心道︰她不是啞巴聾子嗎?但是腳下卻沒有停,而且身上運起“邪龍帝氣”一股勁氣繞身,剛有點刺痛的眼楮突然又變得明亮起來,逐漸看清晰了場中的情況。

    只見大廳裡,七賢莊的各位豪士和北劍皇門的人都已經斗上了,而在那高高屋頂之上,竟還有一個妙齡女子,身著綠色紗衣,手中抱著一把玉質長琴雙手彈奏。

    石隱剛進門,就見齊昆一棍刺來,石隱連忙一閃,驚道︰“齊兄!”卻見齊昆眼中帶著血絲,絲毫不減力道的朝著石隱橫來。

    如今的石隱可不再是出道的小子了,腳用力一抬,硬生生的擋了齊昆一棍。

    齊昆功力自然不及石隱,被反震之力連棍帶人一路滾到地上。

    婦人連忙道︰“小兄弟,趕快到屋頂上去。”

    石隱只見大廳裡的人紛紛眼露凶光,互相打斗,不過北劍皇門的人只有劍手,其他人卻不在其中。

    石隱來不及多想,腳下一彈,就要沖上去。卻見那女子突然手中一晃,只見金光一波一波襲來,一道強猛勁力沖來,石隱猶如感覺到萬傾之力,腳下忙穩住,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婦人急道︰“這孩子……決不能讓她再造殺孽了。”

    石隱心中一緊,小時候母親早已過世,突然感覺到母親對孩子的關愛之心,心中一熱,全身一顫,對婦人說道︰“前輩抱緊,晚輩就要上去了。“說完,石隱運足了邪龍帝氣,身上白光籠罩,似白龍盤旋,瞬間憑空拔高丈余,登風馭雲,猶如一頭絞龍一般,朝屋頂上沖去,妙齡女子雙手連動,彈出數道金光,如隕星降落之勢朝著石隱波動而來。

    石隱突然功聚全身,大喝一聲!口中竟然發出層層紫光,猶如一道凌亮的虹光轟然沖破金光,只聽琴音突然一塞,整個天空都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了。

    妙齡女子一愣之下一轉頭,突然見到石隱背上的婦人,手一僵,旋而大喜道︰“娘!”

    只見牆外突然白光一閃,突而化做千百束四處奔散的流光,聚合成一頭白額老虎,朝著妙齡女子沖去。

    石隱一驚,就算現在要去救也來不及了,而妙齡女子剛才一喜之下,琴卻丟在一邊,現在要拿琴也來不及了。

    眼看女子就要傷在這虎牙之下。

    突然一個身影乍始入目,一個白衣男子已不知何時擋在了女子的旁邊,微微用劍一格,將虎牙一擋,左手微微抬肘一震,猛虎猶如受到巨撞一般,被震到空中連翻幾個圈。

    女子朝白衣男子感激的看了一眼,朝著婦人跑過來。

    石隱剛好躍到屋檐上,忙將婦人一放,女子抱著婦人就大哭起來。

    此時牆頭之上,趙鐸和鐵首衣一群北劍皇的高級將領出現了。

    而牆下的北劍皇劍手也忙和群豪分開,閃到了一邊,群豪中群請憤恨,其中大叫“妖女”之聲不絕。

    白衣男子則左手持劍於屋頂一般,微風吹來,此人衣炔閃動,加上面色如玉,竟如同劍神下凡一般,趙鐸等人竟然不敢前來犯其虎威。

    怒面太守此時在下面大喝道︰“妖女,你竟敢以劫玉琴亂我等心神,今日若不將你擒拿,如何對得起死傷的各位武林俠士!”說完,雙手一展,如一只大雕就要飛上,雙手中黑光一閃,兩把黑幽幽的斧頭握在雙手上。

    而其他家族的人也亦是紛紛躍起。


    趙鐸見有機可乘,不動聲色,卻是雙手一揮,只見身邊那一個如童子一個如金剛一般的男子腳下一彈,就朝著白衣男子沖了上來。

    石隱見眾人沖上來,忙解釋道︰“各位前輩,請聽在下解釋。”

    怒面太守怒道︰“有什麼好解釋的,你若包庇妖女,莫非是貪念她的美色!”說完,在空中斧頭一輪,帶著一股強勁就朝著石隱當頭砍下。

    石隱只見後面母女倆哭得正歡,哪知現在這危機,當下一咬牙,功聚雙臂,就朝著怒面太守的斧頭一擋。

    眾人皆暗道︰此子竟敢以赤臂抵擋七級魂兵的斧頭,莫不是找死!

    怒面太守畢竟也是心熱之人,一見石隱竟以赤臂來擋,當下要收力道,可是收力已是不及,斧頭照樣朝著石隱砍去。

    齊昆則連忙將雙眼一閉,不忍看這慘狀。

    哪知只聽鏗鏘一聲,怒面太守竟然感覺斧頭猶如砍在一塊金剛之上,身形猛然往後一挫,還好剛才收回一些力道,不然自己恐怕得栽個大跟頭。

    雷躍見到怒面太守竟然被彈退,當下喝道︰“好家伙,看斧!”說完,也是一柄斧頭朝著石隱砍來。

    石隱慌忙使出“冰鋒十二決”的扇法化成拳法之中,再加上身上有邪龍帝氣護體,一拳轟出,竟帶有雷鳴之勢,雖然不夠熟練,但是這怎麼也是東山宗的武學,就算是用在手上,威力也不一般。

    雷躍只覺得眼前拳影綿綿,一時間竟感覺自己一身本領無法施展開來,左沖右突,卻更感無力。

    石隱不忍傷他,一拳轟在那斧頭上,把他震下屋去。

    其他武林人士也跟著沖上來,石隱由不熟練到熟練,一時間竟將這些人當成試招之人,漸漸的如魚得水起來。

    在另一邊,白衣男子見二人飛上,面色不改,左手只一揮劍,猶如一刀劃過蒼穹,北劍皇門二人竟然被這一揮就逼下陣來!

    趙鐸怒道︰“這兩個男人到底是誰,一個劍法如神,一個竟然用雙臂當做兵器用。”

    鐵首衣這才將眼光注意到石隱身上,細看一下,當下大驚道︰“將軍,那就是東山宗主雪千秋!”

    趙鐸面色微改,道︰“雪千秋!”旋而飛身一縱,朝著白衣男子撲上去,此時正是其他兩人落下的時機,鐵首衣也飛身一縱,朝著他的宿敵——雪千秋襲去!

    趙鐸冷哼一聲,右手長長一擺,只見一把銀色長槍從手中幻出,紅纓一揚,光華凝成一線朝著白衣男子襲去。

    白衣男子面不改色,左手將劍一揮,十三朵劍花從劍尖幻出,趙鐸只覺得眼前全是劍花,自己猶如被困在一張無形的羅網之中,竟然無處下手,當下長槍往下一壓,借力用力,飛身上空,長槍再朝下方的白衣男子刺去。

    白衣男子似乎早料到趙鐸的攻擊,長劍橫空一擺,劍尖微微一彎,恰是這一彎,一股巨力彈出,將周圍一震,屋檐之上的劫玉琴也被彈到妙齡女子旁邊,男子第一次開口道︰“你們快走!”

    趙鐸心中一怒,原來此人早已看出自己志在劫玉琴,大喝一聲,長槍狂刺,那凝成一線的寒芒猛然爆開,光線如雨般向下灑落,真如趙雲重生,身在這千軍萬馬中一般。

    一時間,白衣男子似乎險象環生。

    石隱聽到白衣男子此言,心中亦是暗道︰“若是再這樣糾纏下去,恐怕真麻煩了。況且現在七賢莊的高手還沒有出現!”但是一見趙鐸出手,只見白衣男子時刻要被狂槍刺中一般。當下大急。

    而鐵首衣則是大喝一聲,手中的鐵木金精劍幻成一股火焰朝著石隱襲來。

    突然見白影一閃,鐵首衣猶如遭到巨力一般,被彈出數丈遠來,而群豪也是,只覺得眼前白影一閃,旋而被彈了出來,雖未受傷,但是也足已震驚。

    石隱大喜,原來是藍月來了!

    婦人一見藍月來了,面色帶著驚訝,又似大喜,就要說話。

    藍月將手一擺,說道︰“我們快走。”

    石隱急道︰“可是他……”

    藍月早已將白衣男子看在眼裡了,說道︰“他沒問題,我們快走吧。”

    妙齡女子將劫玉琴抱在手裡道︰“如今外面有三千官兵,若不用劫玉琴,如何逃得出去。”

    藍月卻對石隱說道︰“我自有辦法,你快將魏大姐背到身上。”

    石隱忙將婦人背在身上,婦人卻是面帶喜色,驚奇的握了一下藍月的手,藍月則是把妙齡女子拉著,一手拉著石隱的手。

    第一次握到藍月的手,只覺軟若凝脂,石隱不僅心神一蕩,卻聽藍月傳音道︰“現在功聚兩肩,力靠大周天……”

    石隱只感覺體內氣息猛然循環,到肩處突然猶如泉水湧出,此時在場眾人紛紛大驚!

    石隱側目一看,自己肩膀上竟然生出丈余的大翅膀來,藍月輕喝一聲︰“起!”

    帶著眾人略有呆滯的目光,石隱四人一躍而飛到半空中,大翅拍動之間再呈滑翔狀的朝著遠方滑去。

    群豪一時大驚,不知如何是好,白衣男子卻在趙鐸的猛烈攻擊下,看到此情景,嘴角微微一笑︰“原來……”

    趙鐸見自己對白衣男子使出渾身力氣,他竟然還有閑心看其他人,當下又是怒道︰“你……找死!”

    白衣男子突然一笑,如山花爛漫一般,左手劍突然收回左臂,右手突然白光一閃,一把劍出現在右手,旋而輕輕一舞,只是輕輕一舞,趙鐸突然覺得天混地暗,陡然間天下千百萬化的劍招紛紛在眼前出現,一種幾乎黔驢技窮之感讓他茫然無力,等到他緩過神來,白衣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鐵首衣則在一邊驚道︰“那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竟然懂得飛天之術,雪千秋這小子,當真是福大命大嗎?”

    其他二人卻圍著趙鐸,驚道︰“將軍,你怎麼了……”

    趙鐸卻是兩眼茫然,半響從口中吐出幾個字︰“莫非……是……劍皇決……”

    劍皇決,劍皇門中的最高武學,竟然在此出現,那個白衣男子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幫助嵇無霜呢?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54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十八章 大帝劍法

    荊州地界,將臨蜀山,石隱四人一路滑翔,直到落在山林之中。

    石隱落地後奇道︰“天帝教的武學竟然如此神奇,能夠化做翅膀?”

    藍月笑道︰“這乃是天帝武學中極其普通的一招,名為‘天飛翔’,將內力逼出體外,凝而不散,化做羽毛,再借腳力,可升至高空,再滑翔出去。”

    石隱不僅大喜,卻聽那婦人帶著顫聲說道︰“公主,是你嗎?”

    妙齡女子正扶著婦人,聽完之下一驚,藍月卻是轉過身,微微一福道︰“魏大姐,你受委屈了。”

    姓魏的婦人喜道︰“沒想到真是公主殿下,奴婢還以為自己老花了眼。”說完就拉著妙齡女子道︰“還不快快見過公主殿下。”

    妙齡女子也十分聽話,聽完就要拜下。

    藍月突然一嘆,手微微一揮,妙齡女子還未拜下去,就受彈力彈回了身,藍月說道;“如今晉朝已滅,我這公主也早已無人所知了,魏大姐,當年我們請同手足,何以現在要如此拘束呢?”

    魏婦人啞然一笑道︰“倒是老身多禮了。只是公主這麼多年,容貌依舊,老身剛才看見,卻不敢相認了。”又朝石隱一望,喜道︰“這是令公子吧。果然是生得一副相貌偉岸。”

    石隱聽得面色一堪,藍月卻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石隱忙一抱拳道︰“晚輩乃……”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說自己好了,若是說自己是石隱,不免暴露自己身份,卻又想起師傅的叮囑,嘆口氣道︰“雪千秋。”

    妙齡女子眼光一絲異采閃出,驚道︰“兵道宗東山宗主雪千秋?”

    石隱點點頭,面色一紅,還好帶著面具,看上去一切自然。

    魏婦女問女兒道︰“雪千秋是何許人也,無霜你一向不會如此驚訝。”

    嵇無霜不禁回道︰“雪公子乃是江東兵道十二宗最年輕的一位宗主,據說無論是相貌,文采還是武功都是上上之選,在江南之地可是很受女子歡迎的。”

    魏婦人聽完呵呵一笑,似乎聽這樣的事情,卻是比什麼都來得高興了。

    嵇無霜突然面色一寒,似乎想起什麼,抱起劫玉琴說道︰“娘,我要回七賢莊去。”

    魏婦人一驚道︰“無霜……”

    嵇無霜冷聲說道︰“娘,現在前去,一定可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卻聽藍月突然說道︰“七賢莊一行人已經被我殺了,相信再過不久莊內就會傳出消息來。”

    魏婦人和嵇無霜面色一驚,石隱更是一震。

    藍月說道︰“以我的天地視聽之術,剛在七賢莊,便感覺到有地牢,那個時候恰好是大姐被他們牽移到其他牢房,我雖不知道是何人,卻也要跟去看一看,卻沒想到是大姐,啊個時候一見大姐受此罪,手下也沒留請,就阮晴一行人殺了。”

    嵇無霜激動道︰“那,其他人呢?”

    藍月搖頭道︰“他們只怕已經離開此地了。”

    魏婦人詭異的一笑,說道︰“不錯,無霜,現在不是急的時候,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嵇無霜平息一下心情,點點頭,坐到魏婦人身邊。

    藍月問道︰“大姐,當年你我分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竟被關在地牢之中。”

    嵇魏氏突而淚流滿面,將劫玉琴抱在懷裡,哭道︰“這都是因為這把劫玉琴啊。”

    而這時石隱才清晰的打量了劫玉琴,只見此琴長約八尺,修長若水,以整玉制成,邊緣刻以蟠龍紋,再加上弦絲若縷,看上卻的確是巧若天工。

    嵇魏氏說道︰“其實這劫玉琴本身乃藏有一個大秘密。據說此乃蜀國皇族之物,乃是劉禪敗國時所取,後來輾轉到了我父親的手中,當時嵇康,也就是我後來的夫君,從異人手中學得廣陵散,聽說劫玉琴在我家,竟然找上門來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廣陵散和劫玉琴本屬同根,只是年代久遠,失散了而已。”

    “可是當時我父親卻猶有深慮,當時魏氏和司馬氏正斗得厲害,嵇又屬竹林七賢之一,父親就要說若是嵇康願意娶我,便以劫玉琴相送。而且父親還叫我裝聾作啞,那個時候我是深閨未出,所以並無人知曉,而其實父親秘密告訴我,要我偷學那廣陵散。”

    “畢竟廣陵散乃是絕世武學,就算是親如妻子,也不會傳授的,在父親苦求之下,我終於答應了下來,但是嫁給嵇君以後,越發恩愛,我卻連這事也不願意提起了,便繼續裝聾作啞下去,哪知道當時竹林七賢的其他幾人紛紛投靠司馬氏,似乎對劫玉琴也有所動靜,最後竟然在酒中下了散功散,使得我夫君功力全失,最後只得在刑場上彈了一曲毫無威力的廣陵散曲,只是此曲妙音天成,就算是音道高手也不見得聽一遍遍能學會的。”

    “而其他六賢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父親派給我的任務,就將我囚禁起來,而且還和女兒分開,逼我交出琴譜,其實哪有琴譜,只不過我越不交出,他們就越深信還有,況且我繼續裝聾作啞,他們就一直要等下去。直到有一天,女兒一不小心進了地牢,才有我們相認的機會。”

    石隱聽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料不到這琴竟然還牽涉這麼多事情。當下又問道︰“那這劫玉琴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嵇魏氏搖搖頭道︰“我夫君也是參詳了半生,卻毫無頭緒啊。”

    此時,嵇無霜突而站起來道︰“娘,我還是要回七賢林,他們一定沒有走遠,現在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為娘親血恨。”

    嵇魏氏冷笑道︰“別急,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出七賢莊!”

    石隱和藍月奇道︰“為什麼?”

    嵇魏氏冷笑道︰“既然當年他們加害我夫君,我便隨即在他們的水井和七賢莊外布上奇毒,只要他們身在莊裡便沒有事情,若是一走出莊外,必定毒發身亡!他們既然自號隱士,我便叫他們做一輩子的隱士!”

    石隱聽得全身一寒,天下之人,無論男女,仇恨的時候竟然如此的狠毒不成?

    而此時嵇無霜也已經動了。

    藍月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就由你背大姐吧。”說完,朝嵇魏氏說道︰“大姐,就先由石隱照顧一下你們,小妹有事,便再見了。”

    嵇魏氏笑著點點頭,面色雖然蒼白,但是又恢復了一些雍容華貴的感覺,石隱心道︰這婦人以前倒真是個美人,不過嵇無霜除了面色冷點,倒也是個大美人。

    當下,石隱背上嵇魏氏,腳下生風似的朝著嵇無霜奔去。

    藍月則一轉身,化做無形,回收到石隱的右臂中,花如此大的精力轉虛為實,藍月得好好的在蒼穹冰晶裡調息一陣了。

    但是二人剛一前一後來到七賢莊的時候,驚呆了,劍皇門的兵馬早已不見了,但是這七賢莊內倒全是屍體,好象來的人全都死在了裡面。

    嵇無霜面色一冷,忙沖進了內院,突然見到前面一個人影,就要舉劍刺上去。

    石隱眼尖,忙道︰“不可,那是釋道安釋老哥哥!”

    嵇無霜一愣,將劍一收,頭也不回的朝著另一邊走去。

    石隱則大喜道︰“釋老哥!”

    釋道安見到石隱,也是一喜,習鑿齒則從另外一條道走出來,剛要說話,見到石隱大喜道︰“小兄弟,你沒事就太好了。”

    釋道安見到石隱背上的婦人,奇道︰“這是……”

    石隱,剛要回來,卻聽到嵇無霜那邊傳來一聲尖叫!

    石隱大驚道︰“不好,敵人還在莊內!”說完,一拔腿,朝著青磚小徑跑去。

    釋道安和習鑿齒則跟在後面,四人闖進裡屋大廳,只見滿地屍體,而嵇無霜則抱起劫玉琴,做勢要拔琴弦。

    而在她對面,卻是一個滿身黑毛,兩眼發著綠光的一個人形怪物,而地上的屍體上布滿了野獸的傷痕。

    那怪物一見到這麼多人闖進來,突然長嘶一聲,身形突然彈起,撞破屋頂竄逃而去。

    石隱奇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長得象猩猩一般?”

    釋道安微微點頭道︰“只不過,那雙眼楮,雖然發出綠光,但是那彈出去的動作和身形怎麼看都有點象人。”

    習鑿齒則在一邊大叫道︰“這不是向秀前輩嗎?這……這……”

    眾人往地上一看,石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在其他人眼裡,這屋裡竟然滿是七賢莊內首腦的屍體!

    嵇無霜仔細的查看後,大喜道︰“娘親,他們全死光了!”

    嵇魏氏大喜道︰“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這些人做孽一生,最後竟死在個畜生的手裡,到底是天道輪回啊。”

    釋道安和習鑿齒聽完,面上微帶怒容,竟然有人敢如此說七賢莊,石隱忙走過去,將情況說了一遍,釋道安二人面帶驚容。

    釋道安二人見事已了解,不便久留,二人都要先分別回到自己地方,然後再找機會和石隱匯合。只是一個疑問如一個大大的問號留在眾人心中,什麼野獸竟然能將七賢門的人全殺光?況且七賢門中人的武功都不是庸手啊。

    嵇無霜則一把火燒了七賢林,從此七賢不在,七賢也將成為歷史的傳說,永遠的將真相隱藏下去。

    就當三人要上路的時候,在路上突然出現了白衣男子。

    他身上並沒有劍,但是他站在道路上就如同一柄劍一般,就算是隨意的站著,也無懈可擊,此人到底是誰?

    嵇魏氏連忙說道︰“霜兒,還不拜見恩人?”

    嵇無霜面有紅暈,正要拜下。

    卻見白衣男子右指微散,一股勁氣將嵇無霜托起,冷聲道︰“如今七賢莊滅,你心事已了吧。”

    嵇無霜一愣,卻旋而點點頭。

    白衣男子道︰“那就把劫玉琴拿來吧。”

    三人一驚,石隱勃然怒道︰“你這家伙,竟然也是為了劫玉琴!”

    白衣男子仍然是臉漠然,只是眼楮看著眾人,分不清楚他在看誰,似乎注意力在每個人身上。

    石隱放下嵇魏氏,上前道︰“若想搶著劫玉琴,你得先過我這一關。”

    白衣男子冷冷的不說話,石隱不知為何,越發的有些憤怒。

    突然嵇魏氏長嘆一聲道︰“懷壁其罪,古來有之,如今心願既了,這琴便隨他去吧。霜兒,把琴給恩人。”

    嵇無霜愣道︰“娘……”但是終於點了點頭,走上前去,將琴交給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接琴的時候,手竟然發出了一絲顫動。將琴一收,從懷裡摸出一本書來,遞給嵇無霜道︰“如今你無琴在手,把這拿著,以備防身之用。”說完,一轉身,如霧影一般的消失在路上。

    嵇無霜看著白衣男子遠去的背影,一愣,低頭一看書,旋而大驚道︰“這,這是……”

    石隱和嵇魏氏忙湊過去,看著同時大驚道︰“大帝劍法!”

    石隱心頭抽了一口涼氣,這大帝劍法乃是劍皇門中名列在至高無上“劍皇決”中的劍法,傳說劍皇決共分為七決,從一到七,一決勝過一決,而其中第一決便是這《大帝劍法》!

    嵇無霜面色顫動道︰“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竟然會將大帝劍法給我?”

    石隱突然一震,喊道︰“莫非他就是劍皇?南劍皇?”

    嵇魏氏驚道︰“南劍皇,不錯,若是功力反璞歸真的話,倒真是永保青春,就算他不是劍皇,也必定是和劍皇有極大源源的人,此人竟然用大帝劍決來換取劫玉琴,莫非……”

    石隱沉聲道︰“莫非這劫玉琴藏有更大的秘密,比之廣陵散更大的秘密……”

    三人語一塞,這個秘密只怕已不為三人所知曉,只是到目前來說,這劫玉琴比起這大帝劍法對三人來說,並不是很重要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55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十九章 神跡_狼人

    大帝劍法,又稱為“劍皇第一決”,乃是劉氏劍皇門歷代所傳,據說當年劉邦怒斬白蛇便是用的此劍法,和大帝劍法配套的則是一柄大帝劍,只是此劍失傳良久,據說劍皇決每一決都有一柄配套的劍,方能發揮其完全的威力。大帝劍雖然失蹤,但是大帝劍法畢竟是劍皇決,仍然有其不可匹敵的威力。

    嵇魏氏和嵇無霜都有極高的悟性,石隱是二人的恩人,再三推辭之下,也跟著一起鑽研這大帝劍法。

    大帝劍法劍招精妙,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出劍的角度和力道都使得力量無法發揮出來似的,莫非白衣男子將此劍譜給嵇無霜,乃是此劍法只適合女人不成?

    只是現在虛弱的藍月要沉睡十日,無法幫助自己,石隱看著嵇無霜每日練劍,自己卻仍在冥想之中,好勝之心頓起,對劍法研究得越來越深入。

    三人自然不能老呆在山中練劍,最後決定一路沿著官道長驅南下,一方面可以躲避劍皇門的追捕,另一方面也可以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

    三人在沿途找到快馬,第三日,來到離襄陽不遠處的一個小鎮上。

    三人剛進小鎮中,只覺鎮裡灰蒙蒙的一片,風吹沙起,漫天煙塵,似乎這個城鎮已經久不為人所居了,在現在西晉滅亡,中土大破壞的這個期間,許多的城鎮便被這樣荒廢了,所以看來倒不覺為奇。

    而三人一進鎮中,石隱突然覺得又有什麼在旁邊平房裡似的,腰一擰的飛過去,打開門,只見裡面卻是空無一物。

    嵇無霜道︰“怎麼了,有人追蹤?”

    石隱點點頭,皺眉道︰“這裡好象太安靜了。”

    嵇無霜笑道︰“這裡根本沒人,不安靜才怪了。”

    話音剛一落,突然遙遠處傳來一聲慘叫聲!

    石隱轉頭道︰“那邊,走。”

    說完,背著嵇魏氏就朝著街道的一個方向跑去,而等三人跑過去的時候,剎那間見到一個殘酷的場面。

    只見滿地的流民屍體,上面布滿了野獸的爪痕。而整個街道上到處都是野狼發出綠綠的眼光,街角處被困著三個人,其中一個身高八尺,手中拿了一把異形長刀,身上的鎧甲都已不齊備,左邊一人,滿面胡須,雙手揚起一根長長鐵棍,只要一有野狼撲上來,便猛然揮出一棍,將野狼打得老遠。右邊一人,臉上有個刀疤,半躬著腰,朝前傾著,手中有把狼牙棒。

    三人一見來人,卻沒有表情,但是街上的群狼見到來人,卻是大聲的嚎叫起來。

    只見那拿長刀的人怒道︰“不好,它們在呼叫同伴!糟了,那兩個小孩和婦人!”

    拿著鐵棍的男子大吼道︰“你們,快逃!這些可不是普通的狼群。”

    嵇無霜此時卻面容一笑,將腰間的長劍撤了出來,石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幾日苦練大帝劍法,雖然只有三日,但是嵇無霜也是武學奇才!

    狼群見到來人早已有一部分撲了過來,那三人大驚,要揮著兵器過來解救,卻有心無力。

    卻見嵇無霜冷笑一聲,腰間的長劍似匹練在空中閃開,帶著狼血在空中蔓延開來,石隱則是背著婦人,腳下一彈,飛到高屋之上。

    長刀男子突然大聲道︰“小心!”

    石隱本意是為了讓嵇無霜無後顧之憂,因為狼再如何的厲害,也不可能飛到屋頂上來,當聽到長刀男子的小心,突然一股勁氣從腳下傳來。

    石隱忙低頭一看,有四五匹狼竟然也一躍而起,似有輕功似的襲來。

    石隱冷哼一聲,腳運起力道在空中稍微一穩身形,一腳踢中狼頭,再借力飛到屋頂上。而就在這一個片刻,早已有許多狼上到了屋頂上,冷冷的狼眼緊盯著石隱和背上的嵇魏氏。

    石隱輕聲道︰“前輩,抓緊了。”說完,雙手運勁在雙臂之上,而因為有人在身上,自己又不能使出冰鋒戰氣這樣的功夫,因為容易凍著婦人。

    群狼朝著石隱之處一擁而上,下面的長刀男子突然大吼道︰“小兄弟,到這裡來!”

    石隱似乎明白了什麼,猛一轉身,腳下一彈,朝著長刀男子處奔去,其實這一招已經險之又險,撲到空中,地上幾乎一半的群狼都跟著彈了上來!

    只聽三個男子突然同時喝道︰“斷喉刀!”、“長天棍”、“戰狼爆”。原來群狼見有便宜可貪,紛紛沖上,而在三個男子身邊的防守一少,三個男子紛紛使出絕學,直切群狼之喉!

    石隱則是看準狼頭,一腳踩上,再借力彈出,但是周圍也有狼冷不丁的從旁邊的屋頂上彈來,石隱只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縱然是四人同時出手,石隱也被一只狼爪抓中大腿,但是邪帝龍氣不運自生,野狼被龍氣所罩,突然長嘶一聲,身體如同中了劇毒般的在空中抽搐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石隱則正是落在三人的保護圈內,此一招,群狼幾乎死了三成。

    但是血腥使得群狼更加的興奮,群嚎不頓。

    嵇無霜揮著長劍,氣喘吁吁的殺退身邊的狼群,奔了過來,大帝劍法雖然厲害,但是似乎真的過於柔弱了一些,嵇無霜雖然能夠殺傷群狼,但是狼群卻是數之不盡,由於劍招又威力不大,嵇無霜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來到三人之間。

    石隱皺眉道︰“這些到底是什麼狼?怎麼竟似會輕功似的?”

    刀疤男子哼笑道︰“豈止,我還曾經見到一頭能使用兵器的。”

    石隱和嵇無霜大驚道︰“怎麼可能!”

    長刀男子微微點頭道︰“張彥兄說得不錯,那一頭的確連兵器都用得上。不過這些狼似乎心智慧極高,懂得將所有的獵物逼到一塊,然後再群起而攻之。”

    石隱皺眉道︰“那到底如何是好?若是這樣苦撐下去也不是辦法。”

    突然嵇無霜急道︰“你們看!”

    眾人沿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只見現在鎮上可見的屋頂上竟然全都聚滿了狼群,而長街之上,盡頭盡是無邊無際的狼海!群狼嘶嚎,日月無光,在這荒涼的小鎮中,漫天風沙,更是顯得恐怖。

    張彥冷聲道︰“沒想到他們的後援竟然已經來了,莫非我們竟要死在這裡不成?”

    石隱皺眉道︰“都是擒賊當擒手,若是抓到狼王的話……”

    長刀男子點頭道︰“小兄弟說得不錯,不過這要想到這狼王身邊去,你看這漫街狼群,恐怕比登天還難。”

    長棍男子手一指道︰“那狼王便在正前方屋頂上。”

    眾人抬頭一看,果然見到二十丈遠的屋頂上有一匹威風凌厲的狼,而且它的額頭上還有一撮金色的毛。

    石隱腦海中一閃,沉吟道︰“這模樣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那一雙眼楮……”可他又實在想不起來什麼。

    長刀男子突然嘆口氣道︰“看他那威風凌厲的樣子,多有王者之風,只要他一聲長嘯,我們可就危險了。”

    石隱腦海中再次靈光一閃︰王者之風!

    石隱拍手大喜,原來是這麼回事,所謂的大帝之劍為什麼反而顯得陰柔的原因!

    原來大帝之劍之所以陰柔乃是因為氣勢,氣勢稱為練武者七要之一,但是往往人們都太重視內力和身法,都是到了絕高的境界才會自然的身出氣勢來,但是氣勢本來就是可以練成的。

    大帝之劍便是練勢之劍,以陰柔的劍招使得自身力量不能完全的發揮,其剩余的大部分力量便會導入體內凝結起來,若是將這些力量轉化為氣勢,氣勢便可以輔助劍招,成為劍勢,大帝之劍才會真正的發揮威力,原來大帝之劍重視的並不是劍招,所以劍譜上每一個劍招都沒有完,只要將氣勢發出,劍招便可以接著使下去!

    石隱想到這裡,心頭大喜,既然如此,這狼王便是我手中之物了,再加上身上有邪龍帝氣護體,何懼區區狼群。

    眾人剛聽得石隱拍掌大喜,都有些驚訝,旋而只覺石隱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石隱將嵇魏氏放下,誠然笑道︰“這狼王便交給我吧。”

    嵇無霜急道︰“石隱……”

    石隱轉頭一笑,嵇無霜突然感覺到石隱有些不可戰勝,就是那笑容。長刀男子三人也突然感覺對石隱充滿了信任,這個才16歲的小孩為何竟會讓人產生如此的錯覺。等到眾人都從錯覺中醒來,看到石隱已經身在狼群中了。

    石隱的身上慢慢的散發出邪龍帝氣的氣息,群狼再如何的凶猛,踫上九天之龍,再加上這龍身還集合了天地怨氣凝成的血嬰之氣,全都低嗚一聲,慢慢的前腿一彎的跪了下去,石隱雙手背後,慢慢的朝著對面的屋走去。一路之上,群狼讓開一條大道,紛紛跪在兩旁。而且過路的飛鳥竟然也被吸引過來,紛紛落在屋頂上,落在狼頭上,落在屍體上,一路的平靜和安寧,雲過而不散,風過而不走,葉落而不歸,天地一切竟然便得如此的平靜,比死亡還要平靜的東西籠罩著這個荒涼的小鎮!

    長刀男子和嵇無霜一行人早已開呆了,長刀男子張大嘴驚道︰“這,這到底是……”

    嵇無霜則是兩眼朦朧,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些感動,嵇魏氏則是雙手一合,口中念起多年習慣的佛經來。

    張彥咬唇道︰“將軍,那是……”

    長刀男子渾身突然一震,似乎想起什麼道︰“莫非是……”不再說話。

    石隱走到離屋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無意識的功聚雙肩,突然一雙白色的翅膀從肩上生出,雙翅一張,石隱慢慢飛起,周圍的飛鳥盤旋,圍繞在石隱的周圍,天空中突然一道金光射下,整個小鎮變得光芒萬丈起來。

    街頭的眾人突然感覺石隱身上猶如光芒萬丈,但是卻毫不刺眼,那種光芒叫人感覺到溫暖和柔和。

    長刀男子突然腳下一軟,長嘆一口氣,又似乎松了一口氣的半跪了下去,身邊兩人見長刀男子一跪,也跟著跪了下去,嵇無霜兩眼露出淚水,嘴角慢慢露出微笑。

    石隱在屋頂前方慢慢伸開雙臂,似乎要將狼王擁抱一般。

    狼王見到此景,早已被感化了一般,突然全身一震,身上皮毛脫落,竟然化成人形,是一個健壯的男子,不僅五官完美,而且無一不標準的美男子,只是在他的眉心處一點金光。

    石隱忍不住想去觸摸一下此人,突覺眼前一黑,身體變得十分沉重,整個世界突然天昏地暗,隨即失去了知覺。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09:56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章 挺進襄陽

    等到石隱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沒有衾被,沒有羅帳,整個屋裡似乎只有這張床。

    此時嵇無霜正端了一碗東西進來,見到石隱醒了,大喜道︰“你醒拉!”說完,就要沖上來,突然面色一紅,將碗放在桌子上,轉身便跑了出去。

    石隱是被弄得一愣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碗裡傳來藥味,莫非自己病了,石隱這才想起那日的情景,自己剛飛上天,就落了下來。但是石隱終於明白了,原來大帝劍法竟然如此奇妙,能將自己身體的邪龍帝氣激發到如此程度,若是使出劍招豈不更加厲害?劍皇決的第一決都如此的厲害,那劍皇豈不是真的高深莫測不成?

    門外傳來驚喜聲,旋而步伐凌亂,最先闖進來的是一個眉心中一點金光的男子,雖然穿著簡單的布衣,但是依然掩飾不住身上王者般的氣息,男子一走進來,便側身站在石隱旁邊,如同守衛一般。

    接著闖進來的則是那三個男子,三個男子一進來,突而就往地上一跪。

    石隱一愣,急忙就要起身道︰“你們怎麼了?”

    那使長刀的漢子說道︰“我們三人原追隨恩公。”

    此話似乎說得沒頭沒腦的,石隱起了身,要將三人扶起。

    三人同時道︰“恩公若是不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死也不起來。”

    石隱嘆口氣道︰“這是怎麼回事?”

    中間那位說道︰“在下杜韜。”

    石隱猛然打斷大喜道︰“你就是南王杜韜!”

    杜韜笑道︰“恩公見笑了,這兩位乃是我的結拜兄弟張彥和王真。”

    石隱大喜道︰“在下早在京城便聽得你們大名,沒想到這一生有緣相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西晉末年之時,天下流民四起,晉懷帝之時,便有王如、杜韜二人起義,天下有王如亂北,杜韜跨南之說,於是便有稱王如為北王,杜韜為南王。

    而且當年杜韜乃是以一介書生棄筆從戊,贏得天下有識之士的賞識,只是後來杜韜所帶領的隊伍終被尋陽太守擊敗,三人一路逃亡,沒想到又踫上如此奇怪的狼群。

    杜韜抬頭道︰“能得恩公賞識便是我等的福氣,我等肯求恩公同意我等追隨左右。”

    石隱又奇道︰“追隨?”

    杜韜誠懇道︰“我等反兵做亂,日已久矣,苦未遇明主,今日見得恩公感化群狼,點狼為人,若不是真命天子,何來如此神力,懇請恩公讓在下三人追隨左右,為恩公打下這一片江山。”

    石隱無奈一笑,說道︰“我對江山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一生也只想做個武林高手,況且說到明主,我想我也不是什麼明主,何況那感化群狼,應該是你提到的氣勢問題。若不是你們提醒,那個時候我也不能如此,說回來,你們是我的恩公才對。”

    杜韜正色道︰“就算恩公你不打天下,我們也跟定了你,若是不答應我們,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起來。”

    石隱心念道︰這三人都乃耿直之人,若是再如此推辭下去,反而不好,況且這三人武學不低,若是帶在身邊,對自己倒很有幫助。便暢然一笑道︰“留在在下身邊,是在下求之不得,但是三位以後切莫恩公恩公的叫就是了,再下名叫石隱,三位大哥叫在下雪千秋就好。”

    杜韜三人對望一眼,喜道︰“原來恩公竟是天下聞名的雪宗主,若如恩公聽不方便,我們便叫為雪公子如何?”

    石隱笑道︰“這稱呼倒是不錯。”

    三人立刻站起身來,哈哈大笑。嵇魏氏這時走進來道︰“好拉好拉,笑來笑去,把我這老太婆的耳朵都震聾了,趕快出去打點東西,晚上還得吃飯。”

    杜韜三人說道︰“石公子便在此休息,我等三人出去打點野味。”

    石隱點點頭來,嵇魏氏詢問道︰“沒事了吧。”

    石隱暗運功力,只覺渾身舒暢無阻,當下點頭道︰“沒事了,前輩。”

    嵇魏氏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叫無霜那丫頭不用擔心了。”

    石隱一愣道︰“無霜她怎麼了?”

    嵇魏氏突然細細打量了石隱一下,笑道︰“沒事沒事,你先休息吧。”說完,呵呵的出了門。

    石隱一愣,搞不清楚這笑意,便坐在床上,看著身邊的狼王,笑道︰“怎麼了?”

    狼王也不答話,只是躬躬身。

    石隱奇道︰“你怎麼會從狼變成人,莫非以前本來就是人不成。”只有石隱心知這狼變成人和自己毫無關系。

    狼王似乎沉吟一下,搖搖頭,又點點頭。

    石隱見他面色木訥,又似不會說話,倒也不問太多,盤膝調息起來。

    杜韜一群人突然趕回來道︰“不好了,我們在附近發現一隊兵馬。”

    嵇無霜驚道︰“莫非是北劍皇門的人追來了?”

    石隱皺眉道︰“不管怎麼樣,我們趕快起身吧,先到襄陽再說。”

    眾人紛紛點頭,張彥突然道︰“如果有馬就好了,可惜我們的馬都被狼群趕散了,不然從這裡趕到襄陽只要一天的時間。”

    石隱剛點點頭,狼人突然仰頭一嚎,杜韜緊張道︰“他怎麼了?”

    突然周圍狼聲又起,眾人忙朝外面看去,突然又響起馬嘶聲。

    杜韜大喜道︰“那是戰馬。”

    眾人忙都趕了出去,果然有幾匹戰馬,但是卻是由狼群圍著,其中一個缺口正是朝著這大院而來。

    石隱大喜道;“原來如此,是狼王招呼狼群將周圍的戰馬圍過來供我們所用。”

    嵇無霜大喜道︰“看來這狼王還真的有用。”

    石隱笑著點點頭,狼王則是右手朝胸前一橫,似乎在對著石隱行禮一般。

    杜韜在旁邊道︰“雪公子,戰馬剛好夠。“石隱點頭手一揮︰“好,我們馬上朝襄陽進發!”

    眾人在夕陽之下騎著戰馬,朝著襄陽奔去。

    襄陽城石隱一行六人一來到襄陽城,襄陽依然是車水馬龍,盤查得很嚴,眾人一想身上連戶口籍貫這些都沒有,襄陽又不準流民進入,想要進去恐怕很麻煩。正在此時,突然一個兵頭過來說了幾句,眾兵士忙朝石隱一行人欠欠身,讓開一條道來。

    其他人不知為何,石隱卻心知定是習鑿齒辦的,果然,一進城,就有人將幾人接到一家很大的客棧,但是石隱在進客棧的那一剎那,在街上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心頭一震。

    嵇無霜似有所感,問道︰“怎麼?”

    石隱皺皺眉,搖了搖頭︰“沒,我們先進去吧。”

    一進去,客房早已訂好了,而在樓上等著眾人的正是——釋道安。

    石隱將釋道安解釋給眾人認識,然後跟著釋道安到了自己房裡,其他人則分別有了房間。

    石隱笑道︰“多虧釋老哥在此先行打點了一下,不然要進城可真是麻煩。”

    釋道安笑道︰“宗主過獎了,這都是習兄的功勞,他和這襄陽大族杜氏一家有所淵源,況且現在這襄陽城為杜氏所佔,進進出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石隱點頭道︰“怎不見習老哥?”

    釋道安解釋道︰“他可能還在襄陽府裡,聽說杜城主為了接待習老哥,今晚還會在府上設宴,當然,杜城主若是知道宗主在這裡……”

    石隱忙一擺手道︰“千萬不要暴露我們的行蹤,自從七賢莊一事後,我們便被北劍皇門人盯上了,況且—”一沉吟,說道︰“釋老哥哥你先派人護守在這裡,我要先出去一趟。”

    釋道安忙道︰“宗主你不熟悉路,不如由我帶路?”

    石隱搖頭道︰“不必了,釋老哥哥便在這裡先照顧好這幾位,沿途勞頓,也蠻辛苦的。”

    釋道安呵呵笑道︰“既是如此,便不打擾宗主了,再下和杜兄也是神交之友,如今得見,可能要去喝上幾杯了。”

    石隱呵呵一笑,和釋道安一起出了房間。

    狼王是一直待在門口的,見到石隱出來,微微一躬身,石隱呵呵一笑道︰“狼王,我們出去逛逛吧。”說完,漫步朝著客棧外走去,狼王則不緊不慢的跟在石隱的身後。

    狼王自從化為人形之後,就如同石隱的貼身侍衛一般,忠心的跟著石隱。

    石隱走出客棧,只見襄陽城中竟也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路上有士兵巡邏,高樓有浪聲高歌,在這太平景象中,似乎無人知道外面有一大隊人馬朝著襄陽城奔來。

    如今這襄陽之地可謂是荊州喉塞,而荊州之地又是長江之喉,對這襄陽有心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石隱帶著狼王走著,剛才見到那人是進了一家大院,就是在這客棧不遠處的一家大宅院中,而那個人,就如同石隱的夙敵一般讓自己心動,那便是——石勒!

    不錯,那長須鳳眉的,天下不可能有如此相同之人,況且那等氣勢,那等風範,再如何隱藏,都逃不出石隱的感覺。鎮守冀州的平晉王石勒為何竟會來到此地?石隱定要弄個明白。

    在大院的不遠處有個小酒鋪,石隱帶著狼王走了進去,裡面人鬧喧囂,看起來都似平凡的市井之人,只是在這些人中,只有一人吸引住了石隱的眼神——這是一個和尚,穿著米黃色的僧袍,年約二十來歲,面色端正,兩眼微閉,背了一個出家人的坐佛,雙手上套著幾個鐵指環,一個有些奇怪的出家人。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幾個素包子和一杯清水。

    年輕和尚合掌口中念念有詞,手慢慢一松,右手就要伸向包子。

    突然石隱耳朵一震,此時他正面對著遠處的年輕和尚,只聽破空之聲突起,一只筷子突然如閃電一般的朝著年輕和尚伸出的右手飛去,就連石隱都沒有看見是誰出的手。

    年輕和尚動也不動,右手依然朝著包子抓去,石隱一皺眉,心道,這筷子的力道如此之大,和尚看似高深,莫非有何妙招不成。

    只見筷子砰的一聲撞在和尚的右手上,竟然“鐺”的一聲落在地上,而和尚的右手毫無損傷。

    石隱劍眉一展,這和尚好深厚的功力,這筷子連自己都無法承受下來。

    而這鐺的一聲似乎撞在鐵板之上,酒肆裡的人被驚住了,只聽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大笑聲︰“厲害,厲害,不愧是不動神僧的傳人,接我一箭看看!”話音剛落,只聽又是一聲尖銳的箭嘯聲從四面響起。

    不動神僧!周圍的眾人紛紛驚呆了,但是同時都要往店外跑出去。

    石隱也是一震,但是卻沒有動,不動神僧——大覺寺方丈,這個五十年前和劍皇門劍皇,巫王宮巫王,兵道十二宗南宗主,天帝教主,東海龍宮宮主齊名的天下頭六號的頂尖高手的弟子竟然出現在這裡?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01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一章 不動如來_天尊

    只聽那年輕和尚突然右手一動道︰“別動!”

    眾人剛才都紛紛的朝著外面準備瘋跑,沒想到和尚一說話,眾人竟然真的不動了,石隱也感覺那右手一揮之間,自己身體竟然如同被蠶絲纏縛住了一般,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不動神僧的“紫雲絲”。

    傳說不動神僧有三大法寶,一乃紫雲絲,可縛住天下任何物體;二乃是大千劍,以“不動禪功”心法為輔,舞盡天下妙招;三乃是鎮魂珠,不僅可以防止邪法,而且可以使之百毒不侵!

    和尚剛說完話,只見四周箭氣四起,在空中竟形成無數個的旋渦朝著和尚飛來。

    和尚雙手一閉,合掌一揖,只見雙袖無風自動,一股蓮花般的無形勁氣朝周圍一震,旋渦突然失去控制般的啪啪幾聲,在空中被震散開來。

    和尚則是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將包子拿起,放進嘴裡。

    石隱則覺得身體一松,店裡的人則紛紛的跑了出去,店主急道︰“給錢給錢。”

    和尚站起來,從懷裡拿出一錠銀錠,放在桌子上,轉身起步。

    當和尚走過石隱身邊的時候,和尚突然半睜開眼,朝著石隱和狼王一看,合掌走開,石隱卻分明聽到耳邊傳來︰“救苦救世,功德無量。”

    石隱一愣,和尚卻已經如雲一般的飄到了店外的大街上。

    而在正午的陽光下,對面高樓上,在那陽光下,站著一個穿著灰袍的男子,雙手交錯在胸前,四十多歲樣子,一臉的邪笑。

    見和尚出來,男子邪笑道︰“真不愧是不動神僧的傳人,看來他的法寶倒是全傳給你了,本天尊就來試試!”說完,只見全身白光一閃,只見破空之聲猶如電閃雷鳴般的,空中猛然驚現一頭巨鷹朝著和尚抓來。

    和尚依然閉著雙眼,雙掌再次一合,身體一飄,瞬間躲過了巨鷹的攻擊,腳未動,身體卻徐徐升起,看似不迅速,卻似一鳴沖天一般。

    巨鷹怒嘶一聲,雙翅一震,宛然沉雷,街道上的青石板紛紛裂開飛出,朝著空中的和尚撞去。

    和尚合掌的雙手突然一分,身上驀地爆射出金光,巨鷹尖嘶一聲,猶如遇到天敵一般的,突然羽毛散落,化做煙塵的消失在半空中。

    男子似乎有點驚訝,呵呵道︰“不錯,不錯,能如此輕松的對付本天尊的第一箭,看來不動神僧真的把壓底的東西都交給你了,既然如此,看來那‘東西‘真在你身上。”

    和尚落到地上,慢慢一抬頭,猛然睜開雙眼,朝男子一瞪,如同棒喝道︰“不動天尊!”

    男子聽到聲音一愣,有如大敵般的全身勁氣運起道︰“哼,你這‘大千禪聲’離你師傅還差遠了!”說完,就要動手,突然一驚道︰“什麼?”

    比他還要驚訝的則是眾人了,只見和尚不知何時猶如水蒸氣一般的突然在空中蒸發掉了,而地上散落的石板則和剛才一樣,和好如初。

    男子冷哼道︰“這小子,竟然敢逃跑!”腳一彈,飛也似的彈到半空中,轉眼間消失不見了。

    這時人群中有人驚叫道︰“不動天尊,不動天尊,是不動天尊啊!”整個街道一聽到這個名字都沸騰起來了。

    石隱也是一驚,這不動天尊何許人也,乃是擁有傳說中擁有15級力量兵器——絕臂弓和素屍箭的人。

    15級力量的兵器,早已超越了人間兵器的限制,而且擁有了自己的保護神。傳說兵器一旦到達15級的境界,就開始到了另一種程度,開始和神結緣,可以擁有神力,呼風喚雨,開天劈地都有可能。

    而這絕臂弓更是天下四大神弓之一,和素屍箭傳說乃是上古時代一位暴君斬殺萬只手臂糅合屍體精血而成,擁有絕臂弓的人只需要一個意念便可以射箭,根本不需要雙臂,而素屍箭每一把箭都是一具屍體,可以化做屍體的前身,而且每一個都擁有箭主人本身相同的力量。

    這不動天尊據說是五十年前曾在江湖上掀起一陣血雨,後來被不動神僧所打敗,才得已消失,沒想到五十年後,不動天尊又出現了!這個消息馬上就會傳遍天下了吧!

    石隱卻仍然震驚在那和尚看自己那一眼中,那一眼似乎看透了自己的過去,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一般,讓人無法隱藏,甚至無法可藏。渾身一股涼氣,但是那一眼看起來又如此的柔和,柔和得沒有殺傷力,能對著15級兵器都如此從容的和尚,不動神僧的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石隱咬咬牙,帶著狼王轉身出了店門,街道上的眾人圍了一大圈,紛紛傳來傳去,而襄陽城的士兵也跟著趕到了。

    石隱穿過人群,放下剛才的思緒,把整個大院的範圍大概感覺了一下,心中有所計劃,轉了個身,朝客棧走去。

    剛進門,釋道安就快步走了過來︰“宗主,聽說不動天尊和不動神僧的傳人出現在襄陽城了?”

    石隱愣了一下︰“消息傳得這麼快?”

    釋道安點頭道︰“宗主可是有所不知了,現在這不動神僧的傳人可是個大熱門。”

    石隱哦了一下道︰“身為天下最高武學傳人之一的不動神僧的弟子,是大熱門當然很自然。”

    釋道安搖頭道︰“問題倒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身上的東西。”

    石隱眼一亮道︰“剛才不動天尊似乎也提到了‘東西’二字。他到底身上有何物?”

    釋道安小聲道︰“據說和魏武帝曹操所留下的《武帝遺書》有關。”

    石隱心頭一震,驚道︰“《武帝遺書》?”

    釋道安點頭道︰“傳說曹操當年本來準備傳位給曹植,但是後來卻未能如願,在死之前,對曹丕卻保留了一手,便是這《武帝遺書》。”

    石隱說道︰“曹操一生征戰疆場,不僅武功得了,兵法霸道,而且求賢若渴,若不是諸葛武侯在世,恐怕早被他統了天下,這《武帝遺書》必定很厲害。”

    釋道安點頭道︰“不錯,據說這《武帝遺書》中不僅藏有曹操畢生絕學,而且還有其兵法。”

    石隱疑惑道︰“當年曹操見得蜀國一奇才,聽他背完自己的兵法,一氣之下不是把自己所著之兵法全部燒掉了嗎?”

    釋道安皺皺眉笑道︰“這都是道聽途說了,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不動神僧的傳人一路南下,已經和不少當世高手交過手了,而且其中還有不少以往的魔頭之類,據說他到如今為止還沒有出過劍,世人皆道此人功力只怕已在不動神僧之上,因為他的法號叫做‘如來’,便贈了他一個外號名叫‘不動如來’!”

    石隱抽了一口涼氣道︰“剛才我已見過他的身手,連15級的兵器都能那麼輕描淡寫的打過,若是出劍,不知道有多厲害。不動如來,果然不愧這稱號,如此厲害的人物,不知道有誰能夠從他手中奪去那東西。”

    釋道安卻笑道︰“雖然如此,不過強中自有強中手,當今天下高手輩出,這不動如來雖然厲害,但是南北劍皇,巫王東宮也不是吹的,其實那不動天尊其實就是在東海龍宮宮主手下的人物,看來東海龍宮也為了《武帝遺書》而來了。”

    石隱睜大眼道︰“看來東海龍宮的實力也不可小窺啊。”

    釋道安點頭道︰“不錯,東海龍宮一向行事低調,這次竟然派出如此厲害的人物,恐怕真是有勢在必得之勢,只是如果這《武帝遺書》落入他們手中……”說著,朝著石隱使了一個眼色。

    石隱一震,皺眉道︰“你是說,我們?”

    釋道安點頭道︰“不錯,宗主將來乃是武侯門之主,若是這書落入敵人手中,必然對我們是大不利,何況就算我們不能力取,便要去智取了。”

    石隱沉吟一下,釋然道︰“是敵是友,現在不可下定論,不過我倒希望不動如來能夠保住這本書。你先去打聽一下情況吧。”說完,就要朝著屋裡走去。

    釋道安眼神透過一絲疑慮,轉身走開,石隱進了屋,狼王站在門外,如同一尊天神一般守著。

    石隱盤膝一陣,將氣息調整,再將“大帝劍決”前四招在腦海裡回憶了一遍,如今他已經能夠把前四招融會貫通起來。

    此時門外有人敲門,卻是嵇無霜。

    似乎剛從街上買來的新衣服,胭脂花粉的,石隱看得一呆,笑道︰“這身衣服真好看。”

    似乎從來沒有人誇過自己似的,嵇無霜笑得花蕊一般,坐在床頭,對著手中的一大碗藥吹了一吹道︰“吃藥了。”

    石隱暗嘆口氣,苦著臉道︰“能不能不吃?”

    嵇無霜笑了,但是也搖了搖頭,石隱很是無奈,等到嵇無霜走了之後,在他的感覺中,整個屋裡留下的不是嵇無霜的打扮,不是她的香味,而是藥味。

    藥,很苦,石隱卻想起了很多,從未想過有一天真能這麼自由的經歷江湖中事,沒想到自己真的見到了這麼多高手,只是,也從未經歷過這麼多痛苦。

    嘆了口氣,想起藍月,她還沒有醒,化虛為實消耗了大部分的靈力,使得她還要沉睡幾日,每每想起手臂裡的藍月,石隱的心就忍不住一陣狂跳,不知怎麼的,這種寄生關系讓他感到親切,不,不只是親切,更多的是一種心有靈犀。

    ……就象將心愛的人摟在懷裡一樣……

    石隱忍不住哈哈一笑,自己才16歲,竟然也學起談情說愛起來了,或許,再等,再等自己長大……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02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二章 縱橫劍

    釋道安和杜韜等人回來了,一起聚在石隱的屋裡。

    石隱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釋道安說︰“還是由杜韜兄弟來說明吧,若不是杜韜兄弟幫忙,我們也沒有這麼快搜集到這麼多消息。”

    杜韜笑道︰“釋老哥過謙了,若沒有釋老哥傳針引線……”

    石隱笑道︰“你們就別再謙虛了,趕快將事情說清楚吧。”

    眾人笑笑,杜韜說道︰“如今襄陽的形勢十分的不好。如今愍帝被劉聰遷到平陽,北方大部分的大族約有百家都下南方去了,現在由瑯邪王家族追捧,可能不久之後司馬睿就會得到大家的認可,掌管南方的政權。現在襄陽由杜會佔領,和新野的第五琦呈相望之勢,可能是要將此割據,但是陶侃的部下割佔了員水一代,卻又和南方江陵王敦不合,王敦正在積聚力量準備收回襄陽,而現在北方匈奴漢族據說已經派了大部隊要攻下襄陽,而且以前起義過的王如的後代也帶著大兵從巴東一代過來,也直朝著襄陽進發。”

    石隱冷笑道︰“這襄陽城果然是喉嚨之地,兵家必爭,看來我們也呆不太久。不動如來那邊如何?”

    釋道安忙回道︰“看現在不動如來的去向,可能是朝著武當前進。”

    石隱沉吟一下︰“武當嗎?”旋而說道︰“如今我們必須早一點出發,這幾路兵馬過來,以後沒有退路了,得先讓嵇老夫人和嵇姑娘先走才行。”

    釋道安點頭道︰“但是如此南下要到哪裡才行。”

    石隱眼中精光一閃道︰“臨安。”

    眾人一驚︰“浙江臨安?”

    石隱點頭道︰“不錯,那乃是東山宗所在的地方,你們先去找到陸機將他們安置在那裡,我辦完自己的事情後隨後就到。”石隱隨即從懷中摸出東山宗的令牌交給杜韜道︰“杜韜兄三人明晨就送他們上路吧。“杜韜皺眉道︰“那公子你一人……”

    石隱笑道︰“放心吧,有狼王陪著我,沒有事的。”

    釋道安奇道︰“宗主,那我呢?”

    石隱笑道︰“釋兄可先行北上,處理好家事再說。”

    釋道安哈哈一笑,摸摸頭笑道︰“老朽本來就是個和尚,為了孫兒出了一次江湖,如今事情已了,釋某就只能跟著宗主混跡江湖了。”

    石隱看著他頭頂上幾根未長長的毛,忍不住一笑道︰“既然如此,釋老哥就跟著我吧。”

    夜•襄陽夜晚,石隱穿上托釋道安買來的夜行衣,帶著買來的長劍,打開窗戶,帶著狼王,飛身彈了出去。他們朝著的方向正是石勒所住的那個大院子裡。

    剛一飛到客棧旁高樓的屋頂上,石隱便感覺周圍殺氣騰騰,沉聲道︰“狼王,小心!”腳一彈,飛身一閃,只見一道白光剛好刺過。

    只見屋頂上不知何時竟已有十來個黑衣人,弓著身子將二人圍了起來!

    黑衣人悶聲不響,話也不說就朝著二人沖來,石隱暗道︰“莫非他們是北劍皇門的人,但是為何手上拿的卻不是劍!”

    的確,這些黑衣人手上都沒有劍,武器乃是那長長的指甲,如果說是指甲,說成是利爪還差不多!

    黑衣人個個行動迅速,一弓身,就如同蝦一樣的彈出,利爪狂抓,在屋頂上一抓過,就帶起空氣的撕裂之聲和一層層的碎瓦片。

    石隱揮著長劍卻敵,但是又不敢太大動靜的出招,免得被大院裡的人發現,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低聲對著狼王道︰“走!”說完,手中長劍一揚,正是大帝劍法的第一式“一劍渾然”!

    黑衣人只覺得一劍刺來,竟猶如一堵無法度過的牆壁一般,本能的朝後一退,石隱則和狼王飛快的跳下屋頂,朝著那家大院跑去。

    十來個黑衣人同時低鳴一聲,竟跟著飛了過去,一個個起落的落到大院中,突然大院中燈火通明起來,有人大喊︰“什麼人!”

    一時間,刀光劍影,黑衣人的功力似乎很高的樣子,幾下就把院中的人干掉了,大肆的四處尋找石隱和狼王的下落。

    此時的石隱和狼王則是藏身在大院中一棵高大的大樹之上,石隱暗道︰怎麼這院子裡竟然沒有高手?莫非是自己判斷失誤不成。

    那些黑衣人在院子裡轉了幾轉之後,突然其中一個尖嘶一聲,朝著石隱二人所在的這棵樹圍了過來,石隱皺眉道;“莫非自己真的計劃失敗不成?”石隱暗道不好,這些黑衣人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藏身之所了,當下一皺眉,就要揮動長劍沖下去。

    突然院落的正房傳來 嚓一聲,門徐徐的打了開來,出來一個掃地的老頭。

    黑衣人中已經有幾個人飛也似的朝著這個陌生老頭沖了過去,弓身一彈,從半空中斜沖而下,手中利爪在月光下顯得特別的刺白。

    石隱一皺眉,只見那老頭冷笑一聲,手中掃把一掃,竟然狂風四起,真如同掃地一般,將幾個黑衣人蕩到幾丈開外的地方。

    石隱暗道︰這老頭好功力,竟然用一把掃把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黑衣人中有一個低嗚一聲,十來個黑衣人同時轉了方向,朝著老頭的方向圍了過去。

    老頭冷笑道︰“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竟敢到此撒野?”

    黑衣人也不答話,自顧的朝著老頭逼近,隨著聲聲低嗚,蜂擁而上,老頭冷哼一聲,手中掃把風掃落葉一般的在空中劃出勁氣,掃把似乎變得極厲害的武器,每一次出手都沒有落空,將黑衣人蕩得老遠,可是奇怪的是,這些黑衣人似乎就如不死之身一般。

    漸漸的老頭有點怒氣了,突然雙手一合,換了個招數,只見掃把突然如同凝起萬傾之力,卻輕飄飄的朝著身邊的黑衣人打去。

    每個黑衣人一旦被打中,如遭重擊一般的狂吐鮮血,一有鮮血的味道出現,黑衣人似乎變得有些瘋狂,有的竟然嚎叫幾聲,利爪突然變長許多,發出幽幽白光,腳法也變得更加的迅速,每一擊都變得碎石破金的朝著老頭轟去。

    老頭被圍在中間,雖然功力驚人,但是一時間竟然中了幾爪。

    老頭突然悶哼一聲,掃把往空中一扔,雙手一揚,只見黑夜裡突然閃起白光條條,石隱還沒有看出怎麼回事,白光一收,所有的黑衣人竟然都身首異處!

    而白光消失之時,正是掃把落在老頭手上之際。

    石隱大氣都不敢出,那白光莫非就是老頭的武器,什麼武器竟然如此霸道?

    老頭咳嗽一下,搖頭道;“老了,老了……真是老了。”突然一揚臉,朝著院中大樹,石隱所在的地方一望。

    石隱只感覺大樹突然重心一移,忙帶著狼王一彈而出,剛一彈出大樹,只見空中突然白光四起,朝著自己飛圍過來。

    身在空中,無處可躲,石隱卻是不慌不忙,將長劍一提,大帝劍法第二式“君臨天下”便由劍使出,雖然是一把普通長劍,但是只聽劍聲長鳴,劍氣猶如巨石一般的凝成,再加上石隱身上的邪龍帝氣,竟然在這些封閉的白光中破出一個缺口來。

    當石隱從白光中閃出,老人雙目露出異色,略有驚奇道︰“劍皇決!”

    石隱帶著狼王落在院落中,而此時大樹已經轟然倒下,震得地面石板都動彈了幾下。

    石隱和老人卻是面對著面,絲毫沒有動靜。

    石隱想的是如何逃脫,畢竟面對的是絕代高手,自己雖然有邪龍帝氣護身,但是若是對手的功力和兵器等級太高,實難對付,一想到15級兵器那恐怖的破壞力,石隱就皺皺眉,雖然自己有大帝劍法,但是憑著區區四招,雖然奇妙,但是要打贏絕代高手,恐怕相當困難。

    而老人半響後帶著嘶啞的聲音說道︰“劍皇門的人,到老夫的院落在做什麼?”

    石隱心道既然他將自己猜成是劍皇門的人,再想想石勒也是匈奴漢國的人,若是假裝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石隱沉聲說道︰“在下乃是奉命進城,素不多言。”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剛一轉身,聽到老人在後面沙啞的一笑道︰“閣下不會是為了——石勒吧。”

    石隱聽到這兩字,身形一震,果然,果然石勒來到了襄陽!

    但是這一震之下,已被老人看在眼裡,冷笑一聲︰“既然如此,我便讓你去見見他。”說完,只聽破空之聲再起。

    石隱暗道不好,忙一轉身,狼王卻已經雙掌一伸,十個指甲突然變長,猶如利爪一般,要朝著那空中白光沖去。

    石隱急道︰“讓我來!”說完,長劍一彈,又是“君臨天下”使出。只見長劍再次變幻,朵朵劍花凝如長雲舒卷朝著白光處沖去。

    老人冷哼道︰“用同樣的招數還想再勝?”雙手憑空一換。

    只見數道白光突然在空中凝成一體,猶如一道白色巨門一般,石隱卻是嘴角一笑,長劍突然回撤,腳下一旋轉,只見腳下旋風生成,自己則高飛躍過白光巨門,猶如背躍式跳高一般的直沖向沒有武器在身的老人。

    老人冷笑一聲,雙手一張一合,只見白光巨門突然又化成萬般星光,如暗器一般的朝著飛弛而來的石隱背後襲去。

    石隱的身法畢竟比不過這武器的速度,只得身形一轉,匆忙中避過暗器,而只在這一瞬間,老人已經再次出手了!

    這次不見有上次的凌厲之勢,只覺萬般暗器又猶如螢火蟲一般的朝自己輕飄飄的飛了過來。石隱將長劍一提,就要沖上去。

    正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快走。”

    石隱聽得耳熟,大喜道︰“藍月。”

    而藍月已經開始自主的在石隱背上結出羽翼,一招“天飛翔”帶著石隱和狼王一彈而高飛。

    只聽地面之上傳來一聲巨爆,石隱剛才所站之地的地面已經千瘡百孔了。

    石隱驚得出了一聲汗,喘氣道︰“公主,你又救了我一命了。”

    藍月冷哼道︰“算你福大命大,本公主剛好在這個時候醒來。”

    石隱苦笑道︰“那老人拿的到底是何武器,幻兵又不象幻兵,不會化成動物,但是為何感覺比七級兵器要強大得多了?”

    藍月搖頭哼道︰“你可真是知識缺乏,所謂的幻兵雖然只能幻成動物,但是幻這一字卻不只在動物上,剛才你見到的那個老人應該就是五十年前縱橫天下的‘縱橫劍’姚鼎。”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03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三章 危機四伏

    石隱瞪大眼道︰“縱橫劍?莫非是那個武器可以千百萬化的縱橫劍?”

    藍月點頭道︰“不錯,這姚鼎乃是武林中少有的奇才,五十年前便已把一把‘縱橫劍’練成幻化到各種武器的境界。武器化做動物、人形皆有可能,若是吸收如上古魔獸也可以幻化為魔獸神獸,動物為一級的幻化,而更勝一級的則是兵器幻化,再則則是魔獸神獸幻化,那是要機緣巧合才有的事情,再則便是可將兵器化做人形,擁有自己的智慧!”

    石隱驚道︰“化做人形?”

    藍月點頭道︰“那只是傳說罷了,也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不過剛才姚鼎輕描淡寫的幾招就化解了大帝劍決,而且他的武器幻化中也隱有獸類的嘶聲,恐怕他現在的兵器也擁有了魔獸幻化的能力,濟身為15級兵器以上的行列了。”

    石隱不覺咬牙道︰“沒想到短短一天時間,就踫上兩個15級的高手。”

    藍月笑道︰“15級雖然算是高手,但是傳說中天下還有40級以上的神兵利器。”

    石隱睜大眼,咽了咽口水︰“40級?”

    藍月一頓,說道︰“還是先回去吧,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我,我們再從長記憶。”

    石隱忙點但頭,若是有藍月相助,自己無疑有如神助。

    襄陽•大院老人看著石隱用羽翼離開,皺皺眉冷笑道︰“天帝教嗎?”

    此時院子裡正屋的門再次打開來,一個修長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正是石勒!

    姚鼎見石勒一出來,一躬身道︰“少爺。”

    石勒眼光輕掃一下地下的屍體,淡然道︰“最近是要緊的日子,別讓任何人再來打擾。”

    姚鼎點頭道︰“少爺放心,有老奴在此,任何人都別想進屋半步。”

    石勒笑道︰“如此就好,只要再過幾日……”一笑而不語了。

    姚鼎突然說道︰“剛才的人似乎使的是大帝劍決,逃跑的時候用的是天飛翔。”

    石勒沉吟道︰“北劍皇門那邊傳來消息說,在七賢莊有個女人使用了天帝教的武學,而且還有一個白衣男子使用了劍皇決,莫非他們這麼快就走到一起了?這兩人到底是何來路。”

    姚鼎問道︰“傳說天帝教當年被司馬懿親手封殺掉,為何還會有人會天帝教的武學?到底是只會皮毛,還是……”

    石勒沉聲道︰“傳說當年司馬懿將天帝教的教址封在一個神秘之地,至此消失在江湖中,若是有人奪取了,自然會有消息傳出,現在看來恐怕是流傳下來的皮毛了,不足為懼。至於那白衣男子,恐怕也是南劍皇門一派的。北劍皇門雖然和本王有所間隙,但是也不敢公然有所行動。不過就算他們二人聯手,憑著本王的赤血刀和你的縱橫劍,又有何懼?”

    姚鼎點頭笑笑︰“少爺說得不錯,但是老奴這縱橫劍,便叫他們來得去不得。”

    石勒哈哈一笑,夜空中似乎也傳來隱隱風聲,吹著石勒的笑意彌漫在整個襄陽城,吹到整個荊州,吹到整個神州大地之上,夜空中突然一顆星將其他星都比了下去,就似乎——石勒的野心。

    客棧•夜已深石隱和藍月坐在凳子上,圍著蠟燭,石隱用筆在紙上畫著,二人一來一往的討論著當今天下的形勢,石隱邊說這個,又邊提到最近發生的事情,藍月笑意連連的聽著,眼神中除了愛憐,卻又有另一番的神情一般。

    石隱偶然抬起頭看著藍月,發現她注視著自己的神情,一愣,突然發生自己沒有了語言一般。

    藍月微笑道︰“怎麼了?”

    石隱回過神來,笑一下,搖搖頭道︰“只是突然感覺,許久許久沒有見到你。”

    藍月眼神中露出一絲暖意,笑道︰“不過才幾天沒見而已,繼續說吧。”

    石隱笑一下,點點頭,繼續說著天下形勢。

    藍月聽著點頭道︰“這石勒本就有龍氣在身,再加上面生反骨,估計反叛之心早就有了,不過既然他兵在冀州,卻一個人跑這麼遠,南下到襄陽,必然有他的原因,何況那個院子裡還有姚鼎在守衛著,其中必有秘密。”

    石隱點頭道︰“只不過姚鼎如此之厲害,但憑我們,要闖進去恐怕不容易?”

    藍月笑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我們不行,倒可以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石隱恍然道︰“我知道了,我們若是把石勒在此的消息放出去,和他有仇的人必定上前來討伐。”

    藍月點頭笑道︰“不錯,不過來的人也定然是有心之人,現在襄陽城防守得如此嚴密,若不是高手,不但進不來城,一聽到姚鼎的名字就怕得半死了。”

    石隱皺眉道︰“姚鼎竟有如此可怕?”

    藍月笑道︰“姚鼎的威名可不下於不動天尊。”

    石隱長舒了一口氣,繼而說道︰“那不動如來那邊該如何是好,東海龍宮竟都派出了人來?”

    藍月笑道︰“你對武帝遺書有興趣?”

    石隱沉吟一下,搖頭道︰“說實在的,我沒什麼興趣,所以倒覺得希望不動如來保護好這書,留給有用的人。”

    藍月笑道︰“好一個不貪之人,不過你這樣想,恐怕是因為自己身為武侯門主吧。”

    石隱尷尬笑道︰“我覺得身為武侯門主,就不該去和別人搶奪這些東西,反正如果自己學到諸葛武侯的絕學,應該不比這些差。”

    藍月搖頭道︰“此言差矣,你要知道,諸葛武侯雖然絕學是天下一等一的,但是,他畢竟不是神,曹操此人,若論起武功兵法,恐怕只差了武侯半籌而已,如果你得到這武帝遺書,對奪取諸葛武侯的絕學有莫大的好處。”

    石隱深深皺眉,突然說道︰“我還是不想要,畢竟,天下不是一個人的天下,江湖也不是一個人的江湖,與其奪取這些,還不如花點時間來交幾個朋友。”

    藍月眼中突然大放異彩,旋而不見,突然大笑道︰“若是天下帝王都象你這樣,便沒有天下了。”一頓,“不過,這武帝遺書恐怕會引起很大的轟動,就算要智取也是很難的,此等奇寶,恐怕也靠機緣了。只是高手出現,我們還是得去看一看,觀摩別人的武學,對自己的進步也相當重要。現在以你的實力,就需要多學些實戰經驗,聽你說兩三天便學會了大帝劍法的前四招,可見悟性極高,雖然沒有等級的兵器再手,但是靠著招數和你身上的邪龍帝氣護身,只要不踫上12級以上的高手,都是有機會全身而退的。況且有我在你身邊,就算踫上當今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石隱聽得一喜道︰“我的意思也正是如此,雖不能奪,但卻可賞,那辦完這石勒的事情,我們便前往武當山一趟了。”

    藍月笑道︰“前去之前,你還是得先處理一件事情吧。”

    石隱愣道︰“什麼事情?”

    藍月沉聲道︰“就是狼王的真正身份!既然你說他一定是人,為何又有著狼的身體,這件事情中定有蹊蹺。”

    二人一邊談著一邊陷入沉思之中,不知何時,二人的稱呼變了,思想也似乎有靈犀了一般。

    眾人終於決定在江陵匯合,然後渡船南下。於是上午的時候,杜韜一行人就帶著嵇氏二人離開。嵇無霜雖然不捨,但是終於決定將大帝劍決留給了石隱,自己還是跟著杜韜走了。石隱,狼王,釋道安則留在城中,開始在各個角落裡透露出石勒就在城中的消息。

    釋道安回到客棧道︰“宗主,消息全部都散播開去了,不過似乎引起的反映不大。聽說襄陽城主杜會竟然親自帶著禮品前去拜見了。”

    石隱一拍桌子,怒道︰“杜會為了割據此地,竟然不惜討好石勒?”

    釋道安點頭道︰“如今襄陽形勢危機,杜會是在四方尋找靠山,若是有石勒相助,恐怕可以保住此地。”

    石隱一展眉,冷哼道︰“依石勒的個性,殺人如麻,若是他佔據襄陽,恐怕又是屠殺再起。”

    釋道安皺皺眉,說道︰“要不……”做了個斬殺的姿勢。

    石隱搖頭道︰“這還不需要我們出手,既然有人去討好,自然會有人去討債,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這時,有人敲了房門。

    釋道安轉頭道︰“誰?”

    外面傳來聲音道︰“小二,給客官送茶水來的。”

    石隱點點頭,釋道安上前去開了門,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端著茶水進來了。

    釋道安冷笑一聲,石隱也看出了端倪,如此干淨而清秀的人怎麼可能是店小兒呢?

    小二把茶水放上去,轉身就要離開,釋道安一移步,將他擋住道︰“我看你不象小二,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小二有點急道︰“我真是店小二,我是店主的佷子,今天第一天上班。”

    釋道安轉身叫了店主來一問,沒想到果然是,釋道安連忙道歉,二人是虛驚一場。

    釋道安將茶水檢察一下,點頭道︰“這茶水沒有問題。”

    藍月突然注意到什麼,忙對著石隱說了幾句話。

    石隱眼神一閃,驚道︰“看腳下!”

    釋道安連忙往腳下一看,這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爬出了一些灰色的小蟲,若不是注意看,還真看不出來。

    釋道安驚道︰“這是‘灰線蟲’!怎麼會在這裡?”邊說邊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來,將裡面的粉撒在小蟲之上,小蟲突然紛紛化成泡沫一般的死了。

    釋道安一邊撒粉又一邊找還有剩余的沒有。

    石隱奇道︰“這灰線蟲到底是何物,釋老哥如此緊張。”

    釋道安擦著汗水道︰“幸虧宗主有所發現,不然我們可就全完了。”

    石隱皺眉道;“竟有這樣嚴重?”

    釋道安點頭道︰“這灰線蟲原是產在苗疆之物,雖然只是一個丁點大的東西,但是卻不怕燙不怕冷,就算是極熱極寒都能生存,普通刀劍都砍不壞的。而且它會將周圍的物質吸收入體內,在空間中如蜘蛛一樣吐絲結網,若不注意踫上去,就象被燙傷了一般,若被困在網中,一會就會屍骨無存。”

    石隱皺眉道︰“那店主竟敢欺騙我們?”

    釋道安點頭道︰“現在趕快下去,看有什麼線索。”

    二人於是慌忙出了門,帶著狼王就朝著樓下沖去,但是還未到樓下,只在樓梯上,眾人便停了下來,只見樓下已經是一片血腥味道,樓梯上也布滿了灰色的絲線。

    藍月此時沉聲道︰“若是我猜得沒錯,這蟲應該是別人布下的,店主只不過是當了傳遞者罷了。”

    石隱點點頭,說道︰“如今該如何是好呢?”

    藍月瞄了石隱一眼︰“還用問?”

    釋道安急道︰“宗主,我可沒帶這麼多的藥,要想將這些蟲全都消滅,可就麻煩了。”

    藍月此時道︰“石隱,聽我的吩咐,功聚右臂……”

    石隱聽著點點頭,只見右臂突然爆出點點寒星,剎那間布滿整個客棧空間中,一時間,如同冰山落地,竟然冷得讓功力深厚的釋道安都有點發抖的感覺︰“宗主,這……”

    石隱突然明白了什麼,厲聲一震,只見手臂突然爆漲數倍,突而一收,只見地上的屍體上突然飛出許多的白影,空中突然出現許多白點,片片的朝著石隱的右臂飛來。

    石隱右臂突而一縮,恢復了原貌,而樓梯上的所有絲線都已經不見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04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四章 習鑿齒之死

    釋道安張大嘴驚道︰“這,這用冰竟也能將灰線蟲滅掉?”

    石隱看著自己的右臂,笑道︰“我的右臂中乃有天地奇珍——蒼穹冰晶。其凍點乃是天下之最,只有靈魂才能夠活在其中。所以現在我的右臂就如同一個天地般,能夠將靈魂吸入。”

    釋道安聽得張大了嘴,眼中不斷的閃動著什麼,石隱卻是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抱著右臂,大喜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釋道安也跟著喜道︰“宗主,你明白了什麼?”

    藍月卻在石隱手臂的屋中,將剛才收進來的靈魂渡化,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僕人。在自己的世界裡,終於也有了其他人的存在,當然,還有作為僕人的灰線蟲。

    石隱笑罷說道︰“原來最好的武器就在我的身上,這右臂中如同有一個天地,而我的這只右臂就如同一把武器,一把和其他武器完全不一樣的武器!”說完,心隨意動,右手掌一張,只見裡面緩慢的升起一柄冰晶凝成的劍氣。

    釋道安只感覺石隱身上龍氣崩現,讓人只想膜拜下去。

    藍月看著如此景象,笑道︰“果然有悟性,蒼穹冰晶乃是天下至寒至冷之物,況且乃天地奇珍,比玉精還純,凝成劍身,光是那散發出來的寒氣就足夠制敵了,一般兵器根本不敢硬踫,再加上有血嬰相助,將靈魂吸收以為己用,如今你終於有了和高級兵器硬踫的本錢了。就算是那柄縱橫劍,從兵器上來說也奈何你不得了!”

    石隱一揚眉,傲然道︰“不錯,我就要將這蒼穹冰晶煉成天下第一兵器!”

    釋道安半跪著拱手道︰“宗主,那我們現在該往哪裡去?”

    石隱兩眼放出智慧的光芒,說道︰“自然要為這些冤魂討回血債!”說完,將右臂一揚,只見臂上突然冒出數道白影,手持著白劍,朝著各個角落沖去。

    釋道安朝那些角落一看,那些本來看似不能藏人的地方竟然突然冒出一些黑衣人,手持劍朝著著白影襲去。

    原來藍月的天地視聽之功早就告訴了這些黑衣人藏身的地點,只見那些白影一落地,立刻化做實形,手中拿著極寒的冰晶劍,使的招式奇怪至極,黑衣人盡管劍法不錯,但是單對單的和白衣人打著,竟然紛紛落入下風。

    藍月笑道︰“不錯吧,我只是將天帝教的一些招數傳人他們的腦海中,再加上這蒼穹冰晶劍的分身,每個普通人都可以瞬間變成高手無疑。”

    石隱雙手背後,傳音道︰“看起來這些黑衣人劍法也不錯,到底是什麼組織派來的?看他們的劍法似乎和北劍皇門不一樣,莫非是石勒他們派來的?我們傳出消息,他們再將我們滅口。”

    藍月冷笑道︰“抓住一個活口,問一下不就得了。”

    釋道安看得正驚奇,石隱猛然開口道︰“留活口!”

    而石隱這句話一講,幾個黑衣人不約而同的全使出同歸於盡的招數來!

    眾白衣人只得紛紛後退,這群黑衣人則是全身如同火藥一樣的爆炸開來!

    幸好白衣人本來就是靈魂化身,在藍月化虛為實下成為實體,如今一見爆炸,紛紛化為虛體,飛回到石隱的右臂上來。

    釋道安奇道︰“真是神乎奇技啊,若是收集一大群靈魂,豈不是可以有大軍了?”

    石隱則得了藍月的傳音,搖頭道︰“這樣實在很費元氣,如此的人數對我來說已經是極限了。現在發生爆炸,城裡的人都會驚動,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先躲躲吧。”

    釋道安點頭道︰“那不如現在就去知府大院中,習兄在那裡。”

    石隱點頭道︰“如此甚好。”

    襄陽•知府大院二人一起通過門衛進知府大院裡,熟悉的找到習鑿齒的屋裡。

    沒想到一打開門,竟然發現習鑿齒的屍體!

    石隱和釋道安同時驚得要叫出聲來,釋道安忙上去一探習鑿齒的脈搏,沉吟一陣,沉重的搖搖頭。

    石隱皺眉怒道︰“到底是誰下的手?”

    釋道安檢察了一下習鑿齒的屍體,沉吟著說道︰“毒,然後一刀毖命。”

    石隱雙目一瞪︰“毒藥,豈不和剛才的灰線蟲一個來路,莫非真是誰盯上我們了?習老哥竟然遭此不幸。”

    釋道安一邊心痛一邊說道︰“天下用毒之門派,莫過於苗疆了,但是苗疆中最毒的又要數巫王宮。在中原來講,用毒的都是一些小門派,幾乎找不到蹤影。”

    藍月突然說道︰“你問問他劍皇門的藥物。”

    石隱忙問道,釋道安奇道︰“劍皇門,我從未曾聽說劍皇門有用藥物的。”

    藍月則是嘆了一口氣,石隱邊聽邊說道︰“五十年前,劍皇門中便有藥材這一個專門部門,到如今竟然隱藏了起來。”

    釋道安面色一變,旋而裝著驚道︰“莫非宗主懷疑是北劍皇門下的手?”

    石隱點點頭,說道︰“如今而言,我們只和北劍皇門有仇,就算是石勒或者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你我和習老哥哥的關系。”

    釋道安說道︰“可是劍皇門……”

    石隱突然瞪大眼道︰“不好,杜兄和嵇老夫人他們!”

    釋道安也驚道;“若真如宗主所想,那杜兄他們真的危險了!”

    藍月此時打斷石隱的想法說道︰“這樣的想法太不精密了,況且簡單的把習鑿齒的死亡和我們的襲擊聯系到一塊,不足以證明別人就知道你和他們的關系。”

    石隱皺眉道︰“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藍月沉吟一下說道︰“叫釋道安南下趕上杜韜一群人,以防不測,而且北劍皇門的勢力範圍出了襄陽就少有了,不過若是北劍皇門知道查出她們的身份,為了奪取劫玉琴的話,那她們可真的就危險了!”

    石隱急道︰“可是劫玉琴不是已經被那白衣男子拿走了?”

    藍月冷笑道︰“誰知道?除了我們,沒誰知道,普天之下的人都只知道劫玉琴在七賢莊裡,如今那日廣陵散現,恐怕天下都傳遍了,雖然那日那些人全都死了,不過北劍皇門也會放出消息的,官兵裡也會放出消息的。雖然杜韜一群人本來武功就不錯,又生在草莽之間,加上大帝劍決,但是仍然凶多吉少。”

    石隱聽到這裡,一沉聲,說道︰“我們現在立刻南下,若是被背劍皇門查出她們的真實身份就麻煩了。“釋道安一愣,突然笑道︰“這點宗主不必擔心,我臨走的時候給了她們幾張人皮面具,應該無人可以認出,況且有杜兄弟一行人在,沒有問題的。

    石隱這才點點頭,松了一口氣。

    突然門外不遠處傳來響動聲,石隱忙道︰“不好,快躲起來。”

    二人忙四處一看,竟然沒有可藏之地,石隱轉念一想,忙道︰“快將習老哥哥抬上床。”釋道安會意的將習鑿齒抬上床,側放著,面朝裡面,石隱則在地上將血跡擦干淨。

    擦完之後,石隱則和釋道安一起將羅帳放下,幸好是冬天,兩個人藏在被窩裡,外面也看不出來。

    門一下開了,一個滿臉肥肉的官員大笑著進來道︰“習兄……哦,你睡了,怎麼連蠟燭也沒有吹滅。呵呵。”

    釋道安連忙裝出習鑿齒的聲音道︰“杜,哦,杜兄啊……”

    杜會笑著坐下來道︰“習兄,這樣坐下來會不會打擾你睡覺啊,老杜可是有大事情和你商量啊。”

    釋道安連忙想要拒絕,石隱則是搖搖頭,若是現在拒絕,恐怕起疑心。

    釋道安還沒說話,杜會就開始大笑道︰“杜兄,我今天晚上可是去見了石勒大將軍,那果然是英武非凡啊,傳說他戰場之上一斬千人,果然有此豪氣啊,他已經答應了我助我保住這一方水土,哈哈哈。”

    釋道安連忙說道︰“恭喜啊恭喜,杜兄乃是有貴人相助啊。”

    杜會大笑道︰“那也多虧了習兄啊,若不是習兄將這消息透露給我。”聲音一頓,說道︰“對了,我回來的時候還前去你說的那家客棧去看看,去拜訪你說的東山宗主,沒想到已經人去樓空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釋道安裝著笑道︰“想必是他有要事在身。”

    杜會笑道︰“無啥無啥,如今有石勒將軍幫忙,這城算是保住了,不過石勒將軍叫我將消息封鎖,而且閑雜人等不能接近那院子,恐怕那院子是有什麼問題咯,不過我們這等官場中人不管武林中事,哈哈。習兄,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說話有點喘氣?”

    釋道安那是將頭埋在被子裡,說久了,當然說話喘氣了。

    杜會見到習鑿齒不做聲了,而且還傳來呼嚕聲,自覺的把蠟燭一吹,笑道︰“習兄還是做春秋夢去吧,我老杜也要回我的安樂窩去了。”

    杜會一走,釋道安和石隱這才出來透口氣。

    釋道安一握手,眉頭一凝,冷聲道︰“我釋道安就算拼著不上天堂,也要將這人殺掉。“藍月在一邊說道︰“聽杜會的口氣,好象是他叫他們去找我們的,莫非是和官府裡面的人有關……除非官府裡面已經被人買通,或者設下了暗子在此。“石隱沉默一下,突然冷笑道︰“如此正好。”

    釋道安問道︰“宗主,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石隱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冷笑一下道;“別急,還有事情要做……”

    釋道安一愣,石隱噓了一聲,二人靜靜的躲在被窩裡,在二人的眼裡,黑夜的屋裡卻清晰可見。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04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五章 含恨出手

    不錯,若是府裡的人害了習鑿齒,剛才杜會走時,府裡卻沒有動靜,如此那個殺手定然還會再次前來,完成沒有完成的工作……

    就算是陷阱……他也會來的……

    腳步聲慢慢從外面響起,輕輕的,若不是傾耳貼聽,似乎一點聲息都沒有,石隱的手都捏出汗來了,誓要將此人親手擒拿住。

    門輕輕的被推開,一個黑衣人輕飄飄的進來了,如同被風吹進的一樣,毫無聲息,來到床邊,黑衣人手中的小匕首顯而易見了。

    突然,黑衣人似乎發現了什麼一樣,突然全身僵硬著,不能動彈。

    石隱冷哼一下,身子一彈,射出床,手一伸,下了他的下頜骨,防止他自殺,然後藍月則命令灰線蟲將線收回,石隱則迅速封上黑衣人的穴道,短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在石隱和藍月絕妙配合下,黑衣人馬上成了活木偶。

    石隱低聲道︰“釋老哥,帶著他離開。”

    釋道安則用被子將黑衣人一裹,,二人飛也似的一彈身,出了知府後院。

    在釋道安的帶領下,二人帶著黑衣人來到一個破落的死胡同巷子裡,釋道安提著黑衣人的衣領,怒道︰“是誰派你來的?”

    石隱則從懷裡摸出剛才從習鑿齒房間裡拿出來的筆和紙遞給釋道安道︰“為防止他自殺,解開他手腕的穴道,讓他寫。”

    釋道安解開黑衣人的穴道,只覺黑衣人的手竟然圓潤光滑,說道︰“宗主,是個女的。”

    石隱冷哼道︰“女的也一樣,若是她不招,便下點重手。”

    釋道安手一抖,但還是點點頭。

    藍月則笑道︰“你啊你,年紀輕輕,就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石隱冷聲傳音道︰“無論是男是女,只要是凶手,我絕不留情。”

    藍月只覺石隱的話聲極冷,自己身在這蒼穹冰晶已久,他的怒氣竟然有如此威力,看來他真的長大了,也第一次發現他的冷酷。

    釋道安正要逼問,石隱突然道︰“小心,有暗器!”

    釋道安也有發覺,右手中幻出“如意金雕扇”在空中扇了幾下,只覺得狂風四起,暗器的方向也全都偏離了!

    而隨之而來的則是數個黑衣人從各個方向襲來,個個都是身材嬌小,手中持著一柄小巧的匕首朝著二人襲來。

    釋道安一邊防止對方滅口,一邊則又要保護自己,不免有點手忙叫亂,幸好有狼王在旁邊舞著利爪,一時間竟然將不少黑衣人逼退。

    正打斗得激烈,藍月突然發現了什麼,對石隱說了幾句話,石隱面色大變,沉聲道︰“我們走。”說完,右手中突然騰出一陣凍氣,周圍的黑衣人身形突然一頓,石隱已經帶著二人彈出了暗巷,朝著另一條街跑去。

    釋道安急道︰“宗主,怎麼我們……”

    石隱則是邪邪一笑道;“放心,我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說完,左手一攤,裡面竟是一個小小的令符。

    釋道安疑道;“這是……”

    在藍月的說明下,石隱冷聲敘述道︰“這就是劍皇門的令符。”

    釋道安拿起來,在月光下看看,搖頭說道︰“不象,劍皇門的令符好象都是大大的如同一把劍一般。”

    石隱冷哼一聲,說道︰“這一塊令符乃是劍皇門‘女人堂’的令符。”

    釋道安一驚道︰“女人堂?”

    石隱沉聲道︰“女人堂乃是獨立於劍皇門外的一個組織,但是卻和劍皇門有著密切的關系。”

    釋道安眼神不定,皺眉道︰“沒想到劍皇門竟然還有如此龐大的機構設置,那既然確定是女人堂下的手,剛才為什麼不……”

    石隱冷哼道︰“既然確定是北劍皇門下的手,我便要北劍皇為習老哥哥償命,此事不能輕舉妄動!”

    釋道安渾身一震,瞪大眼道︰“劍皇——償命!”

    石隱略微點頭道︰“一命還一命,這劍皇的命我是要定了,總有一天,我會用他的血祭奠習老哥哥!”

    藍月看著石隱認真的表情,一笑,心道,果然是初生牛櫝不怕虎,就以我現在的功力,想要殺死劍皇,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只是石隱那堅定的眼神,突然讓藍月想起了什麼,無奈的搖搖頭。

    釋道安突然拍掌道︰“我想起來了,今天去打聽消息的時候,據說是有一個女人堂什麼的前往了武當山,還在山下不遠處的‘來鳳山莊’住下了。”

    石隱冷笑一聲,說道;“釋老哥,還是麻煩你南下一趟,找到無霜他們,我擔心他們有麻煩,若是有釋老哥在他們身邊,我會寬心一些。”

    釋道安一拱手道︰“既然是宗主吩咐,義不容辭,不過宗主……”

    石隱說道︰“不用擔心我,以我現在的實力,要想要我的命是需要很大代價的。你便連夜起程吧。”

    釋道安一躬身,轉身離去,帶著詭異的笑容,他在笑什麼?

    石隱則在這另一條街的小巷子,轉身掉下眼淚。雖然見面時短,但如此恩澤的,如此慈祥的習老哥就這樣突然去了,何況還是因為自己,石隱心裡不知道有多麼心酸。

    此時的藍月卻已在呼呼大睡了,是否每個人真正心痛的時候都是一個人獨自承擔,就連這樣相近的人。

    望著明月,石隱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冷酷……

    無論什麼時候,狼王總是跟在身邊,當石隱憤怒的時候,他也帶著憤怒,當石隱沉默的時候,他也帶著沉默,當石隱大笑的時候,他也咧齒一笑,似乎不懂人語,卻比任何人都懂得石隱吧。

    石隱看著狼王,始終不相信他是匹狼,突然看著他,靜靜的說道;“我,一定查出你是誰,一定。”

    看著石隱真摯的眼神,狼王突然低嗚幾聲,頭在石隱的腿上磨蹭。

    若是外人見到兩個男人如此,恐怕會想得更多吧……

    石隱懷著滿腔憤怒,往武當方向前去,想要到女人堂討個公道。

    三日後•武當山•小道此事正是寒冬季節,三日後,石隱快馬加鞭的從山路上行來,路上遇上不少江湖人士紛紛朝著武當方向尋來,偶有聽到一些傳言,心中對這次事情更是明白了不少,原來此次除了北劍皇門、東海龍宮派出高手外,泰山派加上許多地方豪傑也紛紛前往。

    而最近讓石隱感覺更加明顯的則是自己內力的變化,竟然一反常態的劇增起來,超過自己的想象。

    路邊野店,是一個露天敞蓬的店,石隱騎著馬還未過去,心中便震蕩幾下,似乎有些不安的感覺。不錯,他眼中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人——石勒!

    的確是石勒,但是那個人的神態又和石勒有一些差異,在豪邁中竟有些陰毒之意,而在他的對面坐著的卻是東海龍宮四大天尊之一的不動天尊!

    兩大高手在此對峙,沒有人說一句話,周圍的似乎也沒有發覺這兩個人的特別,都是行酒拉呼,石隱無意中拉緊馬韁,後面傳來陣陣的馬蹄飛揚聲,店外的人都紛紛朝外一望,只見兩匹駿馬超過石隱,來到店外,其中一人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身著白衣貂皮衣,看起來英俊非凡,在他旁邊的一位則是一位如玉雕琢的美人,穿著紫襖小裳,兩手也套著紫色手套,手中握了一把小巧的紫色劍鞘的短劍,看起來正如一體。這二人看起來真如金童玉女一般。

    若是平時,石隱恐怕又會去結識一番了,只是現在殺氣隱現,對任何人都不會感到興趣。

    前面那兩人還沒進店,店小二就迎了上來,一看就是大戶人家一般,連忙招呼著到了一邊坐著,店裡的人聲音也小了很多,紛紛猜測這二人的來歷。

    石隱勒著馬慢慢的朝著前行著,後面又傳來陣陣的馬蹄聲,當眾人再次往後看時,卻都抽了一口涼氣,原來來的一群人馬竟紛紛是凶神惡煞之輩,領頭一人更是身得高大威猛,背後別了一把大而黑的斧頭,細一看下去,這些人個個都是黑衣別斧的打扮。

    而同時,對面山路上也是馬嘶聲起,拿著各式兵器的如山盜一般的人馬湧了出來,領頭一人也是個高大的漢子。

    兩隊人馬就這樣直直的朝著對方走過去,走得不緊不慢,卻又殺氣騰騰的,店裡的人逐漸沒有了聲音,空氣似乎在周圍開始凝結起來。

    再看不動天尊和石勒二人,絲毫沒有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不動天尊依然是瀟灑模樣,喝著小酒,石勒則是眯著眼邪邪的笑著,看中的對象卻是剛進門的那一對。

    那女子座的地方正對著石勒,似乎也感覺到石勒的邪意眼光,美目一瞪,瞥過頭不去看他。

    男子一席白衣如同他的行為一樣,文雅而流水般,感覺到女子的不對,微微抬首看到石勒,眉毛輕輕一皺,踫上石勒嘴角微微的邪笑。

    女子剛要說話,男子輕輕搖搖頭,女子嘟了一下嘴。

    石勒突然冷笑一聲,似乎在嘲笑或是在挑釁些什麼。

    女子冷眉一挑,突而站起來道︰“你這羯人,再瞪著本小姐亂看,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石勒突而面色一變,變得深冷一般,嘲笑似的冷聲道︰“本王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拾抬舉。”

    女子橫眉一怒,男子則是不慍不火,一把拉住將要暴跳如雷的女子輕聲道︰“師妹,不記得師傅的吩咐了嗎?”

    女子扭頭撒嬌道︰“師哥,你就看著我被外人欺負啊?”

    男子小嚼了一口酒,頭微微一抬,蠻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只看得到背的不動天尊,說道︰“聽我的話,坐下來。”

    女子一咬唇,只得將氣朝周圍的人一發,怒道︰“瞪什麼瞪,礙著你們拉!”周圍的人都嚇得一乍舌。

    女子則最後是朝著店外慢慢行來的石隱一瞪眼,皺皺鼻子的坐下來,從頭至尾,只有石隱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就這樣一瞪一皺,卻絲毫沒有引起石隱的注意,礙著師哥的面,只得無奈的坐下,不理那深目尖鼻的羯人。

    而現在石隱則是被陷在斧頭的海洋中,這一群帶著斧頭的人沖上來,把石隱擠到路一邊,石隱只得跟著他們的隊伍一路前行。

    斧頭的隊伍終於和那群山盜踫到一起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05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六章 石勒?石虎?

    目光的交錯在冷空氣中擦出了火花,大胡子勒馬沉聲道︰“胡不三,這山頭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我們兩家的地界是祖上就定下來的,南北綠道可都是知道的,你最近老是在我斧頭幫的地頭上劫貨,這事兒你看怎麼辦吧?”

    那山盜頭領胡不三冷笑一聲,不屑的看了大胡子一眼,說道︰“我說李大頭,這規矩恐怕是要改了……”

    李大頭冷笑道︰“看來你真是想當山寨之王想瘋了。”

    胡不三也是冷冷一笑,面色突然一肅,右手一揮︰“上!”後面的人馬如潮湧一樣的朝著斧頭幫沖來。

    李大頭亦是不慌不忙,雙手朝前一揚,身邊的幫眾紛紛斧頭從腰間拔出,朝著前面湧了過去,一時間路上大亂,雙方殺紅了眼楮。

    而這個時候,高手總是不緊不慢。

    石隱身在斧頭幫中,被山盜一伙當成斧頭幫的人,而且他穿的衣服又很明顯,一時間,不少山盜湧向他。

    石隱殺氣正濃,冷哼一聲,身上邪帝龍氣化做鋼鐵之身,圍過來的眾人只感覺兵器砍上去猶如砍在金剛上一般,一時間虎口酸麻不已,而石隱則是不慌不忙的勒馬朝前進,對眼前的殺戮當成沒看見一般。

    對著湧到身邊的人,那個男子則是帶著女子和一群人躲到一邊,似乎連武功都不會的樣子!

    石勒見到這種場面,卻是眼楮都紅了起來,突然大吼一聲,如同一聲驚雷,在他身邊三尺以外的兩幫眾人都被拋落得老遠,而在石勒周圍轟然一聲連地面都被震出一個洞來,在場中人一下驚倒了!

    不動天尊則是輕輕一笑,不見動作,桌子上的筷子卻砰然飛出,在他身邊的山賊全都慘叫一聲的趴倒在地,捂住左腳。

    胡不三和李大頭一群人一時間愣住了;“這裡竟有高手!”

    還不等眾人有什麼動靜,石勒狂笑一聲,笑聲震天,笑得天地動搖一般的,似乎天地間都只剩下這笑聲來了,眾人只感覺猶如巨鐘撞來一般,紛紛的將耳朵捂住,而在場中能夠穩得住的人屈指可數。

    不動天尊冷笑一聲,突然雙手氣勁一凝,眼神中發出殺氣。

    石隱驚道︰“不好,大家快散開!”話音剛落,不動天尊身上已經發出道道金光箭芒竟然是朝著周圍的人飛去,這勁氣之濃,只要十丈內的人紛紛被勁氣震開數尺開來,一時間,眾人紛紛逃竄,剛才殺紅了眼的兩幫人一下子成了鼠兔之輩,就連剛才那兩個狠角色的老大也一下子不見蹤影了!

    在場的人卻只剩下五個人了︰不動天尊,石勒,石隱和那一對男女。

    石隱身來正直,雖然因為習鑿齒的死帶著一些悲憤,但是本身而言,卻是極其善良的,他彎下腰,將周圍的那些受傷的人移要一邊。

    不動天尊看著石隱的動作,滿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著石勒。

    石勒也看了石隱一眼,冷笑道︰“這裡老鼠這麼多,不如改個地方如何?”

    不動天尊閉上眼,右手一揚,做了個請的姿勢。

    石勒一笑,正要動。

    石隱卻是身一挺,擋住了石勒的去路。

    石勒沒有表情,只是嘴角有一絲笑意,而旁邊那個女子卻是面露驚訝,扯了扯那男子道︰“師哥……”

    男子輕輕搖頭,手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石勒冷笑道︰“怎麼,想擋我?”

    石隱一沉聲,右手勁氣迸發,邪帝龍氣在空氣中叱叱做響,蒼穹冰晶則是化做一把寒氣四射的長劍從右手中幻出,冷聲道︰“我來報那一指之仇!”

    石勒一愣,冷笑道︰“本王殺人無數,卻從來沒用過指頭!”

    石隱冷聲道︰“沒想到石勒殺人無數,竟然不敢承認?”

    石勒突然一笑,說道︰“原來你把本王認成了石勒……不過,無妨,本王倒是對你產生了一點興趣……”

    石隱一愣,脫口道︰“你不是石勒……”

    而這個自稱不是石勒的人已經動手了,不,手沒有動,身上卻已經射出了萬般勁氣!

    石隱一驚,此人使出的竟然和不動天尊一般的武學,忙將蒼穹冰晶劍一揮,大帝劍決第三式“攻守兼備”已經發出!只見劍身幻成霧氣,劍招絢若閃電,劍劍相連,鋒鋒相扣,只一式使出,便只見一條白芒芒的劍影將滿天罩下,眾人心頭如同隔上了一塊厚實的石頭,壓得連呼吸都渾濁起來了,而石勒所發出的箭氣竟然受到阻隔!

    石勒面色一僵︰“劍皇決……”

    “劍皇決……”在場中人紛紛露出驚訝之色,會劍皇決的人必定和劍皇門有很深的淵源關系,這個三十歲的英俊的男子到底是誰?

    石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腳下一彈,如大鳥騰空,說道︰“不動天尊,該換個地方了!”說完,右手突然一揮,只見本來濃密的霧氣突然變得更加的濃密起來,石隱本來是藏身在霧氣中,這樣既可隱藏又可攻擊,但是經石勒這一手,連自己也看不清楚對手了,只聽到兩聲彈射聲,石隱趕忙將蒼穹冰晶劍一凝,霧氣紛紛吸回,等到看清楚的時候,不動天尊和石勒早已不見了。

    石隱心中卻還在盤旋著石勒所說的一句話︰“原來是你”,這句話怎麼聽來卻有些費解。

    突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若是在下沒有猜錯,剛才那個人的確不是石勒。”

    石隱抬頭一看,那個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跟前,愣道︰“那……”

    男子微笑道︰“那人應該是石勒的弟弟——石虎!”

    石隱一愣;“石虎?”

    男子輕點頭道︰“石虎又叫石季龍,乃是由石勒的父親收養,傳說從小就猿臂善射,三歲便能拉得開三十斤的長弓,如今四十有三,恐怕實力已在石勒之上,況且他有著不遜於不動天尊‘絕臂弓’的‘飛天弓’。”

    女子在一邊拍手笑道︰“我知道,飛天弓乃是上古兵器傳下的四大神弓之一,傳說有開山之能,目極千裡而射之。”

    男子笑著說道︰“不錯,飛天、絕臂、白虎、射月共稱天下四大神弓,只要能馴服神弓,等到神弓認主之時,兵器等級會高得不可思議。”

    石隱心中疑惑得解,只覺得有些羨慕他的知識,一拱手道︰“得聞兄台一席話,勝得十年書啊。”

    男子呵呵笑,一拱手道︰“兄台才是,正氣凌然,而且功力非凡,竟敢和石虎這種等級的人叫陣,他日必定成就非凡,在下李元皇,這是在下的師妹甦香。”

    石隱拱拱手,說道︰“有緣得識李兄甦小姐,是石隱之幸,不過石某還有事情,恐怕要先行一步了。”

    李元皇笑一笑,說道︰“石兄可是趕去湊武台山的熱鬧?那我們可是同路了。”

    石隱恍然道︰“李兄說的可是不動如來之事?”

    李元皇點頭道︰“正是。”

    石隱無精打采的笑道︰“對在下來講,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動如來之事,如果有時間定然前往。”

    李元皇見石隱如此,拱手笑道︰“既是如此,在武台山見了。”

    甦香也跟著一拱手,但是忍不住這正經的樣子,噗嗤一笑。

    石隱拱一下手,轉身上了馬,長鞭一揮,掣馬前行,很快的消失在小道之上。

    李元皇注視著石隱的背影消失,這才回過神來。

    甦香奇道︰“師哥當真奇怪,這石隱看不出什麼奇怪之處,師哥怎麼似乎很是看中的樣子?”

    李元皇深幽的雙瞳放出深沉的光芒,半帶笑道︰“江湖之中,有如此年紀便有如此功力的人少之又少。”

    甦香眨著星眸,嬌聲道︰“剛才的人功力都很高嗎?”

    李元皇笑答道︰“這是你第一次行走江湖,剛才出現的可都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不過,和我們千秋一脈比起來,卻是差遠了。”

    若是旁人聽到這句話,恐怕會嚇得跳起來。

    原來這千秋一脈乃是位於天山之中,武學承襲於一個名為“天山老人”的武學怪才,不僅武學和中原武林大相徑庭,而且兵器的造就方法也完全不同,每隔三十年,千秋一脈便會派遣弟子到江湖中,而每一次前來都會掀起大風大浪。而其門人武學修為之高,心智之強,連當世的名門大儒都自嘆不如。

    而如今又隔三十年,千秋一脈竟又行走於江湖之中,一臉書生氣的李元皇和天真的甦香到底又背負著何等的使命呢?

    此時的石隱卻已經快馬入電的朝著來鳳山莊馳去,看他滿臉的怒色,和身上那騰騰的殺氣,估計會掀起血雨腥風。

    只是在他掣馬走過之後,路邊走出一人,若是石隱看到,當真會驚得出聲,此人正是釋道安,此時的釋道安卻是滿臉的喜色,喜中的詭異笑道︰“快了,快了,由殺氣這一催發,快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06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七章 女人堂_獸化

   女人堂,這個組織自從劍皇門一開始便存在著了,但是對內對外,都是一個神秘的組織,他們的權利乃是由第一代劍皇規定下來,有輔助劍皇的義務,但是就算對五將也有抄家滅門的權利,監察令一系正是由女人堂統領。

    自從劍皇門因內部繼承關系糾紛而分裂,北劍皇門全遷大漠,使得劉淵可以假借劉氏後裔增大勢力滅了西晉,南劍皇門也因為在蜀勢力減弱,加上天地道教的興起,並且受到蜀國當權派的號召,也是舉門北遷到寧夏一代,和北涼融為一體。

    從此之後,盛極一時的女人堂也從神秘變得幾乎絕跡,但是在這天下大亂之時,四方群雄並起,女人堂,又出現在了武當山附近。

    武當山附近•來鳳山莊今夜圓月高照,寒波茫茫,深冬將近,鵝毛大雪和風吹來,山莊的正廳卻正召開著緊急會議。

    大廳高約十丈,六十平米,當中高高在上的一個鳳椅之上,有簾布圍著,隱約看到其中一個絳衣長裙的妙齡女子,下面則跪下著一個紅衣女子。

    絳衣女子輕啟朱唇道︰“許劍使,武當山情況現在如何了?”

    被稱為許劍使的女子抬頭答道︰“稟堂主,如今各大勢力均派出高手前往武當山,而且各國也有兵力前往,現在最具有勢力的主要有三方面,一是蜀國王如之子所帶領的隊伍,另外就是東海王越所派的四大天尊之一的不動天尊,另外則是我北劍皇門的五公之一的趙鐸等。”

    絳衣女子微微點點頭道︰“可查明不動如來到武當山到底是何緣由?”

    許劍使搖頭道︰“屬下無能,不動如來一路南下,到了襄陽城後往西行到武當山,途中未嘗和人有過一語,而且行蹤飄忽,就算是我堂派遣的追蹤高手也只知道他的大概方向。”

    絳衣女子淡然笑道︰“這不怪你,不動神僧的‘近在咫尺’步法號稱天下第一,就算是當年天帝教主司馬懿的‘須眉步’也不一定跟得上,所以就算是我親自出馬,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能夠跟得上不動如來。”

    許劍使愕然一聲道︰“堂主,不動如來的功力當真如此之高?”

    絳衣女子微微點頭道︰“雖然沒有見過他真正出手,但是他一人敢帶著《武帝遺書》南下,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就單靠著不動神僧的名頭,他就要具備相當的實力才行。”

    許劍使眼神一動,說道︰“現在群雄聚集,我們若不先下手,恐怕等到人馬聚齊就麻煩了。”

    絳衣女子卻是輕輕一笑道︰“許劍使,我們此次前來並非是為了奪取《武帝遺書》。”

    許劍使錯愕一下道︰“我們不奪《武帝遺書》?”

    絳衣女子點頭說道︰“不錯,相反,我們要保護不動如來,直到不動如來肯把《武帝遺書》交出。”

    許劍使皺眉道︰“可是堂主,為什麼啊?”

    絳衣女子說道︰“《武帝遺書》乃是天下奇珍,有緣之人才能得之,自從我劍皇門分裂以來,我女人堂一直處在中間位置,但是我堂本來就是為了振興劍皇門,輔助名君,匡復漢室之職,如今不動如來帶著《武帝遺書》出現正是時候,讓我們看看這南北劍皇何人能夠取得此書,能讓不動如來心甘情願交出此書者,才不愧為我真正劍皇門的劍皇,劍皇一立,得我女人堂之輔,當得天下!”

    許劍使欣喜的點頭道︰“屬下明白了,屬下的任務是防止其他人奪取武帝遺書。”

    絳衣女子點頭道︰“不錯,任何人。”

    許劍使突有遺憾道︰“可是堂主,北劍皇門已經派了大量門人南下,而且其中還有部分漢國的兵馬,南劍皇門卻絲毫沒有反映?”

    絳衣女子含有深意的點頭一笑︰“那只有拭目以待了,或許,他就在我們眼皮底下也不一定。”

    許劍使錯愕的一愣,外面突然進來一名白衣短劍的女子,半跪著躬身道︰“稟堂主,劍使,大事不好了!”

    許劍使轉頭沉聲道︰“怎麼回事?”

    白衣女子急著拱手回道︰“回劍使,有人硬闖山莊,現在姐妹們已經列好了‘乾坤劍決陣’將來人困住。”

    許劍使皺眉道︰“來了多少人?”

    白衣女子回道︰“一個。”

    許劍使大驚道︰“一個人,竟然要使出劍陣,莫非是不動天尊一類的人物?”

    白衣女子搖頭道︰“看起來年紀輕輕,但是他使出的招式看起來很象大帝劍決!”

    樓台上絳衣女子微微一啟唇︰“大帝劍法……”

    白衣女子在下面答道︰“是,而且他手中的兵器看起來非常奇怪,在兵器譜上也沒有排名。”

    許劍使大驚道︰“莫不然是大帝劍重出江湖不成!”

    絳衣女子輕笑一聲道︰“許劍使,你先去辦你的事吧。”

    許劍使忙一躬身道︰“屬下遵命。”便退了出去。

    絳衣女子則笑道;“小蓮小月,我們出去看看。”

    在簾布旁邊的兩個女子一躬身︰“是。”將簾布拉開。

    只見女子面若桃紅,杏眉若月,真乃是天香國色,單看這一眼,便有醉倒之感,加上那兩眼的高貴氣質和儀態,真乃是驚若天人!

    待三人來到大廳之外,走過幾條小徑,果然隱約聽見兵器的聲音。

    三人慢慢的尋了條路轉彎,走進高樓之中,來到樓上,樓上的女子紛紛行禮。

    只見高樓之下正是莊門裡的大院,裡面正有一個年輕男子舞著一把白光四射的長劍在十幾個女子圍著的圈裡飛來舞去。

    樓上一個帶頭的稍微年長的白衣女子快走幾步過來道︰“屬下見過堂主。”

    絳衣女子微微點頭,白衣女子說道︰“堂主,來人的武功非同小可,屬下已經命人列陣將其困在其間。”

    絳衣女子只盯了一眼,輕輕搖頭道︰“要不了多久,這陣就會被破掉了。”

    樓上的人紛紛大驚,小月奇道︰“小姐,這乾坤大陣可是少有人破過,何況是這個年紀才25,6的少年人呢?”

    女子微微蹙眉道︰“此人的劍法的確似大帝劍法,但是力道卻比大帝劍法重得太多,看他滿臉煞氣,體內真氣蓬勃有力,功力深厚,況且那把劍也是天地奇珍一般,小妹們的兵器都和他硬踫不得。”突然,鳳目一瞪,輕聲但是全場中人卻每人都聽得如此清楚︰“退下”。

    石隱按照釋道安所指的路線終於找到了女人堂所在之地,是已一路殺進莊來,面上殺氣滿目,而且體內的力量似乎第一次將邪帝龍氣發揮到至高境界,被這劍陣困在其中,心中淤氣積累,終於在一聲大吼之下如山洪一樣爆發開來。

    而這一刻也正是眾女聽到絳衣女子的命令後退的那一剎那。

    只見石隱雙手一抬,蒼穹冰晶劍爆射出萬道寒光,如同將空氣凍結起來一般,在大院正中幻成道道光柱,將空氣震得發出刺耳的銳嘯聲,剎那間,眾人只覺得眼前突然一亮,亮得讓人睜不開眼楮。

    當眾人睜開眼的時候,這個大院早已化成了一個大坑,石隱則是滿臉殺氣,手持長劍,懸停在半空之中,背上幻出一雙若有若無的翅膀,徐徐的拍打著空氣。

    劍陣中的女子雖然退得飛快,但是還是受到震蕩,不少人被彈到圍牆之上。

    連絳衣女子都有點驚訝,身邊的白衣女子更是面色僵硬道︰“堂主,這究竟是什麼武功,若是剛才他們不退,豈不是……”

    絳衣女子微微啟唇道︰“天飛翔,這便是天帝教失傳已久的武學嗎?此人竟然身兼劍皇門和天帝教兩派的武學,而且剛才那一招極似兵道十二宗裡東山宗的冰峰扇法。”

    白衣女子又驚又怒道︰“這人竟然會三派武學?不過我女人堂可不是容人撒野的地方,堂主,若不然便布下‘玄天破雲陣’法?”

    絳衣女子手一擺,不容反駁的說道︰“這裡有我來對付,你們按照計劃行動,現在就啟程前往武當山和許劍使一行人匯合。”

    白衣女子從懷裡摸出一個紅色小錦旗,在空中一揮,場內所有的女子紛紛彈身而退。

    石隱冷聲道︰“想跑?”右手一提,只見四周圍牆之上突然幻出三丈冰峰一般,不少女子還未闖過便又被彈了下來。

    女人堂何時受過如此侮辱?絳衣女人面色一寒,玉臂一揚,空中青芒一閃,幻出一汪秋水似的一朵碧蓮,瞬間又出一朵,兩朵,一時間,整個空中突然出現無數的碧蓮。瓣瓣清脆惹人憐,但是那青幽一閃,卻似乎暗藏了殺機千重。

    石隱感到身上壓力逐漸增大,狂叫一聲,蒼穹冰晶劍猛然揮出,排山倒海似的勁氣從手中爆出,卷起千重狂風要將空中萬千碧蓮撕毀,哪知碧蓮一遭觸踫,竟然又是一分為二,越來越多,快要將整個空間遮滿了起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和殺意籠罩著石隱腦海,只在沖入這山莊之時,他的功力意外的瘋狂提升著,提升到一種已經超越了肉體的境界,石隱內心那可憐的善良已經被完全的淹沒,帶之而來的是——瘋狂!

    石隱瘋狂了,瘋狂得將蒼穹冰晶劍朝空中一丟,雙臂肌肉爆漲,青筋猛現,而身體也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一種火山爆發的感覺充斥在身體之中,石隱只覺得需要大吼才能發洩出來,而他這一大吼,帶動雷霆震怒,風雲變色,似乎整個高山都在顫抖,而這一波又接著一波的氣息將空中的青萍早就震得散掉連塵埃都不剩了。

    絳衣女子驚在當場,此人竟然單用內力就將自己的招式震散開來了,而驚訝的更在後面。

    石隱猛然用手捂住額頭,只見那原本平滑的皮膚上突然現出斑斑的鱗片來,身體也跟著膨脹起來,本來就覺得石隱有些異常的藍月此時也大驚了起來,在手臂裡急道︰“石隱,石隱,你怎麼了?”

    石隱此時卻已經聽不見了,他只能感覺全身的血脈膨脹,無窮盡的內力朝各個地方奔散而去,上衣終於受不住壓力爆開來,而那只女人堂的劍鏢、《大帝劍法》和千秋令也掉在了地上。只見身上那肌肉突兀得嚇人,而那額頭之上也聳起兩只如同鹿角一般的東西來,石隱的膚色變成紫色,雙手的指甲也變得尖銳而鋒利起來。

    在樓台上看著石隱化成獸類的絳衣女子本來還在驚訝︰“化獸,此人面似正派,竟然也是邪道不成?”看到那秘籍和劍鏢,一驚道︰“啊,《大帝劍法》,七妹的劍鏢,這令牌……莫非……”一種不好的預感落在心頭,眼中透過一絲狠意,身上氣息一凝,右手中凝出一把三尺長劍,只見劍身若雲彩般光華。

    絳衣女子冷聲道︰“就讓我李懷玉來替你結束痛苦吧!”說完,長劍一揚,化做若大的個個流星朝著痛苦著捂住頭的石隱襲去。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07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八章 血月梳_幻神

    此時石隱全身痛楚,根本無法感覺到對方的殺機。

    藍月心一急,猛然從石隱的右臂中幻出實體,雙掌一分,猶如血紅色的瀑布起於空中,和流星相撞。

    如同開天劈地的那聲巨震,待李懷玉看清楚時,在石隱身邊已經出現了一個白衣宮裝的高貴女子,手中拿了一把血紅的梳子。

    李懷玉自認為國色天香,哪知見到藍月,竟有種驚艷的感覺。

    剛才二人已經對過一招,李懷玉心知對手不能小覷,將劍一橫,冷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在女人堂放肆?”

    藍月傲然一笑,將梳子插在發上,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發生異變的石隱,捂住頭痛苦嘶叫的樣子,一陣心疼,右手將地上的蒼穹冰晶吸到手中,將劍對準石隱的頭慢慢的插進去,石隱面色突然發出白光,全身猶如受到冷凍一般的,漸漸平息下來。

    李懷玉面色一寒,見她竟然不理自己,也冷聲道︰“他身上的劍鏢究竟來自何處?”

    藍月冷冷的盯了李懷玉一眼,將地上的劍鏢一吸,隨手一扔,朝著李懷玉處拋去︰“你想要,就給你。”

    李懷玉眼色一寒,動怒道︰“我今日便為我七妹報仇吧!”說完,長劍一揚,上面泛出道道青光。

    藍月也冷笑一聲,從頭上取下那血色的梳子,哼道︰“正好,我也很瞧不慣你這趁人之危的婢女。”

    李懷玉簡直氣到了極點,自己生得國色天香,從未有人敢如此對自己說話,冷聲道︰“放肆!”說中青鋒倏然一抖,唰唰就是九劍刺了出去。

    藍月冷笑一聲,血色梳子從手中一旋,如同小把戲一樣,突然地上冒出排排的地刺。

    李懷玉不曾料到對手的手法竟然如此詭異,連忙將長劍往地上一刺,彈到半空中,右手劍勢突然幻化,從中蛻變出數十把長劍來,猶如蝴蝶飛舞一樣從各個方向襲向地上的藍月和石隱。

    藍月不慌不忙,等到那劍勢刺到三寸不到的地方,才猛然右臂一晃,只見半空中卻突然道道鋒刃旋轉的朝著李懷玉襲去。

    李懷玉只覺眼前一花,對方竟然在一瞬間就突破自己的攻勢,猛然後仰,倒射出兩丈,目光一凝,隨即長劍又是一身顫動,而此次顫動竟和剛才不同,一股蒙蒙的劍氣已將丈寬的地方籠罩起來。

    藍月冷笑道︰“劍皇決。”左手並出雙指,朝虛空中一刺,只見此招如同流光瀑布,無孔不如,李懷玉自以為堅不可摧的劍皇決竟然在一招之內就敗給了藍月,不由得呆立當場。顫聲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藍月平靜不波的說道︰“劍皇決第三決《踏雲劍決》,劍式若水,劍身若雲,得雲如水,長劍不回。”

    李懷玉渾身一震,大驚道︰“你,你究竟是誰,怎麼知道劍決的心法?”

    藍月將血紅色梳子慢悠悠的拿起,在自己頭上緩慢的梳著,並不答話。

    李懷玉的眼光也慢慢的注視到藍月的那把梳子上,突然一個恐怕的想法在腦海中出現,不由得吶吶道︰“你,你莫非是……”

    藍月突然冷笑一聲,右手朝著空中一揚,血色梳子突然幻成一個血紅色的彎月,似乎將整個太陽的光芒都比下去了。

    李懷玉驚退幾步道︰“血月梳,天帝教血月聖女的血月梳?”

    藍月冷笑一下,說道︰“女人堂分七堂,看你的打扮,應該也是個小小的堂主吧?”

    李懷玉受到奚落,微怒道︰“就算你得了血月聖女的武學,也不要太過分,我女人堂本來就和天帝教水火不容,沒想到司馬懿自毀天帝教,竟然還有一脈相承。今日羞辱之仇,七妹之仇,來日我李懷玉必定有一報。”說完,腳一彈,消失在空中。

    原來這血月聖女本來就是天帝教的聖女,傳說司馬懿過目不忘,智慧超然,只需和別人對上一招,便能將其心決推敲而出,而血月聖女更是代代相傳,號稱僅次於天帝教主的高手,李懷玉雖然是女人堂的堂主,可是武學修為比起總堂主之類卻低得太多,和藍月相比更是差遠了,而瘋狂變身的石隱的實力卻是難以估計。

    藍月盯也不盯她,只是彎下身,探了探石隱的脈象,此時石隱雖然全身停止了變化,但是卻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似乎如同一個人形的巨大野獸一般,兩眼放出綠芒。

    但是石隱的神智卻清晰了許多,啞聲道︰“怎麼會,我怎麼會這樣?”

    藍月靜靜的看著石隱,沉聲道︰“先別管這些,我們先離開這裡。”

    石隱只是吶吶道︰“我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樣?”

    藍月看著,有點傷情,正欲說話,又猛然抬起頭來,只見空中一道米黃色光芒劃過,隨即一個人影落在離自己三丈開外的地方,正是不動如來。

    不動如來竟然在此出現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藍月暗道自己靈力本來就沒恢復,幻成實體太消耗靈力,若是過了時效,恐怕就不能再保護石隱了。

    不動如來合掌道︰“女施主,此子乃血嬰化身,救不得。”

    藍月冷聲道︰“和尚,本公主的事情還論不到你管。”

    不動如來似乎沒有凡人的感情一般,自顧著說道︰“血嬰一旦成形化龍,升到九天之上,到時候必定引到凡間怨氣沖天,貽害千年。為天下蒼生,還請女施主以慈悲為念。”

    藍月冷了下來道︰“不動如來,就算他是血嬰,我也要救他,我天帝教雖然醫術不算天下第一,但是救治他定然會找到方法。”說完,將石隱一提,盯著他茫然的雙眼道︰“走。”

    不動如來身形未動,卻如同浮雲般的到了藍月身前,攔住他們的去路道︰“女施主,雖然你暫時壓制住了血嬰的成長,但是過不了多久,他一旦沖破壓制,將一發不可收拾。為天為民,貧僧都不願此事發生。”

    藍月聲音接近冰點道︰“這麼說,你是非得要和我動手了。”

    不動如來如古井之水一樣,靜靜的看著藍月和石隱,眼中沒有一絲表情,不動不語。

    藍月心知知道時間不多,若在拖延下去,只怕救治石隱便來不及了,眼神終於一凝,說道︰“傳聞不動神僧的大千劍,化盡天下劍招之變化,今天本公主便要試上一試了!”右臂一震,頭上的血月梳猛然彈出,在空中猛然幻成數道彎月,朝著不動如來襲去。

    不動如來雙掌一合,身上幻出金光層層罩住自己,如同萬千諸佛護身一般,再雙手一分,如同一把大傘撐開,收放旋轉之間將道道彎月攔了下來。

    藍月雙手並出四指,在虛空中來回揮舞,指揮著血月如勾在空中瘋狂的襲擊不動如來。

    不動如來果真身形不動,只是口中默念佛號,身上金光再次加厚一層,而虛空中幻出一朵白色蓮花,蓮花花葉一展而開,如同在空中興起漣漪數片,竟將血月震得嗚嗚直響。

    藍月暗道︰“若是我功力完全,尚不懼他,而現在時間不多,我的功力也不斷減弱,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石隱……

    想到這裡,藍月一咬牙,腳下已是一彈,黑色的眼眸中突然藍光大做,血月梳回旋的回到胸前,凝成一把巨大的長梳,飛快的旋轉起來,如同一個長梭一般,誰也想不到如藍月一樣高貴的公主口中竟也能突兀般的暴叱一聲︰“幻!”

    但見此語一出,那胸前的長梭突然藍光狂閃,剎那間化成一個深藍色的高大盔甲巨人,身高九尺有余,雙手持了一把開天巨斧,如同神魔下凡一般。

    不動如來眼微露驚訝道︰“這莫非是——與神魔結緣的第四等兵器不成?”而說歸說,他的胸前竟也幻出一把如同蓮花一樣的兵器來。

    藍月憔悴的眼神瞥到那兵器,暗道︰“大千劍!”身形卻絲毫沒有停過,一手提起石隱,一手朝前一揮,指揮著巨人揮動開天巨斧朝著不動如來襲去。

    眼看著藍月從背上幻出一雙長翼,提著石隱騰到空中,不動如來眼中突然閃過殺機,手中大千劍終於出手了。

    藍月只覺得空中突然變得特別的亮,亮得背上都如同灼熱了一般的刺痛起來,那種刺痛猶如一記重錘轟在背上,轟得連自己都差點失去了知覺一般。

    但是藍月畢竟是靈體,意志力早已經超過了常人,在強意志力的召喚下,背上突然生出三對羽翼來,如風一般的消失在高山之中。

    不動如來站在女人堂的大院中,面無表情,剛才雖然一擊劍招轟破了這巨人,也擊中了高飛的藍月,但是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拼命使出力氣逃出自己的視線。

    不動如來右手輕輕一招,將《大帝劍法》的秘籍和千秋令收至手中,只瞥了一眼,秘籍便無風自燃,不一會化成了灰燼,不動如來卻再看了千秋令一眼,終於將它收入了懷中。

    不動如來嘴角勾出一絲笑痕,將大千劍一收,身形突然一淡,再一次出現已在幾十丈外了,“近在咫尺”的身法果然威力非凡,大千劍只不過第三等兵器,竟能轟敗於神魔結緣的巨魔神,到底是藍月的功力不足還是大千劍法已經超越他本身的等級了呢?

    等到藍月完全沒有力氣的時候,終於在一個山澗處停下了腳步,將石隱頹廢的放在地上,看著癡呆的石隱,不由得眼眶一紅,再也支持不下去,化做了無形的幽靈,被是石隱右臂吸收了。

    而在藍月消失的那個瞬間,石隱的眼角竟流下一滴綠色的淚水來。

    山中歲月,無人可知,石隱如同經歷了千百年的變化一般,如同沉睡了千年一樣的甦醒過來,洞裡有些刺目的光線刺得石隱想閉上眼楮,可是他又不想閉上,因為他發現前面正站著一個人,一個讓自己很熟悉的人。

    石隱憔悴卻大喜道︰“釋老哥哥!”

    眼前的人正是釋道安,可是石隱馬上就發現了不對,釋道安的眼神和周身的氣質都變得有點怪怪的,而且右手中拿著一個奇怪的小巧的銅鼎。

    而石隱也馬上發現自己竟然是被鎖鏈鎖在這石壁之上,用盡了力氣卻發現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石隱猛然想起在女人堂發生的一切,隨即驚道︰“啊,藍月,藍月怎麼了。”轉過頭,朝著釋道安嘶吼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一切都記得,就連藍月為他受傷的事情他也記得,只是他的理智正在和欲望掙扎,身不由己。

    釋道安邪邪的一笑,說道︰“既然你已必死,也讓你做個明白鬼。其實,我釋道安表面上乃是桑門之主,其實——我乃是嫡屬於北劍皇門下的‘將下五廳’的‘密動堂’堂主。”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11 AM

人界篇_第二卷_血嬰爐鼎 第二十九~三十章 帝龍神丹

   石隱聽得糊塗道;“什麼,北劍皇門,將下五廳,密動堂?”好多他都沒有聽過的詞語出現在本來已經混亂的腦海中,讓石隱越來越混亂。

    釋道安笑道︰“將下五廳乃是我北劍皇門在五虎上將之下特實的一個機構,分為情報、密動、國庫、藥材和冶煉四堂,分管天下各類事務。”眉角上揚道;“而本堂主最近的任務便是煉取‘帝龍神丹’,為北劍皇服用。”

    石隱怒道︰“這麼說,你和習老哥的爭奪完全是假的了!!只為了引我現身不成?”

    釋道安瞥了石隱一眼,冷笑道︰“你也太看高自己了,其實從情報部門得知,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雪千秋,而我和習鑿齒的相見不過是一個局,一個引習鑿齒上勾的局而已,你的出現完全是一個偶然,不過正因為你的出現,才有了今天的結果。”

    石隱震怒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釋道安嘴角抹起一縷笑意道︰“看來我得說明白一點了。長安城內出現血嬰,我北劍皇門派鐵木堂主前去奪取,哪知道卻被雪千秋劫走,後來雪千秋受了重傷,而另一個雪千秋就是你的出現,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情報部門早已斷定你根本就不可能是雪千秋,憑雪千秋的功力也不可能擁有再生的能力,所以你一定是他的弟子之類,而血嬰也必然在你的身上。”

    “和習鑿齒會面不過是為了假意相斗,然後又監察令出面,施之以恩,好讓習鑿齒好早日投靠我北劍皇門,哪知道你的出現,竟然拆穿了我們的計謀,而又因為你,使得我想到了另一個更好的主意。”

    眼神一邪,“血嬰若要成形,當然會化龍升天,而人人都只若是吞服血嬰,可以增強內力,可是卻少有人知道,血嬰入體,會造成內力的瘋狂加劇最終肉體承受不住而死亡。”

    石隱咬牙切齒道︰“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釋道安笑道︰“但是若是以人體為爐鼎,以血嬰為丹心,再加藥輔助催發,便可在人體內煉成‘帝龍神丹’,若是北劍皇服下,就算不要這《武帝遺書》也可稱雄天下。只不過不動如來的出現,使得此事更加的復雜,加上女人堂考察誰才是劍皇正宗,我們不得不借助你的手來對付女人堂,吸引她們的注意力,這樣我們就更可能從不動如來手裡奪取《武帝遺書》了!”

    石隱聽到這裡,震怒道︰“你,莫非是你殺了習老哥!”

    釋道安笑道︰“這不能怪我啊,只能怪你的價值高於他,所以他只能為你去死了。”

    石隱聽得釋道安口舌如簧的話語,越發的氣憤,呸道︰“卑鄙小人,我石隱看錯你了!”

    釋道安不火不怒,溫言勸慰道︰“原來你姓石,看來是石家的人,呵,罵吧,多罵幾句,等會你就可以跟家人相會了!”

    石隱越是見他安慰越是憤怒,想要掙扎開來卻還是沒有力氣,只覺得胸口悶悶的,一憤怒竟然喘不過氣來。

    石隱突然想起什麼,震怒道︰“那,嵇老夫人他們豈不……”

    釋道安笑一笑,說道︰“放心,你會在路上踫到他們的。”

    石隱氣得要吐出血來,只覺得頭更加的暈沉,自己真是害了他們一行人。

    釋道安突然扳指算算,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該送你上路了。”說完,將手中的銅鼎朝空中一拋,右手猛然按在石隱的嘴上。

    石隱只覺得一股龐大的吸力從喉嚨處進入體內,五髒六腑都被猶如蕩秋千一般的在空中擺動著,骨骼更是猶如被抽空了一樣的干癟,那種痛苦似乎超越了世間任何的痛苦,猶如萬千只螞蟻用大大的鉗子在身體裡夾著每一寸脆弱的筋骨,一寸一寸的夾得粉碎。

    石隱已經痛得叫不出聲了,腹中如同旋渦一樣的旋轉著,連靈魂都要被掏空了似的,大滴的汗從周身毛孔冒出。

    釋道安卻是面不改色,似乎石隱的痛苦和他毫不相關一樣,終於面色一緩,用力從石隱口中一抽,只見手中已經出現一顆血紅色的丹藥,藥色血紅,卻是滿屋生香,縱然吃過人間美味也不過如此。

    看著如此神丹,融合了內力和人體的精華加上天地之靈,釋道安不由得瘋狂的大笑著,笑得山洞都落下不少碎石來,笑罷,那眼中露出貪婪之色,卻一收而止,轉眼看看奄奄一息的石隱,笑道︰“以你一命煉成神丹,你功勞當真不小,便早點結束你的痛苦吧。”說完,右手彈出一縷指風,“撲”的一聲穿透石隱的心髒,只是此時石隱身上血脈骨髓全身精華都已被吸光了,全身如同一張薄薄的皮包著,中間鼓鼓的不過是剩余的空氣而已,已經留不出血液來了。

    釋道安將“帝龍神丹”收至銅鼎中,正欲放入懷中,突然感到有人的氣息,猛一回頭道︰“是誰?”

    門口果然站了一個人,正是石虎。

    釋道安見是石虎,松了口氣道︰“原來是你,不動天尊那邊怎麼樣了?”

    石虎朝前邊走邊笑道︰“有本王在,不動天尊根本沒有機會前往武當山。”

    釋道安聽完笑道︰“劍皇果然沒看錯人,石將軍當可重用,他日只要除掉石勒……“突然見到石虎眼中寒芒一露,猛然後退幾步。

    石虎面色陰陰道︰“怎麼了,釋堂主。”

    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心頭,釋道安全身戒備似的道︰“石將軍,你可是北劍皇門的人啊。”

    石虎並未停止腳步,只是笑著點頭道︰“那是當然。”

    釋道安咽了咽口水,把銅鼎抱緊道︰“劍皇親口許諾,只要你完成任務,便封你為五虎上將之一,從此不再受石勒的壓迫了。”

    石虎又朝前踏了一大步,突然面色一寒,露出虎齒憤怒的大吼道︰“你懂什麼!”話語間已經一拳轟在了釋道安的頭上,釋道安的腦袋可經不起石虎這樣的高手一拳,立刻被爆得腦門開裂,漿液四濺,眼珠彈射而出,無頭的軀體歪歪斜斜的倒下,室內一片血腥。

    石虎冷哼一聲,將銅鼎收在手中,打開一看,眼中露出更為貪婪之色道︰“你懂什麼,劍皇門又算什麼,他日我大哥石勒登基稱帝,我石虎便是大單於,統攬五胡六部,再加此‘帝龍神丹’,何愁天下不為我所擁!”說完,豪然大笑起來。

    可憐釋道安不過是馬前小卒,縱然煉成神丹卻無福領功,而石虎的野心似乎比起石勒來更大,陰陽相隔之間,釋道安已無從思考了。

    石虎奪得“帝龍神丹”,狂笑一通之後,轉身就要走,但是一個人影的出現卻將他截在了洞中,這並不高大的洞中卻孕育著兩股讓天地動容的氣勢。

    石虎面色也不輕松,沉聲道︰“不動如來。”

    不動如來站在洞口,不響不應,念了聲佛號,在外面的陽光照耀下,顯得全身金光閃閃。

    沉靜得良久,但二人始終是動了手的,至於結局如何,卻無人知曉了,只是聽山中樵夫說起,那一白日裡突然下起來大雨,響了暴雷,將山頭崩下來一塊巨石,許多山洞都被壓塌了,山下也發起了洪水,一直沖進了長江裡。

    夜,深如千尺水底,天上無月,大雨的天氣和著雷聲轟鳴,在這深山之中更顯得陰森恐怖,大樹巨石似乎都受不住這一切,混身發抖,而此時山澗裡的兩個人,卻如同盤古開天以來,從來沒有動過,也不會被誰驚擾一般。

    是藍月,當藍月清醒了以後,已經是四天之後了,山洞已經塌了,惟獨室內塌了一方石頭,露出了個大洞,石隱和著那面石壁掉進了山澗之中,被雨水淋了四天四夜。

    藍月醒了,看著眼前這個模糊的屍體,眼眶剎那間紅潤,嗓調也更加的梗塞,但是她沒有哭,一點淚水也沒有,雨水似乎是穿過了她的身體,穿過了她的靈魂,卻帶不走她的一滴淚水。她只是靜靜的抱起石隱的屍體,放在山澗的水流中。

    猛地,一道急電閃過,緊接著一聲暴雷,將山澗上的那塊大石頭擊碎,山上的雨水猶如傾瀉一般落下,山澗小流立刻變成洪水泛濫一般,從上流來,把石隱的屍體慢慢的推動,推動,推到一個遠離藍月的方向,推到一個藍月再也看不到的方向。

    風,此時刮得尖銳而淒寒,空中的灰雲被雷電催動得滾滾洶湧,似要將神州大地壓塌一般。

    是,當爺爺司馬懿親手無情的將自己凍結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只是現在,藍月的淚水剎那間的流了下來,晶瑩得讓人心疼,藍月嘴裡慢慢卻堅毅的說道︰“我會為你報仇的。”

    藍月輕幽幽的飛起來,和著雷聲雨聲,消失不見。

    只是藍月如今身為靈魂之身,沒有蒼穹冰晶為其提供能量,比起一個弱女子都不如,又如何能夠幫石隱報仇呢?

    而如今連屍體都已經逐漸要腐爛的石隱,莫非真的就此死去了嗎?

    可憐石隱擁有血嬰,卻禍害連連,到此竟然賠上了一條性命,散盡金鱗始化龍,若是石隱真能活過來,是否富壽綿延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13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一章 石隱重生

    四川_白帝城_長江之上十二月的天氣,已進寒冬,江面上吹來寒風如刀,雖然沒有鵝毛大雪,但是此時天色昏暗更顯得一片冷森,加上寒氣朦朧,江面根本不能行船,況且此處乃三峽最迂回的一個地方,好天氣開船都十分危險,何況是傍晚呢。

    江面之上茫茫一片巒峰起伏,不見邊際,江面之中,卻有一葉扁舟隨風行來。

    船上一個簑衣老者,雖滿頭白發,但是一絲不苟的整齊梳理在後,斜飛的長眉,半眯著卻透出精芒的雙眼,左手拂須,右手撐著一只長竹竿,在這傍晚之夜行著,只是他面色憔悴,似有萬般心事一般。

    老者嘴裡唱著艄公的號子,聲音高亢雄渾,完全不似普通的老人家。

    隱約間,老人似乎發現了什麼,長竿往水下一按,扁舟停在水中。

    只見前方江水翻騰,盤旋迂回,竟似和這長江之水隔離了一般,而且其中道道白光耀動,直升空中,似要撥開千重雲層,只上九霄之上。

    老人眼露異光,手上加勁,將舟控制不動,只見那團江水越旋越高,最近形成一個碩大的沖天水柱,其中光芒暗瀉,似乎有奇珍一般。

    老人正看得驚奇,只見水柱如龍盤踞半空中,突聽一聲悶雷驚響,水柱如同受到巨力朝周圍爆射開來,剎那間彌漫了整個江面之上。而水柱爆開的當中,空中出現一頭巨大的白鱗奇魚。

    只見此魚身長九尺,全身白鱗覆體,修長若龍,魚頭更如龍頭一般,額生尖角,吻前長須更是呈暗紫色。

    老人忍不住驚道︰“白龍魚,這裡果然有白龍魚啊。”

    只聽白龍魚嘶叫一聲,突然魚身一重,從空中掉下,老人忙腳下一彈,飛身向前,同時竹竿一起,將扁舟裡的大網朝空中一拋,將白龍魚網在其中。

    老人將白龍魚放於扁舟之上時,白龍魚似乎死了一般,但是老人的眼中卻掉下兩滴清淚來,吶吶道︰“靜兒有救了,靜兒有救了。”

    十二月•四川•白帝城•小漁村小漁村不大,鄉下地方,十來幾戶人家,多靠著打漁為生,雖然外面兵荒馬亂的,但是似乎絲毫不影響這裡的安靜生活。

    十二月的四川並沒有雪的痕跡,而且最近的日子大日輝煌,驅使好久不散的霧氣,小漁村的人大多出江打魚去了。

    唯一例外的卻是村裡的齊老頭,說也奇怪,本來是打漁的日子,冬天的魚又肥又大,到了市場上定能賣個好價錢,而村裡的齊老頭卻是少有能和年輕漁手媲美的老漁民了,十幾年前他帶著還不滿周歲的孫女到這裡定居,從此便成了漁村裡少有的好手。

    但是這齊老頭最近卻是古怪得很,不出江打魚,卻每天在山上跑著,聽他孫女齊靜兒說,他是在采草藥,後來經人一打聽,他家多了一個病人,而鄉裡人正是淳樸,不問這病人從何而來,只是村裡上上下下的人家有空都提幾條魚送過去。

    齊靜兒今年芳齡十六,生得落落大方,那模樣眉目如畫,貌若天仙,尤其是那聲音如銀鈴一般響亮,加上身上那與身俱來的氣質,整個漁村哪個年輕兒郎不喜歡?

    所以說到送魚的事情,年輕人都是搶著送。

    這一日晨曦剛臨,李三就帶著裝了好幾條大魚的魚簍朝齊老頭家走去。

    李三是村裡頭年輕的捕魚好手,運氣好的話,一天能捕到三四十條,當然,他也是傾慕齊靜兒的年輕人之一。

    李三腳步輕快的走著,一邊自言自語的喜道︰“嘿,今天這麼早起來打漁,應該沒有人快過我了吧?”

    要到齊老頭家的時候,李三又忙停下腳步,清清嗓子,對著江水抹了抹臉,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跑去敲門。

    但是門還沒敲,就聽到後窗那邊傳來一聲嘆息。

    李三心下奇怪,皺皺眉,提著魚簍趔手趔腳的來到後窗邊,墊起腳朝裡面看去︰裡面的擺設很簡單,一張竹床,幾張竹凳,還有一個簡單的化妝台,在化妝台前面的正是齊靜兒,她穿著粉紅色的連衣小摺裙,腰間束了一條淡紅色的絲綢帶子,顯得十分可愛,齊靜兒對著鏡子嘆息了一下,似乎有點愁眉不解。

    李三正看得癡,猛然縮回頭來,暗罵了自己一聲,忙又輕手輕腳的要走到前門去。

    正要走動,卻見門一開,齊靜兒已經打開了門,手裡提著個小籃子朝外走去。

    李三忙呆著不動,免得被齊靜兒看到自己在後窗那裡。

    眼看著齊靜兒走了老遠,已經看不見蹤影了,李三這才走到前門,準備往回走,可是又自言自語道︰“我這一走,這魚豈不白打了,等會又被馮四搶先了?”

    頭一點,說道︰“不成,我還是得把魚放進去。”說完,把門一推,走了進去,把魚放在桌子上。

    李三突然聞到一個什麼味道,忙把自己手聞了聞,忖道︰“這什麼味道?”搖搖頭,也不想太多,起步就要離開。

    剛走了半步,李三又摸摸頭道︰“不成,這樣小玉就不知道是我打的了。”

    李三使勁摸摸頭,眼前一亮,摧手笑道︰“有了,拿個竹子,寫幾個字。”其實李三唯一會的字就是一個“三”字,好在村裡名字中有三的就他一個。

    李三連忙朝著柴房走去,準備找塊竹片。

    而當李三還沒走進柴房,剛才那股味道又撲鼻而來,李三一踏進去,只見柴房裡竟然有個大缸子,缸子下面還加著大把的火,燒得濃濃的,缸子裡不斷的冒出熱氣和那種古怪的味道來。

    李三奇道︰“這是什麼?”湊過去,腳一墊,朝裡面瞥了一眼。

    這一瞥不要緊,卻嚇得李三差點跳起來,裡面竟然有一個人!

    李三嚇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就要沖出去,哪知道沒沖出去,就一頭撞在一個軟物上。

    李三忙抬頭一看,原來是齊老頭,忙躲在齊老頭後面,大口喘氣道︰“齊老爹,死,死人。”

    齊老頭原來正是那日打到白龍魚的老者,他伸出一只手按在李三肩上,拂須笑道︰“別慌,那不是死人。”

    李三只覺肩上傳來一股暖流,心中的懼意一掃而空,但是還是有點結巴的指著大缸子道︰“那,那……”

    齊老頭笑道︰“這乃是醫治人的一種方法,利用蒸騰的水促進其血液循環。”

    李三聽得似懂非懂,還是恍然大悟道︰“哦,他就是那個病人!”

    齊老頭笑著拍拍李三的肩膀,笑道︰“謝謝你的魚哦。”

    李三尷尬的摸摸頭,嘿嘿笑了聲。

    齊老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靜兒去取那曬干的草藥,怕要回來了。”

    李三連忙說道︰“老爹,那我先走了,先走了。”說完快步就要溜掉。

    齊老頭故做挽留道︰“不急嘛,靜兒還沒回來啊。”話沒說完,李三卻已經出了門了。

    齊老頭淡笑道︰“年輕人啊。”旋而一轉眼,看著那一個黑色大缸,熱氣騰騰的散發著古怪的味道。

    齊老頭揀了個凳子,站在上面,朝裡望去。

    只見裡面一個年輕人,浸泡在黑色的藥水之中,一張俊絕的臉龐上卻被一片慘白籠罩起來,竟是石隱!

    齊老頭深深皺眉道︰“怎麼可能,莫非是藥效不夠?”

    外面傳來腳步聲,是齊靜兒回來了。

    齊靜兒提著籃子進來,看見齊老頭在,脆聲叫了聲︰“爺爺,藥草拿回來了。”

    齊老頭點點頭,說道︰“快給他放下去,再把火加大一點。”

    齊靜兒微驚道︰“爺爺,這火已經夠大了。”

    齊老頭搖頭道︰“對普通人來說,當然夠大,可是此子非同一般,醫之一術,當因人而異。”

    齊靜兒點點頭,先將火加大了點,再陸續的將籃子裡的藥草放了進去,說道︰“爺爺,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我來照顧就是了。”

    齊老頭沉吟一下,點點頭,說道︰“好,我也得去翻翻醫書,看藥有沒有用齊。”

    看著齊老頭舉步要走,齊靜兒忍不住問道︰“爺爺,他會不會……”

    齊老頭轉過頭笑道︰“放心吧,怎麼說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爺爺就算拼了老命,也會讓他起死回生的。”

    齊靜兒輕咬粉唇,視線轉回缸裡,一邊撒著草藥,一邊注視著石隱那張堅毅的臉龐上,雙頰突然一紅,轉過臉去,卻又忍不住扭過頭來,仔細的看著石隱,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什麼時候才會醒啊?”

    她不知道石隱的過去,只是她清晰的記得那一夜,爺爺抱著一條巨大而古怪的魚回來,告訴她,有了這條白龍魚便可以讓她先天殘缺的經脈全部恢復生機,從此擺脫每天劇痛之苦,而且體質也能恢復正常。

    但是將這白龍魚一剖開,竟然發現其中有一個渾身赤裸的男子,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男人的身體,臉紅了半宿。爺爺將這男子放在缸子裡,用多年沒有用過的醫術治療他。

    而她自從服食了白龍魚之後,果然身體好了許多,象這樣的冬天,都不用穿得厚厚了,驚喜之余,每天當爺爺上山采藥,她就在柴房裡加火,照顧缸裡的他,每天,就這樣似乎他就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不能分割一般。

    不知何時,她習慣了一種嘆息,習慣了靜靜的看著他,就這樣紅著臉看著他,直到他醒來的那一天……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14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二章 不死之謎

    白龍魚,傳說是開天之初的龍種一脈,由於和水中魚族雜交而生出的類龍,此魚凡人食之不但可以延年益壽,煉功者食之更是功力大增。尤其是生有紫須者,更乃是上了千年的魚種,功可活死人,生白骨之效。只是異種難求,機緣所在。

    那日石隱異變之時,藍月將蒼穹冰晶加諸於石隱的體內,使得石隱心脈受到天地之氣的保護,縱然被釋道安吸取全身血脈精華煉成“帝龍神丹”,但是卻仍未能將石隱置之於死地,更沒有吸收到由蒼穹冰晶保護住的“邪龍帝氣”的最精華處,而這也成為了“帝龍神丹”唯一的死穴。

    石隱雖然肉體被毀,但是恰逢洪水當頭,隨山澗之水一起沖下,深陷於水底。蒼穹冰晶,白龍魚同屬天地之氣而生的異物,而石隱體內的蒼穹冰晶加上白玉冰峰扇的靈性,使得一頭千年白龍魚被吸引過來,將石隱吞食。

    石隱便如同一條寄生蟲一樣附身在白龍魚身上,每當夜晚降臨,白龍魚浮上水面吸取日月精華之時,石隱的肉體和靈魂便如同嬰兒在母體內同時滋長,並且依靠著白龍魚千年形成的內丹供養自己,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變化,石隱從此脫胎換骨,將白龍魚千年以來吸取的天地精華之氣融為己用,加上蒼穹冰晶和白玉冰峰扇的靈性,石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石隱了。

    而在石隱吸收完白龍魚最後一絲精華之後,白龍魚心知將死,便躍至空中,尋求和圓月的最後一次謀面,萬物有靈,何況是千年之物,石隱就如同白龍魚之子,白龍魚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懷胎之苦,終於解脫了。

    如同從盤古開天一般沉睡著,石隱終於從沉睡中醒來了,慢慢的睜開眼楮,石隱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矮矮的屋頂,龐雜卻有規律的工作擺設著,而自己卻在一個泡著黑色藥水的大水缸中,石隱閉上眼,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以前的種種。

    石隱暗道︰“我竟然沒有死?”旋而冷笑一下,“釋道安啊釋道安,老天既然不讓我死,你就等著吧。”但是同時,他也發現了藍月公主沒有在自己的右臂中,一種奇怪的失落感,石隱有些悲傷,但是那蒼穹冰晶保存的藍月的肉體的存在卻清晰的告訴自己,她一定會回來的,嘴角邪邪一笑,石隱仰天輕笑道︰“不動如來,不動如來。哼。”

    這些日子的生死糾葛,爾虞我詐已經使得石隱成熟了太多太多。

    耳朵微微一震,石隱發現自己竟然能聽清楚很遠地方的聲音,聽得見那些腳步聲,高空的鳥鳴聲,甚至屋頂上一粒灰塵掉下的聲音。

    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直覺上,石隱已經感覺到自己所發生的變化,再也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來人了,石隱感到有人在靠近自己,步伐輕盈,縱然在這滿屋的藥味中仍然有一股幽香透入,是個女人。

    當齊靜兒走進柴房的時候,發現了一見朝思暮想的事情——他醒了。

    但是她的第一個反應卻是將手中籃子一丟,尖叫一聲,風一般的跑開,躲進了自己屋裡,關上門,滿臉的通紅,滿腦海都是“他醒了,他醒了”,當看到他醒的那一個剎那,她的心跳已經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石隱看著齊靜兒滿臉通紅的跑出去,搖頭一笑,隨即外面穿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靜兒,怎麼了?”

    石隱抬起頭,只見一個精神抖擻的老漁翁已經柴房門口,面色大喜的大步走過來道︰“你,你終於醒了。”

    石隱點點頭,對這個老頭有種說不出的親切。

    齊老頭大笑幾聲,連忙拿出幾件衣服來,說道︰“來來,小兄弟,先把衣服穿上再說。”又邊笑著邊解釋了一句︰“那孩子她害羞。”

    石隱聽在耳裡,老人家高高鼓起的太陽穴卻代表著他功力深厚,是個練武的人。

    待到石隱穿好衣服,齊老頭上下打量一下,連聲叫好,石隱縱然是穿了一身普通的漁民服,但是依然掩飾不住那股超然的氣息。

    齊老頭隨即便把發現白龍魚和石隱的事情說了出來,石隱連聲點頭,這才知道事情始末,忙躬身道謝。

    齊老頭連忙將石隱扶起道︰“使不得,若不是小兄弟的白龍魚,我那小孫女恐怕還要受多少苦痛呢?”

    石隱謙虛道︰“前輩過獎了,有前輩的妙手回春,齊姑娘的病自然是藥到病除。”

    齊老頭聽得開心,笑道︰“什麼前輩不前輩,小兄弟若不嫌棄,就跟著村裡人叫我一聲齊老爹吧。對了,小兄弟如何稱呼。”

    石隱應了一聲,說道︰“小可石隱。”

    齊老頭拂須大笑,轉過身,走到齊靜兒的門前,說道︰“靜兒,還不出來看看你石家兄弟。”

    齊靜兒這才緩緩把門打開,卻是一臉通紅的羞,撒嬌道︰“爺爺。”

    齊老頭似乎心知,呵呵笑道︰“好拉好拉,別害羞拉,快去做飯。”

    石隱忙道︰“老爹,還是石隱來做飯吧。”

    齊靜兒一聽,噗嗤笑道︰“你?一個大男人做什麼飯啊,怕不合爺爺的口味。”

    齊老頭哈哈大笑道︰“合,合,爺爺出門打條魚去,你們先做著。”

    齊靜兒聽出齊老頭的暗喻,不由得又羞紅了臉,跺跺腳道︰“爺爺,你也幫著他欺負我。”

    齊老頭笑道︰“我哪幫啊?疼還來不及,走拉走拉。”一說完,已經拿了魚竿出了門。

    屋裡便只剩下齊靜兒一個人,石隱這才仔細看清楚齊靜兒,不覺暗嘆道這鄉下地方竟然也有如此美女,而且有種不尋常的氣質,若是和藍月相比,竟是春蘭秋菊,不相上下。

    齊靜兒見石隱盯著自己,臉上更紅,一跺腳,嘟噥道︰“你也欺負我。”轉身就朝廚房走去。

    石隱這才發現自己竟是死死的盯著齊靜兒,大感不安,忙跟過去賠禮道︰“齊姑娘,小可……”

    齊靜兒看著石隱的窘態,噗嗤一笑,看得石隱又是一呆,石隱忍不想道,若是藍月的臉上少點冰霜,多點笑容,一定更好看。

    但是看著齊靜兒的笑,石隱突然覺得很親切,不由自主的也跟著笑出聲來。

    當二人攜手做了一頓香噴噴的飯,灰頭土面的時候,齊老頭卻是滿面愁容的回來了。

    石隱和齊靜兒正在談笑,一見齊老頭面帶愁容,不由得立刻停止了話語。

    齊靜兒快走幾步接過齊老頭的魚竿和魚簍道︰“咦,怎麼沒有魚?”

    齊老頭只是皺眉說道︰“小靜兒,趕快收拾東西。”

    齊靜兒奇道︰“收拾東西?”

    齊老頭急迫道︰“趕快去收拾,我們馬上要離開此地。”

    正說著,突然門一下被撞了開來,正是李三。

    李三急道︰“齊老爹,你快救救我爹吧。”

    齊老頭一皺眉,忙問道︰“怎麼了?”

    李三大口喘氣道︰“我爹上午捕魚回來,突然就昏倒了。”

    齊老頭面色一沉,自言自語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一轉頭,說道︰“快收拾東西,我先去看看。”說完,便和李三一起出了門。

    齊靜兒緊張道︰“爺爺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石隱心知齊老頭本是武林中人,在此隱居,恐怕多半是躲避仇家之類,現在恐怕是仇家找上門,才會面色大變,還好自己現在已經脫胎換骨,出去找人試試自己的功力也是不錯,想到這裡,石隱沉緩的說道;“你快去收拾東西,我先出去看一看。”

    齊靜兒點點頭,轉身回到自己房裡。

    藍天白雲,和這安詳的小漁村搭配得正是恰如其分,石隱走出門來,大口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正好一個打漁的漢子經過,走過來奇道︰“你是……”

    石隱笑著回道︰“我是齊老爹……”

    打漁的漢子憨厚笑道︰“我知道,原來是齊老爹家的病人,聽說你是老爹的遠房親戚啊。”

    石隱呵呵笑著點頭,問道︰“我想請問一下,有個左臉有痣的……”

    打漁漢子心直口快道︰“哈,你說的是李三啊,他家就在村東頭。”說完朝著東邊一指。

    石隱暗道此人真是淳樸,若是在江湖上,不知道被人賣了多少次了,卻是笑一笑,拱拱手。

    打漁漢子似乎不習慣這種還禮,但是還是拱拱手,憨直的一笑,抓抓頭,朝江邊走去。

    這個村不大,石隱朝前走著,看到前面卻是圍著一大片的人,有老有少,個個都是漁民裝扮。

    石隱心下奇怪,快走幾步跟了上去,慢慢撥開人群,只見裡面正有兩個人,一個是齊老爹,他正盤膝在地,雙手按在另一個中年男子的背上,似乎在用內力逼散什麼。

    只不過他的額頭上大滴的汗滴下,石隱忙大跨一步,一手按在齊老爹的背上,齊老頭只感覺一股雄渾的內力傳來,而前面那個中年男子身上散發出一股烏黑的煙來。

    齊老頭收回手,轉過頭朝著石隱瞥過感激的一眼,轉頭說道︰“好了,沒事了,先把他扶回去吧。”

    旁邊一個年輕人連忙道謝,將中年男子背了回去。村裡其他人則是一臉驚奇,不少人奇道︰“齊老爹原來還會治病啊。”

    齊老頭打了幾個招呼,轉身就走,石隱跟在身後,沒有問任何事情。

    等到齊老頭回到家,齊靜兒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齊老頭看著齊靜兒,又看了看石隱,問道︰“石兄弟還是趕快離開村子吧。”

    石隱笑道︰“有難當前各自飛,卻不是我石隱的本性,滴水之恩當湧泉相抱,何況是救命之恩呢?”

    齊老頭一陣激動,嘆道;“我果然沒看錯人。”轉身進了屋,隨後拿了一個包袱出來,說道︰“把這個背上。”

    石隱接了過了,很輕,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將包袱背著,系在胸前。

    齊靜兒皺眉道︰“爺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齊老頭強顏歡笑似乎的拍拍她的頭,笑道︰“該走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16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三章 亂世神醫

    月明星稀的時候,齊老爹已經帶著齊靜兒和石隱走進了深山,三人一路跋涉,直到走進一處幽谷,齊老爹才松了一口氣。

    齊靜兒似乎嬌柔十分,早就在草地上睡著了,身上蓋了齊老爹帶來的薄毯。

    月光明亮處,則是齊老爹和石隱二人。

    齊老爹帶點疑惑的看著石隱道︰“這一路上,由始至終,你都沒有問過我為什麼要逃,為什麼?”

    石隱頷首笑道︰“江湖中人自然有許多不為人所知的秘密,齊老爹既然隱藏了這麼多年,必然有自己的苦衷,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齊老爹笑道︰“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石兄弟雖然年紀輕輕,深成如此,看來也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

    石隱謙虛道︰“齊老爹過獎了。”

    齊老爹誠然道︰“石兄弟且莫謙虛,老夫給你治療的時候就發現你的內力深不可測,平生未見,況且你的體質也異於常人,哎,老天讓我在死之前遇到你,倒是了了老夫一樁心事。”

    石隱錯愕道︰“齊老爹何必如此悲觀,縱然有天大的困難,也有我石隱在此。”

    齊老爹笑而不答,轉眼看著睡熟了的齊靜兒,憐惜似的嘆口氣,轉過頭看著石隱道︰“靜兒這孩子,我看得出她對你有好感,若是我想將她終身托付於你……”

    石隱急道︰“老爹,我……”

    齊老爹擺擺手,說道︰“你先別急著回答,先聽我把話講完。”

    石隱腦海裡思緒萬分,雖然已經十七歲了,可是卻從未想過談婚論嫁之事啊,況且,藍月的身影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如何還容得下別人?

    齊老爹看著月光,似乎在追憶似的說道︰“石兄弟,可知道‘神醫門’?”

    石隱皺皺眉,搖搖頭。

    齊老爹笑道︰“也罷,或許應該叫百草堂。”

    石隱略驚道︰“百草堂,就是傳說承襲了神醫華陀醫術的百草堂?”

    齊老爹有點傲然的笑道︰“不錯,所謂的百草堂,其實就是神醫門對外的別稱罷了。”

    石隱揣測道,莫非齊老爹和這神醫門有所淵源不成?

    齊老爹看出石隱的想法,說道︰“老夫雖然現在自稱齊老頭,不過以前江湖上曾給老夫一個外號,名叫‘亂世神醫’。”

    石隱聽得差點跳了起來,驚道︰“‘亂世神醫’齊介山!天啊,老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亂世神醫。”

    齊介山笑道︰“你也聽過?”

    石隱站起來,恭敬的做了一揖道︰“豈止聽過,前輩的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尤其是前輩仗義行醫不畏強權的故事簡直是多不勝數,晚輩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齊介山聽得呵呵大笑,十分受用似的招呼石隱坐下,卻又搖頭嘆息道︰“老了,真的老了。”

    石隱此時感嘆道︰“前輩十幾年突然消失在江湖中,沒想到竟在這裡踫到。”

    齊介山搓了搓手,似乎有點寒冷,說道︰“消失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天下人只道我齊介山是一個神醫,卻不知道我齊介山乃是華陀的師弟啊。”

    石隱長大嘴道︰“什麼,前輩竟是華陀神醫的師弟?”

    齊介山點頭道︰“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退出江湖,隱居在此。”

    石隱奇道︰“到底是為什麼?”

    齊介山說道︰“華師哥在去給曹操治病之前,曾將一本醫書托付給我,聲言若是他死了之後,便要我繼承他的醫術為天下蒼生而治。後來他果然死於曹賊之手,我便將用此醫書開始懸葫救世,醫書果然不同凡響,讓我醉心於醫術。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華師哥生前曾經收了一個徒弟,名叫張元濟,華師哥看出他的野心,遂然將醫書托付給我,沒有傳給他。後來有江湖朋友告訴我,張元濟已經籠絡了不少苗疆的用毒高手,準備將醫書奪回。”

    “後來他帶人襲擊,哎,我不但沒能保住兒子女兒,就連才滿周歲的靜兒也受了重傷,幸虧逃到了這裡,那日幸得了白龍魚,才治好了靜兒的舊傷。沒想到今早我到了江上,發現了神醫門的人,他們已經在江中下了毒,我才急匆匆的將解藥放進江裡,帶著靜兒來到山中。”

    石隱拍案而起,怒道︰“張元濟竟然如此狠毒,連周歲的孩子也不放過,前輩放心,我定要將手刃這張元濟,為前輩一家報此深仇!”

    齊介山慘然一笑道︰“坐下,坐下,你雖然身負絕世武功,但是神醫門可不同江湖門派,再加上苗人用毒使毒,就算你武功再高,也只得束手就擒。”

    石隱一咬牙,暗道齊介山說的不無道理,除非是百毒不浸。

    齊介山繼續說道︰“這條山谷是我以前采藥時發現的,一直朝前走,有一座木橋可以通向另一個山頭,只不過木橋懸在兩山之間,下有萬丈懸崖,只要你走過去,砍斷韁繩,他們就不可能再追到你了。”

    石隱大喜道︰“前輩,既然如此,我們便一起過橋吧。”

    齊介山苦笑一下,搖頭道︰“這三十年來,我每天每夜都在自責,身為父親,竟然就躲在這裡,沒有能力去為兒子女兒報仇,看著每天長大卻忍受經脈疼痛的靜兒,我無法快樂起來,可是自從你出現後,靜兒才逐漸有了笑意,我知道,她是喜歡你,而我,心願也該了了,也該走了,走之前,卻不能讓張元濟如此逍遙,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石隱劍眉一豎,說道︰“前輩,若是要報仇,也得算我一份。”

    齊介山突然聲音一厲,說道︰“你,你是我什麼人?你又不是我的家人。”

    石隱被問得一愣,緩一下說道︰“前輩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報。”

    齊介山冷聲道︰“你如果真的想報恩,可以,就帶靜兒走。”

    石隱聽得又是一愣,剛要說話,卻見齊介山沉聲道︰“石隱,記住我的話,若是要報恩,就得靜兒走!”說完,站起身來。

    石隱忙跟著要站起,卻覺得周身突然無力,四肢軟軟,頭暈暈的,驚道︰“前輩,你……”

    齊介山眼光一寒,說道︰“你不過是中了我的‘濕骨散’,全身如同泡在了水中,毫無著力之處,不過,藥效一個時辰之後就會自解,到時候你就帶著靜兒過橋。”

    石隱心裡一急,卻無法使出力量來,只得一臉無奈而緊張的說道︰“前輩,我……”

    齊介山卻慢慢走過來將他扶起,轉過身,慢慢走到齊靜兒的身邊,將他放在齊靜兒的身邊,然後順手點中了齊靜兒的睡穴,深深的看了一眼,再看了石隱,突然一笑,說道︰“這樣,我就放心了,你配靜兒,不虧。”又順手一下,點中石隱的啞穴,石隱只覺得渾身軟軟,又不能說話,只有一雙眼珠能夠旋轉著。

    齊介山突然轉過頭,吶吶道︰“這麼快。”嘆一口氣,從旁邊揀了幾根密密的長籐將二人圍起來,就算細看也好似山腳下的枯籐窩。

    當齊介山做完這一切,便慢走幾步,坐到山石之上,定神的看著月光,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不過一會,陸續的腳步聲從山谷外響起。齊介山面色不驚不慌,似乎一切都會照意料中的發生。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一共七個,但是似乎都有點灰頭土面的,除了中間那個黃面鷹勾的中年漢子。在他的左邊是三個穿著苗疆服裝的男子,眼光一個比一個陰森,左手套了鹿皮手套,右邊,一女兩男,女子生得狐媚,走起路來似乎都半靠在中年漢子身上,一雙媚眼不斷的勾引著周圍的一草一木,兩個男子似乎是雙胞胎,長得一臉病容,一個穿的書生袍,一個卻是武生打扮。

    一看見齊介山在山石之上,中年漢子哈哈大笑幾聲道︰“師叔,您老還是老樣子啊。”

    原來此人就是張元濟,可是按照年齡來講他應該是六十幾歲的人,沒想到竟然還是四十歲的模樣。

    齊介山冷冷的看著張元濟,說道︰“比起你來,或許是老當益壯。”

    張元濟沒有回話,那狐媚的女子卻是咯咯的笑了起來,拋了一個媚眼道︰“聽到沒有,師叔可是‘老當益壯’啊。”

    張元濟邪邪的瞟了眼女子,右手勾了勾她的下巴,淫淫的笑道︰“他再怎麼益壯,莫非還比得過我不成?”

    女子伸出一只手,環住張元濟的腰際,吃吃的笑道︰“沒有試過,怎麼知道?”

    周圍幾人對此情景似乎已經司空見慣,張元濟卻是轉過頭朝著齊介山噶噶一笑道︰“就是不知道師叔有沒有興趣啊。”

    齊介山不屑的叱鼻道︰“張元濟,你簡直丟盡你師傅的臉?”

    張元濟嘻笑道︰“臉,莫非要象師叔一樣風燭殘年,才對得起嗎?”

    石隱全身無力,卻奮力罵了一聲,無恥之徒,只不過這聲音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齊介山突然站起來,朝後一縱,石隱不解其因,可是馬上就發現齊介山剛才所坐的山石上面出現無數小小的泡沫,不一會兒,山石竟被溶解掉了。

    張元濟笑道︰“師叔在山上下了十三道藥毒,這是做師佷的給你老的見面禮。”

    齊介山冷笑道︰“隔空施毒,好個見面禮,反正終究要解決,老夫就不浪費時間了。”說完,右手一揮,天空中突然降下許多銀色的粉末,而地面之上也突然長出許多綠油油的草來。

    張元濟呵呵一笑︰“煙霞蟲,纏絲草,蝕骨斷魂,沾者即亡。”

    張元濟話音一落,左邊一個苗人左手從腰囊裡掏出一把東西朝空中一撒,另一個苗人也同時掏了東西朝地下一灑。

    只見空中在那銀色粉末中突然出現不少紅線,而地上那綠油油的纏絲朝上突然布滿了灰色的小蟲。

    石隱見那灰色蟲一驚︰“這不是灰線蟲嗎?”

    齊介山不慌不忙,冷笑道︰“原來是楊柳紅,灰線蟲,纏絲結網,入者既化。”話音一落,果見那空中的銀色的煙霞蟲和纏絲草已經如冬季的草木一般的枯滅了。

    張元濟笑道︰“師叔還有什麼把戲都可以使出來,師佷也好久沒有踫上對手了。不過,輸了,可要願賭服輸哦。”

    齊介山冷笑道︰“你不要以為帶了幾個苗人就可以如此囂張,你當真以為你能那麼輕易過我的十三道藥毒嗎?”

    張元濟朝周圍幾人笑道︰“看來我師叔是老得有點癡呆了,不知道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意思。”

    周圍幾人聽了,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齊介山卻是冷笑一聲,做了個讓眾人驚訝的動作,就算在暗處的石隱亦是驚呆了,天啊,他正在脫衣服,莫非齊介山真的癡呆了不成?

    那狐媚的女子又咯咯笑道︰“看拉,師叔可不甘心,看樣子真是要試試了啊。”

    張元濟哈哈大笑,說道︰“只怕師叔經不起你折騰啊,你爽到了,我的寶書可就沒蹤影了。”

    齊介山卻是冷冷的一笑,眼神越見深幽,三個苗人卻如同見鬼一般的同時渾身一震!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18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四章 煉魂金蠱

    齊介山的身上隱隱透出金光,皮膚慢慢的被鍍成金色,連眼神和頭發亦是如此,張元濟停止了笑聲。

    三個苗族人痛苦的捂住肚子,嘶聲力竭般的吼叫起來,隨身齊介山身上的金光越來越濃,他們已經痛得在地上滾來滾去了。

    如此慘狀,狐媚女子不由得抓緊了張元濟,緊張道︰“這,這怎麼回事啊?”

    張元濟面色慘白,冷聲道︰“齊介山,你竟然養蠱!”

    卻見齊介山全身都已經被罩在金光之中,金光慢慢行成縷縷金線,最後如蠶繭一樣將齊介山包裹了起來。

    旁邊的兩個雙胞胎則是同時一驚,同時問道︰“張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這也是石隱想要知道的答案,到底怎麼回事?

    張元濟滿面愁容道︰“世人只道蠱乃苗疆特有,養蠱成年後,再將一群蠱放到一起撕殺,最後剩下一只蠱蟲,而如此重復千百遍之後,便可形成金蠱蟲。而最恐怕的一種養蠱方法則是在人身上種蠱,以自身精魂喂養,從此蠱人合一,蠱死人死,蠱亡人亡。”

    狐媚女子奇道︰“苗家兄弟不也是如此嗎?”

    張元濟搖頭道︰“他們的確如此,可是齊介山卻不一樣,他竟然在死人身上種蠱,以死前最後一絲怨氣養成血蠱,此蠱一成,不但不懼水火,百毒不浸,更有威懾其他蠱蟲的能力!剛才苗人就是受不了自己體內蠱蟲的控制而死去的。”

    狐媚女子面色慘白道︰“你的意思是,你師叔……”

    張元濟額頭上滴下一滴大汗道︰“恐怕十幾年前便已經死了!”

    周圍三人被嚇得朝後一退,天啊,他們竟然和一個死人,一個鬼談笑風生了這麼久!四人雖然都是老江湖,也不免被嚇了一跳,石隱更是一驚,怪不得齊介山對自己如此說話,原來十幾年前他就該死了,只是把蠱種於自己身上,以自己最後一絲怨氣支持著自己十幾年,直到能找到一個讓孫女托付終身的人。

    此時金光突然一陣爆射,一只巨大的金蠱蟲呈現在眾人眼前,只見此蠱竟有人一般的大小,渾身放出金光,隱約又有血紅色的暗亮,背生四雙金翼,長爪如勾,一雙攝人魂魄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眾人,嘴角一雙長長的金鉗如同兩把彎刀。

    谷中陰風陣陣,看到這怪物現身,眾人心跳加劇,狐媚女子渾身顫抖道︰“那我們快,快走吧。”

    張元濟斷然道︰“不要動,只要我們不動,這金蠱蟲便不會出動,而且若我猜得沒錯的話,剛才那十三道藥毒中至少有一道是附在我們身上寸不不離的‘百裡香’,就算我們逃出百裡,也逃不過這金蠱蟲。”

    書生打扮的男子急得要跳起來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莫非要一直呆在這裡?”

    張元濟面色一寒,一字一頓的道︰“除非,能跑進長江之中,將味道隔離……”

    狐媚女子瞪大眼珠道︰“從這裡到長江邊,至少也得兩個時辰,怎麼可能?”

    張元濟突然冷笑一聲,手臂突然猛漲數尺,抓起雙胞胎兄弟就朝著金蠱蟲身上拋去,而狐媚女子還沒反應過來,也被張元濟一腳踢了出去。

    雙胞胎兄弟和狐媚女子沒想到張元濟如此狠毒,眼看著他跑掉,卻不得不轉身自保。

    哪知那金蠱蟲似乎鎖定了張元濟一般,一振翅膀,一道金光,已經攔在了張元濟面前,張元濟大驚失色,準備朝後跑,卻看到其他三人那冰涼的眼光,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張元濟自覺一世英明,這次倒真失策了!

    張元濟眼珠猛轉,正想著如何對策,卻只覺得眼前一花,脖子處一涼,一陣頭暈目眩間,一睜眼竟看到自己的前胸,再一睜眼便是腳了。

    天啊,原來這金蠱蟲可不給他思考的機會,追到他身邊,就長爪一劃,讓他屍首異處了。

    雙胞胎兄弟和狐媚女子眼見此景,不由得驚得大汗淋灕,終於撐不住,紛紛朝著谷裡跑去。

    石隱只看見金蠱蟲一個振翅,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而再次出現的時候,卻是帶著三聲淒慘的尖叫聲,長勾帶血,石隱暗道,沒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結束的,不過齊介山總算是報了仇,了去了心願。

    了去了心願?想到這裡,石隱長嘆一聲,只見金蠱蟲突然振翅高飛,直朝著自己沖來,石隱猛然一驚,但是全身卻毫無著力之處,暗道莫非我命又要休了嗎?

    正想著,卻見那金蠱蟲飛到跟前,突然越變越小,空中卻隱隱出現了齊介山的身影。

    石隱張口叫道︰“啊,前輩。”當然,這個聲音沒有人聽得到。

    齊介山面色憔悴的慢慢走到石隱跟前,金蠱蟲縮小了十倍的模樣,停在他的肩膀上。

    齊介山把擋在石隱面前的枯籐拉開,隨手點開石隱的啞穴,笑道︰“以後,靜兒就交你了。”

    石隱心知齊介快要不行了,自己竟無能為力,當下眉頭緊鎖,一臉愁容。

    齊介笑著拍拍石隱肩膀道︰“傻孩子,感傷什麼,人都是要走的,況且,我十幾年前就該走了,在走之前,還得送你一件禮物。”說完,一招手,金蠱蟲倏地朝著石隱的左臂飛去,瞬間融化到石隱的左臂中,石隱只感覺到全身精神一震,軟軟的感覺竟然立刻就化解開了。

    同時齊介山身體一軟,朝後倒下。

    石隱忙朝前一步,挽住齊介山,大聲道︰“前輩,前輩……”右手則輸入雄渾的內力到齊介山的體內。

    齊介山搖頭道︰“沒用了,那金蠱蟲王乃是老夫精血所煉而成,足以讓你百毒不浸了。”

    石隱眼圈一紅,齊介山對自己有再造之恩,臨死之前竟還能將如此寶物贈給自己。

    齊介山點點頭,說道︰“照顧好,靜兒。答應……我。”說到這個字,石隱只感覺齊介山全身一輕,自己的手竟然透過了齊介山的身體!

    石隱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流出來,緊咬著唇,默默的點下了頭,原來,以蠱種於死人之上,雖然能再生存下去,付出的代價卻是神形俱滅,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石隱仰起頭,鼻子酸酸的,擦干眼淚毅然道︰“前輩,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靜兒的!”

    石隱話音一落,齊介山的軀體終於如煙一樣的飄散,飛升擴散,最後連一粒塵埃也不再剩下,而他,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心願。

    石隱靜靜的跪在那裡,心裡清楚的知道,從此就多了一個責任。

    山谷•小道•木橋齊靜兒竟然沒有哭,只是她那淡淡的表情,卻讓石隱感覺到更加的沉重,心知,她並不如表面的那樣開朗,只是把一切都壓在心頭上了。

    二人不知不覺的走到懸空的木橋之上,木橋搖晃不停,似乎一陣風吹來就會將橋吹倒一般,橋下則是萬丈深淵,清晨的霧氣還未驅散,顯得一片朦朧。

    齊靜兒一個人走著,石隱害怕她有危險,緊跟在其後,終於忍不住的安慰道︰“靜兒,要哭就哭出來吧。”

    齊靜兒搖搖頭,背過臉去,沒有說話。

    石隱長嘆一聲︰“如今,爺爺去了,就只剩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若是你不相信我,我又怎麼對得起對爺爺的承諾呢?”

    齊靜兒輕輕說道︰“你不用遵守諾言,你不喜歡我,你可以離開。”

    石隱皺眉道︰“這是什麼話,我石隱堂堂七尺男兒,言必行,行必果。”

    齊靜兒嘆了口氣,眼神中顯過一絲哀怨,定定朝著石隱望去︰“那麼,你是真的喜歡我?”

    石隱眼神一遲疑,齊靜兒已然了解到了什麼,慘然的一笑︰“我就知道,只是為了諾言。”

    石隱矛盾的心情繞在心頭,不想欺騙齊靜兒,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的確沒有任何非份之想,可是這一遲疑之間,卻已經讓齊靜兒下了一個可怕的決定。

    石隱還在沉吟之間,齊靜兒卻已經腳下一滑,竟然朝著橋下掉去。

    石隱大驚失色,連忙一手拉著懸橋的麻繩,腳一騰身,便將齊靜兒拉住。

    齊靜兒手被石隱緊緊抓住,身體懸在萬丈懸崖的雲霧之中,一陣沉迷,吶吶道︰“這,雲霧真好看。”

    石隱想要奮力要將齊靜兒拉起,又怕纜繩支撐不住,只得急道︰“靜兒,靜兒。”

    齊靜兒卻如同癡迷了一般的,對著雲霧嘆了又嘆,似乎真要飛下去一般。

    齊靜兒從小和爺爺生活在一起,如今失去爺爺,心中極度的悲傷,又證實心儀的石隱並非十分喜歡自己,不由得神情麻木起來,失落之間不由得腦海極端混亂,不知所雲。

    石隱見齊靜兒面色異常,心中不由得焦急萬分,懸在半空之中,呆久了也不由得有些緊張。而纜繩似乎多年未修,有點撐不住二人的重量似的,噶噶的發出響聲,而手上的麻繩也一緊一滑的。

    石隱終於使足真氣喊道;“靜兒!”

    這一話猶如當頭一棒敲在齊靜兒頭上,齊靜兒猶如在夢中清醒過來一般,剛要張嘴說話,卻見那麻繩終於 的一聲斷裂開來。

    齊靜兒大驚失色,尖叫一聲,一把將石隱抱住。

    石隱左手自然的將她一摟,輕笑道︰“別怕。”功運背上,背上突然張開一雙巨大的翅膀,帶著二人朝懸崖之下滑翔而去。

    齊靜兒面露驚喜之色,見覺得石隱帶著自己在空中飛翔,雲霧中若同神仙一般,不由得將石隱抱得緊緊,看著他,似醉的眼神更加的癡迷了起來。

    石隱面上不驚,思緒卻在飛快的旋轉,“天飛翔”雖然不錯,但是卻只能做滑翔用,若是能有一種神功能飛向九天之外倒是多好。

    不過這霧色滿天,無法驅散開來,根本不知道山的兩壁在何處,不然便可以借力用力,騰上對面的山去,況且照剛才懸橋的長度估計,至少有四十幾丈的距離,以目前的功力恐怕有困難。

    齊靜兒完全不知道石隱的憂慮,只是突然低低的一埋頭,深深的埋在石隱的胸前,她突然覺得有石隱在身邊,自己竟然什麼都無所畏懼了,剛才還深受打擊的樣子,如今在空中卻突然豁然開朗起來,連生死都淡然了,只覺得有他在身邊,便一切足夠了,再說石隱能在那關頭救自己,可見用心頗深吧,至少,齊靜兒是如此想的。

    石隱終於決定先到這懸崖之下去了,這是目前最安全的辦法了,只是下面重重霧氣,不知道下面有什麼,而且毫無立足之處。

    石隱功隨心動,右手朝虛空中一揮,朝下方一拳轟去,拳勁剎那間轟散層層雲霧,而雲霧又在一剎那之間閉合起來,石隱就靠著那一瞥的感覺,一拳一拳的感知懸崖之下的世界。

    時間似乎在飛馳一般,齊靜兒卻希望永遠的停留在這裡,縱然耳邊吹來絲絲寒風將自己凍得臉蛋紅紅的,但是那種幸福的感覺卻讓人陶醉,於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臉蛋是凍紅的,還是幸福得紅了。

    石隱突然眼前一亮——陸地!不錯,照他的估計,還有三十丈便要到谷底了,石隱不僅大喜,朝懷裡的齊靜兒柔聲道︰“靜兒,到谷底了。”

    齊靜兒忙驚慌失措的將臉一捂,尷尬的掩飾著自己的紅臉蛋道︰“哦,是嗎?”

    當石隱和齊靜兒一落入谷底,兩人剎那間被眼前的景色驚得呆住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19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五章 一劍四獸

    寒冬之際,這谷底竟然開滿了桃花,棵棵桃樹如同百年之木,高大得驚人,上面開的粉鋪天蓋地一般紅色花朵,輕風吹過,整個谷中彌漫著粉色香味來,二人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聲來,這,實在是太美了,比人間仙境還要仙境。

    齊靜兒早已奔了出去,在花海中輕盈著,笑聲盈盈中,如同一只美麗的蝴蝶。

    看著齊靜兒歡喜的樣子,石隱突然覺得她和這景色實在太配了,若這是一副畫,定然是世上最美的一副畫。聽著她銀鈴般的笑聲,石隱也跟著一笑,隨手一揮,一片樹林紛紛掉下花瓣來,一時間,如同下了花瓣雨一般,齊靜兒大大的眼楮,甜甜的笑著,一臉的陶醉,喜道︰“若是能一輩子在此就好了。”

    石隱走到她身邊,呵呵一笑,抬頭間,卻看見桃花林的盡頭那山壁之上竟然刻了幾個大字“兵書寶劍峽”。

    齊靜兒順著石隱的眼光一瞧,奇道︰“兵書寶劍峽明明在江的對面,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石隱疑惑著,突然一拍手,說道︰“我想起來了,兵書寶劍峽不就是那個傳說藏了諸葛武侯兵書的山頭嗎?”

    齊靜兒咯咯笑道︰“那都是騙別人的吧,那山頭鼻直得象漁竿一樣,又瘦又小,這樣的魚,不,這樣的山頭怎麼會藏得下兵書呢?”

    石隱點頭道︰“話是不錯,不過不會空穴來風吧。”朝前目光一凝,說道︰“只有朝前走走了。”

    齊靜兒輕輕點頭,很自然的將石隱的手一挽,拉著石隱就朝前走。

    石隱一愣,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了?剛才還要死要活的,現在卻如此溫柔。

    二人在桃花裡一直轉悠,每次眼看就要到了盡頭,卻突然眼前一花,竟又到了另一邊,走來走去,二人逐漸覺得這個桃花裡有了古怪。

    石隱沉吟道︰“莫不是什麼陣法不成?”

    齊靜兒輕蹙眉頭道︰“陣法,我可是一竅不通,石哥哥懂嗎?”

    石隱撇撇嘴,搖了搖頭,一臉慚愧的思量道︰“若此處真是諸葛武侯藏兵書之處,便極有可能是陣法了,可惜我那武侯門的令牌又丟了。”

    齊靜兒卻一臉幸福的樣子道︰“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在這裡呆一輩子了。”

    石隱捂住頭道︰“沒有飯吃會餓死的,莫非要等到這桃子熟了才吃不成?”

    齊靜兒一聽,張大嘴道︰“那可怎麼辦啊?莫不然要將這林子燒了才能出去?”

    石隱腦海裡靈光一閃,而二人耳邊卻傳來一聲蒼老的大笑聲︰“小姑娘家可真心狠,要將我老人家的寶貝給燒了啊。”

    石隱二人正在驚訝之中,只見空中藍光一閃,一個身穿淺藍色布衣的老頭站在了二人面前,只見他前庭飽滿,面帶笑容,一雙睿智的眼神不住的打量著二人。

    石隱卻是暗驚道︰憑我現在的功力竟然無法查覺此人的所在,可見他的功力之高深。當下拱手道︰“前輩息怒,小靜兒只是開開玩笑罷了,無意損害老人家的寶樹。”

    老人家拂須長笑道︰“小伙子會說話,來,我老頭一見你們就喜歡上了,跟我來吧。”

    齊靜兒大喜的挽住石隱的左臂道︰“石哥哥,這下可好了。”

    石隱一笑,雖然心下懷疑,卻還是跟著這神秘的老人家走著,經歷了這麼多次生死交關的關頭,不僅將石隱磨練得心性沉穩,而且心機也頗深,不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了。

    老人家一邊走著,一邊笑道︰“這裡的樹個個都有百歲左右,他們就如同老夫的親人一般,若是找不到人說話啊,老夫便來找他們說話了。若是被小姑娘燒了,老夫以後又找誰說話啊?”

    齊靜兒眨雙一雙星眸道︰“是小靜兒錯了,那小靜兒以後陪著爺爺說話啊。”

    藍衣老人轉過頭來,朝著齊靜兒一笑,笑意中帶了點高深莫測之感,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石隱只覺笑聲中渾厚的內力如同狂風卷浪一般的襲來,雖然周圍桃花一瓣未落,自己卻猶如四面是敵。

    石隱的“邪龍帝氣”經過生死蛻變之後早已更上一層樓,籍由釋道安將身上經脈吸盡,而蒼穹冰晶護住的最精華部分再吸收白龍魚的千年內丹布滿全身,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變化,內力更是一日千裡,而更何況“邪龍帝氣”的最大優點便在於能讓全身各部分內力相當,更能以弱勝強!

    石隱腳步未停,邪龍帝氣籍著兵鋒戰氣化成一把無形的保護層,將二人化做巨浪中的礁石,縱然浪翻千尺,卻無法絲毫影響到二人。

    齊靜兒似是未覺二人的爭奪,只是一臉幸福的靠著石隱,對著藍衣老人微微詫異的眼神報以一笑。

    突見前方桃花散盡,一座木橋橫於綠水幽幽之上,水中游魚嬉戲,前面兩面高山聳入雲層之中,山中百鳥飛翔,夾在之下卻有一個寬闊的草地,草地上百花盛開,幾只可愛的小兔子蹦來蹦去。

    齊靜兒張大嘴,大喜著忍不住就要跑過去。

    而石隱卻注意到另外三個人的存在,在左邊一個白衣老人坐在一塊大石之上,手裡拿只一根白色的竹竿,眯著一雙小眼,正在垂釣,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來人的出現。

    右邊盡頭處一個青色布衣老者手持一把破裂的青色斧頭,正在專心劈柴,只見他將一截長長的樹樁放在地上,右手微微一揮,斧頭未接觸到樹樁,樹樁卻猶如橫豎都被利斧劈中一般,變成塊塊短木。

    在一棵高聳的松木之上,針葉上站著一個紫衣的女子,雙手背後,樹上盡是飛鳥盤踞。

    藍衣老人轉過身哈哈大笑道︰“來來,小姑娘,小伙子,到了到了,快請吧。”

    齊靜兒剛要沖過去,石隱則是一躬身道︰“老人家先請。”

    藍衣老人眼眯眯一笑道︰“好好。”舉步就上了橋。

    石隱也跟著,才一腳踏在橋上,猛覺天地廣闊萬裡,就只剩下自己和對方四人的存在了,空氣中一陣沉悶,如同一塊大石頭壓在身上一般,別看只是一座短短的橋,卻如同銅牆鐵壁千軍萬馬在前一樣,雖然裡面四個老人有遠有近,沒想到如此遠的距離,他們竟然將氣息結為一體,化做一堵強大的氣牆,其中白紫青藍四色光芒交錯盤旋,如同四柄追魂神兵一般將木橋封鎖。

    是考驗?還是什麼,石隱暗笑一聲,我石隱又何曾怕過誰,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身上的邪龍帝氣再次籍著兵鋒戰氣催發,身邊三尺氣息渾然一體,身上冒無形的數道冰峰,右臂白光一滑,蒼穹冰晶劍結合天地之氣化做一道冰色長劍圍在身邊三尺之處環繞不停,而左手則是金光一現,只見那金蠱蟲亦化做一道金色光芒將自己包在其間。

    石隱功力一現,白紫青藍四道光芒自發的朝著石隱身上襲去,石隱劍眉一揚,蒼穹冰晶劍速度倏地加快又在身上繞成一個防護層。

    只是那白紫青藍四道光芒紛紛撞在石隱的周圍三尺之上,發出金屬般的撞擊聲,每一次撞擊,石隱都感覺猶如萬傾之力壓來似的。

    四個老人似乎也不那麼輕松,藍衣老人一臉沉重,釣魚的白衣老人視線也不在那河流之上,右手青筋冒出,青衣老者停止了劈柴,額頭上滴下來一粒汗,紫衣女子目光緊緊的盯著石隱,雙手十指如爪般張開。

    那撞力越強,石隱越是感覺體內的氣息越是綿延不絕,而且三尺之外更是出現層層冰層,將四道光芒隔絕住。

    青衣老者終於雙臂一張,只見那道青光突然化做一只半人高的巨大青狼朝著石隱抓去,白光亦是一變,化做一只圓額白虎,紫光一化,變做一只紫色巨隼,十爪彎如巨勾,只有藍光依然未曾變化,只是形狀逐漸清晰,宛然一只巨形長刀。

    青狼善襲,白虎善撲,巨隼善隱,而藍色長刀則如無處不在一般,石隱此時倍感壓力,左右雙手不斷舞動,控制著蒼穹冰晶劍演化出大帝劍決,擋住眾物。到最後,石隱終於被壓得猛然一提中氣,前胸一挺,身上爆發出極限的內力,蒼穹冰晶劍和金蠱蟲猛然吸入體內,石隱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氣勢,隱約間周身幻出一柄巨大的冰劍,而劍鄂處的金蠱蟲猶如一顆金色寶石閃閃發亮。

    此劍一出,巨狼、白虎和巨隼猶如被寒風卷動,紛紛渾身一震,但是卻依然未曾後退,只有那藍光的巨形長刀如入無人之境,瞬間臨近石隱三寸之處,化做一頭巨鯊,朝石隱咬去。

    石隱忙雙手一並,再也顧不得其他三物,用金蠱蟲幻成一面巨盾擋在自己跟前。

    未見金屬的撞擊之聲,石隱卻宛然做了一場夢一般,眼前清晰起來,只見齊靜兒早就在草地上玩著兔子,抬手招呼道︰“石哥哥,你怎麼還站在那裡?”

    石隱一愣,卻見藍衣老人拂須一笑,贊賞似的招手道︰“小伙子,這裡來。”隨即那把藍光幻做一把齒形大刀,落入手中。

    其他三人也紛紛一笑,白衣老人將白色竹竿朝空中一拋,只見竹竿突然化做一把白色虎頭長弓,掉進老人手中。

    青衣老者則是將地上破斧一吸,斧頭青光一閃,倏地變成一把青狼戰斧。

    紫衣女子從空中飛來,雙手十指指甲十道紫光一閃,卻見雙手上各戴了一個紫色的隼頭手套。

    石隱琢磨不透這幾人到底想干什麼?但是這幾個老頭卻已經站在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藍衣老人見石隱不動,不由感慨般的招呼道︰“小伙子,來來,快過來啊。”身邊三人也俱是對著石隱善意一笑。

    石隱暗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又有何俱,當下亦是豪然一笑,心也放得坦然起來,身上那股由邪龍帝氣化成的震人氣勢也隨之突兀。

    石隱幾步便走到四人身邊,四人齊齊的打量,仔細的打量了石隱。

    藍衣老人拂須征詢似的笑道︰“如何?”

    白衣老者微笑點頭,贊許道︰“如此年紀,便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前途無量。”

    青衣老者笑道︰“行事沉穩,有情有義。”

    紫衣女子一縷秀發,淺笑道︰“況且還生得如此俊俏,隱有王者之氣。”

    藍衣老人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況且有所心機,對行走江湖有莫大的幫助。”

    石隱聽得四人對自己評頭論足,言語中無所誇獎,但是這無疑表明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都被他們所知曉,這四個人絕對是老江湖,但是為何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四個人呢?

    藍衣老人似乎知道石隱的迷惑,笑道︰“小伙子不必疑惑,待老夫給你解釋。”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20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六章 谷中之謎

     藍衣老人笑著說道︰“我們四個老家伙已經在這谷裡呆了三十幾年了,每天除了練功之外,皆無他事可做,有一天,青老三提了個意見,說是不如比試一下,於是我們每隔一年便要比試一場。”

    青衣老人接口說道︰“可是我們比試了這麼多年,竟然無法分出勝負,各有說法,誰也不能服誰。”

    白衣老者笑道︰“不錯,所以後來我們做了一個決定,這山谷本來隱秘,四面環山,唯一的出口便是這天空之上,萬丈懸崖之上,若是有人再來到這谷中,我們便叫他來做裁判,一示公平。”

    紫衣女子說道︰“皇天不負有心人,今天早上我們便感覺到了人來的氣息,藍老大便去接應你們,不然這外面的桃樹陣法可不是人人都能破得了的。”

    藍衣老人又說道︰“哪知道老夫一見到你,就覺得你功力不凡,一時間竟起了相斗之心,在那桃樹林裡一試你功力,竟然完全超過老夫的想象。”

    石隱笑道︰“慚愧,幾位老前輩功力深不可測,晚輩自愧不如。”

    青衣老人笑道︰“小兄弟太過謙了,我們幾個老頭在這谷裡呆了三十年,剛才我們四人聯手用兵器的魂魄‘兵魂’一試,小兄弟內力之深真是超過老夫的想象。”

    白衣老者點頭笑道︰“不過,雖說兵魂的威力重在修行者的意志和兵器的等級,但是小兄弟以一人之力抵擋我們四人,連我當時也有了和小兄弟的比試之心。”

    石隱忙躬身道︰“晚輩怎是前輩的對手。”

    紫衣女子笑道︰“這小兄弟還真是客氣,內力強橫,竟還能如此謙虛,若是再過幾年,豈不迷倒江湖上的女子不成?”

    石隱面色一紅,藍衣老者卻哈哈大笑道︰“四妹,你也是五六十歲的人了,莫非看中了小兄弟不成?”

    紫衣女子咯咯一笑道︰“大哥,小妹雖然年老,可是駐顏有術,又是雲英未嫁,看中了小兄弟又有何不可?”說完,竟朝著石隱狠拋了一個媚眼。

    石隱只覺紫衣女子年若二十來歲,一雙秀發似瀑,加上一席紫衣,氣質高貴,淡雅而又清香,那一雙媚眼拋來,竟真引得自己心神一蕩,不由得臉色一紅,石隱自覺成熟不少,哪知未經風流陣,依然面皮薄。

    藍衣老者看著石隱神情大笑道︰“好拉好拉,四妹你就別玩了。”神情一正,問道︰“還不知如何稱呼小兄弟?”

    石隱忙拱手道︰“晚輩石隱,跟著晚輩前來的是……”他突然想起自己竟無法解釋清楚和齊靜兒的關系。

    紫衣女子看著正在一邊玩耍兔子的齊靜兒,咯咯笑道︰“當然是紅粉知己,我看那小女孩,倒是甚為喜歡。”

    石隱忙道︰“那是靜兒的福氣。”

    紫衣女子捂嘴笑道︰“這嘴可真甜。”

    石隱連忙岔開話題道︰“晚輩還不知道如何稱呼各位前輩。”

    藍衣老人笑道︰“江湖歲月如催,老夫早已忘記自己的名字了,你們呢?”

    其他三人也俱是一笑,搖頭不語。

    藍衣老人笑道︰“我們四人乃是結拜兄妹,小兄弟若要稱呼,便稱呼在下做藍老哥吧,余下的便是青老哥,白老哥,紫……”

    紫衣女子截口道︰“紫大姐,這樣親切。”

    藍衣老人哈哈笑道︰“好了,說正經的,石兄弟,你最有說話權了,我們四人到底誰的武功最高?”

    其他三人立刻面色一正,直直的朝著石隱盯去。

    石隱心頭一震,暗道如何回答才好,腦海一轉,吸一口氣道︰“實不相瞞,若是論內力雄渾,氣勢逼人,藍老哥的功力當是最深。”

    藍衣老人聽完,面色大喜的大笑道︰“哈哈哈,看吧,我就說了我的武功第一嘛。”

    青衣老頭瞪了他一眼道︰“你沒聽石兄弟說,是內力而已。”

    石隱繼續說道︰“但是若論身法如影,纏身附骨,卻要數青老哥第一了。”

    青衣老頭大笑著瞪了藍衣老人一眼,得意道︰“聽到沒有,身法如影,纏身附骨,嘿嘿。”

    白衣老者急急搓著手道︰“石兄弟,快接著說,我呢,我呢?”

    石隱見他年約六十,卻歡喜得象個孩子一樣,笑道︰“白老哥的招式迅猛有力,果如猛虎下山一般。”

    白衣老者如同小孩子得了糖果一般,喜滋滋的道︰“迅猛有力,猛虎下山,我怎麼以前沒有想到啊。”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還自各比畫了起來。

    紫衣女子則是一拉白衣老者道︰“三哥,別讓人家石兄弟笑話了。”

    白衣老者嘿嘿一笑,尷尬的抓抓頭,真如小孩一般。

    紫衣女子眨眨眼楮,拋了個媚眼給石隱道︰“石兄弟,那紫姐姐我呢?”

    石隱面色一紅,卻正色道︰“紫姐姐的招數詭異莫測,勾魂奪魄。”

    紫衣女子咯咯笑道︰“好個詭異莫測,勾魂奪魄啊。”

    藍衣老者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啊。”

    石隱忙解釋道︰“前輩,晚輩……”

    藍衣老者截口笑道︰“我這老頭子可沒有貶低你的意思,石兄弟你這幾句評語可真是一針見血,我們四人可真心服口服啊。”

    其他三人也均是點點頭,說道︰“不錯。”

    石隱心頭如放下一塊大石頭,藍衣老者繼續說道︰“石兄弟今日不僅解了我四人第一個心願,而且或許也能解我們的第二個心願。”

    石隱笑道︰“幾位前輩如此看得起晚輩,只要是晚輩力所能及的事情,晚輩必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藍衣老者哈哈大笑,拍了拍石隱的肩膀,又朝三人問道︰“怎樣?”

    青衣老者淡然笑道︰“就算不能完成也沒有關系,只不過,他們兩個還年輕,若是象我們一樣終老於此,老夫實在心裡不安。”

    白衣老者點頭道︰“不錯,我們四個老的不行,石兄弟卻乃是天縱奇才,年紀輕輕有所成就,若他還不行,天下還有誰能成呢?”

    紫衣女子笑道︰“不錯,小妹對石小弟有十分的信心。”

    正當石隱茫然不知幾人在說什麼的時候,藍衣老人點頭說道︰“既然大家意見一致,我們便試上一試。石兄弟,你可知道兵書寶劍峽之事?”

    石隱回道︰“莫非就是江湖傳言峽裡所埋諸葛武侯兵書之事?”

    藍衣老人點頭道︰“不錯,想來你也在疑惑為什麼這深谷之下還有一個兵書寶劍峽。”

    石隱點頭道︰“正是,晚輩實在不明白。”

    藍衣老人說道︰“此話便要從三十年說起了,三十年前我們四人在江湖上本是籍籍無名,當時江湖傳言兵書寶劍峽中藏有諸葛武侯的兵書,我們四人便前來尋找,哪知這兵書寶劍峽不但山小,而且無甚草木,但是若真要藏書在此,又不是不可能。”

    “當時好多武林人士前來尋找,但是都陸續的離開了,我們在山上遍尋了三個月,翻遍這一草一木,結果卻毫無收獲,但是正當我們要下山的時候,最後一次站在那兩岸高山之上俯視長江,卻突然發現對面的雲霧環繞之下竟然隱有霞光道道。”

    “於是我們四人便到了這對面的高山之下,可是這下面懸崖萬丈的,怎能下去呢?”

    “我們便尋到這附近的樵夫,希望能問出點路徑來,哪知道還無所獲,但是我們還是想到了一個方法。”

    石隱奇道︰“究竟是什麼方法?”

    藍衣老者說道︰“便是馴獸。我們四人當時上山捉了幾只幼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將它養大,多次試驗之後,我們終於駕駛著四只雄鷹飛下,但是沒想到雄鷹還沒飛到,竟似對此地有所畏懼,我們便被甩了下來,還好這裡一大片的桃樹擋住,才幸運的沒有摔死。”

    石隱松了一口氣,藍衣老者繼續說道︰“而老三又對這八卦陣有所了解,我們才得已來到這片草地之上。”說完,朝著草地盡頭一指。

    石隱只見藍衣老者所指之處竟然有一個幽幽的洞口,外面長籐布滿,不仔細看竟然看不出來,但是細細看去,竟然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不僅疑惑道︰“那是……?”

    藍衣老者說道︰“那裡面應該就是傳說藏有諸葛武侯兵書之地。”

    石隱奇道;“應該?莫非前輩竟沒有尋到那兵書?”

    青衣老者嘆道︰“只是我等資質不夠,縱然以現在這等功力,手握著二十級的神兵利器,也進不了那主室。”

    石隱心下震撼,原來剛才和他們相斗竟然是四柄第四等級的最高二十級的超強神兵——“神魔之緣”。邪帝龍氣竟然如此之強橫,竟能輔助蒼穹冰晶力拼二十級的神兵。

    白衣老者說道︰“不過慶幸的是,我們四人在側室中發現了這四把上古的兵器,大哥使刀,便得了那‘尊天刀’和‘尊天刀決’,二哥使斧,便得了那‘戰狼斧’和‘戰狼決’,老夫一向使弓,便得了那‘白虎弓’、‘迅雷箭’和‘白虎心決’,四妹便選了那把‘八尺勾’和‘勾魂決’。”

    紫衣女子笑道︰“但是說也奇怪,這好象是上天注定的一般,這四件兵器恰好是我們以前所習的兵器,只是秘籍之上招式精妙,真是平生未見,若是他日能脫困,定要和江湖高手一一相斗。”

    青衣老者大笑道︰“難道四妹有如此雄心,不過我們四人能否脫困與此,還得靠石兄弟。”

    石隱笑道︰“承蒙各位前輩器重,晚輩單憑吩咐。”

    藍衣老者點頭道︰“好,石兄弟,待我先教你五形八卦之法,興許有用。”

    石隱大喜道︰“多謝前輩。”

    三日之後•萬丈懸崖之下•山谷洞前那天剛到谷中,休息之時,石隱將齊介山給自己的包袱放在桌子上,忍不住打開來一看,裡面竟然是一本醫書,一驚,這莫不是華陀所留下來的醫書不成?

    粗略一翻,裡面盡是聞所未聞之知識,當下欣賞若狂。於是這幾日石隱一邊學習醫術,一邊則跟著藍衣老者學習五形八卦之法,三日之後,終於在藍衣老人的帶領之下進了那石室之間,眾人並未對齊靜兒透露太多,而她心性單純,也並未多想,有四個老人家照顧著,石隱倒是十分心安。

    石隱被帶到主室前的一個長長過道之前,不遠處便是那一扇門,但是這十來丈的過道卻散發出一種古怪的氣息,而且一種沉重的壓迫感似乎慢慢侵蝕著二人。

    藍衣老者皺眉道︰“這一條長廊便是我們過不去的原因,每次前來,剛走進一步,裡面似乎便有異物據守,散發出強大的白光,待到我們看清楚的時候,卻又到了這石室之外。”

    石隱奇道︰“竟有此奇事?”

    藍衣老者拍拍石隱肩膀說道︰“雖說無甚危險,但是石兄弟你要小心為上了。”

    石隱自是無所畏懼,笑道︰“藍老哥放心,晚輩自會滿載而歸的。”說完,身上氣息顯露,平時若有若無的王者之氣猶如一把巨盾將石隱層層籠罩起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21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七章 闖陣

    前方長廊微微光亮,壁上嵌入了不少明珠,每顆都大如拳頭,不禁讓石隱想起右臂中還藏了許多的珠寶,只是珠寶仍在,它們的主人卻已經不知去向了,藍月的身體還在臂內,而她的靈魂今日又在何方呢?想起藍月,石隱不覺有些傷感。

    藍衣老人見剛才石隱還激情萬丈,正為他威勢所感,突然又見他一陣失落,急道︰“石兄弟,怎麼了?”

    石隱驚醒一下,笑道︰“沒什麼,我這就去。”深吸一口氣,石隱重新運起氣息,朝前踏了一步,突覺得周圍燈光一滅又亮,眼前卻多了一個女人。

    只見此女身著白色宮裝,甜蜜而嫵媚,一雙鳳目中眼眸藍藍,邁著輕盈的步伐款款而來,幾步便來到石隱的跟前。

    石隱大喜過望,一把就要將她擁在懷裡,同時大叫道︰“藍月,你怎麼在這裡!”

    石隱剛將藍月擁在懷中,藍月的臉卻又突然化做齊靜兒的臉來。

    石隱一驚,忙將手一放,齊靜兒一臉哀怨,死死的盯住石隱。

    石隱十分內疚,但是卻又無從安慰,內心一陣矛盾,而齊靜兒突然又化成藍月的樣子,輕柔的喚了一聲︰“石隱。”

    石隱剛回過神,藍月又變成齊靜兒的樣子,銀鈴般的一笑︰“石哥哥。”

    眼前如同影片放映一樣的,藍月和齊靜兒不停的交換著角色,喊著石隱的名字,逐漸的,石隱竟如要陷入瘋狂之中一般。

    藍衣老人眼見石隱踏進一步,剛開始還好,到後面來竟然自言自語個不停,痛苦的抱住自己的頭。不由得就要沖進去,哪知道眼前白光一閃,自己竟然又到了洞外,而洞口突然一塊大石轟然放下,將洞口攔了下來。

    石室外眾人的驚呼聲石隱聽不到,充斥在腦海中的卻是那聲聲入耳的叫喚聲,天下最痛者,莫不是為情所困,石隱痛苦的捂住耳朵,搖著頭要將這聲音擺脫開來,可是這聲音就如同無孔不如一般,聲聲震撼著石隱的心靈。

    此時石隱身上的蒼穹冰晶發出一陣亮光,石隱只覺得靈台一陣清醒,猛然醒悟了什麼似的,身上邪龍帝氣猛然高漲,猛然將周身三尺的渾濁氣息震散開來。

    當石隱抬起頭來之時,藍月看到的竟然是他眼中滿露的殺機,不由得後退一步,驚道︰“石隱,你要做什麼?”

    石隱眼中鋒芒畢露,右手凝成一股氣勁,大吼道︰“妖孽,死吧!”憤怒的朝著藍月一拳擊去。

    拳頭擊中藍月,只見藍月歷聲慘叫一聲,身體突然發生劇烈變化,不斷的變化成各種各樣的人形,最後化做一具骷髏,粉碎的掉在地上。

    原來剛才石隱腦海中靈光一現,猛然想到藍月不可能在此,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異物幻成她的形狀,而這一清醒也使得石隱心下殺機,他怎容人幻成藍月?

    石隱見此物神形頓消,這才消了口氣,剛朝前邁了一步,眼前一花,竟又出現了一群人來,石隱雖然早有準備,但是這群人竟讓得自己一震,也更加的憤怒。

    原來這群人竟然是兒時好友司馬鄴,父親石元,大哥石修。

    石隱氣得手都發抖了起來,咬牙道︰“你們這群妖孽!”憤怒之中,身上竟幻化出一把巨型長劍,帶著萬傾雷霆之勢,朝前沖去,只聽風聲陣陣,若九天震怒,流星墜地,只聽前方聲聲慘叫傳來,剎那間人已煙笑雲散。

    石隱眼前一亮,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只見前面一個寬闊的場地上裡面有不少的鐘乳石,而地上也長出了不少的石筍,每根鐘乳石都是黑光大著,整個空間一片陰霾,在那盡頭竟又有一扇門。

    石隱忙一轉身,背後竟然沒有沒有長廊,只不過是三步便能走過的一個厚實石門,門上卻寫了六個大字“斷情、捨義、滅親”。石隱不由忖道︰“這裡定然不是什麼諸葛武侯的藏書之地,不然怎會有如此絕情的字句呢?剛才若不是有冰晶護身,恐怕早被那妖孽誘惑了。”

    原來那三步之隔卻有一群陰魂不散的孤魂,專門誘惑進門之人,藍衣老者一群人之所以沒有被害卻是因為那四把兵器乃是與神魔結緣之物,孤魂無力害之,卻有力將其彈出石室之中。

    石隱轉過頭來,只見鐘乳石雖然生得自然,但是卻好象暗孕陣法其間,也正是抬頭那一眼,石隱卻看到那石室頂上竟刻了幾個大字︰“一入此陣風雲變,蒼穹宇宙盡其間。”

    石隱暗道︰這陣法竟有如此大的口氣。心中不由較起勁來,當下眼神靜靜的看著這陣,哪知這一看不要緊,越看竟越入迷起來,看到後來石隱則盤膝在地,手不斷在空中比畫起來。

    此陣不但暗含天干地支大周天之數,更似乎是集匯了五形八卦之精華所在,更神奇的乃是那看似歪其豎八的鐘乳石,竟更似演化成一個個的招式一般。

    石隱一直呆著,一直畫著,不眠不休,竟然畫了七天七夜,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石隱笑罷,眼中露出深深寒光,右手中慢慢的幻出蒼穹冰晶劍,莫非他已經找到了破陣的方法了?

    石隱右手一抬,右臂中曾在客棧被封住的靈魂紛紛出竅,一人手中拿了一把蒼穹冰晶劍,仔細數來,加上石隱剛好是九個人。

    石隱長劍一揮,沉聲道︰“破陣!”自己率先腳下一彈,竟然不管前方的鐘乳石,直朝著陣中心跑去。

    其他八個魂魄也似乎有意識一般,紛紛飛出,朝著陣的八個角飛去。

    但見剛進陣中,其中狂風暴雨,雷虹驚電,大地動搖,天空陰暗,似要與大地合為一體,而當九人一起落在各個方位之上,陣中突然風平浪靜,竟然毫無變化。

    石隱舉劍笑道︰“陣法者,只須破其陣眼,便可脫困其中,此陣果然含有天地之妙,若不是我有這八個魂魄,恐怕也會被克死在陣中。此陣陣法果然精妙絕倫,竟有九個陣眼,一主八副,似是八個陣法合八為一又成為一個新的陣法,九陣環環相扣,相生相克,又生生不息,破壞任何一個陣眼都將發動其他八個陣法,一旦發動,那才是真的風雲突變,再無挽回之理!但是,只要九個陣眼一齊破壞,此陣既破也!”當下,九柄長劍一揮,九人紛紛朝著眼前的鐘乳石砍去!

    但聽得九根石柱落地,場中突然黑光頓失,接著白光一起,鐘乳石似乎活動了一般,紛紛在空中飛舞起來。

    石隱則是矗劍在地,目不轉楮的看著空中飛舞的石柱,大笑一聲︰“好劍法!”身形一動,竟然也在空中飛舞起來,只見他長劍一揮,猶如白龍翻騰,出招之間,平淡無波,空中的石柱卻紛紛震退開來。

    只是他舞的這一套劍法竟然陌生得很,好象從來就不曾見過,長劍舞罷,鐘乳石紛紛歸位,整個場中終於陷入了平靜之中。

    石隱嘴角描起一絲笑意,右手一揮,將八條魂魄收入右臂之中,自信的笑道︰“我早已看穿此陣最精妙之處,乃是陣中暗藏一套絕世劍法,一旦有人破得此陣,便將引動此處劍陣,我苦苦思索三日,得解陣法;思索四日,才得已解此劍陣,原來此劍陣八個劍招,毅是環環相扣,相生相克,引招破招,方為上策。哼,既然此陣如此博大精深,融匯天地奧妙,而我既以學得此劍招,便命此劍法為‘大千劍法’。”

    劍眉一挑,傲氣道︰“待我出困,定然要和那不動如來斗上一斗,看誰才是真的‘大千劍法’!”

    雖然七天七夜,但是石隱絲毫不感覺到饑餓之感,他的眼楮已經瞄向了第三道門,不錯,第三道門中究竟又有什麼呢?

    石隱快走幾步來到石門之前,石門似乎有感應似的自動的打開來,若是平常人朝裡面一看,看到的不過是漆黑的一片而已。

    但是石隱的眼楮卻早已能在黑暗中視物了,在他的眼裡,看到的則是一只半山高的龐大怪獸,只見此獸閉著一雙斗大的眼楮,額頭之上長出一只長長尖角,背上則生有一雙金色的長翼,只是它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使得人不敢輕易侵犯。但是看它那樣子,如在沉睡一般,在它那粗大的右爪旁邊正是第四道門的所在。

    在怪獸的周圍的石壁之上,則有無數的小孔,似乎是暗器的出口一般,但是裡面卻隱隱有  的聲響。

    既然剛才第二關的陣法都如此費力,石隱心中暗自戒備,心道這怪物和周圍的孔洞,右手並出兩指,以指為劍,化做“大千劍法”的起手式。

    當石隱一腳踏入,只見石壁之上突然滿壁金光點點突現開來,而地上也突然金光滿地,任石隱再大膽,也猛地後退一步,茫將雙目運明,將前方事物看個清楚。

    沒想到那壁上竟然的金光竟然全是一些小蟲,揮著小翼,貼在石壁之上,而地面之上全是些金色的小蛇,蛇身很小,只有小指一般的粗,但是卻個個金光渾然,吐著信子,一副面臨大敵的樣子。

    石隱的左臂突地一震,金光猛然一閃,金蠱蟲猶如一件盔甲一般的金光閃閃籠罩在石隱身上,在石隱的背上則隱約有四片翼翅在拍著。

    剛才還很平靜的石屋裡,突然嗡聲大作,壁上那些金色小蟲突然全都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不已,發出嗡嗡的聲響,地上的金色小蛇也俱是昂首吐信,  聲作響。

    若不是在這關頭,石隱恐怕還要贊嘆一聲,真若流光異彩,好看非常,而此時石隱見此異動,卻不得不運足了氣勢,以備發生異變。

    只是石隱發現這些小蟲在空中飛舞,小蛇在地上昂首吐信,竟然憑空的在空中地面讓出一條三尺來寬的道路來,似是給自己讓路一般。

    石隱深吸一口氣,縱然此中必有古怪,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謂藝高人膽大,自己又何須怕了這些蟲類蛇族?

    當下昂首挺胸,身上那股王者之氣的威嚴感剎地顯露了出來,周圍的生物似乎也感覺到了,只見小蟲猛然低飛,嗡嗡的排成一片,小蛇也跟著往後齊齊的一退,中間又擴寬了三尺開來,而這道路盡頭那頭尖角金翼的怪獸也似乎從睡夢中驚醒,昂首發出一聲雄渾的震吼聲,整個石室似發生了地震一般的抖動一下。

    就連石隱也感覺對方的氣勢之強,只不過吼了一聲,自己竟然差點站不住腳跟,心頭猛地一驚,這怪獸當真不可輕怠!

    而那怪獸則雙目一瞪,一雙猩紅色的眼楮憤怒的朝下盯了這個吵醒自己睡眠的陌生人一眼,但是這一瞪之間,石隱卻突然從那雙目之間看到萬般的柔情來,旋而竟有兩顆碩大的眼淚從那眼角滴下,落在地上發出“趴”的一聲震動。

    石隱看到它雙眼,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醫書所載,苗人養蠱,百年方成金蠱蟲,萬只金蠱蟲相交相生,百年而生金蠱王。金蠱王背生金翼,尤其母蟲更是巨大,比起一般的金蠱蟲而言大多了十來倍。

    原來這室壁之上金光閃閃的小蟲竟然全是金蠱蟲,它們本有敵意,只是哪知石隱身上有著以齊介山用犧牲千世輪回的代價養育出的金蠱王,蟲蛇之類,王者之風更勝世人,王者一現,蟲蛇紛紛後退三尺有余。

    而那地上那金色小蛇正是金線蛇,古有傳說,若有天地之穴供得金蠱蟲和金線蛇相生,千年之後便會孕育出一只金蠱王和一條金線蛇王,若蛇王為公,蠱王為母,則將生出天下奇珍——金翼角龍。

    雖是蛇蟲所生,卻濟升為龍族之列,可見金翼角龍不是凡間之物,石隱剛看之時,還以為是笑談,沒想到竟真有此事,一時間竟呆在當場。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22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八章 天下武學

    天下五毒者,為蛇、蛛、蠍、蜈蚣和蛤蟆,而且其中成為王者,更是刀槍不如,霸道非常。古書有載,金蠱王和金線蛇王共生而成金翼角龍,角龍之角匯集天地靈氣,金角翼龍更是列位龍主,在世間修煉千年,當化龍升天。只是金角翼龍乃是以母體為養份,金蠱王要生出金角翼龍,竟要忍受三百六十天的大周天數的痛苦,在其間金角翼龍將吸干母體內的最後一絲血脈,而金線蛇王則是日夜不停的捕捉食物,以補充母子二人的養分,最後活活累死。

    蜘蛛中劇毒之類“九爪蛛”,傳說此物性淫,全為母性,其第九爪位於其尾部,和同類合歡之時,便將對方刺死,再當成食物。

    蛤蟆中則又有人面蛤蟆,傳說此物竟全是公性,生性高潔自愛,喜獨居,擁有一顆俊俏的男子頭領。

    一旦九爪蛛和人面蛤蟆共生,九爪蛛王必定使出千方百計誘得人面蛤蟆王相交,最後吞噬其,然後生為人面紅蛛,又稱“人面桃花”,傳說此物竟有一顆女子的美麗頭領,只是腰部以下卻是蜘蛛之身,善誘人。只是九爪蛛淫,一旦踫到人面蛤蟆,無論和它交合之前之後,竟都潔身自好,有的人面蛤蟆死不受誘惑的,九爪蛛竟只有活活餓死,畢竟,誘惑同類為食乃是她們唯一的獲食之路。

    蠍子中的黑鐵蠍,傳說此物其性如火,善攻擊,全身漆黑無比,在任何環境下竟無一絲反光,而且它的毒素跟它的稱呼一樣,中者全身死黑,化做焦碳一般。

    蜈蚣中則有一物名為白骨蜈蚣,傳說此物全身發白,遠看竟如白骨一般,但是它生性可和白骨完全兩異,不但劇毒在身,而且行動迅速,竟能一彈十丈,恐怕一般的武林高手遇到它也只有死路一條吧。

    黑鐵蠍和白骨蜈蚣一旦相近,更是水火不容,相斗至死為止,但是手足相殘,生出的黑鐵蠍王和白骨蜈蚣王卻如同兩個背叛者一般,見面後不但不斗,反而躲到一個地方廝守終生,生下一種黑白相間的異物來,人稱“黑百無常”。

    傳說黑百無常就若勾魂使者一樣,所居之處,不但寸草不生,而且所有生物全都絕滅,這不但說明它的毒性非常,而且還是生性野蠻。

    金角翼龍、人面桃花、黑百無常,這三種天下奇珍之物,本不可能相遇,但是天下卻無不可能之事。

    金角翼龍自幼便是父母雙亡,乃是生性孤傲的君王,手下擁有無數的蟲蛇之類為其捍衛疆土;黑百無常則是被父母從小寵大,蠻橫無比,不準任何人進入其的領土範圍之內。

    人面桃花若是踫上別物,還可隨性而為,若是踫到金角翼龍,馬上步上其母親的後塵,如同一見鐘情一般,不但會發揮母性的光輝,把其照顧得無微不至,更是用女性的愛去溫暖他,二者本都是通靈之物,一旦相戀,便會生出一頭紅鱗刀龍來,此龍溫文爾雅,生性和藹,但是一旦有人侵犯,他身上的鱗片便會化做無數把刀來,能文能武,在龍類中乃是難得一見之物。

    而人面桃花若是踫到那黑百無常,那更是不得了,二者一見面便會水火不容,相斗個幾天幾夜的,搞得方圓十裡之內毫無生氣,只是後來二者卻又會英雄惜英雄的自然走到一起,生出那“八角靈甲獸”,據說此獸之甲乃是合天地之奇而生,不但能避水火,百毒不浸,更能刀槍不如,若是落到人間,當可為天下第一甲!

    紅鱗角龍和八角靈甲獸本來已是天下難得之物,萬年不能得其一,但是若二者得已相見,便會心心相吸,生出一頭“逆鱗紫龍”來。

    此龍一出,立刻龍氣沸騰,直上九霄之上,馬上名列仙班,不再受人世之苦,輪回之限了!

    回憶完醫書上這一段,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而石隱眼前的那頭金翼角龍卻已有了變化。

    但見那金角翼龍龐大的身形突然徐徐縮小,後來竟變得象一只小貓一般的大小,拍著可愛的小翅膀,眨著一雙火紅的眼楮朝著石隱飛了過來。

    石隱苦笑不已,他只能用可愛來形容這個動物,剛才還龐大而帶有霸王之氣,沒想到現在竟縮得這麼小,莫非是方便行動?而過了一會他才明白真正的原因。

    金角翼龍拍著翅膀,別看個頭雖小,速度竟是非常之快,一瞬間就到了石隱的面前,對著石隱,當然,它看到的乃是附在石隱身上的金蠱王,只是金蠱王和石隱化為一體,在它眼中,石隱便是那金蠱王了。

    金角翼龍眨著那一雙大大的紅眼楮,對著石隱仔細的看了又看,突然嘴一張,一條紅色舌頭就舔到了石隱的臉上。

    石隱還來不及反映,只見前面那金角翼龍嘴一張,紅光一閃,竟然被舔了個正著,然後就見它兩只小前爪一張,就撲了過來,小貓般的身體貼在石隱的臉上,四只爪子將石隱的頭抱得個正著,一只小尾巴在空中舞來舞去,歡喜不已。

    石隱此時卻差點要窒息了,天啊,這頭龍肯定將自己當成他娘親了,不然哪有這樣親昵的,又是親啊又是抱啊,石隱不由得哭笑不得,原本以為是要大開殺戒,沒想到竟然當了一回免費娘親。

    只是想到娘親這兩個字,石隱卻是一陣感傷,自從他懂事起,就是由父親待大的,和周圍的石家兄弟一起長大,小時候他竟然不知道還有“娘親”這個字眼。

    爹和大哥他們到底在何方呢,他們還活得好嗎?石隱不敢多想,只是鼻子有點酸,經歷了這麼多次生死交割,想起親人竟還是那麼脆弱。

    當他把視線移前,才發現金角翼龍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他的頭,歪著頭眨著大眼看著他。

    石隱突然一笑,暗道︰這小家伙,哎,算了,就讓他依著吧,自己沒了娘親,總不能如此傷害其他人吧?

    笑完,手一攬,就將金角翼龍抱在懷裡,抬起頭,邁步朝前走去。地上空中的金蠱金蛇則紛紛低頭斂翼,靜候著石隱走過。

    石隱暗笑道︰恐怕設計此屋的人,怎麼也想不到竟還有人走得過此陣吧,我倒要看一看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是啊,連放在四個側室中的都是高達二十級的兵器和秘籍,主室內又有這麼強悍的陣法和怪獸,那主室的盡頭到底有什麼呢?

    第四關的門已經打開了,石隱一腳踏去,只覺眼前一亮,天啊,這裡面竟然如同瑤池仙境一般,只見此室的大小竟然比剛才那個桃花林還要大不少,中間是一個廣大的平台,四壁都是白色的鐘乳石,滴下的水滴匯成一條地下河道,而在左右兩邊竟還載上了自己說不出名的花花草草,只覺滿鼻清香,石隱忍不住朝前踏了一步,感嘆道︰“真是人間仙境,我石隱這一生之間生生死死,竟還有此奇遇,有如此仙境,居此之人莫不是仙人?”

    石隱福靈心智,雙手一拱,朝前做了一揖。

    一抬起身,卻見屋中那廣闊的平台喀嚓一聲,中間一個寬大的四方形竟徐徐沉下,石隱忙一躍步,走過去一看,這平台之下竟還有洞天?

    俯視著一瞧,裡面有一條階梯通下,而下面竟然全是書架,如同一個龐大的圖書館一般,裡面擺滿了書。

    書?石隱心頭一震,原來這盡頭竟然全是書。

    石隱暗笑一聲,爹從小只教我混元功和一式刀法,每每我期望想其他兄弟一樣在外練武之時,卻只得在屋裡跟著教書先生讀書,莫非我這一生真是和書結緣了不成。當下哈哈大笑,搖搖苦笑一下,邁步朝下走去。

    金角翼龍立在石隱的頭上,偶然拍拍小翼翅,當石隱笑的時候,它竟也學著哈哈笑,只是笑聲卻象一個老大爺喘氣般的,惹得石隱大笑不已。

    待到石隱走到下面,這才發現,這裡的書架恐怕個個都有丈余高,若不是有輕功的人,怎會如此擺列書架,石隱笑著,只見第一排書架之上有個蠅頭小文,寫著“天文”,石隱從下面隨手抽了一本,翻了一下,果然是講天文之類。

    石隱繼續朝後走,便是些“地理”,“史載”之類的。尚幸石隱乃是讀書之人,從小讀書,對書也多半有些緣分。一見到這裡這麼多的經典之籍,竟是自己前所未見,不覺有點手癢,心頭帶著興奮,朝後邁步走去,到了一個書架處,隨手一引,從書架上招了本書過來,笑著一翻開,臉色卻大變。

    什麼?這本書竟然是《大帝劍決》!石隱猛抽了一口涼氣,忙將劍決翻開,翻開了之後更是神情凝重,又合上之後,呆在當場!

    天啊,這真的是《大帝劍決》,石隱又深吸了幾口氣,緩緩的定下神來,目光朝著書架之上認真看去,這才看清楚前面這一排的書架上竟寫著幾個蠅頭小字“劍皇門”,石隱心頭再次一震,心跳劇烈不已,忙越過這個書架,到後面一排一看,這個書架上竟然寫著“兵道十二宗”,再往後,竟然是“天帝教”、“女人堂”、“東海龍宮”、“大覺寺”、“道教符派”、“巫王宮”、“關外燕家”、“鮮卑段氏”之類。

    石隱懷著激動的心情慢慢尋來,天啊,這後面的書竟然全是天下各派的武學秘籍!

    石隱經歷如此多的劇變,膽色也算過人,但是還是被震驚在當場,天天想著要學得天下絕世無雙的武學,而當這些全都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更多的卻是神經劇烈的跳動感。

    只是石隱也並非虛妄之徒,在如此時刻,在最後一排,他仍然發現了一本和其他秘籍顏色相異的書,才一翻開,卻見那書名竟叫做“臥龍手記”。

    石隱此時才真正相信,這裡果然如傳言所講,真是諸葛孔明藏兵書之處不成?不過滿地這麼多秘籍,卻已是最好的證明了。

    石隱翻開手記第一頁,卻見上面寫著一段話︰“習我武者,當繼我心力,匡復漢室。”

    又是匡復漢室,石隱冷笑一下,卻又想到,雖然北劍皇門屢次追殺自己,但是自己卻仍承受了南劍皇一脈的《大帝劍法》,若沒有這劍招,自己可能早已死去,若是南劍皇生性不壞,就算幫幫他的忙,倒也未嘗不可,何況自己對這天下是誰的倒也沒什麼興趣,為人君者,只要為百姓著想,便是了。一笑,朝下翻去。

    石隱邊翻著這手記,額頭上不覺的滴下汗來了,到底是什麼竟讓石隱如此震撼!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23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三十九章 天門傳說

    據說蒼穹宇宙之間,曾有一門,裡面演盡天地變化,若能入之則能逆天改命。而此天門卻有五把鑰匙,其含陰陽五行之意,稱為金木水火土五匙。既然是天門之匙,自然也有奇妙之處,這五把鑰匙乃是由五條神龍化身而成︰得之金者,便可富甲天下,子孫後代享受無窮無盡的榮華富貴;得之木者,當可百毒不浸,生無疾病,容顏不老,斷肢重生,更可以長生不死;得之水者,若魚得水,如虎添翼,不但桃花滿懷,更是可以官場得意,逍遙自在;得之火者,巧手勝天,天資聰慧,過目而不忘,為文者,當成天下大家,為武者,當成天下第一人,為皇者,當成霸業;得之土者,匯山海之力,天地之靈,參悟天機,名列仙班。

    而諸葛武侯正是得之土者,有經天維地之才,雄心之志,只可惜劉備一生早已為天所定,諸葛武侯借助帝龍土匙之靈,夜觀天象,日夜參透天機,終於算得劉備早死,劉禪繼位之後重用朝政混亂,終於被魏所破!

    諸葛一生,得劉備賞識,引為知己,為報知己之恩,諸葛武侯這才建立了諸葛武侯門,命人秘密行使尋找天下五匙的任務,可惜世道混亂,無從找起,而且時日逼迫,諸葛武侯終於決定強行用帝龍土匙集合天地精華打開天地之門,希冀為蜀國逆天改命!

    石隱讀罷,嘆道,以諸葛武侯這等才智,竟然為主願意犧牲自己逆天改命,可惜天地輪回,萬物不改,縱然諸葛武侯有神龍護身,卻畢竟是個凡人,最終改命不成,反而引得天怒,被天索命,病死於五丈原。

    石隱卻又想到︰“諸葛武侯死前,傳兵書於姜維,而姜維就是諸葛武侯門的第二任門主,可是姜維一生窮兵黷武,又死在魏國的手中。看樣子那帝龍土匙是沒有傳到他的手中,那這帝龍土匙又究竟在何方呢?”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書開頭寫的繼我心力之意,莫非就是尋找五匙不成?可是如今蜀國已滅,又談何逆天改命呢?”苦笑一下,石隱將“臥龍手記”放回架上,感嘆一下道︰諸葛武侯竟早知道蜀國之命,所以藏書於此,設下重重考驗,留給後人,希冀有人能夠完成其心力。

    石隱將書放回,拜了一拜,心道︰若有緣,我石隱出困之日,必定助這漢室正宗一臂之力。

    突又想起了司馬鄴,若是他知道自己竟有這種想法,不知如何做想,只是他甘願為民而死,是何等的灑脫?而現在的司馬鄴又怎麼樣了呢?

    石隱使勁搖了搖頭,竟未想起脫困之事,快步來到前面的書架上,尋了個位置,認真的讀起書來。

    只是雖然其中遍是各門各派之學,竟未有一語提及《兵道》之事,石隱也只得將此疑惑深埋了。

    山中歲月,本來就不知道寒暑,何況又是在石室之中,石隱天生聰慧,而且過目不忘,一目十行,日夜苦讀,餓了就以花為食,渴了就以那鐘乳石下的泉水為飲。

    金角翼龍每天看著石隱這樣靜靜的讀著,偶然又站起來比劃幾下,竟也不跑不鬧的,坐在石隱的頭上睡覺,看來呆在媽媽的身邊也不一定好玩,不過也足見它的耐心。

    只是偶然石隱身上氣息突然一凝,就連金角翼龍也被一震,睡得正爽的被彈到半空中,誇張的掉到地上,將地上砸出一個大坑來,金角翼龍倒是沒事,混身本來就是渾然鋼鐵一般,微微睜了睜朦朧的雙眼,拍拍小翅膀,繼續不畏艱難的飛到石隱頭上繼續睡,可是地上可就慘了,早已是坑坑窪窪的了。

    而且石隱有時突然隨手一指,一道劍氣飛出,就將那石壁砸了個大洞,長此以往,真是慘不忍睹。

    如此外面春來花開,夏來生蓮,秋來落葉,冬來蕭瑟,這石屋裡卻仍然百花盛開,幽香不止,泉水緩緩,生生不息。

    石隱就是這樣過著日子,滿腦子沉醉在那武學之中,渾然不知年月,每天勤奮練功,若癡若狂,加上以花為食,以泉為飲,吸取天地之氣,石隱的體質和內力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一日,石隱終於如常人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氣,如同從睡夢中醒來一般的站起身來,只見此時的石隱,王氣內斂,眼中不見鋒芒,身上不見氣勢,竟多了一種道骨仙風的味道,宛然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那深邃而淡然的眼眸似乎經歷了千百年的滄桑,能刺透萬物,那嘴角微微勾起的一笑,卻又讓人有種奇妙的遐想。

    石隱笑一笑,轉過身,看著身後的諾大書屋,身形未動,竟然已在丈余高的平台之上了。石隱的功力竟然進步到如此地步?當然不止,天下武學,由諸葛武侯精心搜集填補之下,再經由石隱練習,此時他的功力早已更上一層樓,真正的實力,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石隱輕輕抬手,拍拍頭上的金角翼龍道︰“起床了,回家了。”

    金角翼龍睜開雙眼,聽到石隱在叫他,猛地彈起來,拍著翅膀飛起來,咯咯直叫,好久沒有聽到娘親說話,今天娘親一開口,金角翼龍感到十分的興奮。

    對石隱來說,雖然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但是日夜和其朝夕相處,感情卻是與日俱增,還真如同自己有了個兒子一般。

    石隱輕輕起步,宛然腳踏浮雲一般的出了門,來到金角翼龍的窩裡,滿屋本很平靜,一見二人出現,又是金光閃閃的一片。

    石隱笑道︰“怎麼樣,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金角翼龍也是通靈之物,雖不能人語,卻也感應得到石隱的話,拍拍翅膀,飛了起來,口中咕咕的直叫了幾聲,似乎在下命令一般。

    只見金角翼龍身上的鱗片紛紛張開,屋裡則金光閃閃,許多金蠱蟲和金線蛇竟變得更加的小巧,紛紛彈射到它的鱗片之中去。

    金角翼龍咕咕完畢,似乎很滿意似的點點頭,收起翅膀,又落在了石隱的頭上。

    石隱見到此景,心裡笑道︰這小東西還真有點威風,出個門還要帶一群兵走。

    等到金角翼龍落在頭上,石隱則是腳下微微一動,身形如同一道閃電一般的朝前掠去,腳不沾地,竟然能夠拐彎似的繞過前面的陣法石鐘乳,片刻之間就來到最外面的那個石門之前,此時石門緊閉,惹滿塵埃。

    石隱輕笑道︰“劍皇決中的回龍身法果然精妙,宛然神龍一現,不愧是輕功中的至高武學,若是配以第七決‘回龍劍法’,的確不可小窺。”聽他的口氣,對劍皇決竟已掌握了似的。

    看著眼前擋住的巨大石門,石隱只是伸出右手一根小指,朝前一指,口中輕念道︰“天帝教,凌波指法。”

    話音一落,只見手指藍光一閃,石門如同遭受重錘一般,三尺厚的石門竟然轟然倒了下來。

    金角翼龍似乎從未見過這外面的世界,一見洞門突開,廓廓藍天,雙翅一扇,就直飛到高空之上,咕咕的直叫,滿是興奮。

    而這一聲巨響也驚醒了石洞外的幾個人。

    藍衣老者是最先趕到的,來到這石洞之前,滿臉震撼而不敢相信似的大叫道︰“石兄弟!”

    石兄弟!這三個字如同一聲暴雷一樣在整個空間爆炸了!

    只見幾道身影隨之出現在場中,正是白衣老者,青衣老者,紫衣女子和——齊靜兒。

    齊靜兒眼中崩出淚水似的呆在當場。

    不,不止是她,四個老人也是滿臉含著淚水,因為他們知道,石隱的出現代表著︰他們將要重出江湖了!

    藍衣老者忍不住仔細打量起石隱,只見石隱此時如同一個書生一般模樣,渾身的書卷氣息,完全沒有點武者的氣勢,只是,正是這樣,反而更加的讓藍衣老者震撼。

    紫衣女子輕輕拍了拍齊靜兒的肩膀,輕聲道︰“靜兒。”朝前努努嘴。

    齊靜兒咬咬唇,滿含著淚水,終於朝前邁了一步,一步,慢慢的朝著石隱走去。

    石隱滿含笑意,看著眾人,老人不見蒼老,唯一蒼老的卻是正值青春的齊靜兒,她長大了,長高了,曲線更加的玲瓏,更加的迷人,只是那雙眼竟似乎包含了滄桑一般。

    石隱暗道,自己此去,真是讓她太牽掛了,相思之苦,最是折磨人吧,而此時,出現在石隱腦海裡的卻是藍月,藍月,藍月,身在何方?

    石隱暗嘆了口氣,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對齊靜兒只是兄妹般的感覺,一想明白,石隱卻變得坦然起來了,雙臂一伸。

    齊靜兒見石隱伸開雙臂,臉色突然桃紅燦爛般的一笑,卻又眼淚忍不住的紛紛掉下,但是腳卻是輕輕一彈,乳燕投林般的朝著石隱懷裡奔去。

    看她的身法,竟似學過武學一般,石隱笑笑,看樣子是學武了。

    齊靜兒將石隱抱得緊緊的,頭埋在他的懷裡,嗚咽不語,不能語。

    石隱憐惜似的撫摩著她的秀發,只覺一股幽香撲來,好象花香。

    石隱笑道︰“傻孩子,哭什麼,我這不回來了嘛。”

    齊靜兒猛地抬起頭,將眼淚狠狠的擦了擦,做出個笑臉來,卻象個小花貓一樣。

    石隱搖頭笑笑,將她的眼淚擦了擦。

    紫衣女子此時笑罵道︰“我就說吧,石小弟可是福大命大,怎麼會丟下你不管呢?不過,石兄弟你可真是害人啊,我家靜兒可是天天以淚洗面啊。”

    石隱有點感動,看了看齊靜兒,她此時卻羞紅了臉,石隱笑著對紫衣女子道︰“還多謝紫大姐傳授靜兒武學。”

    紫衣女子只覺得石隱如同成熟了許多一般,初見時竟還害羞著紅臉,現在竟然能直視自己,那兩道目光竟如同勾魂一般,不覺臉一紅,竟不說話了。

    藍衣老人大笑道︰“哈哈哈,老夫今天總算是見到四妹害羞的樣子了,多虧了石兄弟啊,靜兒可別哭,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青衣老者也跟著大笑道︰“對對,石兄弟今日一現,我們這幾個老頭啊,心裡可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白衣老者跟著笑道︰“不錯不錯,今天若不大魚大肉一番,怎麼行,老夫這就釣幾條大魚去。”

    石隱笑笑,說道;“但憑幾位前輩吩咐。”

    四個老人正要轉身,卻突然同時朝著空中一望,只見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而且目標竟是朝著石隱!

    四個老人同時手一揮,拍出一股強大氣勁,吼道︰“什麼人!”

    石隱輕拂袖角,四人只覺拍出的強大氣勁竟然如同深入大海,無影無蹤一般,不覺呆住了。

    而那金光則一下落在石隱的頭上,嚇得齊靜兒一驚。

    待到眾人看清楚的時候,在石隱的頭上竟然是個頭長尖角,背生雙翼的怪獸,只是它眨著雙猩紅大眼,眾人看起來竟不覺得可怕。

    齊靜兒生平最是喜歡小動物,此時一見金角翼龍,銀鈴般的大喜道︰“天啊,這是什麼東西?”

    金角翼龍似乎是感應到齊靜兒對他的喜歡,拍拍小翅膀,飛到齊靜兒身邊,湊過鼻子猛地嗅了兩嗅,突然欣喜的朝齊靜兒撲了過去。

    齊靜兒剛還在大喜,猛地見到這小獸嘴一張,竟然閃電般的將自己舔了個遍,不覺一呆。

    眾人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齊靜兒也忍不住咯咯一笑,金角翼龍還以為自己做了件好事,一轉身,飛到石隱跟前,一副要賞的樣子。

    石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竟捧過金角翼龍,親了一口。

    金角翼龍拍拍小翅膀,咯咯的笑著,歡喜得又飛到高空之上去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24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四十章 重出江湖

    石隱出困之日,似是正午,只是身在萬丈懸崖之下,終年煙霧環繞,根本不知道春秋幾何。

    當六人一起圍坐在一起,啃著烤魚飛禽的時候,藍衣老人問道︰“石兄弟,這兩年來,你究竟怎麼過的?”

    石隱微微一愣,淡然一笑道︰“四時循環,寒暑相承,竟有兩年了?”旋而就將這洞中的事情講了一遍,當然,按照石隱此時的心性,則將關於天下五匙的事情保留了下來。

    眾人聽得驚呼連起,齊靜兒則是聽得手抓緊了袖角,似乎身臨其境一般。

    青衣老者大笑道︰“我就說嘛,石兄弟福大命大,得天獨厚,剛才以我們四人之力竟然被石兄弟隨手一拂便化解掉了,可見功力大增啊。”

    白衣老者忙問道︰“石兄弟,你剛才拂的一招,嘿,到底是什麼武功啊?”

    石隱淡淡一笑,說道︰“大覺寺,不動禪。”

    藍衣老人大笑道︰“石兄弟學得天下武學精華,當真可喜可賀,連我們幾個老頭都羨慕得很啊。”

    石隱笑道︰“若不是幾位前輩,晚輩又怎能有此機緣?”

    紫衣女子見得石隱談吐自然,而且兩年之後的他,正散發出一股男人才有的魅力,不覺竟看得有些癡了,眾人談笑之間,竟一句話也沒說。

    青衣老者則急著繼續問道︰“石兄弟,那,那主室裡可寫了出困之法?”

    石隱輕輕一搖頭。

    三個老人不由得大失所望,一時間連眉頭都緊皺了起來。

    而紫衣女子和齊靜兒卻是面色一喜,紫衣女子卻瞬間發現自己的神情,忙神色一正,不想被任何人發覺。

    石隱一笑,說道︰“前輩不必擔心,雖然主室沒有寫,但是出困之法卻已在眼前了。”

    三個老人不禁面色大喜,連魚也顧不得吃的大喜道︰“當真?”

    石隱點頭一笑,目光轉移到正在雙爪抓著烤魚亂啃的金角翼龍身上。

    三個老人不由得面露疑色道︰“這……”

    石隱卻是朝著金角翼龍一示意。

    金角翼龍不動則已,一晃身竟是如同金光一閃,在空中猛然膨脹,剎那間竟化做一頭半山高的巨型大獸,而那雙金色翼翅更是拍得狂風四起。

    眾人此時同時大喜道︰“莫非是由此獸帶我們出困不成?”

    石隱點頭笑道︰“不錯,當年四位前輩所騎之鷹不能靠近,就是因為這頭金角翼龍的王者之氣,而今也要靠它將我們帶上才對。”

    藍衣老者忍不住全身有些高興得發抖的笑意,急道︰“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青衣老者則更是一把拉住藍衣老者道︰“大哥,有什麼好收拾的,這就走啊。”

    白衣老者卻早已一閃身,飛到了金角翼龍背上,哈哈大笑道︰“我第一,我第一。”

    誰知那金角翼龍似乎很討厭人站在它身上,巨背一抖,就將白衣老者抖了下來,雙目一瞪,好一副王者之風。

    眾人見白衣老者被甩了下來,俱是大笑起來。

    石隱則是站起身笑道︰“既然如此,大家便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出發吧!”

    三個老人一哄而散,都朝著自己的居處奔去。

    紫衣女子使勁盯了石隱一眼,再看看齊靜兒一眼,突然自嘲似的一笑道,自語嘆道︰“真是一對。”說罷,也轉身走開了。

    唯一沒動的卻是齊靜兒,石隱笑著問道︰“靜兒,怎麼了?”

    齊靜兒朝周圍望望,又朝石隱望去,細聲問道︰“石哥哥,我們還會回來嗎?”

    石隱笑道︰“只要靜兒喜歡,隨時可以回來啊。”

    齊靜兒搖搖頭說道︰“我想石哥哥跟我一起。”

    石隱坦然一笑道︰“或許,等完成江湖上的事情以後,找到我家人以後。”

    齊靜兒一呆,皺眉道︰“石哥哥的家人會喜歡靜兒嗎?要是不喜歡會怎麼樣?”

    石隱笑著摸摸齊靜兒的秀發道︰“靜兒長得這麼漂亮,他們怎麼會不喜歡呢?放心吧。”

    齊靜兒看著石隱的笑容,點了點頭。

    待到眾人收拾好了東西,在石隱的召喚下,眾人一起坐在金角翼龍的背上,只聽金角翼龍昂首長鳴,猛然只見空中雲霧消散,一道霞光從九天之上射下,好是刺眼。

    而金角翼龍則是長翅一振,已到了半空之中。

    白衣老者不由嘆道︰“靈物就是靈物,果然和咱們不一一樣,咱們在谷底叫了三十幾年,這雲霧也沒散過。”

    藍衣老者指著他笑道︰“老三就是老三,都老頭了,還一副孩子氣,也不怕石兄弟笑話。”

    石隱笑道︰“唯生性豁達之人,方能純真如此,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白衣老者嘿了一聲,得意道︰“聽到沒,我老頭還是聽得懂,石兄弟是在贊賞我。”

    眾人聽得笑著搖頭,這白老三還真是如同小孩子似的。

    待到這金角翼龍帶著眾人越飛越高,藍衣老者忍不住朝下一望,嘆道︰“剛來的時候,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裡,今天要走,竟然又捨不得了。”

    青衣老者舉起蒲扇般的大手拍拍藍衣老者的肩膀,大笑道︰“這有啥捨得捨不得的,等到回到江湖之上,要啥有啥。對吧,妹子?”

    紫衣女子卻是未聞似的,兩眼盯著空中茫然的想著什麼。

    藍衣老者笑道︰“老二說得也是,咱們就快回到江湖之上了!”

    但見金角翼龍再次長翅一振之後,已是沖上了雲霄一般。

    青衣老者大喜得要站起身來大吼道︰“看到沒,那是山,山啊!”

    藍衣老者老淚縱橫道︰“山,是山,我們終於自由了!”

    白衣老者則在一邊嘻笑道;“看你們兩個,說我小孩子,你們才是真小孩子呢。”

    而紫衣女子卻已在這時露出許久沒有的笑容,長嘆了一句︰“終於,出來了。”

    齊靜兒一路上什麼話也沒說,依舊把石隱抱得緊緊的,把頭依在他厚實的背上,只覺風再大,依舊是那麼溫暖。

    石隱右手微抬一招,金翼角龍低頭附沖,穿下雲層,先是如同閃電一般的下落,最後要到山頭之時才放慢速度,只一會時間,便落在了山頭之上,這個山頭,正是齊介山要石隱帶著齊靜兒走到的目標。

    待到眾人齊齊的下了金角翼龍的背,金角翼龍將翅膀猛地一拍,又縮小成小巧的樣子,“撲撲”的飛到石隱的頭上,趴在上面。

    藍衣老人則和三個老人對望一眼,同時一點頭,猛地就朝著石隱跪了下去。

    石隱一愣,但是手卻隨心一揮,將四個老人抬了起來。

    四個老者只覺石隱手一抬之間,一股巨力將自己抬起,竟無法跪下去。

    石隱問道︰“幾位前輩這是何故?”

    藍衣老者咳嗽一聲,清清嗓子,說道︰“不瞞石兄弟,其實我等早已下了一個決定,若有人帶我們出困,不若是給我等再造之恩。況且我們四人空有一身武功,卻無用武之地,若是石兄弟不嫌棄,我們四人願追隨石兄弟,干一番大事。”

    青衣老者也鏗鏘擲地的說道︰“不錯,石兄弟少年英雄,他日必定成就非凡,我們四人對石兄弟可謂是心服口服。”

    白衣老者接口說道︰“石兄弟若是不答應我們,我們便長跪不起。”他剛一說完,青衣老者便用腳踩了他一腳。

    白衣老者痛得叫起來道︰“你踩我干嘛,不是你叫我背的嗎?”

    齊靜兒不由得憋得笑了出來,石隱也搖頭淡笑不已,這白老頭,還真是天真得可以。

    石隱則是目光一凝,問道︰“我石隱既無爭奪天下之心,也無意成就霸王之業,你們跟著我,恐怕才是空無用武之地。”

    三個老人還未答話,紫衣女子卻是毅然說道︰“既然決定,便誓死追隨,決無反悔之意。”

    藍衣老者翹起大拇戰贊道︰“四妹說得好,我們四兄妹雖然不是江湖名流,出身也不是什麼大族,但是我們也知道,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讓我等再世為人呢?”

    其他三人不禁重重的點點頭,一起看著石隱。

    石隱其實心知他們的真心,這幾個老人的確是可信之輩,何況自己重出江湖,正所謂勢單力薄,多幾個人自然有好處,何況這幾個老人的功力個個都不下於石勒之輩,何樂而不為呢?

    石隱笑一笑,贊許似的點點頭,帶著齊靜兒朝前走去。

    藍衣老者則是大喜過望,忙跟了上去。

    白衣老者則是一愣,對青衣老者問道︰“石兄弟他答應沒有啊?”

    青衣老者則是抱住頭,一副痛苦的樣子,苦道︰“你煩不煩啊。”便跟了上去。

    白衣老者咽了咽口水,對身邊的紫衣女子說道︰“四妹,我很煩嗎?”

    紫衣女子搖頭嘆了嘆,一邊走一邊說道︰“三哥,你的嘴沒擦干淨。”

    白衣老者呆了一下,忙用手使勁的擦擦嘴,咕噥道︰“啊,剛才走得急,忘記擦嘴了。”待到他擦完嘴,發現眾人已經消失在林間小道之上了。

    白衣老者連忙大聲喊道︰“石兄弟,大哥,二哥,四妹,你們在哪裡啊?”於是一路狂奔,加上中氣十足的喊聲,整個森林立刻鬧開了花,據山下的獵戶講,那一日,上山有特別多的野獸,不過奇怪的是,好多似乎都是自己撞在樹上撞暈了的。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2 10:34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28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四十一章 牛刀小試

    眾人一路下山來,不停的大喊大鬧,全然忘記自己的年齡,似乎要舒散壓抑已久的郁悶之氣一般。

    而剛行到山腰中,卻發現這個場面和整個森林不太協調。

    這是一個大場子,周圍的大樹都歪七八倒的倒成了一片,似乎是剛經過了劇烈的打斗一般。

    鋪滿雜草的草地當中,卻有四個人,領頭的女子,二十來歲,雖有一張貌似天仙的玉容,可那杏眉上揚,英氣展露,身上披了張豹皮,背上背了一張長弓,右手拿了把精致小刀,彎彎的帶著三個鋒刃。

    在她左邊則是兩個年紀稍小的綠衣丫鬟,一手亦是持著一把短劍,眼圈泛紅,似乎是殺紅了眼一般,全身戒備的森嚴。

    在她的右邊則是兩個白衣男子,只是身上沾滿了血跡,已成了雜色了,一個唇紅齒白,相貌堂堂,手持一把精制長刀擋在胸前。

    另一個亦是看起來溫文儒雅,手持一把銀色軟劍,一副弱不驚風的模樣,只是在石隱看來,恐怕此人的功力卻是最高的了,能使軟劍者,必定剛柔並濟才行。

    而圍在他們周圍的卻是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漢子,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圍了裡三重外三重的,細略一數,竟有百來號人,而且個個腰粗膀寬,竟也不是庸手。

    見到石隱一行人出現,似乎也給了中間五人一個喘息的時間,畢竟剛才眾人在山中大呼小叫的,中氣之聲傳之十裡而不息,何況是一座山中呢?

    外面的蒙面漢子似乎都在等著石隱一行人快快離去,好再繼續做剛才未完成的事情。

    只是不單青老二卻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群蒙面人,使勁的搓了搓手,白老三也是不停的摸著嘴角那可憐的胡須,嘿嘿直笑,就連藍老大也是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有意上前的意思,紫四妹則是一向的那麼平靜,只不過一雙如蛇般的眼光四下的打量著眾人。

    齊靜兒跟在石隱的身邊,石隱心知這場仗恐怕是避免不了了,這四人苦練三十年的武學,今日出谷,踫到這群人,若不出手,還真是怕憋岔了氣。

    而蒙面人的隊伍似乎也感受到了石隱一行人怪異的眼光,蒙面人中也終於走出了一個蒙面持刀的大漢子,一抱拳沉聲說道︰“山有頭,寨有主,若是在各位的山頭有所冒犯,還請道上兄弟多多包涵,我等奉命在身,若有得罪之處,他日必定登門請罪。”

    哈,原來這蒙面人見石隱一行人身穿的衣服都洗得發白了,再說三個老人又是目光怪異,一副邪邪的模樣,竟把他們認成了山賊。

    齊靜兒不由得噗嗤一笑,把那蒙面人看得一呆,卻是微微欠身笑道︰“當家的可真是好福氣,這壓寨夫人真是象天仙一樣。”

    石隱哈哈笑道︰“靜兒,聽到沒,這次你可成壓寨夫人了。”

    齊靜兒則是得意的一笑,一叉腰,頭斜斜揚起,石隱笑道︰“這倒還有三分模樣,只是人長得太美,怎麼看也是大家小姐的模樣。”

    齊靜兒狠著盯了石隱一眼,嘴上卻笑開了花。

    場中的那位豹皮美女卻似忍受不了這二人打情罵俏一般,在場中將精制小刀一收,怒道︰“喂,你們到底還打不打啊,不打,本小姐可回家了!”

    嘿,這大家小姐的脾氣還真是大,被圍了個裡三圈外三圈的,竟然還凶巴巴的,好象人家欠了她家銀子一樣。

    豹皮美女身邊的兩男兩女沒有動靜,似乎是早已習慣,蒙面人的隊伍則是鬧開了花,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起來,似乎就要沖上去。

    就連剛才和石隱套交情的蒙面漢子也一瞪眼。

    而此時白老三卻舉起手大叫道;“停,停,停!”這三個字如同三道響雷一般炸在場中,有幾個蒙面人竟然站不穩的摔了一腳。

    當所有的人的直盯著他看的時候,他才一轉身,竟和青老二劃起拳來了!

    天啊,一群蒙面人全都顏面失色,這幾個道上兄弟也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就連蒙面漢子也大氣沖天似的,微怒道︰“兄弟……”

    恰逢青老二劃拳輸了,怒道︰“叫你嘰嘰喳喳個不停。”猛一揮袖,將蒙面漢子震飛起來,直直的朝著一棵大樹上撞去。

    蒙面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只覺自己如同墜如雲端,“撲”的一聲撞到那棵大樹上,然後鼻青臉腫的摔了下來。

    這一下可是將蒙面人的隊伍鬧開了花,帶頭的那個蒙面人掙扎著起身,怒道︰“兄弟們,給我上!”他竟然忘記今天的任務,指揮著人馬朝著石隱一群人沖來。

    白老三則是拍手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全是我的!”腳一彈,在半空中打了幾個圈,投身到那蒙面人群中去,一手一個的將他們拋到半空中。

    白老三正玩得高興,突然見青老二竟然也在對著蒙面人動手,幾乎要哭道︰“老二,你不是說誰劃贏了就歸誰嗎?”

    青老二嘿嘿笑道︰“當然當然,不過,你看……”一邊揮拳將身邊一個沖來的蒙面人彈得老遠,一邊朝右邊努努嘴。

    白老三朝那邊一看,原來藍老大和紫四妹都齊齊的動了手,雖然下手不重,但是卻打得這群蒙面人哭爹喊娘的叫個不停,最悲慘的則是有的蒙面人被藍老大拋到空中,掉到青老二面前,又被青老二踢到白老三面前,白老三一手將他甩開來去,蒙面人臉上又馬上多了紫四妹的兩個巴掌印。

    有好幾個聰明的蒙面人卻是一見勢頭不對,馬上轉移了方向,揮著鋼刀朝著石隱處沖來,石隱未見動靜,剛被這打鬧聲驚醒的金角翼龍卻是在石隱的頭上伸伸懶腰,打了個大大哈欠,這哈欠要大不大,卻帶著狂風卷浪的氣流將這幾個蒙面人卷到半空之中去了,隨著幾聲尖叫掉在地上。

    蒙面人群終於有人頓生逃跑之意,可是他們面對的可是擁有二十級兵器的超強高手,不少人剛跑出去幾米遠,便被白老三攔了下來,況且白老三後來見跑的人更多,一騰身,竟坐在一棵大樹上,把白虎弓化做一只長長的漁竿,竟將逃跑的蒙面人當成魚一樣的釣了起來。

    雖然蒙面人到後來折磨得大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可是終究跑不過也打不過,一個個被精疲力竭的趴倒在地,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藍老大使勁拍了拍手,大笑道︰“舒服,舒服,真是舒服!”

    青老二亦是大笑起來,感覺全身筋骨舒展開來,舒暢無比。

    白老三卻是還過不完癮,連趴在地上的蒙面人都要釣到半空中,再摔一下才滿意,到最後才嘿嘿的跳下來,拍拍手道︰“我總算把所有的人都打了一遍。”天啊,他竟然在這麼匆忙的打斗中還記得把每個人都打了一遍。

    連石隱都呵呵笑道︰“天下武功,高絕者,莫過於藍老哥的拳頭,青老哥的腿,白老哥的漁竿和紫大姐的巴掌了。”

    齊靜兒突然道︰“噫,剛才被圍著那群人不見了。”

    紫四妹拂了一下秀發,說道︰“剛才我們打斗的時候他們就下山了。”

    白老三則委屈的撇嘴道︰“什麼,我們好心幫她解了圍,她竟然連謝都不說一聲。”

    石隱則是暗笑道︰“她本來就沒叫你幫她解圍,是你自己爭著去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眾人於是丟下那滿地如爬蟲般的蒙面人,匆匆下山去了。

    山下正有一個小鎮,雖不算繁華,但是卻安寧得很,石隱在閉關兩年之中,學得的武學更是不計其數,真可謂通曉天下武學,而當年藍月用的“化實為虛”更是其中一樣。石隱則是從右臂裡摸不幾個金錠來,先到鎮上的絲綢莊上一人買了幾件上好的絲綢衣服,這才找了家客棧,準備好好的吃一頓。

    眾人剛進客棧的門口,卻發現那豹皮美女竟也在其中,只不過那五人似乎沒有注意到石隱一行人的出現,一個個埋頭吃著飯。

    石隱一行人一進門,店小二忙過來大聲的招呼,憑他多年的經驗,這石隱若不是富家的公子便是那達官顯貴,但看這幾個的氣勢,乖乖,可真不得了。

    只是他沒有料到的是,這一群人的吃像也實在不敢恭維,藍老大還比較沉穩一點,吃得比正常人稍微的多一點,青老二和白老三可不管那麼多了,大口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吃飯,擺的東西一張桌子上早已放不下,後來店家只得把旁桌的幾張桌子移過來,湊成一張大桌子。

    於是石隱一行人便成了整個客棧的焦點,只見這一行人中,有高雅俊朗的公子,有美若天仙的小姐,也有冷若冰霜的冰美人,還有深沉而通曉世故的老者,當然最引人側目的還是兩個吃相不雅的老頭。

    豹皮美女一行人便也注意道石隱一行人的存在,其中一個綠衣丫頭奇道︰“小姐,他們可真是奇怪,怎麼又在這裡踫到他們?”

    那個使軟劍的男子則征詢道︰“小姐,要不要讓小人過去道個謝,畢竟還是他們救了咱們。”

    豹皮美女冷哼一聲,說道;“謝什麼謝,憑我們風雷堡的威名,莫非那群蒙面人真敢動我們不成,不過是小小山賊,有什麼好怕的。這群人多管閑事,我還沒跟他們算帳呢?”

    於是幾人都不再吭聲,都心道︰小姐就是這蠻橫脾氣,連堡主都沒有辦法,我們哪管得了。

    只是這幾人的談話卻已經滴水不漏的落入石隱和藍老大的耳朵裡,藍老大微微一怒,石隱卻是輕輕搖搖頭,示意了一下,心裡卻疑道︰風雷堡,聽口氣應該是這裡的一個大勢力了,看剛才那群蒙面人,武功都還不錯,只不過,呵,遇錯了人,而且百來余人,看樣子是勢在必得的。

    正想著,遙遠處傳來馬蹄之聲,不一會門口便傳來馬嘶聲,然後客棧裡進來十來個人。

    帶頭的一個是個年近五旬的老者,長發披肩,濃眉細眼,雙手呈現出一種異常的金色;在他身邊的則是一群威猛的漢子,個個都穿著短馬甲,身上古銅色的肌肉虯突,塊塊鼓起,可見個個都是練個把式的人。只是其中一個卻有點狼狽,臉上有點鼻青臉腫的。

    這位鼻青臉腫的老兄氣憤的朝著石隱一群人一指,不,準確的是朝著青老二一指道︰“是他們,就是他!”兩個指示代詞卻分別表達了不同的意思。

    青老二帶著滿足的飽意詫異的看著這位老兄,奇道︰“我?我怎麼了?”

    漢子氣得直跺腳道︰“你怎麼了?你看看我?”然後用手一指臉,那臉上本就難看,加上鼻青臉腫更難看。

    青老二打了個飽嗝,無精打采的道︰“很難看。”

    漢子氣得要哭道︰“難看,當然難看,若不是你弄的,我怎麼會這麼難看?”

    青老二奇怪的指了指自己,詫異道︰“我?我什麼時候弄你了,老夫又不認識你。”

    漢子雙手青筋鼓起,咧齒大吼道︰“什麼,不認識我,我,我……”說完,雙手一並,朝空中一提,做了個飛的動作。

    青老二猛然一拍桌子,大喜道︰“我知道了,就是被我摔飛的那個蒙面小子!”

    漢子也跟著大喜道︰“對對,就是我,就是我。”猛然臉色一怒,自己高興個什麼勁啊。一轉身,說道︰“三當家的,沒錯。”

    老者細眼微瞄,聲音有點沙沙的說道︰“沒錯,沒錯就好。”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2 10:35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29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四十二章 青狼白虎

    老者手一揮,卻是朝著左右兩邊,原來他早已瞥見風雷堡的人,老者身邊的六個漢子也朝著豹皮美女的身邊圍了過去,身邊的另外六個漢子則朝著石隱一路走來。

    客棧裡的早已被這幾人的出現渲染得殺氣騰騰,吃飯的人也早就散了一大半,客棧老板倒似早已習慣,連忙招呼小二將桌子搬到一邊,騰出一片空地來,方便打架,又減少傷亡。

    青老二嘿嘿笑著,抖抖筋骨道︰“剛吃飽了,又打,真爽啊。”說著,站起身來。

    白老三卻是一臉苦意的自責道︰“早知道我就打那小子一巴掌,讓他也記得我,哎,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人。”

    石隱心裡想的卻是,剛才這幫人還蒙面行事,現在竟然顯面出來,看來又是勢在必奪了。

    青老二此時已經走了出來,六個漢子將他團團圍住,似乎組成一個陣形一般,青老二瞧都沒瞧這幾人,只是得意洋洋的對著白老三招招手,白老三大眼瞪小眼的一臉無奈相,只得悶聲悶氣的叫道︰“掌櫃的,再來兩碗!”

    只是這六個漢子似乎面無表情一般,待到老者一揮手,做了個斬的姿勢。

    六個漢子身上的氣勢突然一凝,猶如六個磐石一般的,而每個人的右手臂上竟然生出毛發來,一根根如尖銳的鋼針倒刺一般,剎那間,六個漢子十二條手臂化做十二根狼牙棒模樣。

    石隱則是一驚,突然想起狼王化人的事情,猛地站起,詢問道︰“敢問閣下和這幾位是……”

    鼻腫的漢子終於忍不住得意,說道︰“小子,記清楚了,這位便是長江第一教排教三當家——人稱‘鐵手追魂’赫莊赫當家的,這幾位便是我排教所屬十二金剛,而本人,便是排教七十二堂堂主‘鐵布三’。”

    石隱隨即擺擺手,示意青老二可以動手,沉吟一下,排教,長江,狼王的出現地亦是距此不遠處,心裡隱隱有點不安,似乎江湖之中正醞釀著什麼陰謀一般。

    青老二終於動手了,他是早已忍不住了,手勢一出,業已風起雲動,猛猛生威,行跡飄掠之間,果然不愧是身法如影,如影附骨。

    只不過這六個漢子竟也是攻拒進退流暢密接,毫無間隙,端地和剛才所斗完全不一樣,轉眼間就七人便斗上了十余招。

    這邊還在動手,那邊卻傳來豹皮美女的怒叱聲︰“赫莊,你為老不尊,盡管襲擊本小姐,要是讓我爹知道,不拔了你的皮才怪。”

    老者冷哼一聲,並不答話,鐵布三哈哈笑道︰“小妮子,你還是管好自己吧,你爹啊,恐怕自身難保啊。”旋而不管那邊傳來的怒罵,定神瞧著這邊的打斗。

    但見六個漢子腳下生風,圍著青老二奔跑之間,不斷挾著飛沙走石的力道從各個方向襲去,青老二猛地斜升丈余,懸空的身子倏地一轉,半空中青光一閃,似那夜色雲層中爆出六道閃電,從掌心噴出,直襲地下六人。

    地下六人亦是快若閃電的,十二雙手臂之上瞬的浮出黝黑發光的光束,齊齊的朝著空中的青老二襲去,化做萬道黑芒,而那六道閃電卻正是青老二的一雙快手演化。

    眾人看得正精彩,卻見藍老大怪怪的笑道︰“青老二要出招了!”

    果見,當六人齊臂將氣勁轟向空中的青老二之時,只見青老二所在之處一抹奪目的青光凌厲閃現,身影驟然消失。而再一次出現之時,竟以站在五尺開外的地方。

    六個漢子呆立場中,一動不動。

    鐵布三怒道︰“老頭,你只會躲嗎?”而那細目老者的眼中卻閃出一線狠毒來,眉頭第一次皺了起來。

    只見那六個漢子突然全身一歪,齊齊的慘叫,十二只手臂齊肩而掉!

    只是這六個漢子的慘叫聲卻對圍攻豹皮美女那六人絲毫沒有影響,豹皮美女五人此時正是困在場中,一個個汗流浹背,脫身不得。

    而這頭鐵布三卻是著實被青老二的功力驚呆了,呆著卻有些憤怒的吶吶道︰“天殺的,六大金剛就這麼……”不錯,眾人連青老二的兵器都沒有看到,便已葬送了六大金剛。

    只是這一切並不會讓石隱一行人驚訝多少,對石隱來說,此時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吃飯。

    青老二雙手背後,皮笑肉不笑的對著鐵布三笑著,笑得鐵布三頭皮發麻,一個踉蹌,跌到赫二當家的身邊,緊張得大口氣不敢出的道︰“三當家的。”

    赫莊則是慢吞吞的說話了︰“朋友,看來我們還得比劃比劃。”

    青老二呵呵怪笑道;“奉陪,奉陪。”但是眼楮卻沒盯著赫莊,卻是得意的盯著悶聲吞飯的白老三。

    別看白老三是在吃飯,其實那兩雙眼楮卻是渴望而羨慕的盯著場中,此時見赫莊也要出手了,青老二又盯著自己,啪的一聲將碗一丟,站了起來。

    眾人還以為白老三要跟青老二爭誰來斗這赫莊,卻見白老三卻是抓了一把飯,朝著赫莊一扔!

    別看這簡單的一扔,百來粒米粒粒卻不壓於暗器!

    青老二則是右手在空中一輪,氣勁化做一個旋渦狀的氣流將這一包暗器通通吸了過來,大笑道︰“老三,跟我耍花招,你可還差了點。”

    青老二正笑著,卻見白老三也在笑,笑得比他還大聲。

    青老二猛然一驚,一扭頭,卻見不知何時赫莊的額頭上竟沾了好幾粒飯粒。

    赫莊一臉的沉靜,只是脖子青筋直冒,堂堂排教三當家的,何時受過如此奇恥大辱。鐵布三則早已退到門檻去了,兩只死魚眼四處盯瞄,準備隨時開跑。

    青老二轉頭怪叫道︰“你什麼時候……”

    白老三卻是嘿嘿的再抓起一個飯團,如耍戲法一般的在手中拋來拋去,故意不理青老二,卻大聲對著赫莊吆喝道︰“喂,飯團兒,要不要再嘗一個?”

    赫莊終於忍不住惱羞成怒,雙手的金色猛然化做烏黑,朝旁邊的桌子一拳轟去,只見桌子全身如同被烈焰燒過一般,竟化成一塊小小的焦碳來,然後大步大步的朝著白老三走來。

    白老三嘿嘿大笑一聲,腳踩在凳子上一彈,在空中打了個圈,輕飄飄的來到赫莊前面,拍手贊道︰“好功夫好功夫。”

    青老二見白老三竟然搶了自己的生意,斥責道︰“你怎麼可以搶二哥的東西呢?”

    白老三不以為意的撇撇嘴,手一攤,一副無辜的指著赫莊道︰“他就要跟我斗,我也沒辦法啊?”

    藍老大此時發話了︰“老二,你就讓讓老三嘛,旁邊不是還有六個嗎,去把他們收拾了,不一樣?”

    青老二轉念一想,突然又一笑,裝成很豪邁的道︰“好,這次就讓你,老子先去收拾那六個什麼剛的,湊齊十二個短命鬼。”嘿,一笑,又朝著那六個人走去。

    白老三此時做了個鬼臉,朝著赫莊道︰“飯團兒,要怎麼玩?”他竟給赫莊起了個小名叫飯團。

    赫莊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找死!”手中帶著一股烏黑而雄渾的力道襲來,笑歸笑,這赫莊出手可不含糊,其出手之狠和迅速,直如那狂豹烈獅一般,剎那間就轟出三十來拳,拳拳生風。

    石隱聽在耳裡,暗忖道︰原來這赫莊練的乃是‘烏金掌法’,烏金掌法者,必須先以鐵砂練掌,待到有十成的鐵砂掌功力之時,便以烏金代替鐵砂,這種特制的烏金不但沉重異常,而且顆顆尖利,常人若是接觸,便如抓住了刺蝟一般。況且這掌法還需在高溫之下練習,所以練成至高境界,隨手便可開碑斷石,粉鐵碎剛。

    而白老三則是一蹦一跳,玩意大增,每每讓赫莊的招式落空。

    同時,青老二已經在那邊和六個漢子動上手了。

    青老二的出現著實讓豹皮美女一行人輕松了不少,內外夾擊之下,六個漢子潰不成軍,當然,主要動手還是青老二,若是單論功力來講,那使軟劍的男子恐怕能和一個漢子單挑而不輸,另一個男子稍微差點,兩個綠衣丫鬟更是已經疲憊不堪了,況且她們一看到這六個把手臂變成毛茸茸的怪物男子,更是手都嚇得軟軟了。只是那豹皮美女的功力倒也不錯,倒和那使軟劍的男子有得一比。

    豹皮美女冷聲道︰“老頭,你干嘛?”

    青老二一邊隨手抵擋,一邊笑道︰“打架啊,你沒看到嗎?”

    豹皮美女氣道︰“誰要你來多管閑事,誰要你來救?”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雖然全身香汗淋灕,卻還是嬌聲嬌氣的教訓人。

    青老二悻然道︰“我又沒救你,你叫什麼叫!”又隨手將一拳轟在一個漢子的胸口上。

    豹皮美女氣得杏眉一揚道︰“好,你打他們,我就打你。”說完,就持劍朝著青老二刺去。

    青老二是正愁沒人跟他打,一見豹皮美女主動沖上來,正求之不得,哈哈一笑,並出兩只手指朝豹皮美女的劍夾去。

    跟著豹皮美女的幾人卻是你瞪我我瞪你,當然不敢向青老二出手,只得抽空襲擊這六大金剛。

    於是這邊吵吵鬧鬧,亂打成一片。

    而另一邊,赫莊卻氣得已經要岔氣了,見白老三如同一只跳蚤一樣躲來躲去,一邊劈掌一邊勃然大怒道︰“你有種就別跑!”

    白老三傻笑道︰“我也想不跑啊,但是我一不跑你就撐不了多久了。”

    赫莊瞠目叱吼道︰“你敢小看老夫!”右手揮動之間猛然一抖,手中烏黑的光芒一下閃現,竟然幻出一把烏黑的長劍來。

    赫莊將長劍一拋,半空中挾著淒銳的嘶吼之聲,劍身之上放出蒙蒙霧氳,而那劍身則是猛地幻化成一條腰如水桶樣的烏黑大蟒,陡然朝著白老三撲去!

    這是——十級“悟兵”,一種能將主人的力量轉化到兵器之上,使之幻化成更加強大的靈物!

    白老三見赫莊竟然使出壓箱的活來,身上亦是白光隱隱,似乎化身如一頭白額猛虎,雙手化爪,朝烏黑大蟒撲去。

    巨蟒煞氣畢現,血口如盆的一張,朝著白老三罩下。

    白老三則是十指如爪,爪爪如箭,剎時間漫天爪影,只聽“轟轟”幾聲巨響,巨蟒額頭連糟數擊,慌忙後撤,蛇身圈了幾十匝,防衛似的暴眼盯著白老三,長信猛吐,卻是不敢向前。

    不愧是萬物通靈,身為悟兵的巨蟒自然知道對手不是那麼簡單,隱約中竟有種懼意。

    赫莊見平時一慣聽使喚的兵器竟然畏懼不前,不由得怒罵一聲,將巨蟒一收,旋而將劍身化做數條靈力相對弱小,但是實力絲毫不弱的小蟒蛇來。

    白老三此時則是運起“白虎心決”,只見他虎目猛瞪,身上氣勢陡現,平時那嬉笑的表情渾然不在,身上白虎隱約,額頭上突現一個“王”字,而在他的意念控制下,白虎弓早已套上了迅雷箭,只待一牽而動!

    赫莊卻是一直氣急敗壞,早已失去之前的冷靜,右手一揮,數十條小蟒幻成道道烏黑的光虹朝著白老三襲來!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2 10:30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37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四十三章 風雷堡

    就當赫莊指揮著一群小蟒襲來之際,只見白老三大喝一聲,身上白光大著,一道流燦從胸口射出,箭鋒熠熠生輝,尾芒隱隱縮縮,雖是一箭,卻似乎將整個客棧籠罩住了一般,周圍之人無不感覺到一股沁徹心骨的寒意來。

    “箭意”!箭還未出,箭意已現,光是箭意一出,便有如此大的力量,白虎弓不愧是四大神弓之一。

    雖不過瞬間,待到白光消失之際,赫莊如頹廢一般,兩眼無神的將烏金劍收入手中,帶著強烈的恨意盯了盯白老三,卻不知怎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此時另外六個金剛也早被青老二收拾了,赫莊如同老了幾十歲,背微微一駝,轉身出了客棧。

    江湖便是歲月催人老,一旦落敗,自己的聲名就將被另一個人所取代。只是幸運的是,白老三並未有殺他之意,若是真個出箭,恐怕赫莊早已永隔陰陽了。

    豹皮美女見赫莊要走,厲聲道︰“赫莊,你不要走,你給本小姐說清楚。”說完,就要沖出去。

    青老二一閃身將她攔住道︰“虎老余威在,你現在去,不怕找死嗎?”

    豹皮美女冷哼一聲,理也不理青老二,如同一陣風一般的沖了出去,而她身後的隨從輕聲道了聲謝,連忙跟了上去。

    這一場打斗結束之時,整個客棧已經沒有幾張好桌子了。石隱從懷裡摸出一個金錠,丟給掌櫃,這一個金錠怕是能買下這個客棧了,掌櫃的不由得笑都笑僵了,連聲道謝,人啊,有運氣的時候,想不踫上財神爺都難。

    待到青老二和白老三回到位置上,石隱慢吞吞的說道︰“此次恐怕和排教結上梁子了。”

    青老二笑道︰“這有什麼,憑我們之力,小小一個排教,諒也起不了什麼威脅。”

    藍老大沉聲道︰“老二,江湖之中,不可自視太高,要知強中更有強中手。”

    石隱點頭說道︰“不錯,小心使得萬年船,所以我們立刻就起程,趕到渡口去。”

    白老三喜道;“石兄弟,那我們可是要到江南去,都說江南不但風景美麗,而且小吃更多。”

    藍老大搖頭訓道︰“你就知道吃吃吃,聽石兄弟把話講完。”

    石隱說道︰“臨安東山乃是東山宗所在,也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主要的交通工具便是乘船,而排教主要便是管轄著長江之上的船只,這次和排教結了梁子,可能會使我們路途上危險重重。”

    紫四妹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藍老大點頭道︰“四妹說得對,石兄弟,憑我們的功力,也不懼了誰。”

    石隱點點頭道︰“如今之際,也只能如此了。”石隱的腦海裡仍然閃現著一個念頭,狼王和這排教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不錯,這十二金剛宛然狼王一般,人進行獸化成兵器,這件事情定要調查清楚。

    而想起狼王,石隱便想起杜,想起了嵇無霜,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是生是死呢?

    釋道安,想起這個名字,石隱眼中寒芒一露。

    此時已是正午了,春天的季節,春暖花開,滿路清香,又正是艷陽天,石隱一行人一路走來,倒是滿懷笑意。

    還未出小鎮,卻聽前方又是馬蹄聲響,石隱微微眯起眼,看清楚了前方的來人。

    這一群人都騎著白馬,馬鞍上銹以雲雷之紋,走在最前面一人,似是帶路,這人,石隱很熟悉,正是那使軟劍的男子。

    在他的旁邊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長眉朗目,衣著華麗,揚鞭之間,透出不凡功力,然後就是十來個人跟在他們身後,舉著一根高高的旗幟,上面寫著“風雷堡”三個大字。

    將要近了,卻見那使軟劍的男子說道︰“就是他們。”

    白老三搓搓掌,就要躍出去,喜道︰“莫非又是打架不成?”

    藍老大一把攔住他,沉聲道︰“看看再說。”

    這一行人來到離丈遠的距離,齊齊的勒住馬來,但見那中年男子翻身下馬,便朝著石隱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雖是幾步,但是中年男子已將眼中眾人打量了一遍,暗暗吃驚,這一群人中各有特殊,自己竟分不出誰是主角,而當看到石隱那頭上的小獸又是一驚,卻是面不改色的抱拳笑道︰“聽聞各位同道義救我家小姐,堡主特請各位前往風雷堡,以達酬謝之意。”

    石隱輕輕抱拳答道︰“江湖兒女,拔刀相助,堡主太客氣了。不過我等有事在身,還望見諒。”

    中年男子暗道,原來這年輕人才是其中做主的,心中卻早有了主意,笑到︰“一出此鎮,便是連綿十裡的官道,況且路上並無歇息之處,堡主恐諸位陌路勞頓,特在堡中精選了幾匹快馬,以供諸位驅策。”

    石隱暗道︰果然是老江湖,轉過彎都要我們去那風雷堡,看來其中必有蹊蹺。不過既然人家有快馬相送,又何樂不為呢?至少能讓齊靜兒輕松不少,當下笑道︰“堡主真是善解人意,既然如此,全憑兄台吩咐了。”

    中年男子大喜,說道︰“如此,各位請上馬。”

    風雷堡風雷堡落在不遠處的山頭之上,鱗次櫛比的建築,三面環山,下有山路,一看便是易守難攻之地,況且要進堡門還得進過吊橋,堡前有不少的探哨,一個個精壯的漢子守在其中,倒有點據山為王的感覺,不過西晉末年之時,各地的地主多半如此,擁有自己的武裝門客。

    一路上閑聊之下,眾人亦知這中年男子乃是風雷堡的第二號人物,總管趙尋之,而那個使軟劍的男子則是風雷堡小姐薛宛玲的貼身侍衛薛文,風雷堡的堡主正是薛魁。

    眾人一路進到山中,待來到堡前,一個五十來歲的長須老者,身著華服,正在等候著,只見他微微皺眉,面色略見憔悴之色,一見眾人來到,面色一喜,便迎了上來。

    趙尋之則和薛文先快步幾下躬身叫了聲堡主。

    薛魁則是哈哈大笑,揮手讓他們閃到一邊,直朝著石隱一行人走來,誠懇道︰“薛某還正怕各位英雄不來啊。”

    石隱輕笑道;“堡主如此盛情,我等卻之不恭也。”

    薛魁一眼就看中這個年輕人,只覺薛文剛來報告的時候,言辭之中誇張太多,哪只一見了面,卻是驚訝連連,單看那身邊的幾個老人,個個面色紅潤,精氣十足,能打跑“鐵手追魂”赫莊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輩,而再看這個年輕人,更是不得了,一身氣質逼人,宛然出生名門一般。

    薛魁笑道︰“既是如此,各位——請。”

    進到堡內大廳,裡面早已擺好了酒菜,等到眾人齊齊的坐下了,薛魁笑道︰“還未請教諸位高姓?”

    石隱笑道︰“石,石隱。”

    薛魁面色一驚道︰“莫非是京城石家?”

    石隱面色不改,淡然道︰“堡主太高抬在下了。”

    薛魁笑道︰“是薛某失禮了,只是一看石少俠,就覺得神氣逼人,加上石家威名,才有此聯想。”

    石隱暗道,這個堡主看來也不是普通人,言語之間多在揣測對方身份來歷,必有所圖。

    待到薛魁問完之後,對薛文說道︰“去把我房裡‘淚痕’拿來。”

    薛文忙一躬身離去,不一陣便拿來一個長長的匣子。

    薛魁將匣子打開,拿出一把短劍來,只見此劍長約一尺,鞘似乎是用整塊墨玉雕成,墨黑光潤,煞是好看,而短劍出鞘,則是渾身湛藍,光螢剔透,雖然現在是白天,此劍一出,滿室都是光華。

    薛魁則是哈哈一笑,走下座來,幾步走到齊靜兒跟前,說道︰“齊姑娘恰是和小女同齡,我一見就喜歡上了,齊姑娘若是不嫌此劍簡陋,薛某就將此劍贈於姑娘了。”

    齊靜兒一驚,不知如何應付,朝石隱一望。

    石隱暗道︰這薛魁還真是江湖中人,一看我們幾人中,就只有靜兒最好對付,不過,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若不把老實話說出來,我又怎能輕易收下呢?拱手笑道︰“薛堡主如此大禮,若是收下,豈不是無功無受祿。”

    薛魁哈哈大笑道︰“石少俠客氣,太客氣了,若不是石少俠,我女兒只怕……”剛說得還是興奮,說到後面,卻語音一低,似是等著石隱的問話。

    石隱心裡冷笑一聲,暗道,你也總算要說實話了。裝著忍不住的樣子詢問道︰“莫不是薛小姐又遇到了什麼麻煩不成?”

    薛魁哎的長嘆一聲,錘足頓胸的道;“我薛某人就這麼一個女兒啊,誰知道,現在卻被排教劫走了!”

    石隱心道︰果然不出所料,還真是這件事情。裝做奇道︰“薛小姐莫非是離開客棧後……”

    薛魁帶著憤意道︰“正是,沒想到排教的人竟然布下重重關卡,硬是將小女給劫走了!”

    青老二正吃得舒服,忿聲大喊道︰“這群人也恁可惡了。”

    白老三也是一手抓著雞腿,一嘴啃這鹿腿,吐詞不清的咕噥兩兩句。

    石隱皺眉道︰“排教怎麼說也是長江之上一個大教,竟還這樣做,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薛魁又是長嘆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離我風雷堡不遠處有一個小湖,湖水構造特殊,就連一片羽毛也會沉下去,但是在這水底卻居住了一個奇人。此人自號‘孤傷老人’,據說他為了救活已經死去的妻子,走遍天下遍嘗百草,而十年前,他便來到那小湖裡定居,就在半年前不久,他突然傳出消息,說我風雷堡內有一顆百年奇花——七睫翠蘿,若是誰能拿到此花,他不但將《風雷劍譜》相贈,更是加上他幾十年來煉制的各種靈丹妙藥,於是風聞此事之人紛紛前來我風雷堡,無論是以禮還是以武,都想討要此花。”

    齊靜兒忍不住說道︰“若是堡主將這花送去,豈不又得了劍譜,又得了妙藥不成?”

    薛魁神色凝重的搖頭道︰“可是,本堡裡根本沒有這種花,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啊。但是排教現在抓了小女,正要薛某拿花去換啊。”

    齊靜兒驚道︰“那,那薛小姐怎麼辦啊?”

    石隱淡淡說道︰“若真是如此,不如先將薛小姐救出再做打算不遲。”

    薛魁大喜道︰“若真能如此,薛某必定大禮相送。”

    石隱微微頷首道︰“道義所在,我等盡力而為吧。”

    薛魁大笑道︰“好,有石少俠一句話,我薛某人可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來。石少俠準備何時出發?”

    石隱回道︰“今夜。”

    薛魁一雙虎目凝神的望著石隱道︰“那一切就拜托諸位了。”他竟不將“淚痕”劍遞給齊靜兒,一轉身,在眾人看不到的臉上才顯出一絲詭異來,只是此時他沒有看到的卻是石隱的嘴邊勾出的更加高深莫測的笑意。

    石隱昂頭喝盡杯中酒,暗笑道︰且讓我看看你玩的是何把戲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40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四十四章 淚痕

    下午;風雷堡客房,石隱住處房間裡只有兩個人,藍老大和石隱。

    藍老大笑,笑得有點不解,卻充滿了信任,說道︰“石兄弟,留在這裡,必有你的理由吧。”

    石隱笑,笑得有點高深莫測,說道;“你查覺到了?”

    藍老大點頭道︰“我覺得以石兄弟的性格,是不會被利誘的,留在這裡必定有其他原因。”

    石隱搖搖頭,說道︰“不過我這次留下,倒的確是因為那把短劍——淚痕,這也是我留下的唯一理由。”

    藍老大眼神閃爍,笑道︰“是為了靜兒?”

    石隱笑道︰“淚痕者,雖比不上藍老哥的尊天刀,但是卻師出名門,相傳乃是漢朝鑄劍大師孫道微為悼念亡妻,采練天山藍玉煉成,而且,據說這淚痕之上還藏有一套絕世劍法。靜兒如今沒有趁手的兵器,這淚痕倒是再合適不過。”

    藍老大奇道︰“絕世劍法?那劍如此之小,怎會藏下劍法?”

    石隱回道︰“這一點只待得到劍之後便可解開,只是我心中的疑惑卻得自己動手了。”

    藍老大眼中露過一絲鋒芒道︰“石兄弟的意思是——薛魁?”

    石隱點頭道;“不錯,此人行事老練,況且此堡兵強馬壯,能統轄兼顧,絕不是泛泛之輩。”

    藍老大沉聲道︰“石兄弟莫非在懷疑薛家小姐被抓之事。”

    石隱沒有答話,站起身,轉了兩圈,說道︰“此事我雖然疑惑,不過還是等紫大姐回來才能清楚。”

    藍老大奇道︰“四妹?”

    石隱笑道︰“紫大姐已經被我派去查探消息去了。”

    藍老大翹起大拇戰贊道︰“石兄弟真是好眼光,紫四妹以前可真是干這行出身的。”

    石隱恍然悟道︰“哈哈,原來你們四人以前還當過雌雄大盜不成?”

    藍老大老臉一紅,笑道︰“都是老事了。”

    風雷堡;薛魁處所在薛魁的房間裡,正有兩人,薛魁和趙尋之。

    趙尋之此時正翹手大贊道︰“堡主這次可是好計謀啊。”

    薛魁笑道︰“來得巧不如來得好,我還正愁找不到人給我辦事呢?”

    趙尋之喜道︰“不錯,不過堡主最高明之處乃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費一兵一卒便有人替我們跑腿。”

    薛魁得意道︰“如今就只待他們前去排教一鬧了。”

    趙尋之卻是低聲詢問道︰“不過,若是那小子到小湖那邊……”

    薛魁冷笑道︰“去了又如何,就算他有本事進得去,也出不來。只是那死老頭竟然死也不願意說出《風雷劍譜》在什麼地方,如今得了這淚痕竟也沒用。”

    趙尋之卻謹慎道︰“只是我不明白,堡主為何竟要以淚痕寶劍相贈?”

    薛魁沉聲說道︰“這幾個人都不是泛泛之輩,若是以珠寶美玉相誘,恐怕不能動之,唯有用這淚痕寶劍了,當然,他們也一定聽過這淚痕劍和那套絕世劍法,如此才能借他們之手斬去排教。”

    趙尋之仔細問道︰“斬掉排教固然對我們有利,但是莫非真要將這淚痕劍送給他不成?”

    薛魁大笑道︰“連你也當真以為這便是淚痕劍?”

    趙尋之大奇道︰“莫非這竟不是淚痕劍?”

    薛魁隱隱怒道︰“這自然不是淚痕劍,真正的淚痕劍傳說猶如眼淚一般晶瑩如玉,雖由藍玉制成,卻有水一樣的光芒。這把劍乃是那死老頭給我,誑我這便是淚痕劍,哪知我只是假裝上當,只待他將《風雷劍譜》交出,哼。”

    趙尋之大喜道︰“堡主果然妙招啊。如此何愁大事不成?他日為王……”

    薛魁狠盯了趙尋之一眼,趙尋之猛然收聲,天啊,薛魁竟然也是野心之輩,竟是要割地稱王不成?

    薛魁咳了一聲,說道︰“你還是先派人去將他們伺候著,我們的成敗可就在此一舉了。”

    趙尋之連忙躬躬身,退了下去。

    而同時屋頂上也出現一道紫色的光虹,一隱而沒。

    風雷堡客房,石隱住處石隱和藍老大聽完紫四妹的描述,都同時露了個果不其然的表情。

    藍老大怒道︰“我原本以為薛魁話中還有幾分真,沒想到竟然鬼話連篇,想讓我們去當馬前足。”

    石隱淡淡笑道︰“現在看來,恐怕連薛宛鈴被擒都是假的了,他只需帶幾個人輔助我們攻進排教,然後說已經把人救出來了。”

    紫四妹寒眉一展,說道︰“石兄弟,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石隱笑道︰“很簡單,將計就計。”看著二人疑惑的眼光,解釋道︰“既然這把淚痕劍不是真正的淚痕,那我們也沒有必要顧慮他了,聽薛魁的口氣,這淚痕劍應該還在所謂的死老頭的手裡。晚上行動的時候,薛魁必定會在我們之後安排一批人馬,到時候我們只需要暗中傳出消息給排教,讓排教主動找上這批人馬。到時候他們互相殘殺,我們便可以找條船,輕松過江了。”

    藍老大大喜道︰“正是,就讓他們去自相殘殺去。”

    紫四妹則惋惜道︰“走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給靜兒的淚痕就落空了。”

    石隱卻是淡淡一笑道︰“放心,淚痕依然在掌握之中。”

    當晚•風雷堡外•山道石隱如同一陣風一般在飛翔著,甚至連風都趕不上他的速度,只需旁敲側擊幾下,石隱便打聽到了小湖的所在,而自己則已來到了小湖外的一個坡地之上。

    如同歸燕入林一般的落在樹梢之上,趁著月色,石隱趕快打量了一下小湖的周圍。

    小湖並不大,只是小湖裡有些霧色籠罩,而且小湖的周圍十丈外的地面呈出淡銀色的一片,似是有些古怪。

    石隱心裡卻明白了大半,怪不得薛魁有持無恐,原來這小湖不但是沉羽池,更是寒冰湖,加上湖外又有群居的劇毒銀線蛇,縱然是武林高手也不敢入內。

    石隱的身形卻已然離開了樹梢,化做一片浮雲輕飄飄卻無比迅速的朝小湖處彈去,這正是關外燕家“雲飄燕影”的絕世身法。

    而此時小湖外也是銀蛇昂首吐信,沙沙的要向石隱沖來。

    石隱卻已在銀蛇昂首的那一個瞬間落入了小湖之內,速度之快,果然不愧為“雲飄燕影”。

    石隱一落入那小湖之內,當然也不會感到寒氣襲來,他身上的蒼穹冰晶本來就為冰中精華,這種寒冷度的湖泊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而石隱發現的另外一件事卻是這湖底竟有一個碩大的旋渦,此旋渦似乎是將湖分為上下兩層,上層寒冷刺骨,下層卻是由強大的旋渦力量組成的窩旋。

    石隱運起“不動禪動”,完全不受影響的如一條游魚朝更下層的湖底潛去。

    而石隱此時也注意到此湖似乎為人工所造,四壁宛然刀削,而且逐漸的內陷,從小湖之外看,不過十丈的直徑,而越是到了湖底,越是寬闊起來。

    湖底的黑暗對石隱來說並未造成任何影響,而潛伏在湖底的一條條青色大蟒也發現了入侵者。

    雖在水底,石隱的身形依然如流水般的暢然,隨手一揮,就將身邊襲來的一條的水桶粗的大蟒震暈了過去。

    他隨手的將身邊的障礙物清除干淨,也豁然發現了湖底的側上方有一處光亮傳來。

    石隱雙手一拂水流,宛然游魚一般的彈了過去,一挺胸,便進了那光亮之處,原來這裡竟是一個石洞外的長廊。

    石隱躍出水面,到了那五尺高的石廊之行,石廊不長,不過五六步的距離。

    而裡面的人似乎聽到聲響,一聲蠻橫無理的聲音響起︰“哼,總算來人了,等本小姐回堡內,看怎麼收拾你們!”

    這聲音怎地如此熟悉?石隱冷笑著,原來那所謂的被排教綁走的薛宛鈴竟然在此處。

    而薛宛鈴也從石洞中跑了出來,看見石隱的出現,猛然一呆,卻也是呆了一呆,猛地叉著腰傲然道︰“是誰準你進來的?”

    石隱理也不理她,徑自的朝前走,薛宛鈴尖叱一聲,猛地拔出腰間的那把三刃短刀,猛地朝石隱胸前刺去。

    但是薛宛鈴卻突然發現眼前一花,石隱竟然不見了,不錯,洞高不過五尺,而且只容得下一人站著,他怎麼可能不在了。

    薛宛鈴背脊一涼,懷著不可思議的眼神朝後望去,石隱,那個一臉淡笑的白衣公子正站在她的身後,打量著石洞中。

    薛宛鈴突然覺得他很俊俏,不過這個念頭卻是一閃而過,只因為他太傲慢了,竟然敢對自己不理睬。當然,她也注意到石隱的衣服竟然未沾一滴水,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洞中的布置很簡單,兩張床,不,準確的來說,只有一張床,另一張是一具冰棺。床上坐了一個老頭,看不出他的年齡,他滿頭白發,不,連眉毛也是白的,面色也蒼白,身上的布衣也已洗得發白了。

    他雙眼無神,死死的盯著那具冰棺,冰棺中正躺著一個貌美的女子,穿著一襲紫色的長裙,年約二十五六,只是這女子竟和薛宛鈴長得有點神似。

    石隱的思緒迅速的轉動著,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

    薛宛玲見石隱只盯著老頭,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持刀快步走過來道︰“喂,你別看了,你就算把兩只眼珠子都瞪成牛眼一樣,他也不會看你的。”

    石隱牽動了一下嘴角,手卻動了,快如閃電一般的朝著冰棺抓去。

    動了,老頭也動了,也快如閃電,不,似乎是真的閃電,別看他一直呆著,出手之間竟然隱有風雷之聲一般。

    只是老頭一出手,石隱卻又收手了,似乎是有意測試一般。

    石隱手一收,老頭竟也將拳勢收了回去。

    薛宛鈴則是說道︰“你這老頭,怎麼會我爹的風雷掌法?”老頭不言不語,而薛宛玲卻也只是口頭叫嚷,不朝前去,似乎吃過虧似的。

    石隱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這個老頭的功力不可小窺,剛才雖是隨手一拳,卻氣勢凶猛,況且收發自如,不是頂尖的高手,何來如此手法?

    石隱朝著這冰棺中的女子看去,再仔細的看看這老頭,突然恍然大悟。

    這次他又伸出了手,準確的說,是緩慢的抬起了左手,而左手則隱隱金光直冒,從手掌心中幻化出金蠱王的頭顱來。

    薛宛鈴看得一驚,不由得後退了三步,老頭卻是眼神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激動,猛地抬起頭來道︰“金,金蠱王!”
作者: ?yes?    時間: 2008-8-2 10:41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四十五章 孤傷老人

    石隱沒有回答老頭的話,手心中的金蠱王卻是嘴一張,只見冰棺裡的女子身上蒙生出一陣薄薄的金光,而冰棺女子的左乳處則緩緩的幻出一只小小的紅色蠱蟲來。

    石隱右手一抬,猛地凝成一層冰,將整個紅色蠱蟲凍結在空中,而左手未停,方向卻向了老頭左胸口。

    老頭面色一緊,似乎是牙關咬緊,忍著劇痛一般,身上亦是發出薄薄金光,而胸口處起伏不停,猛地破肉而出一只紅色的蠱蟲來。

    石隱左手金光消失,代之而起的則是一股雄渾的掌力,將紅色蠱蟲化成塵埃,而右手則是十指一握,困在冰中的紅色蠱蟲亦是被壓成了粉碎。

    老頭猛然站起,雙目中再也不是剛才的頹廢,換之而來的卻是滿臉的振奮和眼中深深埋藏的恨意。

    石隱輕笑道︰“情之一字,最是苦人,縱然是鋼鐵般的漢子也不能承受這‘情蠱’之苦吧。”

    老頭豪邁的一笑道︰“縱然如此,老夫也總算熬到了今天,公子的救命之恩,老頭這裡先謝過了。”說完,就要跪下去。

    石隱一拂手,將老頭抬起,說道︰“晚輩怎受得起前輩如此大恩,剛才一事不過舉手之勞。”

    老頭被石隱氣勁抬起,哈哈大笑道︰“不錯,公子的功力當真不凡,只是我心中有一個疑問。”

    石隱面不改色的自答道︰“當然,我救你,也是為了索取一物。”

    老頭正色道︰“什麼東西?”

    石隱笑道︰“淚痕。”

    老頭似乎早已料在其中,陰陰笑道︰“淚痕劍,還有《風雷劍譜》吧?”

    石隱冷笑一聲,右手中突然並出兩指,隨手朝著老頭一揮。

    老頭只覺此招平平無奇,但是奇怪之處自己竟然找不到絲毫破綻,不由得猛退一步,躲過劍勢。

    石隱身體未動,右手再次朝空中一翻,老頭只感覺寒風刮面,眼下感中竟然全是劍氣凌凌,不由得大驚失色。

    石隱卻是右手一收,背於身後,微笑道︰“此二招比你《風雷劍譜》如何?”

    老頭忍住剛才的震撼,誠懇點頭道︰“遠勝《風雷劍譜》。”

    石隱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可知道我不是和他一路的人,況且……”聲音一頓,又道︰“情蠱二蟲,分下於男女體內,死其一,另一個也活不了。你雖用這冰棺保存屍體,使得情蠱不死,只是情蠱入體,若纏魂之絲,一念及‘情’字便全身疼痛,功力全消,久而便不能離開此蠱三尺之外。而今情蠱兩蟲一死,母蟲必然感知,中蠱之人便回立刻查覺!”

    老頭雙手拳頭一緊道︰“公子是說,那中蠱之人馬上就要來了?”

    石隱笑道︰“不錯,如果他還在意《風雷劍譜》的話。”

    老頭冷笑道︰“老夫正求之不得。被困此洞二十年,報仇的時間也終於到了!”

    這笑,笑得讓人心寒,薛宛玲雖是蠻橫,卻哪經過如此陣仗,悻悻道︰“管你們什麼風雷劍譜,什麼蠱的,和本小姐可沒關系,本小姐這就要走了。”

    石隱淡笑道︰“外面水寒如冰,旋渦如流,巨蟒如潮,只怕你還沒踏出半步……”

    薛宛鈴忍不住懼意,嬌軀一抖,轉過身來,鼻子一哼道︰“本小姐現在又不想走了。哼,你們敢哪本小姐怎樣?”

    老頭卻是仔細的打量著薛宛鈴,面色一寒道︰“你便是薛魁那匹夫的女兒?”

    薛宛鈴冷目一寒,怒道︰“你敢竟然無禮!”一劍便刺了過來。

    老頭不怒不火,十指如勾,就朝著薛宛鈴抓去。

    薛宛鈴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眼前一花已被老頭抓住手腕,只覺手上一痛,三刃便掉在地上。

    薛宛鈴剛要張嘴大罵,頸部一麻,便被老頭點中了啞穴。

    老頭似解恨似的哈哈大笑,石隱靜靜的站在一邊,對此事漠不關心,他所需要的只是那把淚痕劍,其余的恩恩怨怨和他毫無關系。雖然他和老頭沒有任何的言語承諾,他卻知道他一定會將淚痕交到他手中的。

    石洞外突然傳來巨大的振動聲,然後是潮流湧動的聲音,老頭虎目一瞪,一手扯著薛宛鈴朝著石廊走去,此時石廊入口下已沒有了水,下面便是濕濕的水底。

    待到石隱閃身出現的時候,整個湖底已經被火把照亮了開來,只見前方正是薛魁和趙尋之帶領的風雷馬人馬,而在其外圍更是一群弓箭手。

    薛魁眼見老頭先挾著薛宛鈴,已然有點驚訝,一見石隱從後面出現,更是驚訝,他面色緊繃,周圍的人馬更是如臨大敵一般。

    老頭一見薛魁出現,哈哈大笑,笑聲震耳欲聾。

    笑罷,沉聲道︰“薛魁,你沒想到今天吧?”

    薛魁冷笑道︰“你以為我怕你嗎?你別以為自持有風雷劍譜,我便不能動你。”

    老頭將身邊的薛宛鈴一提,冷笑道︰“有你女兒在此,你倒動動看?”

    薛魁哈哈大笑,笑得差點岔了氣的說道︰“我的女兒?江賦,你倒仔細看看她,莫非你是老眼昏花,看不出她和芸芸相像嗎?”

    被稱為江賦的老頭斷聲一喝,怒道︰“薛魁,你沒資格提芸芸,若不是你出下流手段,芸芸怎肯生下她來?”

    薛魁略帶恨意的說道︰“江賦,事到如今,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她是你的女兒。”

    江賦哈哈大笑,冷哼一聲道︰“薛魁,你當我是老糊塗了?我有沒有女兒,我比你更清楚!”

    薛魁笑道︰“是嗎?你何不看看她的耳垂呢?”

    江賦冷哼道︰“你當我怕?”隨手將薛宛鈴的長發一撥,只見薛宛鈴的左右耳垂上各掛了一塊藍色的小寶石,宛然淚珠的形狀。

    江賦神情一怔,卻聽薛魁笑道︰“這便是你送給芸芸的訂情禮物吧。”

    江賦大氣喘伏,一聲厲喝道︰“我說過,不準你提芸芸。”

    薛魁毫不理睬他,自顧自己說道︰“那日我暗中將‘七彩幻雲香’放入芸芸的房間中,將她迷倒,準備將她移到我的臥房,哪知堡主宣我召見;待到我回來之時,你早已躺在了她的床上,這‘七彩幻雲香’本就為奇淫之物,你當然抵抗不了。”

    江賦如遭雷驚,震道;“什麼,那日……我……”

    薛魁眼中帶有嫉妒之色道︰“你,你當然記不得了,我早已用‘返魂香’讓你將那日之事忘得一干二淨。幾個月後,芸芸悄悄吩咐手下的丫鬟去拿藥,準備將孩子拿掉,我便暗中指使人將藥換成安胎所用,哼,那賤婢後來竟真的將孩子生了下來,準備帶出扔掉。幸好我早有準備,將孩子調包了回來。”

    江賦面色緊繃,如做了春秋大夢一般︰“怪不得,怪不得芸芸開始故意閃避我。”轉身雙手拂著薛宛鈴的臉,不停的吶吶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薛宛鈴目光復雜,無人清楚,卻也無人想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薛魁冷笑道;“她當然閃避你,在她看來她已被別人玷污了,身為不潔之人,後來,堡主那老糊塗竟然要將堡主之位傳給你,我便下定了決心,千方百計的獲得了芸芸的心,然後……”

    江賦冷冷的轉頭道︰“然後你算計好我會去找芸芸,竟然帶人抓奸,害得芸芸慘死,再將我囚禁在此。後來竟還下蠱!你真是禽獸不如!”

    薛魁不已為意的冷笑道;“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麼樣?”

    江賦卻突然冷哼一聲,說道︰“你會後悔。”

    薛魁哈哈笑道︰“我薛某人做事,絕不後悔,就連把這賤種養到現在,也不後悔。”

    江賦卻是緩慢而又珍惜的將薛宛鈴耳朵上的耳墜取了下來,那眼角慢慢的流出了淚水。

    薛魁正待諷刺幾句,卻見江賦突然伸手將淚水朝那耳墜上一抹,只見兩塊耳墜突然螢光一閃,整個場中更是藍光華華,江賦的手中則是多了一把一尺長的藍色短劍。

    連石隱都有些驚訝,場中之人更是紛紛發出驚訝之聲。

    薛魁則是兩眼放光,不免帶點後悔又貪戀的聲音道︰“淚痕,這就是淚痕劍啊。”沒想到他一直夢想得到的淚痕劍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薛魁有些憤怒的一揚手,說道︰“既然淚痕劍現了,你若將風雷劍譜交出,本堡主便饒你一命。”

    江賦理都不理他,隨手點開了薛宛鈴的穴道,顫顫說道︰“孩子,孩子……”

    卻見薛宛鈴一得到自由,猛地後退三尺,兩眼中橫淚直流,帶著哭聲道︰“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不是!!”說完,腳下一彈,猶如一陣風一般從湖底射出,消失在夜空之中。

    江賦則是臉上的悲傷逐漸的濃烈,老淚縱橫,持著淚痕劍,沉聲道︰“你一生都想得到我家傳的《風雷劍譜》,今天我就讓你瞧一瞧真正的風雷劍法!”說完,腳一彈,淚痕劍幻作一道藍色光弧朝薛魁掃去。

    薛魁則是手一揚︰“放箭!”話音一落,滿天的弓箭朝著江賦襲來。

    江賦口中大叫一聲︰“狂風卷浪!”但見那藍色光芒恍惚間如來於九幽的勾魂使者,江賦的身形極旋,漫天的虹光縱橫交錯,飛來的箭紛紛被彈回。

    薛魁眼放異彩,不顧身邊人的傷亡,拍手大喜道︰“好劍法,不愧讓薛某化了這麼多年的心血。”他竟然如此不驚,莫非還有所持不成?

    而此時江賦已經身形突轉,藍光一閃,宛然千萬條藍色火苗層層疊疊的飛竄而來。

    趙尋之大喝一聲,雙手中幻出一雙灰色長劍,迎了上來。

    江賦怒喝一聲,口中再此大叫“雷動九天!”,此時人已在半空之中,身上凝成一個藍色的大光圈,朝著地上的趙尋之壓下!

    趙尋之猛地將長劍一舞,也舞成無數的光圈朝著江賦迎上,但見場中一聲轟然巨響,趙尋之被彈出十丈開外,撞在湖底的大石上,一命嗚呼,這當總管的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石隱念道,這乃是江賦怒生霸氣,加上寶劍和風雷劍法,的確不可小窺。

    卻見薛魁手一揮,身邊的風雷堡漢子紛紛持劍沖了上去。

    江賦殺紅了眼,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手氣劍落之間,一個個的風雷堡漢子死在劍氣之下,湖底片刻間填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一切,就連天空都被染成了紅色似的。

    待到風雷堡的人已是死傷殆盡之時,江賦終於一劍聚光朝著薛魁刺去!

    卻見薛魁突然大吼一聲,身上呈現出斑斑黃色,連皮膚也剎那間變成了黃色!

    淚痕刺中了薛魁,但是卻刺不進薛魁的身體一寸,殺紅了眼的江賦怒吼一聲,腳一彈,飛到半空中,借勢朝下一沖,一招“風雷齊現!”引動風雷之聲再次朝著湖底的薛魁刺去!

    薛魁怒吼一聲,身上肌肉猛然突兀,衣服撕裂開來,雙拳沖天,竟也帶著風雷之聲,直朝著空中的江賦襲去。

    不錯,這兩個師兄弟,一個風雷劍法,一個風雷拳法,究竟誰能勝出呢?只是這個結論對石隱來說毫無興趣,他只是看到了另一個懂得“獸化”的人——薛魁。究竟是什麼原因,還是人為,除了排教裡的十二金剛,這薛魁竟然都會獸化,而且他們之間又有什麼水火不容的理由呢?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09:53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四十六章 恩怨盡了

  二人如驚雷爆響般一經踫撞,周圍的空氣剎地化成滾滾強大的氣流,一陣藍光黃光交錯,大光圈糾纏著小光圈,霧影騰騰之間,二人已然分來。

    江賦嘴角有了一絲血跡,落在離薛魁三丈外的地方,薛魁站在場中,腳深陷入湖底至膝處,雙手一按地面,霍地彈出,拍拍腿上沾染的泥土,似乎什麼事也沒有,而他的左右雙掌則化做了虎爪的樣子,上半身早已半裸,身上斑斑虎紋。

    薛魁哈哈狂笑道︰“如何,江賦,憑你是殺不了我的。”

    江賦冷笑,笑得讓人心寒,只見他雙手握住淚痕,猛地朝著胸口處一劃,刀鋒過處,一尺長的傷痕血如泉湧。

    但見江賦長嘯一聲,騰身而起,身邊森森劍氣彌漫,渾厚的藍光染上了鮮紅的血跡,煞是好看,飛到半空之中,身上也俱是藍光湛湛,天空之中突然風雲劇變,隱隱傳來震雷之聲。

    石隱微微嘆道︰“這風雷劍法竟能引動天雷不成!”

    石隱話音剛落,只見天空中果然雷光一閃,空中電閃雷鳴之間,淚痕藍光直冒,直沖入天,和天上雷電聚合而成一把長約六尺的巨劍,劍上寒芒不斷閃爍,周圍閃電之亮,如銀蛇不斷奔走其間。

    薛魁此時亦是怒吼一聲,全身發生劇烈的變化,剎地膨脹三倍左右,化做一頭巨大的黃皮猛虎,全身黃光直冒,虎目緊緊的盯著空中的江賦。

    江賦身在半空,宛然天神,大喝一聲︰“風雷齊現引天怒!”

    同時薛魁也化做一團黃光,朝著空中的江賦轟去。

    瞬間這一藍一黃兩道光柱撞擊在了一起,一聲巨神狂怒般的巨響震徹山谷,這個小小的湖底和周圍的四壁早已承受不住壓力,紛紛坍台不已,地面更是轟然一聲,紛紛下陷。石隱隨手在身邊一繞,煉成護身真氣,右手猛然一拳朝上方塌下的十丈厚的地表轟出,造成一個大洞,然後足不停步,輕輕一彈,經過這個洞口飛身到地面之上。

    待到石隱在護身真氣的保護下沖出地面之時,這個方圓幾十丈的地面早已經全部塌陷下去,周圍一片廢墟,就連那些守衛在外的銀蛇也通通死於非命了。

    而廢墟之中,正有兩人,一個是化為人形的薛魁,頭上插著那把淚痕劍,似乎沒有人類般痛苦的大笑道︰“我還未……”

    還未說完這句話,便朝著地上倒塌下去。

    在另一邊,全身是血的江賦捂住腹部,心滿意足般的靠在一塊大石上,朝著石隱望去,用一絲游力問道︰“我,我這風雷劍法,如何?”

    石隱隨手一招,將淚痕劍吸到手中,此時的淚痕似乎使命完成般的化為兩塊純藍色的耳墜,煞是好看。

    石隱誠懇道︰“風雷劍法,的確有過人之處!”

    江賦聽完,似乎滿意的哈哈大笑起來,每一笑都噴出一口鮮血,笑到最後,才目光渙散的吶吶道︰“我女兒……”話未說完,也斷了氣。

    恩仇一了,這風雷堡只怕也要從江湖之上消失了。

    石隱剛要起步,突然見到湖泊那邊卻有一個人影,穿著一襲紫色衣裙,發絲隨風起伏,明月之下,那憂郁的眼神竟有種說不出的韻味,整個人也變得清塵脫俗起來,而這個女子,竟是薛宛玲。

    薛宛鈴蓮步輕移,走到石隱面前,抬頭起,柔柔的問道︰“你可以帶我走嗎?”

    石隱十分的意外,但是卻沒有驚訝,只是心中有個念頭,隨即將手中的淚痕耳墜遞出,說道︰“物歸原主。”

    薛宛鈴搖搖頭,仍是那句話︰“你可以帶我走嗎?”言語輕微,似乎要落淚了一般。

    石隱深吸了一口氣,暗嘆道︰我石隱再如何冷血,終究做不到如此的狠心。閉上眼,微微點點頭,說道︰“你想去哪裡?”

    薛宛鈴眼色茫然,咬咬粉唇,搖搖頭,眼眶一紅。

    石隱嘆口氣,說道︰“好吧,先離開這裡再說。”

    薛宛鈴輕輕點點頭,卻轉了個身,仔細的盯了盯江賦的屍體,又轉頭看了看薛魁。

    石隱心知她所想,卻慢慢走到她身邊,語氣放得溫柔道︰“走吧。”

    薛宛鈴櫻唇輕啟,恩了一聲,跟在石隱的後面,慢慢的走遠。

    待到走到山坡之上,石隱轉過身來,右手凝出一團諾大的真氣,只見整個塌陷掉的地面上的碎石紛紛飛到半空之中,凝住不動。

    石隱的手臂輕舞,空中碎石不斷成形,在薛宛鈴那帶著驚異的目光中,將這些石頭砌成了一個大石墓來。

    月光下,石隱淡淡的說道︰“生為仇敵,死當同穴,希望能化解掉彼此的怨氣,早登極樂吧。”

    轉過身,輕輕的將淚痕耳墜嵌在薛宛鈴的耳朵上,一笑︰“這樣,很合適。”

    薛宛鈴只覺感到石隱的氣息似要沖進自己心房一樣,心跳一快,耳朵一紅,突覺眼楮朦朧,似乎有什麼沾住了眼楮,鼻子酸酸的,這個人,不是那麼高傲冷漠嗎?

    渡口外•待到石隱帶著薛宛鈴來到渡口外不遠處的時候,藍老大一行人早已在船上等候著了,金角翼龍正在江裡鑽來鑽去,抓著裡面的游魚,一見石隱回來,撲的一下從水裡竄出來,直朝著石隱撲去,是想媽媽了吧?

    薛宛鈴則是被它嚇得一跳,雖然和石隱見了這麼多次面,卻沒有一次用正眼看過他,哪知道這怪獸的存在,如今一見,卻是嚇了一跳。

    石隱抱著金角翼龍哈哈大笑,把它象嬰兒一樣的舉起來,看了又看。金角翼龍則淘氣的渾身一抖,將石隱灑得滿身都是水。

    薛宛鈴突然覺得他很孩子氣,不由得催促道︰“上船吧。”

    石隱呵呵一笑,一手將金角翼龍抱在懷裡,一手將薛宛鈴一提,朝著十來丈遠的小船上飛去。

    藍老大幾人見到石隱竟將薛宛鈴帶上了船,不禁一愣,石隱則是揮揮手,說道︰“先開船。”眾人皆知石隱必然有自己的理由,而且薛宛鈴竟然沒有了蠻橫脾氣,看那模樣,竟也十分乖巧,青老二是和她接觸最多了,這下子也不由得湊過去,把她逗了起來。

    石隱見到齊靜兒的疑惑,悄悄的將事情給她講了來,畢竟,有的事情當面講不是很適合。齊靜兒聽得一驚一乍的,後來竟偷偷掉下淚來了,畢竟是同病相憐,或許不多時,她們就會成為好朋友了。

    突然撐船的藍老大一聲大喝︰“誰?”

    只見四下皆無動靜,船行在江中,又是在夜色之中,一片靜謐,哪有什麼人?

    不,水面發生了一點點變化,就在藍老大手握的竹竿插在的水面上突然泛起圈圈的漣漪來,隨即只一只手,蠻白嫩的手伸出了水面。

    薛宛鈴可是在這裡最膽小的一個了,嚇得朝船艙裡一躲,而那只手,不,已經冒起來一個人頭,這人竟然順著竹竿爬了上來。

    藍老大冷哼一聲,右腕猛一用力,竹竿猛地一挑,將這人甩到半空中。

    這人在空中旋了一圈,竟如飄鴻般落到了船尾之上,而這時,眾人才看清楚此人的真面目。

    只見這少年十八的模樣,一臉的傻笑,穿著一系灰色的布衣,背上背了一個鼓鼓的包袱,腳下則是穿了一雙簡陋的草鞋。

    少年傻傻的摸摸頭,笑道︰“我本來想搭船的,可是沒銀子,所以……嘿嘿。”

    只是在眾人的眼裡看來,此人竟然能跟船這麼久,而且潛伏在水中,能逃過眾人的耳目,怎可能不是高手?

    石隱呵呵笑道︰“上船既為客,小兄弟只要說一聲,何必屈身在水底呢?”

    少年嘿嘿傻笑,聽得有人同意,便自顧的坐在船尾上,一閉眼,頭一歪,竟睡起覺來。

    藍老大在一邊低聲詢問道︰“石兄弟,此人行蹤詭異,恐怕有鬼。”

    石隱輕笑道︰“四川唐門,一向行事詭異。”

    眾人齊齊的驚道︰“天下第一暗器世家——四川唐門?”

    石隱看著那似乎睡著的少年輕笑著為眾人解惑道︰“能潛伏在水底如此久而不被我們發現的人並不多,但是靠著唐門‘秋水功’卻能夠輕易辦到;況且剛才藍老大那一竿之力力道不小,他卻靠著唐門‘玉骨術’輕松將力道化解開來。”

    齊靜兒奇道︰“莫非這‘秋水功’、‘玉骨術’有何妙處不成?”

    石隱笑答道;“秋水者,其實是一種魚類,傳說這秋水魚魚色如水,只要是在水中,就算是放到你眼前,你也毫不知曉,秋水功之所以取其名,便是練成者不但能在水中長久的龜息閉氣,而且能夠宛然秋水魚一樣,跟隨對方千裡之遠而不被發現。玉骨術者要選擇天生筋骨異妙之人,從小施以‘金針渡脈’之法,將其全身經脈重新排列,以其產生妙用,練成者就算身中萬傾之力,亦能將其輕易化解開來。”

    白老三喜著拍手道︰“那和他打架豈不十分有趣?”

    青老二白了他一眼,謹慎說道︰“石兄弟,那我們這一路上豈不是要小心為妙了?”

    石隱笑道︰“四川唐門雖然詭異,但是也不是邪門歪道,無需忌諱什麼。他既為客,我們當然要以待客之禮對人了。”

    藍老大也跟著笑道︰“石兄弟說得對,咱們這次出了江湖,可還不曾懼過誰,話說回來,剛才那群排教的人接到咱們的信後,還真沖過去練練把式呢。“白老三喜道︰“哈,原來老大也和我白老三一個念頭。”

    石隱笑道︰“不急,我們此去臨安恐怕還得在中途停一個地方,到時候不愁找不到機會。”

    白老三大喜道;“石兄弟,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石隱淡淡回道︰“江陵——排教總舵。”不錯,若是自己猜得沒錯的話,一切的疑團都將在江陵解開答案,十二金剛,薛魁還有狼王,這一切人化獸的事件,一定包含著一個大陰謀。

    這些所有的談話似乎是故意談給那船尾的少年聽的,只是那少年睡得正熟,似乎已經做了美夢,嘴角還掛著兩條口水。

    這幾日,眾人便在這船上渡過,有著排教旗幟的這艘船,在江上暢通無阻,每日金角翼龍下水捕魚再由眾人以內力將其烤熟,吃起來更是鮮明無比。而船上那唐門少年卻只是傻笑,然後接過眾人的烤魚連聲道謝。

    這少年又是究竟是何來路,若石隱沒料錯,他從四川唐門一路千裡的趕過來,究竟又懷著什麼樣的使命呢?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09:55 AM

人界篇_第三卷_邪龍大成 第四十七 恩怨盡了


    荊州,其城名因地處荊山之南而得。荊州為天下九州之一。西漢時,改九州為十三刺史部(州),荊州居其中。魏晉以降,荊州均為州、府之名。

    荊州城又稱江陵城,是因此地在秦破郢後置江陵縣,作為縣城而得名。其後兩千多年裡,江陵作為地名,歷代沿用,故有一城二名。荊州城歷史悠久。早在公元前689年楚文王遷都郢後,這裡就是楚國的官船碼頭。楚成王還在此修築了別宮,取名渚宮。公元前278年,秦將白起攻佔郢都,這裡成為江陵縣的治所。西漢初年,封臨江王於此地。

    聽著石隱在船上講著江陵的史故,眾人不覺心情沸騰,巴不得早點上岸去,只有那傻笑的唐門少年趴在船尾看著水裡的游魚。

    待來到江陵碼頭的時候,石隱剛走上岸,就聽到薛宛鈴奇道︰“噫,那傻小子怎麼不見了?”

    眾人連忙轉過頭去,不錯,船還在江中,但那傻小子竟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果然不愧是做客的。

    石隱笑道︰“走吧,先找間客棧投宿。”

    碼頭上船來船往,樹了不少的高大旗桿,其中排教的那桿最是高大,旗幟飄揚如同要將這長江罩一般,他們專門接待的便是教內的船支,在上岸前,石隱便將那船的旗幟給丟下了江,免得又應付來去的。而金角翼龍則是在石隱連哄帶騙下,縮小成一只小青蛙的模樣,放在了懷裡,不過按照這小家伙貪睡的習慣,應該不會起什麼混亂吧?

    從渡口到內城裡還有一小段的距離,快要到小北門的時候。

    白老三突然大笑起來,眾人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卻見不遠處有一個華服公子,披頭散發,一腳赤足,懷裡卻抱了一個肥大的白鵝,那模樣的確奇怪,難怪白老三要大笑起來。

    那華服公子似乎沒有聽過如此大的笑聲,轉過頭來,只見他面目清秀,脖子上掛了一塊綠瑩瑩的玉佩,一臉的錯愕。

    眾人見那華服公子生得如此俊美,不由得更加的奇怪。

    華服公子突然兩眼放光,對著石隱上下打量,突然歡喜似的快步過來,走到面前,幾乎臉貼臉的打量起石隱來。

    而石隱也注視到華服公子脖子上那塊玉佩,朦朧間竟有點熟悉的感覺。

    突然那華服公子猛退了一步,指著石隱大笑道︰“是你,是你。”

    石隱也隱隱覺得此人似曾相識一般,微微詫異道︰“兄台是……”

    華服公子大笑一聲,一手抱著鵝,一手摸著玉佩對著石隱大笑道︰“什麼兄台不兄台的,石隱,你若是認不出本少爺,本少爺可要和你拼命啊!”

    石隱腦海裡逐漸的清晰,猛然伸手指著華服公子道︰“天啊,你是王羲之,王逸少(逸之是王羲之的字)!”

    王羲之哈哈大笑道︰“你這臭小子,總算想起來了。”

    石隱呵呵答道︰“看你那寶貝玉佩,再聽聽你那口氣,想不起你來才怪。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

    王羲之卻笑罵道︰“你還敢提,我還以為你都死翹翹了,這不,買只鵝去給你祭拜祭拜。”

    石隱背手呵呵道︰“就因為我小時候搶你那寶貝玉佩,就記仇到現在啊,還是口舌不饒人的。”

    王羲之卻一正色道︰“我是說真話,昨年從瑯邪國來的使者傳來你爹的話,說是托付我叔父在荊州一帶遍尋你啊。結果一年來都苦無消息,沒想到今天竟在這裡找到你了。”說完,眼光朝著齊靜兒、薛宛鈴和紫四妹一瞄,若有所悟的低聲道︰“混得還不錯嘛。”

    他若知道紫四妹有五十來歲了,恐怕現在會嚇得趴下吧?

    眾人皆是奇怪,石隱和這小子竟是舊識,這古怪的小子積極是何方神聖呢?

    石隱卻是無心聽他笑話,雙目放光,激動道︰“你說什麼,我爹在瑯邪?”

    王羲之愣道︰“你不知道嗎?你爹帶著你一家人奉了先帝的遺旨,遠行千裡將‘白龍玉璽’和‘武牙兵符’送到瑯邪,如今可是東海王沖面前的大紅人啊,隨便一喝,可是吹倒三山的角色啊。”

    石隱暗道,原來司馬鄴以為自己知道家人的去處,所以沒告訴自己,而自己千裡迢迢的南下尋親,沒想到他們竟遠隔萬裡了。突然又為一個敏感的詞語一驚,差點跳起來道;“先帝,你說小鄴……哦,不,愍帝他……還有,不是東海王越嗎?怎麼成了沖了?”

    王羲之翻了翻白眼,瞪道︰“你還真是過了兩年野人的生活啊,連這種驚天動地的事都不一樣,算了,兄弟一場,免費為你解答疑惑拉。就在前年十二月,先帝便在平陽被匈奴漢王劉聰殺害了,昨年三月,晉王便登基稱皇,改年號大興,是為元帝。”

    “不過還好,昨年七月的時候,劉聰卒,太子劉粲繼位之後又被外戚靳準殺死,後來中山王劉曜和平晉王石勒起兵,族滅了靳準。十月的時候,那中山王劉曜便即了皇位,建都長安,大封群侯,國號曰趙。”

    “至於東海王,那則是早於西晉末年東海王越和石勒對戰,戰死疆場之上,現在東海王沖乃是東海王越的兒子。只不過在我看來,真正掌握了東海王權的應該是司馬越的元配妻氏裴妃……”

    王羲之談起來口沫橫飛,似乎好久沒和人講話一樣。

    石隱聽在耳裡,腦海裡卻是萬千種情緒在回蕩,司馬鄴竟然死了?晉王司馬睿當皇帝了?

    王羲之沒有注意到石隱想得出神,兩只眼楮又瞄了瞄齊靜兒、薛宛鈴和紫四妹,湊過頭去,用肩膀輕輕撞了撞石隱,低聲道︰“喂,你還沒介紹過我啊。”

    石隱回過神來,笑著轉頭朝周圍介紹︰“這位乃是我的兒時好友,太原王氏,王羲之。”

    王羲之連忙拱拱手,滿臉笑意,準備接受稱贊,當然,尤其是兩個美女羨慕的眼光,高門子弟,大族世家,自然不同凡響。

    誰知道眾人皆是微微拱拱手,臉上毫無異彩,對藍老大和青老二來說,江湖中人只重武學道義,世家大族的,誰去管他?

    對紫四妹來說,對這種油頭粉面的富家公子,有什麼好親近的,只是,以前當大盜的時候倒去這些富貴人家,想到這裡,不覺暗自偷笑了一把;對齊靜兒來說,她根本不知道太原王氏是什麼,只知道眼前這個人思想很是奇怪,干嘛抱只鵝又赤著足,所以眼神還有些古怪的盯了王羲之一眼;對薛宛鈴來說,剛喪了兩個至親的親人,一心跟著石隱,哪有心看其他男人一眼,她那刁蠻大小姐的脾氣可是仍在,太原王氏怎麼了,偏不理你。

    只有一個人,用一雙非常真摯的眼精看著王羲之,王羲之大為感動,這一群人中,除了石隱就只有他看著自己。

    只見這人老當益壯,兩眼發光,尤其那眼圈還有點紅潤的感覺,正是白老三。

    白老三大跨一步,雙手緊緊握住王羲之的手,顫聲道︰“人生難得逢知己啊,少兄真是好氣質!”

    王羲之暗自笑道,此時他可比什麼時候都激動,面上卻毫不變色,似乎習以為常似的笑道︰“前輩過獎過獎。”他竟也學起了江湖中人的稱呼。

    白老三隨即將束著頭發的綢鍛一取,披頭散發,然後彎腰將兩只鞋一脫,朝外扔得老遠,感動的對著王羲之道︰“其實,我早想這樣做了。”

    王羲之蠻以為自己被欣賞的信念轟然被擊倒開來,哭笑不得的道︰“我,我那鞋子和這束頭發的帶子都是捉鵝的時候給弄丟了……”

    眾人爆笑不已,白老三一臉的郁悶,好不容易顧起勇氣把自己的另類藝術展示出來,竟然認錯了對象。老臉一紅,趕忙跑到旁邊去把鞋子揀來穿上,把頭發束好,狠狠的瞪了王羲之一眼。

    王羲之一臉的苦笑,今天撞了霉運不成,竟然踫到這些般希奇古怪的人,連忙岔開話題拉住石隱的手道︰“石兄,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石隱笑道︰“不急不急,我先去找家客棧再說。”

    王羲之大笑道︰“那有什麼難的。”心裡暗笑道,這下總算有露臉的機會了。當下拉著眾人就進了小北門。

    江陵,小北門進東晉偏安,轄地主要為荊、揚二州。荊州號稱“割天下之半”,比周之分陝,稱為“西陝”。征西、鎮西、安西、平西等將軍府及西中郎將府、南蠻校尉府常設於此,士兵以勇悍著稱。東晉前期,西征北伐,主要依靠荊州兵。荊州物產豐富,造船業興盛,商品經濟較為發達。揚州所需的生活物資,相當部分都是靠荊州供給。

    眾人一進小北門,只覺得眼前一亮,裡面屋宇鱗次櫛比,街道縱橫開闊,人群熙來攘往,街面上各種店面光景熱鬧,小玩意應有盡有,一面繁華之景,迤儷周遭高聳城樓,長若十丈,城堞一垛接著一垛,正是氣派非凡。

    王羲之一邊給眾人介紹這裡的風俗特產,一面察言觀色,暗自思量著怎麼才能露臉。

    這一個轉彎,只見前面一座氣派非凡的建築,上面掛著一個大牌子,名為“原始客棧”。

    石隱不由得苦笑道︰“這名字取得似乎稍微有點俗氣了點?”

    王羲之笑道︰“俗氣是俗氣,不過現在啊,就有人喜歡這種調調,據說是返古。”話頭一轉,自捧似的說道︰“不過這可是城裡最氣派的一家客棧了,裡面的房租可是一錠銀子一天。”

    齊靜兒對銀子倒是沒多少概念,通常她計算事物都是用魚來計算的,但是她也不由得問道︰“一錠銀子,可以買多少魚啊?”

    王羲之被問得一愣,自小富家長大,說到魚,他只見過煮熟了的魚,支吾道︰“應該,應該能買……不少吧?”

    齊靜兒見他回答得支吾的,翻翻白眼,把這疑問吞了下去。

    王羲之則是滿臉尷尬,暗道這次丟人可是丟大了,一挺胸,帶著眾人走進客棧門口,大聲道︰“掌櫃的。”

    一個小二趕快迎了上來,低頭哈腰的陪笑道;“這位爺,有什麼吩咐?”

    王羲之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趾高氣揚的昂起頭道;“給我準備幾間上好的客房。”說完,從袖子裡隨手摸出一錠金子來。

    小二卻是欠身賠罪道︰“哎呀,公子啊,不好意思,客房都滿了。”

    王羲之冷笑一聲,用力拍拍桌子,沉聲道︰“你敢騙本公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

    小二的吶吶的沒有說話,卻聽到一個嬌媚的聲音傳出來道︰“你不就是那個荊州城裡人人皆知的浪蕩公子兒王逸少嗎?”

    眾人連朝著這聲音的主人望去,只見那客棧的一二樓之間的樓梯上站著一個俏妮子,剛入眼,便是一片紅色,不錯,一個全身是紅的女子,一雙柳眉勻稱微揚,鼻子高挺,嘴角微勾,描出一個動人的笑容,不只是動人,她身上露在外面的肌膚寸寸凝脂一般白潤,加上身段婀娜窈窕,凹凸有致,不由得有種讓人一口吞下的饑餓感,好一個標準的女子!

    只是王羲之見到這女子卻似見到鬼了似的,連退了三步,差點沒有撞進白老三的懷裡。

    王羲之顫抖著指著她,驚道︰“你,你怎麼又在這裡?”

    那女子娉婷的蓮步移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淺笑道︰“奇怪了,這荊州又不是你王家的底盤,本小姐怎麼不能在這裡呢?”

    眾人不盡心發疑問,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然會使得王羲之如此害怕?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09:55 AM

人界篇_第四卷_明心寶鑒 第四十八章 碧月宗

    王羲之終於似乎下定決心似的,朝石隱道︰“石兄,這次算小弟欠你的,咱們還是找另一家客棧吧。”

    卻聽那女子咯咯的笑道︰“喲,我的王家少爺,你莫非是怕了小女子不成?”

    王羲之面色一紅,卻傲然道︰“你忘記我告訴過你,古語雲,好男不跟女斗了嗎?”

    女子似乎笑得花枝招展一般,笑罷說道︰“可是王少爺要親奴家小嘴的時候可沒說過‘非禮勿親’啊。”

    這周圍早就因為這女子的出現引來不少過路的人群,女子更是一個媚眼一個媚眼的拋向周圍眾人,當然,她眼中自然是瞧到了石隱,不,應該是從一出現便是因為石隱,這個英俊的男子氣度不凡,況且和王家少爺走在一起,定然有點來頭才對。

    女子這一句話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憤怒,不少人甚至已經咬牙切齒了,只不過王家大少爺這個名頭拿出來,可是嚇都嚇得死人的,要知道當今皇帝便是因為太原王氏王敦王導的扶持才聲望逐高,後來江南大族見到江北大族的追捧,這才一心將晉元帝推上了皇位。

    而晉元帝更是對王導親愛有加,許其為當世管仲,稱為‘仲父’,而且連登上皇帝的御床之時,都約其一起“升御床上坐”,共受百官朝拜,若非王導一再推辭,司馬睿才獨自坐了上去。

    當時王導內綜機密,出錄尚書,杖節京師,並統六軍;而當年身為駙馬太尉,娶得世祖武帝司馬炎的女兒襄城公主的王敦更是手握重兵,封為荊州刺史,掌握軍事“征討”大權,王氏子弟也吩咐布列顯要,擔任要職。

    天下遂有“王與馬,共天下之說”,也正是因為王氏,西晉末年五個司馬氏諸王南渡,只有司馬睿一人做了皇帝,所以又有流傳“五馬浮渡江,一馬化為龍”的童謠。

    而王羲之乃是王敦的世佷,試問在荊州地面上,有誰還敢對他動武不成?

    不,還真有,只見這女子嘻笑著說道︰“你不是要住店嗎?很簡單,只要你擋得住姑奶奶三招,姑奶奶保證給你們安排房間!”

    竟有人敢對著王羲之如此說話,而王羲之竟還一臉的懼意,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王羲之還未說話,石隱湊近他的耳朵說道︰“既然如此,逸少何不一試?”

    王羲之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了看石隱,終於硬著頭發不好意思的低聲說道︰“你想我死啊,我可是什麼武功都不會,那婆娘可是個狠角色,可別被她的年輕漂亮騙了,她可是兵道十二宗‘碧月宗’的大小姐‘步妤宣’啊。”

    石隱笑道︰“碧月宗,有意思,傳說碧月宗的‘惜花劍法’精妙絕倫,正好見識一下。”

    王羲之急急皺眉道︰“我的好兄弟,你就別再讓小弟出丑了,今天可是丟死人了,還是趕快走吧。”

    步妤宣嘻笑道︰“看樣子,這位白衣帥哥似乎有意和姑奶奶過兩招不成?”

    石隱輕輕一笑︰“步小姐既然要和王兄動手,在下又豈敢代勞?”說話間,右手一按王羲之的背,一股巨力將其朝步妤宣處彈去。

    王羲之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見自己一手抱著鵝,一手一伸,猶如沖天一般的朝著在自己懷著無比恐懼的步妤宣沖去。

    他至今還記得那日他上街閑逛,踫到一個一臉笑意又漂亮的清純女子,自號“風流小生”的他立刻湊過前去搭訕,以老手的經驗迅速的吊上了此女,將其帶至後巷想要一親芳澤。

    正當他喜滋滋的準備享受一番的時候,竟然被此女一腳狠踢在自己命根子上,天啊,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女子,練過把勢的女人,力道就是不小,雖然沒斷,但是肯定是腫了。

    而更恐怖的是當王羲之忍住強烈的劇痛回到家,便被叔父召到客廳去見客,無奈之下,他又忍著痛到了客廳,哪知道到了客廳,嚇了一跳,王敦會見的人竟然是這個女子和她的父親。

    天啊,而且這女子還有意的和他聊天,裝得很暢快的樣子,王敦和她的父親自然也是喜笑顏開,不住的贊嘆二人好相配。

    而他隨即才知道這女子竟然是“碧月宗”的大小姐,要知道雖然現在改朝換代,但是兵道十二宗仍然是大族之宗,在江東擁有不可磨滅的勢力,就連王氏大族都不敢小窺的。

    王羲之則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覺下部陣陣劇痛傳來,自己還得應付這魔鬼面孔女子的媚眼和那故意凸著的身材,到最後終於忍不住的痛暈了過去。

    雖然時隔幾年,但是王羲之依然記得這件事,他發誓要一輩子記得,一定要雪恥,哪知道今日見到,兩腿卻忍不住的要往回跑。

    天啊,而現在自己竟然是飛,真的是飛撲向那魔鬼,王羲之忍不住閉上了眼,他肯定,今天是風流事後的報應,天啊,若是能逃過此劫,他便信佛了……

    步妤宣眼見王羲之飛來,面上含笑,心上卻沒有大意,不錯,以王羲之這等富家公子,怎麼可能會飛起來,除非是有人暗助,看著石隱的一臉笑意,步妤宣媚笑道︰“喲,這位俊公子既然如此懂情調,奴家便陪你玩幾把?”右手一抬,玉蔥般的手指徐徐朝外點出,一指之處正是王羲之的額頭,看似嬌媚調情,其實暗含殺機,名為“奴家點譜”。

    石隱右手微動,十指微變,不錯,他剛才已經將十道氣脈封在王羲之身上,再以自己的十指引動,王羲之便成了完全受自己控制的傀儡,這正是道家正宗“傀儡術”。

    但見石隱十指微變,王羲之雖身在空中,卻突地彈起三尺,在空中轉了個彎,從後一伸手,左手並出二指,朝步妤宣的背心點去。

    步妤宣面不改色嬌笑道︰“喲,‘東山宗’的‘移缺身法’,俊哥哥可真是心急,既然想摸,奴家便讓你摸個夠了。”說完,身體往後一退,竟然將背朝著王羲之迎了上去。

    此招看似親昵,其實也是暗藏殺機,只見步妤宣雖是背朝王羲之,但是那長發卻已然逆風飄起,黑黑細發如鋼針一般的刺向空中的王羲之,這正是“惜花劍法”中的“嫵媚以對”。

    王羲之若是不退,恐怕這一張臉便被鋼針扎了個遍吧,石隱十指再次變動,只見王羲之身體猛然下沉,左手朝著步妤宣的玉足點去。

    步妤宣則是咯咯一笑道;“要看奴家的玉足嗎?便讓你聞一聞咯。”身形一轉,正對著王羲之,一腳朝王羲之胸前輕飄飄的襲來。

    別看這隨意的一踢,便以為好對付,這乃是“惜花劍法”中的“幽香遍地”,身為碧月宗的大小姐,再加上是個美人,步妤宣身上的香味可是不少,可是這時從玉腿上傳來的香味可不是一般的香料,乃是“碧月宗”特制的“芙蓉露”,只要一聞這味,便使人難以聚起功力。

    步妤宣自然知道王羲之的一切是由著石隱在操縱,不過雖以氣御人,卻要先將氣藏於被控制人的穴位之中,若是芙蓉露一出,便會另這些氣息消失,使得人無法以氣御人,而王羲之自然是手到擒來了。

    只是石隱深讀天下武學,又豈會不知道此事呢?他正待出手之際,突然從王羲之的臀部傳來一聲巨響,不,其實不是很響,但是對周圍的人來說卻如轟天霹靂一般,就連對步妤宣來說都驚得忙要後退,而身上的芙蓉香還沒起作用,玉足卻已經被王羲之抓在了手中。

    你道為什麼?原來嚇得要死的王羲之竟然放了一個臭屁,步妤宣縱然生性開放,但終究是女孩子,輸在了一個屁上,步妤宣不由得怒氣沖天,一腳將地上如死豬一樣的王羲之踢開,狠狠的瞪了石隱一眼,轉頭冷冷的朝著店小二道︰“給他們準備房間。”說完,氣沖沖的如火一般的沖上了樓梯,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周圍的眾人都因為這個結局忍不住大笑一通,齊靜兒剛還對這個開放的美女有些怒意,現在一看結局如此,忍不住捂著嘴大笑起來。

    不過,美女一走,周圍的人自然也一轟而散,王羲之趴在地上,用手蒙住眼楮。

    石隱呵呵的蹲下身,拍拍他的肩膀道︰“逸少,起來了。”

    王羲之渾身一抖,嗚嗚道︰“完了,我好象沒有受太大的痛苦,只是剛才腹部一痛,我的手腳都還完整吧?”

    石隱呵呵笑道︰“快起來吧,你打贏了。”

    王羲之雙手一松,雙眼猛地瞪開,如太陽一樣的圓,張大嘴道︰“我贏了?”又發現自己的鵝還完整,不覺松了口氣道︰“還好,你沒事。”

    石隱笑著點點頭,招呼小二過來,問道︰“你來說。”

    小二低頭哈腰的翹起兩只大拇指贊道︰“公子的武功的確是高啊,剛才小的只見到公子單手抱鵝,有如神助般的天上飛來飛去,如同神仙一般,沒幾下功夫就將那小姐打敗了。”

    王羲之哈哈幾聲大笑的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道︰“我就知道,我王逸少不出招則已,一出手就是驚如天人啊。”

    小兒猛地鼓掌,眼楮卻使勁瞧著王羲之的袖口處,王羲之雖然眼高手低,但是這點還是看在眼裡,隨手摸了錠金子給他,說道;“除去房錢,都是你的。”

    小二眼楮猛發亮光,腰低得更彎了,連連說道︰“多謝王大俠多謝王大俠。來來,小的給諸位公子大俠帶路。”

    王羲之似乎是第一次被人稱作大俠,那心喜的模樣真是比吃了山珍海味還要新鮮,但是一聽到要上樓,卻是擺手道;“你先帶他們上去,咳咳,本大俠在下面等著。”說是贏了,可那惡婆娘還在樓上,他怎敢再上去拔虎須啊?

    等到到了樓上,小二一邊解釋道︰“其實不是小店沒房,是那位大小姐把這客棧包了下來,若不是大小姐願意,我們還真沒辦法。”

    石隱笑道︰“放心吧,不會怪你的,先帶我們去看看房間吧。”

    眾人一來到二樓,打開門,卻見到裡面凹凸不平的疙瘩牆壁,地下鋪著草,放著幾塊破石頭,一邊放著龍須草席和一床毛織成的薄毯。

    薛宛鈴幾乎要罵出來的道︰“什麼,這就是你們客棧的房間?”

    小二躬身笑道︰“這可是本店最好的房間了,原始客房啊。”

    眾人大眼瞪小眼的使勁的互相盯了盯,又朝房間盯了盯,沒錯,這就是一錠銀子一天的超氣派原始客房,看來倒霉的不止只王羲之,更倒霉的是眾人才對,不過繳了錢總不能不睡吧。哎,追求時尚亦是要付出點代價的,眾人想到這裡才不安的進了房,不過最高興的就數白老三了,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沒有不高興過。

    石隱囑咐了眾人幾聲,這才出了房間,剛一走出房門,還沒走幾步,對面那個房門開了,裡面竄出來一片紅,正是步妤宣。

    卻見步妤宣滿臉笑意,好不漂亮,這女人似乎對剛才的事情一點也不記得了,勾著媚眼道︰“喲,公子爺,這就要出去,莫不然是住在奴家隔壁顯得太寂寞了?”

    石隱淡淡一笑,說道︰“步小姐哪裡的話,在下是有事在身。”而談話間只覺一股幽香撲來,淡淡清雅,仿佛桂子初綻、金蕊傳芳,讓人心神一蕩。

    步妤宣嘻笑道︰“有什麼事兒那麼要緊啊,不如到奴家的房裡來坐坐?”

    石隱笑道︰“的確有事,不若他日再來拜訪不遲。”

    步妤宣眼楮一亮,拋個媚笑道︰“行行,奴家這就去整理整理,等著公子爺的‘拜訪’。”說完,又象一陣火一樣的卷回了門。

    石隱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只是塊走幾步下了樓。

    王羲之正等著,見到石隱下來,喜道︰“石兄,快走吧。”

    石隱背著手走過來,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王羲之笑道︰“荊州府衙,大名堂,帶你去見一個人。”

    石隱疑惑道︰“什麼人?竟需要逸少引見不成?”

    王羲之笑道︰“這人便是我叔父——王敦。”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09:56 AM

人界篇_第四卷_明心寶鑒 第四十九章 得封歸遠侯

    石隱奇道︰“荊州刺史,王敦?”

    王羲之點頭說道︰“不錯,至少我覺得你有見他一面的必要。其實剛才小弟知道,若不是石兄你幫忙,我豈會贏那惡婆娘。”原來王羲之此人,雖然看起來愣頭愣腦,但是心細卻依然縝密得很。

    石隱呵呵笑道︰“逸少客氣了,只是不知道這一個‘必要’的意思是?”

    王羲之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如今我們王家可是我朝的大家族,我叔父也是朝中重臣,你爹又深得東海王的器重,你這做兒子的,若不現在趁早結識一些大人物,以後怎麼在朝中混呢?就算你不想在朝中混,有了這些靠山,天下哪裡去不得呢?”

    石隱暗道,此話也對,若是能結識上層的人物,對自己的確以後行動之類有莫大的好處。隨即笑道︰“那就有勞逸少了。”

    王羲之笑道︰“無須見外,你我從小的兄弟,難得見次面,順便到我家做客也是應該的。”

    二人呵呵笑著,一路朝著大名堂走去。

    荊州府大名堂二人剛走到大名堂外,便已有一個藍衣家奴的年輕人迎了上來,一臉急切道︰“少爺啊,奴才正急著找你呢?”

    王羲之指著此人笑道︰“這是我的貼身僕人,叫做王義。這位,石,石公子。”

    王義早已遠遠見到這位神采不凡的公子,連忙躬身道︰“石公子好。”

    石隱微微拱手還禮,王羲之笑罵道︰“看你這麼急,是不是叔父又找我?”

    王義笑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王羲之笑道︰“你找我這麼急,不是叔父找,還有誰能讓你這麼大動靜啊,是不是又來了什麼人?”言語間,突然一愣,手指著王義,抖抖的吶吶道︰“不會又是那個……”他不自覺的又想起步妤宣和那日恐怖的經歷。

    王義似乎知道王羲之在怕什麼,笑道︰“不是不是,公子,是府裡來了位年輕公子,老爺才叫你回去待客的。”

    王羲之松了口氣,奇道︰“年輕公子,是什麼來頭?又要我去待客?”

    王義皺眉道︰“我不是很清楚,不過聽小翠說,好象是從四川來的。”

    石隱心頭一震,四川來的?莫非是那傻笑小子不成?

    王羲之也皺皺眉,奇道︰“四川,大老遠從成漢國那邊來,到底是什麼人?”

    隨手揮了揮,又道;“你先去通知叔父,我隨後就到。”

    王義忙一躬身,轉身風風火火的跑了。

    王羲之帶著石隱走進大名堂裡,先到自己房間裡去換了一身衣服,穿上鞋子,整齊完畢這才朝著內院走去,只見這大名堂裡載中了不少的奇花異草,碎石鋪地,小竹為林,溪水綿綿,果然是大家院子,只是在石隱眼裡,這一切的景色都不如那谷底的桃花林吧。

    待到二人經過一個院落,來到一個大廳之前,石隱立刻發現了大廳中的那個男子,並非是那傻笑小子,卻是一個氣宇軒昂的高大男子,約有二十七八的模樣,穿著一襲銀衣,煞有氣度。

    大廳正中的高堂之上坐著一個老者,年約六十,只是黑發黑眉,看起來竟似中年人一般,只是他那雙飽藏滄桑的眼楮,如同能看透人心思一般,此人正是王敦。

    王敦似乎正和那男子談得歡,見王羲之領著一個白衣神采的同齡男子上來,眼角露出一絲異彩,不錯,人的不凡之處,就在一眼便能看盡。就連那個高大的男子看著石隱之時也不免露出一絲異色來。

    王羲之笑著走了進來,拱手叫了聲︰“叔父。”

    王敦拂須頷首笑笑,奇道︰“這位是……”

    王羲之哈哈笑道︰“叔父你是一定不相信的,他就是石隱啊。”

    王敦眼中異彩大放,忍不住站起身,走過來仔細的打量著石隱,點頭贊道︰“好根骨,好氣勢,果然不愧是石兄之子啊。”

    石隱微笑著恭謹的欠身答道︰“世伯過獎了,世伯才真是氣勢非凡,單是那龍盤虎踞之姿就讓小佷羨慕。”

    王敦眼中再次異彩大放,拂須哈哈大笑道︰“好一個龍盤虎踞,好,好,來,坐,都坐下。”

    王羲之和石隱隨即坐在左邊的席位上,王敦笑著對剛才那個男子問道︰“夏侯世佷,你看他們如何?”

    原來那男子竟名為夏侯,男子笑道︰“王少兄一表人才,不愧為大族之後,隱約之間以有世伯的五分光彩;石少兄氣宇非凡,不驕不懼,不愧為安平郡公之子啊。”

    安平郡公之子?石隱眼中茫然了一下。

    王敦哈哈笑道;“石世佷你還不知道吧,你父親因為護送‘白龍玉璽’和‘武牙兵符’有功,已被陛下封為‘安平郡公’,都統大將軍,領五千戶,對了,你也有封。”

    石隱牽動一下嘴唇,奇道︰“我也有封?”

    王敦呵呵笑道︰“當然,你的大哥石修被封為了‘護璽侯’,而你也被追封為了‘歸遠侯’,呵呵,不能說追封,現在你可是名副其實的‘歸遠侯’了啊。”

    石隱萬想不到自己竟然莫名的當了一個侯爺,忙起身拱手道︰“多謝世伯提拔。”

    王敦雖然聽得滿心歡喜,還是朝天拱拱手道︰“都是皇恩浩蕩啊。”

    王羲之哈哈大笑,也對著石隱一拱手道;“歸遠侯,哈哈哈。”

    石隱略有慚愧的一笑,心裡卻為家裡人高興,爹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全家人也都平安,已經是萬幸了。

    要知道兩晉時期為六等分封制,史稱“晉有王、公、侯、伯、子、男六等之封”,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舉賢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權貴”,而所謂的士族、世族,望族一般是歷代書香,累世仕宦,名門望族,門地顯耀之族,能成王成公者也必定和皇親國戚掛上了鉤,而石家便是因為和皇室關系密切,由此被封,而由此也可以看出東海王的勢力。

    王敦笑罷,指著那高大男子說道︰“這位少兄可也是名門之後,乃是堂堂夏侯家的大公子夏侯罡。”

    夏侯一門本是魏國名門,只是後來司馬一族代魏立晉中,夏侯一門便逃往蜀國,如此在政治中銷聲匿跡,但是虎死威名在,提起夏侯一族來,誰也不敢輕視。

    王敦哈哈笑道︰“你們聊,老夫這就去書信一封,寄於瑯邪,好讓你爹放心。”旋而又問道︰“石世佷想必是歸心似箭了,不過先在老夫這裡盤桓幾日,再走不遲。”

    石隱沉吟一下道︰“小佷恐怕還有事到臨安一行,恐怕要回瑯邪要晚一些。”

    王敦奇道︰“臨安?”

    王羲之則是神秘的眨眨眼楮,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王敦笑罵道︰“你知道什麼?”

    王羲之大笑道︰“我知道原來石兄也是惜花之人啊,據說這中土八大美女,江南便佔其四,雖然石兄身邊的兩位女子生得夠美,還是想要去臨安城見見那八大美女之一中‘藝絕天下’的‘彩石姬’吧?”

    王敦哈哈大笑,指著王羲之笑罵一句︰“少年心性,不足為奇嘛。”哈哈大笑的走出大廳,消失在三人視線中。

    石隱卻是一臉苦笑,什麼時候自己又成了惜花之人,什麼時候又要去看什麼四大美女之類的,這王羲之真是……

    卻見王羲之突然透來神秘的眼,石隱心頭猛然了悟,這小子定然是想找個機會離開這裡,看他那性格,怎會甘心呆在此處?而自己就是最好的擋箭牌了。苦笑一下,沒想到自己竟還著了他的道。

    夏侯罡卻是有如相逢恨晚似的打開了話匣子,和王羲之石隱二人攀談起來,石隱笑著應答不停,三人哈哈大笑,如同老朋友一般,而石隱卻隱約覺得這個夏侯罡和唐門的傻笑小子有著某種關聯,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找到線索似的。

    眾人正談笑風生之間,王敦卻已回來了,看見三人談得高興,不由得也十分高興,說道︰“今天當真是個好日子,今晚排教教主正是宴請四方豪傑辦他那寶貝女兒的二十歲生日酒,老夫正好帶著你們三人一起去露露臉,如何?”

    王羲之一聽,雙目一亮,喜道︰“當然要去,當然要去,我可是好久沒有見到雅軒妹妹了,真是想念得很。”

    夏侯罡笑道︰“但憑世伯吩咐。”

    石隱卻皺眉道︰“多謝世伯美意,只是小佷還有幾位朋友……”

    王敦一擺手道︰“無妨無妨,一起帶來就可。”

    石隱又尷尬道︰“之前,在四川那邊和排教還有些過結……”

    王敦笑道;“有老夫在,何不就此順便將此了解了就是。”

    石隱心道,如此倒也好,便笑了一笑,說道︰“如此,單憑世伯吩咐。”

    當幾個穿著藍衣的奴僕到原始客棧找到齊靜兒一群人,並帶她們到了樓下的時候,眾人看到那豪華的六台大轎,不由得都驚了一驚,後來還好王義解釋著,如今石公子已是歸遠侯,而且今天晚上要眾人一起去參加排教大小姐的生日宴時,眾人又忍不住的驚了一驚,白老三倒是不由羨慕的嘆道︰“這石兄弟倒真是神通光大,竟然不知覺就當了侯爺。”

    只是白老三上了轎子後,可苦了那轎夫,他那貪玩的性格再一次的展露出來,一會來個千斤頂,讓眾轎夫抬得大汗連連,一會又來個身輕如羽,讓眾轎夫懷疑裡面是否沒有了人,一會又是趁眾人不注意,化成一道淡影飛了出去,等到眾人抬了大半截路,他卻早就在前面吃著剛烤熟的飛鳥。

    排教的總舵正是設在南紀門處,當眾人下了轎子,外面迎來一人,這個人大家再熟悉不過了,竟是排教三當家的赫莊。

    白老三面色大喜道;“飯團兒,我的飯團兒。”

    卻見赫莊一見眾人來了,忙迎了上來,拱手道;“失敬失敬,上次多有得罪,還望諸位前輩見諒。”

    眾人見得他如此禮貌,不由得面面相覷。

    赫莊見眾人不解,還以為不原諒他,不由得輕聲輕氣的道︰“在下實在是因為不知道諸位乃是歸遠侯的朋友,當時事有唐突,還望各位多多包涵。”

    原來是這個名頭,不錯,歸遠侯怎麼說也是個侯爺,而且還是和王氏家族聯系緊密的王爺,乃是東海王眼前大紅人安平郡公的二公子,惹了他,豈不等於拿刀割自己的腦袋不成?

    赫莊又連聲道歉道︰“對薛小姐的事情,在下也實在是……”

    藍老大卻是截斷他的話道;“赫當家的也是身不由己,各有各的立場,若是三當家的願意賞臉,我藍某人還要和赫當家的大干三杯啊。”

    赫莊大喜道︰“三杯怎麼夠,至少也得三十杯,不,三百杯。”

    藍老大哈哈大笑的走過去拍拍赫莊的肩膀,二人竟如老友一般的談笑著朝裡走去。

    白老三則是看著赫莊越來越遠的背影,傷感而又無助的對著眾人說道︰“我的飯團兒,被老大搶走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09:57 AM

人界篇_第四卷_明心寶鑒 第五十章 排教大宴

    江陵南紀門,排教總舵排教裡是蛇龍混雜,熱鬧非凡,寬大的場面上擺了幾百個大桌子,前面則擺了一個三十丈寬的石砌高台,不知做何用處?周圍則是樹起了彩旗,圍起了帷幔,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石隱已經早早的來到了此地,隨著王敦見了不少這樣門那樣門的掌門,又見過了征西、鎮西、安西、平西等將軍及西中郎將、南蠻校尉等官場上的人物,這些人平時可都是趾高氣揚的,只是有著王敦領餃,眾人見了都不免稱道幾句。

    不過說實話,此時的石隱早已褪了稚氣,身上不但有一股男人的氣勢,更是談吐之間流露出一種絕對的自信,的確有王侯之氣。

    石隱此時見到齊靜兒一行人出現,便向王敦告了假,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而剛走了幾步,卻見一道紅影湊了過來,朝自己一擠,石隱剛要道歉,卻見這個女人自己卻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步妤宣。

    只見步妤宣嘴角浮笑,勾出一彎美麗的弧線道︰“喲,公子爺,又見面了。”

    周圍的人早就被這勾魂的聲音引過頭來,石隱淡淡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不必驚訝。”

    步妤宣一副吃定了石隱的樣子,吃吃的笑道︰“公子爺就是公子爺,好文才啊,什麼時候我們倆私下切磋切磋?”縱然再好的詞語,怎麼從她口中說出來就讓人又銷魂般的遐想了呢?

    石隱呵呵笑著,步妤宣有點埋怨似的嘆道︰“不過,恐怕沒機會了,公子爺此時前來,定是要抱得美人歸的。”

    石隱眯細了眼,問道︰“抱得美人歸?步小姐在說笑不成?”

    步妤宣“哎”了一口道︰“公子爺莫非不知道此次排教總瓢把子為女兒過生乃是為了選一個如意快婿嗎?你看這裡來這麼多公子爺,多半是為此而來的了。”

    石隱不緊不慢的笑了一笑道︰“這,我倒未曾聽說。”

    步妤宣眼中一亮,張著水靈的大眼問道︰“這麼說,公子爺不會去參加選婿了?”

    石隱笑而不答,眼見齊靜兒他們越走越近,拱手道︰“在下還有事情,先行告退了。”說完,一轉身,朝著齊靜兒那邊走去。

    步妤宣緊盯著石隱的背影,一轉身,柳腰娉婷的轉身離去,而她這一轉身,周圍的公子哥則都快步迎了上去,剛才石隱在這裡,氣質非凡,況且剛才他隨著王敦而來,誰敢去惹他,只是現在他一走,自以為有機可乘的公子哥們馬上蜂擁而至了。

    齊靜兒眼最尖,看到石隱走過來,歡喜道︰“石哥哥。”她從小生活在漁村,哪曾見過如此熱鬧的場面,看得可是眼花繚亂的,一見到石隱出現,更是忍不住心情激動的叫出聲來,突然又面色一緊,有點猶豫的叫了聲︰“侯,侯爺……”

    周圍的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和薛宛鈴也都俱過來叫了聲侯爺,兩個老人生性坦蕩,紫四妹和薛宛鈴也是落落大方,叫起來倒是很順口,只有齊靜兒生怕自己叫得不對。

    石隱擺擺手,笑道︰“還是叫石兄弟,石哥哥的來得好聽點,這‘侯爺’兩個字啊,今天可是把我的耳朵叫膩了。”

    青老二哈哈笑道︰“石兄弟就是石兄弟,就算不是侯爺,也更勝侯爺啊。”

    紫四妹卻和薛宛鈴咯咯一笑,似乎是因為白老三那郁悶的表情。

    石隱盯了白老三一眼,奇道︰“白三哥怎麼了,好象不高興的樣子。”

    紫四妹笑道︰“他啊,他的飯團兒被藍老大搶走了?”

    石隱微微蹙眉奇道︰“飯團兒……哦,哈哈哈。”想起那日在小鎮上的事情,石隱顯得很開心,隨即對白老三說道︰“三哥不必郁悶,今天酒桌上可是山珍海味,保讓三哥吃個夠,若是沒有的,三哥吩咐一聲,石某馬上派人去給你做。”

    這話說得白老三心裡一喜,卻還是黯然道︰“可是,沒人打架啊……”

    石隱呵呵笑道;“不急不急,若是白三哥喜歡,改天我陪你比劃比劃。”

    白老三眼放精光,大喜道︰“當真?”有石隱這等的高手過招,當然是不做他想了。

    石隱笑著點點頭,白老三郁悶的神情這才一掃而空。

    眾人正聊著,卻見王羲之大步走了過來,說道︰“諸位前輩好,兩位小姐好,石兄,叔父叫你快些過去,這生日宴就要開始了。”

    石隱點點頭,說道︰“等會你們就隨便坐。”走的時候,又湊到青老二旁小聲說了句︰“管好白三哥。”

    青老二了解似的點了點頭。

    王羲之帶著石隱走了過去,來到場地的前面,卻見王敦正和一個青衣長須的老者聊著,只見老者長發束後,用一條同色的絲綢扎起來,全身衣著看起來爽朗協調,而且笑起來更是親切幾分,很難讓人相信此人竟是排教的總瓢把子——甦御勒,‘青雲桿’甦御勒。

    在他的身邊是亦一個老者,清瘦了一些,但是那身體卻如同鋼鐵一般的直挺,此人正是排教二當家——張天壽,‘天鷹’張天壽。

    甦御勒見到石隱,眼中忍不住放出異彩,嘴角微微的牽動,王敦看在眼裡,下意識的一笑,顯然,他很滿意這個年輕人。

    他身邊的夏侯罡剛才早已介紹過了,王敦哈哈笑著,將王羲之和石隱招過來,鄭重的介紹道︰“這位是老夫的世佷王羲之,這位乃是老夫的世佷石隱,亦是皇上親賜的歸遠侯。”

    王羲之、石隱和夏侯罡站在一起,場中其他的公子哥全然失色,不錯,王羲之那不俗的家世加上身性豪放不羈,那挑逗似的眼神著實有一種吸引力;夏侯罡那高大健壯的身材,剛毅的臉龐,緊抿的薄唇,一雙高傲的眼神亦是女人喜歡的對象;而身為歸遠侯的石隱,一身出塵的氣勢,冷漠的眼神,掛在嘴邊那淡淡的笑容,如劍一樣的吸引力。

    這三個男子站在一起,怎能不讓其他公子失色呢?而場中不少大家小姐卻已經尖叫出聲來了。

    王敦似乎詢問似的眼光掃了掃甦御勒。

    甦御勒看了又看,轉過頭,朝張天壽笑問道︰“如何?”

    張天壽亦是看了又看,說了三個字︰“好,好,好。”

    這三聲好是否代表著這三個人具有相同的魅力呢?沒有人知道,只是甦御勒拂須哈哈笑道︰“王兄,你這份大禮真是讓甦某受寵若驚啊。”

    二人齊聲大笑,石隱卻隱隱感覺道,不錯,步妤宣說的是真的,甦御勒果是為了選婿,只可惜自己果然是嫩了一點,王敦對自己如此看重,起初還讓石隱勒有點感動,只是現在看來,他卻將自己當成手中的籌碼一般,不但運用自如,而且還讓籌碼十分的高興。

    石隱暗自冷笑,王敦這個人,果然不簡單。

    而此時奏樂聲起,全場喧鬧的聲音靜了下來,只聽那優美的弦樂聲響起,甦御勒站起身來,雙手一舉,奏樂聲停,但見甦御勒雙手抱拳,徐徐的說道︰“今天乃是甦某小女雅軒十八歲的生日,難得各路朋友賞臉,在此,甦某人有一事要宣布。”

    甦御勒說話中中氣十足,而且聲音中猶有虎威一般,令場中鴉雀無聲,靜靜都聽著他講著︰“便是為小女雅軒選一快馬佳婿!”

    話音一落地,場中幾百桌的人如同鬧開了花一般,誰不知道甦御勒的女兒甦雅軒乃是江湖上共認的八大美女之一,而且更是武功承襲父親,在江湖上還博得了一個“霓裳仙子”的雅號。

    而此時那高台之上的帷幔一拉開,只見一道紅影閃出,這紅影將坐在第一排的王羲之嚇得個半死,不錯,又是步妤宣!

    王羲之不由將脖子一縮,微微的朝著石隱身後一躲,低聲道;“這惡婆娘,怎麼哪裡都有她啊?”

    石隱呵呵一笑,喟嘆道︰“你還真是怕了她了。”

    步妤宣一走出來,場中又是引起一片轟動之聲,步妤宣卻是一改那嬌媚的姿態,拱手朝眾人一笑。

    甦御勒滿意的點點頭,朝眾人宣布道︰“這位乃是‘碧月宗’的大小姐步妤宣,亦是小女的閨中秘友,此次選婿自是遵從小女之意,而小女所設下的第一關,便是能夠在步佷女的‘惜花劍法’下走下十三招!當然,為免誤傷,便以掌化劍。”

    場中又是一片沸騰,“碧月宗”的“惜花劍法”在兵道十二宗裡都是屈指可數的劍法,以詭異見長,再加上“碧月宗”的“羞花身法”,可謂是威名遠播,震懾世人。而再由其宗的大小姐步妤宣使出來,必定威力十足。

    卻見步妤宣睜著水亮般的眼眸,拱手道︰“不知道哪位公子前來賜教一番?”場中剛有不少躍躍欲試之人,一時間竟平息了不少,反而多了不少竊竊思語的。不過以掌化劍,的確減少了不少難度。

    有人,當然有人,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是這些人一個個上去,竟然沒有走下三招的,而且步妤宣每每出招之際迅猛剛毅,完全不象平時的模樣,可見她真是手下不留情。

    步妤宣三下五除二的將場中之人掃了個遍,突然眼楮射到石隱,不,是石隱身後的王羲之,陡然笑道︰“那位白衣公子身後的公子,似乎一表人材,何不出來一試?”

    王羲之大嘆倒霉,真是,這惡婆娘竟又要來當眾羞辱我不成。卻見眾人的眼光齊齊的聚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心神大震。

    卻聽到石隱笑道︰“逸少身體略有不適,步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

    王羲之大為感動,不愧是從小的兄弟,自己的手上卻已大汗都握了出來。

    步妤宣嬉笑道︰“這位說話的公子爺氣度不凡,不若上來,說不定便做了這乘龍快婿?”

    眾人於是又把眼光注視到石隱身上,果覺如步妤宣所說一樣,只是看他一身的書生氣,但偏偏奇怪的是,他身上體現出來的那種氣勢卻又象一個絕世高手一般。

    卻見石隱輕笑道︰“步小姐太過獎,要論氣度不凡,在下實在不如夏侯兄。夏侯兄,是嗎?”

    夏侯罡其實早已有躍躍欲試之感,只是礙於王石二人,不敢有所表露,如今見石隱竟當眾誇自己,不覺心頭一喜,正要表示。

    卻見步妤宣卻絲毫不給他發話的機會道︰“可是小女子卻非想和公子爺較量幾手。”

    石隱暗倒不好,這步妤宣到底真是替甦雅軒選婿還是怎地,竟不放過自己,若是再這樣下去,非得上去比試一場不可,只是自己從未見過那甦雅軒,沒有感情,娶回家更是麻煩,而同時,他腦海裡又閃過了藍月的眼眸,一雙藍色的眼楮,叫人心醉。

    石隱此時恨不得白老三趕快出來攪場,覺得剛才叫青老二管住白老三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而此時的白老三還真是不能出來攪局,他早就一早靠著“歸遠侯”那三個金字招牌跑到排教廚房裡去大吃大喝去了。

    看著王敦和甦御勒那期待鼓勵的眼神,石隱知道自己再不上去,恐怕不好立足,只得心中下了個決定,大不了裝做被打不過罷了,嘴上一笑,便站起身來,笑道︰“既然步小姐如此堅持,石某也不好推辭了。”腳一彈,朝高台之上飛去。

    而當石隱這一彈之間,突然一道黑影朝著王敦疾射而去,不錯,這道黑影除開石隱這個障礙,剛好和王敦是直線,如此迅速而又凌厲的殺招,王敦卻穩如泰山一般,他憑什麼有恃不恐呢?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09:58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一章 人在弦上

    只見那條黑影身形如掣電一閃游掠過周遭,手中一道烏黑的光芒已離王敦胸口三寸!

    動了,不錯,甦御勒出手了,只見一道青光猶如雷霆震怒,一抖之間已將那黑光攔下,而青光再是一陡之間,忙朝著黑影揮去!

    青光抖閃之間,如翻江倒海般擊中那黑影,只聽黑影悶哼一聲,連續三個筋斗的疾翻出去,一彈之下,又朝著甦御勒襲來!

    石隱則是急中生智大吼一聲︰“保護刺史大人!”他終於可以趁此機會擺脫步妤宣了,腳下已是一彈,準備朝著王敦身邊彈去。

    王敦贊賞似的朝他一望,如此關鍵之時,其他人忙著逃散,竟只有他想到了自己,只是他不知道,石隱乃是為了自己打算。

    而正當人們慌亂之際,突然又是一道黑光疾刺而來,此勢來得更為迅猛,只是他的目標已不是王敦,而是王敦身邊的——夏侯罡!

    夏侯罡已感覺對方的殺機,忙一回頭,右手中銀芒一閃,一只銀色的彎刀已經出現在他手中。

    夏侯罡彎刀一出,剛好將對方的黑色短劍擋住,如此一擋,二人已是十分貼近,只見那黑影身上突然寒芒大做,彈出數十道不同的暗器來,齊齊的穿透夏侯罡的全身。

    夏侯罡全身一震,手上一軟,那黑色人影的短劍已經脫離彎刀的控制,一劍抹在夏侯罡的脖子之上,一抹鮮紅飆出,而黑色人影已全身一退,剎那間消失在夜空中。

    而夏侯罡那高大的身軀失去了氣息一般的倒在血泊中。

    這一個暗殺不過兩三個呼吸之間,眾人都應變不急,但是石隱此刻卻明白到,原來這個暗殺的目標卻是夏侯罡,如此先奪人耳目,再襲人,如若不是職業殺手,怎能如此,只是剛才那道黑影的身影實在是太熟悉了,像極了那傻笑小子。

    而這一暗殺一結束,另一條襲擊王敦的黑影也消失在了人群中。

    甦御勒急著轉頭道︰“王兄,沒事吧?”

    王敦面色並不好看,不錯,有個殺手在離他四五步的距離殺了夏侯罡,若是人群不擁擠,自己出手恐怕還來得及。

    此時甦御勒已經冷冷的拍著桌子道︰“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我排教殺人!”

    王敦也聲音一沉道︰“甦兄且勿動怒,老夫定然將這兩個惡徒緝拿歸案!”

    甦御勒嘆口氣點點頭,說道︰“只可惜,小女的生日宴啊……”

    王敦卻瞄了石隱一眼,笑道︰“他人雖然散了,主角卻還在此啊。”他似乎對石隱大有好感,有意幫石隱促成此一姻緣,哪知石隱聽在耳裡,卻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可一點都不希望王敦幫他。

    甦御勒盯了盯石隱,面上沉重之色頓減,不由得笑道︰“不錯,王兄說得對,主角還在。”說完,就要招呼人清理場面,而夏侯罡也早就被人抬走了。這畢竟是排教的底盤,來的人雖然跑了不少,但是好多也是赫赫有名的門派幫主之類的,整個場面上也還有百余來桌。

    步妤宣此時站在台上嬌笑道︰“公子爺,小女子在等你呢?”

    眾人齊齊的看著石隱,不錯,眾人都在等他。

    石隱暗嘆一聲,現在可是騎虎難下了,剛才自己假裝落敗,還可以讓夏侯罡續上,現在若自己落敗,不若讓王敦面上無光。若真是一戰,突然嘆口氣道︰“只是今日血腥,恐怕擾了各位前輩的興致。”

    卻見王羲之突然大聲道︰“怎會,喜氣之日正是要用喜氣來沖,無妨無妨。”說完,湊過來低聲對著石隱說道︰“好兄弟,甦妹妹可真是個大美人,你可給小弟的掙足面子啊,小弟可是押了你三十錠金子啊。”什麼?王羲之竟然拿自己做賭注,石隱不由得哭笑不得,這一趟來江陵真不知是錯還是對,這王羲之竟又來攪局,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借口,竟又失算了。

    石隱終於腳一彈的上了高台之上,只見他輕輕一點之間,身輕如燕,在場的俱是江湖老手,一見此式,便覺得簡潔而且不帶一絲雜味,不由得紛紛拍手叫好,王羲之更是在下面拍手得起勁,一面狠狠的使了個眼色,暗道︰加油啊,我的三十錠金子!

    步妤宣輕笑道,用兩人才能有的聲音低聲道;“公子爺,歸遠侯爺,這下可真得親近親近了。”

    石隱淡淡的笑道︰“既然都上了台,就息聽尊便了。”

    步妤宣捂嘴笑道︰“那小女子可得罪了。”話音一畢,雙手一繞,翻轉之間朝著石隱前胸襲去。

    石隱輕笑道︰“好一招借花獻佛。”隨即左手背後,右手並出兩指,朝著步妤宣的前臂穴上點去。

    步妤宣輕笑一聲,嬌軀一扭,雙手如靈蛇一繞,朝著石隱腦後大穴疾點而去,口中卻不緊不慢的說道︰“東山宗的鐵指劍法?”

    石隱不笑不語,卻是腳下一彈,在空中翻了一個圈,束著的頭發則突然揚起朝著步妤宣襲去。

    步妤宣側身一躲,嘴中嬌笑著帶點驚奇道;“竟連奴家的‘嫵媚以對’也學到手了,侯爺可真是有心人。”嘴上如此,手上卻沒有停過,雙手疾射,宛然流光星雨般的朝著石隱的背襲去,速度之快,出人意料,更是因為步妤宣腳下生風,身上幻出朦朧之色,正是“羞花身法”。羞花身法之意本就為花羞之時,最顯朦朧。

    只是石隱翻了上半個圈,卻沒有翻下去,身體猶如在空中一震,身體猶如游魚一般反彈回去,左手輕飄飄的朝著步妤宣的腿上點去。

    場下的人看得精彩,不住的搖頭點頭之輩不甚可數,甦御勒更是含有深意的看了王敦一眼,似乎在說,你從什麼地方找來這麼好的佳婿。

    石隱輕描淡寫的化解開了步妤宣的招式,不能不讓她驚訝,她的確從上次他用氣勁控制住王羲之的手法,可見此人武功極高,但是如此輕描淡寫,實在是讓步妤宣有一點生氣。

    女人生氣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單看步妤宣就可見三分了,只見她柳眉一揚,身體的那種朦朧之色更見淡然,而自己的身體也更加的輕盈起來,手中招式變得又狠又快又詭異,往往在出人意料之下下手。

    可是石隱似乎每次都有招可出,而且似乎未見什麼力道,只是隨手一指,便戳中自己破綻之處,惹得自己不斷變招。

    怎會如此?可是就算她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石隱對碧月宗“惜花劍法”的了解並不在她之下,自然知道何以化解這些招式了。

    終於,步妤宣香汗淋灕的停了下來,用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看石隱,似乎鼓起勇氣般的要說話。

    石隱卻先開口了︰“步小姐的惜花劍法果然造詣非凡,若非手下留情,在下已傷在指下了,真是慚愧。”

    步妤宣認真的盯了他一眼,似乎從未見過他一般,才嘆口氣道︰“你不必為我掩飾,我的確是輸了,而且輸得很慘。”說完,一轉身,朝著甦御勒拱手道︰“甦伯伯,妤宣輸了!”

    此話一出,全場振奮,而叫得最火熱的則是王羲之,當然,還有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激動得不能自已的王羲之大叫著,差點要撲上去給石隱一個香吻,是啊,三十錠金子,十倍的翻番乃是三百錠金子,王羲之怎能不高興。

    看著步妤宣認輸,石隱不覺有點不忍心,其實他對此女並無惡意。

    甦御勒開口說道︰“既然侯爺過了這一關,便請進帷幔之內,那裡有小女設下的第二關。”

    石隱拱了拱手,接觸到王敦那深沉但是信任的眼神,而台下的王羲之又大聲的叫了叫,看樣子,他又要下注了。

    石隱轉身就走,當經過步妤宣的時候,卻聽到步妤宣噗嗤一笑,低聲道︰“你剛才可是在為我傷心?”

    石隱一愣,自己的一絲神情竟然也落入她的眼中了,卻不由自主的微微點點頭,邁步掀開帷幔朝裡走去。

    步妤宣看著石隱走過,嘴角突然一笑,笑得很恬靜,完全不象平時的她。

    待到石隱走了進去,步妤宣則再次拱手道︰“台下還有哪位公子爺肯賜教?”

    江陵•南紀門•排教總舵•帷幔內石隱才一走進去,便進裡面乃是一個花園,遠處有小廳一座,廳子裡輕簾飛揚,在裡面隱約可見一個女子坐著。

    而再小廳外則是一溪環水,綠水,綠水但不清,一眼看去便全是綠色,綠水之上有一座橋,浮橋,三十來丈的距離以幾十塊的白色木板連接在一起。而在這環水之外的花園,則是一條青石小徑連接,青石小徑不長,不過十來丈的距離,在小徑的周圍矗立了不少高大的假山,看起來自然而協調,宛然天成一般。

    若看到普通人的眼裡,只是感嘆此處好風景,而在石隱看來,這裡卻已是兩道關了,第一道,便是這青石小徑和假山組成的陣法,第二道關乃是那綠水浮橋。

    石隱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此陣,心中已完全了解過來,原來此陣名為“天翻地覆陣”,又稱為“二重陣法”,乃是“天翻陣”和“地覆陣”二陣組成,以期形成相克相生,此陣法又和石隱在石洞所遇的陣法不同,這個陣法並不會因為一方的陣眼被破而牽動,但是若是將其中一方的陣眼一破,此陣便將化做“絕陣”。

    “絕陣”者,上天無門,下地無路,既處處是陣眼,又無陣眼,有七七四十九變化,也就有七七四十九個陣眼,若入其中,逐個的擊破分析,遲早會神經崩潰而死。

    而此陣的破解方向……石隱嘴角一笑,突然有些佩服設此陣的主人,若不是博學之人,必定不知此陣的來歷而陷入其中,自己也是從一本陳舊的古籍中才得知此陣。只不過此陣似乎以困人為主,拆除了一些狠毒的陣式,變得更加簡易起來。

    石隱笑一笑,隨手將身邊的的幾片落葉拾起,舉步邁入其間,雖然一入其間,眼前一花,便身在大河瀑布之前,巨浪襲來,十分真切,只是在石隱看來,卻早已有了解法之門,隨手扔出一片落葉,再走了幾步,又隨手扔了一張,如此一二三四的扔完樹葉,只見眼前突然一閃,又回到那青石小徑之上了。

    此陣竟然如此簡單就被解開了,當然對於當年極有天賦,只學了一點五形之術便能用七天七夜解開石洞陣法的石隱來說,此時的他已不同往日,象這種陣法,只需要一個念頭便可將其解開來。

    原來此陣雖有二陣,卻也因為兩陣互相克制,石隱在其中拋下的四片落葉,正是以葉步陣,使得合並的兩陣豁然分離,從而克制對方,成為一個毫無力量的陣法。

    石隱走出青石小徑便來到那綠水之前,而以石隱的目力,已看清楚那朦朧輕簾下的女子了。

    只見此女一襲紅衣長裙,雲鬢峨峨似粉黛,細眉修長若絹絲,明眸善睞媚於語,粉唇柔嫩,貝齒輕露,好一副絕色面容,若和藍月相比,還真難分出個高下來,尤其是她那一臉的儀靜,當真看起來超凡脫俗,當真不愧是中土八大美女之一。

    石隱看在眼裡,雖然有種震撼,但也更覺得對藍月的思念更深了。

    石隱不禁嘆道︰“藍月啊藍月,你究竟身在何方,可知道我在想念你啊……”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09:59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二章 刀俎魚肉

    但石隱的思緒馬上就回到現實中來,仔細的打量著綠水,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丹經》裡的一則話來,立刻知道了此關的奧妙所在。

    原來這綠水卻有一個名字叫做“斷腸綠”,本是煉丹者所用之硝石化解七二十種礦石和藥物而成,用在溶解槽中以做煉丹之中。

    只是因為此物含有劇毒,而且凝而不散,表面上看其平靜無波,其實裡面卻有幾百度的高溫,若是正常人一入內,必定融化其中。

    但是讓石隱奇怪的是,剛才那“天翻地覆陣”還將陰毒的地方拆掉,怎地如此毒物竟然還放在此呢?看著那木板做的浮橋,石隱剎那間明白了此關的真實用意。

    只見那用做浮橋的木板上微微透著灰色,正是煉丹所用的“玄錫”,此物恰能將斷腸綠的毒性取掉,並使其溫度猛降,以凝固起來。但是同時斷腸綠也能將其溶解開來。

    而那木板看似那麼大一塊,其實已經全部用作中和斷腸綠的毒素所用,所謂的木板其實已經是斷腸綠的一部分了。

    若是只認為這是考驗輕功者,一入其間,便會落入斷腸綠中,雖然沒有毒,卻也染成了只綠青蛙。

    石隱既然明白真相,三十丈的距離對他來說卻是輕松至極,腳下輕輕一彈,已如輕雲一般的飄出十來丈遠,而正當這關頭,卻聽那小廳之中突地傳來一聲琴音,琴音若引導空氣的氣流,剎地將整個綠水引動,化成一條諾大的水龍朝著空中的石隱卷去。

    石隱輕笑一聲,右手輕輕一引,在自己身前猛地出現一塊晶瑩的寒氣冰層,自己則是在空中陡然一升高,竟又升到十尺,斜朝著小廳裡彈去。

    綠水長龍似也不簡單,那冰層似乎抵擋不住一般,崩然化掉,而琴音的主人似乎也覺得石隱不好對付,琴音從剛才的悠悠之聲一變,猶如陣陣馬蹄之聲傳來,聲聲震耳,而綠水迤儷之間,從四周各卷出一條高達十丈的綠水長龍來,齊齊的朝著中間的石隱頭、胸、腹、足四點襲去。

    以琴聲御龍,可見對方功力之高,而對石隱來說,面對的不僅僅是躲避綠龍的襲擊,而且身上不能沾染一滴綠水方為過關。

    而石隱卻已在轉眼間鬼魅般的一晃,竟然已經消失在了空中,現身在那小廳之外,正是東海龍宮“鬼魅身法”。

    琴聲悠悠,綠水流流,若絲竹之聲悅耳,若天籟之音動人,廳外綠龍已失,廳中佳人正待,而石隱卻不急著進去,只是背著手,靜靜的欣賞著琴音,只覺得那琴聲若織女遙望天邊牛郎,夜夜哭泣,聲聲思念,石隱不覺深入其境,想起藍月來,觸景傷情之間,眼角不僅流下一淌眼淚來。

    卻見琴聲嘎止,一個娟美的聲音徐徐傳出︰“公子可有相思之人?”

    石隱滿懷著悲傷,情緒不能自控之間,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卻聽那美麗的聲音柔柔的帶著一點嘆息道︰“既然相見,又說再見,公子心裡是否才一進門,便想著要走了?”

    石隱牽動嘴角,勉強一笑道︰“雖不是完全如此,卻也有九分想走之意。”

    那聲音再嘆息一聲,就連這一聲嘆息也讓石隱隱約覺得心疼。

    聲音再此傳來道︰“既然如此,公子何不離開?”

    石隱吸一口氣,欲言又止,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不是嗎?

    卻聽那聲音說道︰“公子既然未過關,為何又賴在此處不走?”

    聽見此聲,石隱心頭猛然大喜,雖然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沒過關,但是卻歸心似箭的一拱手道︰“如此,小姐保重。”腳一彈,要朝原路返回。

    小廳外的走廊上走出一個青衣丫鬟,細聲細氣的道︰“公子請從這邊走。”

    石隱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在那丫鬟帶領下,竟出了排教總舵,到了那後巷。

    那丫鬟則邊告訴他,王敦和他的朋友都已經回去了,石隱便可以自己回家。

    石隱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是卻心喜得很,原來自信自己有過關的把握,過關了又不能和甦小姐結婚,沒想到,呵呵,只是,那心裡總有一個疑惑,一點點失落。

    走在路上,已是華燈高起的時分,街上多了許多逛夜市的人,一走出來,竟熱鬧非凡。

    石隱快走幾步,便回了客棧,藍老大他們都還沒有回來,石隱心想大概是去逛夜市去了,在江陵這裡,似乎沒有必要擔心了。

    而當石隱一推開門,是的,他在門外就感覺到了門內的氣息,只是,藝高人膽大,他心有戒備卻自然的開了門。

    屋內的石凳之上正坐了一個人,灰色布衣,一臉傻笑,正是那唐門的愣頭小子。

    石隱毫不驚奇他的出現,慢吞吞的走了過去,坐在對面的石凳上,問道︰“人是你殺的?”

    愣頭小子沒有答話,卻說道︰“我姓唐,唐千。”

    石隱淡淡一笑,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復道︰“唐千,為什麼告訴我名字?”

    唐千傻傻的笑了笑,說道︰“談生意,告訴你名字,表示我信任你。”

    石隱錯愕一下︰“談生意?你覺得什麼生意我會看得上眼呢?”

    唐千笑了,看起來不再傻,反而是聰明萬分的說道︰“殺人的生意你不屑,救人的生意你不肯,所以和人無關。”

    石隱倒了兩杯茶,龍井,遞給唐千一杯,說道︰“不是人,那就是物了,不知道唐兄認為什麼物能夠引起我的興趣?”

    唐千接過茶,想都沒想仰頭就喝,說道︰“《明心寶鑒》。”

    石隱腦海裡突然想起了什麼,卻淡淡的說道︰“傳說中藏有絕世武學和王莽寶藏的《明心寶鑒》?”

    唐千不置可否的說著另外一件事情︰“《明心寶鑒》一共八本,王敦已收其七,剩下的一本便在夏侯家。”

    石隱豁然明白似的,說道︰“莫非夏侯罡是來找王敦商議《明心寶鑒》之事不成?”

    唐千搖頭道︰“不是商議,而是投靠,王敦者,狼子野心,早想代晉而立,夏侯一家也早有投靠之意,若是王敦取得了王莽寶藏,必反。”

    石隱輕酌了一口,笑道︰“江南內亂,對成漢國不是好事一樁嗎?正可乘機南下,掃平江南。”

    唐千眼中微微一露鋒芒,卻還是答道︰“如今成漢國未富,兵力遠不如匈奴趙國,若是東晉內亂,只能讓匈奴趙國坐收漁利,對我成漢國無半分好處。”

    石隱笑道︰“原來如此,所以你們才殺了夏侯罡。”

    唐千緩慢而沉重的說道︰“可是,他身上並沒有《明心寶鑒》。”

    石隱又笑道︰“照這樣看來,夏侯罡的那本應該已經交給了王敦。”

    唐千搖頭道︰“夏侯世家並非等閑之輩,而且,王敦若不做出一個承諾,這本書他是得不到手的。”

    石隱略有疑惑道︰“承諾,什麼承諾才值得呢?”

    唐千說道︰“武學,《明心寶鑒》一共八本,每一本有一張藏寶圖和一招武功。”

    石隱恍然大悟道︰“原來夏侯世家是要王敦用武功交換藏寶圖。”

    唐千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第八本《明心寶鑒》不可能在王敦手中。”

    石隱皺眉道︰“如此說來,這問題倒真是麻煩了。”

    唐千說道︰“所以,才找你。”

    石隱笑道;“讓我幫忙找《明心寶鑒》?”

    唐千點點頭,說道︰“當然,不是免費。”

    石隱想要大笑,說道︰“到底什麼樣的報酬才能夠和《明心寶鑒》的武功和王莽寶藏相媲美呢?”

    唐千眼中透出一絲古怪道;“兩個人的性命。”

    石隱心猛跳一下,眼中冷若冰霜似的沉聲道;“什麼意思?”

    唐千沒有懼意,只是笑了笑︰“兩個人的性命,你知道的。”說完,一轉身,就要翻窗出去。

    石隱冷哼一聲,右手猛如電爪一般朝唐千抓去。

    唐千不散不躲的,竟讓他抓了個正著。

    石隱卻覺得觸手處柔嫩異常,猛然手一松——女人!唐千竟然是個女人!就在他一錯愕之下,唐千已經翻出窗戶,消失在夜空中。

    兩個人的性命,哎,除了齊靜兒和薛宛鈴,還能是誰呢?二人武功都不高,若是遇到暗襲,的確很難自保,而藍老大他們又在何處呢?

    石隱此時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感,深吸一口氣,外面傳來白老三的嬉笑之聲。

    石隱連忙開門出去,希冀奇跡般的看到二女的出現,可是,果然回來的只有藍老大四人。

    藍老大喝得醉燻燻的,滿臉通紅,青老二背著他正上樓梯,白老三在一邊細數著今天吃了些什麼,紫四妹面色依然冰冰的,看不出什麼表情。

    只是待到藍老三人進了房,紫四妹才湊過來道︰“靜兒和鈴兒沒回來?”

    石隱淡淡的搖搖頭,卻將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這個時候,他是需要幫手的。

    紫四妹面色微驚,問道︰“那如今該怎麼辦?”

    石隱微眯眼道︰“兵分兩路,你們暗中查探唐千一行人的落腳之處,我要到大名堂去尋找所謂的《明心寶鑒》。”話語間,石隱那微閉的眼中寒芒閃過,一絲沉重的狠毒似要將整個空間撕裂似的,誰都可以讓我幫忙,但是,卻千萬不要威脅我,不然,你們會付出很沉重的代價。

    紫四妹被那眼神一震,突然對石隱有了重新的估計,這個人,並不象平常那麼淡然。

    深夜裡,石隱躺在屋裡的草地上,靜靜的開始設計以後的一切行動,是的,他要設計一個天衣無縫的行動,不但要將《明心寶鑒》弄到手,而且還要將唐千一行人一網打盡。

    只是,這個夜變得很漫長,縱然對於早已習慣孤單的石隱沒有什麼。

    石隱突然坐起身來,右臂螢螢白光直冒,八道魂魄被召喚了出來,石隱將意志強行的灌入到其中,然後八道魂魄猶如有各人意識一般的,朝著八個方向穿透牆而出,屋內再次的恢復了平靜,他睡熟了,莫非就這麼簡單,他便已經想好了一個天衣無縫之計不成?

    王敦,唐千,無一不是不好對付的人。而更何況在他們的背後又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勢力,石隱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完成自己對自己許下的諾言呢?

    而石隱剛躺下,門閂輕輕一抖,門被輕輕的推開來,一個人影閃身入了進來。

    石隱自然知道有人進來了,而且已經嗅到了一股芳香味,而這種味道只有步妤宣才有,這女子竟如此大膽,半夜還跑到男人房間裡來。

    石隱此時實在沒有心情和她調笑,還未開口,卻聽著步妤宣咯咯一笑,扭動著水蛇腰朝躺著的石隱逼近了來。

    石隱淡淡的,帶著一絲冰冷道︰“步小姐莫非是習慣半夜入人房了,不然怎會如此輕松在門外開了門閂?”

    步妤宣卻對石隱的冷言冷語毫不驚奇,走進了,離石隱一步之距竟蹲了下來。

    依然的大紅的長裙,只不過這裙底的春色便在一步之隔,幽香陣陣,如此銷魂卻使得石隱的心情更加的冰冷。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0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三章 桃花纏身

    石隱正要說話,卻聽見步妤宣輕笑道︰“兩位美人失蹤了,也難怪你緊張。”

    石隱心知這女人有所手段,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說道︰“時間不早了。”

    步妤宣卻是咯咯一笑道︰“我的侯爺啊,你怎麼就沒有興趣理理奴家啊,莫非你不想知道兩個美人的消息?”

    石隱猛一睜眼,上半身一撐而起,差點就要臉對臉的踫到步妤宣。

    石隱連忙又將身體移開半尺,開口道︰“你知道她們的下落?”

    步妤宣用手理了理發絲,笑道︰“只要我高興,就一定能找到她們。”

    石隱聽出來她原來並不知道她們的消息,一陣失望,以為她又在耍他,悶聲不語。

    步妤宣笑道︰“你不相信嗎?”

    石隱盯了盯步妤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步妤宣卻說道︰“好,我們打個賭。”

    石隱問道︰“賭你能找到她們?”

    步妤宣說道︰“不錯,不僅能找到,而且就在三天之內。”

    石隱笑道︰“就憑你?”

    步妤宣也笑道︰“不錯,就憑我。”

    石隱暗道,多一個人倒也是一份力量,不由笑著說道︰“好,賭就賭,只是輸贏似乎都要有籌碼吧。”

    步妤宣咯咯一笑,將身體前傾,湊近石隱的耳朵,吐氣如蘭的道︰“那侯爺要的籌碼是什麼呢?”

    石隱就如老僧入定一般,對這種誘惑渾然不覺的笑道︰“若是這個籌碼是你……”

    步妤宣咯咯一笑,又湊進了點,雙手撐在石隱的大腿旁,前胸幾乎要貼著石隱,柔聲而嫵媚的道︰“我就知道侯爺不會不解風情……”

    卻聽石隱漫不經心的接著道︰“……消失在我眼前。”

    步妤宣似乎早料到如此,含情脈脈的盯著石隱道︰“侯爺如此無情,那奴家的籌碼便是要侯爺的……”

    步妤宣伸出蔥翠玉指在空中一繞,貼著石隱的額頭延鼻子的曲線朝下滑去,露過嘴唇才輕輕一點道︰“侯爺的一個吻……如何?”

    石隱突然覺得步妤宣很有趣,不錯,能在此時此刻如此的女人,不是很有趣嗎?

    石隱笑了,聲音恢復了正常,如此的淡然,說道︰“那麼,三天後見。”

    步妤宣也不再糾纏,慢慢的站了起來,咯咯一笑,將頭發一拋,滿室幽香,轉身開了門,逐漸的消失。

    石隱則是略微一喜,總算能夠清閑三天了,既然她敢誇此海口,也應該有所實力才對,再加上藍老大三人……自己就應該做自己的事情了。

    石隱面帶著笑意,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石隱就被王羲之拖出了客棧,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朝著荊州城外趕去。

    石隱揉揉朦朧的睡眼,卻被王羲之狠狠的搖得清醒過來,看著王羲之一副嚴肅的表情,石隱暗道,莫非是昨天晚上自己沒過關,他輸了銀子還惱怒自己不成?

    石隱見王羲之不說話,自己也懶得說,只不過王羲之拉著自己出城,對自己卻是一個很好的借口,想到這裡,石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喜笑來。

    王羲之此時卻湊過來,擠眉弄眼的笑道︰“不錯吧?”

    石隱微微一愣道︰“什麼不錯?”

    王羲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還裝什麼糊塗啊,當然是雅軒妹妹啊。”

    終究還是逃不開這個話題,石隱輕輕點了點頭。

    王羲之大為失望,他滿以為石隱會大喜過望的,不過他續而說的話卻讓石隱驚得要站起身來,王羲之雖然失望,卻仍然說道︰“不愧是甦家的乘龍快婿啊,果然風範不同凡人。”

    石隱錯愕道︰“你,你說什麼?”

    王羲之神秘的笑道︰“你還在裝傻?”

    石隱無奈的道︰“我昨天過最後一關的時候,甦小姐已經對我親口說,我沒有過關,我又怎麼會是甦家女婿?”

    王羲之也跟著愣了一愣,說道︰“不對啊,叔父昨晚還親口對我說,你已經過關了啊。”

    石隱呆了一呆,莫非是甦雅軒騙自己不成?可是也沒有這個必要啊?
    王羲之看石隱的神情不象是玩自己的,連忙抓住他的手道;“我的好兄弟,好哥哥,好侯爺啊,還好這次把你帶出來了,你要知道,昨天我可是押了你三百錠金子,得了的這三千錠小弟也不藏私,你一半我一半,可是你好歹今天也要去把甦妹妹的芳心追回來,要不然,我可得賠三千兩啊。”

    石隱無奈的一笑︰“那我有什麼辦法啊,她都親口告訴我,一不過關,二沒興趣。”

    王羲之卻是雙手一拍,嘿了一聲,說道︰“不要緊不要緊,就算是其中有誤會,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采花節,無論是游人雅士、富家公子、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都會到荊山賞春花一日,甦妹妹定然也會前去。這次,你可一定要施展渾身解術,得到她的芳心啊。”

    石隱只覺頭一大,這什麼跟什麼啊,齊靜兒和薛宛鈴的事情還沒解決,自己竟又接了這個差事,而且看現在這個狀況,推也是推不掉的了。

    荊山上果然鮮花遍放,春氣飄然,宛然百花仙子御臨此地,石隱一出轎子,只覺得神清氣爽,心中的憂郁心情竟也一掃而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伸展了手臂。

    王羲之笑道︰“不錯吧,這荊山上的花木之多,花開之盛在這一帶可是有名的,來,我帶你上山,這半山上……”

    話還沒說完,王羲之突然如同見鬼了一般,忙用袖子將臉遮了起來,閃身躲在了石隱的身後。

    石隱朝前一看,是了,天底下除了步妤宣,又有誰能夠讓王羲之如此面顏失色呢?

    步妤宣面帶笑意的如金蓮輕搖的走了過來,吸引身邊男人的目光是她一向最值得驕傲的事情,當然,如果能吸引眼前這個男人的話……

    石隱笑道︰“我記得步小姐似乎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忙,竟還有閑情出來賞花?”

    步妤宣咯咯笑道︰“侯爺可真是說笑了,天底下的事兒不都那回事嗎?”再貼近了一點,蔥蔥玉指停在石隱的衣服上,象個溫柔的妻子一樣將他的衣服合了一合,曖昧的說道︰“就象,人啊,都一樣的。”聲音一頓,朝著後面的王羲之笑道︰“對不對啊,王大少爺?”

    王羲之如臨大敵一般的滿頭大汗,苦著臉笑了笑,慌忙點點頭,快步跑開,頭也不會的高聲道︰“石兄,小弟在半山的亭子上等你。”

    等到王羲之一走,石隱聲音略略的一低,問道︰“有線索了嗎?”

    步妤宣嬌笑道︰“一見面就得談這事兒啊,要不,先親近親近。”

    石隱面色一寒,說道︰“你可要記得,三天之內,若是找不到人,你就別出現在我眼前了。”說完,跨步朝前走去。

    步妤宣看著石隱走遠的步伐,輕輕一笑,面色卻更為沉重起來了,不錯,她雖然誇下海口,不過三天之內能否找到人,的確是一個問題。

    路上行人眾多,石隱便似走進了人海一般,山路又窄,石隱被擠在人潮裡朝前進著,而當石隱上了比較寬闊的路,卻突然發現懷裡蠕動了一下。

    石隱微微朝懷裡一摸,卻見如青蛙般大小的金角翼龍嘴上咬了一物,石隱連忙將那薄薄的一物拿了出來,卻見是一張小紙片,不錯,一定是剛才在人群中放進來的。

    石隱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若不趕快行動,當心二人性命。

    石隱面色一沉,看來對方的人馬對自己的監視竟然如此嚴密,莫非在自己的住所布下了暗哨不成?只是如果有暗哨,又怎能瞞得過石隱的天地視聽之術呢?

    石隱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了,如果對方的主腦是如此智慧高絕的人,能在避開天地視聽之術之下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況且他的確有可能隨時危及到二女的性命,看來自己也不能等閑待之了。

    想到這裡,石隱面不改色,將紙條用真氣焚化,背著手朝半山的亭子上走去。

    半山果然有個亭子,周圍奇石突兀,鮮花遍地,而且正可遠眺長江,加上此時雲霧初散,紅日當空,雲霞布滿,讓人心曠神怡。

    而半山的亭子裡並不止王羲之一人,在他的對面正有個美麗絕倫的女子,那身材,那裝束,那聲音,只能讓石隱想起一個人——甦雅軒。

    雖離亭子有十來丈遠,但是足已讓石隱再次看到甦雅軒的真面目,有的女人,是讓你看一眼就會動心的,石隱這個時候,心裡也不禁一動,也只是一動而已。

    在亭子外面十丈遠有許多的排教漢子守著,外面的游客便只能繞道而行了。

    而其中一個漢子一見到石隱的出現,連忙快步幾個走過來道︰“侯爺,請。”

    周圍的漢子也都恭謹萬分,石隱暗自頭疼,莫非王羲之說的是真的,自己竟真成了甦家的乘龍快婿不成?不過這個答案很快便可以揭曉,因為甦雅軒在這裡。

    二人一見到石隱到來,都站起身來。

    王羲之則是哈哈大笑的站起來,笑道︰“你們聊,你們聊。”說完,就朝外走去,擦過石隱身邊的時候做了一個鼓勵的眼色。

    石隱還沒開口,甦雅軒便輕起貝齒說道︰“這件事情是爹爹決定的。”

    石隱暗道,果然,光看王敦和甦御勒的表情便可以猜到三分了,這應該是一場政治婚姻。而自己和甦雅軒都成為了這二人發展勢力的籌碼。

    想到這裡,石隱心情一重,說道︰“莫非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嗎?”

    甦雅軒有些幽怨的盯了石隱一眼,說道︰“我也正在想,只是爹爹今天早上已經在準備大發請柬,遍請天下英雄。”的確,在甦雅軒看來,石隱實在有些不解風情,無論是當面說出自己有心愛的人也好,或者是這個時候急不可待的要阻止這場婚姻也好,都讓甦雅軒有些埋怨,自己可也是八大美女之一,論武論藝都不會輸給其他人,憑什麼,他看我都顯得那麼漫不經心。

    石隱蹙眉,搓了搓手,急道︰“請柬?這可如何是好。”

    甦雅軒忍不住問道︰“她漂亮嗎?”

    石隱想不到她會發此一問,愣了一下,閉眼回憶似的頷首一笑︰“漂亮”。

    甦雅軒正眼的瞧著石隱,問道︰“那我呢?”

    石隱只覺她目光中有些熾熱,還有一些自己看不懂的眼神,依然答道︰“漂亮。”

    甦雅軒繼續問道;“那我和她相比呢?”

    石隱微微一笑︰“一個冰梅若雪,一個秋菊若水,實難分出高下。”

    這句話,似乎給了甦雅軒一些安慰似的,只是甦雅軒突然想到一個奇怪的問題︰我需要安慰?從小到大被寵大的大家閨秀,被人追捧著的八大美女之一,竟需要一個陌生男人的安慰?甦雅軒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

    只是石隱突然一拍手,大喜道︰“我想到了!”

    甦雅軒愣道︰“想到了?”

    石隱一笑,笑得陽光般燦爛道︰“我想到了阻止這場婚姻的辦法!”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1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四章 夜闖大名堂

    甦雅軒看著石隱的笑,心裡突然有些失落,這麼多年來,她已經見過不少的富家公子,名門之後,雖然爹爹給自己安排的這場選婿,自己毫無興趣,但是還是設下了三道關卡,不錯,不是簡單的三道關卡,步妤宣的劍法,天翻地覆陣法,玄錫綠水,若不是文武雙全的人怎能過得了?

    她本沒指望誰能過,但是,偏偏他過關了,而且非常輕松似的過關了,其實,在她抬頭瞥他的那一眼,她就突然覺得這個男子風采神氣,在自己見過的這麼多人之中,絕對排在第一位,她心動了,這是她知道的,可是他有心上人了,這讓她心突然一冷,而且當看著他知道自己沒過關時的喜色,她突然發現自己很討厭他,很討厭這個笑著的男人。

    只是當爹宣布歸遠侯闖過關的時候,她卻沒有明顯的反對,是有意和那個心上人較量?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心裡有些煩,為了這個男人?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出來賞花,緩解一下心情,哪知道又遇上了他。

    甦雅軒第一次覺得自己無奈,第一次覺得酸澀,第一次覺得幽怨,她突然想看看石隱的心上人,她到底是誰?

    石隱見甦雅軒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還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期待這個答案,湊近到她耳邊才小聲說道︰“逃婚!”

    甦雅軒差點沒被嚇得跳起來,天啊,逃婚,這個字眼只有在古籍裡才能看到,怎麼……她盯了盯這個男人,他還真是純真,搖頭嘆道︰“你真是太不了解我爹了,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你抓回來完婚的,況且,有王世伯和你爹的關系在,你跑得了嗎?”突然之間,甦雅軒駁斥了石隱的話,只是……她也可以讓他這樣做……

    石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終於哼了一聲,說道︰“那怎麼辦才好?莫非真要結婚不成?”

    甦雅軒看著石隱急著,心裡卻突然一喜,或許讓這個驕傲冷漠的男人急一點也未嘗不好,最好是說得更嚴重一些,把什麼陛下賜婚之類的加進去……哈哈哈,甦雅軒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石隱看著甦雅軒笑,也跟著大喜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甦雅軒撇了撇嘴,輕輕搖搖頭。

    石隱大失所望,兩個人命,一場婚姻,自己竟然如潛龍困水一般,毫無用武之地了嗎?不,一定有解決的辦法,一定有!

    想到這裡,石隱深吸了一口氣,面色變得凝重而肅然起來。

    甦雅軒剛還覺得石隱有點小孩子氣,現在一見他怎麼又變了個樣子,那剛毅的臉龐,那深蹙的劍眉,那高挺的鼻梁,那緊抿的嘴唇,她突然覺得他很帥,事實上,她從來沒有覺得男人帥,第一次嗎?為什麼這麼多第一次和他有關,甦雅軒有些疑惑。

    石隱面色一緩,說道︰“先就這樣吧,甦小姐慢慢賞花,石某先告辭了。”

    甦雅軒微微一愣,問道︰“你要走了?”

    石隱輕輕點了頭,卻已經邁開步伐,一會便消失在這山腰之間。

    留下微微皺眉的甦雅軒,人人都想巴不得我跟他們談幾句話,你卻巴不得離開這裡,莫非我很討厭嗎?

    石隱找到了王羲之,以賞花之名就待在了山腳小鎮的客棧裡,再多灌了他幾杯,王羲之便昏昏的睡了下去。

    石隱則將早已準備好的夜行衣換上,輕手輕腳的推開窗戶,彈到半空中。

    石隱口中念念有詞,飛到半空中的身影突然消失掉,而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卻已經在荊州城內了!

    不錯,這就是陣法中極為高深的“地陣”!一般的陣法主要是以人的意識帶動陣法的運行,而所謂“地陣”則乃是以天地萬物自然為陣,如荊州城,以其城的規模建築自行成陣,在以八條魂魄分布八卦之位,以其靈氣牽動整個城市之靈,不錯,只要抬頭朝上看,就可以看到荊州城上空竟有八顆閃亮的星星,此便稱為“城靈”。

    而設置陣法的石隱,自然也成為了陣法的一部分,只要念動咒文,自然便如同魂魄一般,自由的在荊州城的地界上飛行。

    所以王羲之拉著石隱出城,石隱甚是高興,因此,石隱才有了不在場的證據,他便可以借助此陣不費吹灰之力的進入到荊州城的任何地方,甚至可以如同幽靈一般的穿牆而入。

    只是念頭一動,石隱的身體已經再次消失,出現在大名堂內院的一棵大樹上。

    大名堂分為內院和外院兩部分,外院主要是奴僕的住所和進入內院所經過的一些長廊和見面的大廳花園之類,內堂主要是府內重要人物的住所,如王敦、總管錢風、王羲之等。

    而《明心寶鑒》最可能在的地方,當然是王敦的住所了。

    石隱根本不需要用輕功,他只需要如同幽靈一般的瞬間消失和出現,而他這一次出現,便是在王敦屋外的屋檐之上。

    石隱模糊的身影倒掛在屋檐之上,一邊聽著周圍的動靜,一邊用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

    現在已是午夜時分,王敦竟似不在屋裡,而且屋裡也沒有任何人的聲息。

    石隱心下奇怪,卻是念頭一動,已經到了王敦的屋內。

    王敦的屋裡擺設富麗堂皇,石隱輕飄飄的浮在半空中,在屋裡可能存在著的地方翻來翻去,希冀能找到一絲線索所在。

    他終於在屋頂橫梁之上發現了一個活動的磚塊。

    石隱大喜的將磚塊取下,卻見裡面有一個精致的盒子。

    石隱迫不及待的將盒子打開,卻見裡面並不是什麼《明心寶鑒》,而是一封普通的信件。不,普通的信件怎麼會放在如此隱秘的地方呢?

    石隱將信紙抽出,用夜視的眼楮一看,心中不由得大驚,原來這裡面竟然是東海王越元配裴妃寫給王敦的一封信,紙張清潔白淨,似乎是最近才寫的。

    而裡面的言語竟多此提到王敦慫恿裴妃子東海王沖代元帝司馬睿而自立之語,而也感謝王敦派自己手下錢風帶大軍前往東海瑯邪,保護東海一族。

    石隱看得不由抽了一口涼氣,這王敦也真是大膽,如今東晉政庭稍穩,身為王氏大族的他竟已有如此打算了。

    石隱仰頭長嘆,一陣感慨,司馬鄴是個好皇帝,當時西晉危亡之時,長安城裡有胡崧、麴允和索三路兵馬,本來當時可以保護司馬鄴和城內人民全部安然離開長安,只是胡崧害怕國威重振之後,麴允和索的勢力也會強大起來;而麴允也想保護司馬鄴離開,西去司馬保的駐地,索卻又害怕司馬保手中有了晉愍帝之後,挾帝自立;所以三方矛盾使得司馬鄴最終沒能脫逃惡運。

    而就當石隱抬頭看這屋頂之時,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一般象這種大家的院子,屋內都是看不到屋頂的瓦,只不過奇怪的是,這間屋裡還真看得到,不止是看得到,而且是全部都能看到。

    石隱越看越奇怪,突然之間明白了什麼似乎的,身體朝屋頂飛去,隨手撥動了一下幾塊瓦片。

    只聽屋內喀喀聲四起,那挨著王敦床榻之處的地板徐徐降下三尺,竟露出一個地洞來,只見裡面火光微微,似點燃了火把一般。

    石隱一驚一喜的縱下身去,潛進地洞。

    地洞裡倒是十分寬闊,足夠兩個人直直的行走,壁上都是整齊的大石頭相砌而成,左右石壁上,每隔三米便有一火把放在支架上,黑洞似乎很長,彎曲似的朝下盤旋著。

    一進地洞,就聽到裡面傳出各種叫聲,使人頓時毛骨悚然,越是往下走,那聲音越是大聲。

    朝下走了一段距離,似乎轉了六七個彎,只見眼前光亮一片,似乎是到了出口一般。

    石隱貓著身子朝前走去,到了出口,一看之下,面色大驚。

    裡面竟似是一個監獄似的,只是裡面關的不是人,而是各種各樣的動物,不,不止是動物,在朝前走著,竟有不少的人,人和動物關在一起,竟然相關無事?而有的則是人身狗面,人物混雜的,天啊,石隱朝著前面直直的走去,腦海中一個疑惑終於解開了,不錯,狼王,狼王一定是在這裡產生的!

    心中帶著點激動,卻又有悲憐,石隱又發現兩邊出現了不少的兵器架,一眼瞄去,有的兵器上竟發出螢螢之光,看似竟不似普通兵器一般。

    石隱停了下來,並不是因為到了盡頭,而是突然兩個人,不,兩個毛茸茸的怪物擋在了前面。

    兩個怪物高大威猛,目露凶光,口中嘶嘶著,身上金光隱隱。

    若是在外面任何時候見到這兩個怪物,石隱都可能將他們擊斃,只是此情此景,想起狼王的他對這些怪物一陣憐惜,這些定然是被人試驗出來的怪物。

    石隱眼中充滿了自信,身上業已成形的邪龍帝氣盤旋升出,猶如化身為一頭血龍,周圍的野獸聲噶然而止,兩個怪物竟也腳下一軟,轟然的跪了下去,嘴裡發出嗚嗚之聲。

    石隱腳下緩緩離地,身體中突然放出白色的光芒,若大日東升、撥雲見月般的放出萬丈光芒,剎那間將整個地道都籠罩了起來。

    待到白光之後,石隱落在地上,恢復了正常,但是卻感覺一陣虛脫。

    只是周圍的怪物卻沒有象狼王一樣的化為人形,反而統統化做魂魄,一時間整個地道裡的萬般魂魄齊齊現身,穿越地道朝著高空飛去,若星光閃閃,剎是好看。

    石隱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心中卻坦然了起來,至少這樣不會讓這些怪物再受此辛苦,口中默念著佛經,為這些亡靈超度。

    待到超度完畢,石隱這才又朝前方走去,只見前方也竟是死去的怪物,待到一轉彎,前面卻出現一道高大的青銅大門來,中間的獸頭鋪首面目猙獰恐怖。

    石隱剛準備穿過大門,門卻突然開了,四個打著赤臂的男子走了出來,目露凶光,而門開的那個剎那,石隱瞥到大門的裡面的高台之上,卻正是——王敦,身穿一襲龍袍的王敦!

    王敦似乎正在試穿龍袍,一副喜色的樣子,看到有人闖入,並不驚訝,只是揮了揮手,叫那四個男子將石隱打發掉。

    在這屋裡還有另外一個男子,身得高大而英俊,全身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勢,一種王者的氣勢。

    四個男子收到指令,不待石隱說話,便齊齊的朝著石隱沖來,而四個男子的手臂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化做了兵器!一刀,一斧,一劍,一勾,四把武器朝著石隱卷去。

    此時的石隱,身在地陣之中,身體早已虛無,他擋也不擋,便任由這四人沖了過去,四人如同沒有理智一般的,從石隱的身體中沖過,又返回來朝石隱擊去。

    王敦則是微微一愣,只見石隱雙手發出螢白色的光芒,一手一個將那四個漢子送歸了西天。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2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五章 真相大白

    王敦見黑衣蒙面人有此異功,並輕易就解決了四個守衛,卻並不十分驚奇,只是哈哈大笑道︰“好好,閣下好功力,雖然朕不知道你如何找到此地,但是如此相遇也算緣分?”

    石隱壓低嗓子,冷笑道︰“好個緣分,只不過你這朕恐怕稱得太早了一點吧?”

    王敦哈哈大笑道︰“恰好恰好,而今,正是讓你來試驗這個成果的時候了。”聲音一頓,笑道︰“不過,你還有一個機會。”

    石隱不屑的笑道︰“投靠你?”

    王敦輕輕搖搖頭,說道︰“你不需要投靠我,你只需要說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放你一條活路,不然——就只有死!”

    石隱冷笑一聲,王敦已經右手一揮,只見那高大的英俊漢子已經抬足之間便來到自己身前,一拳朝自己轟來,勁力雄厚,來勢如電,如此駭人的輕功和功力,連石隱都是第一次看到。

    石隱雖然身為虛無之體,但是身有四肢,靈有七魂六魄,若是經過強大的氣息攻擊,必然使得七魂渙散,到時候七魂一散,人也跟著死亡了。

    所以面對如此強大的攻勢,石隱當然不會讓他擊中,腳下輕輕一彈,已經飛到半空之中,的確是飛,高大漢子卻如一頭猛虎一樣躍了上來,雙手化爪捭闔之間朝著空中的石隱抓去。

    如此打法無章可尋,對方的唯一意圖就是傷人!

    而石隱剛才為了渡化那群怪物,已經損耗了大半的靈力,如今功力不過剩下三成,最苦的是由不能使出兵器,免得被王敦認出,只得一邊躲閃,希望趕快恢復實力。只要有四成的功力,他一拳便能將這猛虎的男人轟開來。

    只是靈力和功力又不一樣,若是功力,石隱便可生生相息,循環不絕,而靈力,石隱則是靠著吸收血嬰和蒼穹冰晶的輔助,運用之後,要恢復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王敦看著石隱雖然如同幽靈一般的飄飄閃閃,卻是毫無還手之力,自覺得勝負已定的大笑道︰“如何,我想你一定奇怪,此人為何如此厲害吧?”

    石隱一邊躲閃一邊套話般的說道︰“不錯,無論速度還是功力,的確是難得一見的高手。”

    王敦沾沾自喜道︰“高手?當然是高手,朕化了幾十年的時間,終於將兵器化為人體之間,你面前的這個高手,不但擁有猛虎之力、蒼鷹之速,更是一把十五級的絕世兵器‘虎翼劍’!如此的組合,你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比二十級的兵器差!”

    石隱一愣,卻見那高大男子竟然真的搖身一變,化成一只金光閃閃的老虎,背張雙翼,宛然一把神兵之力朝著自己襲來。

    自己能在空中自由飛翔,沒想到這人造兵器也能行?若是靠著武功,恐怕此人真的少有敵手,怪不得王敦能如此囂張?

    石隱一邊躲閃,一邊雙手聚起靈氣,朝猛虎轟去,只不過猛虎只是微微一震,絲毫不改變方向的朝著石隱襲來,整個空間裡劍氣環繞,冷風刮面,石隱只覺得身陷在劍陣之中,無法自拔。

    不錯,對於一只只知道前進而不顧自己安危的猛虎,比起人來說,要強大數倍,石隱一邊閃躲,一邊想著辦法。

    王敦則在一邊看著好戲,看著這把親手制出來的殺人兵器如何手刃此人。

    石隱腦海裡不斷的翻閱古籍,突然靈光一閃,猛然大喝一聲,身體七魂六魄猛然聚合在蒼穹冰晶劍上,只見蒼穹冰晶劍逐漸化做血紅,而石隱則是身上氣勢猛升,身體逐漸輕盈,轉眼之間化做一把血紅色的長劍,朝著猛虎飛去。

    只見二者一撞,如同天地動搖一般,沉雷般一聲巨爆!

    王敦也忍不住張大嘴,他實在沒有想到,手下大將踫到的第一個對手竟然有如此神通。

    而只當巨爆之後,猛虎如一灘爛泥一般的癱倒在地,奄奄一息,只見那臉孔已經綻裂而開,胸口處一大蓬的鮮血飛濺而出。

    不錯,有如此威力的正是“馭劍術”,石隱以靈體之身融入蒼穹冰晶中,吸收天地之氣,威力當然是大得無比。

    王敦神色大驚,吶吶的指著石隱道︰“你……你……”

    石隱左手凝起一團光芒,朝著猛虎的頭上罩去,只見猛虎全身突然光芒四射,一把金色長劍徐徐從猛虎的體內幻出,進入到石隱的左手中去。

    以邪龍帝氣迫使虎翼劍脫離此人體內,並化成兵魂。

    王敦大叫一聲,禁不住害怕,起身就要跑。

    只見眼前一花,石隱已經到了自己跟前,王敦不覺嚇得腳下一軟,摔在地上,跪地求饒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他見著自己能夠依靠的大將竟然死掉,不由得心驚膽戰。

    石隱厲聲道︰“想活命,就把《明心寶鑒》交出來!”

    王敦咽了咽口水,一臉不惑道︰“《明心寶鑒》,什麼《明心寶鑒》?”

    石隱冷哼一聲,暗道︰不怕你不說。左手中那把虎翼劍幻出,厲聲道︰“那你就去死吧!”說完,長劍一揮,朝著王敦刺去!

    果見王敦驚恐的瞪大了眼,血絲布滿間,急急揮手道︰“別,別……我……”

    石隱將劍停住,冷聲道︰“說。”

    王敦擺手幾欲哭道︰“我,我馬上派人去找,就算把地翻過來,也把這什麼,《明心寶鑒》找到。”

    石隱冷聲道︰“你還是不說,那夏侯罡來找你,給了你什麼?”

    王敦急著解釋道︰“那是因為他家在成漢國受到丞相範長生的猜忌,想要前來投靠我啊。他拿給我的不過是一件古玩寶馬,若是英雄喜歡,盡管拿去就是。”

    石隱身上殺氣猛現,劍尖寒芒吞吐,如一頭猛虎展翼,就要朝著王敦撲去。

    王敦急得要大哭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什麼《明心寶鑒》。”

    此時連石隱都有些迷惑起來,看這樣子,王敦真的可能不知道《明心寶鑒》啊,況且剛才自己殺機已動,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王敦此人貪生怕死,如果有,定然會說出來的。

    石隱心下懷疑,王敦渾身抽搐,生怕小命就擱在這裡,突然地道上面轟然一片,傳來大呼小叫之聲。

    石隱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天啊,莫非自己又上當了不成?不錯,那日記得刺客刺殺夏侯罡,也是先刺殺王敦,莫非,莫非他們這次也是靠著自己來吸引注意力,莫非他們早就知道王敦煉成了人體兵器,莫非……

    石隱怒吼一聲,突然朝上一竄,透過牆壁沖出了地道,一直沖到那屋頂之上。

    而王敦則是驚嚇過度,一見石隱如鬼一樣的消失,嚇得昏死過去。

    石隱沖上屋頂,果見裡面的家丁舉著火把大喊道︰“捉賊啊,捉賊啊!”

    石隱冷哼一聲,果然如此,唐千,你這一手也太狠了,竟然把我耍得團團轉!什麼《明心寶鑒》,什麼夏侯罡!

    石隱腳下一彈,如利箭沖上雲霄,在荊州城上空環顧四周,果見離大名堂不遠處有一條黑色的人影飛快的飛著,身材瘦小,象極了唐千。

    石隱冷笑一聲,身影一晃,就出現在唐千的面前。

    只見唐千身上背了一個包袱,見到石隱如鬼一樣的出現在自己身邊,猛然一驚。

    石隱抱著雙手,雙腳不沾地的浮在空中,陰陰的笑著。

    唐千朝後面微微一退,冷聲道︰“朋友,大路八方,各走一條,夜黑了,可別礙著別人的路?”

    石隱壓低嗓子,嘿嘿道︰“若是我偏認定這一條呢?”

    唐千沉聲道︰“那就別怪在下不客氣了!”微微一弓的身體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彈來,右手中一抹赤虹劃過夜空。

    石隱連躲都不躲,不錯,憑他的感知,唐千的武功修為再高,也莫想震動他的七魂六魄。

    唐千見石因躲也不躲,眼中光芒一寒,赤虹猶如淒厲而怨毒的靈蛇刺進石隱的虛體中。

    才一刺入,唐千已感覺不對了,而她的整個人都已經沖過了石隱的身體。

    石隱冷笑一身,身影又出現在唐千的前面。

    唐千渾身一抖,顫聲道︰“你,你是人是鬼?”

    石隱陰陰的笑道︰“鬼,當然是鬼,而且是厲鬼。”

    唐千生硬道︰“鬼有鬼道,你不魂歸天堂,留在人間做甚?”

    石隱笑道︰“這就要問你的包袱裡是什麼東西了?”

    唐千一慌,忙將背後的包袱一拉,朝後一退,驚道︰“你……”

    話音未落,就見石隱突然消失在眼前,而背後的包袱一松,在唐千轉身之時,包袱已經到了石隱的手中。

    唐千冷哼一聲,從屋頂上朝下一躍,轉眼間消失在黑暗中。

    石隱奇怪的將包袱一扯開,卻見裡面竟然是女人的衣服,似乎此人是化裝進入府內,當下怒道︰“竟然又被耍了!這女人果然是詭計多端!”只是,那衣服上發出的香味卻陡然吸起了石隱的嗅覺。

    這香味……石隱猛然明白了一切,為什麼自己發現沒人跟蹤,卻在荊山上收到字條,為什麼步妤宣敢誇下海口三天之內能找到齊靜兒和薛宛鈴,原來這一切的關鍵點便是——步妤宣,這香味的主人。

    石隱哈哈大笑的看著天上月亮,如同一縷輕煙的消失在空氣中,再收回組成地陣的八條魂魄,回到那荊山腳下的小鎮客棧中,王羲之睡得正香。

    石隱飲了一口茶,暗道步妤宣啊步妤宣,你還真是聰明,將我玩弄股掌之間,我又該如何“回報”你的如此大的恩情呢?

    這一夜,石隱睡得很熟,他知道,步妤宣沒有傷害齊靜兒和薛宛鈴的意思,而一切只是為了讓自己落入圈套的籌碼罷了,只是步妤宣究竟想得到什麼,石隱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他現在想的,是如何回報她吧,看他睡夢中的笑意,應該已經想好了吧。

    第二日,當石隱陪著王羲之回到大名堂的時候,只見大名堂裡竟立了好幾個法壇,幾個法師正搖著鈴鐺拿著桃木劍在一邊念念有詞呢。

    王羲之把王義叫過來,奇道︰“家裡來這麼多道士干嘛?”

    王義一臉苦笑道︰“何止道士啊,內堂裡還有和尚呢?”

    王羲之怪叫道︰“來這麼多道士和和尚干嘛,超渡不成?”

    王義悄聲告訴王羲之道︰“聽府裡人說,老爺昨天半夜就大叫著派人找來這些道士和尚,聽其他人說,老爺是面白眼黃的,可能是做了惡夢,有的還說是撞鬼了呢?”

    王羲之把眼睜得大大的︰“撞鬼?做惡夢?”不解的抓抓頭道︰“叔父從小就教訓我們這些晚輩,別欺蒼天,自然不怕鬼神,這次他竟還主動找道士和尚?”

    石隱若有深意的笑道︰“不欺蒼天,自然不怕鬼神。”呵呵。心裡加了句︰“但是,欺騙了蒼天,自然會踫到鬼神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3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六章 絕情時刻

    剛回到客棧裡,就聽見藍老大的房間裡傳來一片歡聲笑語,石隱慢慢的走過去,敲了敲門,裡面傳來藍老大的聲音道︰“定然是石兄弟回來了。”

    一打開門,果然是石隱,石隱朝裡面一看,藍老大、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齊靜兒、薛宛鈴,當然,還有不可缺少的步妤宣。

    齊靜兒和薛宛鈴眼圈都有點紅紅的,齊靜兒更是一見石隱進屋來,就一把撲在石隱的懷裡,嗚咽的哭了起來。

    石隱輕輕拍拍齊靜兒的背,笑道︰“傻丫頭,沒受什麼委屈吧?”

    齊靜兒搖了搖頭,還是一個勁的就哭著。

    石隱看了看薛宛鈴,她的臉色要好得多,藍老大此時笑道︰“石兄弟,這次可真要謝謝步小姐啊,我們幾個老頭老太婆的找了一天,骨頭散了也沒個線索,人家可是一次就找回倆啊。”

    石隱笑道︰“那是,那是。”看了看步妤宣,笑道︰“還真多謝了,不過步小姐今天氣色不好,莫非是撞鬼了不成?”

    步妤宣剛見石隱進來還一臉的笑意,此時一聽到鬼字,渾身一震,不自然的一笑,竟沒有回答。

    石隱暗自冷笑,俯身將齊靜兒的眼淚擦干淨,笑了笑︰“別哭了,小花貓,再哭的話,連魚都不要你了哦。”

    齊靜兒嘟著嘴,點點頭,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石隱只覺得有些心疼,步妤宣啊步妤宣,為了什麼你竟要傷害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姑娘呢?你說,你是不是該付出一些代價呢?

    心裡如此想著,表面上石隱卻是笑呵呵的,將齊靜兒攬在懷裡,走到薛宛鈴身邊坐下,輕聲問道︰“還好吧?”

    薛宛鈴輕輕恩了一聲,她的面色是消瘦不少。

    步妤宣笑道︰“哪有受什麼苦啊,我找到她們的時候,她們可是住在豪華大宅子裡,可能是太想念你們,所以才瘦了不少。”

    石隱笑道︰“步小姐真是神通廣大啊,這一點,我石某人可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步妤宣投來一個媚眼道︰“喲,侯爺,奴家就算是把這兩條腿跑斷也沒關系,只要你,記得你的承諾就好了。”

    似乎是步妤宣將二女救回來的關系,眾人對她頗有好感,大為改觀,而她如此的和石隱打情罵俏,眾人也只當成是笑話一樣。

    石隱打了個眼色,說道︰“豈止是承諾,這等大恩當然要附贈大禮才對嘛。”

    步妤宣笑得花枝招展的,站起來說道︰“那奴家這就回去了,大家慢慢聊,侯爺,奴家可就等著你的大禮啊。”

    石隱哈哈笑道︰“放心,包你滿意。”

    步妤宣咯咯一笑,扭動水蛇腰出門而去。

    齊靜兒說道︰“這步姐姐雖然性格開放了點,但心地卻很善良,她為了救我們,可費了好大的心力,石哥哥你可要好好謝謝她才對。”

    石隱哈哈笑著,眼中浮過一絲詭異,說道;“那是自然。”

    話音一落,隔壁傳來一聲尖叫之聲,是步妤宣的聲音。

    眾人連忙要起身去看,石隱卻一個箭步攔在門口,笑道︰“我去我去,興許她是被我這份大禮給嚇著了。”

    齊靜兒天真道︰“哇,禮物都能嚇壞人嗎?”

    石隱呵呵笑道︰“會,當然會。你們聊著,我去去就來。”說完,轉身關了門。

    將步妤宣的門一打開,只見步妤宣此時站在石桌上面,地上全是金線蛇,看起來有數百條的樣子,整個屋裡差點成了蛇海了。

    步妤宣此時嚇得花容漸亂的道︰“侯爺,快救救我啊。”

    石隱卻悠閑的將門一關,靠在牆壁上,調侃道︰“都說女人心,竹葉青,怎麼連你都怕蛇呢?”

    步妤宣看著越爬越近的蛇,卻是手足無措,揮掌將接近蛇彈開,哪知道金線蛇不怕水火,不懼刀劍,步妤宣似乎也知道,更加的手忙腳亂,顫聲道︰“侯爺,你可別開玩笑了,快救救我啊。”

    石隱看著步妤宣慌張的樣子,笑道︰“看來我這份大禮可真讓你歡喜啊。”

    步妤宣聽得一驚道︰“蛇,這些金線蛇是你放的?”

    石隱笑道;“喲,你可是聽出意思來了。”

    步妤宣也發覺了什麼,顫聲道;“侯爺,我可是辛苦把她們救出來,你怎麼……”

    石隱緊盯著她,不放過一絲的表情,從懷裡摸出一片紅色的布條來,聞了一聞,嘆道︰“這女人的香味,還真夠香啊。”這布條正是從昨晚那衣服上扯下的。

    步妤宣一見那布條,身軀瞬間僵了僵,呆道︰“你,你是那個……”

    石隱眼楮邪邪的朝著步妤宣射出,冷冷的道︰“我就是,那個鬼啊……”

    此情此景下,步妤宣猛感覺陰風四起,再大膽的她也感覺自己如臨寒窖一般,禁不住打了哆嗦,連掌也忘記揮了,顫聲道︰“你,你到底想,干什麼?”

    石隱撇撇嘴說道︰“步小姐,這話就問錯了,應該問,你想干什麼?”聲音一冷,沉聲道︰“你到底想干什麼,步—小—姐!”

    蛇群猶如聽到指令一般,停止了朝前,卻全全的昂首吐信,伸吐之間,  之聲齊響。

    步妤宣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越來越神秘莫測,面色變得卡白,咬唇道︰“我,我不能說。”

    石隱一笑,說道︰“步小姐你可以裝得很堅強,但是,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這小命可沒有第二條。”

    步妤宣似乎下了一個決定一般,猛吸了一口氣,表情卻變得平靜許多,鎮定道︰“侯爺,不用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殺要剮隨便你。”

    步妤宣把心一橫,卻是給石隱出了難題,石隱本以為可以將其嚇得把事情真相說出來,哪知道她竟是死鴨子的嘴巴,咬緊了不放。

    石隱面色微寒,殺意頓起,冷聲說道︰“象靜兒這麼天真的姑娘,你都懂得去利用,我今日若不殺你,還真不叫石隱。”

    步妤宣也感覺到了石隱的殺意,的確,這個男人不象其他的男人一樣,他憐香惜玉,卻不是對自己,他的那份冷漠和狠毒,的確可以給他一個殺自己的理由,他不是在說笑。

    周圍的金線蛇齊齊把首昂得更高了,這一個時間,二人都在沉默,似乎在比拼看誰更能夠堅持,只是一個在主一個在客。

    步妤宣終於開口了,問的卻是另外的話︰“聽說,你和先帝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石隱面色寒冷,卻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說正題。”

    步妤宣似乎是下了決定似的,說道︰“好,既然是先帝的朋友,我便將事情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不告訴其他任何人。”

    石隱平靜的呼吸著,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只是他心裡的那份殺機依然沒有改變。

    步妤宣說道︰“不錯,我是利用了你,從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一步非常好的棋子,但是這一切卻是因為王敦的狼子野心。”

    石隱自然是對王敦的野心更為清楚,從這句話看來,步妤宣沒有撒謊。

    步妤宣繼續說道︰“王敦在荊州還試驗人造兵器,在周圍囤積兵馬,收買各路官員,準備起兵荊州,自立為王。”

    盯了盯石隱,步妤宣一口氣不停的說道︰“而我則是奉陛下之命,前來此地盜取王敦府內的‘各路兵馬部署圖’,只是必須還得轉移王敦的視線,所以……”

    石隱目光卻是一凝,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和唐門的人走在一起?”不錯,昨天晚上踫到的雖是唐千,但是這個唐千已然不是船上那個唐千了,如此高的易容之術,也只有唐門人才能夠精通。

    步妤宣嘆口氣道︰“我們東晉王朝在各大門派中都安插了臥底,只要有需要之時,便會調動,而且也可順便收集天地八方的情報。”

    石隱目光凝聚,直盯盯的盯著步妤宣。如果她講的是真的,這也的確是最高機密的了,但是她講給自己聽,這未免有點太輕易了,莫非真是因為自己是司馬鄴的朋友?

    步妤宣只覺得他的眼神好是可怕,顫聲說道︰“我,我該說的全說了。”

    石隱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在想,一,你說話的可信度是多少,二,你萬不改對齊靜兒下手。”

    步妤宣急道︰“我,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侯爺,我可什麼都告訴你了,這要傳出去,可是滅族的罪啊。”

    石隱看著她的表情倒真是很急,卻還是不肯輕易饒過她,正待說話,卻聽步妤宣突然說道︰“對了,侯爺你若是不想娶甦家小姐,我也有辦法。”

    石隱哦了一聲,心頭卻是大喜,如果她真有辦法,這還真是解了自己燃眉之急啊。

    步妤宣卻又賣關子的說道︰“但是你得答應我,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石隱狠狠的盯了步妤宣一眼,冷冷的道︰“說。”

    步妤宣心知自己是拗不過這個男人,只得哭喪著臉道︰“甦御勒雖然行事少有人能夠影響,但是他的二弟,排教二當家的張天壽卻是少有能影響到他的人物,張天壽和甦御勒乃是拜把兄弟,對排教的運籌帷幄絕,智慧高絕絕不在甦御勒之下,只要能請到他出手,必定能夠解決此事。”

    用眼神瞄了瞄石隱,只見他神色緩和了一些,忙又說道︰“這張天壽雖然是個粗人,卻最喜歡收藏字畫,王羲之自小得其父親的燻陶,遍尋天下書法大家為教,書法更謂是獨具一格,只要能讓王羲之出手,必定能夠辦成此事。只不過,甦當家的恐怕就快要發請柬了吧……”

    石隱也暗道此事不可耽擱,動了一下意念,懷裡的金角翼龍剎地跳了出來,從青蛙的大小化成一只小貓的大小。

    步妤宣則是嚇得又是一驚,天啊,莫不是自己惹怒了他,又拿出什麼怪物來不成,又是鬼,又是蛇的,這又是什麼?

    卻見金角翼龍嘴裡咕咕兩聲,身上的鱗片又齊齊的長開來,金線蛇統統縮小成小線一般,飛了進去,只見屋裡金光閃耀,剎那間又消失不見。

    金角翼龍打了個哈欠,又變成青蛙的大小,跳到石隱的懷裡,做它的春秋大夢去了。

    步妤宣哪見過這等怪事,背上早就出了一生香汗。

    石隱則是轉過身,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我就再信你一次。”

    看著石隱走掉,步妤宣那顆強壓抑住的心髒猛烈的跳動起來,天啊,還好,若不是說了這件事,今天小命還真完了,天下真有這等絕情之人不成。

    步妤宣被嚇得個半死,腦海裡卻闖入石隱那冷漠無情的面容,越想越心喜,竟然自各笑了出來,這個男人,若是能俘虜住他的心,該是多麼一件美妙的事情啊,或者,不算俘虜,她發現自己,對這個冷漠的男人動情了……

    只是,這個連八大美女之一的甦雅軒都不想娶的男人,怎麼才能得到他的心呢?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4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七章 情絲難卻

    當王羲之聽到石隱親口說他不想娶甦雅軒的時候,驚得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王羲之苦笑道︰“石兄,你這不是開玩笑吧?甦老爺子可是請柬都準備好了,這一選定良辰吉日,可就得發貼子出去了啊。”

    石隱皺眉道︰“這次你可真得幫我了,只要你肯出手,這事馬上解決。”

    王羲之攤攤手道︰“我說石兄啊,侯爺啊,憑你天大的本事也解決不了的事情,要我解決,就算是叔父親自出馬,也不見得能擺平啊。甦老爺子那個脾氣,倔得很。”

    石隱則將步妤宣的話復述了一遍,聽得王羲之一驚道︰“真有此事?”

    石隱點點頭,說道︰“就算沒有,也得試一試才行啊。”

    王羲之認真的盯著石隱,鄭重問道︰“你當真不想娶她?”

    石隱點頭道︰“當真。”

    王羲之嘆了口氣道︰“既然是兩兄弟,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好歹我那破字也有點名氣,就權當一試吧。”

    石隱大喜的拍著王羲之肩膀道︰“好,此事若真辦成了,為兄的要好好答謝你。”

    王羲之笑道︰“兩兄弟,也別太見外了,你只需要在叔父面前說點好話,帶著我出了這荊州城便好。”

    石隱哈哈大笑道︰“好好,如此兵分兩路。”

    二人拍掌大喜,各自去完成各自的使命去了。

    二月•江陵城外•小北門•長江渡口這日長江渡口上停著一只諾大的船,比起一般的官船還要豪華好多,而且上面的旗幟並非排教的旗幟,只是寫了一個大大的“甦”字。

    不錯,這正是排教教主甦御勒的用船,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甦字,但是只要坐上這艘船,在長江上可暢通無阻,任何水寇見則都退避三分,可見排教勢力之大。

    王羲之果然不負石隱所托,打通了張天壽的關卡,甦御勒也果然沒有發請柬,此事似乎消失了一般,而王敦對此事沒有發表任何態度,只是對石隱越來越親切,當然,他若是知道那個蒙面人是石隱,恐怕表情會一塌糊塗吧。而石隱也真是在王敦那裡拍了胸膛下了保,終於將王羲之帶了出來。

    石隱和王羲之帶著藍老大一行人上船,終於起航出發,在江陵待了二十余天,如今總算是可以出江前往臨安了,石隱的心頭別提有多高興,只要回到臨安將事情交代清楚,自己便可以前去瑯邪國和家人匯合了。

    而王羲之則是喜笑顏開,一上船就幻想著和那八大美女之一“藝絕天下”的“彩石姬”,諾大的船甲上就只見他一人在舞來舞去。

    不過,他的舞蹈突然嘎然而止了,不禁嘎然而止,而且面如死灰。

    石隱正站在船頭,領略著長江風景,感覺後面的不對,一轉過頭,發現了兩個人,兩個他認為已經消失了的人——步妤宣和甦雅軒。

    天啊,石隱這才知道,為什麼甦御勒會將自己用的船送他們去臨安,原來上面竟有甦雅軒。

    步妤宣似乎忘記了石隱那日對她的“恩情”,依然是那風情萬種的樣子,不時的拋出幾個媚眼。

    王羲之在一邊哭道;“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步妤宣也裝著驚道;“喲,王少爺,你莫非不知道啊,這船可是蜜月船啊,有你這個伴郎在,自然也有我伴娘在拉。”

    石隱錯愕道︰“什麼,蜜月?”

    步妤宣笑嬉嬉的蓮步輕搖過來道︰“這個嘛,你就得問問你那好兄弟咯。”

    石隱也感覺裡面有些蹊蹺,盯了一眼王羲之,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羲之尷尬道︰“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字畫是送出去了,張天壽也給甦老爺子打了招呼,不過,他誤會了我的意思……”

    石隱頭都快大了,有點怒氣道︰“什麼意思?”

    步妤宣咯咯笑道︰“新郎倌可要消消火啊,張二當家的意思呢,就是說現在的男男女女可是開放得很,不如呢先讓你們去渡渡蜜月,培養培養感情,再回來結婚。甦老爺子聽了,連聲稱好,於是這事兒就這樣訂了啊。”

    石隱仰天長嘆,天啊,躲不過還真是躲不過,這王羲之怎麼連話都說不明白啊。看著一臉蛇蠍的步妤宣和一臉恬靜,猶如雍容夫人的甦雅軒,哎,這船上的日子可怎麼熬啊。

    不過,比他更難過的是王羲之,本來他還覺得這船蠻大的,現在有了步妤宣在上面,他突然覺得這船狹小得比那螞蟻洞還小,天啊,他該怎麼活?

    聽說從江陵去臨安要六天的時間,六天啊,王羲之知道,這六天不是人過的日子。

    白天似乎是相安無事的,王羲之一個人躲在自己的屋裡,悶著不出來,飯菜都是僕人送進去的,步妤宣似乎也消失了一般。藍老大四個人似乎是在房間裡玩牌,玩了一整天,見不著人,齊靜兒似乎隱約知道了石隱成婚的事情,發著悶氣,薛宛鈴在陪著她。

    石隱在船艙中吁了一口氣,準備到船甲上去透透空氣,旁邊有經過的奴僕躬身叫著,自從有了侯爺這個名頭以來,他也習慣了有人這樣叫他。

    心裡有些煩,走出船甲,卻見還有一個人也在船甲上,靠著木欄,長長的秀發和紫裙都被風吹得拂起,那美麗的臉龐若水,卻比水還要純淨,那眼若水,卻比水還要清澈,正是甦雅軒。

    石隱承認她很美麗,甚至美麗得讓自己動心,哪怕是一點點。而且她的恬靜,她的文雅,若是在踫上藍月之前,石隱定然會愛上她。只是,在現在,此情此景,他卻怎麼也不能高興起來。

    慢慢的靠過去,走到甦雅軒的身邊。

    甦雅軒輕輕昂起頭,露出粉嫩的頸,頸上有一條項鏈,由五顏六色的十八顆寶石組成,看著天上的星星,甦雅軒柔柔的說道︰“從小我就喜歡看星星,爹說他會把星星送給我。”

    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甦雅軒轉頭盯著石隱笑道;“十八顆,是不是很漂亮?”

    看著甦雅軒的笑,石隱突然覺得有些內疚,點了點頭,笑道︰“漂亮,很漂亮。”

    甦雅軒淺淺一笑道︰“知道嗎?別的男人跟我在一起,總是不停的恭維,不停的講著各式各樣的情話,可是我從來沒有重視過。只是,你說我漂亮,第二次了,我卻記得很清楚。”

    石隱牽動一下嘴唇,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於這場政治的婚姻,自己和她都是局中人,看她的表情如此的快樂,心裡的沉重卻是可想而知的吧。

    甦雅軒看著石隱,突然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想承認這場婚姻。”

    石隱搖了搖頭,直言不諱的說道︰“我承認,我喜歡你,只是喜歡而已。這場婚姻,說實在的,若是兩情相悅,我不會在乎是不是政治婚姻,只是此情此景,我無法釋懷罷了。”

    甦雅軒嘆道︰“或許奇男子便是如此吧,天下男人人人都想三妻四妾,還不夠,莫非我卻遇上了癡情之人不成?”

    石隱笑了一笑︰“癡情?我不知道,只是,若是在遇上她之前,遇到你,我真會娶你。”

    甦雅軒眼中一亮,說道︰“放心吧,我已經想好了。”

    石隱看了看甦雅軒,只覺她身上那種貴族的雍容感不斷顯露。

    甦雅軒臉有點紅暈,似乎是表白似的說道︰“其實,其實我並不反對這場婚姻,我也想了很久,若是錯過了你,恐怕再難找到合適的人了,所以,我要嫁給你,等到你願意娶我的那一天為止。”說完,仰起頭,眼角兩行淚水滴下,她的眼神有點癡癡的,讓石隱看著一陣心疼。

    甦雅軒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我會等你。”

    此時江上波浪突起,甦雅軒一個不穩,蕩到石隱的懷裡。

    甦雅軒大膽的將手一把抱住石隱,抱得緊緊的,似乎從此便不要再分開似的。她臉紅通通的,躺在石隱的胸膛上,覺得格外的溫暖,陶醉在他的味道中。

    江山多嬌,奈何不過兒女情長,石隱雖然經歷生死險境,對感情一事卻仍然是情竇初開,看著甦雅軒如此的告白,心中亦是感動,亦是不忍。就任由她這樣抱著,抱著,自己卻不敢動一絲一步,怕真動了,這一切就不好收拾了。

    石隱心中長嘆一聲,藍月啊藍月,你此時在哪裡,我,又該如何是好呢?

    船甲樓梯上的腳步聲突然響起,甦雅軒臉一紅,忙從石隱的胸膛上抬起頭來,梳了梳秀發,匆匆的從另一個樓梯下船艙去了。

    上來的卻是薛宛鈴,石隱問道;“靜兒沒事吧?”

    薛宛鈴自從經過家庭事變以後,很沉靜很成熟也很少說話,象個老大姐一樣,只是和眾人在一起這麼多日子來,心情才開朗起來許多,。

    薛宛鈴輕輕的點點頭,說道;“她是發小孩子脾氣,過了就沒事了。”

    走在船甲上,被這微風吹著,薛宛鈴只覺得心情都開闊了起來,不覺笑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船。”

    石隱奇道︰“怎麼會,風雷堡不是在江邊嗎?”

    薛宛鈴笑道︰“我從小就被當成男兒般帶大,只喜歡游獵山林,倒真沒想到坐船之類的事情。”

    石隱呵呵笑道︰“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坐船。從小就在長安城裡長大,這船啊,也只是聽說而已。”

    二人似乎同病相憐一般,石隱和家人失散,薛宛鈴失去了親人,二人的感情自然也比常人靠近了許多,講起話來不時的發點感慨。

    這一夜似乎過得特別的慢,二人談了許多,從童年小事到各自經歷,歡聲笑語中不覺更是親近起來。

    而那風吹過薛宛鈴的秀發,淚痕耳墜在星光下也顯得更加的迷人。

    待到夜深的時候,二人才離開船甲。

    而在入睡前,石隱自然要前往齊靜兒的房間一趟。

    輕輕的敲了敲門,石隱問道︰“靜兒?”連問了幾聲,裡面都沒有回音。

    石隱以為她在發悶氣,輕輕推一下門,門卻已開了。

    齊靜兒正在夢鄉裡,睡得很熟,只是就連睡著,都是一臉的委屈,淚痕未干的樣子。

    石隱輕輕嘆口氣,憐惜的坐在床邊,俯身將她臉龐的淚痕擦拭一下。

    仔細的看著齊靜兒,16歲的她,就是沒有長大的孩子,需要人來寵著,呵護著才行。

    石隱剛準備站起身,齊靜兒卻伸出雙手抱住了他的腰。

    石隱笑道︰“靜兒,醒了?”

    齊靜兒點點頭,把頭埋在石隱寬闊的背上,雙手緊緊的抱著他。

    石隱笑道︰“怎麼了,靜兒?”

    齊靜兒沒有哭,只是輕輕的問道︰“石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石隱心頭一震,他素來害怕這種委屈而讓人心疼的聲音,笑問道︰“怎麼會,石哥哥自然會保護你一輩子。”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5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八章 喜遇至親

    齊靜兒幽幽的問道︰“那,那石哥哥也會娶靜兒嗎?”

    石隱只感覺到背上一陣熱,是齊靜兒的臉嗎?石隱苦笑,裝得輕笑著拍拍她的手道︰“傻丫頭,問這種問題不害羞嗎?你還太小了呢?”

    齊靜兒嘟著嘴道︰“哪有?靜兒,靜兒都18歲了?”

    18歲了?石隱猛感覺齊靜兒貼著自己的背,那溫暖的臉,那身體的曲線,那鼓起的胸部,那……石隱只感覺下身一陣躁熱,猛然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全身布滿冰晶之氣,這才將欲火壓了下去。

    石隱深呼吸著,還得回答齊靜兒的話道︰“是啊,都大人了,大人呢,就會用腦袋思考,以後,可是會踫上比石哥哥更好的男人哦。”

    齊靜兒使勁的搖搖頭道︰“不,我就要跟著石哥哥。”

    石隱哭笑不得,奈何桃花纏身,自己也身不由己。

    齊靜兒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抬起身體,前傾著把石隱的右臂抱著,帶點天真卻堅決的說道︰“石哥哥,你若是不娶靜兒,靜兒就不嫁人了。”

    石隱心頭一震,牽動嘴唇笑道︰“乖,睡拉,明天早起,石哥哥陪你看日出。”

    齊靜兒似乎想下了個決定一般,點了點頭,便睡下了。

    石隱將被子給她細心的扎好,齊靜兒看在眼裡,突然躍起來,就朝著石隱臉上大親了一口。

    石隱冷不丁被親一下,笑道︰“你這鬼丫頭,快睡覺了。”搖搖頭,又把被子重新扎了一遍,這才出了門去。

    剛進自己門,石隱卻發現王羲之在裡面奇道︰“你在這裡干嘛?”

    王羲之嘆道︰“兄弟,這次可真得靠你了,我一個人睡那邊實在害怕得很。”

    石隱笑道︰“害怕?又是步妤宣嗎?看來你還真是怕了她啊。”

    王羲之苦笑道︰“好歹兄弟一場,這忙你得一定幫。”

    石隱無奈的點點頭說道︰“好拉好拉,我打地鋪。”

    王羲之奇道︰“打地鋪,這床這麼大,干嘛不上來睡?”

    石隱用種古怪的眼神看了看王羲之,咳了一下道︰“你該不會有……”

    王羲之忙搖搖手道︰“沒沒,你打地鋪,你打地鋪。”

    其實,漢晉時期,大族子弟好男寵並非什麼新鮮事兒,不少大家族還專門為子弟配備呢。

    而在船上的日子也並沒有石隱想象的那麼難受,每天有甦雅軒的琴聲,齊靜兒的撒嬌,薛宛鈴的談心,而最讓石隱改觀的則是步妤宣,別看這丫頭平時放蕩不羈的樣子,沒想到卻是個菜道高手,最後干脆每天的飯菜都被她包下了,看來她是深懂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的道理啊。

    對石隱來說,如此悠閑的生活,對王羲之來說,卻是地獄般的生涯,步妤宣那口可的飯菜對他來講簡直比吃豬食還難受,看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

    藍老大四人似乎是玩牌玩上了癮,玩得是灰頭土面的,有時候連飯都不吃了,白老三還自言道,早知道去谷底之前帶副牌。

    如此就過了四天,第五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眾人還睡得正熟,突然有奴僕來報,前方約三百米處發現一艘官船,石隱趕快命人加速前進,自己則趕快動身到船甲上去。

    整個船上一陣騷動,排教的弟子們似乎是想去活動筋骨,一個個早就排好了隊,整齊待命。而除了睡得象懶豬的王羲之沒有醒,其他的眾人全都被驚醒了起來。

    石隱帶著眾人到了船甲之上,站到船頭一望,只見前面六百米遠正有一艘官船,熊煙滾滾,周圍不少小船,看似正在激戰的樣子。

    甦雅軒手一揮,別看平時是大家小姐,此時卻是英氣勃發,指揮人手趕快前進,並馬上分派了人物,眾排教弟子紛紛在指揮之下乘坐輕舟快速的朝著官船,趕去救援。

    甦雅軒見石隱有些不解的看著那熊煙,解釋道︰“水寇進攻,一向先以火攻,擾亂軍心,再以小舟快艇以游擊之法各各擊破。”

    石隱點頭表示了解,眼看前面濃煙越來越大,一手拔了一根竹竿朝前方一扔,竹竿奔若鐵箭,朝官船直飛而去。

    正待眾人不解其意的時候,只見石隱腳下一彈,如離弦之箭一般,竟瞬間趕上了那竹竿,站在竹竿之上,飛在半空之中,石隱背著雙手,如同神仙中人一般,朝著官船直飛而去。

    眾人雖然見過石隱的功夫,但是哪曾見過如此氣勢,六百米的距離,約有兩百丈,石隱若真能靠此而到達,當真功力以達天人之境了!

    就連藍老大四人看在眼裡,都自嘆不如,以他們的功力,恐怕也最多達到五十丈,而齊靜兒、薛宛鈴則是看得又叫又跳的,甦雅軒的眼神癡癡了,步妤宣雖對石隱見怪不怪,但是石隱的功力的確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只是石隱的真實功力到底如何,還是個未知數。

    排教的弟子們見到教主的乘龍快婿,這歸遠侯竟然有此功力,紛紛大聲喊叫助威。

    而這聲音逐漸的驚天動地,連六百米外的官船上也聽見了,不斷有人回過頭來,而竹竿在石隱的隨手一揮之下,竟然能載著他飛出兩百丈,可見石隱功力之深,只見竹竿要到官船之時,石隱腳一彈,如大鵬展翅一般飛向官船,隨手揮出一陣勁風,將腳下的水寇的船蕩得翻出幾丈遠來。

    而官船上的人見到石隱落在船上,亦不知道是敵是友,而船上已有不少水寇擁來,只是有經驗的官兵看清後面那艘大船上有個大大的“甦“字,紛紛高聲道︰“是排教的人!”

    眾人得知是排教的人,倒紛紛士氣大震,而石隱落到船上,看見一人,卻是神色狂喜,天啊!只見前面竟有一個似乎和水寇打得正起勁,那人和石隱面相神似,年齡稍長,穿著一身黑色蟒袍官服,正是石修——護璽侯石修。

    石隱大喜過望,隨手幾掌將舉刀砍來的幾個水寇打翻,幾步走過去,一腳將和石修相斗的那個水寇踢到半空中。

    石修正打得火熱,猛見一個白衣男子走過來,一腳將自己的對手踢到空中,不由得一愣,也只是一愣,隨之而來的是奪目而出的熱淚︰“天啊,二弟!”

    石隱亦是大喜的將石修一抱,忍不住眼淚道︰“大哥!”周圍有好幾個水寇以為有機可乘,哪知還沒靠近就被石隱的護身真氣震得在空中翻了幾個翻,掉進大海裡。

    此時藍老大一行人也以飛身出來,落在這官船上,藍老大他們早就手癢了,而且似乎早就分配了計劃一般,藍老大對付船上的,青老二對付左弦的所有小船,白老三對付右弦的所有小船,紫四妹則留守甦家大船上,以防止有水寇入內。

    眾水寇哪見得這等高手,一個個如西瓜一般的被拋來拋去,哭爹喊娘的重復著那日發生在山上森林的慘劇。

    船上的官兵更是奮勇殺敵,水寇們早就嚇破了膽,可是最可悲的是,有白老三的漁桿,他們想跑也跑不掉啊。

    此時只聽船底一聲怒喝,似乎有個力士竟將船憑空舉了起來,這可是在海裡,比不得其他地方,不過船身依然平衡著。

    石隱一皺眉,說道︰“大哥,我先去看看!”

    石修剛要說小心,只見石隱如白光一閃,竟已不見了,天啊,二弟的武功似乎進步得太多了。

    石隱飛身落在海上,憑著真氣護體而站在海面之上,只見重有幾十噸的大船底竟有一人雙手將船撐了起來。

    此人石隱亦是是否熟悉,不覺脫口道︰“不動天尊!”東海龍宮四大天尊之一的不動天尊。

    不動天尊朝石隱打了個眼色,石隱忙順著眼色朝著船身看去,原來船底竟被鑿了幾個大洞,若是不動天尊不將船舉起,這船恐怕就要沉了。

    石隱一伸右手,猛地將一個水寇的用船吸到空中,手指一比畫,將其分割成那大洞的大小,然後左手手指再次一劃,凝出十來顆大木釘來,雙手一揚,將船底的漏洞補上。

    不動天尊眼露驚奇之色,但是一見石隱補完,猛然朝下一沉,大船入水,蕩出大浪,將周圍的水寇蕩出老遠,石隱卻是紋絲未動,身形未動,化做一道白光飛上官船。

    石隱朝藍老大一群人傳聲道︰“藍大哥,可以收手了。”藍老大哈哈的拍了拍掌,將手中正折磨得要哭得玩物扔到一邊,點頭哈哈大笑。

    石修不知道做什麼表情好,只是無奈的笑道︰“這些水寇平日裡也都是一條條硬漢,沒想到竟也有哭的一天。”

    石隱慨然一笑,看了看白老三的玩物,那幾個水寇已經連哭爹喊娘的勁了沒了,一個個眼神呆滯,估計已經被嚇傻了。哎,誰踫到白老三,還真是他上輩子沒有修好福啊。

    石修悄聲道︰“二弟你的功力可真是大進了,到哪裡找來這幾位前輩,個個都是如此厲害?”

    石隱正待答話,卻見一道白光飛來,落在船上,正是不動天尊,看起來年約四十,實質有六十來歲,擁有15級兵器絕臂弓和素屍箭的不動天尊。

    不動天尊一上來,便哈哈大笑的朝著石隱走去道︰“小兄弟好功力。”

    石修連忙解釋道︰“天尊,這位就是我失散了兩年的二弟石隱啊。”

    不動天尊本來就覺得石隱的相貌很象,如今一聽,一抱拳,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歸遠侯爺,當真是失禮得很。”

    石隱只覺不動天尊完全沒有當日和不動如來拼斗時的那種邪氣,也是一抱拳道︰“天尊前輩過獎了。”

    石修甚是高興,哈哈大笑道︰“二弟,還不將各位前輩一並介紹一下?”

    藍老大三人早已來到石隱身邊,一聽便自己介紹道;“我等都是鄉村野夫,老夫藍老大,這是老夫二弟青老二,三弟白老三。”

    不動天尊眼露精光,身上的絕臂弓似乎感應到了白老三的白虎弓,不覺微微驚道︰“白虎弓。”話一說完,身上若隱若現的出現一只白色大鷹,展翅欲飛。

    而白老三身上亦是白光一現,出現一頭白額猛虎。

    不動天尊和白老三慢慢的靠近,突然同時哈哈大笑,擁抱了起來,當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覺,不錯,天下四把神弓飛天、絕臂、白虎、射月已出其三了,當然,看得出來三把神弓雖然都成為了不動天尊、劉曜和白老三的兵器,但是似乎都未認主,若等到神兵認主,那才是真正的神弓!

    此時甦家的大船也已經靠了過來,甦雅軒帶著眾人踩著剛搭好的船板走了過來,而同時在官船的船甲上也出現了一名年約十八的年輕女子。

    只見這女子一身長裙拂地,珍珠色的長裙更將那窈窕的身形襯托得玲瓏縴細,如雲的秀發伴著瓜子臉頰,淡淡的妝勾勒出那眉若海煙,肌膚賽雪,而那種白更是比起一般人來更白了一點,略有的蒼白和病態,卻更讓此女嬌媚動人,忍不住心疼。而那種與身俱來的高雅典麗之中,在眾女中光彩奪目。這女子的容貌氣質竟絲毫不在甦雅軒之下。

    陪在這女子身邊的則是四名綠衣丫鬟,十六七的樣子。

    石隱不留意的掃了一眼女子,皺皺了眉頭,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

    甦雅軒看到這女子,卻喜得叫出聲來︰“瑤琴!”

    那女子聽到這柔聲,抬起頭來,面上綻開萬般笑容,如玻璃般有回聲的道︰“雅軒,是你。”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6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五十九章 初顯元神

    不動天尊及船上諸位官兵一見這女子出來,齊齊的單膝半跪道︰“郡主殿下。”

    石隱等人也一驚,怪不得這女子有此等氣質,原來竟是郡主當前,正待下跪行禮,卻見這被甦雅軒稱為瑤琴的郡主說道︰“諸位不必行禮,若是沒有諸位相救,我們此怕也落難了。”

    的確,縱然不動天尊武功高強,可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何況這長江一帶的水寇也都功夫不錯。

    甦雅軒蓮步輕移的走過去,笑道︰“瑤琴,怎麼有空從東海龍宮到這長江上來啊,到了長江竟也不通知姐姐一聲?”

    瑤琴笑,縱然那面色微微蒼白,笑起來依舊如天仙一般道︰“小妹這裡賠罪就是了。”

    看見有人和郡主敘舊,而且相貌氣質均不壓於郡主,連石修都忍不住悄悄的問石隱道︰“二弟,那是……”

    石隱笑道︰“甦家大小姐。”

    石修眼前一亮,忍不住驚道︰“就是和郡主並列為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霓裳仙子’甦雅軒?”

    而石隱這才知道原來這郡主竟也排在這八大美女之列,不由得問道︰“這八大美女究竟都是些什麼人啊?”

    王羲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混到石隱身後,竊笑道︰“石兄,果然也是同道中人啊,今天總算有心問起這個來了。”

    石修看到王羲之,當然,最先入眼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脖子上那塊玉佩,拍頭大喜道︰“王羲之!”

    王羲之哈哈笑道︰“大哥的記憶力還是那麼超群啊,這麼多年,還記得小弟,真是榮幸?”

    石修不由得笑罵道︰“你這家伙從小就拿著這塊玉佩在我們兄弟倆面前晃來晃去,不記得你才怪,我還記得,石隱這小子還要搶你的玉佩呢。”

    三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而這笑聲也驚動了敘舊的兩位美女。

    瑤琴雖是上船甲那一眼便看見了和石隱相似,卻又氣質非凡的石隱,踫到了甦雅軒後,卻又忘記了,這時想起,忙問道︰“甦姐姐,那幾位……”她當然不會指明道姓的問石隱是誰了。

    甦雅軒不由得會心一笑道︰“他呀,他就是歸遠侯啊。”

    瑤琴不由得一驚,“歸遠侯,豈不是護璽侯爺的親弟弟不成?”

    甦雅軒呵呵笑道︰“若不然,他們怎麼會長得那麼相象。”

    二人聊起石隱,渾然忘記了剛才是想要介紹其他人,而甦雅軒一談起這個早已認定是生命中唯一男人的石隱,不僅紅霞滿臉,卻又驕傲十分。

    瑤琴這可是看出了異狀,盯著滔滔不絕的甦雅軒問道︰“你們這是…”

    甦雅軒自知石隱到現在也不願意承認和自己的關系,自己當然也不會傻到花癡一般的到處宣揚,咯咯的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道︰“要見你這郡主可真是難上加難,他們兄弟又是相見,不如在船上設宴如何?”

    瑤琴點點頭,招呼不動天尊過來,要知道這瑤琴身為東海龍宮的郡主,也就是如今東海龍宮宮主司馬沖的妹妹,在東海一族中的身份可是拔尖的,不動天尊雖貴為東海天尊,也只能聽命行事。

    瑤琴對著不動天尊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不動天尊面色一喜,躬身便退到船艙去吩咐下人準備了。

    長江之上•行船第五日•夜眾人在船甲之上大擺宴席,把酒言歡,好不快樂。

    石隱和石修更是酒不離手,話不離口,二人講著互相的經歷,當然,現在的石隱早已習慣隱瞞一些事情,一種習慣,對著任何人來講,還是習慣。

    而就算是隱瞞一些重要的事情,對著石修來說,這等經歷卻是足夠讓他瞠目結舌了。

    石修嘆道︰“沒想到和二弟一別,你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生死之關,我這做哥哥的,卻沒有一次保護過你。”

    石隱笑道︰“大哥,我們可是親兄弟,說這些干嘛,這兩年來,我可是無時無刻不掛念你們,本以為你們南下,誰知道你們是東行,這才出了這麼多事,不過知道你們都平安,我可是放心多了。”

    石修拍著石隱肩膀說道︰“二弟,你就跟著大哥去臨安,事完之後,隨大哥一起回瑯邪去,雖然我當時很恨爹,可是我看得出這兩年來,爹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你。”

    石隱奇道︰“你們也要去臨安,還真巧,我此行也是去臨安,恩,此間事了就回去。人長大了,突然發現對爹有很多的誤會,真希望他老人家能夠體諒。”

    石修笑道︰“二弟你果然長大了不少,言語之間竟有種滄桑了。”一嘆,說道︰“其實我們此次去臨安,其實是……”

    石隱低聲截口道︰“可是為了郡主?”

    石修微微苦笑道︰“你也看出來了,不錯,郡主從昨年開始就患了一種怪病,東海王尋遍天下神醫,而且連陛下那邊也派來御醫診斷,竟毫無辦法。最後,卻有一個道士說,這乃是邪法附身,所以東海王這才派我等護送郡主前往臨安龍虎山宗。”

    石隱蹙了一下眉,說道︰“我初見郡主那一剎那,也是感覺到一股邪氣,如今聽大哥這一說,恐怕是真的了。”

    石修說道︰“天下道家正宗乃是龍虎山張魯者,希望如傳言所說,他能化解郡主身上的邪法。”

    石隱則是暗忖道︰張魯,據鐵首衣說此人乃是師傅雪千秋的好友,道家正宗,如此人物,當真要去見上一見。

    入夜之時,排教弟子將兩條大船用鎖鏈相連,並排而行,計劃在明天天亮之時便可以到達臨安。

    石修和石隱是同住一室,暢談到半夜之時,石修便睡著了。雖是在船上,石隱依舊未忘記修煉,見石修睡著,石隱卻是進入了“邪龍帝氣”的大周天運行中,在石室那兩年,石隱將各種門派的心法精華融入到這邪龍帝氣之中,力求將邪龍帝氣極力提升,而終也不負所望,如今邪龍帝氣幾約大成,石隱此時的功力只能靠“深不可測”來形容。

    入定之後,石隱的元靈也開始幽幻出來,由於邪龍帝氣的心法融會了道家心法,所以石隱在修煉過程中不覺的修煉出自身的元神起來,元神集合千匯百脈七魂六魄之力,在石隱的意識指引下,自行出竅。

    石隱的元神靠著自身內的蒼穹冰晶早已和石隱一般大小,如同幽靈一般,在船艙內來回游蕩,而別人自然是看不到他的,道家之術就是如此,無論對方武功有多高,靈力不夠,便不能發現元神之所在,遇到道術也只能束手就擒。

    當石隱飛身路過一扇門的時候,感覺到一股極大的邪氣從裡面傳出,一縱身,便穿透木門進了去。

    一進裡面,石隱不由得差點叫出聲來,郡主竟然被捆在那香床之上,雖然看樣子是睡著了,但是這周圍的邪物一見到石隱的出現,卻紛紛幻化成形。

    只見地上、牆上到處都是一些人頭蜘蛛身的怪物,不,還有蛤蟆身,個個都有半人高,一時間,將整個屋裡擠滿了,而在郡主的身上,也幻出一個美人的頭來,面若桃紅。

    石隱猛然想起——九爪蛛,人面蛤蟆,那附在郡主身上的原來是人面桃花!

    不錯,若不將她綁起來,以人面桃花的淫毒……

    正想著,那些九爪蛛紛紛朝自己湧了過來,而人面蛤蟆則是齊齊的張口吐出團團白氣。

    這些毒物似乎都已幻化成形,擁有靈體,石隱重重一哼,蒼穹冰晶劍陡然在空中幻出,發出萬般亮光,眾毒物猛覺全身如臨冰窖中一般。

    不錯,無論是九爪蛛還是人面蛤蟆,都是水系的生物,對著蒼穹冰晶這樣的天地奇珍,有著天生的感應。

    蒼穹冰晶一出,眾毒物不由得紛紛退後。

    石隱則是身上再幻出金蠱王,如同金剛盔甲一般保護著自己,邁步朝著床上的郡主——人面桃花走去。

    傳說人面桃花一遇到金角翼龍,便會癡心依戀,不錯,對於具有金角翼龍味道的石隱,人面桃花突然顯得格外的激動,一張臉竟然齊齊的紅透了起來。

    今生未逢,更似前生相依,此等靈物的感情比起人類來卻要堅固百倍。

    石隱暗自嘆道,伸出一只手,人面桃花似乎感覺到石隱的想法,激動之余,竟還羞答答的伸出臉龐,摩挲著石隱的手掌。

    石隱突然一笑,心道,是該給孩子找個伴了吧,這個孩子,當然是金角翼龍了。

    人面桃花則一抖身軀,變成一條小蛇大小,跳到石隱的手掌中,而石隱的右臂一振,周圍的毒物似有感應,紛紛的朝著石隱右臂中融去。

    石隱將小蛇放在懷裡,俯下身來,將捆著瑤琴的繩子解開,只見邪物一破,瑤琴的面色開始變得紅潤起來,睡夢中的她似乎也有所感,突然睜開雙眼。

    是他!不,只是當瑤琴再眨一下眼,卻發現他不見了。

    瑤琴忙撐起身子,朝四下望去,沒有,真的什麼也沒有,可是,瑤琴輕輕閉上眼,那剛才一瞬間轉好的跡象突然又變回漠白一般,病情似乎絲毫沒有好轉。

    但是瑤琴卻頹廢似的倒在床上,幽幽的眼神望著羅帳,悠悠的嘆了口氣,這口氣嘆得很長,似乎一輩子都嘆不完似的。

    為什麼會如此,只要她,才知道了。

    此時的石隱已經魂歸軀體,人面桃花也裝進了自己的衣服裡,搖頭嘆了嘆,呵呵,他可沒有想到,自己的衣服成了二位相親的地方,不過,這也算為孩子盡心了吧。

    石隱想起了爹,從小對自己很嚴厲,任自己哭哭哀求,也不多傳一式刀法的爹,那個滿頭白發的爹,那個又當娘親又當爹的爹,石隱不覺有點眼紅,在爹的膝下,自己才能夠有今天,生為父母者,父母之心,石隱突然明白了所有,但是他卻笑了,是的,笑著,他突然明白了人生的真諦。

    這一夜,似乎很漫長,漫長得許多人都睡不著覺。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7 AM

人界篇.第四卷.明心寶鑒 第六十章 龍虎山陣

    天蒙蒙亮的時候,船已經停靠在了臨安的渡口之上,雖然是黎明,但是這天空卻如夜一般,無日無星無月,雲靄低沉,濃得有如一團團層疊的墨暈,若不是眾人都是功力深厚之輩,還真個有伸手不見五指之感,但是這等詭異的氣氛卻如一塊巨石壓在眾人的心坎之上。

    渡口之上,早有一行人等在那裡,石隱這才知道,原來東海龍宮的四大天尊竟然全都出現在這裡,其他三個看來是先行出來探路。

    站在中間那一位一雙虎目,濃眉大眼,額頭上斑斑虎紋,身穿虎紋裝,一身霸氣,正是虎目天尊。

    左邊那一位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淡漠,雙目微閉,似乎天下之事都和他無關,身著銀甲,乃是殘月天尊。

    右邊那位可是高大異常,足有九尺,眾人和他比起來真象小孩子一樣,此人正是巨神天尊。

    這四大天尊乃是東海龍宮裡頂尖的高手,每一個俱是威震天下的武者,由此可見東海龍宮的實力。

    石修和不動天尊陪著東海瑤琴郡主下來,眾人齊齊的躬身問安。

    石隱則是有意無意的瞄了瑤琴一眼,發現她的病不僅沒好,而且在那眉心正中竟凝起一團黑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附在她身上的邪氣不是已經解除掉了嗎?

    眾人一走進這臨安城,除了守城的士兵,這路上竟一個人也沒有,周圍死氣沉沉,家家戶戶的門上都貼著道符,整個臨安城似乎陷入一種死寂之中。

    不動天尊忍不住問道︰“這兒出了什麼事情?”

    虎目天尊截口道︰“等到了龍虎山宗再說不遲,我們還是趕快起程吧。”

    看他目現焦慮,眾人連忙上了三人早已準備好的馬匹,石隱等人則快步跟了上去,一路朝著龍虎山宗前進,而石隱則是嗅到一股邪邪的氣息,整個臨安城似乎已被這邪氣所籠罩了。

    龍虎山宗雖不列入江東兵道十二宗之一,但是威名卻不壓於任何一宗,而其道教教主張魯的威名亦不下於任何人。龍虎山宗的所在卻並不在龍虎山,而是在山腳。

    眾人馬不停蹄的前進,等到了龍虎山宗門下,早已有幾個道教的弟子前來迎著,眾人又匆忙的進了道觀中,等到又有人帶領著郡主去安頓下來,虎目天尊這才將事情的緣由說了起來,原來聽聞這裡的弟子說起,這龍虎山下乃是鎮著一個千年邪魔,由道教代代相傳的劍印封於此地,但是近日來,這邪魔竟有沖破劍印之心,於是在周圍聚集起無數的邪魂野鬼,整個臨安城都人心惶惶,時不時有惡鬼鬧事。

    不動天尊奇道︰“竟真有鬼神之事?可是郡主的病不能再拖了,得趕快請張教主治病才是。”

    虎目天尊嘆口氣擺手道︰“我們在這裡已經等了近十天了,連張教主的面都沒見過,聽說張教主在龍虎山上設下了‘天神地仙陣’,請來天地之靈助陣,誓要將此邪魔重新鎮下才是。”

    石修皺眉道︰“如此說來,豈不又得等多日?我只怕郡主的病情越來越不好啊。”

    不動天尊一拍手怒道︰“他說不見就不見?我們硬闖不成嗎?就算逼著那老頭,也要讓他給我們郡主治病!”

    殘月天尊冷冷的發話了︰“這事我們三個也做過,不過還沒走進陣法便被踢了出來!”

    不動天尊大驚失色道︰“老殘,你是說笑吧?憑你們三人的功力,天下難逢敵手,怎麼可能被踢出來啊!”

    巨神天尊說道︰“你沒聽清楚嗎?陣法,那老頭在整個龍虎山上設下道道陣法,便是為了防止任何人進入,妨礙他專心作法。”

    不動天尊這下愣道︰“陣法,這玩意兒……”

    石修突然拍手說道︰“二弟,你不是說過你會陣法嗎?”

    此時,步妤宣也笑道︰“侯爺的陣法可是厲害,就連甦妹妹設下的‘天翻地覆陣’都難不倒他。”

    四大天尊這下可齊齊的對著石隱行了注目禮,本來之前也有介紹,只不過其他三個天尊走得匆忙,只覺得此人神采飛揚,的確有侯爺的氣勢,如今再看一眼,竟覺得此子靈光滿面,雙目閃動中竟生出隱隱震懾之感。

    不動天尊喜道︰“侯爺,那這事你可真要幫忙了,帶咱們闖進陣去,逮住那老頭再說。”

    石隱平靜的說道︰“張魯身為道教教主,其陣法恐怕多是精靈神怪為載體,所以凡人一入此陣,便會被裡面的靈氣沖擊而出,所以三位天尊才會一進陣便飛將出來。”

    這下連殘月天尊也動容道︰“不錯,龍虎宗的門下弟子也這樣說過。那,侯爺可有破陣之法?”

    石隱自覺自己將人面桃花收在手中,瑤琴郡主的病情卻惡化了,對此而言,自己倒也有責任,如今既然有需要,看來真得走一趟,等到治好了郡主的病,自己再前往東山宗,將此事了結。想到這裡,石隱回道︰“辦法當然有,待我先去看看陣再說。”

    眾天尊大喜道;“侯爺真願前往?”

    石修則有點緊張道︰“二弟,救郡主是好,不過也得量力而行,陣法多有古怪,小心為上。”

    石隱剛要說話,藍老大卻一巴掌拍在石隱肩膀說道;“石兄弟,這次可又要看你大顯神威拉!要不要我們幾個老骨頭跟去幫忙?”

    石隱搖頭道︰“幾位老哥哥還是留在這裡吧。”瞄了眼齊靜兒,又瞄了眼薛宛鈴。

    薛宛鈴笑道︰“放心,我會照顧靜兒的。”

    甦雅軒則慢慢的走過來,為石隱整了整衣服,柔聲道;“一切小心,我在這裡等你。”

    石隱感覺這種柔情,心神一蕩,步妤宣則咯咯笑道︰“喲,小兩口就是不一樣啊?”

    石修則大奇道︰“什麼,這是弟妹?”這麼重要的事情,石隱竟然沒有告訴他?

    石隱微微一鄂,卻沒有拒絕,甦雅軒則是臉一紅,如同火燒到耳根一般,這步妤宣也真是,竟然將這事兒到處亂講,只是她心裡的甜蜜卻濃得化不開了,這可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宣布這件事兒,何況還有他的大哥也在。

    石隱則是咳了一身,岔開話題道︰“那我先走了,你們等我好消息吧。”說完,一轉身,就出了門。

    石修則是呵呵道;“這小子,竟害羞起來了。”

    王羲之則說道︰“他沒有否認,就算有進步了,是不是啊,甦妹妹?”

    甦雅軒臉一紅,啐了一口,眾人只覺得這個和郡主齊名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甦雅軒紅臉的時候竟是可愛非常,一時間,齊齊的大笑起來,此女和石隱果然是天下絕配啊。

    石修自然是為弟弟高興,同時又帶著一種震驚,他心中清楚的明白,石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平凡的石隱了。

    石隱一路出來,心中卻忐忑不安,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雖然對甦雅軒有好感,卻始終不能接受這份感情,可是不拒絕不接受,這莫非就是男人所為嗎?暗罵了自己一聲,想起了藍月,是藍月,是藍月,這個始終佔據在自己心頭第一位的女人,她又在哪裡?

    石隱不再多想,因為,因為到了龍虎山下。

    龍虎山並不高,傳說本來龍虎山是在江西貴溪一代,後來張魯先祖道家教主張道陵在臨安作法,將龍虎山的精魂抽取,填補於此地,使得臨安龍虎宗旁化出一座大山,左龍右虎,威懾天下。

    石隱只覺這龍虎山上陰霾布滿,只能見到山腳有一條山路可通往山中,只是裡面似乎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裡面是什麼。

    不錯,以石隱的目力都看起來漆黑一片,就算是一個簡單的陣法,對著一個盲人而言卻無疑於是萬丈深淵。

    只是,如此的危險,才更爭起了石隱的好勝之心,自從學完天下武學以來,他石隱就從來沒有動用過真實的武學,如今剛好是個試驗的機會。

    石隱剛踏上山路,就聽見了前面的  聲,發自於那漆黑的一片中,有點象蛇的聲音,卻又不象,石隱當然不會妄入其內,更不會傻到丟東西進去聽聲音,因為那便是發動陣法了。

    石隱不慌不忙,雙目上聚集著功力,按照邪龍帝氣的運功法門,雙目的功力幾乎和體內功力相等,如果以此還看不到陣內的情形的話,不錯,除非是陣中根本就沒有光!

    人們往往都是誤認為一個陣法中包羅萬象才是最厲害的,其實最厲害的卻是“專注”,不錯,唯有專注這一法門用在陣法上才是最為厲害的,這種陣法便被稱為“獨一陣”,而包羅萬象的陣法稱為“合陣”,如“天翻地覆陣”便屬於合陣一列。

    當然,陣法的威力並不完全靠著名稱來判斷,有的陣法稍微改變一下,便是成為另一種陣法,比如石隱在石洞中遇到的陣法,九九相扣,可謂是厲害非常。

    而這種沒有光的陣法則是以召喚出幽明地獄的奇怪植物組成的陣法“無光陣”,一般的陣法不過以石頭為陣,這種陣法卻是以植物為陣。只不過這些知識,石隱也只是從上古的典籍中得之,還真未遇到過。

    典籍還說道︰對此陣的破法,最忌諱以五行之力進攻,因為此陣的陣眼,恰似以每棵植物的死亡為陣眼,只要死亡一顆,陣法便會立刻發動。

    以虎目天尊的經歷看來,此陣法並不傷人,虎目天尊一入此陣,便被植物纏住,所以出手將植物滅掉,陣法發動後,眾人被拋出此陣。

    那麼,對於一個沒有光的陣法該如何來破除呢?

    石隱腦海中靈光一閃,是的,一般的陣法以無生命物體為陣並位感知到有無人進入,發動陣法主要是人為,而此陣法雖然消除了光,但是無法消除感覺,身為植物,最大的弱點就是有感官,它們竟然沒有眼楮,定然是靠著感官去確定對方的存在,如果自己讓其的感官失靈……

    想到這裡,石隱嘴唇勾出一絲笑意,忙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隨手揀了幾顆石子扔進了陣中,只聽陣中突然爆出一陣轟鳴之聲,雷聲大作起來。雖然陣中不見光亮,但是聲音卻震耳欲聾。

    石隱腳一彈,運起東海龍宮的“鬼魅身法”迅速的穿入陣中,原來石隱設了“連陣”。所謂連陣就是以無光陣為基礎,在其中和外利用自然因素重新設計出一個陣法和其環環相扣,因為是陣中設陣必定驚動裡面的植物,植物自然會觸踫石子,石子一動,連陣既發,石隱所設連陣正為“雷光陣”,以雷光之力刺激植物的感官,既不會導致其死亡,又會影響其感覺,而且石隱還可以靠著雷光的轟擊感覺出路線。

    石隱的身形如同一縷輕煙沖過無光陣,一出陣,果見山路又現,崎嶇盤旋,似是朝山上指引著,而不等石隱休息一下,才走了十來步,一拐彎,只見前面奇石林立,只是奇怪的是石頭如海底珊瑚一般,竟有許多小孔。

    石隱認真的看著,最後確定前方的確是一個陣法,至於這個陣法是什麼,石隱不敢保證,憑著剛才第一陣,石隱對張魯的陣法水平便已經下了判斷,絕對是高手。

    既然此陣不象無光陣一般詭異,想必更有妙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石隱邁腿了進了陣中,只見入陣後,並無異相,一切都很平靜。

    石隱走了幾步,發現原來此陣是一個簡單的五形相生之陣,唯一古怪的是,陣中五形之五角,每一角又設了五形相生,由此的用意似乎是代表著生生不息之意。

    生生不息,石隱又聯想起那如珊瑚一樣的石頭,牽動一下嘴角,似乎想起了什麼。

    此陣,原來名為“輪回陣”,陣中代表著生生不息的五形相生之理,而其厲害之處,在於那些石頭,石頭上的小孔裡住著無數的小生物,別小看這些生物,此陣據說是得道高人所創,裡面的生物似乎和陣法一樣是屬於寄生關系,超過了世間輪回,在此陣中消亡之後馬上再生,由此在陣中越來越多,直到將闖陣者消滅!

    正想著,石頭上的小洞中已經慢慢有黑色的小甲克蟲爬了出來,是的,看起來很慢,但是就如同黑色的水流蔓延一樣,只一瞬間,在石隱的視線中已經滿是黑色了。

    不,不止是地上,連陣法所在的天空也是。

    石隱暗叫不好,這根本沒有讓人思考的余地,當下全身凝起層層的冰塊,寒光流放之間,卻被迅速蔓延的黑蟲布滿了,轉眼間石隱的眼中就全是黑暗了。

    雖然有邪龍帝氣的保護,可以避免自己暫時受傷,但是同時也將空氣隔絕了起來。而更可怕的如果殺死這些黑蟲,黑蟲會馬上在此陣中再生多一倍,直到將陣中的每一寸空間布滿。

    到底該如何辦才好?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8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一章 步步危機

    唯有——石隱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錯,既然在冰層中能夠阻止黑蟲的侵入,那便可以趁著還有空間的剩余,將冰層朝前方擴展開來,已自己的內力將堅硬的冰塊變得柔韌而有彈性,和甲殼蟲爭奪每一寸空間!這樣一方面可以使自己的活動空間增大,空氣流動量增加,另一方面也可以使得自己朝著出口方向走去。

    此陣最大的危險實際是對於人心,經過剛才的第一陣,一般人會認為此陣更加的危險,所以不敢輕易判斷出口再何方,但是這一疑惑之際,黑蟲彌漫,已然沒有了機會,這正是針對著人性的弱點所設計出來的陣法。

    想到這裡,石隱不敢怠慢,左手往外輕輕一抬,凝力其上,白光四發;閉上眼,一邊擴大冰層,自己則隨著冰層擴大的空間走動,另一邊在腦海裡回復記憶,默默分析著五形相生所可能的出口。

    連續轉了幾個彎,石隱猛地雙眼一睜,喜道︰“找到了!”

    右手腕陡然一翻,一束白光朝前方轟去,一聲爆響,黑蟲紛紛被轟得開來,眼前一亮,就在這些黑蟲撲過來、重生過來的那一個呼吸都不到的瞬間,石隱便已如一道光射到了陣外,如此速度,縱然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看到,亦會驚奇!

    石隱一出陣,卻見到前面彩虹片片,劃空若天橋一座,天空和剛才所在迥然不同,似乎來到了另一個天地般,山路平坦若平地。周圍的植物競相奔放,花開遍地,墨綠草草,水流山澗,鳥鳴林幽。

    石隱當然不會沉醉於其中,因為他知道,他已經到了另一個陣中。

    這種陣法在陣法之中最為常見,帶有幻象,人一旦著迷於此,便陷入此陣中,永困於此了,這個陣法最是考驗人的心智和五行的高深知識。

    石隱一般用右手扳指算著,一邊舉步就朝著深深山澗踩去,才一踩下去,周圍情形突而變化,只見群山不再,只有大河奔流,濤吞日月,自己站在那長江邊上,看著萬裡長江滾滾東流,何等豪邁。

    這次石隱可沒有朝長江裡走,他朝後一退,轉個身踏了一步,正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見情景再次變化,這次倒是出現一條山路,只是山路高而遙遠,似乎通向九天之上一般。

    石隱輕笑一聲,一腳朝腳旁邊的那塊毫不起眼的石頭上踢去。

    一般的石頭自然是經受不起石隱的一腳之力,哪知這塊石頭竟一動不動,只是前面場景一換,周圍幻象頓失,山林不見,全是半人高的巨石。

    石隱尋了個方向,便出了陣,如此陣法的確是只讓人心智著迷,對石隱這樣的高才之士的確不起任何的作用。

    石隱這次尋著山路朝上走,走了幾百米遠,竟還沒有陣法出現,石隱暗道︰莫非那已經是最後一陣了。

    剛想到這裡,只見前面突然出現兩塊巨石樹在山道之上,兩塊巨石上橫了一塊巨石,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最後一關”。

    最後一關,石隱冷笑道︰張魯可真了解人,人走了這麼遠的路,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到終點了,一看到最後一關,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進去。而這最後一關絕對不簡單,第二關的事情不可能重復發生,這一關究竟是什麼呢?

    石隱一腳踏入石門之中,周圍並無任何異狀,石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走著,只覺得一入此陣,看似沒有變化,自己感應出來的卻是這裡的靈氣突然上漲,不,不止是上漲,猶如飆升一般,在——在天上,在地上,在周圍,竟然無處不在!

    究竟是什麼東西,這裡陣不象陣,透著無窮的古怪。

    正在揣測之中,突然地上猛烈震動,諾大的地面開始朝四面八方裂隙開來,一條條長長的深淵逐漸成形,石隱腳下一彈,飛到一棵樹上,樹則是劇烈抖動,紛紛朝地上倒去。

    石隱皺眉彈到半空中,運起真氣護體,使身體以最慢的速度朝下滑,低頭朝裂開的地下一看,卻見裂開的地面處竟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石龜,石龜龐大無比,龍頭蛇尾,口中騰騰白霧若煙。

    不,不止是這個石龜,周圍的森林突然化成了一頭巨大而修長的青龍,身似長蛇、麒麟首、鯉魚尾、面有長須、犄角似鹿、有五爪、相貌威武,而它環繞之下,口首相對之處的山道上也出現一頭巨大的白額老虎,天空之上則傳來一聲鳳鳴,是一只朱色的巨鳥!

    石隱見到這四物,猛然見想起一個陣法來“四靈陣”!一定是四靈陣。

    在上古時代,古人把天分為東西南北四宮,分別以青龍(蒼龍)、白虎、朱雀、玄武。青龍為東方之神;白虎為西方之神;朱雀為南方之神;玄武為北方之神,龜蛇合體。故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又是鎮守天官的四神,闢邪惡、調陰陽;龍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順陰陽,四靈聖獸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

    而在道教陣法中,四靈陣是乃是一個誅邪而成的陣法,以召喚四靈獸,消滅邪物,四靈匯聚天地之靈氣,石隱初窺道門,更是不敢小窺了。

    石隱身上的金角翼龍和人面桃花似乎也感應到對方的存在般,紛紛的從石隱懷裡跳了出來,金角翼龍剎地化做半山高的軀體,而人面桃花亦是化成一只巨型的紅色大蜘蛛,從金角翼龍的鱗甲中,金線蛇和金蠱蟲紛紛彈出,石隱右臂中的那些九爪蛛和人面蛤蟆也紛紛的躍將出來。

    本來金角翼龍亦正亦邪,人面桃花更是淫物,在天地四靈的眼裡,這一群毒物加上石隱正是他們誅滅的對象。

    石隱身上早已運起了邪龍帝氣,金蠱王幻成金色戰甲,蒼穹冰晶劍若一把法器在身邊環繞不停,石隱則猶如一條血色邪龍,混身發出詭異的氣息,越是在敵人的面前,石隱體內的邪氣被擊發得越強。

    別看石隱面色凝重,腦筋卻是轉個不停,的確,他首先想到的是以五行相克準備將四靈個個擊破,但是又怕其中有詐,若是因此牽動了陣法,恐怕自己也難脫身。

    正想著,青龍似乎已不耐煩的長嘶一聲,巨嘴一張,一個火球帶著濃濃黑煙朝著石隱噴了過來。

    石隱右手一揮,幻出一層厚厚的冰牆將火焰擋住,隨即指揮著金角翼龍等進攻朱雀,人面桃花等則進攻白虎。

    自己獨立承擔對付青龍玄武的責任。

    青龍果然不愧是四靈之一,火焰的力量比起常人來說大得異常,石隱的冰牆剛一使出,便遭融化,石隱趕忙飛身彈開,右手一翻掌,蒼穹冰晶劍自演大千劍法,朝著青龍襲去。

    哪知地上玄武突然尾巴一抖,化做一條巨大的長鞭朝著石隱卷來,吞吐之間猶如要將石隱劈得魂飛魄散。

    石隱連劍招都來不及使,連忙利用“殘缺身法”在空中彈開,右臂一振,將八條魂魄喚出,一個個使出劍招朝著玄武襲去,如今之技,只能先纏住一個,然後再做打算了。

    金角翼龍自然也是靈獸一類,和朱雀打起來亦是棋逢對手,兩獸是打得不可開交,而周圍的金線蛇和金蠱蟲連一點用也使不上,被朱雀一爪抓去就死了數十條。

    人面桃花也使出渾身懈數,纏住白虎,白虎通靈,似非常討厭這淫邪之物,所以下手極重,一爪襲去,連空氣都被抓得吱吱聲響,還好周圍的九爪蛛、人面蛤蟆紛紛吐出毒氣,卻是惹得白虎凶性大發。

    石隱暗道不好,怎麼這五形相克竟似沒有用一般,突然只見玄武張開大嘴一吸,八條魂魄猶如接近黑洞一般,一股腦的被吸進肚子裡去了。

    石隱大叫不好,這靈獸竟然有吸魂收魄之功,而且超越了五形相克之理,這該如何是好,何況靈獸巨大,根本無懼刀劍,自己一劍砍去,青龍連皮毛都不傷一下,而且自己換了十來種絕世劍招,竟然毫無用處,更奇怪的是,自己砍上去,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錯,以石隱的功力,若真動起武來,肯定是地動山搖,可是在這裡,竟然是和風徐徐,豈不怪哉?

    石隱自覺自己功力驚人,哪知道竟然如此無力,當下怒吼一聲,渾身氣勁布滿,將蒼穹冰晶劍一收,使出了“大覺寺”的“金剛伏魔掌法”,既然刀槍不如,便在內力上見真章吧。

    石隱躲過青龍的火焰,全力一拳轟在青龍的軀體之上,他深信當今世上沒有任何物體經得住此一打擊,縱然是大地也要裂開!

    可是,他錯了,他一拳轟在青龍身上,只感覺自己身體猶遭巨震一般,猛然被反彈開來,而玄武的尾巴一抖的將他纏住,懸在半空之中。

    半空之中的石隱,只覺得世界渾然顛倒過來,是的,青龍是顛倒的,白虎是顛倒的,任何都是顛倒的——石隱猛然大驚,如同在夢中驚醒一般。

    石隱突然大叫一聲,身上龍氣迸發,猛然將玄武的的尾巴震開,懸在半空中,身體卻猶如一道利箭朝上空沖去。

    飛到半空之中,石隱猛然將蒼穹冰晶劍一抖,萬般華光若蒼穹閃過,天空中突然光芒大做,冰寒而淨亮的劍影將整個空間籠罩起來。

    當一切變得平靜起來的時候,山路依然,森林依然,前方依然。

    而石隱則是明白了,張魯的智慧的確高人一等,若非自己及時醒悟,恐怕真上了他的當。

    不錯,此陣也是利用人性的弱點,利用人急於求成的心態,加上欺騙不會有第二次的心態,使得闖陣之人確信最後一陣必定艱險,而如果能闖過前面三陣的人一定是智力高絕博學之士,一入此陣便會被四靈獸所吸引。

    但是此陣的真正名字並非“四靈獸”,而是“離魂陣”,此陣在道教陣法中屬於比較淺顯的一種,主要是先以景物為引,讓人生出幻象來。

    只是設陣之人將此簡單的陣法加以改進,使其能夠幻出四靈獸這等靈物來,既然是幻象,這翻打斗根本就沒有進行過,石隱清醒過來之時,已經汗流浹背,而金角翼龍和人面桃花則在自己懷裡睡得好好的。

    石隱暗叫了聲慚愧,腳一彈,朝著山頂上沖去。

    山頂就在眼前,石隱一腳彈去,如流雲一朵的沖上去,只見前面平地之上正有一個道壇,上面香爐幾座,焚香而韻,幾根高大的黃旗插在道壇的四周。

    道壇上有一老者,竟長得比那巨神天尊還要高些,濃眉豐頤,高鼻方口,朱須綠楮,身穿一身道袍,徐風飄飄,宛然神仙中人。

    石隱看得一驚,這便是張魯!

    張魯微微抬頭,對著石隱一笑,石隱只覺得笑容親切,竟猶如以前見過似的。

    張魯呵呵笑道︰“小兄弟天資聰穎,道術不凡,果然是上天選中之人,老夫設下的這幾個小陣是不夠看啊。”

    石隱忙拱手道︰“張教主太高抬晚輩了,教主的陣法可謂是奪天地之造化,隨手一改,恰是點楮之筆。”

    張魯拂須大笑,邁步走下道;“小兄弟太過謙了,不是貧道誇你,天下間若是能走出這四陣者,絕對不出四人。”

    石隱不覺受寵若驚,張魯走得近了,仔細的盯了盯石隱,笑道︰“貧道也不說閑話了,貧道知道你的來意,但是你卻要替我先做一件事情。”

    石隱暗道,這張魯果然是神人,竟能未卜先知不成?當下拱手道︰“前輩盡管吩咐就是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09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二章 邪雲寶塔

    張魯說道︰“但是此事極端危險,很有可能一去不回。”

    石隱揣測道︰“可是和這山下所鎮邪魔有關?”

    張魯點點頭,說道︰“你可知道這山下所鎮的邪魔是誰?”

    石隱搖頭道︰“晚輩只知道下面壓的是千年邪魔,究竟是誰倒無從得知了。”

    張魯嘆口氣道︰“其實這下面所壓之人便是邪帝王莽。”

    石隱大驚道︰“邪帝王莽!就是篡漢朝皇權的王莽不成?可是他到現在並沒有千年……”

    張魯眼神一沉,說道︰“這要說起來,就要牽涉到遠古之事了,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快去快回,我再和你細談此事。你可願意?”

    石隱點頭道︰“為救蒼生,義不容辭!”

    張魯眼神贊許道︰“好。”一頓,說道,“且將你懷裡的金角翼龍和人面桃花交由貧道保管。”

    張魯說話直來直去,但是卻讓石隱有種不能抗拒的感覺,而且他竟知道自己身上有此異物,當下十分佩服,忙從懷裡將二物取出。

    張魯笑著接過來,說道︰“有此二物,便等著紅鱗刀龍的誕生了!”

    說完,一轉身,右手伸出二指,一道朱紅之光從手指中飆出,直射天空之上,似沖破雲層,直上九天之上一般。

    張魯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道壇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黑黑的旋渦,如同一個黑洞,發出詭異的氣息來。

    張魯說道︰“切記,你此次前去任務堅巨,只需進入‘邪雲寶塔’之中,將符咒重新貼在王莽身上即可,若不成,速退。”

    石隱突覺手中多了一道靈符,而自己身體則猶如受到旋渦的吸引一般,不由自主的朝著空中飛去……

    眼楮昏眩之後,石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天空上是黑壓壓的烏雲,周圍是黑漆漆的森林,黑得讓心裡滿是壓抑,森林裡都是自己未曾見過的古怪植物,就連天上的烏雲也怪模怪樣,一個大大的問號打在石隱的心頭。

    看了看手上的那道靈符,上面歪歪斜斜的用朱砂寫著看不懂的文字,石隱將其收在懷裡,沿著這唯一的路朝前走著,終於來到了一個大坑處,不,與其說是一個大坑,不如說更象一個大洞,約有幾十丈長寬,有一條長長的階梯朝下延伸著,下面黑烏烏的,以石隱的目力,亦是看不清楚。

    “邪雲寶塔”,莫非這就是邪雲寶塔?石隱心裡問到,只不過塔怎麼變成了洞,石隱壓抑住心裡的疑問,一步一步的朝大洞中走去。

    大洞的中間有一跟碩大的圓柱,石梯是以其為軸心旋轉向下的。

    逐漸的走下去,才發現裡面並非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尚有一絲的光線,而正是一絲微弱的光線和耳邊吹來的風,卻更顯得陰森恐怖。

    石隱終於走到了盡頭,發現有一道門,準確的說,是一道倒著的門,猙獰的獸頭鋪首,讓人頓生恐怖之感,石隱未推門,門自動的關了,裡面的光線透了出來,讓石隱足夠的看清楚裡面的情景。

    地板上整齊清潔光滑,什麼都沒有,但是,天花板上竟滿是設置,有石凳,石桌,全是倒貼在天花板上,不,還有一個人,竟也是倒躺在一張石床上,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不知道生死。

    而腳踏著的地板卻是塊塊木枋,根根橫梁組成,這簡直是一個倒立的世界啊。

    裡面越發的詭異,就連張魯都說,此行危險,恐怕是真的危險了,石隱暗自戒備,踏步走了進去。

    石門轟然的關上,整個室內,光線若明若暗。

    石隱拱手道︰“請問,此處可是邪雲寶塔?”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那個人口中傳出︰“這個問題,好久沒人問了……或許,你問問石壁上的人,他們或許知道……”

    石隱朝著左右石壁上一看,石壁上果然有人,死人,骷髏,一個個的被釘在牆壁之上,發出螢螢的白光,不,眼前一花,整個屋子竟然都變成了骷髏骨組成的,連地板也全是骷髏,周圍鬼火四冒,若隱若現。

    石隱經歷多番生死奇遇,心智沉穩早超乎常人,見怪不怪的道︰“在下誠懇發問,閣下何必故弄玄虛?”

    那人沙啞的笑了笑,笑得很輕,卻似乎喘不過氣的深吸了幾口氣,回道︰“玄虛,好名詞啊,當年若不是那張道陵故弄玄虛,老子怎麼會在這裡呆了百年啊!”

    他一縱身,空中翻了個圈,站到骷髏地板上,石隱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

    根本不是相貌,而是一張腐爛的臉上露出幾寸白白的骨頭,一只眼楮瞪得猛大,發出野獸般的幽光。

    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一身的霸氣不可小窺。

    那人桀桀的笑,嘴一咧,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利牙來,似乎他的牙齒都是磨尖的,看起來如同捕獸夾一樣。

    石隱冷靜的看著他,戒備之余在屋裡尋找著出口。

    那人咧嘴笑道︰“不用找了,只要你過了老子這一關,下一關的門,自然會打開!”

    石隱哦了一聲,淡然道︰“看來這一場仗是勢在必得了。”

    那人陰陰笑道︰“你小子長得不錯,我會——把你做成我的酒杯的。”

    話音一落,骷髏地板上突然伸出無數雙的骷髏手,將石隱的腳纏了起來。

    不,只是剛一纏,骷髏手全都被反彈了回來,不少都甭斷掉了。

    石隱的邪龍帝氣早就布滿全身,這些骷髏自然遭到護身真氣的反彈。

    石隱淡然道;“拿出點真本事吧,別浪費時間。”

    那人狂笑道︰“小子你還真急著死,老子就成全你!”雙手一提,只見屋裡骷髏紛紛朝他的手中飛將而去,整個屋裡白光布滿,旋而在他的雙手之上,出現一個懸空的高大黑袍人。

    黑袍籠罩了此人的全身,只是他手中那把詭異的鐮刀閃出鬼魅般的光芒,似乎在訴說著死亡的哀嘆。

    那人冷笑道︰“小子,就讓你嘗嘗老子的‘死神鐮刀’吧!”右手一揮,死神持著鐮刀鬼魅般的朝著石隱飄過來。

    死神鐮刀!這應該是第四等兵器“神魔之緣”和死神結緣的二十級兵器了!

    自石隱出山以來還未曾和二十級的兵器斗過,當下大喜,右手並出兩指,將蒼穹冰晶劍放出,猶如一道白光在自己周圍環環飛行起來。

    那人都眼露異色道︰“馭劍術!”

    眼看死神逼進,石隱冷笑一聲,右手一揮,但見蒼穹冰晶劍驀地射出,如一道寒光直刺過去。

    死神突地消失,出現在石隱的身後。

    石隱冷笑一聲,右手一繞,蒼穹冰晶劍若一道閃電,突然化做千萬顆冰針,將整個空間全部封死!

    那人不由得驚叫道︰“劍皇決!”但是驚訝之中更有種驚喜的味道。

    石隱冷冷一笑,不錯,這一招正是劍皇門《劍皇決》的第七決《武皇劍決》!

    《武皇劍決》身為劍皇門中的最高絕學,再加上石隱以馭劍術施出,威力可想而知!但見空中猶如霹靂布滿,劍影連連,冷芒眩映,死神手持鐮刀雖有瞬間移動之術,可是終究劍皇決已將整個空間籠罩在劍決之中,死神也只有待死的份了!

    邪雲寶塔•第一層但見死神被劍氣所逼,左右躲閃,狼狽十分,那人哈哈狂笑道︰“好個劍皇決,夠味!”雙手握了一握,身上骨節爆響之間,只見手持鐮刀的死神突然黑光大現,鐮刀舞出層層波瀾,竟將石隱的劍氣震蕩開來!

    石隱右手一抬,將蒼穹冰晶劍吸入手中,招式一變——大千劍法,第二套大千劍法出手了!

    但見劍式一出,整個屋中似乎變成了蒼穹宇宙,劍光化做星辰萬千,將那人罩在一片混沌之中,而手持鐮刀的死神不知何時已化做一把巨大的鐮刀,飛到了那人手中。

    只見那人狂喉一聲,猶如盤古開天一般,手中巨鐮猛揮,萬傾之力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猶如宇宙黑洞一般,要將劍氣吸去。

    石隱劍式再變,一伸一縮之間,但見空中平靜的宇宙突然狂雷閃動,颶風亂作,億萬顆星球猶如飛沙走石一般,踫撞之間,形成個個連續的巨大旋渦來。

    無數個旋渦和那人的旋渦之力不斷踫撞,每一撞之間就發出轟隆巨響來,這種超凡入聖的武學和內力,早已超越了人體的極限。

    那人則是大吼一聲“死神——附身!”只見他身上突現一個巨大的死神身影,將他的身體吸入空中,那人則是身體膨脹一倍,變成一個巨人,手中鐮刀更是根根倒刺,若是被擊中一下,定然是粉身碎骨!

    凡是和神結緣的兵器,若是得到兵器認同,便可以召喚出神,和其同體而戰,功力無可限量的極速提高!單從這一點,此人的功力和兵器便早已超過了藍老大四人!

    但見化身為死神的巨人將鐮刀一揮,一揮之間,竟將石隱構造出的大千宇宙砍破開來,而整個屋子似乎化做了一個無限的空間,竟然能在二人的強大功力比拼下毫無損壞!

    石隱長嘯一聲,身上金蠱王突然隱現身上,幻成一套金色盔甲,而石隱的背上更是生出數只翅膀來,拍動之間,石隱竟如飛鳥一般,在空中自由飛翔起來。

    死神巨人用馭劍之術,將整個空間撕得粉碎,石隱如同精靈一般,將大千劍法極速變化,死神一旦粉碎了一個宇宙,石隱便再次構造一個,二人一個如同破壞王,一個如同創造者,打斗之中,早已汗流浹背。

    石隱心中暗自驚訝,聽此人說已被關在此處百年之久,沒想到功力竟然如此厲害,這第二套大千劍法可謂是比劍皇決更厲害劍法了,竟然不能奈其何?

    只是在那死神巨人的心裡卻是更為震驚,如此一個年輕後生,竟然能和自己斗得如此之久,看來不出絕招真是不行了!

    二人同是一個心思,在瞬間之中,終於出手了!

    只見死神巨人兩掌突然一合,口中竟念了一聲佛號,隨即鐮刀一幻,黑光突然化做太陽般的光芒,朝著四方爆射開來!

    石隱看到太陽的光芒,耀眼得非凡,卻突然閉上了眼楮,莫非他傻了不成?

    不,他出手了,蒼穹冰晶劍幻成一個白色光球匯聚在他的右手二指之間,在石隱爆睜雙目之間,白色光球突然幻成巨大的太陽,竟也是光芒四射的朝著對方沖去!

    沒有以柔克剛,這完全是力量和力量的對決,只聽空間中轟然一聲爆響,如同要將整個宇宙撕裂一般,一陣白光耀幻眼眸之後。

    房間中沉靜下來,那人手中握著那把死神鐮刀,神情中是驚訝中的驚訝。

    石隱背著雙手,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那人哈哈大笑,將鐮刀一幻,收入手臂中,大步的朝著石隱走過來,舉手就朝石隱打去。

    石隱不躲不閃,原來那人竟是用力的拍了拍石隱的肩頭,大笑道︰“厲害,當真是厲害,你小子使的是什麼招術,竟然能破得了老子的‘死神決’!”

    石隱笑,輕輕的吐出幾個字︰“大——千——宇——宙——決!”

    那人神色一愣,只覺眼前的石隱不是那個少年人,而是一頭沖天而起的邪龍,似要長嘯九天一般,面色一恭敬,他突然一抱拳,讓了個道,說道︰“請!”

    是的,他心裡突然一陣感動,以前,只有一個人能讓他如此恭敬,而今天,竟又另外一個人,一個,年輕人。

    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已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了,因為他便是要上天注定解救整個邪帝宮的人!

    石隱頭也不回,邁步朝著屋裡的樓梯走去。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4 08:45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10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三章 邪帝王莽

    大千宇宙決,是石隱在使出劍皇決、大千世界決和此人打斗之後,突然悟出的一套絕學,大千宇宙決,顧名思義,包含了宇宙變化的極限武學,更是由著石隱在腦海裡結合天下劍法精華的最終絕學,正是在此時,石隱萌發了‘創造武學’的念頭,創造,他誓要創造出天下第一的武學!

    看著石隱豪氣頓發的走下樓,那人嘴角慢慢的滲透出一絲血跡來,他受傷了,不錯,一向自負內功的他竟然輸了,但是他的嘴角卻笑了,笑得很燦爛,竟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

    邪雲寶塔•;第二層當石隱走下第二層的樓梯,不由得驚嘆了口氣。

    屋裡燈火通明,入目處竟全是些木雕,用各種木料雕刻而成,大的高三四丈,快要到頂了,小的卻只有半個拇指大小,但是每一個都栩栩如生,如同鮮活的實物一樣。

    石隱雖然暗自戒備,但對眼前的這些木雕卻贊嘆不已,木雕中間是過道,過道的盡頭,有一張桌子,桌子旁坐了一個白衣老者,白衣老者手中拿了根小竹片,正在手中的木頭上刻著,單看這一點,便知道此人毫不簡單,既然在第二層,此人功力似應在第一層的巨人之上。

    石隱輕步的走了過去,呆在一邊,靜靜的看著老者刻著,只覺他一刀下去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刀鋒一轉,猶如柳暗花明,每刻一樣東西,竟然都只用一刀,而這一刀之中,讓石隱感覺到無窮盡的刀法。

    腦海中靈光一閃,石隱不覺脫口道︰“緣木刀法!”

    老人似乎不知道身邊有人,也沒有聽到石隱的說話,依舊刻著手中的木雕,而眼中道路的盡頭便是第三層的樓梯口。

    不錯,緣木刀法,肯定是緣木刀法,這緣木刀法乃是天下武學中刀法一奇,它的刀法永遠只有一招,但是這一招使出來卻如同流水一般連綿不絕,招式變化更是隨心所欲,心到刀到,心變刀變,所以要學緣木刀法,必須是武林奇才,千年難得其一,而緣木刀法也因此失傳,就連石隱,也只是在古籍中見過記載而已,當世之人恐怕早已忘記。

    老者靜靜的刻著,石隱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對方,也生怕破壞了那個木雕的美感,只覺得這老者手腕微動之間,便足已驚奇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或許,沒有人去計算時間,石隱的雙眼似乎凝在了老者的手上,眼神中的智慧之光不斷的閃現出來。

    當地下擺滿了九九八十一個木雕的時候,老者終於停下手,右手微微一抬,說道︰“緣木刀法,你學會了幾成?”

    石隱清醒的答道︰“晚輩愚苯,五成不到。”

    老者拂須笑道︰“老夫刻了一輩子的木雕,能夠在此靜候三天三夜,無休無眠而無聲響,頓悟到老夫授藝之舉的,你是第一人,既然你學了五成,老夫便將這余下的五成給你。”不待石隱回答。

    屋裡已然有了很大動靜,只見個個木雕,人物花鳥魚蟲走獸如同復活了一般,整個屋裡如同木雕的海洋齊齊的朝著石隱湧來。

    石隱大驚,這些木雕都是完美之物,若是動起手來,不外等於是暴斂天物,眼見木雕湧來,雙手揮出道道柔勁,將木雕紛紛推回,如此一來一回之間,石隱只覺這些木雕似有人控制一般,行走的方向也正是自己的破綻之處,腦海中突然明白,這莫非就是後五成的刀法不成!

    當下大喜,認真的觀察著飛來的木雕,方向、速度、變化……每一樣都在腦海裡浮現開來,須臾之後,石隱雙目猛睜,爆出道道精光,雙手飛揚之中,只見木雕紛紛後退,朝著自己原來的位置飛去。

    待到石隱招式完成之後,整個屋裡也恢復了平靜,而不知道何時,石隱的腳步已經移到了第三層的樓梯口。

    那個白衣老者早已不知何時消失了,石隱深吸一口氣,朝著某個方向禮拜了一下,跨步朝著第三層走去。

    而那個方向正是白衣老者的所在,白衣老者拂須一笑,自言自語道︰“不愧是上天選中的人,若不是,何人能在短短三天內學會‘緣木刀法’的精髓呢?”

    邪雲寶塔,第三層一踏入第三層,本來昏暗的地面突然明朗起來,周圍不著邊際似的,石隱發現自己如同憑空站在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而能產生如此效果的,也只有陣法了!

    不錯,第三層便是陣法,但是這種到底是什麼陣法,石隱環顧四周,只覺得竟找不出一點破綻來,能夠將陣法做得如此厲害,此人的陣法之術絕不下於張魯!

    石隱猛一凝神,只覺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待看到清晰處,竟是自己。

    石隱一沉眉,暗道︰原來是‘忘我陣’。忘我陣乃是邪派陣法之一,入陣者元神被迫離開本體,並被陣法模擬出同樣的一個自我來,若是將其擊殺,便會引動陣法,將失去元神毫無抵抗能力的肉體銷毀掉。而若是不擊殺模擬體,卻會被其糾纏而亡,神形俱消。

    只是對石隱來講,只是這一個瞬間,他已經有了破解之法,要知石隱的元神早已練就為“丹體”之身,而且連蒼穹冰晶劍都被煉化為了法器,對付這種陣法,當“置之死地而後生”,一切皆是幻象,只需將自身的力量完全的爆發,連帶自己和空間一起破碎,此陣頓消!

    石隱雙手前肘倏地一抬,邪龍帝氣蓬然現形,石隱則和蒼穹冰晶劍化為一體,幻成一柄巨大的長劍,邪龍飛舞,長劍生光,周圍雲彩翻騰之間,空間逐漸震蕩起來。

    石隱大吼一聲︰“破陣!”只見邪龍長嘶一聲,倏地化成一條紅色光帶朝著周圍飛舞開來,舞動之間,紅光連連,逐漸包圍著石隱形成一個紅色光球,長劍則是猛然膨脹,突地爆裂開來。

    空間隨著如此的爆裂,逐漸消失,石隱眼前場景一換,看清楚第三層的真實場景︰地上擺滿了不少的石子,小樹枝之類,似乎都是陣法,而石隱腳邊也都是小石頭,這些便是剛才“忘我陣”的陣石,只不過已被石隱破解了而已。

    在石頭布滿的當中,有一個衣服破爛的老頭,手腳都帶著鐐銬,一副囚犯的樣子,只見他時而搔頭,時而頓足,似乎被困在陣中一般。

    石隱仔細朝陣中看去,在他的周圍是幾顆稀碎的小石頭,若在平常人眼裡看來,恐怕不值一提,但是懂得陣法之人,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石隱一看之下,只覺得此陣看似破綻連連,但是卻又殺機四伏,本來一個普通的陣法,似乎經過修改之後,便得厲害十分。原來此陣竟將入陣人當做陣足之一,陣法中物分為“陣石、陣眼、陣足”三者,陣眼者,為起陣之中,陣石者為布陣之用,陣足者則是可以活動的物體,根據其在陣中的變化使陣法產生變化,而能夠懂得利用陣足的人卻是千百年無一人。

    也就是說只要有人一入陣中,便和陣法結為一體,無法脫離其中。

    石隱到目前為止亦為踫到過如此陣法,一看之下,卻癡目起來了,遂而盤足坐下,手在地上比畫一二,思考起來。

    沉思良久,石隱終於露出了笑容,信手揀了幾顆小石頭,放在了陣外。

    老頭只覺眼前障礙突然不見,陣法竟然奇跡般的消失了。

    老頭面色大驚的指著石隱道︰“你,你是誰?”

    石隱拱手笑道︰“在下石隱。”

    老頭擺擺手說道︰“我不是問你是誰,我問你來這裡干什麼?”

    石隱剛要回答,老頭又擺擺手道︰“不不,我不是問你來這裡干什麼,我問你怎麼把陣破了!”一拍手,大喜道︰“對對,你這麼把陣破了?”

    石隱只覺此人瘋癲,依然謙虛道︰“晚輩只是用了‘陣中陣’,設置二重陣法,使其互相克制。”

    老頭哈哈大笑道︰“對啊,陣中陣,我怎麼沒想到啊!”使勁摳了摳頭,從懷裡拿出一本破爛的書來,丟給石隱道︰“拿去拿去。”

    石隱把書接在手裡,看到書名,不由得一驚︰“天門陣法!”

    相傳此陣法能克天地鬼神,陣法通天,而且更是邪陣法中的極品,沒想到竟在這個瘋癲的老人手裡,石隱只覺這邪雲寶塔裡的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那麼這寶塔之下鎮住的邪魔究竟又有多厲害呢?以前尚不信鬼神之說,如今卻是實在的信了許多。

    但見那老頭又自顧的走進一個陣中,埋頭思索起來。

    石隱也不再打擾,恭敬的做了一揖,朗聲道︰“多謝前輩賜書。”轉身朝著第四層走去。

    邪雲寶塔•;第四層一走到第四層,卻不是和其他三層一樣,竟是個長長的走廊,走廊寬闊,容得下四個人並排走,都是紋路整齊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石壁每隔一米便有一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瓖嵌著,走廊頂上更是掛滿了各種珠寶玉石。

    一眼看去,琳瑯滿目,只覺世間最華麗的建築莫過於此了,石隱雖進過司馬懿的皇陵,也輕嘆此處。

    慢慢邁步走去,一路行來,似乎毫無危機之感,走廊並不長,盡頭處有一個拐彎,拐彎處有一個高約兩丈的大門,門用純黃金制成,金光閃閃,著實叫人震撼不已。

    石隱推門進去,只見大門一開,裡面的景象更讓人驚訝不已︰這竟是一個宮殿群的入口,目光所極之處,到處都是高大的宮殿,龍檐鳳壁,高大的斗供上翹若翅,整個宮殿如同要飛起來一般,凋梁棟柱,彩繪連連,石隱沿著幾十丈的中央大道一路行來,只覺這個宮殿群比起長安城裡更為威嚴和華麗。

    一路上讓石隱最覺奇怪的則是宮殿裡的人,一個個似乎被凍結了一般,毫無生機可言。

    突然前方出現一座巨大的宮殿,面寬十一間,重檐歇山頂的構造,一看就是帝王才能夠居住的宮殿。

    石隱快步跟了上去,只見前面的廣場上擺滿了無數的冰棺,而前方三層漢白玉的大殿上方,正中那塊大匾之上霍然寫著三個金色大字“邪帝宮”!

    邪帝宮!石隱猛地想起古籍上所記載的一件事來︰西漢末年,王莽作亂,篡位為帝,自稱為“邪帝”,整個皇宮則改稱為“邪帝宮”,後來綠林赤眉反叛,王莽竟和著那“邪帝宮”消失於憑空之間,成為歷史上一大懸案!

    莫非傳說中的邪帝宮就是這一個邪帝宮不成?帶著疑惑,石隱邁步走入了宮殿大廳之中,四周都是巨大的雕梁蟠龍柱,屋頂上則是齊齊的金絲琉璃。

    整個宮殿富麗堂皇之間,果然和皇宮結構一模一樣。

    突有所感,石隱猛地回頭,不知何時,那龍椅之上竟坐著一個身穿紫金龍袍的中年男子,看到他那雙似乎能穿透一切事物的眼楮,連石隱都不由得心狂跳了一下。

    莫非此人便是“邪帝宮”的主人——邪帝“王莽”不成???

    定神的看著石隱,邪帝寓意深長的說道︰“我已經等你好久了。”

    石隱默不作聲,邪帝從龍椅上站起,雙手背後,笑道︰“天下從未有人讓朕如此等待,石隱,你是第一個。”

    石隱心頭一震,面色不改,淡若水色。

    邪帝笑道︰“你一定很驚訝朕為何知道你的名字,還不止,我還知道,張魯叫你來是為了——”

    邪帝邊說左手掌一張,純潔的空氣中幻出一柄淡若煙塵的長劍來,散發出奇光異彩來,長劍身上紋路奇異,似乎是各種的符咒圖案。

    邪帝繼續說道︰“此劍名為‘煙塵’,乃是張道陵修煉而成的法器,張魯叫你來,便是將你懷中符咒附於此上,繼續將朕鎮在此塔中。”

    石隱只覺此人高深無比,自己的一思一想似乎全被所知,遂然笑道︰“閣下既然知曉,當知你我一戰不可避免了。”

    邪帝哈哈狂笑道︰“好氣魄,接我一招!”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3 10:14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3 10:16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四章 因緣際會

    話音一落,邪帝未動,身前五丈之內的氣息卻猶如受到異動一般的凝集成一個巨大的氣壓朝著石隱襲去。

    石隱亦是不退不讓,雙手一凝氣息,硬生生的鼓足氣勁朝其沖去。

    又是以硬踫硬的內力比較!

    只是二者氣息一經接觸,卻未發生爆炸之聲,所在之處的地面猛地朝下深陷而去,石隱只覺一股巨力朝自己襲來,腳下竟不自覺的朝後退了三步開來!

    石隱心頭大震,雖然自己未盡全力,但是被一擊而退三步之遠,尚是出道第一次!

    邪帝卻是笑道︰“果然是天縱奇才,能在朕的半成功力下自保。”

    半成?邪帝只出了半成的功力,竟能讓石隱如此狼狽,石隱眼中露出不信之色。

    邪帝右手一抬,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金鼎,金鼎只是一現,便幻作一頭巨大的金龍伏在邪帝腳下,將邪帝拱在頭上,邪帝更是眼神威懾,讓人不寒而栗。

    石隱身上的邪龍帝氣亦是受到激發,不運自生,血龍現身,將石隱盤盤罩住。

    二龍一現,整個邪帝宮的氣勢便得劍拔弩張,邪帝說道︰“你有血嬰附體,煉成血龍之象,若是對凡人來講,的確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對朕,擁有‘金匙帝龍’的朕來講,卻是差了一大截了!”

    石隱不覺脫口道︰“金匙帝龍!”

    邪帝傲然的飄身屹立在金匙帝龍身上說道︰“天下龍種以帝龍為首,帝龍五部,乃是金木水火土五匙化身,五龍合一,便成‘五龍帝王印’,能打開天門,逆天改命!”

    石隱心頭驚道,沒想到邪帝竟也知道這逆天改命之事,而且感覺上,他知道的東西甚至比諸葛武侯還要多。

    邪帝繼續說道︰“五匙中的任何一匙不但擁有特殊的能力,更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右手一招之下,金匙帝龍幻成一把金光閃閃的長劍,劍長三尺有余,若純金制成,上面騰出龍氣股股,無形之中散發著一種極端的殺傷力!

    看著金匙帝龍劍,邪帝說道︰“這柄金匙帝龍劍便是超越第五等神兵的四十級的超級神兵!”

    四十級神兵!傳說高達二十級以上便已是超越“神魔之緣”的極限之兵了,若是四十級的神兵,當是何種恐怖的力量呢?

    邪帝威風凜凜的停在空中,敞開雙臂道︰“擁有金匙帝龍者,天下財富任我所用,石隱,如今這邪帝宮的一切︰邪帝武學、天下財富,金匙帝龍,邪帝宮無數高手,只要你一點頭,全是你的!有了這一切,天下不過股掌之間!”

    此話一出,如同爆雷一聲,邪帝竟然要將這一切交給石隱!

    石隱六請不動的冷笑道︰“自古正邪不兩立,我既身為諸葛武侯門門主,當匡正扶幼,豈能和群邪為伍!邪帝,你別錯錯了如意算盤!”

    邪帝哈哈大笑道︰“石隱,你不用急,朕等了你這麼多年,也不急再等些時日,這一件上天所定下的差事,以你凡人之軀怎能擺脫!”

    石隱憤然一哼道︰“邪帝,出招吧!”血龍騰出無限殺氣,整個屋裡一片血色朦朧。

    邪帝卻是將劍一收,飛身落地,右手一攤,只見上面有一物。

    石隱看在眼中,一驚,伸手入懷,不見了,天啊,他什麼時候竟將那張咒符拿走了!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莫非便是邪帝武學不成?

    邪帝不給石隱思考的機會,只是一笑,竟將咒符印在煙塵法器之上,只見煙塵劍突然幻成無形,整個邪帝宮在石隱眼前便得飄渺起來,逐漸的化作無形。

    只覺耳邊傳來邪帝淡若如絲卻清晰無比的聲音︰“我等著你回來!”石隱眼前一陣昏暈之後,已再次回到了龍虎山頭。

    張魯此時正凝神屏氣,見到石隱出現在空中,雙手一凝,手中捏出法印,石隱只覺身上突然血氣四冒,血液在身體中翻騰不已。

    張魯此時傳音道︰“凝氣於神,靜心於血,脈搭四象,氣沖九宵……”

    石隱照做之下,只覺身體裡的熱量卻是越來越高,似乎身在熔巖之中,但是右臂中卻出現一種奇異的感覺,自己似乎看清楚了身體的內部每一處結構,只覺右臂中的蒼穹冰晶劍正在吸收自己體內的血嬰之力,劍更是無限的膨脹著力量,和自己的身體更加密切的結合為一體!

    半晌之後,石隱異狀頓消,輕飄飄的落到地上,張魯笑著拂須道︰“快將你的劍祭出來看看。”

    石隱應了一聲,蒼穹冰晶劍從右臂中幻出,只見劍脊上一條神龍蜿蜒其上,內孕紅光,外現冰色,鋒刃如削,無形之中竟然多了一份神力。

    石隱啞然喜道︰“張教主,這……”

    張魯哈哈笑道︰“也是你因緣際會,恰逢近來這邪帝引來萬千邪物做亂,整個天際都被陰雲所罩,天地靈氣集於此處,你則來回於陰陽之間,我便利用這等機會,將你身體做為爐鼎,將這寶劍利用天地之靈氣鑄煉,此劍吸收你體內的血嬰之力,如今已是不可限量的神兵寶物了!”

    石隱大喜過望,忙拜謝道︰“多謝教主。”

    張魯呵呵笑道︰“此乃天定之事,何需謝我。來,這紅鱗刀龍便要出生了。”

    話音一落,只見那法壇之上的金色小鼎中傳來微震之聲,待二人一轉過身去,只見金鼎中突然冒起一道金光,朝周圍爆射開來,耀目非凡,但見金光升空,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二人面前,竟是金角翼龍,不,他巨大的胳膊裡竟抱著兩個火紅色的小龍。

    小龍不過牛頭大小,全身都是紅色的鱗片,半眯著的雙眼顯得著實的可愛。

    在金角翼龍的背上則是剛生產完畢的人面桃花,只見她那美人一般的臉龐帶著幸福的倦意,全身都依偎在金角翼龍的身上。

    金角翼龍撲撲的拍著翅膀,飛到石隱面前,咕咕的叫著,一副喜悅的樣子。

    石隱和張魯互望一眼,同時笑了出來,誰說動物無情,這種溫馨的感覺直叫人感動著。

    張魯和石隱從金角翼龍的大爪中一人接過兩只小龍,抱著搖幾搖,小家伙沒有人類的哭聲,粉紅的臉蛋著實的可愛。

    連張魯這種道骨仙風的人也露出七情之感來,喜道︰“沒想到這紅鱗刀龍竟如此可愛,一生還是雙胞。”

    石隱感嘆道︰“只覺得此刻很是幸福,一切江湖恩怨都似乎消失不見,還真羨慕他們。”

    張魯笑道︰“人畢竟是萬物之靈,天地之道,還須身體力行,要鎮住邪帝宮,這紅鱗刀龍可是必不可少的!”

    石隱奇道︰“必不可少?對了,張教主,說起來也奇怪,邪帝竟然自己封印了自己,而且他們說的話奇怪得很。”

    張魯笑道︰“此事我會詳細告訴你的,現在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說完,張魯將懷中小龍放在法壇之上,雙手結印,面顯凝重之色,口中念念有詞。

    緩慢的在高空之上出現一片祥雲,冉冉而來,在小龍的身上亦是呈現出一片紅光,和天上祥雲交相輝映。

    張魯雙目突而暴睜,大喝一聲,只見小龍突然全身紅光大作,鱗片散盡,身材突然變得修長無比,化做一頭紅色神龍沖天而起,剎那間,紅光普照,猶如神龍出世,蕩開千層雲霧,整個龍虎山,不,整個天空完全的變得純淨起來,烈陽高照,連日來的陰暗天氣一瞬間被驅散開來。

    石隱只覺得那小龍升天,天空光芒萬丈,卻毫不刺眼,那種祥和之氣在空中隱現一頭神龍之影,又慢慢的消失在空中。

    張魯看著升天之龍,拂須笑道︰“神龍升天,護佑此山,如今龍虎山真乃是龍神虎神俱齊,從此列位天下名山之位。”頓一下,說道︰“你可知道神武宮?”

    石隱點頭道︰“神武宮和邪帝宮並稱天下最大的武學淵源地。”

    張魯說道︰“不錯,漢朝之時,當年邪帝宮主選中了王莽為邪帝之位,繼承武學財富,準備推翻漢權,自立為王,後來神武宮主派出綠林赤眉兩派高手,親自率領之下,才將王莽擊斃,哪知王莽雖死,邪帝仍在,反而佔據了王莽的肉體。這才使得我祖師爺出手。”

    石隱說道︰“莫非便是人稱‘大賢天師’的張道陵教主?”

    張魯點點頭說道︰“憑著祖師爺和神武宮主二人之力,這才將邪帝鎮在龍虎山之下。”

    石隱疑道︰“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邪帝竟要自己將自己封印起來?”

    張魯笑道︰“以後你便會明白了,現在下山去吧。”

    石隱只覺得眼前一花,恍然間自己竟又站在山腳之下,沒想到張魯的道術竟如此鬼神莫測,而紅鱗刀龍卻依然在自己的懷裡。

    只是金角翼龍和人面桃花作為龍虎山的鎮邪之物則要長守於此了。

    石隱整理好心情,轉身朝著龍虎山宗走去。邪帝宮一日,人間不過一個時辰,離石隱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日已西落,黃昏當前,微微金光,晚霞片片,不覺讓人陶醉十分。

    快要到山宗的時候,遠遠便見到一群人在那裡候著,乃是藍老大一群人,齊靜兒一見石隱出現,便像一只蝴蝶一樣的翩然飛去,投入石隱的懷中。

    甦雅軒面帶笑容,雖不見任何舉動,但是那一雙眼神中早已將深情注滿。

    步妤宣靠在她的身邊,偶然的用眼神瞄了瞄石隱。

    薛宛鈴亦是遠遠的看著,眼中包含深情。

    石修呵呵大笑的快走幾步,拍著石隱肩膀道︰“二弟,真有你的啊,張教主剛才已經回來,正在給郡主治病。”

    石隱心中暗驚,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蠻以為自己武學造詣已經夠高了,沒想到一見邪帝和張魯,自己恐怕差了不少,遂地暗自下了決心,眼見石修說話,亦是笑道︰“托大哥的福。”

    藍老大一群人走過來道︰“石大兄弟,看到沒,老哥說得沒錯吧,石兄弟怎麼可能出事嘛。”

    石修哈哈笑道︰“藍大哥教訓得是,是小弟錯了。”笑罷說道︰“二弟,此次事了,便跟著大哥回東海龍宮吧。”

    石隱點點頭,說道︰“還得先處理東山宗的事情。”

    青老二在一邊說道︰“石兄弟,我們已經打聽好了,從此處前去東山宗,不過十裡的路程。”

    石隱說道︰“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起程。”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30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五章 初到東山

    臨安.東山.東山宗兵道十二宗,以宗主為首,少宗、智囊次之,然後是護宗使及部曲。

    江東十二宗,東山宗可謂是個特殊的例子,本來每一宗派都是以大族為基礎,以大族子弟為宗主的候選人,但是東山宗卻是有能者居之,在當時以大族士族為正統的社會來講,不可謂不是一個突破了。

    東山宗在臨安城南,因靠近東山而得名,此時天空陰霾盡除,一路上,石隱眾人行來,只見路上一片沸騰之聲,人潮湧動之間,歡聲震天。

    東山宗,自然是在東山之上,眾人來到山腳下,高高的十一房牌樓之下,站著兩個二十來歲的男子。而牌坊的正中上,寫著“東山宗”三個大字。

    石隱邁步說道︰“在下前來乃是拜訪陸機先生。”

    其中一人聽得陸機之名,又見到來者個個器宇不凡,忙拱手道︰“幾位可有拜帖?”

    石隱回道︰“來時匆忙,未有準備。”

    青老二在一邊說道︰“這位可是堂堂歸遠侯。”

    那人面色一驚,忙說道︰“幾位請先等候,在下立刻通報。”說完,快步朝山上走去,轉移間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石隱對另一個人問道︰“不知陸機先生在宗內是何職位?”

    那人恭謹但是卻不無崇拜似的答道︰“陸先生乃是我東山宗門首席智囊,宗門上下無不以其為尊。”

    石隱暗自記在心頭,這東山宗門本來就是以陸氏大族加上一些土族組成的宗門,陸機能夠成為智囊,可見並不簡單。

    片刻之後,便見那人帶著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山道之上。

    這個中年男子面堂寬闊,威武十分,雙手修長而白晰,一看就是使劍的好手,而石隱看了一眼,則知道這男子不僅劍法厲害,而且內力也不錯,那雙異常白晰的手乃是練了東山宗門“白日決”的表現。

    中年男子一出來,見到眼前四人,果然如同剛才所聞一樣,氣勢非凡,連忙快走幾步,走上前來,拱手欠身道︰“東山宗護宗使陸會拜見侯爺和各位大人。”

    石隱微微抬手,示意其起身道︰“陸宗使多禮了,不知道可否帶本侯前去拜會陸機先生。”

    陸會恭謹的說道︰“陸大哥因為染病在身,不能親迎侯爺,特派屬下前來相迎,侯爺和各位大人請。”說完,轉身在前面帶路。

    東山並不高大,山道亦不見險惡,人走在山上,空氣中傳來淡淡的青草味,讓人心情輕松十分,一路之上,能見到不少英挺的持劍弟子。

    待到走到山頭之上,卻見入眼處一陣平坦,這山上竟然修了幾百丈方圓的建築來。

    進了東山宗門,陸會帶著五人到了後院的大廳裡,招了個小童砌好茶,說道︰“侯爺和幾位大人再這裡先歇息一下,在下去請陸先生來。”

    石隱則說道︰“護使不必多禮,陸先生既有病,本侯還是自個前去吧。”

    陸會呆了呆,似覺得這個侯爺十分的隨和道︰“好,那,侯爺請。”

    陸會招呼幾個小童砌好茶,又拿了點心,招待藍老大四人。

    石隱則在陸會的帶路下前往陸機的住處。

    出了大廳後的後院,進入一片竹林之中,林間小路靜悠悠的,但是才走幾步,前方卻傳來爭吵之聲,陸會脫口驚道︰“不好。”連忙快走幾步,竟然忘了後面的石隱,自個的奔了出去。

    只是石隱看似漫步,卻絲毫不離陸會三尺之遠,悠悠的走著,只覺得這竹林雅意非凡,可見陸機此人實不簡單。

    竹林盡頭,有一竹樓,竹樓以數根大竹撐地而起,用竹梯相連,而在竹梯旁,正有幾人,似在爭執不休,站在竹梯前的是兩個二十來歲的精壯的漢子,手放在腰間的青銅長刀手柄上,七情不動的守在竹梯前。

    在二人的前面則是兩個人,一個身著白衣錦服,年約二十七八歲,手中拿著一把折扇,冷冷的看著前面的兩個漢子,另一個則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背上背了一根長棍,面紅耳赤的大罵著。

    見到陸會的出現,竹梯前的漢子握刀柄的手微微的一松,其他二人則是面色稍緊,冷盯著前來的陸會,還有跟在後面的石隱。

    三十來歲的漢子橫眉微露道︰“陸會,你教的好弟子!”

    陸會慢步走來道︰“方護使,此話怎講?”

    三十歲男子剛要說話,白衣男子冷笑道︰“陸會,既然連本少宗和方護使都不能進,你為何又帶個外人來?”

    陸會則是一笑,說道︰“少宗,這位公子乃是堂堂歸遠侯。”

    二人一驚,陸會接著道︰“侯爺在此,你們還不拜見?”

    竹梯前的兩個男子立刻躬身道︰“見過侯爺。”

    少宗眼珠一轉,躬身道︰“東山宗少宗見過侯爺。”

    方護使見少宗都使了眼色,連忙跟著拜道︰“東山宗護宗使見過侯爺。”

    石隱頷首道︰“不必多禮,諸位都請起吧。”

    眾人齊道︰“謝侯爺。”

    少宗一站起來,便抱拳道︰“剛才遠遠看見侯爺,在下便覺得侯爺英明神武,不似凡人。”

    方護使亦在一邊諂媚道︰“不錯不錯,屬下剛看到侯爺時,亦是驚為天人啊。”

    少宗繼續說道︰“侯爺千金之軀,怎能呆在這種小樹林裡,在下立刻派人為侯爺準備最好的客房。”

    石隱擺手道︰“多謝少宗和護使的美意,本侯此次前來乃是前訪陸機先生。”

    少宗和方護使同時一驚,正要說話,卻見陸會說道︰“侯爺,請。”

    兩個漢子立刻讓開道,讓石隱好可以上去。

    少宗在下面低聲怒道︰“陸會,你什麼意思,不要以為有陸機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狐假虎威,趕快放行,本少宗要見陸機。”

    陸會冷聲道︰“少宗,還請你自重,陸先生之名豈是可以直呼的,見侯爺,乃是陸先生親口吩咐之事,除此之外,誰也不見。”說完,一轉身,便走上竹梯去。

    兩個漢子立刻又歸回原位,將路攔好。

    少宗面色越見難看,方護使低聲道︰“少宗,要不要——硬闖,諒這兩小子也不是對手。”

    少宗冷哼道︰“陸機那老狐狸巴不得我們闖進去,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弄個罪名扣下來。”

    方護使皺眉道︰“那咱們該怎麼辦?剛才那個侯爺又不知道是來干什麼的,再不召開‘宗主大選’,恐怕對我們十分不利啊。”

    少宗一擺手說道︰“先去聯絡好族內的其他人,若是大部分都贊成,到時候他也無可奈何。”少宗說著,眼光越見深遠起來。

    竹樓之內陸會輕輕的將門打開,門內傳出一股濃厚的藥味來,直要把人燻暈,而在竹樓裡簡單的擺設中,一張清涼的竹床上,躺著一個男子。

    待到石隱走近,才發現這個東山宗門裡受到尊敬的陸機陸先生竟然是一個二十五六的白面書生,只是他現在面色憔悴,消瘦非常。

    陸會湊過去,輕輕說道︰“陸先生,侯爺來看你了。”

    陸機微微的睜開沉重的眼皮,顫聲道︰“哦,快,快扶我起來。”

    石隱湊過去道︰“不用了,陸先生既然生病,便免了這禮吧。只是,不知道陸先生是生何病,竟要用如此重的藥物?”

    陸會皺眉道︰“請了不少名醫,也查不出來情況。”

    石隱說道︰“不若讓本侯看看。”

    陸會奇道︰“侯爺也懂醫道?”

    陸機急道︰“豈敢勞侯爺大駕?”

    石隱輕笑道︰“不妨事。”遂坐在床頭之上,探到陸機的脈象。

    只是一探,連石隱都皺起了眉頭,原來陸機體內的七經八脈完全混亂開來,若非石隱這樣懂得高深醫道的人,只是這一探,怕就要判斷已經無救了。

    陸會看著石隱皺起眉,似乎看得平常了般的道︰“來的醫生沒有一個不皺眉的,最後都嘆口氣走了,有幾個還是留了幾個方子,不過都沒有什麼效果。”

    石隱沒有答話,右手凝出一絲氣勁,朝著陸機的體內沖去,氣勁一入體內,便如同啟動了巨大的風暴一般,數股內力直直的朝著氣勁襲來。

    只是石隱是何等人物,雖是單單一股氣勁,卻足已將這些數股內力擊散,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震散其他內力,氣盡逐漸來到陸機的丹田之處。

    石隱猛然雙目一睜,右手突地離開陸機的手腕,一掌朝陸機的下丹田襲去。

    陸會見到此變,大驚,以為石隱要加害陸機,忙一掌朝著石隱轟去。

    只是這一掌還沒轟到石隱身上,陸會只覺猶落冰窖,剎那便被凍結了一般,無論是內力還是聲音竟然都使不出來。

    石隱左手一掌再轟到陸機的百會穴之上,雙掌十指彈出十道氣勁,猛地將床上的陸機一拉,陸機如同傀儡一樣的被牽動而起,在空中猛地旋轉起來,周身氣息逐漸增強,片刻之間已經形成一個小型的龍卷風,將房裡的東西統統卷了起來,不少竹片亦被吸了過來。

    石隱一把將陸會抓在手中,一手操縱著陸機,手腕朝上一提,同時聲音一沉︰“起!”

    但見龍卷風突然幻大,陸會只覺眼前一花,已被石隱拉著飛出了竹樓,高飛半空,落在一棵翠竹的梢頭之上。

    幻成巨大龍卷風的陸機此時卻已經將整個竹樓破壞得支離破碎,樓下的兩個漢子亦是充滿退得老遠,長刀出鞘,卻不知怎麼會有龍卷風出現在這裡。

    但見龍卷風聲逐漸幻小,陸機從半空中冉冉落下,面色不但紅潤十分,而且看他的功力竟已十分深厚了。

    陸會驚道︰“怎,怎麼可能,陸先生可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的啊?”

    石隱輕笑一聲,腳輕輕一彈,若翩然輕鴻一般朝地上滑去,陸會何曾見過這等輕功,心中暗嘆了一聲,腳下一彈,重重的落在地上。

    陸機見到石隱落在身邊,忙一躬身,就要半跪下去。

    石隱輕輕一拂手,將陸機抬起來,笑道︰“陸先生不必多禮。”

    陸機激動道︰“陸某那日在山中誤食一物,沒想到竟然病得如此之重,見過無數名醫,毫無效果,侯爺真乃神醫啊。”

    石隱笑道︰“陸先生可曾記得那是何物?”

    陸機沉吟一下,仔細形容道︰“那是長在谷底的一顆小草,葉子是黃色,長著成百上千的葉子,看起來竟有丈余高,在頂上有一顆火紅的果實,我見它生得奇異,忍不住便摘下嘗了,那知入口便化,我心肺如同火燒一般,全身疼痛無比。”

    石隱點頭笑道︰“原來是‘千葉九心草’。”

    陸機疑道︰“千葉九心草?”

    石隱說道︰“千葉九心草乃是一種上古奇藥,每百年邊長出一千片葉子,然後便生出一顆果實來,等到九百年的時候,便生出九顆果實,據說若是將九顆果實吞下,便可馬上得道飛升天界。看樣子,陸先生是吃了一顆百年果實,這種果實普通人是受不了的,還好陸先生體質尚好,加上醫生開的幾位藥恰好穩住了這果實之力,剛才我將陸先生體內的果實之力震散之後,再融合到先生的七經八脈之中,假以時日,先生當可有一身不凡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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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31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六章 陰差陽錯

    陸機似乎有點詞窮,一揖誠肯道︰“侯爺,陸某平生從未受過何人恩惠,侯爺今日對陸某的再造之恩,陸某實在是……”

    陸會亦奔過來,尷尬道︰“侯爺,小人剛才……”

    石隱笑道︰“二位太客氣了,此等小事,何足掛齒,再說,石某還有事要請教陸先生呢?”

    陸機連忙道︰“侯爺請說。”

    石隱瞧瞧周圍,陸機會意似的道︰“侯爺請說,這裡都是陸某的人。”

    石隱低聲說道︰“我來此乃是受我師傅所托。”

    陸機點頭道︰“侯爺武藝如此高強,不知師承何人?”

    石隱想起雪千秋,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便是雪前輩。”

    陸機大驚道︰“莫非是……”

    石隱點點頭,二人心知說的都是同一個人。

    陸機說道︰“侯爺,不是我不相信你,不過,宗主的武功……”

    石隱右手一攤,早已化為靈球的白玉冰鋒扇幻化而出,在石隱右手一招之下,在空中舞動起來,只見靈球到處,盡是寒光片片,若飛雪遍天,無處不在,眾人看著,一時之間竟然呆了,待到石隱將靈球收入體內,眾人還回不過神來。

    陸機卻是驚得長大了嘴道︰“這,這是宗主的冰鋒十二決。”

    石隱頷首說道︰“這是師傅臨終前親自傳授給我的,只是,東山門的令牌卻被我弄丟了。”

    陸機震道︰“臨終?莫非果如江湖傳言一般,宗主真的……”

    石隱沉重的點點頭,腦袋裡卻不由得劃過那日不見的墓。

    陸機咬咬唇,說道︰“若真是這樣,侯爺,在下有一個不請之請。”說完,竟又要跪下。

    石隱忙一抬臂,將陸機的身形抬起道︰“陸先生有事請說。”

    陸機說道︰“其實宗主之事早已傳遍江湖之中,本宗也因此而產生了權利爭奪,現在要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也只有一個,便是由侯爺繼承這宗主之位!”

    石隱其實早知會有此事,但沒有回答。

    陸機接著說道︰“以侯爺的身份和武學,足已勝任此位,而且更可以得到所有宗族的認可,更可以在即將在建康召開的江東十二族的‘宗主大會’上一振我東山宗雄風。”

    石隱問道︰“宗主大會?”

    陸機說道︰“這其實是第二屆的宗主大會,第一屆宗主大會乃是東吳之時召開的,其實這件事,我已隱瞞下來,若是被少宗他們所知,恐怕這選宗主之選早已開始了。如今關系到本宗的存亡,還請侯爺看在前宗主的份上,千萬不要推辭。”

    石隱點點頭,說道︰“我既然承受東山宗武學,東山宗之事自然也是份內之事,我當盡力而為之,一切便由陸先生做主吧。”

    陸機大喜的拜道︰“陸機見過宗主!”

    石隱頷首笑道︰“陸先生且勿多禮了。”

    陸機笑道︰“我便要立刻召開族內大會,準備召開這‘宗主大選會’,到時候,宗主你便可以以武奪勝,名正言順的當選這宗主之位。”

    石隱點頭道︰“好,我便住在龍虎山宗內,陸先生有事情便遣人通知一聲就是。”

    陸機躬身道︰“陸機遵命。”

    龍虎山_龍虎山宗待到石隱帶著四人回到龍虎山宗的時候,便有道童來報,教主已經在寢居內等候多時了。

    石隱獨自一人在道童的帶領下,朝著張魯的寢居行去。

    推門而入,只見張魯正盤膝坐在床上,面色平和,一副入定的姿態。

    石隱輕腳走進,剛把門關上,張魯便開口道︰“石小弟,來。”

    張魯從懷裡摸出一本書,遞給石隱,石隱拿書一看,略舊的封面上寫了幾個大字《三皇內經》。

    張魯拂須笑道︰“此書乃是祖爺爺在嵩山石室中所得的《三皇內經》,記載著的乃是煉丹成仙之道。你我既有緣相識,便以此書相贈了。”

    石隱受寵若驚,張魯笑道︰“切勿推遲,這書你閑時翻翻,或許有所幫助。”一頓,說道︰“你我緣分不止於此,他日九天之上,必有相見之日。”

    石隱一愣,只覺張魯每一句話都顯得如此高深莫測。

    但見張魯笑罷,雙手放於膝上,微微閉目,身體隱隱現出一團白霧,霧中隱見一人騰騰的穿過牆壁朝外飛去。

    石隱忙推開門,只見半空之上,祥雲之端,張魯騰雲駕霧徐徐飛升而去,雲霧之間若有一白鶴展翅,眾道士紛紛頂禮膜拜,大念三寶真經。

    `張魯飛升了!無牽無掛,脫離肉體之苦,從此飛升九天之上,化做一個自由自在的神仙。此時來得如此之突然,果似人生無常。

    石隱將《三皇內經》收入懷中,心裡說不出的感慨,原來天下果有成仙成佛之事,今日親眼目睹,不信也得信了。

    待到石隱對石修及其他人說起此事時,眾人皆是驚奇萬分,大嘆沒有福氣看到此景。

    本來郡主病已經好了,應該離開了,但是郡主卻已休養為名,便在這裡住了下來,而石隱亦是沒有接到陸機的書信,便一起呆在了這道觀之內。

    這日,石隱正在房間裡睡覺,便被王羲之拉出了門,不只是拉出了門,是一直拉出了道觀,拉出了道觀後,石隱發現石修竟在外面等著。

    石修說道︰“逸少,這麼叫把我們哥倆叫出來,到底是什麼重要事情?”

    王羲之神秘兮兮的朝著石隱打了個眼色︰“怎麼,忘了來臨安的目的了?”

    石隱輕笑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

    石修問道︰“二弟,到底是什麼事情?”

    石隱說道︰“大哥,他逮我們出來,是一起去看一個叫彩石姬的女子。”

    石修展眉道︰“莫非就是天下傳聞那個‘色藝雙絕’,排名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彩石姬’不成?”

    王羲之拍掌大喜道︰“大哥果然也是我輩中人,怎麼樣,我可不會虧待兄弟,咱們一起?”

    石隱呵呵笑道︰“我看你是怕被人家踹出來,才找我們做幫手吧?”

    王羲之意圖被戳穿,摸摸嘿嘿道︰“還是石二哥聰明啊,那……”

    石隱伸展一下臂膀,笑道︰“閑來無事,我們便走上這一趟吧。如何,大哥?”

    石修亦是點點頭,笑道︰“也好,看一看江南美女,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王羲之喜得要蹦起來道︰“甚好甚好,那現在就出發!”

    臨安城不愧是南方的大城之一,一入城中,只感覺風牆林立,人潮擁擠,山貨齊全,高樓建築在眼中接踵而來。

    待到王羲之帶著石修石隱二兄弟走進臨安城一路轉悠,石修終於忍不住的問道︰“逸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路啊?”

    王羲之老臉一紅,拍拍胸口,很有經驗的道︰“放心拉,跟著我走就好了。”然後看著眼前的四個岔路口,大腳一邁,就朝著那邊走去。

    石隱悄悄的對著石修說道︰“那條路——是去渡口的方向。”

    石修噗嗤一聲,憋住笑,和石隱一起隨他走,看他又要會找到什麼托詞。

    待到王羲之發現這條是通向渡口方向的路的時候,已經是快到渡江口的位置了,江上幾條諾大的官船停在那裡,有不少的官兵和女子在陸續上船,船下還有些父母拉著女兒的手,苦啼一陣。

    石隱奇道︰“噫,這麼熱鬧,那是在干什麼?”

    石修笑道︰“這是皇上選的秀女,由官船接送,直接送往都城。”

    石隱點點頭,王羲之卻從前面跑過來,睜大眼道︰“不好了!彩石姬被皇上召入宮了!”

    石隱和石修相對一笑,王羲之則是攤手嘆道︰“哎,不好了,忙碌一場,連她的藍眼楮也看不到了。”

    石隱猛然一震,驚道︰“你說什麼,藍眼楮?”

    王羲之嘆口氣點頭道︰“是啊,聽說她有一雙湛藍色的眼楮,漂亮非凡,而且體態婀娜,跳起舞來,更是妙如天仙。”

    石隱聲音有點發抖道︰“那,她的名聲是什麼時候傳開的?”

    王羲之沉吟一下道︰“一年多吧,接近兩年的樣子。”

    石隱心情如同高潮一樣迭起,莫非,莫非彩石姬竟是藍月不成?

    此時官船已經開遠,石隱如同一陣風一般,卷到長江邊上,看著遠離百余丈的官船,兩眼發出前所未有的熱情之光,嘴角更是露出笑意,身上八脈浮動,氣血不息,是的,藍月,藍月就在那艘船上。

    石修和王羲之亦是快走幾步的跟上去,石修一把扯住石隱道︰“二弟,怎麼了?”

    石隱笑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

    王羲之不可置信的道︰“去那艘官船?已經開了幾百丈遠了啊。”

    石修亦說道︰“二弟,你想干嘛?那可是皇上親派下來的官船啊。”

    石隱雙目如電,一凝,雙臂猛然一震,如同一只蒼鷹高飛上空,如同離弦之箭就朝著幾百丈外的官船飛去。

    在渡口周圍的人俱是目瞪口呆,一般人何嘗見過如此此等功力,簡直是神仙一般,就連石修看在眼裡,亦是長大了嘴道︰“二弟的功力,簡直是出神入化,兩年不見,他竟已有如此功力,假以時日,豈不天下無敵?”

    石隱飛在空中,他真的在飛,但是幾百余丈,近千丈的距離對石隱來說,亦是不那麼簡單的事情,石隱雙臂一震,肩上猛然生出兩片巨大羽翼,撲撲的扇著,如同石隱本來就是一只飛鳥一般,瞬間又飛出十幾丈遠。

    但是風飛翔畢竟只能靠著滑翔飛行,眼看和官船還有三百丈的距離,石隱卻已經要滑到海裡了。

    對藍月的思念和期待如此的強烈,剎那間的化做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充斥在石隱的全身。

    石隱厲聲一吼,身上全身勁氣勃發,將無限內力從肩部射出,硬是將翅膀猛然提升,翅膀再次漲大一倍,猛然帶著石隱高飛入半空。

    石隱如同直線一樣高升入天,猛然雙目一睜,大喜道︰“我明白了!”雙臂同時一抖,但見雪白的翅膀一抖之間,竟猶如渾然天成一般,帶著石隱徐徐的飛起。

    石隱自信滿懷的說道︰“我終於創造出了能夠自由飛翔的武學,便將它命名為‘幻天飛翔”!

    幻天飛翔終於完成了石隱的夢想,讓石隱擁有了一雙屬於自己的真正翅膀!

    有此翅膀,三百丈只不過咫尺之間。

    待到飛到高空之中,石隱猛然身形又提,雙手並出二指,置在額頭之上,靈氣一提,猛喝道︰“怒天目!”

    怒天目,乃是石隱出道以來少有用過的道家之術,傳說此術乃是利用自身靈氣,在額頭上韻出天目,瞬間穿透物體,將其間的情形看得一干二淨!

    只見石隱使出此招,額頭正中猛然裂開一道縫,其間一顆晶瑩的眼珠發出瑩瑩之光,石隱只覺天之間猶如一道神光射來,幾艘官船中的情景盡收眼底。

    石隱突然面色一沉,長吸一口氣,額上天目猛然放出白光,如一團白圈朝著周圍一裡的範圍擴散而去,白光由濃轉淡,天目亦幻做無形。

    石隱這才重重的長嘆一聲,如同老了幾十歲,雙翅一振,無力的轉身朝著臨安城方向飛去,待到飛了一陣,這才將翅膀收起,踩中海裡撲出的一條魚,借力朝著渡口飛來。

    彩石姬,不在船上,這江上一裡的範圍竟毫無她的蹤跡,彩石姬,藍月?莫非早已入京了……或許,這個謎只有在建康解開了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4 08:48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32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七章 宗主之位

    目極之處又出現了石隱的身影,石修和王羲之不由得大喜。

    待到石隱輕輕落在地上,石修一把拍著石隱的肩膀道︰“二弟,好功力啊。實在是太出乎為兄的意料了。”

    石隱眼中卻滿是落寞,聲音也增添了不少憂愁,抬頭對石修說道︰“大哥,我恐怕要去一趟建康。”

    王羲之調侃似的笑道︰“你該不會連皇上的女人也想動吧?”

    石隱沒有回答,只是眼中露出寒芒,看得王羲之心頭一驚。

    石修看得出石隱不是開玩笑,慎重說道︰“二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石隱深吸一口氣,說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石修點點頭道︰“有分寸就好,你且勿忘了,你我都是石家人,千萬不可為了一個女人和皇上做對。”

    石隱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卻點頭笑道︰“知道了。”他知道大哥的性格。

    石修說道︰“既然看不到彩石姬,我們便回去吧。”

    王羲之亦是點點頭,意趣頹然的道︰“哎,也是,看來這一輩子都甭想看到她了。”

    三人各種懷著不同的心情,朝著回路走去。

    這一路上,眾人都沒有說話,雖然天空亦是晴朗,石隱的心情卻是沉重的,如果那擁有一雙藍色眼楮的女人真的是藍月的話,那這次是一定要追到京城裡去了,要找到藍月,就得不放棄每一個線索。如果她真的是藍月,就連是皇上,石隱亦不會放過!

    石隱想到這裡,變得坦然起來,心情亦是如此,只不過他現在連做夢都想要馬上飛到建康去。

    等快到道觀之時,已經是要離正午的時間了。

    剛行到道觀的門口,就看見藍老大四人待在門口,就見一個布衣漢子急急的沖過來道︰“敢問誰是歸遠侯爺?”

    石隱說道︰“我就是。你是……陸機先生派來的?”

    漢子急著一拜,指著道觀旁的快馬說道︰“侯爺請趕快出發吧,宗主大選會在上午便已經開始了!”

    石隱一驚,怎地恰巧在這個時候開始,忙飛身上馬,對著石修和王羲之說道︰“大哥,逸少,你們先進去吧,待我解決完了事情便馬上回來。”

    藍老大幾人早就在門口侯著,也跟著上了馬,一群人風風火火的就朝著東山宗快馬而去。

    東山宗_比武大坪比武大坪是在東山宗的後山開闢出的一個高大的平台,而此時這裡成了東山宗最為熱鬧的地方。

    只見台上二人一個舞棍,一個使劍,劍影棍風之間,台下不少人喝彩連連。

    大坪周圍四面,一面朝著東山宗,坐著一列的老者,其他三面是坐滿了人。

    一面是陸氏大族,一面是秦氏大族,一面則是趙氏大族,雖然陸氏門第在其中是威名赫赫的,但是秦氏和趙氏亦有一定的分量。

    坐在陸氏正中的那個中年男子,乃是族中顯赫地位的陸恆,在他的旁邊,則是一些族裡的老者,坐在第二排的才是陸機和其他的族內子弟。

    坐在秦氏正中的則是秦方,年僅四十歲時便已成為秦氏族的族長,而今六十歲的他更是在這南方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在他的旁邊則是那個白衣男子,秦少宗。

    在趙氏一邊的族長則是那個長眉老者,趙順天。

    在每個陣營裡當然不止是三個族的人,還有的則是裙帶關系的他族。

    那一列的老者其中一名站起身,雙手微抬,止住下面的歡呼聲,朗聲說道︰“比賽進行到此,已經選出最後的三名高手,‘千手’陸沅、‘橫槍’趙長風、‘紅旗’秦福!”

    三個名字一說出,台下又是一陣轟然,各族的人紛紛為各族的人叫好。

    老者再次制止住眾人的喧嘩,沉聲說道︰“按照我們東山宗例來的慣例,三人必須群戰,最後一個勝出者便可成為我東山宗第七任宗主!”

    在人群騷動之中,三個年輕人分別從人群中走出,上了這高台之上,瀟灑書生模樣的便是陸沅,橫眉大眼的便是趙長風,而那個長得象個胖財主的則是秦福。

    陸機不停的站起身張望著,額頭上滲透出汗水來,若是歸遠侯石隱錯過了此次比賽的話,恐怕東山宗就會走向另一種境界了。

    秦少宗遠遠望著陸機焦急的神情,不時的冷笑,對他來說,深知結局絕對如同他所想的一樣。

    陸沅將手中的那只大毛筆一揮,做了個起手式,其他二人亦是紛紛將兵器握好。此一戰,關系各人的前途,三人的面色都沉重非常。

    正當老者要下令之時,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震天之聲︰“歸遠侯駕到!”

    在場眾人俱是一愣,陸機面現喜色,他終於來了!

    在場俱是學武之人,不少亦是高手,只聽這一個千裡傳音,便知道來人的功力是何等的高強。

    更讓人驚奇的是,這聲音剛一傳來,便見到五道光芒從天而降,如同天神下凡般,在東山宗門的入口突然多了五個人。

    但見中間一人,文雅風儒,是個極為英俊的少年,旁邊一個則是秀美如花的紫衣女子,其他三個太陽穴高高突起的老者,一個個紅面潤色,決然是高手。

    歸遠侯?歸遠侯是誰?天下沒有人不知道石家家主石元冒死千裡護送白龍玉璽到瑯邪國,從此石元封安平郡公,他的兩個兒子,一為護璽侯,一為歸遠侯,而石家此事則傳為天下美談!

    眾人不僅大驚,歸遠侯怎麼會來到此地?但是歸遠侯已不是一個簡單的侯爺名頭,而是天下忠義的代名詞了。

    陸機此時湊到那一列老者身邊,悄悄說了幾句話,老者目露驚奇。

    石隱已帶著四人來到這大坪之前,以石隱此時的氣質,任何人都不會懷疑,而且天下誰敢冒充歸遠侯這三個字呢?

    眾人紛紛行禮,陸恆、秦方、趙順越過眾人,站在前面,同時拱手道︰“陸恆、秦方、趙順三人帶族人見過侯爺。”

    石隱手微微一抬,笑道︰“諸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眾人這才抬起頭來,只覺得歸遠侯親切近人,再加上那英俊的相貌,實在是難得。

    陸恆笑道︰“不知侯爺前來,有失遠迎,來,請上座。”

    此時陸機越列過來,說道︰“侯爺,這邊請。”

    他指的地方不是他處,竟是這高台之上,台下頓時議論紛紛,眾人十分不解,這宗門之內選宗主之事,為什麼竟讓這個侯爺上台去?莫非他也想要當這宗主之位不成?

    只見那一列老者一人站起道︰“大家靜一靜,侯爺並不是外人,他乃是我前東山宗雪宗主的弟子!”

    台下震驚一片,如同炸開一片轟雷,什麼?雪宗主的弟子?

    秦少宗面色僵硬,沒想到竟然殺出個外人來,竟然還是雪千秋的弟子?秦少宗搖搖頭,哼,決然不可能!

    秦方站起來朗聲道︰“長老,若是侯爺果真是雪宗主的傳人,那也要有所憑證才行吧?”台下不少人紛紛起哄,呼應起來。

    老者輕咳一聲,說道︰“此事已有確切證據,侯爺的武功便是由雪宗主親自所傳,由陸先生親眼目睹!”

    趙順站起來道︰“好,如果侯爺所使的武功的確是雪宗主親傳的話,我等也不反對。”

    眾人紛紛點頭,此話說得甚是中肯,同意此話的人心裡多少有些私心,若是這歸遠侯真當了東山宗的宗主,東山宗必定會名聲重振江湖,而且在朝廷上亦將具有一定的政治影響力!

    石隱站在台中,三面是敵,陸沅手持墨黑的毛筆,沉聲道︰“侯爺,得罪了!”說完,毛筆一揮,根根長毫有形無形中的朝著石隱的穴道點來!

    趙長風的長槍亦是奪出,目標正是石隱,一把槍使得如游龍入水,槍影無處不在,秦福使的一柄紅色大旗,如同一條血龍,卷起霧色滿天,遮天蓋地的朝著石隱蓋去。

    所謂初生牛犢不畏虎,三人自然而然的將石隱當成了自己的對手,一時間,三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朝著石隱襲去。

    石隱既是熟讀天下武學經典,自然知道三人的武功套路,輕笑一聲,右手背後,左手微微一抬,兩指一並,朝著陸沅的破綻之處點去。

    這一招正是冰鋒十二決之一‘鋒芒畢露’,台下眾人驚呼,此人果然會雪宗主的武功!而且他使得如此流暢自然,可見真是傳自正宗。

    陸沅暗嘆一聲,猛然將筆一收,一扭身,筆鋒朝下,就朝著石隱下盤攻去。趙長風的槍同時已將石隱的後路封死,秦福的大旗亦是將上方罩住,三人功力俱是不弱,台下眾人又是驚呼連連,暗道這侯爺恐怕要敗了。

    卻見石隱未露身手,陸沅三人只感覺眼前一花,隨即被一股巨力拋到十幾丈外的大坪角邊。

    台下眾人長大了嘴巴,誰也沒有見過此等武功,而身為高手的幾家家主和那一列老者更是目露精光,其實,就連他們也沒有看到石隱是如何出招的。

    藍老大四人毫不驚奇,此事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定局的事情,何必多費神呢?四人隨意的聊著天,對著周圍指指點點,毫不關心台上的情況。

    但三個年輕人卻不是易認輸之輩,紛紛提起兵器,使出畢生所學朝著石隱襲去。

    石隱並不慌張,每每到對方兵器離身體三寸之時才動手,還隨口糾正對方的錯誤,三人越打越起勁,一時間,竟成了石隱的教學課,手把手的傳授著。

    台下的高手亦是發現了其間的奧秘,陸恆不敢置信的吶吶道︰“天啊,這歸遠侯年紀輕輕,武功造詣可真是非凡,而且他對我陸家絕學的了解竟不在我之下。”

    陸機在一邊輕笑道︰“叔父,這下你該相信我的話了吧。”

    陸恆點點頭道︰“信了,信了,這真是我畢生難忘之事了!”

    待到過了兩柱香的時間,四人同時的停下身來,陸沅三人不約而同的拱手道︰“我們——服了。”因為石隱的關系,這本來有所矛盾的三人竟突然有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六目流連之中,嘴角隨即發出哈哈笑聲。

    台下遂然發出歡呼之聲來,古來今往,俱是重英雄識英雄,眾人見得歸遠侯的武學竟然如此之高,如今重振東山宗門必定有望了!

    老者站起身,朗聲道︰“歸遠侯,便是此賽的勝出者,也就是我東山宗門第七代宗主!”隨即半跪了下去,周圍之人亦是全然的半跪下去,同時朗聲道︰“見過宗主!”

    聲音振天之間,石隱站在比武大坪之上,那股無形的氣勢隱現而出,猶如一座巨神之像駐立在此,威嚴而不可侵犯。

    台下群情振奮,正午之時,正是大日高懸空中,萬丈陽光射下,眾人都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4 08:42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33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八章 情何以堪

    這日豪陽萬裡,大江東去,漠海蒼蒼,眼前盡是粼粼波光,湖光山色盡收眼底,石隱站在船頭之上,看著遙遙遠去的另一艘官船,心中卻無限的感慨。

    大哥陪著瑤琴郡主回東海龍宮了,這是必然的,而自己則必須為了尋找藍月,開始前往建康的旅程。

    一笑,石隱只覺得自己多情起來了,但是無論如何的坦然,卻掩飾不住眼神中的傷感,是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想起和大哥相聚的短暫日子,頗有些感嘆。

    甦雅軒、齊靜兒、薛宛鈴和步妤宣都站在他的左右,風姿卓越,似仙翩翩。

    看著他如此傷情的眼神,甦雅軒安慰道︰“等我們找到月兒姐姐,便一起回安平郡。”

    齊靜兒跟著點頭道︰“是啊,石哥哥,等找到月兒姐姐,我們便一起回去。”

    薛宛鈴和步妤宣都沒有說話,雖然二女一心系在石隱身上,但是對二人來說,實在不知道站在什麼立場上表達什麼,或許,不用表達著,大家心裡已經明白了,畢竟那兩雙神情的眼楮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石隱側過頭,看著四女,心中一陣感動,閉眼暗嘆道︰藍月啊,藍月,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千裡江山如一線天,逐漸的消失在石隱的腦海中,剩下的便是那糾纏不清的情絲了。

    東晉大興二年_建康建康,東倚鐘山,西距石頭山,曾得諸葛武侯“龍盤虎距”之贊語。建康城在玄武湖南,南城牆距秦淮河約有五裡,西城牆距長江也有相當的距離,加上靠著石頭山,使得整個城市負山面江,西寧面既秦淮河入長江之口,形式極為險要。

    當年孫權在此築城,顯然是作為江防要塞的,秦淮河上另有西州城,乃是揚州刺史的治所。它的東面有東府城,是宰相和揚州刺史的府弟所在。

    東晉初年,建康城很荒落,其都城和宮殿都是在東吳建業後的苑城基礎上擴建的。外城仍是土牆和竹籬門,宮城稱為建康宮。

    從地理上看,建康無論建造得多麼堅固,它的安危存亡卻是取決於上游的形勢。王氏大族,王導、王敦堂弟兄兩人,一內一外,輔助東晉皇帝司馬睿,但是由此權利過大,也引起了司馬睿的猜忌,他逐漸重用瑯邪王府中的兩個舊人,刁協為尚書令,劉隗為侍中。而王氏家族和帝王的關系暗中開始逐漸惡化。

    建康本名為建業,為了避晉愍帝司馬鄴的諱而改名為建康。

    經過數天的航行,建康城在眾人的眼中逐漸的變得清晰起來,雖然沒有長安城的輝煌與巨大,但是那種自然賦予的龍脈之在,仍使得建康城給人一種特有的震撼力。

    當巨大的船停靠在建康城外的碼頭,碼頭邊上早已排滿了兩列手持高大錦旗的黑衣男子,而錦旗上則是寫著一個大大的“王”字。

    王羲之領著眾人才一下船,腳還未站穩,不遠處傳來一聲豪爽大笑聲︰“逸少!”

    但見一個長發披肩的黑衣青年人站在碼頭之上,渾然自有一股氣勢,王羲之哈哈大笑的跑下去,和他擁抱在一起。

    甦雅軒對著眾人解釋道︰“此人便是尚書令王導的兄弟王啟之子王應。因為王導無子,便以他當成親生兒子對待。”

    眾人都緩緩點頭,心知此人的地位之重要,在王羲之的介紹下,王應英雄惜英雄似的緊握了握石隱的手。

    王應笑道︰“叔父早派人快馬來信,並將城外的‘握玉山莊’清理出來,給侯爺和各位住下。”

    王羲之拍著石隱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可真有福氣,握玉山莊可不是普通地方啊。”

    石隱拱手笑道︰“都是世伯和王兄抬愛了。”

    王應點頭笑道︰“侯爺和幾未風塵而來,在下已經準備了快馬輕轎,侯爺和各位就先前去,晚上在府中設有宴會,到時候在來接各位。”

    石隱拱手道︰“如此,本侯便先告辭了。”

    不知是故意的安排還是無意的疏漏,轎子一共八台,薛宛玲、齊靜兒、步妤宣、藍老大、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各一台,待到起轎的時候,石隱才發現只剩下一頂轎子了。

    看著甦雅軒,王羲之笑道︰“雅軒妹妹,看來要委屈和石兄弟一頂了。”

    王應呵呵拱手道︰“招待不周,侯爺還請見諒啊。”

    石隱亦不多說什麼,只得拱手請甦雅軒上了轎,自己才坐了上去,和王應一行人告別之後,眾人前往城外的握玉山莊。

    其實這一行人中,還有東山宗派來參加宗主大會的數名族中高手,一個個都是年輕漢子,穿著青色的衣服,跟在轎子之後,在東山宗待的日子裡,由藍老大四人親自對這些年輕人授藝,這些人的武學造詣也一日千裡的前進著,加上在船上的日子,短短十日,功力已然大進。然後就是跟隨著甦雅軒而來的一些排教好手。

    轎子是小了一點,石隱只得微微的側著身子,哪知道這一側,反而使得甦雅軒倒進懷裡來。

    石隱只覺一股噴香的氣味撲鼻而入,讓自己心神一晃,如此溫香抱滿懷,身體亦情不自禁起來。

    甦雅軒本來臉就已然紅暈,如今感覺到什麼,臉剎地變得通紅,紅得燙手。

    石隱尷尬著就要起身,甦雅軒一咬唇,伸出手將石隱攔腰抱住,使勁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裡。

    石隱雙手懸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甦雅軒卻已把他抱得更緊了,似乎要將他勒進身體裡,永世不再分開一般。

    就這樣帶著復雜的心情,二人不覺中已來到了城外的握玉山莊。

    建康城外_握玉山莊握玉山莊,乃是孫權建立建康時修的一座別園,後來被司馬睿賞賜給王導,成為了閑置之所。王導讓石隱暫住在此,可見對其的重視。

    山莊裡翠竹叢生,綠樹遍種,假山溪水,山閣玲瓏之間,宛然身在仙樓中一般,待到眾人來到此地,頓時有種留戀往返的感覺。

    石隱住在一間諾大的廂房“紫雲閣”裡,剛砌了壺茶,準備休息一下,門就被推開來,步妤宣轉身將門別上,帶著一股幽香坐到石隱的對面。

    石隱對她的感覺依然是不討厭,亦不喜歡,或許,他太在意在江陵發生的事情。

    步妤宣一改平時的輕佻,面色微有沉重之感的說道︰“我找你,是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石隱沒怎麼看她,自故的喝著自己的茶,聽得步妤宣說道︰“陛下已經知道你來了。”

    消息來得如此之快?不愧是皇帝,石隱不驚不震,心中雖然很想進皇宮走一圈,找到彩石姬的下落,但是表面上依然平淡的哦了一聲。

    步妤宣卻是直搗龍門的說道︰“你若是想救彩石姬,就必須去見陛下;若不然,便趕快離開建康。”

    石隱冷笑一聲,沒有答話。讓我離開建康?

    步妤宣嘆口氣,說道︰“我知你武功高強,的確,憑武功,天下哪裡也攔不住你,可是如果彩石姬失蹤,你必然是第一號嫌疑人;而且你留在這王導所屬的握玉山莊,沒有半點好處。”

    石隱眼光一寒,盯著步妤宣道︰“你很聰明,情報也很準,但是,你就認定我不敢殺你?”

    步妤宣微微閉上眼,淡然道︰“你當然可以,隨時都可以。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如今京城裡陛下和王氏已是水火不容,若是進了王家的門,就很難劃清自己的立場了。人在官場,總是身不由己。”

    石隱冷笑一下道︰“照這樣說來,我豈不是要感謝你的提醒。”

    步妤宣面色微寒,咬唇道︰“我從來就沒有奢求過你會對我怎麼樣,我承認江陵的事情我是有責任,你對我如此也是應該的。”

    石隱聲音微微一沉道︰“本來就是你的責任。你也不用再說什麼。”

    步妤宣怒上心頭,皓腕一揚,一巴掌朝著石隱打去。

    石隱面色冷漠,右手微微一抬,就將她的手抓住。

    二人僵持的眼神這樣對望著,看著石隱冷冷的眼神,步妤宣只感覺自己的好心被狗吃了一般,萬分委屈湧上心頭。

    步妤宣面上抽搐一下,眼圈微微的紅著,左手朝面上一掩,右手猛地掙脫,委屈似的大聲道︰“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說完,一把推開門,奔了出去。

    空氣中傳來悲傷的味道,一滴眼淚隨著門聲輕輕落下,砸在地上,砸在了石隱的心裡。

    石隱面色寒色頓消,閉上眼,靜靜的品了一口茶,心中卻突感一陣刺痛,這,究竟是怎麼了,這種痛,壓得自己好悲傷好悲傷,竟讓自己連呼吸都困難似的。

    天空中突然變得沉寂起來,沉寂得有些心煩,心煩,石隱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不,以前有,有著,當藍月不在身邊的痛,莫非自己竟愛上了這個女人不成?石隱腦海裡一陣轟鳴,哎,我究竟是怎麼了?

    下午的時候,王羲之來到了握玉山莊,帶著眾人一起前往王導的府第。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4 08:37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34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六十九章 仲父府

   眾人再入京城,來到大街,心情怡朗,舉目所見更覺勝景無限。但見紅樓書閣,繡戶朱門,雕車競駐,駿馬跨行。高櫃闊鋪,四方異貨奇居而上,茶坊酒肆喧鬧沸騰,華服珠履穿梭市集,奇人異仕或談吐儒雅、或神態瀟灑,女子則飄香艷嬌、媚態橫生、秀麗絕倫。好一番繁華之景。

    建康城_烏衣巷_仲父府仲父府是當今陛下司馬睿撥國庫之款號令江南名匠建築的,遠遠的看去,厚實的風火牆,頂天的蟠龍柱,高大的九脊殿,江南風格帶著皇家之氣,莫不讓人震驚,這等規模簡直可以和皇宮的建築媲美。

    有王羲之帶頭,所到之處盡是他人拱手逢迎,一副深厚的官場之氣顯現其中,還未到開飯的時間,府中早已是熱鬧非凡,就連以前常出入皇宮上下的石隱,亦覺得此處的氣派和熱鬧毫不遜於皇宮。

    諾大的一座九脊殿前,早已站滿了不少人,眾人見到王羲之前來,紛紛湊了過來。

    一個身穿仙鶴官服,年約四十的老者,卻是滿頭白發,縷縷整齊的披在腦後,一雙鷹目精光閃閃,見到石隱和幾個老者不由得微驚道︰“逸少,這幾位是?”

    他一說話,眾人紛紛停止了喧嘩聲,仔細的打量起石隱一行人來。

    石隱身穿白色寬袖長袍,腰間扎了白玉腰帶,頭戴瓖玉遠游冠,無形氣勢讓人不由得第一眼就會注意到此人。

    在他的身邊是甦雅軒,特地梳的小辮子配上繡滿蝴蝶的一襲紫衣,加上那種天生的雍容華貴、天香之色,不由緊緊的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眼球。

    齊靜兒,穿著水綠色摺裙,外套粉紅小披肩,那一雙水靈靈的眼楮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和喜歡之情。

    薛宛鈴出生大家,柔韌中有中英氣,杏眉微展之間,頓生豪氣,讓人忍不住想要結交,但偏偏雙眼中又有冷漠如冰山,讓人頓時舉措。

    紫四妹的冷漠依然如故,一生猶然的風韻使得其成熟的魅力隨風散發,一顰一笑之間,決然不會輸給年輕女子。

    藍老大、青老二、白老三三人則是氣勢逼人,擁有和巨鯊神、青狼神、白虎神結緣的第四等級兵器的四把神兵已然融入他們的氣勢中,一入場中,眾人便知道此三人絕對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帶來的幾個東山宗、排教的弟子。

    為了配合宗主大會,在各族毫無異義的情況下,藍老大四人被封為東山宗四大護法,並親自在所有族人中選取了各自的弟子,四個籍籍無名的少年人,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一躍而成為族內高手。

    藍老大的弟子,陸步︰身穿一襲青衣的他,年約二十,腰寬臂圓,被藍老大用內力打通任督二脈,內力在短短時間內極速提升,武學承襲東山宗“碧血刀法”,加以藍老大的教導,刀法大開大闔,已是一日千裡,再由石隱傳授其自創內功心法‘開山決’,放眼天下,已逼近天下一等高手之列。

    青老二的弟子,秦傷︰天生的一雙綠眼使得他顯得更加的深幽,矮小的身材卻使得他更適合自己承襲的武學——東山宗“斷潮斧”。由青老二親自教授天下斧決,再打通其任督二脈,再由石隱傳授其融合天下武學自創的輕功‘飛斧決’,放眼天下,絕對是位列天下第二等高手。

    白老三的弟子,趙齊賢︰一臉的笑意,看起來普普通通,他的武學卻是石隱和白老三共同創造的“虎魂決”,一旦全力而施,就連白老三亦要認真對待才行,加上其輕功亦是由石隱改造天下輕功而成的‘落魄步法’,其實力絕對不下於陸步、秦傷二人。

    紫四妹的弟子,雪柔︰雪千秋的族妹,天生冰雪聰慧,一眼就被紫四妹看中,收為其衣缽傳人,在打通其任督二脈之後,授於其詭異的“八尺勾決”,並由石隱融合紫四妹身法而成的‘天鷹步法’,以一十八歲的女流之輩擁有毫不遜於前三者的實力,可見其用功之深。

    在這四人的身後,則是隨甦雅軒而前來的排教四大好手︰杜風、白采鈴、君莫笑和劉力。

    對於此四人,藍老大一行人也未有藏私,在傳授弟子之余亦是傾囊相授,除了杜風年近三十,其他三人均是二十五六,可謂是排教中年輕一輩的好手,但是四人見過藍老大一行人的武學以後才真是暗自下了狠心,刻苦學武,自由的接受四位前輩的經驗,再加上石隱的指點,並將其武學招數改造之後,使此四人亦是可列入天下三等高手之列。

    甦雅軒見得個郎如此重視自家弟子,心中欣喜,對石隱的一腔柔情更是深深不已。

    難怪這一行人一出現,這些官場老手,武林高手都紛紛側面而視,不少人已在竊竊私語,這一群人個個神采非常,而且是由王羲之帶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王羲之驕傲似的環視一下,朗聲介紹道︰“這位便是安平郡公之子︰歸遠侯是也。”

    眾人紛紛驚呼不已,石家安平郡公早已成為天下忠義之尊,傳說其子為救先帝深陷虎牢,被陛下追封為“歸遠侯”,天下祈禱其能魂魄歸神之意,沒想到如今歸遠侯竟然活生生的站在眾人面前。

    驚呼未止,王羲之又接口說道︰“歸遠侯如今亦是承襲東山雪宗主之後,成為東山宗第七任宗主。”

    眾人又是驚呼不已,以侯爺之位再位列武林之列,而且此子年約二十便能如此,前途不可估量啊。

    王羲之亦是未有停留,由介紹甦雅軒道︰“這位乃是排教甦教主之女,亦是……”朝著石隱一眨眼。

    眾人紛紛明白過來,這歸遠侯好大的艷福啊,要知道排教不僅在江湖之中有名,在官場上亦有勢力,他人就算是想要娶他的女兒也是難上加難,這個石隱不僅是排教乘龍快婿,看他身邊其他兩個女子,和他亦是關系不淺,此等艷福,誰不羨慕?

    王羲之隨即介紹了藍老大等四大護法,藍老大四人心裡自然是欣喜,從前的小小草寇,如今的東山宗護法,差距是何等的巨大,這幾十年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跟也跟對了人啊。

    介紹完了石隱一行人,王羲之自然也順便介紹了在場眾人給石隱認識,原來在場中人紛紛都是官場高職之人,而且有幾位竟還是兵道十二宗之人。

    剛才那個白發的四十歲男子,其實就是兵道十二宗之一的太湖“傲宇宗”的宗主顧榮,擁有深厚的“天機決”武學,其武學造詣在傲宇宗中絕對排名第一,其官位更是軍司加散騎常侍。

    另外的便是那個五十歲的老者,一臉慈祥和笑意,任誰也想不到他便是會稽“風行宗”的宗主賀循,一身“流風決”融會體內,輕功更是江南之地屈指可數。官位吳國內史。

    還有三十歲的“逸游宗”少宗紀瞻,承襲宗內絕學“五弦決”,官居侍中。

    最年輕的是二十七歲的吳興周氏“奕世宗”少宗周,據說其年僅弱冠之時便已練就“吐絲決”的七重境界,如今功力深不可測。

    其他的便是朝中的大官,這些大官不象擁有兵道十二宗作為後座的各位宗主一樣,他們唯一的前途就掌握在如今掌握朝政的各個大族手裡,象石隱這等既和王氏如此親近,又和東海龍宮有關系的人,當然是他們巴結的對象。

    待到眾人入席之時,石隱早已成為眾人眼中的明珠一顆,不捧不行的。

    九脊殿內笙歌頻頻之際,王導也終於從後殿走了出來。

    建康_皇宮_後宮_啟和殿偏院禁衛森嚴的後宮之中,只聽得到輕輕的巡邏士兵的腳步聲。

    身穿一身黑衣的林燕來如頭一只飛鳥幾下彈跳便已來到啟和殿外,四下環顧,林燕來貓身一弓,彈到梁上,倒掛著,沾了一點口水,在窗上弄了個洞,瞪大了一只眼楮朝著裡面望去。

    諾大的房間裡,一個人也沒有,林燕來豎起耳朵,亦是沒聽到聲響,憑他的功力,這百丈之內的聲音盡收耳底。

    確定沒有人之後,林燕來腳下一彈,推開門彈進屋中,屋中香燻一爐,在空氣中微微布滿,林燕來邁著輕步,趔手趔腳的朝著屋裡的側門走去。

    雖然已經確定沒有人,但是憑著他的職業本能,他亦要檢查完其他的房間才能放心。

    剛才走出一步,林燕來突然暗道一聲不好,忙提手就閉住幾處大穴,閉住呼吸。

    側門同時突然打開,出來一個婀娜的女子,的確是婀娜至極,她竟似剛沐浴出來,一臉的嬌媚之色,使得林燕來不自覺的退了一大步。

    不知怎麼的,他感覺到一種危機,一種職業產生的本能讓他猛一轉身,朝門外彈去。

    女子沒做甚動作,只是右指一彈,林燕來突覺背後寒芒陣陣,直追脊梁,慌忙點地側身,朝著窗戶那處彈去。

    哪知背後依然是寒芒陣陣,似乎鋪天蓋地的朝著自己襲來。

    林燕來臨陣不慌,腰間軟劍如水蛇出洞,撲地舞出銀光一片,將背後的數道暗器彈開來。

    哪知暗器不踫則已,一踫之下,竟然紛紛爆射開來,猶如擁開的馬蜂窩,密不透風的朝著林燕來襲來。

    林燕來左手銀劍突然銀光大閃,如化做一把銀色大傘,將暗器齊齊攔下,返身退到牆邊。

    女子微微一笑,拍手道︰“不愧是殺手盟的第一等殺手林燕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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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35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七十章 撲朔迷離

    建康.皇宮.後宮.啟和殿偏院

    話音一落,林燕來只覺異香頓失,身體內那種異感亦是消失,不錯,剛才他是聞到一股奇香,才猛然閉氣。

    女子咯咯一笑,側身走到衣櫃前,打開來選了一件衣服,竟當著林燕來的面要換上。

    剛才本能感覺到的危機使得林燕來速退,但是看到這女子如此沉著,卻勾了林燕來的探究之心,身為殺手盟第一殺手,何等陣仗沒有見過。盯著這女子,雖只看見柔若無骨,毫無瑕疵的背,但讓人絲毫不生邪念,如此奇怪的女子,更讓林燕來隱去了逃跑的想法。

    女子換好衣服,整整發髻,和剛才宛然換了一人似的,不但舉止嫻雅,而且貴氣逼人,尤其是那一雙澄靜的雙眼泛出奇異的藍光,讓人頓生震撼之感,如自己這麼冷血的人,竟有如此念頭,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

    女子砌了壺茶,輕聲招呼道︰“林先生何不坐下,嘗嘗小女子的花茶?”

    見女子如此,林燕來豈會示弱,當下豪氣大做,大步走了過來,坐下便大口一飲。

    女子眼中微露異色,林燕來卻突然大嘴一張,將剛喝進去的茶水吐了出來,一臉的尷尬。

    女子柔荑捂嘴,噗嗤笑道︰“忘記告訴林先生,奴家的花茶不比他類,是聚熱而不散,柔沉而不膩。”

    林燕來苦笑道︰“哪有這種花茶?”

    女子咯咯笑道︰“莫非林先生不記得了嗎?”

    林燕來腦海中靈光突然一閃而過,眼中滿是驚奇,吶吶道︰“你……莫非是……”不錯,“聚熱而不散,柔沉而不膩”不是別的,正是林燕來的內功“燕來決”的心法。這怎叫他不驚訝,這一套心法乃是由祖上傳下,外人根本無從得知。

    女子笑道︰“林先生不必奇怪,小女子本無惡意,只是想同林先生談一筆生意。”

    林燕來定定神,說道︰“什麼生意?”

    女子說道︰“我知道林先生你在尋找什麼,只要林先生能夠幫我一個小忙,我便告訴你答案。”

    林燕來心中震驚,這是屬於他自己的秘密,怎麼會,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不但知道自己的內功心法,連自己想尋找的東西都知道。

    女子笑道︰“林先生心裡的疑惑,奴家日後必定告知,林先生需要做的,是前去王導的府中替奴家拿一件東西——水龍玉璽!”

    聽完這句話,林燕來只覺女子的聲音纏綿溫柔,自己猶如掉進一個溫柔鄉中,腦海中一陣昏眩,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

    見到林燕來走了出去,從側室裡慢步走出一人,三十來歲的年齡,若是石隱見到此人必定大為驚訝,因為這個人是——雪千秋。

    女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粒,長舒了一口氣,朝著雪千秋笑道︰“沒想到這林燕來定力如此之強,若不是以‘花茶術’為引,恐怕還利用不到他。”

    雪千秋笑道︰“以此棋子便可牽動全局,只希望石隱能夠早日發覺其中的奧秘。”

    女子輕笑一聲,眼中卻閃過一道疑惑,嘴角牽動一下。

    藍色的眼楮,這女子必是彩石姬無疑,但是她要利用林燕來偷取水龍玉璽干什麼呢?水龍玉璽和白龍玉璽同是皇族六大玉璽之一,莫非真的在王導的手中不成?而身為殺手盟第一殺手的林燕來又為何會來到此。雪千秋竟然又出現在此地,究竟是何原因?

    當夜_建康_烏衣巷_仲父府_九脊殿

    王導穿著一身便服緩步走出,年約六十的他,眉宇之間閃現一種智者的光芒,雙目微掃,便將在場中人的舉止神情掃了個遍。

    隨著他前來的是王應,一身儒袍的王應亦是神采飛揚。

    眾人見王導出現,紛紛起身,拜道︰“見過司空大人。”

    王導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坐下來,笑道︰“老夫今日宴情各位,不為別的,乃是為歸遠侯爺洗塵接風。”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石隱受寵若驚,站起身道︰“司空大人言重了,在下何等何能,能受如此重禮?”

    王導拂須笑道︰“世佷且勿推辭,你如今貴為歸遠侯,又是東山宗主,此等禮節,尚不足矣。況且,你我並不是外人。”隨即笑著對甦雅軒道︰“軒兒,是不是啊?”

    甦雅軒起身一福道︰“軒兒見過干爹。干爹又取笑軒兒了。”

    什麼?甦雅軒竟然是王導的干女兒,怪不得王敦和甦御勒如此交情。照這樣算起來,石隱豈不是王導的干兒子了?

    皇上親點的歸遠侯、東海王面前紅人安平郡公的兒子、東山宗宗主、司空仲父王導的干兒子,排教教主的乘龍快婿,哪一個名頭不是舉足輕重的,而當這些所有的名頭歸到石隱一個人的身上時,這等份量可是重得燙手,在場眾人更是心中吃驚,這個人,必定是朝廷的紅人!

    王導呵呵笑道︰“你爹最近還好吧?”

    甦雅軒笑答道︰“托干爹的福,爹的身體硬朗得很,前些日子還說要到建康來看望干爹呢。”

    王導哈哈笑道︰“他做的可是大生意,還是我有空去看他吧。”隨即笑道︰“開席吧。”

    於是歡歌一片,眾人縱情歌舞,舉杯貪歡,玲瓏美影之中,九脊殿內一片歡騰之色。

    王導突笑道︰“世佷新接東山宗,定是精通武學之人,今日在場中人不乏高手,世佷何不露上一手,為大家興酒助興?”

    眾人紛紛拍手稱好,“傲宇宗”的宗主顧榮拍手贊道︰“本宗久聞東山宗武學奇雜,妙招不斷,今天真是要大飽眼福才行啊。”

    會稽“風行宗”的宗主賀循亦是呵呵笑道︰“顧宗主說得正是,老夫也是久聞,今日恐怕要見上一見才行。”

    眾人於是齊齊呼叫,石隱笑道︰“既是如此,本宗便叫門下弟子比劃一下,為大家助興。”

    顧榮笑道︰“眼看宗主大會在即,不若我們各派出一名弟子,在此切磋一下武學,如何?”

    賀循、紀瞻和周均點頭稱是。

    王導呵呵笑道︰“那老夫便作壁上觀了。”

    於是僕人們紛紛的將酒幾抬出老遠,殿堂中間露出一塊諾大的空間來。

    此時在顧榮的身後亦走出一人,走到場中,此人雙眉修長入鬢,一雙大眼,七尺身材,右手背後,反握著一柄三尺長劍。

    石隱轉頭笑道︰“你們誰願打頭陣啊?”

    陸步四人互望一眼,陸步拱手道︰“對方使劍,弟子願打個頭陣。”

    石隱微微點頭,輕聲道︰“點到為止,切勿急於取勝。”

    陸步頷首邁出一步,王導坐在高台上,拂須笑道︰“既是切磋,一切便是點到為止。”

    陸步和那人齊齊朝著王導一拜,道了聲是。

    那人和善笑道︰“在下顧 ,使得是本宗‘靈蛇劍法’,還望兄台指教。”

    陸步亦豪然笑道︰“在下陸步,使得本宗‘碧血刀法’,請。”

    顧 不緊不慢,雙目緊盯陸步,內勁一觸即發。

    陸步穩站當場,如高山一座,毫不為顧 的氣勢所動,右手按在腰間長刀刀柄之上,渾然氣勢,冉冉逼人。

    顧 右手手腕突地一震,手中突現條條銀光,若銀蛇出洞,三尺空間頓時劍氣密布。

    待到顧 劍氣將臨之時,陸步腰間長刀“噌”的一聲出鞘,眾人猶如看到一片潮水湧來,勢高千尺,重壓而下,聲勢何等逼人。

    顧 身形一變,銀蛇突地收回,一柄銀色長劍握在手中,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長劍猛然朝空中彈去,猛然轉了個方向朝著陸步襲去!

    “御劍術!”不知誰這麼喊了一句,頓時場中沸騰不已,以如此年齡便練成了御劍之術,那還得了?

    只是石隱心裡明白得很,這哪是御劍之術,這不過是以獨特的內力和劍法取巧而成罷了。

    銀劍從空中襲來,陸步腳下一收,刀勢朝上一抬,潮水湧起之間,剎那將銀劍淹沒。

    而此時顧 業已闖入,手中又出現一把銀劍,幻出七道劍花,朝著陸步周身大穴點來。

    陸步不慌不忙,長刀一揚,左手輕扶刀尖,以持刀之勢硬生生的接下了顧 的劍法,二人越靠越近之間,氣勁的相撞有磁力的在周圍砰砰直響!

    藍老大在一邊贊賞似的道︰“那姓顧的小子能想到快招近身打法來克制陸小子,已是不錯。”

    青老二接口道︰“陸小子似乎沒怎麼盡力,不然怎會如此不濟?”

    藍老大笑道︰“這等場合,既然明為切磋,還是不要暴露實力為好。”

    二人回過頭來,看場中,場中變化,依然是顧 快劍勃發,招招如閃電,而陸步亦是雙手持劍,和顧 硬拼速度,二人越打越快,在場的武林高手亦不住的連連點頭稱道。

    二人突然在空中彈射而開,立在當場。

    顧 呆一呆,道︰“陸兄好功力。”如此盡力打斗,絲毫沒有佔到便宜,顧 的心裡自是有數。

    陸步拱手道︰“承認。”

    王導哈哈大笑道︰“好,二宗的弟子都是人中之龍,武藝非凡,旗鼓相當啊——來人,看賞。”

    側面便有一個侍從走過來,端著一個盤子,裡面裝著兩錠大金元寶。

    二人受寵若驚的一人拿了一錠,回到各自的隊伍裡去。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44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七十一章 旗鼓相當

    這場比賽對普通人來說,看二人的確是旗鼓相當的,但是對場中少數高手來看,卻已是十分分明了,顧 雖未盡全力,但是卻是以主攻為主,陸步未盡全力,卻是以防為主;以顧 這等柔韌的劍法,主攻可見他的內力強悍,以陸步這等強硬的刀法,主防,可見他的速度亦是非常。二人均彌補了各自招數上的缺點,若是全力一博,還是有看頭的。

    只是顧榮再如何高估陸步,恐怕也想不到他已經打通任督二脈,再加上石隱這等的絕世高手培養,假以時日,定會超過顧榮,而這也是後話了。

    賀循笑道︰“石宗主的弟子果然不錯,但是老夫見到,卻甚是技癢,很想和石宗主切磋一下。”

    石隱聽在耳裡,心知賀循不稱自己侯爺,卻叫石宗主的含義。微瞥了一下眼神朝著王導望去,似有詢問之意。

    王導亦有點興奮的道︰“賀兄的‘流風決’號稱以風為師,輕功更是江南第一,石世佷亦是少年英雄,讓王某都不由得期待起來了。”

    在場中人紛紛稱好,石隱不便推辭,起身道︰“如此本宗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身為宗主,必有一身風範,自是不便自稱晚輩了。

    賀循邁步出席,大笑道︰“好。請。”說完,就朝著九脊殿外的大院走去。

    眾人紛紛離席而出,散在大院的各個方向,府內的僕人更是一個喊一個,一時間,整個司空府沸騰了起來。

    大院可是比大殿裡寬闊得多了,足有幾百丈的長寬,石隱和賀循立在當場,微風吹過,二人衣炔不動,一個是世間稱道的高手,一個是實力驚人的少年英雄,不少人的眼球早已瞪得大大的了。

    石隱雙手背後,白衣如雪,就這麼隨便一站,身上破綻卻無際可尋,隱隱然中自有一派宗主的身份。

    賀循暗自吃驚,又瞬間定下神來,未見動作,瞬間就到了石隱身前一尺,左手肘微微一震,一股氣勁朝著石隱襲來。

    若是以前石隱自是心驚膽跳一下,可是如今的石隱自從在邪靈寶塔內見到邪帝,參悟了大千宇宙決以後,對世間的武學更是深入回憶和了解,加上天賦異稟,其對各派武學的掌握絕對不下於任何一派掌門。

    石隱不慌不忙,亦是左手一抬,順勢就格下了賀循的氣勁,五指猛地一張,五股氣勁朝著賀循的胸前五個大穴襲去。

    賀循不躲不閃,雙手化為鶴嘴,朝著石隱腋下襲去,而那五道氣勁剛到賀循胸前一寸之處紛紛朝周圍滑開,似乎遇到阻力繞道而行一般。

    “流風決,以風為師,韻風之意,動若微風,厲若狂風,內力以螺旋力為主,能自然的逃避對方的內勁攻擊,煉到十層之高深地步,更是可以化別人氣勁為己用。”

    石隱一邊抵擋,一邊回想起諸葛武侯對流風決的評語。

    賀循雖未盡全力,但是連打帶攻的快速聲勢下,竟然奈何不得石隱,手法猛然一幻,在場眾人只感覺賀循的身形突然朦朧一片,手勢揮動之間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顧榮微嘆道︰“賀老頭要使出‘狂風決’了。”

    流風決分六重決︰輕風、微風、速風、狂風、颶風、暴風。狂風決列在第四位,威力比起速風決來說,不僅速度上更為迅速,而且力量上猛然提升十倍有余。當年他就是以此決轟敗江南大盜,落下個“神風使”的江湖美稱。

    賀循速度和力量一變,石隱的速度卻奇怪的變得緩慢下來了,剛才還是斜風細雨,現在卻已是小溪清流,緩緩悠悠,賀循只覺自己速度越快,對方的掌勢卻是無孔不如,而且自己內力和對方接觸,只感覺對方內力深不可測,無從探究。

    賀循不由得有了斗志,身形猛然彈開數尺,大笑幾聲道︰“石宗主果然少年英雄,既是如此,本宗亦不藏私,正式向石宗主討教一番了。”

    此語一出,在場中分紛紛議論紛紛,剛才這風行宗的宗主竟未動真格的,若是動起真功夫,那豈不是連人影都見不到了不成?

    顧榮雙目連閃精光︰“賀老頭要動真功夫了!”

    賀循雙手一揚,但見剛才還平靜無波的空氣突然旋風四作,一時間在大院裡出現四個巨大的龍卷風,揚起滾滾塵埃,朝著場中的石隱襲來。

    在場中人無不運起功力,睜大了眼楮,盯著這一場難得的比武。

    石隱腳下猛地一彈,雙手晶芒一閃之間,龍卷風突地凝固在當場,他竟然連風亦能凍結!

    而賀循卻早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石隱雙手在胸前劃了個太級,四個巨大的龍卷風柱猛然受力化成無數的冰石,在石隱一招之下,幻成一個巨大的攜冰龍卷風以其身體為風眼旋轉起來。

    若是在常人看來,賀循要攻擊石隱必定得闖進這巨大的龍卷風才行,可是,大家都忘記了,賀循是風,而且是一陣狂風。

    但見龍卷風突然爆裂而開,賀循不知何時已經闖了進來,而且雙手一張一合時間,大院裡的地板紛紛裂變,螺旋力帶動無數的石地板朝著石隱掩埋而去。

    在場中人無不捏了一把汗,只是有人注視到跟著石隱的一行人卻是面色平靜,似乎眼前的事情根本不關他們的事一樣,這樣的理由只有一個原因,因為他們堅信︰石隱不敗。

    但見無數的石板朝石隱所在之地壓去,轟然將地面壓出一個大坑來,又瞬間填滿。

    眾人的視線還在這處,卻見賀循突然彈到空中,雙手一揚,十指大張之間,一道旋轉的氣勁轟然朝著自己所站之處射去。

    那個地方剛才還站著賀循,現在卻已站著石隱了,石隱的速度竟也如此驚人,在一瞬間便脫離了掩埋的危機,而且還出現在此地。

    石隱雙手猛地一張,硬生生的將賀循襲來的氣勁撕裂成兩半,右手一拳朝著空中的賀循轟去。氣流滾動之間,空中隱隱傳來悶雷之聲。

    賀循大笑一聲,雙手如老鷹展翅,在空中一繞之下,猛然將石隱轟來的氣流吸入身體,亦是猛一出拳,朝著地面的石隱轟去。

    他果然已經煉成了風行決的最高境界!但見氣流股股,無數條螺旋氣勁布滿整個空間,石隱亦無處可逃。

    石隱淡淡一笑,身形一震,爆出一股巨勁,硬是將襲來的螺旋力紛紛震散,整個場中頓時安靜下來。

    賀循從空中緩緩落下,周圍的安靜突地化做掌聲一片。

    眾人不住的點頭稱道,王導大笑道︰“好好,賀兄的風行決果然是如風隨行,迅速無比啊,石世佷也果是少年英雄,不凡不凡。本令是大開了眼界。”一頓,說道︰“賀兄你自是什麼也不缺,石世佷,你想要什麼?”

    石隱拱手笑道︰“能得世伯抬愛,已是三生有幸,何敢多求?”

    王導拂須笑道︰“少年心性,能謙遜如此,他日必是國家棟梁。”一轉頭,看著甦雅軒,突而一笑,拍手大笑道︰“明日我便奏請陛下,為你主持婚禮!”

    石隱如遭雷擊,應也不是,拒也不成。周圍的人卻是轟然笑開,紛紛拱手朝石隱賀喜。

    賀循笑道︰“石宗主真是艷福官運並蒂開,本宗在這裡先賀過了。”

    石隱亦只得尷尬一笑,心裡卻亂如麻了。

    甦雅軒看在眼裡,自是知道石隱所想,只是她的心裡何嘗不是亂入麻呢。

    王導帶著眾人朝殿內慢步走去,一邊大笑,甚是得意。

    甦雅軒定神的看了看石隱,一咬唇,快走幾步跟了上去,在王導耳邊私語幾句,王導面色微微一變,恍然大悟似的指著甦雅軒哈哈大笑,又搖了搖頭。

    石隱看在眼中,自是知道甦雅軒定是為自己推脫了此事,心中大為感覺,湊過去低聲道︰“多謝。”

    甦雅軒輕輕搖頭道︰“我說過,我等你。”

    就如此淡淡的一句話,包含的深情卻讓石隱心中長嘆一聲,她如此癡心,自己若真有負於她,又是何番景象呢,莫非自己今生注定桃花纏身,不得而解嗎?

    看著殿內眾人歡歌一片,石隱心中不由得有些惆悵,越是如此熱鬧的地方,越是讓他感覺到孤單,權勢、美色,對現在的自己,都是唾手可得,可是,心中總有一處是空白如此的,彩石姬,她到底是不是藍月的化身呢?這樣的感覺,讓石隱對官場有種莫名的抵抗感。

    石隱隨口找了個理由,出了九脊殿,在司空府內慢慢散步起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45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七十二章 望月誅殺陣

    很難得有如此悠閑的時間漫步在花園中,不知是躲開了人群的喧嘩,抑或是仲父府的園子本來就夠美,此時石隱的心情十分的平靜。

    月色如水,若潔玉無瑕,只是空中一道黑影竄了過去,讓月的平靜增加了一道殺機。

    石隱看得分明,是一個全身蒙面的黑衣人,此人進司空府來干嘛?

    暗忖著,石隱微微一彈,如風一樣尾隨著黑衣人而去。若是賀循看見,必定驚訝十分,石隱這隨意一施,已是流風決的極限了。

    黑衣人正是林燕來,他熟練的穿過司空府的道道防線,躲過巡邏的隊伍,逐漸的靠近王導的臥房。

    林燕來一個鷂子翻身,若飄絮輕輕落在地上,一溜身就進了王導的書房。

    石隱藏身在高大的殿脊上,運用“怒天目”仔細的盯著屋裡林燕來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在裡面翻翻找找,竟打開一個壁龕,從裡面摸出一個綠色的盒子來。

    把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塊綠色的翡翠石頭,方方正正,上面刻著淡淡水紋的九頭龍,如此形狀,不由得讓石隱暗驚道︰水龍玉璽!

    身為皇族六大玉璽之一的水龍玉璽竟會在王導的家中,真是奇怪之極,石隱看得暗驚之下,不由得對王導此人提高了警惕。

    王敦和王導同是堂兄弟,王敦尚有謀反之心,王導莫非也有不成?天子腳下,亦有反咬之能,非王導莫屬!怪不得步妤宣說得那麼嚴重,看來若真成了王導的同黨,和陛下那邊便相處甚難了。

    林燕來剛溜出門來,從側院突然跑出來一隊人馬,似乎是林燕來觸動了房裡的機關,引來了人馬一般。

    但見林燕來腰間銀光一閃,每閃一次,對方便死掉一人,幾次快速的閃動,若流光異彩,卻成了對方的催命符。

    身為殺手盟的第一殺手,武學造詣必定不凡,而且出手處盡是殺招,石隱看在眼裡,卻微微一震,暗忖道︰“歸月劍法!這是歸月劍法,莫非此人竟是他的後代不成?”

    石隱想到這裡,心中暗自下了主意,眼看來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不乏好手,似乎這司空府中人亦是訓練有素,再加上弓箭手的出現,一時間將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林燕來一路殺來,竟被纏得不能脫身,身邊更是慘叫連連,銀光帶著血四處狂飆。

    石隱右手並出二指,口中念念有詞,手指微微顫動之間,隱隱有白光冒出,同時右臂裡八條魂魄飛出,但見場中的林燕來突白光一閃,猛然消失在場中,圍攻之人不由非紛紛倒退三尺,驚訝不已。

    石隱笑道︰“這《三皇內經》裡的道術果然非凡,這一招‘五鬼搬運術’果然奇特,竟然連人都可以照此搬出一裡外來。”

    笑罷,石隱尋了個方向,離開喧鬧的後院,來到九脊殿內,剛坐下,就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湊到王導面前,王導面色大變,面色一沉,朝著管家耳邊說了幾句。

    石隱裝著什麼也不知道,和周圍人談笑風生,心裡卻急著要離開這裡,剛才他不但將林燕來搬出了城,而且將其三魂六魄封住,讓八條魂魄將其看守起來,只是時間乃是一時三刻,若是超過時間,林燕來的三魂六魄不得歸位的話,他便將死去。

    恰巧此時,齊靜兒皺眉說肚子有些不舒服,石隱便借此事告退了出去,王導正在心煩,當然不會太在意此事,和眾人告別之後,石隱一行人出了門,坐上轎子朝握玉山莊走去。

    早在出門的時候,石隱便已吩咐好了藍老大一切事情,行到要出城的時候,石隱下了轎,朝著城外的樹林中走去。

    才沒走幾步,石隱便停下步來,他聞到一股幽香的味道,這個味道的主人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步妤宣正在他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

    石隱亦沒有說話,他有種奇怪的感覺,夜色雖有明月,但是黑色卻使得心情有些壓抑,胸口有點悶悶的。

    步妤宣終於說話了,聲音有些冷漠︰“你決定好了嗎?”

    悠閑的跺著步,石隱轉過身道︰“什麼?”

    步妤宣冷冷道︰“陛下還是王氏,你還未抉擇。”

    盯著步妤宣,石隱回道︰“非得要抉擇嗎?”

    避過石隱的眼神,步妤宣有點中氣不足的說道︰“不錯,因為不需要有人保持中立,象你這樣的人才,一旦不能為陛下所用,必定要被王氏爭取而去。”

    石隱笑道︰“以你對我的了解,我會投靠王氏?”

    步妤宣沉靜的說道︰“我就是心知你不會投靠任何一方,亦不會誓死效忠,所以才好生勸你。”

    石隱閉上眼楮,昂頭微嘆,說道︰“你有殺意。”

    步妤宣咬唇道︰“既然你已知道,為何還不動手?”

    石隱一笑,眼楮瞄過周圍,最後看著步妤宣,淡淡的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步妤宣冷冷的盯著石隱,眼神復雜著,右手握緊的短劍有些微微發抖,毅然道︰“我有我的使命,你不必留情。”

    石隱笑道︰“既是如此,便叫他們全都出來吧。”

    話音一落,樹林的周圍果然齊齊的出現一圈蒙面人,個個手上拿了一柄彎刀,緊接著外面又出現一圈,手持長弓鋼箭。

    石隱看著周圍,笑道︰“就憑這些人?陛下也太小看我石隱了吧?”

    步妤宣冷冷的道︰“和陛下無關,這是我望月宗……”

    步妤宣話音未落,蒙面人中走出一人,沉聲道︰“宣兒,你的話也太多了。”

    步妤宣忙道︰“宣兒知錯,請讓宣兒完成任務。”

    那蒙面人愣了愣,卻仍然是點了點頭。

    步妤宣短劍一出,若一道赤虹抹出,朝著石隱刺來。

    石隱眼見她出招,招式雖又狠又辣,卻感覺有點不對的地方,右手輕輕一抬,將她的劍招格了下來。

    步妤宣腳法一變,猛彈到石隱身後,一劍刺來,同時蚊子般的聲音道︰“快走啊。”

    石隱一愣,原來她是借機叫自己逃走。

    石隱冷笑一下,身形一轉,瀟灑的一道弧線在草地上滑出,避開步妤宣的攻擊,同時腳一彈,雙手背後,欺身而上道︰“你叫我逃走?”語氣中隱有不滿。

    步妤宣短劍猛回,一抖肘,幻做道道流光襲向石隱周身各大穴位,聲音隱隱焦急道︰“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望月誅殺陣對付你,你就聽我一次吧。”

    步妤宣能急到如此地步,自然是深知望月誅殺陣的厲害,只是石隱又豈會怕?不屑的一笑,腳步連幻,身形更是幻出十來條人影,同時說道︰“望月誅殺陣,我便瞧瞧能耐我何?”雖然沒有聽過此名,但想來也應該是近年來才發明出來的,莫非竟能讓自己到逃跑的地步,步妤宣也太小看自己了,哎,殊知,愛上一個人,只怕有一點危險也不想讓他陷入。

    步妤宣咬唇怒道︰“你非得要逼我不成?莫非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為了我,退一步,退半步嗎?”

    石隱心頭微微一震,沒有回話,只是右手猛一用勁,一股柔勁將步妤宣彈出十幾丈。

    步妤宣愣在當場,眼神中滿是怨恨,石隱突然覺得自己竟不敢看她的眼神,微微的撇過頭去,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此時,蒙面人冷笑道︰“石隱,既然你不肯為陛下效忠,就葬身在這望月誅殺陣中吧!”一揚手,八個手持彎刀的蒙面人若鬼影一般朝著中間的石隱圍去。

    明月之下,彎刀若道道彎月,隨著蒙面人的旋轉幻成八個殘月,卻幻出八八六十四道刀光朝中間的石隱襲來。

    石隱身影若飄渺之雲,縱然天地之間全是刀氣布滿,亦不能將其驅散開來,只是蒙面人的刀法無章,似乎襲擊的目標也不是以石隱為中心的。

    猛然間,石隱感覺步法呆滯一下,竟差點中了一刀,連忙右手一格,將對方的彎刀擋住,一著之差,天壤之別,陣中刀氣猶如被石隱吸引住一般,鋪天蓋地的蜂擁而至。

    只是石隱何等人物,雙手飛旋之間,已將八柄彎刀飛彈而開,八個蒙面人卻毫不受影響的再次朝著石隱襲來,刀光月影之間,一股綿力逐漸的石隱困在其中。

    而也是這個時候,石隱亦發現了望月誅殺陣的恐怖之處︰原來望月誅殺陣的真正秘密在於以八個人的速度配合彎刀刀法構造成一個磁場,被困之人身體受到各方的吸力,從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再加上陣法可以將八個人的功力渾然一體,使得一個人的力量等於八個人的內力之合,由此可以功力極高的人。

    怪不得步妤宣如此擔心,原來這望月誅殺陣果有其厲害的地方。

    眼看陣中的綿力越來越大,石隱的身形再次受到束縛,場外的蒙面人大喊了一聲︰“殺!”望月誅殺陣中刀勢猛然一變,比剛才速度快上三倍的刀加上內力的全施使得整個場中殺氣騰騰,地上更是飛沙走石。

    步妤宣看著被困的石隱身為魚肉,咬著唇,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為首的蒙面人沉聲道︰“為國家效忠,這些兒女私情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踫。”

    步妤宣緊緊咬唇,淚流滿面,人到生離死別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愛情,愛得多深,便有多痛,她不知何時愛上了他,但是她卻終於明白,這是她一生中第一份愛,只是當她真正明白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遠走了……

    而就在步妤宣亦不抱希望的時候,陣中卻傳來一聲不屑的輕笑聲。

    石隱猛將金蠱王罩在身上,大千宇宙決帶動“固若金湯”的劍法,在刀槍不如的護身真氣下,猛然在場中幻出一道金色的光柱來。

    場外的眾人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勁氣從場中爆射而出,雖遠離場中十來丈遠,亦感覺到如刀的氣息從身邊劃過。

    待到眾人看清楚場中時,只見八個蒙面人同時捂住右手虎口,八柄彎刀齊齊的插在地上,只是精制的鋼刀上面已經出現不少的缺口。

    石隱以金蠱王不怕刀劍的力量再加上內力硬是將八個人的力量接了下來,胸口亦有點氣血浮動,這幾個蒙面人的功力的確不錯。

    為首的蒙面人立刻從驚訝之間醒悟過來,手一揮道︰“放箭!”

    眾人連忙搭弓上箭,歪七豎八的朝著中間的石隱射去。

    石隱大笑一聲,雙手猛往地下一揮,狂風四起,射來的箭枝紛紛遇風而折,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石隱右手一招,在場中人無不感覺手中突然一松,兵器紛紛脫手,朝著空中飛去。

    石隱右手五指化拳,猛然用力,所有的兵器猛然在空中收巨力一般壓縮成一個拳頭大的鋼球,轟然掉下,在空中砸出一個深不可測的洞口來。

    為首的蒙面人都忍不住大喘了一口氣,忍不住退了一步。

    眾人看到如此神功,都忘記此次的任務,目瞪口呆,只覺此人白衣如雪,月光明朗之下,猶如天神下凡,震懾世人。

    步妤喧的淚水沒有停下,眼中的他如此卓爾不群,將自己的心牢牢的鎖住了,若他能深情的看自己一眼……

    石隱看到了步妤宣,只一眼,看到她那雙醉人的雙眸充滿了淚水,充滿了渴望,那種情意,那種驚喜,一字不漏的寫在雙眼中。

    心頭慢慢有一股暖流,石隱長長的嘆了口氣,竟不敢再看她的雙眼,猛地轉身,化做一縷白光,消失在眾人眼中。

    只是步妤宣那淚水的臉卻深深的刻在了石隱的腦海中,猶如三生石刻一般,揮之不去,抹之不滅了。在眾人都呆滯的時候,石隱和步妤宣之間卻已經發生了許多許多的改變。

    待到石隱的身影消失,為首的蒙面人這才吶吶出聲道︰“如此輕易就破解了本門十年苦營的望月誅殺陣,他,究竟是人是神啊……”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47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七十三章 抉擇

    建康城外正在望月宗的人愣著的當頭,遠方一個人影撲得飛過來,踉蹌幾下,差點要撲倒在地上,又是一個蒙面人。

    幾個蒙面人將此人扶起,這人用盡最後的力氣道︰“少宗,我們,我們……全軍覆沒……了。”

    在場的蒙面人紛紛震驚,什麼?全軍覆沒!

    為首的蒙面人震得半晌沒有說話,此次望月宗兵分兩路,一路伏擊,一路再襲,因為石隱半路下車,眾人這才將伏擊人馬圍攻石隱,另一路對付其他人。

    沒想到石隱功力比步妤宣說的只高不敵,而且他身邊的那些人看來更是武藝超群。

    那人深吸了口氣,帶著恐慌的眼神道︰“少宗,他們……只出了四個人……”

    這句話幾乎是個晴天霹靂,四個人便將所有的人擊敗了,天啊,這樣看來,若是全力施為,豈不——天下無敵……眾人突地有種以卵擊石的感覺……

    為首的蒙面人仰天長嘆,眼中一陣的絕望。

    建康城外_小山坡當林燕來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英俊少年,儒雅的氣質,平靜的表情,惹人親近,這英俊男子自然就是石隱了。

    只是四肢無力,林燕來感覺身上發生了不妙之事。

    石隱輕笑道︰“林兄你中了邪術,被人控制住了神智,在下已幫你解開,不過一時三刻之內,你的內力恐怕難以恢復正常。”

    林燕來猛然想起皇宮之事,震道︰“是那妖女!”

    石隱復問道︰“妖女?”

    林燕來點頭道︰“就是那妖女,雙眼泛藍,極為詭異,若不是兄台相救,我林某人……”說到這裡,林燕來突然戒備起來,疑道︰“你怎麼知道我姓林?”

    雙眼泛藍!石隱心頭猛跳一下,彩石姬,一定是她。以天帝教的武學,控制人的心智更是不在話下,莫非彩石姬果是藍月不成?念頭一閃而過,心卻狂跳不已,石隱笑著回答道︰“天下武學,‘歸月劍法’者,只有林姓一家吧。”

    若她真是藍月,她為什麼要控制林燕來呢?

    林燕來吞了吞口水,今天真是踫到怪事了,自己已經將歸月劍法隱藏在殺手劍招中,竟然還有人能看出來,而且是個年輕後生,何況那妖女竟也知道自己心法秘訣,莫非是撞邪了不成?

    石隱聲音一變,微有嚴厲之聲的說道︰“在下和林兄亦是有一段淵源所在,不知林兄可否出示本門信物。”

    林燕來一愣,神情立刻變得肅然,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從懷中貼身之處摸出一塊令牌來,上面寫了個大大的“使”字。

    石隱頷首一笑,右手五指一張,掌中凝幻出一團白光,白光之中一塊金色令牌閃閃發光。

    林燕來渾身一震,忙半跪下去道︰“神機使者林燕來見過門主!”

    石隱右手將令牌一收,一拂袖,一股柔勁讓林燕來不由自主的彈起來。

    林燕來驚喜道︰“門主功力驚人,屬下佩服。”

    石隱笑道︰“你果然是本門神機十二使之一林沫的後代!”林沫者,乃是諸葛亮為其弟所選的配偶林氏一脈,林沫更是得諸葛亮看中,授其諸葛武侯門神機十二使之一之職。

    神機十二使是諸葛武侯門裡機密部所屬的最高職務,更是由諸葛亮親信組成。石隱剛才手中的令牌則是以諸葛武侯不傳之秘的內力凝化而成,外人不可假冒。

    林燕來既是神機使後人,自然明白一切,如今見得門主,心中自是大為歡喜。

    林燕來精神振奮的說道︰“屬下奉了祖上的遺命,不停的在全國各地尋找門主的下落。並且加入了殺手盟,利用盟內最新最快的情報網絡,希冀能夠找到,沒想到竟被門主先找到。”

    石隱看著林燕來真摯的雙眼問道︰“殺手盟?”

    林燕來回道︰“殺手盟乃是集天下各類殺手為成員的一個龐大組織,就算是我這等第一類殺手,也沒有摸清楚組織的狀況,而且我只知道自己的聯系人和分派來的任務,其他的一概無從下手了解。只是這個組織有極嚴格的規定,要殺的人亦是惡名昭彰的人。我這次接到的任務便是住在啟和殿內的一個太監總管。但是沒想到進去的時候,見到的卻是那個女子。”

    石隱輕輕蹙眉,心中暗自有了主意。

    林燕來問道︰“門主可是想去皇宮一探,屬下帶路便是了。”

    石隱微微搖頭說道︰“如今你的任務,是盡可能的打聽到殺手盟內部的情況,順便尋找其他神機使者的下落。”

    林燕來點頭道︰“屬下遵命,其實屬下已經找到其中兩位,他們亦在建康城內。”

    石隱贊賞似的點點頭,說道︰“好,你即刻前去通知他們趕往握玉山莊來找我。”

    林燕來身形一震,奇道︰“握玉山莊,莫非門主便是歸遠侯不成?”言語中露出欽佩之情來。

    石隱頷首點頭,林燕來眼露異彩的道︰“天啊,沒想到門主竟真是歸遠侯爺,安平郡公之子。”說完,便拜了三拜。

    石隱說道︰“時間不早了,你現在趕快回去,我亦還有事情要去做。”

    林燕來躬身後彈一下,如一縷輕煙消失在山坡上。

    從懷中摸出水龍玉璽,玉璽並不重,隱隱的龍氣呼之欲出,這便是天下人人都想爭奪的玉璽啊,做皇帝沒有他,就等於白板天子,名不正言不順,平凡人得了他,便叫應天而生,帝王之相了。

    石隱目光凝重之間,遂而下了個決定,腳下生風的朝著城中飛去。

    建康_皇宮_御書房蟠龍金椅之上,一個頭戴九龍冠,身穿金色錦服的五十歲男子,龍眉虎目,鼻如龍龜,口方如齊,面色凝重,威懾驚人,此人正是當今陛下司馬睿。

    在御書房裡跪著三個人,中間的一個亦是五十來歲,滿臉的滄桑經過了大風大浪,渾身氣勁凝而不散,可見功力非凡,雙目精光閃閃,可見此人不凡,他正是望月宗宗主步雲天。

    在他的左邊是一個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兩撇小胡子,一雙鷹目,是望月宗少宗步其風,也是步雲天的親生弟弟。

    在他的右邊則是一個窈窕女子,正是步妤宣。

    步雲天拱手道︰“陛下請息怒,此事應尚有回旋余地。”

    司馬睿哼了一聲,沉聲道︰“若不是看在你步家忠心耿耿的份上,你們還會站在這裡嗎?你們也真是糊塗,貿然做出這等舉動,若是打草驚蛇,豈不功虧一簣,而今不但是打草驚蛇,更是為朕豎了一個強敵啊。”

    步雲天接口道︰“陛下,以歸遠侯的身份和性格,是決然不會投靠王氏一族的。”

    司馬睿冷哼道︰“那東海王呢?東海王一脈一直割地為王,有了安平郡公,天下忠義之士更是紛紛向往,若是天下人知道我竟對歸遠侯下手,那還得了?豈不成了他們謀反的借口不成?”

    步其風磕頭道︰“微臣該死,只是微臣亦是覺得此人太過危險,若是不先拉攏,一旦成了氣候,恐怕對陛下不利啊。”

    司馬睿面色一緩,說道︰“算了,此事既已發生,便不要再多想了,如今,能夠用的便還有一步棋子了。”

    步氏三人紛紛抬頭,只見司馬睿信心滿滿的道︰“彩石姬。”

    眾人恍然大悟,從步妤宣打聽來的情況,石隱對著這個女人有著深厚的感情,而且很可能就是他愛的那個女子,司馬睿有此女在手,自然是不怕其謀反。

    司馬睿繼續說道︰“妤宣,你覺得這步棋如何?”

    步妤宣一臉愁容,說道︰“回陛下,微臣不知。”

    步雲天奇道︰“宣兒,以你對人的了解,相處這麼久,竟不知?”

    步妤宣咬了咬唇,說道︰“他,是個讓人難以捉摸和估量的人。”

    司馬睿啞然失笑道︰“他?看來妤宣你竟對歸遠侯有情了?京城內皇子大丞,有識之士,妤宣你沒有一個看上眼的,朕倒真想見見這歸遠侯,看看什麼樣的男子竟能讓妤宣你也動情了。”

    步妤宣沒有說話,內心矛盾至極,一種刻骨銘心的疼痛刺入骨髓中,如今和石隱反目成仇,萬事已然落空,還談什麼感情呢?

    正在此時,步雲天突然冷聲道︰“什麼人?”

    門未開,窗未開,一個人影卻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御書房裡,明亮的燈光下,此人從朦朧一片,片刻之後變得清晰起來。

    看到此人,步其風心有余悸的忍不住退一步道︰“歸遠侯!”

    步妤宣則是大急的道︰“石隱……”那聲音中的焦急簡直要燒到眉頭了,他怎麼這麼傻,竟真的要和陛下做對不成?身為保護皇家一族的望月宗人,自己就非得做敵對的抉擇嗎?

    步雲天忙護在司馬睿身邊,全身戒備,雖看對方不過一書生,但是照剛才步其風的說法,此人高深莫測,他究竟想干嘛?

    來人正是石隱,石隱朝前邁了一步,無視他人對自己的敵意,緩緩半跪了下去,恭聲道︰“臣石隱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馬睿能成為一代帝王,自有其不同反響之處,頷首道︰“平身吧。”

    石隱謝恩站起,司馬睿這才看清楚石隱,只覺得眼前這個翩翩少年若無暇之玉,縱然是在這皇宮眾多奇才異士的地方,依然掩飾不住他的光芒,在月光之下,反而顯得更加的明亮。

    司馬睿不由得頓生了愛才之心,面露喜色,如此人物,怪不得步妤宣亦要深陷其中,若能拉攏為自己所用,何愁不得天下呢?

    想到這裡,司馬睿忍不住暗喝了聲︰“好。”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48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七十四章 情歸心處

     建康.皇城.御書房石隱亦是看清楚了司馬睿的樣子,只覺此人頗有國君之風,穩如泰山,一舉一動一言之中自有天然氣勢,身上的龍氣凝而不散,定是天上注定的皇者,心中的盤算更加的確定了。

    如今的石隱習得《三皇內經》,對觀人一術頗有心德,看到司馬睿有龍氣護身,自是正常。

    步雲天沉聲道︰“歸遠侯,擅闖御書房該當何罪?”

    司馬睿手一揮,止住步雲天,和藹的道︰“石卿家能夠避開宮內侍衛,到達此地,果和傳言一樣,是個少年英雄。”此話若是別人說來,定讓人誤會,但是司馬睿的口氣中的確帶著一種稱贊的味道。

    石隱欠身說道︰“微臣一介武夫,何談英雄二字,陛下所言,臣實在是惶恐。”

    見石隱如此恭敬,司馬睿滿意的笑道︰“石卿家太過謙虛了,以步卿家的說法,石卿家的武學簡直是驚若天人,平生未見啊。”

    石隱聽在耳裡,暗道他竟對暗襲之事談笑風生,可見一番氣勢,毫不避諱,遂也笑道︰“望月宗的‘望月誅殺陣’的確是非同小可,合內力而任自然,放眼天下,可謂是天下奇陣,微臣若不是使出渾身解數,恐亦未逃脫。”當然,望月誅殺陣雖然厲害,但是綜觀天下之陣法,也只是中等水平而已。

    步其風聽在耳裡,不由得老臉一紅,大為感激,沒想到石隱如此知道進退,給自己留了份面子,而這話,亦讓步雲天大增好感。

    原本眾人都以為石隱是挑釁而來,沒想到他不但沉著,而且絲毫不將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如此心性,如此修為,怎不讓眾人贊嘆?

    步妤宣死盯著石隱,眼中泛出奇光異彩,暗自松了口氣,見到個郎在此談笑風生,心中不由得高興了一下,剛才真怕他和家人起沖突,沒想到他這麼高傲的人,亦有懂得分寸的時候。當然,心中跟著一喜,莫非他這樣做是為了自己?

    司馬睿哈哈一笑,笑罷說道︰“聽說石卿家亦是東山宗主,今天在王尚書府裡和風行宗賀太常比武,亦是不分高下呀。”

    消息傳來如此之快,怪不得步其風對自己如此忌諱,深恐自己投靠了王導而造成威脅,石隱平靜的回道︰“只是切磋,賀太常亦未盡全力,真要鹿死誰手,恐怕還要到宗主大會。”

    拂須,司馬睿笑道︰“朕一見石卿家,不知為何有種親切之感,就算石卿家你站在王氏一邊,朕亦不會讓任何人向你出手的。”

    此話似乎是試探,石隱面色肅然的答道︰“紫微帝星東臨陛下,陛下如今龍臨九洲,如日中天,天下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拂陛下之威,臣又豈敢?”

    司馬睿聽完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如日中天,龍臨九洲。”頓了一下道︰“不知為何,聽了石卿家這話,朕心裡突然塌實了許多。”

    緊接著的事情更讓眾人目瞪口呆,石隱從懷裡將裝著水龍玉璽的盒子摸出,遞出道︰“臣還有一物呈上。”

    步其風小心翼翼的將其接過,他對石隱依然有些不放心,微微將盒子打開,裡面寒光四射,步其風的眼楮卻瞪大得再也合不上來。

    若不是步雲天咳嗽一聲提醒,他幾乎忘記了把東西遞到司馬睿手中。

    司馬睿毫無戒備的打開來,脫口驚道︰“水龍玉璽!”,話音剛落,只見盒子裡的水龍玉璽突然九龍齊飛,在御書房裡盤繞開來,水光閃閃,旋而朝著司馬睿一叩首,紛紛回到那玉璽中去。

    步雲天忙半跪道︰“恭喜陛下重獲玉璽,龍飛九洲,天佑陛下啊。”

    眾人亦是跟著半跪下,齊聲道︰“天佑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馬睿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手微微顫抖,不住的撫摩著玉璽,長嘆一口氣道︰“石卿家你是否是朕的福星,竟帶來如此重禮,有了這水龍玉璽,朕再也不是白板天子了,朕在也不是白板天子了。”

    石隱答道︰“陛下鴻福齊天,乃是天命所歸,微臣不過是機緣巧得罷了。”

    司馬睿抬頭盯著石隱,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無限的贊賞,再仔細的看著水龍玉璽,揮了揮手。

    眾人心知其意,紛紛退出御書房來,慢步朝著外宮走去。

    一出御書房,禁宮中的微風吹來,讓眾人精神一振。

    步其風似乎是憋了很久,終於說道︰“剛才多有得罪,還望侯爺見諒。”是的,石隱有任何理由將玉璽保留,也有任何理由和望月宗為敵,可是他卻選擇了沒有理由的共效皇室,這實在是讓步其風十分感激,陛下雖然沒有降罪,但石隱這次出現,實在是讓望月宗有點將功折罪的感覺。

    石隱呵呵笑道︰“步大人護主情切,若是石某在此位上,亦會如此啊。步大人為陛下盡心盡力,一片赤誠之心,陛下必定明白。”

    步其風大為激動,步雲天亦呵呵笑道︰“官場之中,真是難得見到侯爺這樣的性情中人,若不是侯爺及時出現,恐怕我們的罪名亦是不小啊。”

    石隱拱手笑道︰“步宗主過獎了。”

    步雲天朝著步其風使了使眼色,呵呵笑道︰“侯爺慢行,我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石隱停下步子,轉身看著身後慢慢行著的步妤宣。

    步妤宣踏著小碎步,緩慢得象個淑女,感覺到石隱在看他,不由得抬起頭來。

    二人相對而望,一個翩翩美少年,一個婀娜美少女,月光之下,皇宮之內,過往巡邏的侍衛都禁不住多望了好幾眼。

    石隱眼中的步妤宣,一對彎彎的秀眉下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幽怨含情,若吐千言,一頭黑色的秀發扎成雙髻,飄飄欲飛,一張瓜子臉白嫩細膩,仿佛能擠出水,鼻子細小挺括,配著一張櫻桃小嘴,十分甜美。

    這是步妤宣嗎?還是自己從來沒有如此仔細的看過她?石隱茫然了,她的美麗,她的嬌情,自己竟然從未發現過,心中漏出一絲疑惑來。

    步妤宣突然朝石隱撲了過來,撲到石隱的懷裡,淚流滿面的嗚咽起來,象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石隱輕嘆一聲,環手將步妤宣抱住,她讓自己有種心疼的感覺,這一刻,她象極了齊靜兒。

    步妤宣的眼淚流下,哭濕了石隱的胸膛,哭完,擦了擦眼淚,螓首低垂的埋在他胸前,輕聲柔美道︰“我愛上你了。”

    石隱看著月亮,很圓很圓,周圍也很靜很靜,所以步妤宣說的話他聽得很清楚,但是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把她抱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將水龍玉璽交給司馬睿,或許,是因為步妤宣,若是如此,莫非自己亦對她動情了?只是,此時此刻,她在自己懷中的哭泣,她對自己說的這一句話,如同重錘擊在自己心上,也許愛,真是身不由己的吧……恍惚間,石隱將懷中的她抱緊了些。

    步妤宣咬咬唇,把頭靠在石隱的胸膛上,仰視著他的臉龐,嗅著他的味道,一陣的癡迷,生怕有人驚醒自己的美夢,一種被擁有的感覺襲上心頭,暗道若是這一刻便是這一生,那該多好?

    石隱亦感覺到步妤宣的感受,微微低頭,看到她那雙醉人的美目,妖媚的秀頸,若隱若現的乳溝,情欲猛然升起,似要將自己燃燒起來一般。

    步妤宣當然感覺到石隱的變化,心中卻是一羞一喜,此刻的她,多了一份女子的澀意。

    只是石隱趕快用冰晶之氣將欲火滅下,輕輕的松開環著她的雙臂,懷中有這個尤物,真是時刻都要小心。

    步妤宣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這才恢復了正常的思維,說道︰“彩石姬就在後宮金玉殿的後院廂房裡。”

    石隱聽在耳裡,掩飾不住面色的歡喜說道︰“謝謝。”

    微微搖頭,淚痕還掛在臉上,步妤宣笑一笑,說道︰“現在時間還早,去吧。”

    石隱點點頭,遲疑一下︰“那你……”

    步妤宣笑道︰“你在擔心我嗎?”

    石隱愣了一下,依然點點頭。

    一種前所未有的甜蜜充滿在心房中,步妤宣笑了,雙眼中無限的情絲透出,要將石隱緊緊的纏住。

    石隱只覺再呆下去,恐怕就被纏得死死的了,忙一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另一條路走去。

    看著石隱輕盈而急促的走遠,步妤宣蹙起杏眉,哀怨一聲道︰“哎,就算是我前世欠了你這冤家吧。今生但做綠葉,亦無悔。”

    石隱若飛鳥一般在空中飛著,偶一點地又沖天而起,不一會兒便到了金玉殿一帶,只是他一落地便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照理說,如果藍月就在附近的話,當然會有感覺,不過現在這種感覺又和此完全不一樣,猛地他見到一道人影從前方彈出,是個女子,穿著修長的藍色宮裝。

    女子回眸一笑,藍眼透出奇光。

    石隱脫口而出︰“彩石姬!”腳一彈,如疾風一樣的追了上去。

    女子見石隱追了上來,不慌不忙,腳一彈,幻做一道藍光直沖天際,石隱自然是毫不落後,腳跟著一彈,亦是直沖雲宵,跟著那女子超越人體極限一般的飛上萬米的高空。

    石隱心下暗自驚奇,彩石姬的武功簡直是出神入化,如此一個女人,怎麼可能被當成秀女選入宮呢?

    正想著,彩石姬背上突然幻出兩只藍色的巨大翅膀,拍打之間,速度突然增快幾倍,朝著遙遙夜空深處飛去。

    石隱雙臂一振,兩張翅膀突地生出,亦是不甘落後的跟了上去,這女子的輕功似乎不在自己之下啊。帶著驚奇,石隱內力猛生,飛馳之間,幻成一頭血龍穿雲裂霧的朝著彩石姬飛去。

    彩石姬亦是幻成一只藍色飛鳳翩翩飛出,一龍一鳳,一前一後,完全脫離人類的局限,在空中自由的翱翔著。

    石隱看著前面的彩石姬,心裡思索著她在想些什麼,為何要將自己帶到這高空中來。

    彩石姬突然停下身,在空中停了下來,仰頭看著天上星辰萬顆。

    石隱拍著翅膀慢慢飛近,這才看清楚天下八大美女之一“色藝雙絕”彩石姬的面容。

    側面看去,那柔美的曲線順著額頭朝下,路過星眸般的藍色眼楮,高挺的鼻梁,粉嫩而柔媚的香唇,秀美的頸,再加上那毫不遜色於步雅宣的婀娜身材,不覺讓人沉醉。

    彩石姬輕輕一嘆,說道︰“你看這天上星辰,密密麻麻,遙遠而不可及,再看地上黎民千萬,同是小如蟻類,卻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相差何止萬千。”

    “如果有一天,讓你選擇做人或是神,你又該如何選擇呢?”

    石隱坦然一笑,回道︰“神雖法力無邊,逍遙四方,卻無法體會七情六欲,讓我看來,依然是做人。”

    彩石姬淡淡說道︰“大丈夫當志在四方,怎可系於女子之上?”

    石隱回道︰“能得紅顏知己,今生已是無憾,又何必爭奪什麼天下呢?”

    彩石姬拂了一下頭發,月光下皓腕若玉,徐徐說道︰“既得紅顏,又何必忌諱天下二字?歸遠侯你的命運,早已定下了。”

    石隱心頭一震,她怎麼和張魯說著同樣的話,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彩石姬笑道︰“我,就是給你指引方向的人,有了我,你不但能找到藍月,而且能擁有天下!”

    石隱雖不完全相信她的話,心頭卻仍是一震,她怎麼知道藍月?對自己來說,藍月的名字完全是一個秘密,而且她也知道林燕來的內功心法,石隱不由得疑惑重重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彩石姬一笑,身體突然變淡,隨風消失在空中,留下愣在當場的石隱。

    石隱旋而沉聲道︰“我就不相信你能逃出我的視線!”雙手捏了個法印,在眼前一劃而過,雙目精光四射,剎地射出兩道巨光,整個空間突地變得明朗開闊起來。

    只是,石隱眉頭逐漸的皺了起來,這“千裡眼”能追逐到千裡之外的生物,為何偏偏找不到彩石姬的下落呢?這個女人,有點超乎自己的想象了,如果是敵人,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勁敵,石隱的心頭突然升起一股斗志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8:49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七十五章 神機密談

    建康城外.握玉山莊石隱還未進莊,便聽到裡面傳來的喧鬧聲,不用說,一定又是誰在大談今天晚上的打斗了,石隱自是早已習慣,果一進莊,大院中白老三正蹦蹦跳跳著比畫著,周圍的家丁跟著瞠目結舌一驚一乍。

    石隱徑自的朝著住的廂房走去,路過甦雅軒的房間,聽見裡面熱鬧非常。

    石隱輕輕敲了下門,隨即有人來開門,卻是齊靜兒。

    齊靜兒一見石隱,嬌聲一笑,甜甜的叫了聲“石哥哥”,就把石隱往裡面扯,一進門,才發現眾女都在。

    齊靜兒拉著石隱坐下,左邊是甦雅軒,右邊則是薛宛鈴,旁邊還有雪柔和白采玲。

    雪柔和白采玲一見石隱進來,便要躬身行禮,石隱輕輕擺擺手,暗示她們別拘禮。薛宛鈴便將她們一挽,笑著搖搖頭,亦是不必行禮的意思。

    石隱一進來,便宛然主人一般,笑道︰“在談什麼呢,這麼高興?”

    甦雅軒柔美的笑道︰“女兒家的私事,莫非你也感興趣?”

    石隱一愣,齊靜兒卻是掩嘴一笑道︰“石哥哥,我們聽甦姐姐談江湖中事呢。”

    石隱啞然失笑︰“江湖中事?”眼朝著甦雅軒一瞄道︰“江湖中事莫非也是女兒家的私事?”

    甦雅軒笑了笑,嬌媚的答道︰“莫非江湖中事便沒有女兒家的私事了嗎?”

    石隱看得心神旌蕩,只覺甦雅軒是越來越迷人了,那一顰一笑之間總有種說不出的魅力來。

    甦雅軒一臉的大氣,端莊賢惠,卻被石隱的眼神盯得面色一紅,咳了一聲嗔怒道︰“都說了是女兒家的私事了,你還不出去?”

    這話無疑是在撒嬌一般,石隱不由哈哈笑道︰“若是我偏呆在這裡不走了呢?”

    甦雅軒杏眉一揚,說道︰“靜兒,玲兒,柔妹,玲妹,那我們走。”說完,就站起身。

    似乎是故意和石隱做對,其他幾女亦是齊齊的站起身,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石隱雙手一攤,笑道︰“好好,我認輸認輸,這就走拉。”

    齊靜兒卻是心地純潔又簡單,拉著石隱的手,求饒似的對甦雅軒說道︰“甦姐姐,不要趕石哥哥走嘛。我們一起聊天好不好?”

    小靜兒一說話,是誰也不忍心拒絕的,甦雅軒剛要說話,石隱卻是呵呵一笑,輕輕拍了拍小靜兒的手道︰“不用了,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事。”朝著眾女環視一下,一笑便出門而去。

    人生難得瀟灑如此,為何又要煩惱自己?石隱突然悟到了很多,人生得意須盡歡,又何必老是愁眉哭臉的呢?藍月啊藍月,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一定!歡樂的時候總讓人信心百倍。

    握玉山莊_紫雲閣_石隱住處在石隱的面前是三個人,一個是冷俊的林燕來,在他旁邊的是一個長須青衫老者,五十歲的年紀,一臉正氣和剛毅,另外一個則是個玲瓏的女子,生得十九的模樣,兩雙大眼楮有神之極,充滿靈氣,一身冰藍長裙,雙手腕上纏了幾個銅色的鈴鐺,煞是討人喜歡。

    林燕來︰25歲,內功心法“燕來決”,劍法“歸月劍法”,殺手盟第一等殺手;司徒武︰52歲,內功心法“混沌功”,掌法“混沌掌”,劍法“初開劍法”,江湖人稱“青衣大俠”,乃是青衣門掌門,在江湖掌法排行榜上可上前十名,一身混沌功深不可測,絕對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紫巧雲︰18歲,內功心法“紫雲功”,武學“彩鈴決”,承襲異人之學,武學造詣可抵二流高手,前途不可估量。位任巧手門一代弟子,是門主紫彩衣的師妹。

    三個神機使者的身份都是最高的機密,除非機緣巧合,不然是不為外人所知的,而石隱深深的知道,要重建諸葛武侯門,第一步便是找齊神機十二使,擁有完備的情報網絡。

    司徒武笑道︰“屬下萬萬沒有想到,名震天下的歸遠侯爺竟然就是咱們諸葛武侯門的門主。”

    紫巧雲乖巧的笑道︰“而且還是個英俊的主兒呢。”這丫頭說話怎麼和步妤宣說話一樣,直來直去,又沒大沒小,只是石隱既對步妤宣的感覺變化,對她倒沒有太大的介意。

    林燕來拱手道︰“門主,十二神機使者大多分散在全國各地,而且都嚴密的保護著身份,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尋找到他們。”

    司徒武接口道︰“林兄弟說得沒錯,除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能引起天下武林人士的重視,可能會將他們吸引過來。”

    紫巧雲笑道︰“最好是在京城發生的大事,這樣才傳得夠快。”

    石隱微微頷首,慢慢說道︰“宗主大會!”

    三人同時眼楮一亮,異口同聲道︰“宗主大會!”

    深遠的思索閃耀在石隱的眼眸中,他徐徐說道︰“此事定要從長計議,司徒使者可知如今朝中上下派別之分?”

    司徒武沉聲道︰“據屬下所觀,朝中上下,說大有兩派之分,說小又有五派之別。”

    林燕來奇道︰“何謂兩派之分,五派之別?”

    司徒武繼續說道︰“如今的陛下乃是以前的晉王,亦是以前的瑯邪王,依靠著王導等北方大族才建立其政權,雖然當今陛下政權對江東大族一直采取籠絡、安撫政策,對授給賀循等人太常、侍中這樣的“大官”做,其實都是虛餃,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司馬睿真正依靠的,還是王導這樣的北來世族,並使他們多居顯位,執掌實權。北方大族和這南方大族可謂是水火不容,所以兩派之分,便是南北大族之分;而五派之別,便是指陛下;刁協、劉隗;王敦王導;吳興周、丘、沉三族;京口郗鑒、庾亮。”

    石隱疑道︰“這刁協、劉隗不是陛下的舊部嗎?怎麼聽司徒使者的口氣,似是自成一派似的?這吳興周、丘、沉三族;京口郗鑒、庾亮又都是些什麼人?”

    林燕來和紫巧雲平時也會聽人講起政治之事,都紛紛朝司徒武望去。

    司徒武呵呵笑道︰“待屬下慢慢道來,這刁協、劉隗雖為陛下的舊部,但是當今陛下卻是努力想著獨掌政權,所以才以刁協、劉隗來抵抗王氏一族,刁協、劉隗二人居功自傲,三方的矛盾亦是逐漸加深;吳興這三大族,奕世宗周氏、鎮武宗丘氏、寶鼎宗沉氏三族都是南方大族,號稱江南之首,屢受壓制之下,現在已隱隱露出行跡,三宗的宗主也都是當世的武學奇才高人,宗門弟子亦不下萬人。”

    “奕世宗宗主周勝,其吐絲決早已登峰造極,‘奕世劍’更是出神入化;鎮武宗宗主丘靈鞠是反北派的主要人物,一身‘破山決’凶橫至極;寶鼎宗宗主沉充,‘震雷決’亦是霸道武學。”

    “郗鑒者,乃是一個流民帥,我國建立初期,兵源主要是由荊州之地提供,而王敦佔了荊州之後,為對抗他,陛下便廣招天下流民,更是招流民帥入京,以流名之力為建軍之力。郗鑒便是其間的一個佼佼者,其位居京口,握住長江要塞,退可攻,外可守,京口短短三年已成軍事重鎮;庾亮雖為外戚,卻和朝廷上下有著密切的聯系,其亦是飽讀詩書,堪為驚世奇才。陛下便曾將‘王導、郗鑒、庾亮’並稱朝廷‘三良’也。”

    聽得司徒武說完,眾人都不住的點頭,其分析之詳細入微,可堪智囊之選。

    石隱輕皺眉道︰“照如此看來,此番這宗主大會便不簡單了,很可能是各派宗主為了尋求互相支持和建立盟幫而設的。”

    司徒武答道︰“門主高見,此時突然召開宗主大會便是吳興三族提議的,若是屬下猜得沒錯,他們定是心想奪取這‘首宗’之位,統領這十二宗族。如果真到此地步,就算是謀反起兵,亦有可能。”

    石隱點點頭,說道︰“恐怕這一點陛下和王氏也早就猜到了,只是這南方之地,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宗主大會是絕對阻止不了的。”

    司徒武笑道︰“正是,所以王氏和陛下亦在極力爭取門主,以門主的驚世武學,首宗之位必是唾手可得。”

    石隱一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成了他們手中的一步棋子了?”

    司徒武拂須答道︰“棋之一道,在乎於心,究竟是人在下棋,還是棋在下人呢?”

    石隱心有所悟,點點頭,說道︰“司徒使者不愧為神機中智囊之選,如此宗主大會的安排就交由你進行策劃吧。”

    司徒武受寵若驚的拱手道︰“屬下遵命。”

    石隱對著林燕來說道︰“林使者你便繼續以殺手盟殺手的身份,借此探詢朝廷江湖中的各路信息,及時匯報。”

    林燕來拱手道︰“屬下領命。”

    石隱看了看紫巧雲,沉吟一下道︰“紫使者,這巧手門究竟是何意啊?”

    紫巧雲笑道︰“巧手門一向只收女子為弟子,授以其武學,不再被世間男兒欺負,自強自立,本派的宗旨便是‘以女為尊’,上到朝廷貴婦,下到世井小民,亦是本派弟子。”

    石隱豁然一笑,說道︰“既是如此,紫使者你便繼續呆在巧手門,收集各種消息。”

    紫巧雲拱手道︰“屬下領命。”

    三人似是心郁已久,如今眼看門主少年英雄,吩咐起事來,自有門主之風,前途只覺一片光明,聲音應答之間雄渾有力。

    心領神會,眾人暢然一笑,笑聲若漣漪一般震散開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02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七十六章 夜襲‧早朝

    當夜.建康城外.郊野小道林燕來告別石隱和眾人,尋了個小道一路飛馳而去,今夜月明星稀,只覺清爽無比。

    林燕來施展輕功一路行來,彈射之間猶如驚鴻展翅,功力的確不凡。

    前面有個人影,待林燕來看得清楚,霍然停下身來。

    彩石姬一臉沉靜,微閉秀目,伸出縴縴玉指撥弄著路邊花枝,若是平常人看著,莫不陶醉,但是林燕來卻沉聲一喝︰“妖女!”

    腰間的銀光一閃之下,猶如道道彎月朝著彩石姬襲去。

    彩石姬嘴唇勾出一絲笑意,右手輕捏花枝,一枚花瓣應力而裂,輕飄飄的朝著彎月處襲去。

    但見花瓣飛去,彎月不見,淡淡輕香和著花瓣化做一道紅光直襲林燕來。

    林燕來見過的高手亦是不少,但何曾見過這等連石隱都會驚訝的高手?眼見紅光襲來,林燕來猛然退步,朝後方彈去。

    身為一個職業殺手,必然懂得一擊不成,全身而退的道理,只要保住性命,什麼都是可能。

    林燕來才一轉身,猛然又退了三四步,彩石姬不知何時已到了自己前面。

    這等功力,讓林燕來都不由得想起“鬼”這個字,背心不由得直冒冷汗。

    正在林燕來一愣之間,彩石姬左手五指一張,掌心一道白光猛地朝著林燕來罩去。

    白光一閃,林燕來只覺兩眼一花,腦海突然麻木起來,腳懸空而起,被彩石姬虛空的抓住。

    正在此時,空中頓現劍氣,冷森如鐵朝著彩石姬襲去。

    彩石姬只覺得周圍劍氣竟無孔不如,左手將林燕來凝在空中,右手並出二指,一彈一翻之間,一道乳白色的光芒從手心中射出,三尺之內頓時出現圈圈乳白色光芒,將周圍劍氣隔絕開來。

    只是事情並不如此簡單,彩石姬突感地面聳動,劍氣竟然從地下冒出,皓腕一繞之間,道道乳白色光芒迅速將地面隔絕開來。

    只是除了邪龍帝氣以外的功力,都不是全身功力相同,也就是一定會有破綻,有薄弱之處。

    八方劍氣從八個方向列陣襲擊,時長時短,彩石姬一只右手揮動乳白色的光芒不斷防御之間,竟有些措手不及。

    彩石姬猛得輕叱一聲︰“獵象變!”但見乳白色的光芒猛地化做八頭巨象,朝著周圍八方轟然撞去。

    劍氣撞上象身,發出轟鳴之聲,氣息震蕩之間,彩石姬卻借著震蕩之力,帶著林燕來高飛入空。

    但見地上八道人影猛然匯合,化成一個高大巨人,腳一彈,瞬間跟上彩石姬,長劍揮動之間,以雷霆萬頃之勢,風馳電掣之雄渾巨力朝著彩石姬襲去,只一出手,連天地也動搖。

    彩石姬冷哼一聲,右手凝力,只見剛才那乳白色的光芒逐漸幻成真形,竟是一條長長的象牙鎖鏈。

    彩石姬將鎖鏈一舞,本是相扣而成的個個象牙環紛紛幻裂而開,化做無數道白光朝著後面緊跟的巨人襲去,宛然銀河瀉地,淒美得很。

    正在巨人揮動長劍要和白光相撞的那一刻,彩石姬耳邊突然聽到林燕來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吼,左手猛感一陣強大巨力襲來,竟震得自己一麻。

    林燕來猛然脫手,從空中掉下,而剛才那高大巨人也突然消失在空中,瞬間和林燕來合為一體,穩穩的落在地上。

    只見地上的林燕來身上似附著一個高大的銀甲巨人,手持長劍,威風凜凜。

    彩石姬將象牙鎖鏈收回體內,看到此等景象,亦不覺一震道︰“什麼,這,這小子竟然已得到神兵認同,和神兵合二為一了。”

    第四等神兵稱為“神魔之緣”,在沒有得到神魔兵認同之前,可以靠自身厲害召喚出五成以下的神魔真身來御敵,若得到神魔兵認同,便可以靠自己的功力召喚出十成真身的神魔附身,而得到神魔之兵認可的兵器,便以此進入第五等“極限之兵”的境界。

    彩石姬雖身具高深武學,但亦是第一次踫到第五等兵器,心中帶著詫異,徐徐落地。

    只見林燕來微閉雙眼,似仍在昏迷之中,而他身上所附的巨神卻是橫眉怒目,雙目猛瞪,若是彩石姬有所舉動,巨神必然有所反擊。

    彩石姬訝然道︰“原來如此,竟是我在強行搜尋他腦海裡的記憶之時,無意為他喚醒了沉睡的神魔之兵,林燕來他究竟還有什麼身份,竟然擁有第五等的兵器?”

    隨即吶吶道︰“燕來,這個人……”搜尋著腦海的懷疑,她再次的否認了結果“不可能是他,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實在太多太多了。”

    想到這裡,彩石姬不再停留,腳一彈,消失在夜空深處。

    敵蹤一失,巨神也跟著消失,林燕來也頓時清醒過來,深皺的眉宇之間,似乎也搞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二日_清晨_握玉山莊山莊一早便被王羲之那張大嘴給吵醒了,全莊內是雞飛狗跳,眾人都不僅想到,若是步妤宣在這裡就好了,那王羲之簡直就成老鼠,哪還敢擾人清夢。

    只是有這個念頭的竟然還有石隱在內,石隱睜開朦朧的睡眼,無奈的說道︰“逸少,干嘛啊?”

    王羲之催促道︰“你還不趕快起來,要上早朝了。”

    石隱為之一震,半撐起身體道︰“什麼?早朝?”

    王羲之說道︰“這可是京城啊,皇帝在上,所有的在職大官都要去金鑾殿上早朝的,你這個歸遠侯自然也不例外。”

    石隱坐起身道︰“上早朝,可是我沒有上早朝的衣服啊?”

    王羲之一笑,變戲法似的丟了一件朝服到石隱床上道︰“早就給你準備好了,趕快洗漱吧。”

    石隱一笑,投了個感激的眼神,立刻忙碌起來。

    建康_皇城_金鑾殿建康城內的皇城主要是三國東吳的都城改造而來,當然不及長安都城的宏偉,亦沒有邪帝宮的輝煌。

    石隱隨著王羲之一路走進皇城來,大小上早朝的官員皆是匆匆而行,不少人似乎認識王羲之,走上來便打招呼,當然會忍不住多看石隱幾眼。

    王羲之突然用手肘頂了頂石隱道︰“左邊,左邊。”

    石隱一搖頭,朝著左邊望去,只見遠處高大的漢白玉台階之上,高大的宮殿行廊上站著幾個妙齡女子。

    其中的一個,身穿一襲白色宮裝,一眼看去柔美無瑕,似簾中竹影,縴長的睫毛下,一雙魔眸,眼波流轉之間,直引人心動不已。

    王羲之在旁邊悄聲道︰“夠美吧?這便是天下八大美女之一的‘韻華公主’,傳說每個給她畫肖像的畫師沒有一個能夠完成對她那雙眼楮的描繪。”

    韻華公主似也發現了石隱,美眸中一片異彩,一笑,翩翩若蝴蝶的轉過身,消失在長廊之上。

    此時二人身邊已是站了不少人,見公主一走,紛紛發出唏噓的惋惜聲。

    又手肘踫了踫石隱,王羲之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有你那位漂亮?”原來他對藍月還有興趣。

    石隱輕輕一笑,岔開話題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王羲之收回留戀的眼神,忙帶著石隱朝金鑾殿內走去。

    金鑾殿亦是面闊十一間,進深五間的高大皇族建築,幾十根直徑一米多的楠木大柱正確的立在大殿中,巨大的銅爐燻香,若仙鶴齊飛,整個宮殿似仙境一般。

    晉元帝坐在高高的金龍椅上,接受眾人的頂禮膜拜。

    石隱和王羲之站在一起,王羲之一個一個給他介紹在場的官員,而石隱也看清楚了刁協、劉隗。

    刁協瘦瘦高高,五六歲的模樣,兩眼深陷,看樣子就知道是個有心計的人。

    劉隗是個矮矮的胖子,五十歲左右,只是肥肥的滾油臉上,雙眼轉動之間,亦讓人感覺此人不好惹。

    早朝一開始,不少官員就開始匯報各方之事,好一陣之後,殿裡才安靜下來。

    此時一個太監細聲細氣的道︰“王羲之、歸遠侯上前聽封!”

    王羲之和石隱連忙一腳邁出,躬身聽封。在朝官員的眼楮亦齊齊的朝著這兩人行了注目禮。

    王羲之既是王氏家族的人,身份地位本來就不低,朝廷上下官員亦是知曉,如今到了年齡,被封亦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石隱身為歸遠侯,一入建康城便已被安排到握玉山莊,消息並沒有傳入城中。如今陛下親點其名,在朝官員無不驚訝,這歸遠侯的重要性,無人不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晉元帝司馬睿本為瑯邪王,瑯邪之國和東海王宮本就是兄弟之族,如今的東海王沖和司馬睿亦是同一血脈下來的兄弟,石隱又和王羲之同進同出,笑談千秋,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歸遠侯已得到王氏一族,東晉朝廷和東海龍宮三方認同,地位非同小可!

    太監繼續細聲細氣的說道︰“陛下有旨,封王羲之為右將軍,統領皇宮外城禁軍三萬兵馬,賞黃金萬兩;封歸遠侯石隱為一品御史中丞,監察百官,賞黃金萬兩,欽此。”

    王羲之和石隱趕忙謝恩,朝中上下雖未議論,但那神情已是言於溢表了。

    王羲之封官那很正常,但是以石隱來作為御史中丞,眾人不僅心中暗驚,原來這御史中丞便是御史台的長官,下有治書御史、殿中侍御史、符節御史、侍御史等。身為御史中丞,不但權利極大,而且皇太子以下都有監管甚至斬殺的權利,百官無所不懼。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03 AM

人界篇.第五卷.東山宗主 第七十七章 花開堪折

    石隱自然是暗自心驚,司馬睿竟然將這等要職給自己,莫非是因為昨夜水龍玉璽之事/或者正如司徒武所說的一樣,對宗主大會,司馬睿應該已經知道其真實的含義了。

    太監又在上面說道︰“無事便退朝吧。”

    眾人紛紛躬身齊喊︰“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晉元帝轉身離開之後,朝中上下才這才打開了話匣子來,整個安靜的殿堂內猶如炸開了花一般,眾人紛紛過來向王羲之和石隱道賀。

    王導哈哈大笑,走過來道︰“石世佷,恭喜恭喜啊。”

    石隱連忙拱手道︰“世伯乃朝中元老,小佷還有許多事情要向世伯請教呢。”

    單從這兩句話,眾人便知道石隱和王家關系不同一般,更是齊齊的道賀,美言不斷。

    刁協、劉隗自是不甘落後的,走過來朝石隱賀言,石隱倒是不習慣這個陣仗,尋了個機會,拉著王羲之走出金鑾殿來。

    剛出殿門,便有太監在一邊候著道︰“中丞大人,陛下有請。”

    王羲之笑道︰“這下小弟可不奉陪了。”

    石隱心下思量,看來司馬睿定是要找自己談宗主大會的事情了,當下跟著太監走進深宮裡去。

    建康_皇城_永和殿永和殿內,司馬睿屏退左右,獨自接待了石隱。

    司馬睿笑道︰“石卿家先坐下吧。”

    石隱拱手道︰“臣怎敢在陛下面前坐呢?”

    司馬睿說道︰“朕叫你坐,你就坐吧。”

    石隱便不再推脫,坐了下來,只覺得木椅用料非常,坐起來毫不感到堅硬,反而柔軟非常。

    司馬睿說道︰“宗主大會召開在即,石卿家有何看法?”

    石隱答道︰“陛下明見,這件事當然不是單單的武林中事這麼簡單。”

    司馬睿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講?”

    石隱答道︰“南方大族和北方大族的矛盾日見激化,這宗主大會極可能是南方大族團結力量的一個起點。”昨日曾有司徒武的解說,石隱對此事自然是十分了解。

    司馬睿點頭道︰“不錯,所以朕希望你能夠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順利當上兵道十二宗首宗之位。”

    石隱站起來,裝著皺眉道︰“這……”

    司馬睿擺擺手,制止他說話,自己則繼續說道︰“你的實力朕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根據昨天晚上望月宗一戰,你已成為朕心中唯一的人選,此事勢在必得!”

    突然想起什麼司馬睿說道︰“對了,朕已經派人將彩石姬送往握玉山莊了。”

    石隱心頭一震,什麼?他定然是誤會自己了,剛要分辨,司馬睿笑道︰“不用說了,你想說的朕都知道,等你完成任務之後,朕必有重賞!”

    石隱心嘆一聲,這司馬睿是權利、美女全都用來誘惑自己了,而且奪得首宗之位對自己來說,並無不當之處。只是他現在最著急的是︰彩石姬竟然已到了握玉山莊,自己也不便停留,連忙謝恩朝殿外走去。

    剛走出殿,便有一女迎了上來,是一個宮女,十八左右,躬身道︰“韻華公主有請。”

    石隱一愣,訝道︰“韻華公主?”

    宮女含笑道︰“侯爺請。”恭謹卻不時的瞄了瞄石隱。

    石隱心中略感不妥,但依然跟著走了上去。

    轉過一圈又一圈的長廊,來到一處花園,只見前方一方綠池,池水旖旎,翠竹叢生,假山林立,蜿蜒小橋盡頭正有一個小亭,輕簾揚起之間,一個妙齡高貴女子正坐在其間,一雙美眸,靜靜的注視著池水中的游魚。

    宮女停在橋頭,說道︰“侯爺請。”

    石隱道了聲︰“多謝。”轉身朝著橋上走去。

    橋上風光無限,橋頭美人相待,天下間竟有如此美事,只是石隱心頭卻略感不安。

    韻華公主轉過頭來,看著已走到亭子前面的石隱,雙眸異彩連連,石隱躬身道︰“見過公主殿下。”

    韻華公主帶著清脆的玻璃聲道︰“先生請坐。”

    石隱便坐在這石凳之上,如此親近,韻華公主身上那醉人的花香頓時彌漫在鼻孔之中,深入肺腑而去。

    和甦雅軒在一起,是一種雍容之感,她的大氣她的高貴讓人陶醉;和齊靜兒在一起,是一種純真的快樂,讓人愛上她的天真;和薛宛玲在一起,是一種暢談知己,大快之感;和步妤宣在一起,她的直接和愛意總是如此赤裸裸,讓人直接被愛意所包圍,欲罷不能。

    對藍月,那是一種相思,入得愁腸,刻骨銘心,讓人身不由己;而如今這韻華公主,和她在一起,是一種洗滌心靈之感,不覺讓自己有幾分親近來。

    輕啟朱唇,韻華公主問道︰“先生可相信‘一見鐘情’之事?”

    石隱坦然道︰“回公主,天下之事,皆有可能。臣沒理由不信。”

    韻華公主輕嘆道︰“韻華既稱先生,先生又為何以世俗之禮對待韻華呢?”

    石隱聽得,倒也坦然起來道︰“既是如此,在下便以韻華相稱了。”不知為何,面對眼前伊人,石隱一點都沒有壓力,放松的程度連自己也不相信。

    韻華公主淺淺笑道︰“先生果不是俗人,韻華沒有看錯。”

    石隱搖頭笑道︰“石某不過一介武夫,生在俗世中,活在紅塵內,七情六欲,無不為我心動,談何不是俗人呢?”

    韻華公主眼中泛波,說道︰“先生談吐高潔,雖是俗語,卻讓韻華感覺知己之音,究竟是紅塵中,還是紅塵外,倒叫韻華無從分辯了。”

    石隱笑道︰“大約是答案並不重要,我們只要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便好了,不是嗎?”

    韻華公主輕嘆一聲,幽幽的道︰“若是韻華告訴先生,韻華已經愛上了你,先生便會如何呢?”

    石隱心神一蕩,竟不知如何回答。

    韻華公主抬頭看著石隱,眼波流轉之間,說道︰“韻華心知先生必定有愛人,卻如此強求,是韻華的不對,只是韻華也深深的知道,若是沒有了先生,韻華這一生,必定孤單一生了。”

    聽著韻華公主侃侃而談,毫不避諱什麼,其大膽之處尤在步妤宣之上,石隱揣摩再三,依然不知道是該如何做答。

    韻華公主繼續說道︰“韻華深知要先生給答案,是強迫先生了,韻華心裡也苦惱得很,不知如何是好。”

    石隱聽完,長嘆一聲,看著韻華公主說道︰“哎,韻華你且勿如此,其實在我心裡,何嘗不是苦惱呢?”

    韻華公主柔聲道︰“先生有何煩惱之事,不若在韻華面前一吐為快吧。”

    的確,石隱真是一直找不到有人聽聽自己的心裡話,如今有韻華公主在前,雖初此相逢,卻有如三生之識,倍感親近,不自覺的吐出了心裡話道︰“我在思念一個人,但卻找不到她的蹤跡,心裡苦惱得很;我身邊出現了許多人,我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她們,心裡也苦惱得很。我空有一身本領,在感情上卻一籌莫展。哎。”

    韻華公主靜靜的問道︰“你愛她們嗎?”

    石隱仰頭嘆了嘆,搖搖頭,續而點點頭,說道︰“我心知我是愛了,可是卻不知該不該去愛。我發現自己一直在逃避著,逃避很多很多。”

    韻華公主說道︰“先生本不是常人,何必被世間繁文縟節所困擾呢?既是愛了,便大膽的去愛,相信先生相思之人亦希望你時常快樂,而不是每天愁顏不展。”

    石隱如醍醐灌頂,清醒道︰“她,她不希望我不快樂……”

    韻華公主說道︰“是啊,如果是愛你的人,你的快樂便是她的快樂,等到你們相見的那個日子,若是你早被這份深深的思念壓彎了腰,又如何來傾訴相思之情呢?若是長滿皺紋的臉龐,白花了頭發,又豈不會讓她心疼?相思只待紅顏老,又是何苦?”

    石隱閉上眼,一種酸楚之感湧上心頭,突然覺得十分的內疚,甦雅軒在等自己,她說要等自己答應為止,一個女子能如此,自己做為一個男人,這樣的逃避真算男人嗎?齊靜兒跟著自己,款款深情,一心系於自己身上,自己又為她做過什麼?薛宛鈴和自己走了這麼久,細心關心,如此貼心,自己又何曾去關心過她一句?步妤宣情愛如火,如此濃烈,為我流淚為我悲,我又對她如何?想到這裡,石隱自認是鐵打的漢子,卻忍不住鼻子一算,竟流下了淚來。

    韻華公主眼見石隱落淚,輕輕咬唇,站起身來,走到石隱身邊,摸出一張手娟,為石隱擦拭淚水。

    石隱抬手之間,想要自己擦,卻一把抓住了韻華公主的手腕上。

    石隱忙道︰“公主,我……”

    韻華公主卻是俏臉一紅,只覺心狂跳不已,忙把手娟一丟,轉身匆忙出了亭子。雖說她語言大膽,直白袒露,但畢竟是女子,行為上卻差得太多,待到跑出花園,捂住胸口,腦海裡一陣胡思亂想,這是她平生第一次約人,也是平生第一次愛人,原來,無論如何的裝出沉靜,卻讓自己更加的激動了。

    石隱見著韻華公主離去,將手娟輕拾而起,放在懷中,只覺天空突然開朗起來,萬丈晴空,皓日高照,不覺嘆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念到這裡,石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心中郁悶一掃而空,在感情之路上,石隱終於邁出了關鍵的一步,從此不再為感情所苦,縱身紅塵之中,逍遙任我游。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04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七十八章 今宵月明

    出了宮殿,便有人迎了上來,乃是御史台的官員,在此一直候著,等著石隱前去御史台上任。

    御史台因為職責特殊,所以其府弟乃是在皇宮城外不遠處,一邊接受著屬下官員的拜見,一面又聽著從官講述事項,忙到大下午的時候,石隱才有空閑,趕忙朝握玉山莊走去,彩石姬在握玉山莊,石隱自然也不敢輕視,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她到底想干什麼?

    當日下午建康握玉山莊早已鬧開了花,當石隱走進山莊的時候,甦雅軒幾女站大院中,陸步等八人正在旁邊將一些紅貨打包。

    石隱奇道︰“這是什麼?”

    甦雅軒笑道︰“你可回來了,這些都是當地的一些富商官員送來的禮物,我正打好包準備給他們送回去呢。”

    石隱贊同的點頭道︰“不錯,禮應如此,如今我被封為御史中丞,手掌生殺大權,自然要以身作則。”

    齊靜兒睜著水靈靈的大眼道︰“呀,石哥哥你升官了?”

    石隱呵呵笑著,點了點頭,慢慢走過去,看見甦雅軒額頭上滿是汗跡,忙從懷裡摸出手娟,溫柔的將甦雅軒額頭上的汗跡擦著。

    時間是靜止的,在這一刻,不只是甦雅軒眼中,在場中任何一個人都感覺時間是靜止的。

    甦雅軒只感覺腦中一片昏眩,已看不清楚眼前的石隱了,只覺身在雲裡霧裡,飄渺若仙,他溫柔的擦拭著自己的額頭,那男人的氣息包圍著自己,甦雅軒面色漸紅,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莫非,莫非自己等待的時刻這麼快就來臨了嗎?等待了這麼久,為何到來的時候,自己心跳會如此的快,快要跳出身體裡一樣。

    石隱看著甦雅軒臉紅耳赤,胸口起伏不定,急道︰“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忙一手探在甦雅軒的脈搏之上,疑惑道︰“脈相雖然奔波不停,但是四平八穩,還算正常啊。”

    石隱突感覺到周圍人奇異的目光,齊靜兒睜大了眼看著他,薛宛玲亦是一臉怪異,陸步等人停止了搬東西,周圍的家丁亦是停止了舉動,眾人的目光焦點全在石隱的身上。

    甦雅軒亦是感覺到周圍人的眼光,一把將石隱推開,捂住紅通通的臉蛋,朝長廊處跑去。

    石隱指著自己,問道︰“怎麼了,你們都怪怪的。”

    薛宛鈴啐了他一口道︰“怪怪的是你呢,無事獻什麼殷勤,把甦姐姐都嚇跑了。”說完,一扭腰,朝著屋裡走去。

    齊靜兒卻是眼尖,看著石隱手中的手娟,奇道︰“噫,石哥哥,這是你的手娟嗎?”

    石隱這才想起這手娟是韻華公主的,忙將手娟收在懷裡,咳嗽一聲,朝周圍人指示道︰“你們趕快收拾好,派人送回去。再有人來送禮,一概不收。”

    眾人齊聲道了聲是,隨著石隱走遠,才爆發出陣陣的笑聲。

    石隱走到內院,這才將手娟拿出來。看了一看,想起剛才的情景,忍不住一笑,原來生活也能如此的甜美啊。

    握玉山莊內的居住主要分為三個部分︰石隱住在紫雲閣,周圍則是甦雅軒、薛宛鈴和齊靜兒居住的各個廂房,統稱為內院。外院則是由藍老大四人居住,再在外面則是廳房由東山宗和排教弟子居住,合成包圍之勢,這樣的建築格式正是符合了“握玉”之名。

    石隱找到管家,問道︰“陛下是不是派人護送了一位姑娘來?”

    管家奇道︰“回侯爺,彩石姬小姐就安排在紫雲閣旁的‘雲來閣’。”

    石隱快步朝著雲來閣走去,才走到紫雲閣,便聽到前方傳來幽幽琴聲,一會若高山流水,,輕盈飄搖,一會又若清泉細流,山中林靜音幽,微風拂地。

    若不是深情之人豈能彈出如此富有感情的琴聲,石隱本是一腔質問之意,聽到這琴音之後,不覺平心靜氣,恍然忘記自己目的所在。

    琴音戛然而止,卻正到好處,多出一個音符太余,少一個音符卻未完。

    縱然對方是敵人,石隱亦忍不住贊嘆道︰“好琴藝。”

    門徐徐而開,入目處,輕煙飄飄,彩石姬穿著五彩之衣,手拂弦琴於案幾之上,宛然仙子一般。

    彩石姬笑道︰“侯爺為何還呆在門口,莫非怕石姬吃了你不成?”

    石隱豪然一笑,邁步走了進去,說道︰“若是姑娘要吃,恐怕天下男人都搶著送上門來了。”若是以前的石隱,斷然不會如此說話,只是受到韻華公主的開導,石隱霍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心境逍遙,說話自然也換了種味道,整個人的氣勢亦開始變化。

    微微驚訝,彩石姬笑道︰“我原本以為侯爺不解風情,哪知卻是此道高手啊。”邊說著便邊站起來,一臉的媚笑,雙目緊緊的盯著石隱,宛然柔情絲絲,朝石隱扣來。

    石隱笑道︰“你的媚術雖然高明,但是對我絲毫不起作用。”

    彩石姬被識破用意,當下收功,依然笑道︰“不愧是主人看中的人。”

    石隱問道︰“主人?你究竟想干什麼?”主人,她竟還有主人,那這個人的功力豈不出神入化,這話讓石隱暗自警惕。

    彩石姬說道︰“只是想和你合作一次,我們得我們的,你得你所要的。”

    石隱一笑,說道︰“既然是合作,理所應當坦然相對吧,你連你的主人,目的都不說,我又如何信任你們?”

    彩石姬說道︰“我的主人是誰,你自會知道,我們的目的很簡單,但必須是你登上兵道十二宗首宗之後。”

    石隱笑道︰“你覺得以我之力,等上首宗之位會有所障礙嗎?”

    彩石姬笑道︰“你的道術、武學皆十分高深,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乃是最有希望的人選,但是,你可知道兵道十三宗?”

    石隱一愣,問道︰“兵道十三宗?”

    彩石姬慎重說道︰“這是在任何書籍和歷史中都沒有記載過的宗派,亦是十二宗之源。十三宗乃是在建立十二宗之前,孫權秘密設置的一個宗派,傳承邪劍,其中的高手超越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到了另一個層次。而據說十三宗的強兵亦將會在宗主大會中出現。”

    石隱懷疑道︰“這麼秘密的事情,你又怎麼會知道?”

    彩石姬說道︰“既然要合作,我便表示一下誠意,其實我的主人便是殺手盟的盟主,殺手盟擁有全國最大最精密的情報網絡,大道小道的消息都不會有任何遺漏,有了我們的輔助,侯爺你將會無往不勝。”

    石隱暗忖原來彩石姬竟是殺手盟的人,這樣說來,也怪不得她會出現在林燕來要殺太監的地方,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看穿石隱的心思,彩石姬說道︰“鳥為財死,人為食亡,孫權在朝之時曾將無數的奇珍異寶埋到一處秘密地方,而據說它的鑰匙就在首宗令中。”

    石隱問道︰“首宗令?”

    彩石姬點頭道︰“首宗令分為十三塊,十三宗每個宗派都有一塊,當十三塊合一,便是首宗令,此令一出,全宗弟子皆不得違令而形,幾若天子令出。我們的目的只是借這首宗令一用。”

    石隱沉吟一下,說道︰“鳥為財死,人為食亡,若是姑娘有能力讓本侯相信十三宗的存在,本侯尚覺得有考慮之處。”

    彩石姬說道︰“好,今夜我便帶侯爺去十三宗一探。”

    石隱一笑,轉過身,說道︰“既然如此,本侯便不再打擾了。”

    彩石姬輕輕一笑,二人同是笑,心裡卻打著各自的算盤,進行著各自的計劃。

    晚飯是在紫雲閣的大廳中,石隱特地吩咐人準備了上好的酒菜,眾女圍桌而坐。

    石隱第一次發現自己生在這溫柔鄉中,心中甚是開朗,暢飲了一大杯酒,環視眾女,大嘆道︰“人說身在福中不知福,沒想到我今日才明白這個道理。”

    齊靜兒奇怪的盯著石隱,伸手摸了摸石隱的額頭道︰“石哥哥,你是不是病了呀,怎麼今天奇奇怪怪的呢?”

    薛宛鈴笑道︰“他不是病了,恐怕是被雷擊了,打傷了腦袋,傻了。”

    石隱看著三女,哈哈笑道︰“若真是傻子能有如此福氣,天下的男人恐怕都願意當回傻子了。”

    甦雅軒淺淺一笑,親手給石隱斟了一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舉杯道︰“干。”

    甦雅軒一杯小酒下肚,面色紅暈生出,姿態更是醉人幾分,石隱呵呵一笑,笑而嘆道︰“今宵明月幾多情,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齊靜兒單純的心思,自然不知道石隱在想什麼,只是覺得石隱奇怪得很;但聰慧過人的甦雅軒卻清楚的知道,石隱變了,雖然沒有萬般的柔情,但那雙眼中透出的情絲卻將自己纏得緊緊的,她知道,只是這一眼,自己便永遠是他的了,再也離不開半步了。

    眾人盡興而喝,齊靜兒和甦雅軒皆不勝酒力,半醉半醒之間,薛宛鈴說道︰“不能再喝了,我把靜兒先扶回去了。”

    石隱笑道︰“好,你先扶她回房吧。”

    看著半醉半依在身上的甦雅軒,石隱輕輕一笑,把杯中最後一口仰頭喝盡,將甦雅軒扶起來,慢慢的朝著她居住的‘沉香閣’走去。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05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七十九章 十三宗

    建康城外握玉山莊,沉香閣甦雅軒依著石隱,臉龐貼在他的胸膛上,雙手環抱著石隱,半醉半醒之間,情深一片。

    石隱將甦雅軒扶回房,把她的小蠻靴輕輕脫下,她的一雙玉腳修長而圓潤,看得石隱心神一蕩,深吸一口氣,將被子蓋在甦雅軒身上。

    甦雅軒微微睜開眼楮,用酥懶的聲音喚道︰“隱。”右手用力的抬高,想要抓住他。

    石隱坐進了一些,將她的柔荑放在手中,雙手握得緊緊,笑道︰“在這裡呢。”

    甦雅軒眼角流出淚水,另一只手抱著石隱的腰,嘴中吶吶道︰“隱,隱……”

    石隱暗嘆一聲,將她眼角的淚水擦了干淨,輕輕拍拍她的手,將她的另一只手放回被子裡,將被子重新蓋了蓋,垂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輕聲道︰“睡吧。”

    甦雅軒朦朧的睜眼,卻又睜不開,只得搖搖頭,雙手圈住石隱的脖子,不讓他走開。

    石隱頭順勢一低,剛好貼在甦雅軒的胸上,那種溫暖而柔軟的感覺和著甦雅軒身上的香氣朝他陣陣襲來。

    石隱心跳猛地劇烈起來,大吞了一把口水,卻又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香氣,將她的手慢慢放開。

    直起身來,石隱手放在胸口上,微微的有點抖,吹熄房中的蠟燭,昏暗中的甦雅軒更讓人心醉,石隱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感覺著她的香味,深深的吸了口氣,站起身,朝外走去。

    今天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兵道第十三宗,這到底又是個何等什麼的宗派呢?

    換夜行衣的時候,石隱摸出那張手娟,盯了一陣,將它洗了干淨,然後晾在了屋裡。

    換上夜行衣,彩石姬早已在外等候多時,她亦是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見到石隱出來,輕輕點了點頭,背上幻出兩張黑色翅膀,朝高空中飛去。

    石隱亦是將雙翅生出,腳一彈,隨著彩石姬高飛入天。

    彩石姬說道︰“此去十三宗大概三百裡的路程,以我們的速度,半個時辰便可以趕到。”彩石姬一邊說著,一邊提高速度。

    二人如同兩只大鳥,自由的在空中飛翔著,目標——十三宗派所在地。

    飛過群山峻嶺,彩石姬身形朝下俯沖而去,落在一個山頭之上,天上明月,這裡的天空卻顯得幽深昏暗。

    石隱洞極目力,才發現四山環繞之間,竟然有不少房屋組成一把巨型的長劍模樣,若是從高空看去,便正是一把長劍。劍身上燈光螢螢,散發出奇異的氣息。

    彩石姬說道︰“侯爺應該信奴家了吧?”

    石隱此時亦是確信了想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其實十三宗派存不存在對自己來說,絕對不是最大的威脅,而他最想知道的是殺手盟的真正目的。如此關心十三宗派的存在,不過是表現給彩石姬看的罷了。

    石隱微微點頭,彩石姬說道︰“離宗主大會還剩七天的時間,我會將其他宗派派出的人馬的詳細消息隨時傳遞給你。”

    石隱說道︰“好。”

    彩石姬笑道︰“既是取得了合作,奴家要馬上去稟告主人,就先走一步了。”

    石隱微微拱手,彩石姬又如一只翩翩蝴蝶飛了出去。

    石隱沒有跟蹤的念頭,他已經對彩石姬有了更高的估計,用跟蹤這種方法是顯然不行的,如今只有靜觀其變,只要得到了首宗令,不信他們不露出馬腳。而另外,他也期待從他們手裡獲得藍月的消息。

    靜視著山下的群落,十三宗派到底有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想到這裡,石隱彈身沿著峭壁朝下飛去,勢要將此一探。

    壁歲高千尺,石隱縱身飛下,臨近地面之時才幾個彈跳,落在一個閣樓之上。

    周圍靜靜的,似乎因為於塵世隔絕,所以也少了防範一般。

    這棟閣樓建築精致,在屋檐上還掛著幾個風鈴,可見主人用心之巧。

    閣樓裡有明亮的燈光,微微的聲音,石隱弄破窗紙,朝內望去——藕臂玉指,酥胸半露,肌若白玉,膚似凝脂,在看那一張若仙子的面龐,石隱猛地轉過頭,口中喘著大氣,他竟然偷看到一個女子洗澡,平生第一次如此看清,鎮定若石隱亦忍不住心跳加速。

    一聲斷喝傳自女子的口中︰“誰!”

    石隱還沒做出應變,兩道白影就從樓底彈出,同時兩道白芒從天而降,朝石隱襲去。

    石隱豈是好與之輩,若不是缺在一個理虧之上,這些人豈是對手,四個人,四個劍,四道快如閃電的電芒,石隱背著雙手,瀟灑的在其間游走,毫不費力。

    而這一陣打斗之聲也將周圍的居民驚醒了,在旁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帶著火把將此處照得通亮。

    石隱身在其中,也慢慢的看清楚了他們的劍招,雖然詭異迅速,但是未見邪氣,莫非是彩石姬騙自己不成?

    在場眾人均是議論紛紛,不時還有人指指點點。

    四個女子杏眉一揚,同時將劍朝上一提,怒叱道︰“邪劍決!”

    石隱猛喜,終於可以看到十三宗的真實武學了。

    正在此時,一聲輕喝︰“慢!”

    人群漸漸散開一條道路,一個女子越眾而出,身上穿了一件滿是長羽的華麗衣裝。

    石隱當然不會忘記她是誰,就是自己偷看的那個女子,只是雖然她穿了這麼多衣服,自己仍然清晰的記得她半裸的樣子,想到這裡,心神一蕩,趕忙的回過神來。

    女子自是將石隱的眼神看得清楚,冷漠的面色中一抹紅暈,怒道︰“淫賊!是男人就跟我來!”

    說完,一彈身,長羽之衣飄飄而起,女子若一只飛鳳朝著另一邊高飛而去。

    石隱自然是個男人,縱然是偷看人家洗澡的男人,但是仍覺得自己不失為一個很有尊嚴的男人,腳一彈,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周圍人潮湧動,他們似乎不是在看一個淫賊受到懲罰,而是在看一場戲一般,莫非他們就認定石隱必死無疑?

    女子落在一個高高而寬大的紅色平台之上,看這個地方應該是祭天用的。高大的平台下是一個更廣大的草地,草地以外是石砌的台階。

    這裡是決斗場!石隱剎地明白了,這女子要和自己決斗?

    石隱落在平台中,帶著歉意的口吻道︰“姑娘,我……”

    女子冷聲道︰“是男人,你就和我決斗!”

    石隱說道︰“非得分出你死我活嗎?”

    女子冷笑道︰“你若是打贏了我,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輸給了我,你干脆自行了斷了吧!”

    石隱聽到“既往不咎”四個字,不由得豪氣大做,女子只覺得前面那個猥瑣眼光的淫賊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女子依然不給石隱說話的機會,冷聲道︰“出招吧。”

    石隱想分辯又得不到分辯的機會,如今看來只有先打敗她才有機會說話了,心中下了決定,心也坦然了,說道︰“姑娘請。”

    女子似乎毫不領情,冷哼一聲,雙手捏了個劍印,身前白光一閃,一把純白色的短劍出現在手中。

    細看這柄白劍,似乎有許多小孔,更似乎是一截截的結合起來的一樣,看起來不似普通的劍。

    短劍在手,女子下手毫不留情,一劍刺來又凶又狠,似乎要將石隱殺了才甘心。

    石隱不退不讓,右手並出二指,就朝著女子的短劍夾來。

    女子冷哼一聲︰“找死!”右腕一抖,短劍猶如有生命一般突然伸長數尺,如一只觸手朝著石隱的背上襲去。

    石隱暗忖不便使出天下各派的武學以免生出誤會,幸好這幾日都在研究自創的武學。

    石隱身形不變,雙指將身側的劍身一夾,一股強大的硬勁逼入,女子手中劍身柔韌突失,剛要刺到石隱身後的時候,猛然反身繃直,對石隱未造成任何方面的傷害。

    女子哪知石隱出此奇招,一驚之下,右手猛地後挫,再朝前刺來之時,手中竟又是一柄短劍。

    石隱朝右手中抓住的劍身一看,劍身已成空殼了,這劍如同蛇一樣竟有蛻皮之能?

    就在石隱一頓之時,女子的短劍已再次變長,白螢螢的劍尖離他胸前不過兩寸距離。

    石隱猛將邪龍帝氣一聚,護身真氣將自己幻做金剛之體。

    果然劍尖一踫石隱,猶如撞到堅不可摧的城池一般,猛地反震,將女子反震出三尺之外,當然這是石隱手下留情,畢竟自己理虧,而且對方是女子。

    女子面色越見寒色,雙手交叉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只見短劍凝空不動,突地爆漲數倍,變成一頭巨大的白鱗巨蟒。

    只見白蟒額頭上竟還有一只巨大的眼楮,黑幽幽的光芒,看似不凡。

    女子雙手捏印,身上羽衣風起,巨蟒身上頓時幻出兩只巨大的飛翼,威武非凡。

    石隱突然想起什麼,暗道︰這女子的兵器竟是上古兵器‘靈蟒劍’,一柄屬於第四等兵器的魔兵,只是她尚未體會到這兵器的真正用法,不然不會將二十級的兵器使得象十二三級的樣子。

    周圍人群沸騰起來,不少人鼓掌歡呼,不少人又是屏心靜氣,而在看台之上,出現了人亦是越來越多。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06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章 識得溫柔鄉

    十三宗所在地

    雙翼三眼,正是靈蟒神的標志!

    女子單手一揮,指揮著蟒神朝石隱襲去,但是靈蟒卻是動也未動,眼中露出畏懼之色來。

    石隱自是知道原因,身有金蠱王,又加上懷裡這頭紅鱗刀龍,憑著靈蟒神的靈性怎會不知道?紅鱗刀龍既是龍族,便是凌駕在蛇類之上,況且靈蟒在女子的召喚之下不過三成真身,根本不足以和紅鱗刀龍對抗,自然心生畏懼。

    女子見到靈蟒毫不所動,杏眉一皺,剛要有所動。

    但見石隱身體輕飄飄的飛起,背上篷地幻出一雙白色大翼,右手中一道巨大的白光柔和的朝著周圍擴散開來。

    周圍的眾人看得驚奇,紛紛站起了身,這個偷看女人洗澡的淫賊怎麼突然變成如天神一般?

    女子亦是震驚十分,但是更讓她震驚的是自己的心,突然變得十分的清晰,逐漸的和靈蟒劍合二為一,就連血脈都和著劍身渾為一體,只覺天靈上神光一閃,但聽靈蟒長嘶一聲,身形再次膨脹起來,白色的鱗甲從柔和變得粗獷,尖銳而厚實,背上的長翼變得寬大而有力度,那額上的第三眼由黑色變成五光十色,發出攝人之威——五成靈蟒神真身!

    白光過後,眾人看見場中,女子站在高高的成形靈蟒之上,威風凜凜然不可侵犯。

    女子只覺面紅耳赤,不知為什麼會如此激動,心跳不已。

    石隱心中亦是興奮,《三皇內經》上所寫的果然沒錯︰以第三者的力量在兵器和兵器主人身上建立橋梁,使得他們心靈相通,便可以喚醒兵神,使得主人得到神魔認可,從而晉升第五級“極限之兵”的初級境界。

    石隱亦是從此具有了駕馭和掌握兵器晉升的能力,對他自己的修為亦是上升了一個台階。

    女子緊緊的盯著石隱,眼神閃動之間,又是一聲斷喝,揮手指揮著成形靈蟒朝自己襲來!

    石隱早就料到她不會罷休,身形一退,靈蟒大嘴一張,一道白光射出,在石隱的身前爆出一個一個的巨洞來。

    成形靈蟒的威力比起三成真身何止千差萬別啊,石隱也在以此進行兵器的測試,以他自身能力作為中介使得女子獲得了召喚七成真身的靈蟒之力,但是這五成真身到底力量有多大呢?

    想到這裡,石隱停下身來,身上聚起邪龍帝氣,蒼穹冰晶的力量在奇經八脈中融會貫通,一股有形無形的氣勢由身上發出,剎那間彌漫整個地域。

    眾人無不動情,衣炔被勁氣吹得撲撲直響,此人到底是誰,氣勢竟然如此嚇人?

    石隱自信慢慢的立在當場,雙眼凝力,一種無形的魅力使得女子為之一震。

    眼神突然有些迷茫,但是身為五成真身的靈蟒也不由得生出畏懼的感覺卻刺激了女子一下,女子猛的回神,奮力一喝︰“殺!”尖銳而憤怒的嗓音使得靈蟒亦是鼓足了力量,身形猛彈,幻做一道巨大的白色光球轟然朝著石隱撞去。

    巨大的爆炸聲在場中響起,眾人只感覺地動山搖,紅色的平台早已變成一個巨大的深坑,煙霧彌漫之下,看得不是很清楚。

    女子不知道何時站在看台之上,眼神復雜的盯著場中。

    待到煙霧散去,只見石隱站在深坑之中,身上圍繞著一圈晶瑩的光罩,離胸前三寸之外,是那把凝在空中不動的靈蟒劍!

    石隱心頭大喜,經過多日來的修煉,邪龍帝氣更上一層樓,十成的邪龍帝氣足以抵抗第五等兵器的五成真身,假以時日,自己定然能對抗邪帝的“金匙帝龍”。充滿著無限的豪氣,石隱朝著那女子望去,靈蟒劍隨心而動,朝女子飛回。

    女子見石隱溫潤而立,將劍一收,突然面色一紅,轉了個身,跑了開來。

    看台上的人群猛如平地驚雷一般,爆發出巨大的鼓掌聲,怎麼,好象情形有點不對,這好象不是對待淫賊的方式啊?

    石隱暗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啊,看這一群人似乎有點精神失常的,自己還是趕快溜吧。想到這裡,石隱趕快尋了個方法,施展輕功朝外跑去。

    這裡四面環山,看來唯一的方法就是從四面的峭壁上出去了,當然這對石隱來說並不是很難。

    石隱剛要飛身而上,卻聽到一聲清脆的喊聲︰“相公。”

    不知為何,石隱額頭上滲出一粒汗來,這聲音怎麼這麼的熟悉?微微轉頭,那不是剛才那個要喊著淫賊要殺自己的女子嗎?怎麼現在一副甜甜的樣子?這種性格轉化也實在太快了吧?快得讓石隱被動起來。

    女子背了個包袱,走上前來道︰“相公,這邊有條近路可以出去的。”

    石隱擺手道︰“慢,慢,你怎麼叫我相公?”

    女子甜甜的一笑,雙手挽著石隱的右臂,臉貼在上面,微微的紅著道︰“十三宗的規矩就是這樣,如果外來人輸了,就得殺死來祭天,若是外來人贏了,人家就要嫁給你。所以你現在就是左青絲的相公呀。”

    石隱暗忖道︰這麼凶神惡煞的女人,誰敢要啊?尷尬道︰“這,這個……”

    左青絲眨眨美眸,乖巧的說道︰“相公不用擔心,相公讓青絲做什麼青絲就做什麼,家裡有大夫人呀,二夫人呀,三夫人呀,青絲都會伺候她們的。不過,相公如果不要青絲了,青絲就只有一死了。”說完,手中凝出靈蟒劍,一拔,寒光四冒。

    天啊,這不是威脅嗎?石隱只感覺有點頭暈,本來家裡都是如花美眷,自己何必跑來湊這個熱鬧呢,現在可好了,多了個包袱,而且是個會威脅人的包袱,誰會相信這個剛才還凶巴巴的女人這麼乖巧啊?

    石隱心裡長嘆一聲,跟著左青絲指的路朝山外走去。不過,若是她真那麼乖巧呢?石隱不敢多想,心裡卻如同偷腥的貓一樣,進也不成,退也不成,甩也不是,留也不成,哎,如何是好?莫非真要帶回家去?丟給雅軒她們不成?

    什麼既來之,則安之,石隱只覺得上了彩石姬的當。

    石隱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青絲,你們……”

    左青絲眨了眨美眸,柔聲道︰“相公,你可以選擇叫我絲絲或者娘子,這樣才顯得人家是你的人嘛。”

    石隱吞了吞口水,目光滑過她微露酥胸的衣服上,咳了聲道︰“絲絲啊,這裡真的是兵道第十三宗嗎?”

    左青絲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呀,在祠堂裡還有祖爺爺的牌位呢。”

    石隱又問道︰“那你們是要去參加那個宗主大會了?”

    左青絲又點點頭道︰“絲絲聽族裡人說起過,聽說要參加,這幾日還在選拔年輕的高手呢。”

    石隱問道︰“那你就這樣離開了,族人不會說什麼嗎?”

    左青絲搖頭道︰“不會呀,我們的族規很自由的。再說,絲絲的武功又不是很高,所以族裡人都沒意見的。”

    石隱奇道︰“二十級的兵器還不算高?”

    左青絲不以為意的說道︰“族裡凡是煉了邪劍術的人,功力都好深的,絲絲斷然不是對手。”

    石隱心中暗自驚奇,這樣說來,這個十三宗派果然不可小窺啊。

    就這樣走著,石隱心裡依然拿不定主意,左青絲雙手如蛇一般纏在石隱的臂上,酥胸毫不在意的壓著他厚實的肩膀,惹得石隱一陣緋想。

    終於下定了主意,只有回家等雅軒處置了,石隱說道︰“這樣走不知道走到何年何月啊,小心了。”背上生出翅膀,帶著左青絲朝天際飛去。

    左青絲飛在空中,身上的羽衣竟然也幻出翅膀來,使得她能自由的飛翔。

    石隱脫口道︰“這莫非就是鳳羽衣?”

    左青絲喜道︰“是呀,相公怎麼知道?”

    石隱凝神看著這長羽衣,說道︰“傳說這鳳羽衣乃是得道高人羽化後所成,人一旦穿上便能生出雙翼,不但得到神靈護佑,防御邪靈歪道。你有靈蟒劍和鳳羽衣,實在有福。”

    左青絲嘻嘻一笑,得到石隱的贊賞,一喜,嬌呼道︰“相公,來追我呀。”震動雙翅,若一只飛鳥朝天際深處飛去。

    石隱忍不住一笑,雖只是初次見面,這女子卻也有討人喜歡之處,翅隨心動,尾隨而上,二人若比翼鳥,一追一逐,忘卻了世間煩惱一般。

    只覺左青絲如此的活潑,亦將石隱的心情帶動起來,追逐之下,竟不覺的生出愛意來。

    恰是到半夜的時候,石隱才帶著左青絲落在大院之中。

    甦雅軒幾人早已深睡了,彩石姬的房中是沒有動靜。

    左青絲落在院裡,環顧四周,驚喜的捂嘴悄聲道︰“相公,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呀,好漂亮。”

    石隱笑道︰“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左青絲扯著石隱的衣角,盯著石隱道︰“相公,我要和你一起睡。”

    石隱硬生生的壓抑住瘋狂的心跳,咳了一下道︰“這怎麼行,乖,你不是說都聽相公……都聽我的嗎?”

    左青絲轉了轉眼珠,還是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和紫雲閣相對的還有另外一間房,周圍有梅樹一片,顯得格外的清幽,石隱便將左青絲安排在此處。

    安排好一切,石隱這才快步回到房間裡,明天還得早朝,還得辦公,想到這裡,吹熄了蠟燭,和衣上了床。

    石隱剛睡沒多久,便驚醒了過來,是的,有人進了屋裡,正趔手趔腳的走過來。

    石隱暗嘆一口氣,他知道來的人是誰,除了左青絲誰還這麼大膽?

    石隱正待說話,卻見左青絲已經掀開他的被子,鑽了進來。

    石隱想要用手將左青絲推開,哪知雙手觸摸出彈性十足,那肌膚若水一般的滑嫩,石隱雙手放在左青絲的胸上,竟呆滯得忘記了動作。

    片刻之後,石隱才驚得一縮手,剛要說對不起,只覺得一個紅熱的唇就貼在了自己唇上,一股銷魂的輕香撲鼻而入,一只靈蛇般的香舌在口裡環繞,一只蛇一般婀娜的身軀在身上磨蹭。

    石隱只覺全身若被點燃了一般,從頭皮到腳指頭都是火辣辣的,只是這種辣味卻激得自己忍不住伸出雙手,彈在左青絲柔美的曲線上,慢慢的撫摩著,逐漸貪婪的吸取她嘴裡的香液,要用自己的火焰去將她融化來,融化成水,融化成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

    窗外微風和和,屋內起伏跌宕,今日識得銷魂味,哪管天有多高?石隱渾然忘記身在何處,只知此處溫柔鄉。

    抱著懷中的左青絲,石隱漸漸的進入夢鄉。

    只是——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嗎?

    第二日•握玉山莊

    又是王羲之,又是王羲之,喊早朝就喊早朝吧,干嘛一進門就大聲驚叫,把整個內院的人都吵醒了還不夠,還搞得眾女雞飛狗跳的跑過來,然後又是眾女尖叫聲,引動了外院的爆炸一般,等到外院人馬沖過來的時候,石隱的紫雲閣早被封得嚴實。

    外人不得進入,畢竟,這是家務事。

    王羲之一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低著頭,一雙眼四處打量,誰都敢望,但就是不敢望著石隱。

    眾女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那眼神明顯的表明了意思︰我們在你身邊這麼久,你竟然還早個外面的女人來陪睡,再說了,有先有後嘛,就算要收偏房也得表面上說一說。收個偏房倒也沒什麼,但是一來就拔了石隱的頭籌,甦雅軒自然心有不干啊。女人的嫉妒心一下就起來了。

    石隱和左青絲穿好衣服坐在床上,石隱是尷尬,實在是尷尬,都說好夢不長,還真是如此,還多“感謝”了王羲之那張烏鴉嘴,一進門看見石隱的床上竟然還有個女子,便驚天動地的尖叫了起來。

    左青絲站起身來,深深皺眉的道︰“絲絲知道錯了,雖然絲絲年輕不懂事,但是仍知道事的輕重。”說完,從手中將靈蟒劍一凝,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石隱感覺頭都大了,她的性格還真是剛烈啊,動不動就尋死,忙一彈指,一道指勁將靈蟒劍彈開,氣道︰“你干什麼?”

    左青絲一臉愁容的道︰“相公,絲絲做錯了事,幾位夫人不原諒絲絲,絲絲就只有一死謝罪了。”話是這麼說,眼楮卻朝著石隱一眨,她叫自己演戲?

    “幾位夫人”這幾個一出,甦雅軒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點,薛宛鈴心性卻是開放多了,能和石隱相談稱為知己,倒不太介意這個,聽到這乖巧的女孩子稱自己叫夫人,心裡也一甜。只有齊靜兒一臉的純真,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就是石哥哥房裡多了個女人嘛,那有什麼。

    齊靜兒一把將左青絲拉起來,笑道︰“姐姐不用哭,甦姐姐和薛姐姐都是好人哦。”

    左青絲哎的長嘆了一聲,低著頭眼楮朝著石隱一瞥,使了個眼色。

    石隱一咬牙,這戲不演下去就完了,胸一挺,咳嗽一下,大氣的說道︰“好了好了,青絲雖然有不對,不過事出突然,這個,就算了吧。”嘿,怎麼說我也是個男人嘛,連老婆都管不了怎麼行?再說,這老婆還沒過門就成了母老虎,那過門了還得了啊?

    甦雅軒盯了石隱一眼,沒有答話,薛宛鈴對石隱算是體諒多了,輕輕點了點頭,石隱朝左青絲使了個眼色,意思是︰現在的障礙只有甦雅軒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甦雅軒的性格看來是外柔內剛,要一下子解決肯定是不可能的,左青絲雖乖巧,一心系在石隱身上,但是卻聰明十分,使了個眼色給石隱,嘴唇做了個親吻的姿勢。

    石隱暗吞一下口水,想起昨天晚上的旖旎風光,一陣燥熱,狠狠的盯了左青絲一眼︰不行,這怎麼可以?

    左青絲也狠狠的盯了回去︰你再拖,就沒完沒了了,相信我一次。

    二人用眼神說來說去,石隱也想起昨日為甦雅軒擦汗的時候,她的嬌羞,心中猛然大悟道︰原來她只是嫉妒而已,嘿,嫉妒而已嘛。

    石隱當下心頭有了主意,大步走過去,湊到甦雅軒的耳邊輕聲說道︰“別鬧脾氣了,好嗎?”嘴唇微微一歪,在她的耳朵上就吻了一口。

    甦雅軒如遭雷擊,紅暈立上臉龐,想做個笑容,卻又偏做不出來,但心裡的歡喜卻是非常。,一時不知如何做答。

    齊靜兒看著大喜的撲過來道︰“石哥哥,靜兒也要。”

    石隱哈哈一笑,照著齊靜兒的左臉就是一口,齊靜兒卻貼過右臉來,石隱又再親上一口,齊靜兒把嘴巴一嘟,指了指,石隱立馬又在她嘴上香了一口,齊靜兒這才罷休,滿意的在一邊咯咯的笑。

    照顧了這兩個,對薛宛玲自然也不會厚此薄彼,石隱走過去,親了一口,然後說道︰“那我就走了。”走的時候使了個眼色給左青絲︰自己看著辦啊。

    左青絲卻是一笑,回了個飛吻。

    石隱看得一蕩,順手抓起昨天晾干的手娟,拉起王羲之就打開門出來。

    門外眾人幾乎都是把頭和耳朵貼在窗戶上聽著裡面的對話,石隱把門一打開,陸步幾人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到石隱身上。

    其他人則是轉過頭,故做旁觀裝,聰明一點的還談天論地起來。

    石隱頭皮發麻,尷尬的打了幾聲哈哈,帶著王羲之趕快離開。

    等甦雅軒回過神來的時候,石隱早已溜出老遠了,外面旁觀的人則是互望幾眼,同時做了心領神會的表情,憋住笑連忙朝各個方向溜走。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07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一章 威震東宮

    出了握玉山莊,上了馬車,石隱這才松了口氣。

    王羲之怏怏的開口道︰“不就這麼回事兒嘛,有必要這麼嘛?”

    石隱回道︰“你沒見剛才她們的眼神啊,足夠殺我一千遍了。”

    王羲之笑道︰“誰叫你不采家花偏去找野花啊,還好野花聰明,不然你可就被家花燻死了。”

    石隱長嘆一聲︰“果然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一頓,“話說回來,你今天又來干嘛?”

    王羲之神秘兮兮的道︰“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石兄你家花這麼多,可是我家卻沒有一朵家花啊。”

    石隱眼楮一亮,笑道︰“逸少有意中人了?”

    一線愁雲罩在眉宇之間,王羲之嘆了口氣,說道︰“我是看上她了,就怕她看不上我啊。”

    石隱奇道︰“究竟是什麼人,能讓逸少也退步三分?”

    王羲之說道︰“她就是輔國將軍郗鑒的女兒郗楚楚,也是天下八大美女之一。”

    中土八大美女,江南獨佔其四,甦雅軒、彩石姬、韻華公主和郗楚楚,最後一位也終於出現了。

    石隱笑道︰“以逸少的風流手段,莫不是手到擒來?”

    王羲之卻搖頭嘆道︰“你不知道啊,如今郗將軍已經親自帶著她來到建康,聽說要挑選個能文能武的乘馬快婿啊。”

    石隱呵呵笑道︰“這倒真是虧了,莫非逸少是想為兄的傳你幾招?”

    王羲之大喜,趕忙就要在車上跪了下來道︰“師傅。”

    石隱抬手,將王羲之扶起說道︰“且慢,要成為絕世的高手,的確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且還得看你的骨骼體脈而定。”

    王羲之忙說道︰“石兄快幫我看看。”

    只看了一眼,石隱搖頭道︰“逸少你先天之氣早已殆盡,後天真氣更是渙散無形,肌肉松弛無勁,若是強行為你沖破任督二脈,只怕會讓你體內經脈承受不住內力,枉自盡斷。”

    王羲之渾身一震,拉著臉道︰“那,莫非就沒有辦法了嗎?”

    石隱沉吟一下道︰“除非是能找到集合天地之氣的仙草神丹,方可改變你體內的結構,再由我內力疏導下,為你沖開任督二脈,到時候你便可以在短短數日成為頂尖高手。”

    王羲之大喜,眼珠一轉說道︰“仙草倒是沒有,但是神丹是一定有的,你可知道葛洪老先生?”

    石隱哦了一聲道︰“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道家外丹派的開山祖師葛老先生?”

    王羲之拍手道︰“正是此人,傳說老先生這一生煉好的九顆烈日神丹,乃是集合天下仙草靈藥放進煉爐三百六十天而成,服用此丹必有奇效吧。”

    石隱點頭道︰“不錯,我亦聽過此事,逸少你知道烈日神丹在哪裡?”

    王羲之垂下頭來道︰“一定在葛老先生的手裡吧。”

    石隱白高興一場,說道︰“還是想點實在的辦法吧,據說葛老先生幾十年前便得道成仙,從此雲游仙山名谷,哪那麼容易找到。”

    王羲之眼楮突又一亮道︰“找不到葛老先生,就找他的弟子也成啊,他應該也會煉制一些神丹吧?”說完,自顧的拍手道︰“就找他了。”

    石隱問道︰“他?”

    滿懷信心,王羲之說道︰“就是天葵老人。”

    建康•皇宮•花園•小亭

    上完早朝,石隱自顧著來到小亭裡,揣著手絹,心中一股愜意,果見韻華公主呆在小亭之中,剛要邁步過去,卻見一個貴公子模樣的男子帶著幾個侍從從另一條橋朝著小亭裡走去。

    韻華公主看見他,面色一變,想要離開,卻被貴公子攔了下來,哈哈大笑之間,竟要朝著韻華公主摸去。

    石隱冷哼一聲,亭子裡的眾人只覺得眼前突然黑光一閃,紛紛後退三尺開來,在韻華公主的身邊,不知道何時站著一個穿著官服的年輕男子來。

    石隱則是看清楚了貴公子的樣子,只覺他雖面目清秀,但是體型消瘦,身如仙鶴,雖天庭飽滿,卻顯得有些中氣不足。

    韻華公主見石隱出現,大喜道︰“先生。”

    石隱微微一笑,轉頭朝著其他人道︰“你們什麼人,竟敢在此調戲公子?”

    貴公子冷哼一聲,伸手指著石隱叱道︰“大膽,你什麼人,敢對本太子如此無禮!”周圍的幾個侍從紛紛卷起衣袖,做勢的要沖上來。

    石隱冷哼一聲︰“太子?”太子怎會戲弄公主?這豈不是天下奇聞?

    韻華公主咳了一聲,拉了拉石隱的衣袖,悄聲說道︰“他真是太子。”

    貴公子哼了哼,手張扇子一收,指著石隱道︰“你這奴才,還不給本太子跪下。”

    石隱冷聲道︰“跪下?”右手五指猛地一張,一收,只見小亭外的池水突然沸騰起來,幻成一頭水龍,張牙舞爪的朝亭中襲來。

    貴公子哪見過“凝水成形”的高深武學,腳一軟,顫聲道︰“大,大膽,你,你敢……”

    石隱嘴角描出一絲冷痕,眼神一冷,說道︰“臣的確不敢。”右手一放,水龍突失靈力,又化成池下,落下,將貴公子淋成落湯雞一般。這句不敢卻比起敢字來說重了百倍。

    太子一行人愣在當場,看著石隱帶著韻華公主朝花園外走去,聽著他冷冷丟下一句話道︰“若有下次,絕不輕饒!”

    韻華公主擦擦汗道︰“幸好先生來了,不然韻華又得費好大的功夫才能擺脫他。”

    石隱沉聲道︰“這太子殿下也太不象話了,怎麼能調戲公主呢?”

    韻華公主輕笑一下,說道︰“其實沒有先生想的那麼壞拉,他只是少年脾氣,自從他母親過世以後,他就如此胡鬧,就連陛下也管不住他。”遲疑一下,“只是,動手動腳,的確讓韻華煩惱得很。”

    石隱哦了一聲,不以為意的道︰“身為太子,他日乃是陛下之尊,如此養優處閑,任性非為,怎行?剛才適當教訓一下他,希望他能夠有所收斂。”邊說著,邊從懷裡摸出那張手絹遞給韻華公主。

    韻華公主眼生情波,接過手絹,盯著石隱道︰“先生還留著?”

    石隱一笑,此時正是上午,大日未出,一片祥和,宮內春花齊放,百草鋪地,漢白玉的石板一塊塊的砌到遠方,小水長流,高橋滿布,宮上的牆上一架架的紫籐,紫色的絮狀花朵隨風搖曳,一眼看去,實在是美景。

    美景當前,伊人相伴,卻仍有人搗亂,石隱已聽到遠遠傳來倉促的腳步聲。

    只見後面一聲傳來︰“就是他們。”

    原來是皇太子和那幾個侍從,不,多了三個人,中間那個四十來歲,面寬耳長,雙目有神,頗有佛相,身穿袈裟,架勢十足,只是雙目陰沉,讓人心悸。在他的身後應該是他的弟子,長得一般模樣。

    皇太子吼道︰“喂,奴才,看本太子怎麼教訓你。”

    那和尚越眾而出,念了聲佛號道︰“深宮之內,太子之前,施主何必縱技傷人,此乃大不逆也。”

    石隱沒有答他的話,只是深深的看了韻華公主一眼,那醉人雙眸之處,有種景不醉人人自醉之感,此時,他實在不想理任何人。

    皇太子司馬紹自是忍不住如此氣憤,怒道︰“上,你們給本太子教訓他。”

    幾個侍從當然沒有動,見過石隱的威力,他們哪敢動,所以的動的是兩個和尚,兩個年輕的和尚。

    石隱開口了︰“且慢。”既然太子執意如此,便來個“禮尚往來”吧。

    司馬紹哈哈大笑道︰“現在才求饒,太晚了。”

    石隱笑道︰“此處風景甚好,何必煞風景呢,不如選塊寬大的地方,動起手來也方便。”

    司馬紹冷笑一聲︰“也罷,本太子就給你選個好地方,有膽子就跟本太子走練功場去。”

    石隱朝著身邊的韻華公主看了一眼,隨口說道︰“悉聽尊便。”

    建康•皇城•啟明殿外•太子練功場

    有人要和竺道潛大師的弟子比武!這消息很快傳遍了太子府,什麼丫鬟侍從太監亂成了一團,紛紛朝著練功場走去。

    石隱站在比武場中,前面是一個和尚,年輕的和尚,台下幾十個肌肉發達的青年漢子。

    司馬紹冷笑的看著石隱,但是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突然有點中氣不足,他到現在也不知道石隱的身份,雖然看他的朝服是一品大員,但是身為皇太子的自己,還怕一個官不成?只是,韻華公主一向孤芳自賞,此人能和她比肩而行,莫非有點能耐?

    看著眼前的和尚,石隱面色平靜的說道︰“還是一起來吧。”

    年輕和尚冷笑一聲,笑罷也不多說,一拳就朝著石隱轟了過來,似乎要一拳就將石隱打成爛泥一般。

    石隱右手背後,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朝著年輕和尚的拳點去。

    這一招看似簡單,卻是由天帝教的凌波指法蛻化而來的指法,一指點出,年輕和尚只覺得右臂一陣酸麻,忙抽身一退。

    周圍眾人本都是在為這和尚喝彩,哪知他一招就吃了虧,猛然的平靜下來。

    和尚怒叫一聲,雙掌一合,大吼一聲︰“般若火輪拳!”雙手一輪,朝著石隱轟過來。

    石隱依然是一指點出,毫無修飾,毫無轉折,只是這麼簡單的一指,將和尚彈出五六步來。

    一聲大喝隨著一個人影落下,無數雙腿影朝著石隱襲來,是另一個和尚。

    石隱不退不進,還是一指,在石隱的眼中,無論對方的腿法有多麼的快,依然快不過石隱的眼,更快不過石隱的速度,一指點去,和尚受力飛出,在空中翻了幾個圈,狼狽的落在地上。

    周圍的人又是一陣平靜,韻華公主的眼中大放異彩,這兩個和尚在宮裡一向耀武揚威的,沒想到此番挫敗如此,真是大快人心。

    就連太子府的人都不僅暗聲喝彩。

    竺道潛揮退兩個弟子,沉聲道︰“閣下好功力,就由貧僧領教一二。”右手一揚,袈裟脫身,身體卻迅速的朝著石隱襲去,兔起鵲落,可見輕功不錯。

    只見他來勢洶洶,身上聚力而施,似有無窮之力一般。

    石隱笑道︰“‘九象金剛力’?”右手依然背後,毫無為其氣勢所動。

    在場中人無不為其捏了把汗,韻華公主看著石隱自信滿滿的眼神,一直虛無的心又塌實了許多,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男人總讓人感覺到無比的信任,如一座高山一般,永不倒下。

    竺道潛沉聲一喝,雙拳猛然一抬,朝著石隱前胸轟去。

    待到竺道潛拳勁到達石隱胸前一尺左右的時候,石隱左手一動,仍然是一指,朝著竺道潛拳勁中心點去。

    竺道潛只覺對方一股強大的銳氣直接沖破自己的氣勁,自己若再是堅持,恐怕會先傷在對方手下。

    想到這裡,竺道潛拳勢猛地一收,左腳順勢踢出,直襲石隱下盤。

    石隱雙腳巍然不動,硬生生的受了竺道潛一擊。

    司馬紹一群人立刻大聲歡呼,終於打中了對手。

    可是竺道潛卻是有苦說不出,對方腳如同金剛一般,自己雖然運起了十成的“九象金剛力”,亦是踢得腳上發麻。

    腳猛地一收,魁梧的身材帶著全身關節爆響之身,力量不斷的增長下,雙拳再襲石隱腹部、腿部。

    石隱冷哼一聲︰“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九象金剛力’。”話音落下之時,石隱的拳頭已經轟出去了。

    出拳的方向不是對著前方襲來的竺道潛,而是地面——一拳轟去,如同混合了九頭大象的力量,霸道的勁氣轟進地下,爆開一個大坑的同時,聚起的三成邪龍帝氣猛地化做護身真氣,竺道潛拳頭如同轟在一塊鋼板之上,被彈出十幾丈遠,摔在地上,又滑出老遠來。

    這一拳,不但轟出了一個大坑,更是將在場眾人紛紛轟敗了——整個場中鴉雀無聲,石隱冷聲道︰“太子殿下理應自重,侍常大人也應該明白事理吧。”

    司馬紹面色一白,指著石隱道︰“膽大的奴才,今天讓你進得來,出不去!給我上!”一時間,圍在比武場地上的幾十名肌肉發達的漢子一起沖了上去。

    石隱沉喝一聲,邪龍帝氣朝周圍爆射開來,圍上來的眾人只感覺猶如地動山搖一般,身形把持不住,紛紛倒地,糾纏成一團來。

    司馬紹面色更白了,怒道︰“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竺道潛亦被兩名弟子扶了起來,石隱只用了三成內力,而且還是柔勁,竺道潛並未受傷,但是只不過是三流高手的他,依然承受不起石隱的三成柔力。

    在場眾人紛紛朝著石隱行了注目禮,這人到底是誰,在東宮也敢如此大膽?

    終於有個太監眼尖,猛地驚叫道︰“他不就是歸遠侯,御史中丞嗎?”此話一出,驚爆當場,誰不知道當今陛下眼前的大紅人,和王氏結交密切的石氏一族呢?

    東晉皇族本來就是依靠著北方大族尤其是王氏一脈而建立起政權的,以石隱此時的身份和地位,身為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東宮太子又能耐他何,更何況他還是掌握百官生殺大權的御史中丞呢?

    石隱眼中放出懾人之光,東宮眾人紛紛低下頭去,不敢正視於他。

    當石隱看到韻華公主時,則是眼光一柔,慢步的走了過去,丟下一句話︰“下不為例。”

    司馬紹氣得渾身發抖,眼中透出狠毒之色,竟然有人敢威脅東宮太子,這個人,這個歸遠侯,定然饒不了他!

    走出東宮,韻華公主問道︰“得罪了東宮太子,你就不怕?”

    石隱笑道︰“就算是陛下這樣對你,我一樣得罪。”

    韻華公主星眸閃閃,一笑,就算白花齊放亦不及其萬分之一,石隱只覺得她那一眨眼之間,柔情有些甜。

    韻華公主就這樣陪著石隱,一路的走著,引來不少宮人的眼光,眼高於頂的韻華公主什麼時候竟有了主了?

    王羲之見到石隱走出宮來,大喜的要走過去,又頓了頓步,直到石隱和韻華公主告別了之後才趕了過去,拍著石隱肩膀道︰“你小子,什麼時候又……”一擺說道︰“不說這個,你趕快跟我走。”

    石隱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王羲之低聲說道︰“我已經查到天葵老人的住處了。”

    石隱說道︰“在什麼地方?”

    王羲之說道︰“就在建康城附近的南邊的太湖。”

    “太湖?太湖三宗的所在地?那起碼也有幾百裡的路程啊。”石隱說道。

    王羲之朝外面努努嘴道︰“我已經找了兩匹千裡馬,今天就能一個來回。”

    不待石隱答應,王羲之就拖著石隱上了馬,二人飛快的出了建康城,朝著東南方的太湖境內馳去。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09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二章 太湖三宗

    建康城外八百裡.孔鎮

    石隱已經冷冷的盯了王羲之半個時辰了,你說你去太湖就去太湖,走到半路上才說不認識路,帶到這一個小鎮上來。石隱終於知道了,王羲之出現的地方,肯定有霉事會發生。

    如今天色將晚,看來也只能在此休息一夜了,只是石隱一進入鎮裡,就感覺這裡的氣氛極為古怪,尤其是入夜的時候,鎮上一片死寂,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王羲之和石隱住在一間房裡,王羲之趕了一天的路,自是早早的睡了覺,酣聲比嗓門還大。

    石隱將懷中的紅鱗刀龍取出,這個小可愛如同待在母體中一樣,蜷縮著身體,渾身紅通通的可愛,只是它不吃不喝,就這樣一直在石隱懷裡待了十天左右,依然是這樣的狀態,石隱觸摸著它,感受到一股頑強而不同尋常的力量在其體內慢慢擴大。

    將其收回懷中,石隱盤膝運功,真氣繞身而行之時,突然屋頂上傳來輕抖之聲。

    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石隱輕輕彈下床,將窗戶微微打開,只見對面的屋頂上剛有幾個夜行人經過,施展著輕功朝前方飛去。

    因為沒有帶夜行衣在身上,石隱穿著王羲之帶來的便裝,打開窗戶,彈了出去,尾隨著這一群夜行人朝著夜空深處飛去。

    這些夜行人似乎功夫都不弱,至少也是三流高手,而且從四面八方前來,石隱斷定肯定有事將要發生。

    果不其然,眾黑衣人在一條大道的兩邊草叢中潛伏了下來,石隱亦藏身在一處蘆葦叢中,靜靜的看著前方將要發生的事情。

    這裡危機四伏,月光下的來人卻顯得逍遙太多,此人圓面大耳,胖嘟嘟的象個彌勒佛,左手拿著一把蒲柳扇,一手卻抱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孩子,小孩子雙眼睜得大大的,扎了兩個小辮子,穿著紅襖,分不清是男是女。

    這人帶著小孩一路搖晃而來,好不逍遙。

    來到這大道前方不遠處,彌勒佛般的男子停了下來,朝周圍望望,打了個哈哈道︰“老婆,又有這麼多人來迎接咱們啊?”

    聽他的口氣和稱呼,石隱猛然想起江湖上的一對怪傑來,人稱“彌勒玉女”,早在三十年前便成名於江湖中,男的看似彌勒佛,但是卻深練‘金剛菩提身’的內功,加上一雙‘銅手印’,霸道非凡,自稱李彌勒;女的則是個侏儒小童,一身輕功得襲異人,手中一百零八顆玲瓏珠亦是詭異非常的兵器,自稱小玉女。

    侏儒小童笑得有如烏鴉的尖叫,叫得人心慌,右手朝空中一劃,本是月明星稀的夜色中,突然多出了無數顆的星辰朝著大道兩旁飛馳而下。

    周圍的黑衣人不約而同的齊身躍出,避開小玉女的攻擊,形成一個包圍之勢,將二人圍在其間。

    一個黑衣人沉聲道︰“彌勒玉女,老夫奉勸你們一句,趕快朝原路返回,回去過你們的逍遙日子吧。”

    李彌勒哈哈笑道︰“你們一群小子一路攔截,每次都是這話,聽都聽膩了,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另一個黑衣人冷聲道︰“不要太得意,你們的一舉一動全在我們掌握之中,太湖你們去不得。”

    小玉女冷哼一聲,左手翻合之間,幾個玲瓏球憑空而起,帶著呼嘯之聲,朝周圍眾人射去。

    黑衣人冷聲道︰“列陣!”

    話音一落,圍著的黑衣人猛地互換方向,朝著中間的彌勒玉女攻擊而去,為首的兩個黑衣人則站在場外靜看著,一臉冷笑。

    石隱數清楚了黑衣人的個數,成陣的人是三十二人,雖然只是三十二人,但是其威力已不可小窺了,這圍陣似乎專門為殺手定身而做,每個人都是只攻不守,迅猛有力的刺殺使得中間二人不得不忙於應付,以攻為守是殺手最好的襲擊方法。而更恐怖的是,殺手雖然不防御自己,卻因為一個陣中三十二人的攻擊方向不同,反而成了互相防御的陣容,若是傷了其一,必定為其他人所傷。

    以一群三流高手就能困住一流高手,這個制陣之人絕不一般。而且這些人都是經過訓練而成。

    只是思索片刻之間,小玉女的玲瓏球已經幻成團團白光圍著二人,朝周圍爆射開來,可是白光還未射到黑衣人身上,便遇到阻力似的反彈回來;不止如此,李彌勒的銅手印根本沒有機會施展開來,陣法中形成的古怪吸力使得二人窮於應付。

    如果再這樣拖下去,二人非得累死不可,這些黑衣人想在此攔截他們,莫非太湖有事情發生?

    石隱自是想弄清楚裡面的事情,眼看身在這蘆葦叢中,心下有了主意,手中亦是有了動作。

    陣中的一個黑衣人突然“啊”的一叫,腰間一疼,竟中了一根蘆葦,隨即慘叫聲連連而起,圍陣的黑衣人紛紛慘叫起來,蘆葦猶如長了眼楮,根根中標。

    黑衣人一亂,李彌勒早就壓抑住的拳勁轟然爆開,如山崩地裂般的巨力混著銅光將一個個的黑衣人轟出幾丈遠。

    小玉女的玲瓏球亦是招招見血,每一顆飛出就帶出一朵血花,穿透對方的身體,殺得黑衣人哭爹喊娘的。

    兩個黑衣人互望一聲,驚道︰“走。”

    眾人來得匆匆,去也匆匆,剎那間消失個無蹤。

    李彌勒拱手道︰“哪位道上朋友拔刀相助,快請現身,李某必有一謝。”

    只是周圍沉寂而無回音,李彌勒拾起地上的蘆葦,說道︰“以蘆葦傷人,可見此人內力深厚,或許是過路的高人。”

    小玉女說道︰“別多說了,我們還是趕路吧,別錯過時辰了。”

    李彌勒點點頭,施展輕功快速的沿著大道飛馳而去。

    石隱當然沒有離開,他只是不想暴露自己,如果有事情要在太湖發生,現在趕去應該還不遲,這群黑衣人如此阻止二人前往,目的究竟何在呢?這一切的謎底應該在太湖便可以解開了。

    想到這裡,石隱展開輕功,飛回客棧裡,叫醒沉睡的王羲之,趕快上馬沿著這條官道前往太湖。

    本以為能在官道上踫到那兩人,誰知竟沒有,莫非他們走了小道?只是在第二天黎明時刻,石隱和王羲之就來到了太湖地域。

    建康東南方.吳興郡境內.烏程縣

    太湖碧波三萬六千頃,連綿72峰,風景異常秀美,位處於吳興郡所轄的烏程縣附近,烏程縣本不是什麼大縣,只是三國吳景帝(孫休)封佷孫皓為烏程侯,及皓即位,改葬父(孫和,孫權的太子)於此,使得此地政治地位大增。

    加上兵道十二宗之三宗︰太湖顧氏傲宇宗、朱氏天靈宗和張氏神縱宗在此,使得烏程縣的地位更加明顯。

    二人本來就是英俊瀟灑的公子,再加上騎著名貴的千裡馬,一路上倍受人注目,待行到烏程縣城門之時,只見人潮擁擠,門口除了官兵,似乎還有幾個年輕男子在接待著。

    石隱和王羲之下了馬來,正欲往裡面走去,卻見一個男子匆忙迎了上來道,拱手尊敬的道︰“石宗主。”

    石隱側過頭一看,招呼自己的這個男子有些眼熟,遂道︰“你是——顧 。”

    顧 喜道︰“正是晚輩,石宗主不是在朝為官嗎?朝務繁忙,怎地有空到此地來?”顧 雖然年齡和石隱差不多,但是石隱貴為宗主,而且是王導看中之人,輩分所限,顧 自然也是自稱晚輩了。

    石隱呵呵一笑,指著王羲之道︰“還不是為了這位王大人。”

    顧 朝王羲之一看,拱手道了聲好,早日曾在仲父府裡見過他,自然也印象深刻。

    王羲之疲倦的睜了睜眼,沒有答話,石隱代為點了點頭,問道︰“這裡怎麼如此熱鬧?”

    顧 呵呵笑道︰“石宗主有所不知,為了此次的宗主大會,我們太湖三宗正在縣內舉行選拔大賽,各路英雄前來,所以甚是熱鬧。石宗主若有興趣,晚輩立刻派人稟告宗主。”

    石隱笑著點點頭,昨夜之事在腦海裡一閃而過,顧 忙轉身對余下的幾個弟子交代了一下,帶著石隱朝城內走去。

    顧 本來在傲宇宗內便是大師哥,深得顧榮的器重,烏程縣內自然也是無人不曉無人不知的。

    城中的人看著顧 恭敬的帶著兩個公子前來,不由得紛紛側目以視,只覺這兩個公子神彩非凡,雖身著素衣,但是一身氣勢引人。

    待來到縣裡的比武場地之時,場地上已經滿是人群,圍著裡三重外三重的,石砌的比武高台之上旌旗掛滿,下面幾個壯漢正擂鼓助威,好不熱鬧。

    石隱看著說道︰“好熱鬧。”看來這三宗亦是全心要爭取那個首宗之位了。

    顧 尋了個方向,說道︰“石宗主和王大人請走這邊。”二人隨著他走了另一條道,一路上有本宗的弟子踫到顧 都紛紛行禮,當然也少不了注視到二人。

    將白馬系在場地後的貴賓區裡,顧 帶著石隱和王羲之來到後台,顧榮此時正和兩個長須老者暢聲高談,周圍坐著幾個年輕公子、武生,看起來都是三宗裡的精英所在了。

    看著顧 帶著兩個人進來,眾人的目光紛紛朝著門口看來,只見石隱龍章鳳姿,天成自然,王羲之懶散成性,醉態為姿,但是這兩人卻在精英之中依然是鶴立雞群之感,兩個長須老者更是目光一震,兩塊璞玉啊。

    顧榮則是哈哈大笑,大步走過去,爽朗道︰“石宗主,王大人,什麼風竟將你們吹來了?”

    眾人皆是一驚,石宗主?其中一個長須老者奇道︰“這未莫非就是顧兄常提起那日在仲父府中和賀兄切磋一場的新任東山宗宗主不成?”

    另一個亦是奇道︰“就是那個深得陛下器重,王司空的義子歸遠侯爺?”

    顧榮呵呵笑道︰“豈止啊,石宗主如今更是朝廷一品大員御史中丞啊。”

    石隱拱手笑道︰“顧宗主太過獎了。”

    顧榮本就對石隱甚有好感,一手拉著石隱,一手拉著王羲之走過去道︰“來,本宗給兩位介紹一下︰這位乃是天靈宗宗主朱亦,這一位乃是神縱宗宗主張玄天。”

    說到底,這些南方大族個個都想受到朝廷的重用,以提升本族的威望,求的便是光宗耀祖,對官場中人一向以拉攏為要,何況對方一個是王家少爺,剛封的右將軍,一個更是鴻運當頭的東山宗主呢?

    朱亦和張玄天緊緊的盯著石隱,贊道︰“顧兄說得果是沒錯,石宗主真乃是少年英雄,我們這把老骨頭真是不行了。”

    石隱笑道︰“兩位宗主俱是高德高才,石某的聲威怎及兩位。三位宗主在此高呼一聲,這烏程縣裡可是要被人潮擠破了。”

    得此稱贊,三人俱是哈哈大笑,顧榮笑罷道︰“石宗主太客氣了,不過老是宗主宗主的叫,未免太過見外,若是看得起兄弟,便叫聲顧兄如何?”

    石隱笑道︰“既是如此,顧兄,朱兄,張兄,在下有禮了。”

    誠懇的語氣和如此的不拘束更是讓三個宗主大增好感,顧榮笑罷,問道︰“石宗主政務繁忙,怎有空到此一游?”

    石隱答道︰“實不相瞞,我和王大人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尋找天葵老人,據說他在這太湖附近隱居。”

    顧榮皺皺眉,旋而拍手道︰“莫非就是傳說中葛老神仙的弟子天葵老人?”

    王羲之眼楮一亮,倦意頓消道︰“顧大人可知他現在何處?”

    顧榮笑道︰“王大人放心,顧某即刻派本宗弟子前去尋找,最多半天功夫,只要他在這太湖境內,斷然能找到。”

    朱亦和張玄天也說道︰“本宗弟子也隨顧兄調遣就是。”

    王羲之喜上眉梢,頓時笑道︰“那就有勞三位大人了。”

    烏程縣.比武賽場

    擂鼓高抬,壯士齊手,鼓聲震天而起之間,後台高座之上,顧榮、朱亦、張玄天、石隱、王羲之和烏程縣縣令張壽一起坐著。

    其實按照官位來講,豈有一個小小縣令的位置,只不過這裡是烏程縣的地面,所以這才有張壽大嘆機緣難得的話。若能和石隱或者王羲之其一攀上關系,何愁不生官發財啊?

    場地下人山人海,把這比武賽地擠了個滴水不漏。

    石隱掃視全場,猛然發現了彌勒玉女的所在,原來他們也是來參加這比武大賽的,由此看來昨夜那些黑衣人乃是為了阻止他們前來,那斷然不會是殺手盟,因為彩石姬應該很清楚,憑自己的功力,除了未曾現形的十三宗派,其他都不足以考慮。

    如此說來,能夠阻止這場比賽進行的,應該是其他的勢力了。莫非在這比賽的當中,還有事情會發生不成?

    石隱正想著,張壽已經朝著他鞠了幾下躬,請示他是否可以開始比賽。

    石隱禮貌性的朝著左右詢問,這才朝張壽示意可以開始了。

    台下本來已是議論紛紛,然後有宗門的弟子傳來消息,在上面的那兩個年輕人都是大有來頭,身份一透露出去,台下的紛紛激動起來,而消息馬上傳遍了整個烏程縣,整個縣城都沸騰起來了,不少的大家小姐,名門望族紛紛前來,本來已經混亂的比武現場變得更加的混亂起來。

    幸好宗門的弟子亦是不少,這才將整個場面控制住來,但是對面的房頂上都已是坐滿了人,房裡的大家閨秀們更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運足了電朝石隱和王羲之電去,只是沒把他們電著,恐怕自己先電得腦充血了吧。

    對一般的宗族來說,宗主大會的最簡單目的就是讓本宗的實力得到眾人的承認,從而確立自己的大族地位。在如今北方大族南下,南方大族優勢消失的情況下,召開宗主大會不失為一個有效的方針,各個宗派都懷著各自的計劃不約而同的贊同。

    一般來講,參加的人員多少都和本宗本派有著血液關系,由此便限制了參加的人員數量。再加上,南方宗族的本土性較強,北方的其他少數民族很難延伸勢力,所以使得宗主大會的參與者比較簡單。

    雖然參加比武的各個賽者功力和武學都還不錯,但是石隱看在眼中,心中卻雪亮得很,這些人比起自己和藍老大四人一手調教起來的陸步四人實在是天壤之別,如果讓他們再多一些江湖經驗,前途不可估量,想到這裡,石隱決定將他們四人帶在身邊,做貼身侍衛所用,順便也可以增加官場上的經驗,多點見識。或者,直接讓他們出游四方也不錯。

    在比武大會開始的時候,石隱順便將夜裡發生的事情告訴顧榮,顧榮面色微驚道︰“石兄親眼目睹此事?其實前幾日便有人將此事稟告,顧某亦是派足了人手,可是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

    此時顧 從後台走上來,在顧榮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顧榮面色大變,側過頭對石隱說道︰“石兄,果然有可疑的人物出現。”說完,就要起身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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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12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三章 指點迷津

    烏程縣.比武現場

    正當顧榮準備離開之時,石隱突然出聲道︰“顧兄不覺此事有點奇怪嗎?”

    顧榮停下身,回頭奇道︰“石兄覺得此事有蹊蹺?”

    石隱沉吟一下道︰“不錯,既然他們不能百分之百確定阻攔所有前來的人,必定也知道消息會外露,這樣對他們反而沒有半點好處。而且他們的攔截反而是幫助三宗選出少有的高手,這有何必呢?”

    顧榮恍然悟道︰“莫非這伙人另有所圖?”

    石隱說道︰“不錯,若是我猜得沒錯,他們是在引宗主入圈套。”

    顧榮皺眉道︰“那這該如何是好,萬萬不能讓他們壞了這比武大會,不然我等三宗的威名何存啊?”

    石隱站起身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這是個圈套,無疑是在套宗主入局,既然他們對比武大會沒有所圖,那我們便前往一探如何?”

    顧榮亦是豪氣大發道︰“好,有石兄此話,我顧某又豈甘落後?”說完,對著朱亦二人說了幾句,二人旋即點了點頭。

    在顧 的帶領下,二人朝著比武賽場外的一條專門通道走去。

    邊走著,顧 邊說道︰“宗主,剛才我們查報名冊的時候,發現了幾個可疑的人,他們現在都在比武會館的東廂房中。”

    皺皺眉,顧榮問道︰“東廂房?他們沒有出來參賽?”

    顧 恭謹的回道︰“正是,所以才覺得他們甚是可疑,而且他們均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顧榮問道︰“來自什麼地方,是何姓氏?”

    顧 回道︰“廬江,姓陳。”

    顧榮面色大變,深吸一口氣道︰“原來是他們。”

    看到顧榮如此的神色,石隱詢問道︰“顧兄莫非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顧榮長嘆了一聲道︰“這算起來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石兄可聽說過陳敏此人?”

    石隱搖搖頭,顧榮旋而說道︰“此人十幾年前乃是尚書倉部令史,雖然職位不高,野心卻是極大,拼命的拉攏勢力,公然割據一方,當時,顧某和幾位有志之士一心向著當今陛下當時的晉王,奈何他手握重兵,我等不得已之下,暗中迎合於他,博取他的信任,終於在五年後尋得時機,配合朝廷將其一舉殲滅,只是當時朝廷已廢除了‘夷三族’的酷刑,陳敏雖然罪大惡極,但是對其家族處刑之時仍有所放松,不過他的家人大部分也死於牢獄之中。顧某這幾日心神不定,沒想到陳家的後代果然找上門來了。”

    石隱和顧 這才了解到事情始末。

    顧 握劍說道︰“師傅,他們既然找上門來了,必定是有備而來,不若我們調動宗門兵力將整個東廂圍起來,他們便插翅也難飛了。”

    顧榮搖頭嘆道︰“陳敏雖有罪,但是家人卻不至於死,這一點顧某時常內疚,卻嘆無法挽回,所謂冤家易結不易解,此事萬萬不能鹵莽從事。”

    石隱聽著,暗忖道此人仍不失為一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只可惜為政所累,無法獨善其身。

    在顧 的帶領下,顧榮帶著沉重的心情和石隱來到了比武會館的東廂。

    比武會館本是提供三宗每年度比武迎接各路人員居住的,此次亦不例外,在會館的門外早弟子候著,一見三人前來,趕快過來稟告裡面的情況。

    會館裡每一棵樹、每一建築,都絕不苟且,手工精致,巧妙出色,可見南方工匠不俗的手藝。

    三人一進東廂,便看見東廂的院子裡,高大的槐樹之下,正有四個年輕人坐在石凳之上飲茶,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但是無論如何的悠閑,卻掩飾不住隱隱散出的殺氣。

    四個年輕人,四襲白衣,相貌雖各有不同,但是神情儀態如出一撤,如同四兄弟一般。

    顧榮三人停在東廂門口,看著院中四人,四人早有所覺,齊齊的站起來,四雙八對冷目冷盯著三人。

    顧榮緩聲問道︰“四位都姓陳?”

    其中一個冷笑一聲,說道︰“顧榮,本公子不想多說話,你把腦袋留下來就好。”

    顧 氣得拔劍出鞘,沉聲道︰“放肆,竟敢對宗主如此說話!”

    顧榮揮手攔住他,正待說話,從比武賽場那邊突然傳出聲聲巨響。

    石隱微驚道︰“不好,賽場有麻煩。”

    突見四道人影一閃,將三人圍在中間,四柄不同長度不同色調不同形狀的劍出現在四人手中,寒光微露之間,已經朝著中間三人襲來。

    說殺就殺,毫不留情,亦不多話。

    冷蕭的殺氣如刀割般,渾厚的勁氣帶著殺氣卷襲而來。

    顧榮雖然心有內疚,卻也不任人宰割之輩,顧 則是早有怒氣,長劍一揮,便迎了上去。

    傲宇宗的天機決以八卦為基礎,招式亦是以此為導,所以作為宗主的顧榮亦是對八卦陣法有所研究,見對方一動手,便驚道︰“天門一行陣。”

    天門一行陣,乃是傳自《天門陣法》中的陣法,《天門陣法》既是邪陣至尊,其中的陣法自然不同凡響,一行陣的最大優點在於能將四個人的武學和劍法構造成一個沒有破綻的陣法。

    顧榮剛說完此話,但見四個人影已幻成一片白色的光芒將三人圍在其中,三人的行動如同受到牽制一般的,突然變得緩慢起來了。

    石隱雙手背後,游走其間,一開始到現在,他就沒有出手,對天門陣法的了解,他深信不會下於當世任何一人,所以沒必要驚慌。

    看到三人動作受到牽制,石隱傳音給二人道︰“快補坎、離二位。”

    顧榮和顧 忙朝左右一步,但見二人一動,猶如潛龍脫困,行動立快,原來顧榮雖識得此陣,卻不知解法,幸好有石隱在此。

    四道人影卻並不慌亂,四人身形一變,再次成陣,場中情況又變得迅速起來了,石隱輕笑一聲,傳音指揮之下,輕松之極,顧榮既是一派之尊,劍法亦是大開大闔,氣勢雄邁,一時間將四個公子打得狼狽不堪,四個白衣公子震驚之下,終於放棄了以陣法相困,出招相博而來。

    而同時比武賽場那頭傳來更大的巨響聲,石隱輕聲道︰“顧兄,這裡就交給石某吧,你們快去比武賽地。”

    顧榮卻搖頭道︰“石兄,冤有頭債有主,比武賽地那邊就麻煩石兄了。”說完,手中凝出一把巨劍,蕩起層層勁氣朝著四公子砍去。

    石隱見他此勢如山河壓下,一劍就逼散了周圍的肅殺之氣,不愧為一代宗主,一轉身,朝著比武賽場跑去。

    此時的比武賽場,已然是亂成一團,不少人撕殺成一團,看起來倒象是兩個幫派的火拼,而比武的高台之上,朱亦和張玄天正和一個黑衣老者斗得激烈。

    王羲之和張壽二人在不少官兵的保護下,朝著石隱這個方向沖來。

    石隱左手一揮,長袖帶起層層勁氣,將來襲的人吹得東歪西倒,自己則飛身到王羲之面前。

    張壽早被此時的變故嚇得面色蒼白,說不出話來,王羲之見到石隱前來大喜道︰“石兄,你可來了。”

    石隱一邊注意周圍的情況,一面將敵方的人揮手卷出老遠,一邊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羲之搖頭緊張道︰“剛才正在比武的時候,突然那個黑衣老頭就從空中飛了上來,一手斃了一個,然後周圍就沖上來不少人,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朱亦和張玄天二人聯合斗那個黑衣老者竟然還處在下風,石隱沉聲對周圍的人說道︰“我先護送你們到安全的地方。”一掌又將前面襲來的漢子卷開十來丈遠,一面保護著石隱一行人朝外行去。

    比武賽台之上,朱亦身為天靈宗的宗主,一身“秉真決”自然是威力驚人,張玄天身為神縱宗的宗主,“神妙決”亦是驚人,加上二人由是擁有十三級兵器,竟不能奈何那個黑衣老人。

    朱亦此時大喝一聲,雙手將手中長劍一凝,只見長劍突然火氣騰騰,猛地幻出一頭火紅的紅色獵豹來,後腿猛地一彈,就朝著黑衣老人襲去。

    同時張玄天亦是將劍一祭,一頭棕色巨獅猛朝著黑衣老人撲去。

    黑衣老人面不改色,雙拳收在胸前交叉,猛地胸膛一挺,怒吼一聲,身上氣勢突然巨大起來,身上若隱若現出一個手持石斧的巨人形象,將朱亦和張玄天彈出幾丈外來。

    “軒轅巨神!”一個淡淡的聲音傳自空中,石隱慢慢的落在比武賽台之上。

    朱亦和張玄天見石隱出現,都朝他聚了過來,驚道︰“石宗主剛才說軒轅巨神?”

    石隱說道︰“不錯,追隨著軒轅大帝的上古戰將‘軒轅巨神’的靈魂附身在他的兵器上,剛才現出三成真身,至少已是第四級的兵器了。”

    朱亦和張玄天同是一驚,黑衣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子有見識,識抬舉的就給老子讓開。”說完,一拳就轟了過來。

    朱亦和張玄天自然知道他的厲害,忙將手中劍提起,準備硬接他一拳之力。

    石隱卻是輕輕一揮袖,空氣猶如生出波浪,猛地一卷一彈,竟將黑衣老人震退三四步來。

    朱亦和張玄天驚訝不說,黑衣老人更是一驚,咧嘴怪笑道︰“小子有點本事,再接老子一拳試試。”

    這一拳猶如開天劈地一般,氣勢更是猶如九天之上沖下,拳頭幻成一把石頭巨斧朝著石隱猛襲而來,所到之處,地板遂被震裂開來。

    石隱動也不動,雙手背後,面色肅然,身上十成的邪龍帝氣卻已然布滿,硬生生的要接他這一擊。

    朱亦和張玄天面色大變,普天之下,誰能用身體硬接第四等兵器的一擊,何況還是傳說中力大無窮的軒轅巨神的石斧!

    普通人當然不行,但是石隱的邪龍帝氣擁有全身各處同等的功力,毫無破綻,再加上他硬接了五成蟒神真身的一擊,信心更是大增。

    黑衣老人眼中只露出兩個字“找死!”但見拳頭來處,空氣都已被撕裂開來,發出叱叱之聲。

    台下的眾人雖在打斗卻早已被這一拳吸引住了目光!

    但聽轟然一聲巨響,黑衣老人竟被彈到半空之中,狂翻了幾個圈,落在十幾丈外的一個屋頂上才停住身來,嘴角鮮血流出,看樣子竟是受了反震之傷!

    台下眾人心中狂呼︰天下竟有如此功力的人。朱亦和張玄天眼中更是張大了嘴。

    黑衣老人怒叫一聲,腳猛然一彈,腳下的民居受力而倒塌,泛起煙霧般的塵埃之間,黑衣老人已經飛到半空中,身上五成的軒轅巨神真身在現,他雙手高舉一把巨大石斧,帶著萬傾之力猛然朝著石隱飛砍過來!

    石隱自是毫無示弱,只是對方的內力之強,是左青絲不能比的,自然也可小窺,旋即雙手猛地在胸前一凝,氣勢從剛才的無猛然增加到無限大,一頭血龍幻然成形,長嘶一聲,巨嘴一張,竟將軒轅巨神附身的黑衣老人吹得翻了十來個跟頭,砸到一個民居裡,轟得發出爆聲來。

    在場眾人先是驚得一呆,然後就是大聲的歡呼聲來。

    朱亦和張玄天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忙趕過來道︰“石宗主神威,非我等所能敵,此處首宗之位,非石宗主莫屬也。”

    石隱剛想謙虛幾句,卻見顧 回來了,面色頹廢而哀愁,忙飛身過去,急道︰“顧宗主呢?”

    顧 哀傷的逐字逐句的道︰“師傅他——去——了。”

    朱亦緊捏拳頭道︰“老夫要去殺了這些賊子!”

    顧 繼續說道︰“師傅說,不必為他報仇了。”

    張玄天震怒道︰“為什麼?”

    石隱則將內情給二人一講,二人亦是哀嘆半晌道︰“顧兄真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一生無妻無子,多半是為了這個原因吧。”

    本來一個好好的比武大賽搞成如此的結局,眾人也只能節哀順變,收拾殘局,傲宇宗又得重選宗主,而朱亦和張玄天看到石隱的武學,亦是對首宗之位心絲如灰,從此一心振奮宗派威名,對首宗之位無半點幻想。

    王羲之在官兵的保護下,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眾人聚在一起,哀嘆了一陣。

    此時正有人快馬來報︰天葵老人極可能就藏身在太湖附近的佛圖山內。

    王羲之喜得要站起來道︰“太好了,現在就走。”

    張玄天卻是一臉猶豫的說道︰“王大人且慢,此事恐怕要從長計議才行。”

    王羲之皺眉道︰“為何?”

    朱亦在一邊說道︰“王大人有所不知,這佛圖山本無名,乃是由天竺高僧佛圖澄在山中首建佛圖寺而得名,只是除了傳言有樵夫誤闖進去過,倒沒有人在山上見過此寺。”

    張玄天點頭說道︰“而且有寺便應有僧人傳教布道,可是這太湖境內的傳經僧人從未有來自佛圖寺中,這佛圖寺也似空中樓閣一般。”

    石隱拉起王羲之道︰“在下倒想去試上一試,說不定還找到了。”

    眾人看著石隱那自信的眼神,不由得對這個年輕人再次生出驚訝之情來,沒有感覺到他的狂妄,反而讓人有些佩服之感。

    於是就此告別,留下一片狼藉之地,那黑衣老人也不知何時溜掉,只是他身受石隱血龍之力反彈,已是無力在為害了。

    看著石隱遠去的背影,朱亦嘆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首宗之位老夫當真不存在妄想了。”

    張玄天點頭道︰“如今所能做的,便是能在宗主大會上一揚我神縱宗之名了!”

    太湖_佛圖山下

    二人騎著白馬,不過半個時辰便來到了佛圖山下。

    王羲之有點緊張道︰“石兄,你可有把握?”

    石隱盯神的看了看山路,沉吟了一下,笑道︰“走吧。佛圖寺就在前方。”

    王羲之一路跟著石隱,看見他停停又頓頓,完全不按照平整的山路走,但是不一會兒,就見前方兩塊巨石當寺而峙立,一巨石橫架其上,天成石門,上面寫著兩個大字“禪門”,一入石門,山地變平,古剎佛圖便在前方。

    寺周茂林環繞,長松蔽日,簡直是避暑勝地。寺左有飛來泉,飛懸崖壁之上三折三迭,三迭三瀉。流泉奔瀉愈迭愈急,水聲愈高愈遠,形如玉花繽紛,聲若春雷滾動。

    王羲之不由得嘆道︰“這便是佛圖寺?好一副美景。”

    石隱笑著,二人十來步便以來到寺門,門上斜斜的掛著快匾,走了進去,寺裡塵埃布滿,蛛網一片,似乎許久沒有人來過。

    王羲之嘆口氣道︰“看這樣子,似乎已經不為人住了。這可如何是好?”

    石隱早已打開天地視聽之能,說道︰“逸少,不盡然。跟我來。”

    在石隱帶領下,二人朝著寺後走去,只是一個白色的大洞出現在面前,仙境般洞天福地,洞中老樹修篁,奇花異草,清溪碧潭,處處顯靈露秀,趣若蓬萊仙境。

    洞內有一線天,洞上架有八正橋。再往前走,洞的盡頭,出現一懸巖,懸巖之上有五方巨石,壘成天然石塔高過10米,斜聳在高崖之巔。旁有石刻“乾坤一柱”。

    同時,兩個人影進入二人的視線之中。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13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四章 彩石姬的秘密

    太湖.佛圖山下

    吸引二人目光的兩人則是在一塊巨石之上,有一方石棋盤,坐著二人,一個白衣老者,長須飄飄,若山中神仙,一個身穿袈裟,長眉垂耳,神情肅然,若石雕一般。

    王羲之見到有人,頓時大喜,拱手一拜,朗聲說道︰“弟子王羲之,見過高僧和天葵老人。”

    卻見二人毫不答話,如同石化了一般。

    王羲之又要說話,石隱輕輕將他一拉,做了個禁聲的姿勢。

    似乎大凡仙人高僧之類,最是喜歡考人的耐性。

    二人便一直候著,一直等到天色將黑之時,一眨眼間,卻見巨石之上哪有棋盤,哪有人影,只是虛無的空中,似千裡之外傳來清晰的話語︰“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智者動,仁者靜;智者樂,仁者壽。”

    遙遙佛音傳自天籟之處,如醍醐灌頂,石隱和王羲之均是大智之人,相視一笑之間,其言無數,若有徹悟之相。

    石隱的聲音亦是如風飄來捉摸不定的說道︰“原來人生如夢,拘謹認真是一生,混混沌沌是一生,悲悲戚戚是一生,喜笑怒罵是一生,放浪形骸亦是一生,逸少,我明白了。”

    王羲之長嘆一聲,說道︰“我也明白了,雖無神仙骨,亦無神仙根,想來是凡人,原來人生不必過於認真,秉性而為便已是真了。”說到這裡,大笑一聲,拍拍石隱的肩膀道︰“既是如此,我們還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打道回府,我便不相信我娶不到楚楚。”

    石隱看著王羲之亦是豪氣大升,大笑道︰“正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還浪費什麼時間。”

    二人哈哈大笑,快步出了寺廟,朝山腳走去,快馬兩騎,直奔建康。

    此時傍晚_建康_石陽坊_清水居

    林燕來呆在清水居裡,清水居是建康城內有名的澡堂,就算是許多官家小姐亦喜歡在此泡浴,加上清水居的老板據說和朝廷大員有所關系,一提起這清水居可謂是人人皆知。

    許久沒有如此的安閑了,自從石隱出現以後,他心中就一陣的塌實,自己一生抱負就將施展開來。

    諾大的澡堂裡,暖騰騰的熱氣中,卻只有林燕來一人,當然,身為殺手,銀子定是不少了,包下一個房間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享受著水流浮力按摩的林燕來心猛地跳了一下,似乎感到有些不安。

    一眨眼的功夫,事實就證明了他的第六感。

    門吱呀一聲開了,林燕來頸部以下均泡在池水中,有點慍怒的道︰“我不是說過,已經把房間包下了嗎?”

    輕輕的腳步聲在木板鋪成的房間傳來,一個柔美的聲音甜甜的道︰“先生一個人沐浴,不覺太寂寞了嗎?”

    林燕來雙目猛睜開來,雖然屋裡有微微的霧氣,但是依然看得清楚那聲音的主人——彩石姬。

    林燕來第一個反應是想猛地站起來,厲聲斥責她,第二個反應就是馬上又蹲回了水裡去,自己還是赤身裸體。

    彩石姬見到林燕來如此動作,捂嘴咯咯笑道︰“沒想到身為殺手的先生,竟還會害羞?”

    林燕來已是怒字當頭,若不是沒穿衣服,他早就沖上去一拳了,這娘們,第一次是用邪術迷惑自己,第二次又半路攔截,第三次——竟然是偷看自己洗澡?

    只是她嘴裡那調侃卻有點奚落的口氣讓林燕來突然感受到了什麼,自己身為殺手,這麼多年見過的場面亦是不少,屢屢化險為夷,莫非此刻竟要被一個女流之輩看扁不成?既來之,何不安之?

    想到這裡,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豪爽道︰“那你還不快過來給老子搓背。”

    說完,雙目微閉,毫無戒備的把頭枕在池邊,一臉的愜意。

    彩石姬見他轉變得如此之快,渾然變成一個充滿魅力的成熟男人,渾身釋放出吸引力。

    看著他那麼安閑的樣子,彩石姬才知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從第一次想要控制他,卻受到他強大意志力的抵抗開始,然後就是在他體內沉睡的霸道兵器,只不過她之所以重視他,卻是關系到自己的一個秘密,而現在,這個男人越來越讓她好奇了。

    彩石姬蓮步輕搖,徑直的朝著林燕來走去,微微半跪下,竟真伸出蔥蔥玉指,為他按摩起肩部來。

    柔軟的手指比豆腐還要嬌嫩,林燕來一心向武,如今有這美女在旁,如此綺麗之景,不由得也心神一蕩,當然,只是一蕩,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這個女子決不簡單,能夠隨意進入皇宮之中,而且深知自己的行蹤,她到底是什麼人呢?

    彩石姬的手法自然是與媚術有關,若是林燕來專心享受,恐怕早已著了道,但是幸虧他轉移了注意力,心思全花在思考上去了,卻使得這媚術絲毫不起作用。

    彩石姬見此法不管用,輕笑道︰“如此按摩,實在是讓奴家的手法無法施展,不若先生轉身躺著,讓奴家伺候?”

    話音打斷了林燕來的思維,心裡冷笑一聲,這娘們又要使什麼把戲?但是他還是站起了身,就在站起身的那一個剎那,他雙手猛地朝著彩石姬襲去。

    而此時的彩石姬雙目卻閃爍著驚奇,不,是一種深深的震驚,她到底看到了什麼?只是就在這一個驚訝的片刻,她只覺得自己被林燕來的雙手猛然抓住,一掀,竟然被掀進了水裡來。

    林燕來自己亦是驚喜,怎麼這女的竟毫無抵抗能力一般,不過讓她落水,實在是讓自己欣喜得很。

    彩石姬冒出水面,身上早已濕濕的一片,曲線婀娜之間,肌膚若隱若現。

    林燕來的瞳孔突然間放大,嘴長得老大,甚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因為他看到了彩石姬胸前的一個紋身,一只似鳳的飛鳥圖案。

    指著彩石姬的胸前,林燕來喘著粗氣道︰“你,你怎麼會有這個圖案?”

    彩石姬面色亦是激動萬分,她終於證實了一件事情,揣測已久卻矛盾十分的問題,但是她卻突然一掀手,玉臂一抖之間,池水轟的震起道道水柱,水柱從空中落下之時,她早已消失在整個澡堂中。

    林燕來全身僵硬,左手放在胸前,在他的胸前也是一只似鳳的飛鳥,只是羽翼很長很長。

    林燕來雙眼茫然,吶吶道︰“是,是,一定是她。”

    雙眼猛然精光四射,林燕來面色振奮不已,大笑道︰“是月兒,是月兒,一定是月兒!”如猛虎一般彈上木板,他抓起衣服,迅速穿上,就朝著澡堂外沖去。

    當晚_建康城外_握玉山莊

    當石隱回到握玉山莊的時候,正是傍晚的時候,門口停了一輛清雅的轎子,有幾個帶刀的侍衛候著,莫非是來了宮裡的人?

    莊內陸步他們正在藍老大四人的指導下練武,見到石隱回莊,紛紛躬身問候,石隱贊賞似的點點頭,他們的武藝又進步了不少。

    來到內院的時候,院子裡傳來紛紛的笑聲,石隱慢步過去,微微一驚,除了甦雅軒、齊靜兒、薛宛鈴、左青絲在,步妤宣也在,更驚奇的是,韻華公主亦在。

    左青絲眼尖,石隱一進院,就叫道︰“相公回來了。”

    眾女紛紛朝著石隱看去,均是包含深情,但亦有所不同,甦雅軒的眼中有些許的埋怨,是怪他一夜沒在家?步妤宣的眼中滿是熱情,似是烏雲之後的太陽,更加的濃烈;韻華公主的眼中,絲絲柔情,只看一眼,便知道她的心意了。

    甦雅軒首先說話了︰“還好回來了,若不是,公主可是要急壞了。”微微的話中帶了點醋意,卻又帶著調侃的意思。

    石隱大步走來,就坐在甦雅軒的身邊,深深的看了甦雅軒一眼,轉頭對韻華公主道︰“公主費心了,微臣只是陪好友去了一趟太湖。”只是一眼,石隱便知道甦雅軒決不會怪他了。

    韻華公主含笑答道︰“是陛下問起,本宮才順便過來問問。”

    石隱暗笑道,這樣的謊言不知能瞞過誰呢?笑一笑,看著眾女,滿心的幸福,卻不知如何傾訴了。

    韻華公主慢慢站起身︰“既然侯爺回來了,本宮也好回去跟陛下稟告了。”說完,朝著眾人含笑一揖,步踩蓮花的走了。

    石隱本是準備說︰這麼快就要走?卻硬是把話吞了回口,朝著甦雅軒望了一眼。

    甦雅軒暗嘆了一聲︰你這冤家。面色卻是緩和一笑道︰“還不快追上去。”

    石隱大喜,朝著甦雅軒一拱手,喜叫了一聲︰“謝夫人。”說完,便如一陣風的追了出去。

    夫人?甦雅軒還沒悟過這兩個字,眾女卻已經咯咯的笑出聲來,笑得甦雅軒面色通紅,這,算是名分嗎?他真的變了。縱然他不留音訊的一夜未歸,甦雅軒的心中卻滿是甜蜜,有時候,對女人來說,是不是男人的一句話便可以彌補所有的過失呢?

    莊內的人看著美麗的韻華公主走過,又見著石隱追了上去,都是心領神會,咱們又多了一個侯爺夫人了。

    韻華公主見到石隱跟上來,朝裡望望,轉頭輕聲道︰“這樣丟下她們,不好吧?”

    石隱呵呵笑道︰“韻華你就放心吧,她們也不是小氣量的女人。”

    韻華輕輕捂住胸口,似心跳得厲害的道︰“韻華剛來的時候還擔心呢,只是現在卻平靜了好多,先生還是回去陪夫人吧。”

    石隱面色微微一整道︰“韻華你就這麼希望我走開?”

    看出石隱有點緊張,韻華淺笑道︰“韻華當然希望先生陪著我,可是如果冷落了夫人,韻華可是擔待不起。”

    只覺得她通情達理,雖為皇族,卻毫無架子,心中又多了幾分喜歡,石隱笑道︰“這樣吧,折中,送你到門口,好吧?”

    心愛的人對自己如此看重,韻華自是心中甜甜的,環顧四周道︰“先生一天沒來,韻華心裡卻是擔心得很,皇宮再如何美麗,卻也覺得乏味。等到韻華鼓起勇氣來到莊裡,卻發現這莊裡更美,美得讓韻華捨不得離開。”

    如同坦白的思念和示愛,石隱又怎會不明呢,伸手牽住她的柔荑,惹得韻華面如紅雲,直燒到耳根那裡。

    定神的看著韻華,那種美麗讓石隱有些陶醉,二人幾乎忘記了走路,就這樣望著,一腔深情,不言而喻。

    門外是守候著的宮內侍衛,門內是練武的眾人和莊丁。

    他們的眼光,天地的眼光似乎全然的集中在了二人身上,就這樣望著也不知多久,韻華輕啟朱唇道︰“我,該走了。”

    石隱深吸口氣,沒想到陷入感情的自己竟會如此幼稚,當下笑一笑,輕輕點了點頭,溫柔的道︰“明天宮裡見。”

    韻華輕輕點頭,依依不捨的轉過身,上了轎子。

    石隱直看到韻華的轎子走得沒有影,這才一步三嘆的朝著內院走去。

    走到內院裡,左青絲似在門口等著,嬌笑的把石隱抱住,甜甜的叫了聲︰“相公。”就把頭埋在石隱胸膛上。

    對這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女人,石隱自然體貼萬分,柔香入鼻,竟不覺有點沖動。

    好不容易壓抑住,石隱問道︰“她們呢?”

    左青絲回道︰“幾位姐姐都回房了,步姐姐晚上也要住在這裡。”

    石隱聲音微微一低,問道︰“沒出漏子吧?”

    左青絲心知她問的是昨天早上的事,嘻笑道︰“放心拉,絲絲已經找到徹底解決的方法了。”說完,就湊近石隱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

    石隱聽得面色一紅,咽了咽口水道︰“真要這麼做?”

    左青絲正經的說道︰“當然咯,絲絲也是女人,當然知道女人想什麼,需要什麼,甦姐姐生氣不過是因為吃醋二字嘛,你想想,她在你身邊這麼久,你都不曾親近,卻找了絲絲,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是這樣的。”

    石隱聽完,恍然大悟,但是又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道︰“不過,我……”

    左青絲扯著石隱的手臂,嬌聲道︰“相公,絲絲都不介意,你一個大男人介意什麼呢?橫豎都是你的女人,遲早的事情,若是你不解決,老虎發威可就麻煩了。薛姐姐、靜兒解雖然不會說什麼,但是甦姐姐可是關鍵哦,還有步姐姐,韻華姐姐,絲絲也看出來她們對你一往情深啊。”

    說完,輕跺了一下腳埋怨道︰“絲絲怎麼就找了這麼多情的相公啊,相公以後豈不是不能常常陪著絲絲了呀。”

    頓一頓,又自個說道︰“哎,絲絲都有些煩惱了。”

    石隱聽著她自言自語,輕輕捧起她的臉頰,親了一口,摟在懷中笑道︰“別煩惱了,相公會永遠的疼著你,陪你一生一世。”

    左青絲反手將石隱抱住,噘起嘴撒嬌道︰“才一生一世呀,絲絲要兩生兩世,三生三世,百生百世,一直一直呀。”

    看著自己懷裡的女人,石隱忍不住哈哈大笑,有紅顏如此,又夫復何求啊?

    入夜_華燈高照之時

    石隱輕輕推開了門,屋裡傳來輕輕香氣,這是甦雅軒的香閨。

    趔手趔腳的才走了幾步,心裡有一點膽怯,石隱暗罵了自己一聲,又挺胸抬頭朝前走了幾步,旋而又徘徊的轉化了好幾個步法,這才來到了甦雅軒的秀床邊。

    輕輕將紋簾卷起,看清楚裡面的甦雅軒,她此時秀發盤起,長睫微微閉,面色平靜又微微的臉紅,她是醒還是夢,石隱卻沒有時間看清楚,他煩惱的是自己到底該不該如此做。

    雖然左青絲說得有理,自己和甦雅軒亦是名正言順的有所名分,於是不由得又想起那佛圖寺仙人的話,心頭一陣清醒,若得紅顏,不愧一生。

    定神的看著睡夢中的甦雅軒,比平時更加的迷人,尤其是外面星光朦朧透入,屋內檀香微微,更讓自己心猿意馬。

    伸出手放在她的臉龐,輕輕的滑動,感受著那美麗的面部曲線,石隱感覺到的卻是甦雅軒鼻吸的緩慢沉重,以及胸口處的起伏不停。

    石隱湊下身去,湊到她的耳邊,輕輕的喊著︰“雅軒,雅軒……”

    甦雅軒當然是在裝睡,被石隱如此的折騰,卻又不好意思睜開眼,只得繼續的裝了下去。

    此時石隱當然也知道她在裝睡,只是如此貼近她的臉龐,如此貼近她的溫柔,忍不住被她身上的體香吸引,親親的吻了上去,就這樣吻著,從耳垂,到臉頰,到秀頸,到……

    甦雅軒心潮起伏,面如飛霞,雙臂卻不自覺的將石隱抱了個緊。

    伏身在她的身上,不知何時,二人早已片衣不留,如此貼近的在被窩裡,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肉體,欲望猶如火山一般爆發出來,如此秀色可餐的甦雅軒,石隱再也壓抑不住。

    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嬌小的雅軒,身材竟然如此的豐潤,石隱忍不住埋首著,吸著那動情的乳香來。

    承受著久逢的甘霖,甦雅軒微微的睜開眼,那發自自己口中的微弱卻顫抖的幸福嗓音讓自己更加的臉紅,只是,感受著石隱的愛意,她知道,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手也將石隱緊緊扣住,讓他深深的融入到身體裡……

    而這一夜,就當石隱身在溫柔鄉之時,禁宮之內卻發生了大事!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15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五章 步步皆棋

    當晚.建康.皇宮

    林燕來是幾乎殺紅了眼,面對著蜂擁而來的禁宮侍衛,林燕來的“歸月劍法”再次使出,這一套劍法,今天晚上他不知道已經使了多少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憑著什麼力氣揮動的劍,“燕來心法”的內力消耗幾乎要到了極限。

    林燕來瘋狂的笑著,每一個起落都帶起一條血痕,是他自己的血痕,身為殺手盟的殺手,他憑的是速度和劍招,但是他卻從來不知道自己體內沉睡著強大的兵器。在體力消耗到極限的時候,他已經如同巨浪中的小船,搖擺不定,衣服早已被刀氣卷破,絲絲垂下,片片飛舞,身上各處的傷痕顯而易見。

    禁宮之中的侍衛並不是普通的江湖高手,自從王導掌握了禁軍兵權之後,就利用王氏的名聲,招徠天下高手為己用。侍衛中不少都是當年江湖之上的高手,對於對方殺手,他們亦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法。

    每個侍衛都右手持刀,左手持盾,以盾步進,以刀砍殺,林燕來控制的範圍已越來越小,周圍成山成海的侍衛,高高的火把,厲聲的叱喝,無形的內力如浪湧至,無數的刀影交纏急閃,而他的腦海裡卻只有幾個字︰月兒,你在哪裡?

    童年的回憶,童年的朦朧,童年的歡樂,只因為有了她的存在,二人胸前的那兩個圖案是一對比翼鳥,他和月兒是指腹為婚的,那一雙圖案是他們的父母親手印上的。

    那一個夜晚,他只記得火焰雄雄,燒毀了自己的家,也燒毀了月兒的家,他記得爹爹將自己冒死帶出,逃避人的追殺,不知逃了多遠,爹爹最終在一個石洞裡去世了,而他在最後被敵人尋到,要殺他的那一瞬間,一個白衣男子從天而降,救下了他。

    從此他帶著爹留下的《燕來心法》和《歸月劍譜》和他的遺命,跟著白衣男子加入了殺手盟,那個白衣男子就是他的師傅。

    很久很久的事情,本來已如煙塵一般的消失。今天,這個圖案,她胸前的圖案,突然讓自己想起,突然讓自己從死灰般的生活中有了彩色,自己一定要找到她,月兒,月兒。

    林燕來一路飛馳進宮,神智錯亂的和侍衛殺成了一團,朝著那日和月兒相見的啟和殿奔去。

    背上又是一痛,森長而鋒利的刀刃剖開了三寸血肉,林燕來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奮力的反揮一劍,挑中了對方,同時自己胸口則再重了一刀,扁長的刀刃卷翻了血肉,鮮血狂飆。

    林燕來哈哈大笑,血飆出身體裡,卻讓他感覺到無比的興奮。

    心裡的狂呼聲終於爆喊了出來︰“哈哈哈,月兒,月兒,我來了!”

    一刀,致命的一刀,就將在林燕來的脖子處劃過,突然空中白光一片,猶如太陽落地,刺得眾侍衛無不閉上眼楮,時間為之一頓。

    剎的白光消失,林燕來卻已不見,眾侍衛慌成一片,有人大鬧禁宮,而且還沒有抓到人,必定會引起龍顏大怒,這該如何是好?

    彩石姬抱著林燕來在飛馳,如風一般的飛馳著,這裡是離地面有千米的高空,彩石姬揮動著翅膀,面色焦急的飛著。

    前方的空中一道白光閃過,空中顯出一個人影,白衣一襲,面色微寒,正是雪千秋。

    雪千秋沒有翅膀,卻能憑空停留在這高空之上,怎能不讓人驚訝,而後面說的話,若是石隱聽到,卻會更加的驚訝了。

    彩石姬渾身一震,猛地收住身形,懷中的林燕來已無處可藏,膽怯的叫了聲︰“師傅。”

    雪千秋沒有答話,漫不經心的瞥過彩石姬懷裡的林燕來,說道︰“你要救他?”

    彩石姬忙答道︰“師傅,他的身上還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弟子所以才想到要救他。”

    雪千秋聲音冷冷,似乎沒帶感情的道︰“秘密?什麼秘密?”

    彩石姬忙將那夜看到林燕來身上的巨人之事說了一遍,雪千秋聲音略一低的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及時稟告。”

    有點恐慌,彩石姬躬身道︰“弟子不想讓師傅為此事分神,所以才私下調查。”

    雪千秋面色微微緩和,從懷中摸出一個瓶子扔給彩石姬道︰“照你剛才的說法,他身上應該是隱藏著諸葛武侯秘制的天下神兵‘銀甲鎮’,沒想到這事竟是真的。”聽他的口氣,似乎早知道此事不成?

    彩石姬將瓶子接在手中,大喜道︰“九仙密煉丹。”此藥乃是以煉丹術制成,起死回生不在話下,彩石姬暗自驚喜。

    雪千秋看著彩石姬,說道︰“我既能救他,也能殺他,你自己好自為之,若要動情,不如讓他現在就死。”淡淡的話,卻如同一道不可違抗的命令,說完這話之時,雪千秋已消失在空氣中,如同從來沒有來過。

    天上星辰滿滿,如此美景,在彩石姬的眼中卻是淒冷無比。

    彩石姬苦笑一聲,看著懷中失血過多而蒼白的林燕來,心酸而委屈,吶吶道︰“怎麼是你,怎麼是你呀……”

    雪千秋為何擁有如此高深的武學,連彩石姬都是她的弟子,他真的是雪千秋嗎?他到底想做什麼,這一切,卻是無法猜測了。只是,他的武學造詣早已超過了石隱,這一切讓人迷茫。

    建康城外.十裡.石頭山

    石頭山的峭壁之下,有一個諾大的石穴,當林燕來睜開眼楮的時候,渾身的疼痛使得他深深皺上了眉。

    這大概是有始以來最重的一次傷吧,林燕來苦苦的一笑,抬首間,卻見到彩石姬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上。

    驚喜大過痛苦,林燕來大喜的叫道︰“月兒!”莫說動身了,就是剛喊一聲,就已痛得他緊咬住了牙。

    彩石姬坐在不遠處,嘴角抽動一下,卻沒有動,雖然袖子裡的手已在掌心中抓出了白痕。

    林燕來叫著︰“月兒,是你嗎?”喘著粗氣,他動不了,全身至少有三十幾處傷口,一動,就有繃傷的可能。

    彩石姬沒有表情的說道︰“月兒早已在十幾年就死了,你就忘了她吧。”

    林燕來搖頭幾乎是喊道︰“不,月兒沒有死,你就是月兒。”

    彩石姬隱藏住眼中的悲傷,冷冷的道︰“我是彩石姬——也是殺手盟的第二號人物‘無情娘子’。”

    林燕來渾身一震︰“什麼?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

    彩石姬右手一翻,一塊金制的令牌讓林燕來心降到了零點,那真的是殺手盟的至高令牌。

    林燕來奮力吼道︰“不,你不是她,你是月兒,你是月兒。”他邊喊著,邊顫動的伸直腿就要站起來,哪知疼痛早已超過他的意志,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林燕來幾乎是朝著彩石姬爬過去,沒有力氣的聲音早已沙啞道︰“月兒,你告訴我你是月兒啊……”

    彩石姬嘴唇微微抖動,終於一一閉眼,揮動袖子將林燕來震開半尺,同時點中他的穴道,自己則邁步朝著石洞外走去,轉眼間消失在林燕來的視線中。

    淚水留在空中,不知是彩石姬的還是林燕來,林燕來瘋狂的大叫著,雖然已叫不出聲音,彩身姬飛身坐在峭壁上,看著烏雲遮過明月,一行晶瑩的眼淚不覺的落下……

    離宗主大會還有五日_握玉山莊

    清晨的日子,除了陸步等人早已起來練功,眾人都已經熟睡。

    但是內院裡卻傳來一聲尖叫聲,今天王羲之沒有來,為何還有尖叫?而且更讓不可相信的是,這尖叫竟然是發自甦雅軒的嘴中。

    石隱沒有發出尖叫,但是眼楮卻看直了。

    不一會兒,甦雅軒的香閨中就擠下了眾女,石隱和甦雅軒、齊靜兒、步妤宣、薛宛鈴、左青絲一起看著床上的一物——一個渾身紅通通的嬰兒。

    薛宛鈴盯了嬰兒好久,終於說話了︰“你們,你們該不會這麼快……”

    甦雅軒面色通紅,本來被她們闖進來看到自己和石隱同床共枕已是相當尷尬了,何況還被懷疑這個嬰兒是自己的。

    石隱急著擺手道︰“哪,哪有這麼快?”

    眾人都齊齊的朝著左青絲望去,她是第二懷疑的人選。

    齊靜兒此時指著嬰兒的額頭說道︰“看,小角角?”

    小角角?真的,在小嬰兒的額頭上有兩個微微的小角,石隱看來看去,猛地拍手道︰“莫非是……紅鱗刀龍!”

    原來如此,從出生開始一直沉睡的紅鱗刀龍醒來之時竟變成了一個小嬰兒,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眾女均是驚奇異常,但是很快驚喜就代替了驚奇。

    女人本就是有母性的天性,有了這個可愛的小嬰兒,石隱馬上被排擠開來,看著眾女搶著抱嬰兒,石隱只覺得自己如同失寵了一般,若以後真有了孩子那還得了,自己豈不每天孤枕獨眠了嗎?

    當日.皇宮.太初殿

    石隱在御史台接到陛下的密旨,前往太初殿晉見陛下。

    在太初殿的外殿裡,早有一群官吏在候著,一個個緊張萬分,滿頭大汗,石隱一出現,眾官吏紛紛圍了過來,問候之中透著焦慮。

    宮裡的侍衛總管熊魁說道︰“侯爺,您可是陛下眼前的大紅人,小人的命可就在您手中了。”

    眾官吏紛紛點頭稱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著。

    石隱奇道︰“熊大人此話怎講?”

    宮裡統領禁軍的領軍將軍邢祖嘆口長氣道︰“侯爺有所不知啊,昨天晚上宮裡闖進了刺客,不但殺死了宮中侍衛一百零三名,而且還在重傷之下施用鬼神之術逃之夭夭啊。陛下現在是震怒之中,我們的小命可都是懸著啊。”

    石隱奇道︰“是誰這麼大膽,竟能闖入禁宮,他意欲何為啊?”

    同是禁宮統領禁軍的護軍將軍紀明說道︰“此時根本無從調查,目擊的侍衛都說他瘋瘋癲癲的闖進來,見人就殺。而且他身穿黑衣,面戴黑罩,根本無法查找此人啊。”

    這些人平時個個都是趾高氣揚之輩,可是伴君如伴虎,近在天子腳下也是旦夕禍福之間啊。

    石隱道了聲盡力,快步朝著內殿走去。

    太監見到石隱,趕忙帶路,石隱一進內殿,只見司馬睿高高在上,怒氣沖天,身邊則是太子司馬紹、刁協和劉隗。

    司馬睿一見石隱進來,還沒待他行禮,當下就拍桌子道︰“石卿家,你說誰竟敢跑到朕的宮裡來鬧事,朕若不抓住他,誅他九族,不然怎能熄朕這心頭怒火?”

    看見石隱進來,司馬紹顯得特別的熱情,連忙拱手道︰“父皇息怒,歸遠侯神武蓋世,必定能將那刺客擒拿歸案的。”

    石隱心頭頓時明白幾分,司馬紹對自己嫉恨在心,想要借此扳倒自己,拱拱手,笑道︰“陛下息怒,陛下親賢納諫,始終如一,天下皆以陛下為明君,臣子者何人敢對陛下不敬,以微臣看來,定是有所內情。”

    司馬睿聽了這幾句話,微微平息了一下怒氣,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石卿家可有把握抓到此人?”

    司馬紹一臉冷笑,黑衣人來無影去無蹤,石隱天大的本事也無可奈何,到時候自己再參他一本,哈哈哈。

    刁協笑道︰“陛下洪福齊天,石侯爺心智武功俱是高人,依微臣看,七天定可將此案斷出。”

    原來這三人是一伙的,待司馬睿傳來詢問的眼神時,石隱朗聲道︰“國運昌隆,全仗陛下大智,臣亦相信三天之內,必能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復。”

    三天?司馬紹三人一震,這歸遠侯是不是已被嚇傻了,想要找死不成?

    司馬睿仔細的盯了石隱一眼,眼中透出一種古怪的神色,哈哈大笑道︰“好,石卿家你果是朕的福星。”說完,漫步走下,將腰間的一塊牌子遞給石隱道︰“此牌乃是朕隨身之物,見物猶如朕親臨,方便你調查此案,若是有任何人牽涉此案,你均有權調查!”

    石隱從司馬睿眼中看出了端倪,暗呼一聲,做了個心領神會的表情,躬身道︰“謝陛下隆恩!”君臣之間就在此時,有了默契之感。

    表面上看,似乎是司馬睿在為黑衣人之事煩惱,而其實卻是借此事讓石隱調查宮內外的情況,神機使者曾說其雖然重用刁協二人,事實上卻和其不和,看來此事應是針對此二人而定,可嘆這二人身在謀中,卻毫不知曉。枉司馬紹貴為太子,卻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啊。

    建康城外_握玉山莊_紫雲閣

    石隱已利用諸葛武侯門特殊的渠道取得了兩位神機使者送來的消息,均無昨天晚上的記錄,但是對刁協二人卻有收受賄賂的重大嫌疑。

    林燕來卻不知跑哪裡去了,石隱心中略有不安,卻又不從查起,只希望他快點現身。

    同時彩石姬那邊也送來了重要的消息,是關於宗主大會的,如今宗主大會基本上已分為了幾派︰一派乃是︰望月宗步家和石隱的東山宗,站在陛下這一邊;第二則是站在王導一邊並和荊州王敦有所聯系的︰逸游宗紀家、風行宗賀家、鳳凰宗孔家和玄湛宗虞家;第三派則是太湖三宗︰神縱宗張家、天靈宗朱氏氏和傲宇宗顧家;第四派則是吳興三宗︰鎮武宗丘家、寶鼎宗沉家和奕世宗周家。

    而十三宗派的出現極有可能是吳興三宗為了取得首宗之位而聯系上的。

    這幾條重要的消息使得石隱對局勢的分析更加的清晰起來,看來陛下要的是自己在短時間內不但完成對宮內刁協一派的密探,更要取得首宗之位,獲得江湖上的安定。

    石隱將所有信息儲藏進腦海,在花園裡邁步,不覺中走進了步妤宣的房間裡。

    步妤宣不在房間裡,房間的桌子上卻有一張白紙,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道︰何必多情,何必癡情。花若多情,早已凋零,人若多情,憔悴,憔悴……

    石隱看了,暗嘆一聲,心覺有些內疚。

    恍然間,步妤宣已出現在房間門口,端著一碗肉羹粥走了進來,自然的將紙卷起,把碗放在桌子上笑道︰“是不是在笑我這種的女子怎會做詩?”

    石隱搖頭,看著步妤宣,自從上次望月宗圍觀自己之後,她對自己的一腔深情已是注滿,石隱不覺心有所感,嘆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步妤宣驚奇的看著石隱,石隱嘆完笑道︰“莫非你也在笑我這種武夫不懂做詩?”

    步妤宣輕輕一笑,多了一分含蓄,卻多了十分誘惑。

    石隱看得癡了,脫口而出道︰“今晚我不走了。”

    步妤宣一愣,面色燙紅道︰“那……”

    石隱本是一時情急,見到步妤宣如此嬌羞,感覺平生未見,心中更是歡喜非常,更是下定了決心。

    步妤宣本就期待,只是石隱的激情來得如此的突然,讓她感覺到措手不及,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間,便被石隱一把抱住,二人踉蹌了幾步跌倒在床上。

    看著石隱熱情似火的眼楮,步妤宣那少見的含蓄亦是瞬間頓失,不待石隱動手,自己便將他如八爪魚似的纏了起來,一雙水蛇般的舌頭靈巧的撬開石隱的口。

    夜色如此美麗,春情自然動人,共效與飛當是妙事,只是步妤宣的聲音也實在太大了點,內院裡的幾女不覺都在各自房中羞紅了耳根,甦雅軒和左青絲這兩個過來人自是深有體會,輾轉反側,難已入眠。

[ 本帖最後由 ?yes? 於 2008-8-4 09:26 AM 編輯 ]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28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六章 第二個天下武學者?

    建康城外.石頭山.石穴

    林燕來的身體恢復得很快,這當然是多虧了“九仙密煉丹”的妙用,只是他此時癡情的看著天上明月,渾渾噩噩之間恍然看見月兒就坐在身邊,一邊傻笑著,一邊又不覺中淚流滿面,自從昨夜彩石姬走後,他就這樣了。

    就這樣看著日升月落,看著星辰布滿,聽著微風吹過,小蟲輕唱,萬事萬物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展現在他的腦海中,也讓他第一次感受到體內潛在的巨大力量。

    力量不時的刺激著他的肢體,刺激著他的思維,刺激著他彈起身來,在山頂上望月而舞。

    長劍不在,手中不知為何出現一柄銀色的彎刀,身上銀甲閃閃,無意識間舞動著自己所不知道卻又事實上在舞動的招式,刀若驚虹急掠,氣若飛天橫舞,歌若龍嘯直沖九霄。

    林燕來沒有瘋狂,正是極端的失落讓他二十幾年訓練出來的冷靜發揮了作用,雖然控制不住表面的情緒,其實他的心裡卻已有了打算,那就是奪回月兒。

    憑什麼奪回月兒?憑著身體裡的這股力量,他已經忘記為何身體裡會有這股雄渾的力量,只是他現在望月而思,刀法如若天成,道道幻影在空中勾出彩石姬的弧線。

    他的頭發也隨著刀動舞動,由黑變灰,由灰變白,銀絲銀甲銀刀,林燕來再也不是那個殺手,而是以後威震江湖的“銀甲刀客”林燕來!

    在癡情之中,林燕來竟悟出了一套絕世刀法,名為“追月刀法”,此時林燕來終於掌握了體內的第五等級的“銀甲鎮”,將要成為舉世之中逼近石隱這等武學奇才的高手。

    離宗主大會還剩四天_清晨_握玉山莊

    看著步妤宣如小貓似的甜甜睡著,頭發凌亂著卻帶著成熟的野性美,石隱忍不住親了他一口,留戀片刻後穿起衣裳。

    背上隱隱傳來昨夜瘋狂留下的余痛,這只小貓,她的爪子還真利。石隱忍不住一笑,輕輕的關上門,走了出去。

    陸步等人依然是在練武,為了在宗主大會上一揚東山宗的威名,他們每天的勤奮練習,白采鈴等排教弟子亦是不想失去如此好的機會,也是早起練武。

    石隱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受著清晨的美好。

    一陣緊張的腳步聲從外傳來,光聽腳步,石隱便知道是王羲之來了。

    只是當石隱看到王羲之的時候,卻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原來王羲之平時的裝束都是極為灑脫的,頭發不束,衣服不扣,懶懶散散的模樣,而今天卻是衣履整齊,服飾干淨,好象是有什麼重大的節日一般。

    看著石隱笑,王羲之面色有點緊張道︰“石兄,今天就是選婿的日子啊。”

    石隱調侃道︰“哦,好象沒人通知我。”

    王羲之狠盯了他一眼道︰“你看你自己家的家花都一大堆了,再通知你,這朵花豈不又到不了手了?談正經的,你覺得我這樣子怎麼樣?”

    石隱搖搖頭,正色說道︰“逸少忘記‘秉性而為’四個字了嗎?大凡這種正式而重要的場合,逸少你本是風流倜儻之人,又何必拘泥於繁文縟節呢?”

    王羲之聽完,將束發一扯,丟在地上,衣服一拉,大笑了幾聲,揚長而去。

    來也匆匆,卻也匆匆,但是石隱卻心知,王羲之生性就帶著如此懶散之感,秉性而為,不但是真性情,更是有別於他人,更能引人注目,是成是否,全在他本身了。

    果然,下午王羲之就派王義傳來了好消息,沒想到他在郗鑒選婿之時,秉性而為,坦胸露乳於東床之上,竟然真得到郗鑒認定,被選為郗楚楚的夫婿了!

    郗鑒更是大笑道︰“這便是老夫的東床快婿啊。”

    建康.仲父府

    仲父府裡張燈結彩,只為慶祝王郗兩家再次結為親家。

    京城裡的大小官員紛紛到場拜賀,陛下更是親賜御酒和定情玉佩一雙,祝二人百年好合。

    當石隱帶著眾女來到仲父府的時候,諾大的門庭裡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守門的僕從自然認識石隱,一邊趕忙進門去通報,一邊則讓出一條寬道來讓石隱一行人進去,周圍認識的官員紛紛朝著石隱問好,一邊羨慕他身邊天仙般的眾女。

    因為是正式的場合,甦雅軒等人都細心打扮了一下,平日裡都是美如天仙的眾女,一經打扮那還得了,無論是姿色還是風韻均是出眾之選,尤其是甦雅軒、步雅軒和左青絲,三人初為人婦,那種少婦的風韻帶著輕香味把周圍的人迷得癡癡的一群。

    石隱還未進大廳,邊聽到裡面高聲的笑聲,一進門,則看到王導的身邊坐著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英俊魁偉,在他的身邊則是一個嬌小玲瓏的美女,看那樣子姿色確不在眾女之下,應該就是郗楚楚了。

    在對面才是王羲之,一臉坦然的坐著,看見石隱前來,一臉笑意。

    王導雖是第二次見到眾女,卻看到另一種感覺,身為過來人,自是了解太多,拂須呵呵輕笑。

    王羲之能在如此多的富家公子中脫穎而出,不但是因為他的率性,其相貌家勢自然也是一項重要的財富,在郗鑒眼裡,他已是人中之龍了。哪知道如今見了石隱,心中不由得大嘆,這才是人中之龍啊,就單單看那氣勢,平靜而韻有威懾之力。而且在他身邊的幾個女子,各各的相貌美態竟都不在女兒之下,忍不住失態的多看了幾眼。

    郗楚楚小巧玲瓏,絲毫不似北方的女子,但是她那溫柔的模樣,一看就知是個賢妻,看著石隱和眾女出現,如此平靜的她依然掩飾不住驚訝之色。

    石隱大步走來,拱手道︰“見過司空大人,郗將軍。”

    甦雅軒則是笑禮道︰“軒兒見過干爹。”然後含笑依偎在石隱身邊。

    其他幾女亦是以司空大人稱之,一時間燕鶯滿堂,王導忍不住呵呵笑起。

    郗鑒忍不住問道︰“王大人,這位公子是?”

    王導笑答道︰“這便是老夫提起的歸遠侯,如今陛下面前的大紅人,御史中丞啊。”

    郗鑒不由得一驚道︰“歸遠侯原來是如此年輕的模樣,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石隱笑著答道︰“郗將軍遠鎮京口,北拒漢國,這才是英雄所為啊,石某實在比不上。”

    如此謙虛的態度讓郗鑒好感倍增。

    眾人一起坐下,石隱給王羲之打了個眼色,王羲之也以眼色還禮,二人心知肚明的笑著。

    就這樣一直閑聊後,宴會後,石隱才帶著眾女回到握玉山莊,此時已是圓月高照了。

    石隱剛進莊門,管家就來報︰有一個白發的年輕男子正在莊內等著。

    握玉山莊.雨打芭蕉廳

    雨落下的聲音不一定好聽,但是落在芭蕉葉上卻讓人有種愜意的感覺,握玉山莊內一物一景似都蘊有深意。

    石隱便在這雨打芭蕉廳見到了幾日未見的林燕來。

    當林燕來出現在石隱面前的時候,石隱不由得震驚,他這幾天竟有所奇遇,無論是氣勢還是力量都從根本上改變了過來。

    當林燕來將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說來,石隱才恍然大悟︰所謂銀甲鎮乃是諸葛武侯秘煉的一柄兵器,和其他兵器不一樣,這是一柄戰甲,雖然只是戰甲,但是卻吸收了戰神之魂。只是兵器隱藏在他體內,使得他的大部分機能都被其控制,無論其之前如何的練功,力量都只能保持在殺手的水平上,如今一旦釋放開來,就完全跳躍了好幾個等級,成為高手中的高手。

    說起彩石姬的事情,石隱亦是暗自驚奇,如此說來,彩石姬口中的主人就是殺手盟的盟主了,以彩石姬的武功,那殺手盟的盟主的武學造詣應是更深。現在可以確定,他們的目的不可能是簡單的財寶,在首宗十三令中必然有著一個極大的秘密。

    而彩石姬現在不露面,固然也是知道了林燕來跟自己的關系,也就是,她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諸葛武侯門門主。這個問題讓石隱很疑惑,到底她是什麼人,殺手盟盟主又到底是什麼人?竟能對自己了解得如此徹底。

    石隱突然想起當日在兵書寶劍峽石洞之內闖第一關時發現牆壁上的六個字︰斷情、滅親、絕義。

    這六個字決然不可能是諸葛武侯留下的——那,到底是誰留下的呢?

    腦海裡突然有個可怕而恐怖的設想︰莫非此人——竟然進過石洞,而且是在自己之前。如此說來的話,這個人不但懂得天下的武學,而且更懂得一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的秘密,而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其的掌握之中,石隱想著,不覺陷入了沉思中,如果情況真的變得如此的可怕,這個人他到底目的何在呢?

    就在離宗主大會還有四天的夜裡,石隱深深的陷入了思索中,如何才能對付這一個潛在而又不可估量的敵人呢?

    石隱終於走出了房間,朝著左青絲的房間走去。

    左青絲見到石隱進屋來,喜著從床上蹦起來,一把扣著石隱的脖子,嬌聲道︰“相公,你總算來了。”

    石隱笑著將她抱在懷裡,重重的親了一口道︰“我想見你們族長。”

    左青絲眨了眨眼,整個人蜷縮在石隱的懷中,柔聲道︰“相公遇到麻煩了?”

    石隱輕輕點點頭,左青絲看著他正經的表情,也變了個人似的,收起嬉笑之情,迅速的換好衣服,帶著石隱朝十三宗飛去。

    建康城外.高山之中.兵道十三宗聚居地

    當左青絲帶著石隱回到十三宗聚居地,族長居住的萬劍堂之時,石隱見到了十三宗的族長——孫劍。

    孫劍,人如其名,猶如一柄王者之劍,散發出一種利器的威嚴感,童顏鶴發的他一雙利眼,射出只有年輕人才有的霸氣。

    左青絲扯了扯石隱的袖角,拜道︰“絲絲見過族長,族長金安。”

    石隱則是傲慢的挺直了腰桿,昂著頭,完全不象平時的自己。

    孫劍的視線並不在二人身上,但是就算如此,二人亦是感到他就盯著他們一樣,他的身上,不止是霸氣,更是邪氣。

    微微轉過頭,石隱首先看到的不是孫劍的眼,而是一柄無形的利劍朝自己刺來。

    身上的邪龍帝氣亦有所反應,利劍未至,便被震得粉碎來,孫劍眼中有了一絲驚奇,聲音卻冷冷的道︰“青絲你莫非不知族裡的規矩,嫁女若潑水,你既嫁出,便不再是我十三宗的人了,又為何回來?”

    左青絲沒有回話,石隱拱手道︰“是石某叫絲絲來的。”

    孫劍問道︰“哦,你莫非還想再來娶一個女子不成?”

    石隱說道︰“石某來見族長,主要是為了知道關於‘十三首宗令’的秘密。”

    孫劍一笑,似在嘲笑的說道︰“十三首宗令的秘密,就算讓你知道又能如何?你不要以為打敗了青絲就等於打敗了我十三宗。”

    石隱似乎故意激怒孫劍,示威似的朗聲道︰“我東山宗對首宗之位乃是勢在必得。”

    孫劍微微一驚︰“你是東山宗的人?”

    左青絲則是不無驕傲的說道︰“族長,相公乃是東山宗第七任宗主。”

    孫劍聽罷,冷笑一聲︰“石宗主,年輕人說話,不要言過其實。”

    石隱緊盯著孫劍的眼,笑道︰“孫宗主莫非沒聽過長江後浪推前浪嗎?”

    孫劍微微氣道︰“黃口小兒,你莫忘了姜是老的辣。”

    左青絲陪笑道︰“族長,相公也是實話實說啊。”

    孫劍氣得鼻子裡喘了粗氣,石隱轉過頭對青絲說道︰“絲絲,你不是說族長武學已達天人之境了嗎?這老頭子真的是族長?”

    孫劍氣得站起身來,指著石隱道︰“你,你小子,再說一遍?”

    石隱不屑的瞄了瞄孫劍一眼,譏諷道︰“老頭你叫我說我就說啊?本少爺偏不說了。”

    孫劍氣得對左青絲道︰“青絲你別攔我,今天本宗主一定要教訓這個目無尊長的臭小子。”孫劍本性自視高人一等,受到石隱如此奚落不生氣才怪。

    左青絲則是輕輕蹙眉道︰“絲絲沒有攔您老人家,只是,哎喲,族長,相公的武功可是太厲害了,萬一傷到你怎麼辦啊?”

    孫劍暴怒道︰“傷我?就憑這小子?”

    石隱雙手背後道︰“本少爺也想和你這老頭打,只是怕把你打傷了吧,人家還說本宗欺負老人家?”

    孫劍左手一招,說道︰“來來,過來跟老子比畫比畫,老子就不相信你有那能耐,你要是能打贏老子,老子叫你聲爺爺。”

    石隱哈哈笑道︰“打贏你是小事,本少爺才不想要你這個孫子。”

    孫劍暴怒之間,一掌就朝著石隱劈去,左青絲這等的身手在十三宗裡都不算高手,這身為宗主的孫劍自然也不可小窺,石隱表面上輕浮,心中卻早已戒備起來。

    十三宗的武學在天下秘籍中都沒記錄,幸好彩石姬送來的情報中對其進行了詳細的描述,原來這十三宗的武學乃是以“邪劍術”最強,邪劍術以道家之術輔助,其實就是傳說中的飛劍,這個邪字亦不是邪惡的邪,而是其他法門的意思。

    能使出飛劍者,本是劍仙之流,所以十三宗以道法為基礎,鑽研飛劍術,自然一般的江湖門派武學要高出甚多。

    孫劍一掌劈來,隱隱中如一把大刀砍下,刀氣才剛揮出,萬劍堂的石地板便已出現深深的裂痕。

    石隱身上金蠱王隱隱而現,帶著金光的手臂硬生生朝著孫劍的手掌擋去,二者一撞,發出金屬的撞擊之聲。

    二人均是未退半步,可見現在使出的功力是旗鼓相當。

    孫劍怒道︰“好小子!”右手一變,橫砍石隱腰步,左手則一翻前臂,手肘朝著石隱的頭頂轟去。

    石隱身體朝前一傾,躲過孫劍的手肘,左手化拳,朝著孫劍的下巴轟去,如果孫劍要砍中他的腰,那必定會被轟到下巴。

    孫劍雖在盛怒之下,但是依然不是鹵莽之人,頭一昂,閃過石隱的拳頭,左腳一抬,勁氣凝於膝蓋之上,直撞石隱的腹部。

    高手對戰,並不一定見得多麼的激烈,就是如此迅速而帶著勢力的近身戰,依然是危機四伏,若是尋常的高手,只受一拳,便一命嗚呼了。

    石隱全身臨空,毫無落地之處,眼看就要被膝蓋撞上,身體卻突地憑空抬升,空中翻了個跟頭,身體朝下,拳頭朝著孫劍的背上轟去。

    孫劍反應亦是迅速,猛一轉身,單掌和石隱對了一掌,右手五指一並,如一把利刃,直襲石隱前胸。

    石隱倒在空中和孫劍對了一掌,又是憑空轉了個身,躲開孫劍的右手,一掌朝著孫劍的肩膀砍去。

    二人就這樣近身來回的打斗,勁氣雖未爆發,但是每一拳轟去都帶著巨力,左青絲對石隱既是深有信心,一個能將自己幻出五成靈蟒真身,並硬擋了這一擊的男人,功力絕對不在族長之下。

    漸漸的,孫劍發覺了有些不對頭,打著打著,他突然翻了個跟頭,彈了開來,搖頭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33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七章 首宗令之謎

    看到孫劍突然停下來,左青絲嘻笑道︰“孫爺爺莫非是怕打不過?”

    孫劍瞄了她一眼,吹胡子瞪眼的,有點不高興的道︰“你和個外人來騙我。”

    左青絲朝前走了幾步,一把挽住孫劍的手,撒嬌似的道︰“這是絲絲的相公,怎麼是外人呢?爺爺,你就幫幫忙嘛。”

    孫劍長嘆了一聲,摸了摸白發,就地坐在石階上道︰“你這丫頭啊,爺爺真是老咯老咯,還要受你們年輕人欺負。”

    左青絲給石隱打了個眼色,石隱笑道︰“孫宗主可是寶刀未老,拳拳有勁,步步生威,石某已是深臨陷境,若不是孫宗主突然住手,石某早已敗了。”

    孫劍抬起頭看了看石隱,仔細的打量著,贊賞似的點點頭,招呼二人道︰“來,坐過來。”

    左青絲乖巧的坐到孫劍的左邊,石隱則坐在右邊。

    孫劍看了看左青絲,又看了看石隱,笑道︰“好配的一對,丫頭,怎麼離開都不告訴孫爺爺一聲,找了你半天,才有人告訴我,你出嫁了。”

    左青絲撒嬌的扯著孫劍道︰“爺爺,絲絲怎麼捨得你呢,只是相公當時不理人家,人家才急著追了出去。”

    孫劍奇道︰“這小子不理你?”轉頭瞪了石隱一眼,又轉過頭道︰“他眼楮有問題還是腦袋有問題,連丫頭你都看不上?”

    左青絲嬌媚的瞪了石隱一眼,繼續撒嬌道︰“他呀,可壞了。”

    看著左青絲如此幸福的樣子,孫劍也忍不住一嘆道︰“爺爺可是從小看你長大的啊。”一頓,對著石隱道︰“你想聽十三首宗令的秘密?”

    石隱微點頭道︰“是。”

    孫劍眼神中透出深遠,似乎在追憶一般的頷首說道︰“先祖武烈皇帝(孫堅)戎馬一生,馳騁天下,當年黃巾軍起義,先祖只帶了一千多人馬,亦是所向無敵,攻下宛城,傳為天下美談,而傳說他的絕世武學,都來源於一本名為《兵道》的奇書。得此書者,不但熟悉天下用兵之道,更是能獲得驚世武學,可惜先祖英年早逝,終未能於曹操、劉備爭奪天下。而這《兵道》一書也隨之陪葬於帝陵之下。”

    左青絲聽得津津有味,石隱聽得卻震驚萬分,雪千秋說過《兵道》乃是諸葛武侯所著,但為何孫劍又說乃是孫堅所得呢?其中似乎有所蹊蹺。

    孫劍繼續說道︰“不止如此,先祖曾在修繕洛陽的帝王陵墓之時,在附近的井中發現五色霧氣,結果在井中竟找到了失傳的上古玉璽,該璽色如烈火,方四寸,鈕是五龍交盤,上寫‘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後先祖駕崩,此璽亦是陪葬於帝陵之下。而十三首宗令便是開啟帝陵的鑰匙!”

    原來秘密在此,只要獲得了十三首宗令,便可以開啟帝陵,獲得絕世武學,可是,事情真的只是如此簡單嗎?

    孫劍拂須說道︰“只是這個秘密從來不為外人所知,其他十二宗派亦是毫不知曉。當年先祖曾布下三道金牌,持令之人可以要求本宗做任何一件不違背道義之事,本宗已收回兩面,而此次本宗出山幫助吳興三宗亦是為了取回最後一面金牌。”

    石隱這才明白事情始末,但是心裡中覺得隱隱有些奇怪,帝陵內的秘密和《兵道》的不同說法讓他有了更深的疑惑,若是對手讓自己取得首宗之令,又能如此放心,那定然是有所持了,而這個隱藏的敵人究竟比自己強大多少呢?

    兵書寶劍峽的石洞在自己進入之前到底還有什麼自己不曾知曉的秘密呢,石隱已無從得之,出道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危機。

    二人出了十三宗門,二人飛在空中,左青絲嬌笑著圈著石隱的脖子,笑道︰“相公,怎麼感謝絲絲呢?”

    原來石隱所作所為,都乃是左青絲先告訴他的,孫劍此人最怕受激,若是用尋常方法,斷定是不會告訴石隱真相的。

    石隱將她摟在懷中,香了一口道︰“那相公我只好鞠躬盡瘁了。”說完,雙目貪婪的盯著她的粉頸處。

    左青絲瞥了他一眼,嘻笑一聲,手一松,鳳羽衣隨風而展,她亦朝前飛去。

    石隱哈哈一笑,雙翅一展,二人在空中又追逐起來,好不逍遙。

    此時遠隔三百裡外的一座大宅中,雪千秋從盤膝靜坐,慢慢的睜開了眼楮,帶著一絲微笑道︰“他知道了。”

    在旁邊候著的彩石姬恭敬道︰“師傅,他果是聰明之人,既然已知道師傅的存在,我們是否要改變計劃?”

    雪千秋輕搖頭道︰“不必,正是要讓他知道,他才會對帝陵更加感興趣,再加上林燕來悟到了銀甲鎮,此二人不過兩個棋子,再無論如何翻騰,依然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雪千秋自稱老夫?莫非他老得可以自稱老夫不成?

    彩石姬面無表情的看著雪千秋,眼深中劃過一絲憂慮,無論她如何裝出冷靜,林燕來在她心中的地位,卻是早就種下了,兒時的花,現在的果,燕來,你為什麼要在這個關頭出現,為什麼又是你呢?

    早先知道林燕來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心中就泛起波瀾,沒想到真成了現實,這麼多年,他是怎麼過的……

    長長的嘆息著,夜空中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如她的心情墜落到無比的黑暗深淵中去。

    離宗主大會還有三天_握玉山莊

    握玉山莊裡幾乎是亂成了一團,尤其是廚房的人,不停的有人進進出出,而在山莊的會客大廳裡,眾人個個瞪大了眼楮瞧著桌子上的乖巧小孩。

    小孩童頭上扎了個沖天辨,穿著件紅肚兜,瞪大了一雙眼楮,揮著小拳頭,邊舞著,邊指著周圍的人道︰“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藍爺爺,青爺爺,白爺爺,紫姐姐……”

    帶著孩子氣的童稚聲音卻無比清晰的喊出在場眾人的名字,這孩子是誰?他就是昨天才小嬰兒模樣的紅鱗刀龍。

    一夜的功夫,他竟長到了三歲大小,而且已經呀呀學語了,廚房之所以忙,是因為他已經吃了三大桶的飯,而且似乎還未飽。

    看著眾人圍著他,他似乎十分的高興,雙手拍一拍,竟無翅自動的緩緩飛起來,朝著齊靜兒的懷裡撲去。

    齊靜兒自是非常喜歡他,一把將他抱住,聽著他“三娘三娘”的叫,咯咯直笑。

    石隱本來是在書房中聽三個神機使者的匯報,竟也被這奇異現象引了過來,孩童見到石隱過拉,又拍拍手,掙脫開齊靜兒的懷抱,嬌裡嬌氣的喊了聲︰“爹爹。”撲撲的朝著石隱飛去。

    石隱伸手接住孩童,哈哈大笑。想起當年初遇金角翼龍的時候,沒想到事隔兩年,竟又免費做了回老爹。

    甦雅軒笑道︰“這孩子也真是奇怪,一天竟長了這麼多,要不給他取個名字?”

    石隱頷首道︰“夫人說得對,是該取個名字。”沉吟一下道︰“孩子本是龍種,便取龍字為名如何?”

    眾人紛紛點頭,如此又是簡單又有韻味,於是這個紅鱗刀龍便被稱為——石龍,成為了家裡最小,卻又最受寵愛的孩子。

    石龍似是非常高興,揮起小拳頭指著自己道︰“石龍,石龍……”

    眾人見他這乖巧可愛的模樣,哈哈大笑。

    此時大廳外傳來一聲高呼︰“飯來了。”一位大娘將一桶飯又端了上來。

    石龍見到飯,立刻忘記了爹娘,撲撲的掙脫出來,飛到桌子上,拿起大勺子大嘴大嘴的吃起飯來。

    眾人則是嘖嘖稱奇,齊靜兒皺著眉頭道︰“他吃這麼多,不會把肚子吃壞嗎?”

    石隱解釋道︰“既是龍種,自然和凡人不一樣。”

    眾人正在紛紛議論中,突然有人來報,外面有個女子找。

    又是個女子?眾人早已是見怪不怪了,甦雅軒也沒有多說,蠻是歡喜的盯著石龍狼吞虎咽的樣子,一邊心不在焉的說道︰“你去啊。”

    見眾女的注意力全在石龍身上,石隱搖頭一嘆,自己還真失寵了,大步朝著莊外走去。

    走到莊外的時候,卻見一匹馬口吐白沫,累死在一邊,一個女子氣喘吁吁,滿臉疲憊,一見到石隱出來,便身體一歪,就要倒下去。

    石隱趕忙上去將她扶起,喊道︰“姑娘,姑娘。”

    這女子他並不認識,只是女子面色憔悴,若不是如此,定是個美麗女子,石隱一探她的脈象,心中了解大半,立刻吩咐一個丫鬟將她扶到客房去,一邊則吩咐僕人去藥房抓幾副藥來。

    這一天過得如此的平靜,又因為小石龍的出現而帶來的歡聲笑語,讓石隱偶爾想起遠在安平郡的家人,雖不過幾千裡,但是自己卻抽不開身去看他們一下,須盡孝時當盡孝,石隱想著等宗主大會一了,自己就向陛下請辭,本來對這官也沒什麼興趣,若是能找到藍月,再一起回安平郡,豈不逍遙自在。彩石姬說他們知道藍月的下落,到底是真是假呢?

    只是這一切的謎團,恐怕要到十三首宗令到手後才能知曉了。想起如此的無奈,石隱頗有點“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之感。

    離宗主大會還剩兩天_清晨_握玉山莊_莊內比武場

    微陽初現,幾乎莊內所有的人都站在這諾大的比武場地的一角。甦雅軒眾女坐在椅上,石龍趴在齊靜兒的腿上,大眼盯著眾人。周圍則是藍老大四人和排教的杜風、白采鈴、君莫笑、劉力等人和眾莊丁。

    石隱身穿一身素服,背著手悠閑的站在場中,周圍則是陸步、秦傷、趙齊、雪柔四人。

    平靜的空氣中帶著一點蠢蠢欲動,眾人的面色都有些興奮之情。

    石隱淡淡的說道︰“後天便是宗主大會了,今天便是試招的日子,以測試一下你們這些日子訓練的成果,你們可準備好了。”

    四人拱手齊聲道︰“弟子準備好了。”

    石隱微微點頭,說道︰“那就開始吧。力道控制在五成功力範圍內。”

    四人齊聲道了聲是,紛紛在手中祭起各自的兵器。

    這些兵器都是在石隱的指導下,叫建康城中最好的鑄劍師制成,雖然稱不上神兵利器,亦是上好的兵器。而且石隱認為,過分的依賴於兵器本身,本來就是一種錯誤。

    陸步一馬當先,左掌置於刀上,右手揮刀而上,掀起一片藍色水幕,朝著石隱撲來。

    同時秦傷的斷潮斧的勁氣緊隨著水幕而上,片片斧氣貼在水幕上,如同二重刀氣直襲石隱全身。

    趙齊長弓在手,十箭齊射,分射石隱十大穴位,箭出如劍出,道道勁氣帶著螺旋力將空氣卷動起來。

    空氣的卷動中,一道白色人影輕盈飛來,彎月般的勾痕如同彎月的親吻,將石隱的退路封死,正是雪柔。

    四人各顯神通,卻又配合得親密無間。

    莊丁們何時見過這等武學,紛紛拍掌歡呼,藍老大四人微微點頭,露出贊賞之色,這幾個親手選拔的弟子果然已得自己真傳。

    杜風等排教弟子則是不自覺的搓搓手,似乎欲上前一戰。

    甦雅軒眾女含笑看著場中,沒有一個人為石隱擔心,因為石隱的一眼,便會讓她們萬分的安心。

    本是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石隱卻做到了,不僅做到了,而且還反擊了。

    四人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只覺得水幕突被無形之氣切成數條水柱,反卷著朝著陸步、秦傷而來;而趙齊的十道箭氣亦是被反卷而來,朝著雪柔和趙齊襲去。

    陸步和秦傷同時大喝一聲,長刀砍出,利斧揮出,將水柱分割成片片水塊,同時聯手一擊,再將水塊鋪天蓋地的朝著石隱反蓋而來。

    雪柔人若飄影,雙袖連卷,將反回的利箭紛紛折斷,用力一提,恰是趙齊長弓在拉,若滿月之勢,無形之氣帶著幾十道長短同一的斷箭若暗器般朝石隱襲去。

    石隱贊賞似的道了聲︰“好。”四人能夠將自己反彈的勁氣如此輕松的接收並反擊回來,果是下了苦功夫的。

    石隱話一說完,雙手卻第一次有了動作,振臂之間,無數的水塊紛紛重組,幻成一頭巨大的水龍呼嘯著朝著陸步、秦傷二人襲去。而數十道斷箭勁氣亦被石隱一抓一放之下,裂成粉沫碎塵,幻成一頭木龍朝著雪柔、趙齊襲去。

    在場眾人紛紛叫好,凝氣成形這等高深武學簡直就是神乎奇技,石隱自從有了自創武學的念頭之後,一直都在創造著,無論是內功心法還是武學技巧,早已一日千裡的進入到了另一個層次,開始逐漸的脫離凡間的武學,向天界武學邁進了。

    陸步大喝一聲,雙手舉刀猛地揮下,足五成的真勁帶著刀氣凌空而落,自打通任督二脈後,他第一次使出五成的真力,自然是非同小可,真力灌透刀身,竟然在一柄普通的刀上幻成一頭巨鯊朝水龍沖去。

    這乃是內力雄渾的武者才能做到的現象,內力成形,連藍老大都點頭贊道︰“好。”

    秦傷毫不落後,飛斧離身,旋轉之間隱見一頭青狼猛撲而去,直攻水龍下盤。

    趙齊穩立地上,鞘中所有的箭都以上弓,箭尖在日光的照耀下幻成流光異彩,他整個人亦騰出白色,氣勢無形中增加著。

    雪柔輕叱一聲,若一只大鷹消失在空中,隨即幻出數十個人影,百十把彎勾,朝著木龍襲去。

    四人揮出的力道和著雙龍一起消失在空中,周圍又恢復了平靜。

    四周眾人紛紛拍手大喊,石隱微點頭贊道︰“不錯,有此功力,足已在宗主大會上揚名了。不過,陸步你雖內力雄渾,輕功卻因此遲鈍;秦傷你招式不錯,但略有花哨之嫌;雪柔的身法最快,但是力道上略顯不足,趙齊太多沉穩,缺少應變。”

    四個人暗嘆厲害,大聲抱拳道︰“謝宗主指點。”

    石隱笑道︰“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有此成效,已是不錯了,比賽前夕,明天你們便可放松一下,到這建康城裡走走吧。”

    四人同時喜出望外道︰“謝宗主。”

    四人邁步走回場中,滿臉笑意,藍老大四人對自己的弟子當然贊賞不已。

    此時杜風高聲道︰“侯爺,小姐,杜風有個不請之請。”

    石隱轉頭說道︰“說吧。”

    杜風四人同時對望一眼,四人同時說道︰“希望侯爺給我們一個試招的機會。”

    石隱一笑,眼神劃到了甦雅軒身上,甦雅軒微微點頭,石隱亦點了點頭。

    杜風四人大喜,大步的走到場中,將石隱圍在中間。

    四人跟著藍老大四人學武也有一段日子,得四老指導,又得了石隱的指點,天天勤武,自是覺得身手大有進步,是已才想一露身手。

    四人正待要動的時候,突然有家丁跑過來道︰“侯爺,那位小姐醒了。”

    石隱哦了一聲,對著藍老大點頭示意了一下。

    藍老大會意的哈哈大笑走出來道︰“四個小子,不介意先跟我老頭子較量一番吧。”

    杜風四人亦是喜出望外,忙拱手道︰“求之不得。”

    有人接場,石隱當然轉身前往客房裡,見那位不認識的女子——她到底是什麼人,來找石隱做什麼呢?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34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八章 再見藍月時(上)

    七千裡外.泰山附近.迷天谷

    迷天谷乃是三面高山環繞之中的一個低谷之地,不為外人所知,再加上附近高山終年迷霧不斷,就算是有經驗的樵夫也不見得知道此地,而自從兩年前傳說這裡有鬼出沒後,更是沒有人再接近這附近了。

    而今這迷天谷裡霧氣盡散,遍地血屍,染紅了地面,草叢,山崖,更是將天空也染成了血紅戾氣之色。

    消失了霧氣掩護的迷天谷裡,豁然出現一座高大的宮殿,兩排高大的門闕莊嚴肅穆,飛檐峭壁,台閣林立,巨大的花崗巖整齊的砌成,各式的神獸威武而立。

    只是如今,這裡卻有兩批人在撕殺,沒有千軍萬馬的霸道之氣,沒有山賊打斗的草莽之氣,這裡兩批人一方白衣一方藍衣,多是女子,但是似乎個個都是高手,白衣藍衣若兩組蝴蝶,在這迷天谷裡翩翩起舞,只是每一個騰起之間,總有鮮紅的血液飛出,若彩虹一般,耀目,美麗得殘忍。

    宮殿裡,巨大的池水旁,一個白色宮裝的女子,面帶著白巾,使得人看不到她的面貌,但是她那雙眼眸中透出微微幽藍,讓人毫不懷疑她的美麗。

    女子坐在殿堂的最高點的白玉寶座之上,眉宇之間帶著深深的愁容,不是愁眼前的狀況,而是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身體以超過自己想象的速度老化著,外面的局勢也超過了自己能控制的範圍。

    在殿堂的門口,一群白衣女子邊擋邊退,但已經抵擋不住前方如潮水一般湧來的敵人了。

    在女子的前方跪著兩個女子,一個三十來歲,端莊而美麗,一個二十五六,顯得嬌小玲瓏。

    三十來歲的女子緊張的說道︰“宮主,姐妹們已經支撐不住了,宮主還是趕快從密道離開吧。”

    二十五六的女子亦是拱手道︰“宮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就請宮主屈駕進密道吧。”

    緩慢而低沉的聲音從宮裝女子的口中說道︰“不用了,自我創造迷天宮來,就知道我不會活太長,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的快……咳……好生遺憾。”

    三十來歲的女子急道︰“宮主,您平時的教導我們,奴婢恩記在心,奴婢始終記得宮主說過人不能沒有希望。還請宮主三思啊。”

    說到這裡,殿門的白衣女子已紛紛退到了宮殿中間,組成一個個劍陣,勉強的抵抗著。

    外面的藍衣女子們都紛紛的持劍逼近,從中間閃出三個領頭的女子來。

    三個女子俱是國色天香,只是手中的劍上帶著血跡,在眾人眼裡看起來如同煞星一般,其中有個女子卻是讓人熟悉——李懷玉。

    照這樣看來,藍衣一行人乃是女人堂的人,李懷玉哈哈笑,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女人還能笑得如此的大聲,她笑道︰“妖女,你沒想到有今天吧。”

    宮裝女子沒有答話,面色逐漸的蒼白,露出的額頭上逐漸的結成老化的皺紋,似乎已到了生命枯萎的時刻。

    二十五六的女子低聲的對旁邊女子說道︰“怎麼辦,宮主似乎真的不行了,小玫這丫頭竟不在這裡,這關鍵時候,她到底跑哪裡去了?”

    三十來歲的女子一臉沉重,二人現在均是起身持劍,保護著中間的宮主。

    李懷玉眼神一變,對身邊兩個女子說道︰“四姐、五姐,我們動手吧,該為七妹報仇了。”

    身邊兩個女子點了點頭,二人手上劍毫光幻成半尺長的劍氣。

    危機一觸即發,藍衣女子們似乎以壓倒性的人數要朝為數不多的白衣女子們沖來。

    白衣女子們紛紛持劍在手,臨危而不亂,蓄勢待發,三十歲的女子大聲說道︰“姐妹們,我們有今天,全靠宮主一手栽培,若是沒有宮主,我們哪有這兩年的快樂日子,現在,是大家報恩的時候了!”

    白衣女子們齊齊的大聲道︰“願聽宮主吩咐,誓死不辭!”聲音震天,不壓於須眉男兒,這等氣勢亦在藍衣女子們中產生了不少波動。

    被稱為四姐的女子說道︰“這妖女還真不簡單,這些女子不僅訓練有素,而且誓死效命,凶悍之處毫不壓於男子。”

    五姐的女子也說道︰“不錯,若不是她是殺七妹的凶手,我也不想和她動手。”

    李懷玉冷聲道︰“事以至此,姐姐應該當機立斷才對。”

    四姐點點頭,手抬起,剛要下令。

    只聽宮殿外傳來不少的驚呼之聲,隨即宮殿裡的藍衣女子們只見一道白光從頭頂上飛過,白光過處,如刮起一陣狂風,眾女雖有不俗的武功,竟也被吹得渾身發冷,底子薄一點的竟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

    白衣女子們則是紛紛靠攏了一些,以為是對方的什麼武器。

    白光落地,眾人這才看清楚,竟是一個背生雙翼,卓爾不群的英俊男子。而男子懷裡的女子更是讓白衣女子們熟悉。

    三十來歲的女子和二十五六的女子同時驚喜道︰“小玫。”

    來者正是石隱,而他懷裡的則是那個不認識的女子——小玫。

    小玫亦是香汗連連的叫道︰“小玫見過宮主,甦總管,林總管。”

    兩個總管的眼神早已集中在了石隱的身上,不只是她們,在場的所有女子,目光都集中在了石隱身上,連李懷玉在內的三個堂主也在內。

    天下竟有如此神韻的男子,神賜於的完美面孔,那屬於王者之氣的氣息將在場的女子完全的征服掉了。他眉宇之間的那一絲憂傷讓眾人突如其來的感覺到一陣哀傷。

    李懷玉自然不認識石隱,當年在來鳳山莊之時,石隱亦是帶著雪千秋的人皮面具,面具脫離之時,石隱也是獸化之時。

    沒有任何人動,也沒有任何人詢問,只見著石隱斂起羽翼,收入體內,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幾乎沒有生命氣息的宮衣女子。

    那天,當小玫醒來,慌張的問他是否認識藍月宮主的時候,石隱驚喜得要跳起來,可是當他聽到藍月身體越來越弱,而且迷天宮受到女人堂圍剿的時候,石隱立刻展開翅膀,帶著小玫朝她所說的迷天宮沖去。

    七千裡的路,卻猶如走過了一萬年的時間,飛在空中,石隱的心跳朝出了想象,越接近迷天宮,石隱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他和藍月之間的聯系,是一種心電感應,他知道他終於要見到藍月了,見到想念了兩年的藍月啊……

    只是朝思暮想著要相見,想著萬千個見面的場面,想著見面時要笑著,想著要幸福的笑著,哪知見面之時竟是如此場面,是的,是的,是藍月,她一定是藍月,雖然她瘦了,蒼白了,憔悴了,讓人如此心疼的,但那種真切的感覺,的確是藍月啊。

    酸酸的疼意湧上心頭,石隱的眼中充滿了無比的疼愛憐意,三步的距離,進是如此的沉重。

    將藍月摟入懷中,雖不是第一次接觸到她的身體,但是卻是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真實,真實的衰弱的氣息——石隱忍不住滴下淚來,強大的意念力帶著蒼穹冰晶的力量從石隱的右臂陸續的傳入藍月的體內,藍月的身體開始發出淡淡的白光,如同將要誕生的生命,讓人驚奇。

    李懷玉突然意識到什麼,大聲道︰“不好,不能讓他救那妖女。”一揮劍,“上。”

    軍令如山倒,何況是女人堂這麼赫赫有名的組織呢,眾女紛紛就要沖上。

    白衣女子們見到這個英俊男子竟是來救宮主的,紛紛持劍就要沖上去。

    猛地一聲喝聲傳自石隱的口中︰“滾!”

    聲音如同滾滾雲雷,一股無比強大的氣勢如同幾十丈的海嘯沖來,眾藍衣女子還來不及叫出聲來,紛紛被卷入海潮之中,齊齊的被卷飛出殿門,卷飛出長廊,卷到那宮殿之外的神獸道上,從半空中摔下來,東倒西歪的一片。

    白衣女子們則是瞪大了眼楮,這是武功嗎?這簡直就是神力嘛,這男人根本連動都沒動,只是一聲怒喝,就將來人全部卷了出去,若是他真的動手,哪還不天崩地裂啊?

    石隱怒氣消去,換之而來的則是一雙憂郁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懷裡的藍月,手臂裡的蒼穹冰晶帶著藍月的肉體奇跡的和懷裡的實體藍月漸漸融合起來,白光淡淡,藍光點點,藍月如同一塊巨大的冰晶,發出奇異的光芒,露出來的肌肉也如同被冰晶同化一般變得晶瑩而微透明。

    宮殿外_神獸道

    似乎是因為石隱沒有帶著攻擊性,在場的女人堂才得已幸免,但是這已經足夠讓眾人目瞪口呆了。

    四姐長大嘴道︰“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五姐喘著大氣道︰“那已經不是人的武學了,我們真還要斗下去嗎?”說話間,竟有些怯意。

    李懷玉狠狠的從懷裡摸出煙花彈,說道︰“事到如此,已避無可避,為了給七妹報仇,當遇佛殺佛,遇魔殺魔!”說完,將煙花彈一扯,煙花沖天而起,在空中爆出一個大大的“女”字。

    四姐和五姐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拿什麼跟人家斗呢?

    迷天宮_內殿

    藍月在石隱的懷中逐漸的開始有了體溫,石隱手臂中儲藏的蒼穹冰晶已經全部輸送完畢,而藍月的肉體也已和她的精神完全的融合起來。但是同時石隱的兵器——蒼穹冰晶邪龍劍亦被藍月所吸收了,石隱吸收靈魂的異能從此消失。八條魂魄幻成八道輕煙,慢慢飛升,消失在空中,石隱的武學造詣從此打下一個大大的折扣。

    輕輕的伸出左手,將藍月臉上的白巾取下,是藍月,是,石隱眼眶有點熱熱的感覺,感覺有什麼暖暖的又要流出來似的。

    宮主竟然如此的美麗,眾女從未見到宮主的面孔,如今見到真是驚若天人,這個男子又到底是誰?兩個總管齊齊的望著小玫,小玫則是一臉羨慕的看著石隱和藍月,這兩個人真是絕配啊。

    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象是心疼著自己的孩子,石隱第一次覺得在藍月面前,自己象個真正的男人,當年,她就是這樣保護著自己,而今天他第一次保護了她,不是這一次,而是一生一世,兩生兩生,三生三世……永生永世啊。

    石隱輕輕的喚道︰“藍月,藍月。”

    微微的睜開了眼,如同做了億萬年的夢一般,看著眼前逐漸清晰的石隱,藍月不敢置信的伸出手,輕摸著石隱的面孔,顫抖的道︰“石隱,石隱,是你嗎?”

    石隱勉強做著笑意,點點頭,眼淚卻終於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剎那間的淚流滿面,滴到了藍月的心上。

    藍月嘴唇顫抖著牽動,突然覺得自己堅強的外表變得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把將石隱抱住,頭枕在他的肩上,哭著道︰“我,我夢見,我夢見自己死了……”

    石隱哭著,笑著,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柔聲,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的溫柔道︰“只是一個夢,現在,夢醒了。”

    藍月哭著,哭得甘腸寸斷一般︰“我夢見你把我叫醒了,把我從另一個夢裡叫醒了,然後又將我拋下了,我本來生在冰天睡地裡,你為什麼給了我片刻的溫暖,又將我拋下,世界在如何的溫暖,卻讓我更加的寂寞。你,為什麼將我拋下啊?”

    哭著,石隱任由著藍月的粉拳捶著胸口,將淚水咽下道︰“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了。”

    藍月收回粉拳,一把將石隱抱在懷中,沒有一絲力氣的吶吶道︰“石隱,石隱……”沒有親昵的語言,但是她卻知道,這兩個字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字了。

    石隱緊緊的把藍月抱在懷裡,似乎要用盡一生的力氣,沒有話語,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說話,她也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宮裡的女子早已被這一幕感情感染了,她們這才知道平時冰冷冷的宮主,高貴的宮主竟然也有如此真情流露的時候,不少人早已流下淚來,抱成一團。

    聽到周圍的哭聲,藍月才想起自己是在宮中,忙將眼淚擦干淨,幽怨的瞄了石隱一眼,你讓我出丑了?

    藍月還沒動,石隱卻已經將手放在了她的面頰上,溫柔的擦拭著眼淚。

    藍月面色一紅,嬌羞的將他的手推開,自己擦著。

    石隱一陣陶醉,她越來越美麗了,美麗得就算一個眼神也讓自己心動,心動得厲害。

    石隱想要大聲的歡呼,想要大聲的嚎叫,想要用盡全身的力氣跳得筋疲力盡,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來表達自己的快樂,自己的幸福。這一刻,勝過他擁有全世界。

    藍月盯了石隱一眼,看著他的笑,自己卻有些不自在,自己畢竟是一宮之主,悄悄扯了一下石隱的一袖,就要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

    石隱卻是將她一摟,更緊了,笑道︰“有人來了。”

    藍月自然也是感覺到外面有人進來了,而且是很多人。

    當李懷玉帶著女人堂裡的精銳隊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情形竟是剛才出現的英俊男子抱著那妖女,當下怒氣中燒。

    迷天宮的人卻是心中安靜了許多,有了石隱這樣的高手,她們還怕什麼?

    進來的是的確是女人堂的精銳隊伍,除了李懷玉、五堂主宋青兒和六堂主程鈴所帶的隊伍外,進來的則是女人堂總堂主林月眉和她的親衛兵群。

    林月眉人如其名,柳眉含煙,星眸帶情,素雅的服飾,平靜的氣勢中隱隱而見堂主之風。

    一進門便看到如此的情景,女人堂不少女子便紅透了臉,雖然魏晉之時,士林多有放蕩之舉,但是女人堂則是一個嚴密的組織,尤其是女子的婚姻束縛十分的大,所以眾女看見如此情形,心中不由得將這個英俊的男子加上了邪惡二字,而這也恰和妖女相配了。

    林月眉靜靜的站著,眼神中柔柔的,卻如寒芒一般的盯著二人。

    石隱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藍月,藍月見他不放手,自己則羞得象只小貓一樣蜷在他懷裡,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女兒模樣。

    石隱很幸福,擁有如此多的女人以來第一次感覺到非常的幸福,藍月始終是他的最愛,能填補他心裡所有的空洞。

    抬起頭,眼神如利劍一般的朝殿門的女兒堂射去,劃過林月眉,落在李懷玉的身上,他認識這個女人。

    林月眉心頭微微一顫,這個男人的眼神好利,他的武功果然如宋青兒所講的一樣,驚如天人嗎?

    對這些女人,石隱沒有一點好感,不帶一絲感情,石隱說道︰“趁我心情好,你們走吧。”

    林月眉針鋒相對的冷聲道︰“本堂主前來,乃是為了討一份血債,還請迷天宮主說話。”

    藍月欲抬起頭來,石隱輕輕一笑,溫柔的,轉過頭,淡淡的說道︰“我說話就可以了,有話快說,說了就趕快離開。”

    林月眉沉聲道︰“我手下堂主陳七妹的血債!”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35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八十九章 再見藍月時(下)

    石隱微微一愕,藍月和他依然有這心靈交匯之能,意念中將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石隱這才知道當年在來鳳山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藍月和他卻始終不知道另一件事情——帝龍神丹的爭奪和下落!

    石隱緩慢的說道︰“這件事情,你可以去找一個人,他知道真相。”

    李懷玉怒著道︰“真相,當年就是這妖女和那怪物殺了七妹,他們還想狡辯?”

    石隱盯著李懷玉,冷笑道︰“怪物?我今天心情很好,懶得和你廢話,你們去找釋道安,他自然知道真相。”

    李懷玉哈哈笑道︰“釋道安,你拿一個死人來對證?笑話。”

    石隱微微一愣,釋道安竟然死了?罪有應得,一笑,理也不理她們,他現在沒有心情理她們,他的心裡滿是藍月,滿是藍月,充得容不下任何空間了。

    林月眉聲音略一低,帶著微微的敵意道︰“閣下若只有如此解釋,本堂主便不客氣了。”

    石隱依然不理她,抱著懷中的藍月,任何事情他也不想管,也不想理,何況罪魁禍首都已經命歸黃泉了。

    石隱此時突又想起了什麼,女人堂身為劍皇門最核心的權利機構,和諸葛武侯門中有所切然的聯系,按照這樣的關系,身為女人堂堂主,不會不知道諸葛武侯的令牌吧?

    石隱轉頭笑道︰“我會讓你相信我的話。”

    林月眉淡淡的說道︰“希望如此。”

    石隱依然抱著藍月,在他前面的慢慢的幻出一團白光,白光中一道金色令牌霍然而現。

    迷天宮這邊沒有什麼動靜,林月眉卻已經驚訝得張大了嘴。

    令牌一閃而逝,石隱輕笑道︰“現在堂主應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林月眉驚訝之余,不由得聲音敬佩的道︰“原來閣下竟是……”

    石隱擺擺手,制止住她說出後面的話,微微一笑,眼神又回到藍月恬靜的面孔上。

    看著二人安閑的樣子,林月眉則是斷然的一揮手︰“我們走。”

    李懷玉詫異道︰“堂主……”

    林月眉轉身朝殿外走去,口裡飄出一句話︰“他決對不是凶手。七妹的事還是從釋道安那裡找線索吧。”

    李懷玉和宋青兒、程鈴三人面面相覷,詫異那塊令牌到底蘊涵著何等意義,就連林月眉都不得不遵從。

    待到眾人走出神獸道,石隱的話才淡淡的隨風飄來道︰“釋道安乃是北劍皇門將下五廳的密動堂堂主。”

    話音幽幽,卻使得林月眉心裡一冷,看到令牌,使她剎那間知道了來者的真正身份——諸葛武侯門門主,劍皇門本就是在諸葛武侯門的基礎上建立,女人堂和其一樣,都是劍皇門的核心部分,女人堂總管權利,諸葛武侯門亦有匡扶漢業之職,她沒有理由不相信他,但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是否意味著北劍皇門已不在女人堂的控制範圍內了呢?若有若無的危機感讓她覺得自己立刻要回到女人堂總部,將此事稟告長老會——諸葛武侯門的出現和北劍皇門的失控。

    迷天宮_內殿

    迷天宮的人見到女人堂撤退,紛紛自覺的離開內殿,一邊收拾外面,一邊站好崗位。

    內殿裡就只剩下藍月和石隱了,臉上泛起酡紅,藍月掙扎著起來嗔道︰“你,還不放開我?”只是這樣,卻讓石隱更捨不得放手了。

    石隱的力氣毫不松弛,笑道︰“不抱緊一點,還不是怕你跑了?”

    藍月回道︰“誰要跑?”說完,耳根卻又是一紅,聲音有些撒嬌的道︰“你就放我下來嘛。”

    心愛的女人在懷中撒嬌,石隱不由得哈哈大笑,將藍月抱起,站起身,大步的朝著內殿的盡頭走去,那盡頭,卻是藍月的香閨。

    藍月掙脫不開,羞紅了臉,或許也不願掙開,便埋頭在石隱的懷裡,他什麼時候從一個小孩子變得如此有男人味,身上的味道竟讓自己忍不住想多貼近一些,兩年的思念,兩年的相思,讓藍月從高貴的公主變成了憂郁的女子,是他,將自己從沉睡中喚醒,是他,讓自己不再感到孤單。如今真切的躺在他的懷裡,被他的氣息所包圍,這,莫非就是幸福的味道嗎?藍月一陣陶醉,醉得不願醒來……

    石隱將藍月輕放到床上,為她體貼的蓋好衾被,溫柔的說道︰“你身體還沒完全的恢復,要注意休息。”

    藍月恩的點點頭,幸福得象個小婦人,輕輕的閉上了眼楮。

    石隱則站起身,環顧四周,香閨清雅素靜,不遠處的案幾之上,一塊壽山石做成的石鎮下壓著疊疊厚厚的幾堆白紙。

    石隱慢慢走過去,將石鎮放到一邊,隨手拿了一張白紙,卻見上面大大的寫著兩個字︰“石隱。”

    石隱只覺得有點呼吸不過來,一張一張的白紙翻開,每一張都寫著他的名字,有的一張密密麻麻的寫著,有的斜七豎八的寫著。

    一種莫名的感動襲上心頭,藍月莫大的情絲將他的心緊緊的纏住,讓他忍不住轉過頭去,正看到藍月凝視著他的眼神,她,沒有睡覺。

    藍月看著石隱,看著他慢慢走開,慢慢拿開壽山石,看到自己寫的字,兩年的相思帶著委屈化做兩行淚水而下,滴濕了床沿,也滴疼了石隱的心。

    石隱大步走過去,將藍月摟在懷中,輕輕的擦拭她的淚水,心疼著要說話。

    藍月左手輕捂住他的唇,說道︰“別,別說話,我怕我又忍不住大哭起來。”

    咬咬唇,石隱將她摟得緊緊的,藍月微微的嗚咽聲從耳邊傳來,讓石隱平靜的心也跟著晃蕩起來。

    哭罷,藍月靜靜的詢問著︰“這兩年,過得好嗎?”

    石隱長嘆了口氣,不知如何做答。

    藍月的聲音又幽幽的傳來︰“聽說歸遠侯的日子,很是逍遙,又是加官進爵,又是美人相伴啊。”

    石隱心頭猛一震,雙手放在藍月肩頭,盯著她慌張的道︰“我……”說完我字,他卻詞窮了,他的確是加官進爵,他的確是美人相伴,只是無論有多大的理由,多大的道理,親眼看著藍月,想起兩年來她的寂寞,自己感覺如同犯了一個彌天大錯,一種羞愧彌漫在心頭。

    看著石隱緊張的樣子,藍月不由得噗嗤一笑,笑得花枝招展,笑得石隱更加的心慌。

    藍月笑道︰“我沒有怪你,真的,知道你幸福,也算是對我的一點安慰。”

    石隱緊握住藍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大聲道︰“不,藍月,你對我才是最重要的。”

    藍月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微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石隱問道︰“那,那你既然知道我的消息,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藍月幽幽嘆了口氣道︰“其實,聽到你身邊有其他人,我心裡也有些酸酸的,但是我的心裡卻知道,卻感覺得到你對我的深情,不知道為什麼,我卻知道自己絕不會怪你,而且也會陪著你,可是,聽到你消息的時候,正是宮裡危機四伏,而且我的身體越來越支撐不住,也只得望洋興嘆了……若,若不是小玫那丫頭,我,我恐怕已經再也見不到你了。”

    石隱問道︰“那,那小玫是你派來的?”

    藍月輕搖頭道︰“一定是她偷看了我寫的東西,然後才出去找你的,這丫頭,這次若是沒有她,我們還真是陰陽兩隔了。”

    石隱聲音堅毅的道︰“不,就算是陰陽相隔,我沖到閻王殿也要將你救回來。”

    看著石隱的眼神,聽著他的口氣,藍月動情的一顫,心中一甜,他真的長大了,成熟了,讓自己心動著。

    石隱心疼的問道︰“這兩年,你都是怎麼過的啊?”

    藍月勉強笑道︰“那天我靠著靈體離開你,走到半路上,踫到一個上吊的女子,她已失去七魂六魄,但是我卻發現肉體本身沒有完全的死亡,於是我就附著在她身上,當日女人堂和不動如來將你逼上絕路,我亦不會放過他們。”

    “這兩年來,我到處尋覓人選,召集了不少命運坎坷的女子,授於她們武功,並在這裡修建了迷天宮,收集關於女人堂和不動如來的情報。可是她們大多都天資不足,難成大氣。這迷天宮也只能勉強維持著收集情報的工作。”

    “但是最近女人堂發現了我們的動靜,本來以我的功力尚不懼他們,只是我的靈體和這肉體本就不太相容,勉強凝合,依然有分裂的一天,功力頓失,才使得女人堂能殺進來。”

    只是淡淡的幾句話,卻猶如泰山一般壓在石隱的心頭,深深的嘆了口氣,石隱有些哽咽道︰“苦了你了。”

    藍月笑道︰“沒什麼,只是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

    石隱奇道︰“什麼好消息?”

    藍月神秘又有些驕傲的笑道︰“不動如來已經還俗了!”

    石隱大奇道︰“還俗了?身為大覺寺的高僧,他竟還俗了?”這的確有些不可思義。

    藍月笑道︰“只要是人,都一定有弱點,何況他還是個有凡塵欲念的和尚呢?”

    石隱聽出了點端倪道︰“你是說——女人?”

    藍月點點頭道︰“是,女人。沒有俗念的不動如來是可怕的,不過有了牽掛的他,便已經有了一個致命的弱點。”

    石隱卻笑道︰“這個消息的確是好消息,不過,以我現在的功力倒也不懼於他了。”

    藍月這才想到什麼奇道︰“對了,我也正是奇怪,你什麼時候竟有了這等驚世駭俗的功力了?”

    石隱這才將自己在白帝城被救活,掉下萬丈懸崖,得到天下武學的事情侃侃道來。

    藍月聽得一邊驚喜,一邊深情,一邊也體會到石隱對自己的真情。

    石隱來到迷天宮的時候還是正午之時,不知不覺二人聊著已是接近傍晚了。

    此時有丫鬟過來稟告,是在大廳裡用膳,還是直接端進來。

    石隱便命人直接送進來就可,進來的丫鬟都忍不住多看了石隱幾眼,藍月似乎已經習慣躺在他的懷中,享受著不動,也不說話,好象石隱便是這迷天宮的主人一樣了。

    石隱拿起小勺,一邊喂著藍月,一邊講著自己的經歷,藍月聽得不時的笑出聲來。

    石隱說道︰“跟我回去吧,不要留在這迷天宮了。”

    藍月卻搖了搖頭道︰“不行,我總不能把她們丟在這裡吧。”

    石隱沉吟一下道︰“要不然,你將她們遣散?”

    藍月亦是搖頭道︰“迷天宮的勢力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雖然號稱不上天下第一的情報網,但是全國各地都擁有我迷天宮的分舵,每天傳遞信息,疏細不遺。”

    石隱大喜道︰“如此真是甚好,若再加上我招齊的神機十二使,必定成為天下第一的情報網。”

    藍月笑道︰“正是,所以為了將來,我們又得分離一段時間了。”

    石隱聽到這話,神情又些黯淡,的確,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只是剛一見面,又要分離,實在是有些殘酷︰“哎,若是那邊沒有宗主大會的事,我便想一直呆在這裡了。”

    藍月狠盯了他一眼道︰“你是希望她們把我想成醋娘子啊,硬要把你捆在身邊,不離寸步啊。”

    石隱尷尬一笑,搔搔頭,似乎又回到了兩年前小孩子的性格,讓藍月看著,一陣失神。

    石隱問道︰“怎麼了?”

    藍月搖搖頭,笑道︰“兩年過得好快好快,朝思暮想你就在身邊,沒想到一轉眼,你竟真的這麼真實在我面前了。”

    石隱點點頭,摩挲著藍月的玉指,嘆道︰“是啊,過得真快。”

    藍月突然說道︰“現在時間不早,你該回去了。不然她們也不放心。”

    石隱笑道︰“放心吧,我走的時候已經留言了,一天不回,何況又是在你這裡,她們不會說什麼。”

    藍月笑道︰“看不出來,你這一家之主當得還蠻有型的嘛,我還以為她們都是母老虎呢。”

    石隱哈哈笑道︰“若是你將我捆在這裡,她們肯定變成母老虎了。”

    藍月呵呵笑著,手自然的捧著石隱的臉,用大拇指輕輕的摩挲著。

    相對無言,卻勝千言,良久,藍月才嘆道︰“你走吧,若是呆久了,我怕自己捨不得你走了。”

    石隱輕笑著,深情的道︰“走也是暫時的走,最多十天半個月,我處理完宗主大會的事情,馬上向皇上請辭,回安平郡來,到時候我們便可以一家團聚了。”

    藍月恩了一聲,朝石隱懷中躺去,輕聲道︰“知道嗎?好想你。時常夜裡都睡不著,夢裡笑聲片片,醒來時卻落花成冢,我害怕,很害怕——這又是一個夢,一個太幸福太幸福的夢。”

    石隱抱著她,聞到她發絲的清香,輕輕的吻了一口道︰“是真的,不是夢。”

    帶著淡淡的憂傷,追憶似的,藍月慢慢的說道︰“那年,我才十九歲,身為皇家的公主,錦衣玉食自是不愁,皇爺爺又一心栽培我,使我倍受寵愛,身為天帝教的聖女,我更是受世人尊崇;可是有一天,邊關傳來諜報,諸葛武侯病死五丈原。”

    “皇爺爺半天沒有說話,入夜的時候將我招入了天帝教大殿中,我從來也沒有看到他如此和藹的眼神,也從來沒有聽過他如此和藹的聲音。可是,就是那一夜,他竟我凍結在了蒼穹冰晶之內。我沒有力量去思考他為什麼這麼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從此就在冰裡度過一生了,漸漸的我沉睡了,直到有一天,你叫醒了我。”

    “知道嗎?你是第一個離我這麼近的男子,第一次有人敢那樣對我說話,第一次讓我感覺到溫暖,從小到大,他們把我尊為聖女,任何人都敢抬頭看著我,我高高在上,卻是最形影單調,我時常幻想愛情的樣子,時常幻想有個男子能夠深情的看著我……”

    慢慢的說來,藍月的淚水已經灑落衣衾,石隱聽得一陣心痛,憐惜的將她抱著,柔聲道︰“有我在這裡,再不會讓你寂寞了。”

    藍月沒有回話,只是雙手環住石隱的腰際,緊緊的……

    迷天宮.內殿.藍月房間

    看著熟睡的藍月,坐在床沿上的石隱站起了身,她累了,累得已經帶著微笑進入夢鄉了。而此時也是石隱該走的時候了,在藍月的不斷催促之下,石隱也覺得自己是該回去,既然藍月已經找到,更奇跡般的靈肉合一,自己便要將眼前宗主大會的事情辦好,好趕緊回來和她相聚,因為他必須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相聚嗎?石隱笑笑,心中總算放下了塊大石頭,吻別了最愛的人,慢慢的走出內殿。

    兩個總管和小玫出來,忙拱手道了聲︰“主公。”有小玫說起,兩個總管自然也知道了石隱的真正身份。

    石隱點了點頭,笑道︰“宮主就由你們先照顧了。”

    三人連忙拱手道︰“這是奴婢份內之事。”

    石隱眼神轉到小玫身上,這個小姑娘不但聰明,而且頗有主見,若不是她,自己恐怕又要受多久的相思之苦了,輕輕的道︰“謝謝。”背上展開雙翅,騰空而起,若一道白光在空中幻出,剎那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37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九十章 宗主大會

    建康.握玉山莊

    當石隱回到握玉山莊的時候,已是半夜了,甦雅軒的房中依然點著燈,石隱推門進去,正在甦雅軒站起身,喜道︰“回來了。”

    石隱點點頭,失去了蒼穹冰晶和部分血嬰力量的他,經過長途的飛翔,身體的確有點疲倦。

    甦雅軒賢惠的到廚房弄了碗燕窩來,為石隱補上一補,順便問道︰“藍姐姐那邊怎樣?”

    石隱邊喝著,邊將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甦雅軒聽到藍月並沒有生氣,心中倒是一寬,有點責怪似的道︰“明天不是空閑嗎?為什麼不在那裡陪陪藍姐姐?怎麼說,她這兩年也實在是苦了些。”

    石隱打趣的笑道︰“她要我回來陪你,你卻要我陪她。”

    掩飾不住面色的愉悅,甦雅軒喜道︰“藍姐姐是這樣說的嗎?”

    石隱一口將燕窩喝完,說道︰“是,是,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甦雅軒當然放下心來了,原本還以為藍月這個大姐不好相處呢。

    石隱續而說道︰“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今天才必須回來。”

    甦雅軒疑惑道︰“宗主大會不是已經十拿九穩了嗎?怎麼還有重要的事情呢?”

    石隱當然不想讓她煩惱,笑道︰“是別的事情。”

    甦雅軒坐在石隱身邊,挽住他的手臂道︰“既是這樣,那就早點休息吧,已經不早了。”

    這話似乎觸動了石隱敏感的神經,兩眼中如點燃的火焰盯著甦雅軒。

    甦雅軒似乎也知道石隱誤會了她的話,可是,她卻不想解釋,嬌媚的眼神反而帶著春情挑逗似的看著石隱。

    石隱一把將她抱起,徑自的朝著床上走去。

    燈影燭搖,甦雅軒赤裸的妖嬈侗體在石隱身上浮動,石隱的手放在她寬大的胯間,感覺那水蛇般的腰,感受那肌膚如凝脂般,他從未想象華貴的甦雅軒竟也有如此妖艷的時候。

    這一夜,春色無邊,留意連連。

    離宗主大會還有一天_握玉山莊

    石龍又長大了,象七八歲的小孩子,昨天剛買的衣服又只得扔掉,重新買衣服。

    陸步等人出去逛建康城了,來到建康城這麼久,他們的確沒有出去過。

    石隱和藍老大四人加上林燕來,一共六人卻在比武賽地秘密的練習什麼,這一天過得異常的平靜,似乎暴風雨前的寧靜。

    下午的時候,石隱一行人,開始前往宗主大會賽場的所在地——吳興郡,其中前往的人包括︰石隱、藍老大、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林燕來、甦雅軒、薛宛鈴、齊靜兒、左青絲、石龍、陸步、秦傷、趙齊、雪柔、杜風、白采鈴、君莫笑和劉力一行十九人。

    司徒武、紫巧雲帶著門人早已先到吳興郡。

    步妤宣則是跟著望月宗也先行一步到了吳興郡。

    吳興郡.雅都居捨

    吳興郡即今浙江吳興一帶,《漢志》載︰“吳粵之君皆尚勇,故其氏好用劍,輕死易發,文身斷發,以避蛟龍之害。數與楚接戰,互相兼並,故吳越風俗,略與楚同。”

    石隱一行人傍晚的時候才到吳興郡,算是十二宗裡最晚到的一路人馬,但是受到的卻是最隆重的歡迎,畢竟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想受到款待也不行。

    石隱等人剛被接進雅都居捨裡,便有吳興郡守羅通在外求見。

    吳興郡守羅通長得高大威猛,兩路絡腮胡子,不似南方男子的柔弱,卻有種山東大漢的堅實。只是他雙眼環視,一看便讓人聯想起圓滑之徒。

    站在中堂,羅通拱手拜道︰“下官見過御史大人。”

    石隱笑道︰“羅大人請起。”

    羅通早聞歸遠侯和藹近人,也不再說客套的話,說道︰“下官在鳳齋居設下宴席,宴請十二宗各派,還望大人賞臉前行。”

    石隱點頭笑道︰“既是如此,便即刻起程吧,羅大人請帶路。”

    羅通則躬身道︰“轎已備好,下官為大人和各位夫人帶路。”這時,他才有機會正眼的看到了石隱和眾女,面色自然少不了羨慕之情。

    早聞歸遠侯英俊瀟灑,各個夫人更是美如天仙,只是傳言只是傳言,如今一見,更是深深震撼,傳言不是言過其實,而是遠遠不如親眼目睹之感啊,石隱之氣質,眾女之姿色簡直是驚若神仙眷侶一般。

    既是宴請的宗派家屬,藍老大四人和陸步等人自然不能前去了,石龍也不便帶去,不過雅都居捨乃是吳興郡最好的客棧,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傍晚.吳興郡.第一大酒樓“鳳齋居”

    鳳齋居能成為吳興的第一大酒樓,自然有其特別之處,一是因為這裡的廚子全是來自御膳房裡告老還鄉之輩,二則是因為酒樓共有六層,可謂是全城最高點,每一層景色又各異,尤其是站在六樓之上︰

    北可眺望三萬六千頃太湖,可看洪濤萬頃,彌漫無際,雄渾蒼茫,長風浩蕩,風帆遠山,如在膝前,東西七十二港,迤邊遠去,隱約可見。

    西北可看弁山之姿,蒼峰北峙,群山西迤,龍騰獸舞,雲蒸霧起;其中弁山有三巖,曰秀巖,曰雲巖,曰碧巖,碧巖在弁山,惟碧巖最勝,上有碧巖庵,都清晰可見。

    南可看天目山余脈峴山,有詩雲其“苕水如漢水,粼粼鴨頭青,吳興勝襄陽,萬瓦浮青冥”。

    東可觀顧渚山,其山夾於斫射,懸臼兩之間,西靠大山,東向太湖,山陰處多雲霧,乃是盛產紫筍茶和金沙泉之地。

    如今這一至五層均無人在上,六層上則是坐滿了人,想堂堂兵道十二宗,都是豪門大族,就算只帶少許家眷前來,十二宗加起來亦有百余人,不過百余人坐在這六樓之上,竟仍然覺得寬闊無比,可見這鳳齋居確有過人之處。

    石隱在此時才見到兵道十二宗所有的宗主,除了之前認識的幾位宗主外,新認識的便是吳興兩宗︰鎮武宗宗主丘靈鞠、寶鼎宗宗主沉充;會稽玄湛宗宗主虞宏一、會稽鳳凰宗宗主孔尚,逸游宗宗主紀魁。其中還有繼傲宇宗顧榮成為宗主的顧勝。

    本來在場眾人皆是出自大族,自然家眷也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已讓伙計看花了眼。當石隱帶著眾女出現的時候,在場幾乎屏息靜氣了一下,什麼是英俊,什麼是美麗,什麼是氣質?眾人心中這才明了,這種震撼遠比平日裡傳言裡來得真切十分。

    在場眾人早就聽聞東山宗宗主既是歸遠侯又是御史中丞,聽聞他神采非凡,身邊的女子更是貌若天仙,如今一見,不少人傳來又羨慕又嫉妒的眼神。

    只是石隱發現,孫劍的十三宗似乎不在內,吳興三宗的宗主一個個談笑風生,似乎對此事毫不知情一般,看來他們是想把十三宗當成一張王牌了。

    酒過三巡,羅通不免恭維的說道︰“如今眾宗歡聚一堂,石大人不若說上幾句?”稱大人而不稱宗主,顯然是更尊重其官職了。

    眾宗主也紛紛附和,石隱笑道︰“這裡不是官場,便不興官場那一套了,各位前輩都是得高望重,不若按輩分而分如何?”

    眾人亦是紛紛叫好,最後推選在場輩分最高的六十七歲的寶鼎宗宗主沉充說話。

    沉充站起身,舉酒四迎,矍鑠般笑道︰“那老夫就托個大,說上幾句,我們十二宗雖分散江南各地,但是同根同源,親如兄弟,明日雖說要在宗主大會上較量一番,無論結果如何,和睦相處才是最重要的。”說完,舉酒四顧。

    女眷一邊都是談著家常瑣事,男方則全都站起來,舉杯同飲,觥籌交錯之間,笑聲一片,只是這樣的笑聲中,又隱藏著多少的私心私利呢?

    宗主大會之日.吳興郡.太湖沿岸.弁山之下

    弁山之下靠近太湖之濱,有一處平地,周圍方圓幾萬公頃的範圍,長滿了了蘆葦,風一吹過,一片風色蕭颯之景。

    除了十二宗的人,在外面還有不少的看台,專門接待江湖人士。

    宗主大會的比賽共分為兩項︰

    第一項︰弟子賽,每個宗派選出四個弟子,四人一組,以抽簽的方式進行對戰,四戰三勝,以單循環方式賽出。

    第二項︰宗主賽,每個宗派派出宗主或者少宗最多兩名參加,以單循環賽賽出。

    兩項比賽同時進行,如果兩項都勝當然是無可厚非的首宗之位,如果弟子賽和宗主賽如果不是同一宗派勝出,就由兩宗宗主派一人選決一勝負。

    比賽的裁決請到的是江南地區有名的得高望重的“兩湖老人”周介前輩、“水裡神仙”王建偉前輩、“飄渺劍客”盧期前輩。

    抽簽之後,石隱的第一個對手乃是會稽鳳凰宗宗主孔尚。

    弟子賽那邊早已開戰,只是眾人更加關注的卻是石隱和孔尚二人的比賽。

    石隱和賀循在仲父府一戰,加上他前幾天在烏程縣大敗黑衣人的事跡已眾所周知,雖然是年輕,卻不容小窺。

    孔尚年約四十,正值壯年,一身傾海決的內力使得他的身體格外的硬朗,以內力見長的鳳凰宗宗主,自然也有些深不可測。

    所以石隱和孔尚一上台,便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石隱身穿一襲白衣,風吹飄然,宛然沾染了仙氣,欲升而起;孔尚面色平和,雙手自然垂下,一雙眼楮早已將石隱鎖定。

    雖同是宗主之位,但是按輩分依然是晚輩,石隱含笑道︰“前輩,請。”

    孔尚微微點頭,卻沒什麼動作,顯然是暗示石隱先出招。

    石隱亦毫不客氣,左手一輪,一掌朝著孔尚襲來,因為是宗主之戰,所以使用的自然是東山宗的武學,還好東山宗的武學頗有點采眾家之長,比較雜,倒正適合了石隱的發揮。

    雖是簡單的一招,卻讓孔尚不敢輕視,眼看石隱襲來,沉穩而有力,可見內力不弱,傳說他硬接黑衣人二十級兵器一擊,莫非是真的?

    只是場面已不容孔尚再想,雙手微微彎,出掌間猶如掀起巨浪一片,強大如匹的氣勁朝著石隱轟去。

    二人雙掌一踫,人影立刻閃開,勁風激蕩四起,孔尚已來到石隱身後,轉身之間,左手右肘同時朝石隱背部襲去。

    石隱既能和輕功第一的風行宗宗主賀循在速度上一拼高下,自然速度也是高人一等,孔尚的拳勁還未到,石隱已然一道冰勁彈出,直襲孔尚的腰際。

    孔尚當然也不是庸手,傾海決化做護體真氣,準備硬接對方的冰勁,左手右肘力道毫不減弱的朝著石隱轟去。

    石隱輕笑一聲,身形朝後飄開數尺,只見那一道冰勁撞在孔尚身上,突然化成一層帶著韌性的冰層,瞬間朝他裹去。

    孔尚斷喝一聲,將冰層震碎,揮拳之間,一道藍光渾然而現,這正是孔尚的兵器︰十一級“橫波劍”。

    石隱為救藍月,兵器已失,剩下的只是體內那柄七級的魂兵“白玉冰鋒扇”。心隨意動,一團白光從身體裡幻出,將橫波劍攔下。

    七級兵器VS十一級兵器?這不是以卵擊石嘛,台下眾人紛紛如此想到。

    可是事實卻讓眾人驚訝,在石隱的控制下,白玉冰鋒扇毫不遜色的發出光芒,硬拼橫波劍。

    孔尚手捏劍決,傾海決透過意念加注在橫波劍上,橫波劍化做一頭水藍色的飛鳳,噴出道道水箭。

    石隱右手微微一抬,光球前後飛旋轉,和其相踫的水箭紛紛化成碎冰。

    二人一個幻鳳吐水,一個彈指成冰,都是輕描淡寫的打斗著,似乎都未盡全力,台下眾人看得逐漸有些不耐煩起來。

    石隱雖然失去了蒼穹冰晶,但是憑著白龍魚改造過的體質,先天之氣鍛造成的內力也是十分強橫,對著孔尚自然不用出全力。

    孔尚見著石隱隨手幾招就將自己攔下,亦是覺得面子上上過不去,當下爆喝一聲,沉腕一抖,橫波劍飛回手中,十幾道藍光直朝著石隱襲來,藍光爆射之間,周圍的空間亦被泛出片片藍色。

    石隱哈哈一笑,騰空而起,白玉冰鋒扇繞身而行,圈圈白光將藍色光波彈得朝四面飛射而去。

    周圍眾人紛紛手持兵器抵擋飛彈而來的勁氣。

    孔尚大喝一聲,橫波劍狂舞之間,藍光彈射而出,帶著如鬼哭狼嚎的隆隆巨響聲旋轉著朝石隱卷去。

    白光藍光之間,天地間頓時狂風大作,生靈為之動容,石隱輕松的隨手抵擋著孔尚的攻擊,含笑之間,光球環繞,如同變魔術般的游戲著。

    眼看石隱飛在半空,孔尚亦計算好了他的速度,爆喝一聲,橫波劍上嘯聲大作,不斷的閃爍著光眩,十成的傾海力蜂擁而至。

    石隱若身在大浪之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但見他右手一劃,光球突地變大,募地罩住全身,任憑周圍驚濤駭浪,自己卻猶如若淵停岳般的毫不受其影響。

    同時孔尚只覺一股巨力沿劍而上,透體而入,突覺胸口一悶,踉蹌幾步,朝後退去。

    海浪立失,石隱飄然落地,輕松無比。

    此時兩湖老人朗聲道︰“第一局︰東山宗勝出!”

    石隱拱手道︰“承讓。”

    孔尚老臉一紅,拱拱手,退了回去。

    此一戰實在是超過各個宗派的想象,沒想到年紀輕輕的東山宗主這麼容易就贏了,而且還是靠著七級兵器對抗雄渾內力的十一級兵器,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的內力遠遠勝過孔尚!

    台下中人竊竊私語,議論一片。

    二人剛下台,天靈宗的朱亦已和鎮武宗的丘靈鞠斗上了,二人各顯其威,殺得風風火火的。

    石隱含笑回席,甦雅軒體貼的拿出手娟要為他擦汗,其實哪有什麼汗,只是看她一副柔情,石隱亦不忍拒絕,四目相對之間,深情滿溢。

    杜風突然驚道︰“不好,秦兄似落入下風了。”

    秦傷落入下風,那他的對手到底是誰呢?

    眾人齊齊的朝著弟子賽那邊看去,只見秦傷手持長斧全力轟出,幻出道道光影,加上飛斧決的身法,青衣青眼,猶如一頭青狼,氣勁無孔不如。

    再看他的對手,亦是個嬌小身材的男子,瘦瘦黑黑,無論秦傷速度有多快,他的劍始終是緩慢,緩慢之處卻又正刺向秦傷招式中的破綻。

    杜風奇道︰“這可真是古怪,那小子似乎有股邪氣,劍法也是。”

    石隱早已明了,原來吳興三宗竟把十三宗的弟子安排在自己門下,以博取首宗之位,這樣既不暴露十三宗的秘密,又可以說是本宗實力。

    秦傷長喝一聲,斷潮斧法再次劈出,宛然驚雷閃電爆現於海潮之間,而此時那瘦小男子眼神突地一變,身上氣勢猛然大增,劍上光芒爆增,剎那間將整個賽台罩住。

    光芒一閃而失,秦傷卻覺得斧尖微顫,自己被一股巨力彈出數尺,落在場外。

    瘦小男子話也不說,朝後轉去。

    “水裡神仙”王建偉朗聲道︰“勝出者︰鎮武宗。”

    這一瞬間的驚變,黑衣男子勝得出奇的快——鎮武宗那邊猛傳出爆喝聲,其他各宗則是面面相覷,剛才見得那瘦小男子的武功,似乎未盡全力施展,而且少有人看清楚他的出招。

    他的出招石隱是看得清楚的,光芒一瞬,長劍脫手而出,直襲在秦傷的飛斧上,利用內力和邪劍術的功力,長劍上凝聚出無匹的內力,直接將秦傷撞出了場外。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其中卻代表著十三宗的實力……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38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九十一章 夜市風波

    秦傷面色僵硬,帶著頹廢走回隊伍,低頭道︰“宗主,屬下無能。”看來,失敗的打擊對他而言,是非常巨大的,尤其勤練如此之久,竟然還落下了敗籍。

    石隱淡淡的說道︰“你剛才並未盡全力,若是我早告訴你邪劍術的秘密,你依然有勝出的把握。”

    不錯,秦傷並未盡全力,只因輕敵二字。反而被對方的奇招打得措手不及,應變無時而敗。

    眾人紛紛奇怪的看著石隱,杜風、秦傷四人更是驚奇,既然宗主知道邪劍術之謎,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呢?

    石隱平靜的說道︰“你們四人短短數十天便成為了武林高手,無論從招式還是內力上來講,你們都是佼佼者;但是,你們缺乏實戰的經驗,而且一心傲氣,初生牛犢不怕虎,是不知道虎的可怕之處,大膽並不是錯,但是很容易妨礙本身的進展。”

    “如果事先告訴你們邪劍術的秘密,你們當然可以穩操勝券,但是試想江湖之中,哪有全是先知結果的事情呢?正因為你們不知道,所以才會全身心的去對付,正因為有了失敗,才有了突破的可能。一切的開始,都是源於失敗二字,切勿輕敵啊。”

    杜風等人聽得恍然大悟,同時跪下道︰“宗主教誨,弟子銘記在心。此戰,必定全力以赴,為東山宗揚名。”

    藍老大三人同時頷首點頭,紫四妹的眼光緊緊的盯著石隱,不知何時,她的眼光也變得如此的熱烈了,只是這種熱烈僅僅是隱藏在那雙眸的深處,不為人所知。

    這些話當然也是石隱的肺腑之言,從他出道到現在,所經歷的事情已經太多了,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的確有種震撼力,讓眾人不由得深深的反思。

    幾個年輕人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個看似比自己年齡還小的男人,原來思想已是如此的深邃了。

    第一天的比賽很快的結束了,眾人帶著不同的心情回到雅都居捨。

    石龍又長大了,象十來歲的孩子,晚上的時候,步妤宣從望月宗的住處過來,閑談起吳興郡盛產吳綾和綢緞之類,眾女一致同意便決定晚上帶著石龍去逛街,順便買些衣服和雜貨。

    石隱自然也欣然前往,他尚不知道陪女人逛街將是一件會讓他頭疼的事情。甦雅軒、步妤宣、齊靜兒、薛宛鈴、左青絲,無一不是美女,再加上幾人刻意打扮,走在路上,如若神仙眷侶之姿態,一出門,本來喧鬧的街道上變得更加的喧鬧起來,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看著眾女如翩翩蝴蝶從這個綢緞莊飛到那個綢緞莊,從這個首飾攤,飛到那個首飾攤,石隱拉著小石龍,看得亦有些眼花,心中更是無限的感慨。

    手臂裡的帝陵財富早在救藍月的時候混著八條魂魄一起消失了,不過他自然也不缺錢,司馬睿賞賜的萬兩黃金就夠得他花了,他所感慨的是,平日裡文靜非常的女子們,為何一上街便成了花蝴蝶了?

    正想著,左青絲雙手叉腰的站在一家綢緞莊裡大叫道︰“相公。”

    這一聲相公似乎是替所有人喊的,幾乎街上所有的人都朝著他望去,似乎他是所有人的相公一樣。

    石隱拉著小石龍慢吞吞走過去,左青絲拉了一匹油脂般滑亮的乳白綢緞,笑問道︰“好看嗎?”

    石隱恩的點點頭,笑道︰“不錯。”

    左青絲大喜,甜甜的親了石隱一口,把綢緞扔下,順便扔下一句話︰“相公,交給你了。”然後又輕盈的跑進了另一家綢緞莊。

    石隱摸出一錠金元寶,放在櫃台上,對著兩眼露出貪婪的掌櫃道︰“包好,送到雅都居捨。”

    聽到這四個字,掌櫃的更是低頭哈腰,這歸遠侯來到吳興郡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只是郡守下令宗主大會期間,不得有無關人等上前騷擾,不少富商名流只得打消了登門拜訪的念頭。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就是歸遠侯?掌櫃不由得多盯了幾眼。

    此時街道那邊傳來一聲輕叱︰“你干嘛?”

    這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傳自左青絲之口。

    此時左青絲正陪著甦雅軒等在路邊攤上看著一對碧玉手鐲,而地上已經半趴著一個華服青年。

    青年旁邊的幾個奴僕趕忙將他扶了起來,一個奴僕指著步妤宣怒道︰“你吃了豹子膽了,竟敢打我們家少爺。”

    喊是左青絲喊的,可是動手的卻是步妤宣。

    步妤宣叉著手冷哼道︰“打他又怎麼樣,賊眉鼠眼,夜市街道也敢調戲婦女。”只是這生氣的模樣,竟更多了幾分姿色。

    那奴僕還要罵,卻見這青年一臉媚笑道︰“姐姐說得對,姐姐說得對,姐姐就再多打我幾下吧。”說完,竟要把臉湊過去。

    他把臉湊過去,步妤宣倒覺得奇怪,正奇怪之時,那青年雙手猛地朝她胸前抓去。

    好家伙,裝傻!只是步妤宣豈是平凡女子,一腳朝他踹去,又踢出了幾丈遠,再次趴在地上,象只倒著的烏龜。

    此時石隱帶著小石龍擠過人群,看著問道︰“怎麼回事?”

    步妤宣輕松的拍拍手,嬌聲道︰“沒事,小流氓而已。”

    周圍有好心的群眾輕聲道︰“姑娘,那可是郡守的兒子羅風羅大少啊。得罪不得的。”

    石隱探口氣似的道︰“哦,這羅公子常如此?”

    有個聲音小聲帶著憤憤不平道︰“他啊,是這裡的惡霸,仗著老子的官權,欺壓百姓,無惡不作,聽說好幾天前還抓了幾個姑娘到府上去。”

    石隱雙目射出寒芒道︰“竟有這種事情?這羅通竟也不加以管教?”

    那聲音繼續說道,有些不屑︰“管教?他老子和他都是蛇鼠一窩,吳興兩霸,誰敢說什麼啊?再說,他欺負的都是平民,我們哪有力反抗啊。公子爺還是帶幾位姑娘快走吧。”

    話音落下,正是那青年怒氣沖天的大喝道︰“來人啊,把他們拿下。”

    似乎剛才便有奴僕去喊了人,此時從人群中閃出十數個橫肉大漢,朝著眾女沖來。

    周圍的群眾膽小的早就嚇回家了,膽子稍大的,或者看出了點端倪的便圍在外圈,中間剩出街心的空地來。

    這次步妤宣沒有動手,左青絲動手了,左青絲對著石隱自然是妾意柔柔,對外人可不一樣,擁有第五級兵器的絕對高手對付這等小流氓根本不需要動手,是的,所以她動的是腳。

    眾人還沒看見她如何動腳,就看見十幾個大漢倒飛回去,齊齊的落在街上,半死的排成一排。

    青年似乎真有點慌了,慌中卻著怯意,邊退邊裝腔道︰“有本事給本少爺等著!”說完,丟下那一班哭爹叫娘的奴僕飛也似的跑開了。

    主子一走,奴僕們也顧不得痛,匆匆的爬起來跌跌晃晃的趕了上去。

    周圍的人紛紛圍過來,七言八語的議論著,有好心的勸著石隱和眾女,都是什麼民不和官斗之類的。

    正說著,街道那邊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看樣子是大隊伍來了。

    羅通聽道羅風的報告,大怒,竟然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搗亂,立刻命護城將軍董永翔帶了一隊官兵前去緝拿。

    董永翔趾高氣揚的帶著人馬走來,走得越近,心跳得越快,腳步也變得更加的緩慢而沉重,眼前這幾個人是誰,他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因為今天他們進城的時候就是自己接待的——歸遠侯和他的夫人們。

    董永翔還沒有走近,腳一軟,便就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那撲通聲一聲震得自己心慌,震得自己不由自主,他是被自己給嚇著了,這還得了,別說自己一個小小的將軍,羅通一個郡守,就算是尚書令,一品大員,親王將相也不敢動這主兒啊,其他的身份不說,就手持著陛下玉佩,擁有先斬後奏權利的御史中丞,得罪了他自己死一百遍都不夠。

    看著董永翔跪了下去,羅風更是奇怪,將董永翔一拉道︰“董叔叔,怎麼了?”

    董永翔哪敢多嘴,看著石隱慢慢轉過來,一把將羅風拉了下來,低聲說道︰“你知道你得罪的誰嗎?御史中丞,歸遠侯爺!”

    這兩個字一出,震得羅風也是腳下一軟,平日的雄風不知跑哪裡去了,渾身不覺的起了哆嗦,雞皮疙瘩布滿全身,調戲御史中丞的夫人,那還得了?

    周圍的官兵看到情形不對,忙跟著跪了下去,剛才還趾高氣揚的一片,現在畏縮的跪下了一大片。

    董永翔連忙喊道︰“下官見過御史中丞大人和諸位夫人。”見羅風沒動靜,忙暗中一拉,羅風如夢初醒,顫抖著道︰“拜,拜見……”

    周圍的官兵哪知是這等大人物,忙跟著喊到,周圍的群眾搞不清楚御史中丞是什麼官,不過看這樣子,好象很大很大的樣子,忙也跟著跪了下去。

    石隱朝周圍說道︰“諸位鄉親請起。”

    羅風連忙要跟著起來,董永翔一把又把他半起的身體拉下來道︰“找死啊。還不跪下。”

    周圍的百姓是起來了,官兵卻是跪著,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石隱慢慢的走過來,聲音低緩而帶著威嚴道︰“羅風,聽說你府裡有幾位美女?”

    聽了這話,頭腦混亂的羅風大喜,暗道,原來大人也不過是凡人,都有這麼多夫人了,還想要,忙抬起頭道︰“啊,大人若是喜歡,隨便挑啊。”

    董永翔卻是焦頭爛額,人家歸遠侯的夫人個個都是美如天仙,紅顏知己更是出生不凡,老於官場的他當然知道石隱問話的目的,也想著自己如何才能擺脫關系,只要石隱一聲令下,郡守也只能待宰的份,自己何必跟著受罪呢,但是如何才能找到一個即能自保,又不得罪郡守的方法呢,當然,在郡守還有可能是郡守之前。

    石隱冷哼道︰“走,帶我去郡守府。”

    羅風是沒聽出話裡的意思,大喜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灰塵道︰“大人還真急,小人這就在前面帶路。”

    說完,真的大搖大擺的帶路朝郡守府走去。

    他一走,董永翔自然是高興不已,終於逮到了機會,自己若是悄悄的參郡守一本,他又不知道,而自己說不定還可以將功贖罪,升官發財啊。

    想到這裡,董永翔自然不敢怠慢,湊過去卑微的道︰“中丞大人,下官有一些事稟告。”

    石隱看了看他,微微點點頭。

    董永翔恭敬的道︰“自從一年前羅大人擔任郡守以來,雖然是民怨沸騰,但是朝廷的上告上依然是風調雨順,百姓貽樂。”

    石隱哦了一聲道︰“你是說羅郡守虛報政績?”

    董永翔悄聲道︰“那是因為羅大人是尚書令刁大人的門生,所以所有不利的言語全部被阻擋在外。”

    以尚書令之職,的確能夠做到這些,石隱自然知道董永翔心裡想的什麼了。

    董永翔獻媚道︰“下官久聞中丞大人年少英雄,若是能夠追隨左右,實在是下官修世三生的福氣啊。”

    石隱沉吟一下說道︰“好,你只要將證據收集齊,最好是他和刁協的書信,如果有的話。”

    如同得到石隱的許諾一樣,董永翔大喜,這不就明擺著他已經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嘛,忙低頭哈腰道︰“大人請靜聽下官喜訊吧。”說完,頭也一昂,如同石隱的護衛一般。

    而石隱亦是欣喜,如果董永翔能夠找到證據,這無疑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也好給陛下交差了。

    來到郡守府,羅通早就呆在外面候著了,兒子闖了這麼大的禍,他自己心裡自然也是急如螞蟻,歸遠侯這個陛下面前、東海龍宮還是武林中都炙手可熱的人物,誰敢去惹啊?而這次兒子還是調戲他的夫人,這不找死嗎?

    一見石隱出現,羅通連忙跪了下去︰“下官該死,教子不嚴。”撲通一聲,震得心裡發麻。

    周圍全是跟著過來的市民,見到這平時為惡的羅通都這樣跪了下去,不由得大快人心。

    透出攝人心魄的眼神,石隱緩慢的說道︰“我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他只留下這淡淡的幾句話,走了。

    話看起來來平淡,但是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是久於官場的羅通所能明白的,第一,叫他收斂一些,該放的人放了,第二,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當然,這也是石隱要讓他明白的,第一點是平息眾怒,第二點則是讓他繼續做著郡守,等到董永翔將證據收集完,再收拾他也不遲。

    抬起頭,看著石隱遠去的身影,羅通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為官一道,最忌諱得罪上司了。

    看著石隱一頓而走,羅風不由得奇道︰“奇怪,他不說要美女嗎?”

    羅通聽得怒火中燒,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怒道︰“還不趕快放人,罰你禁足十日,不準離開府中一步!”說完,氣洶洶的轉身回府。

    當夜.雅都居捨

    回到雅都居捨的時候,裡面已經擺滿了各個綢緞莊送來的上好綢緞,除了買的,還有額外附送的。

    整個大廳裡多得變成倉庫了一般,眾女拿起自己喜歡的,邊聊邊笑。

    石隱則是在自己的房間裡,聽取司徒武、紫巧雲匯報對前來武林人士的篩選。

    司徒武說道︰“由於掌握了吳興郡來往人士的記錄,再以本門特殊的暗號在街道上進行聯絡,在這幾天內應該就會有所發現。”

    石隱頷首道︰“如此就辛苦二位使者了。”

    二人拱手道︰“這是屬下份內之職。”

    司徒武繼續說道︰“而且屬下還發現了一件極為可疑的事情,吳興郡附近出現不少可疑的人,雖然是一股一股出現,但是總數量不下於上千人。”

    石隱微微皺眉道︰“上千人?這件事情你要好生調查,盡快給我消息。”

    門外傳來腳步聲,似有人過來。

    石隱說道︰“你們先回吧。”

    二人躬身,打開後窗,一躍而出,輕彈幾下,消失在夜空中。

    門外傳來敲門聲,石隱打開門,是左青絲。

    左青絲把門一關,邊把衣衿扯開,石隱看得心旌起伏,不由得便要上前。

    左青絲卻嬌啐了一口道︰“人家是問你,這件肚兜好不好看?”

    石隱一把把她抱在懷裡,她果然是穿了件新肚兜,大紅色上用金絲線繡邊,只是他注意到的不是肚兜有多美麗,而是肚兜下那動人的嬌軀,隨著自己所掌握的腰身,微微的顫抖。

    石隱火辣辣的眼神看著,左青絲貼近石隱的耳朵,有點委屈的道︰“相公,人家是偷偷溜過來的。”

    石隱奇道︰“莫非不可以光明正大嗎?”

    左青絲埋怨似的看了石隱一眼道︰“你這大男人,哪懂女兒家的心事呀,人家若是光明正大的過來,說不定誰又說絲絲把你霸佔了。”

    石隱哈哈一笑,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子,說道︰“把相公說得好象貨物一樣?要不要哪天朝天大被把你們幾人一起蓋上啊?”

    左青絲聽得大喜拍手道︰“相公若是有這能耐,當然最好不過了。”

    石隱笑道︰“只怕這話傳到你甦姐姐耳裡,可不得了,所以,我們只有蓋小被了。”說完,將左青絲攔腰抱起,一唇封住她的嘴,大步朝床上走去。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39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九十二章 首宗之爭

    宗主大會第三日.吳興郡.太湖沿岸.弁山之下

    宗主大會的第三日,大會已經接近了尾聲,在弟子賽中,東山宗最終以一比三的差距輸給了鎮武宗,其中只有陸步險勝對手,但是依然不能挽回敗局。

    而所有的希望也都只能寄托在了石隱的身上,若是他不能在宗主賽中戰勝對手,首宗之位只能落空了,對於目前失去了蒼穹冰晶和強大的冰劍的石隱而言,他是否有必勝的把握呢?

    宗主賽中,東山宗主石隱、神縱宗前代宗主張侃、鎮武宗丘靈鞠和玄湛宗虞宏一成為了最後四個問鼎首宗之位的人選。

    由於鎮武宗在弟子賽中的勝利,所以人氣較旺,但是石隱輕松的打敗幾位宗主,在人氣上亦不會低,神縱宗請出上代宗主,有“千裡朝陽”之稱的張侃,自然氣勢上亦不輸給前面二人。只有玄湛宗虞宏一居於最下,不被看好。

    而事實也正如此,虞宏一在和丘靈鞠的對決中,在第一百三十七招的時候被丘靈鞠的“破山決”震出破綻而落敗。

    東山宗石隱也開始和神縱宗前宗主張侃開始了決定最後一個人選的戰斗。

    一個是少年英雄,意氣風發;一個是寶刀未老,糾糾虎威,這一戰,可謂是目前為止宗主賽中最為精彩的一戰了。

    沒有人看清楚張侃的動作,只見他長劍幻作滿天星雨,“神妙決”的身法猶如鬼魅在雨中穿梭,似乎如毫無實質的輕煙一般。

    石隱手中的光球幻出千道寒芒,萬點光亮中,如同天地間盡在其中。

    張侃見再如何強大的氣勁也不能穿透他的防線,“縴蛛劍”在手中祭起,道道蛛絲如若天成,片刻間在整個空間中織成一個巨網,無論石隱招式如何的迅猛,亦將成為網中之蚊蟲,無技可施。

    只是石隱的冰鋒戰氣中早已蘊涵著邪龍帝氣,揮手之處,蛛網立破,根本不遭成任何威脅。

    但見張侃輕喝一聲,騰身之間,空中幻化出一頭八爪巨蛛,張口就是團團光球朝石隱所在之處爆射而去。

    石隱彈跳之間,前方地面紛紛被爆開巨洞,一時間滾滾塵煙,迷亂了周圍人的眼楮。

    在石隱的眼中,卻是清晰無比,張侃正指揮著巨蛛以飛快的速度朝自己沖上來,八只巨爪如八道巨鉗朝自己夾來。

    若是通靈的巨蛛一定能感應出石隱身上的金蠱王,而由此也可以推論出張侃手中的兵器靈力根本不強。但是是否靈力不強,一定威力不足呢?

    石隱右手猛揮,白玉冰鋒扇幻成的光球呼嘯的朝著巨蛛轟去,張侃不慌不忙,腳一彈,如旋風一般落在石隱身後,雙手一捏劍決,當光球就要撞上巨蛛的時候,巨蛛猛幻成成百上千的小蜘蛛,一分而散,躲過光球,從各個不同的方向朝著石隱襲來,而他則一拳已朝著石隱的背上轟去。

    石隱輕笑一聲,雙臂一展,急疾掄拳,硬生生的在前方打出一個通道來,反手一揮,將襲來的小蜘蛛凝在空中,胡亂的拋給身後的張侃。

    張侃見到鋪天蓋地而來攜帶著石隱勁氣的小蜘蛛,自然也不敢小窺,七成的神妙決帶著柔勁將襲來的蜘蛛群螺旋一轉,再次送給後退的石隱面前。

    二人就這樣一個推一個送,一個前一個推,惹起周圍不斷的喝彩聲。

    只見張侃再次大喝一聲,地面突然幻化,一只只蜘蛛由地而生,直接爬上石隱的身體,蛛絲立刻布滿他的全身。

    神縱宗那邊立刻發出了爆喝聲。

    石隱輕輕一笑,邪龍帝氣不運自生,毫不費勁的沖破束縛,微笑之間,隨手一拂,前方數十塊地板掀地而起,撲撲的朝著追上來的張侃襲去。

    張侃一拳轟開地板,猛一轉身,“縴蛛劍”光芒四射,吐出數個光球朝著不知何時已出現背後的石隱襲去。

    石隱淡淡一笑,雙掌一合,護身真氣立刻凝聚全身,光球射到身上,猛然化成反彈之力,硬生生的將張侃彈出幾丈遠來。

    張侃老臉一紅,似把長劍當成棍一樣猛然揮動,氣流猶如巨浪般的朝四周傾瀉而來。

    石隱立在前方,心知他是要出絕招了。

    果見張侃狂嘯一聲,飛身上空,勁氣爆漲之間,台下的旗桿被震得紛紛拔地而起,空中幻現一個巨大的光球,朝著台上的石隱壓來。

    此等威力似乎已超過了本身兵器的界限,石隱微一彎身,左手握拳,緩緩的一拳朝著空中落下的光球轟去!

    但聽轟然一聲爆響,場中再次塵埃四飛,台上的地板已不知何時被震成了灰燼,臨時搭建起的十米石台亦被毀得殘缺不堪。

    張侃站在場中,緊緊的盯了石隱好久,才嘆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夫敗了。”

    石隱拱手道︰“承讓。”

    看著張侃走下台,東山宗的弟子紛紛發出喝彩聲,然後就引動其他宗派和圍觀之人的喝彩聲。

    終於到最後一戰了,石隱對丘靈鞠。

    丘靈鞠此時站起來,拂須笑道︰“本宗想請問裁判,根本宗主大會的規則,本宗已經在弟子戰中獲勝,本宗亦是宗主賽最後兩個人選之一,那本宗是否可以在最後一戰中更換參賽者呢?”

    三個裁判互相對了一個眼神,兩湖老人高聲道︰“可以。”

    丘靈鞠笑了笑,微微轉過頭,鎮武宗的隊伍裡站起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猶如一把利劍的氣勢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個人,石隱再熟悉也不過了——孫劍,十三宗宗主孫劍。

    其實石隱早就想到了丘靈鞠的計謀,以十三宗的弟子取得弟子賽的勝利,再以孫劍出戰,這絕對是穩勝的,可惜,遇到了自己。

    孫劍走上台,難得一見的露出笑容︰“這一次,我會盡全力。”

    石隱自然知道他所想的,武者的一生,追求的是至高的境界,遇到一個難得的敵手,當然要放手一博,一笑,說道︰“請。”

    二人的氣勢從無形到突然變強,變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澎湃的氣流在二人的中間發出呼嘯之聲,引動得眾人要頂禮膜拜的感覺。這和之前所有的賽事均不可同日而語,二人絕對是全力出擊!

    火山便在沉寂中一瞬間爆發,孫劍單手祭出一柄長約六尺的巨刀,斑斑古跡,厚重而沉穩。

    石隱脫口道︰“山王刀。”

    孫劍點頭道︰“不錯,這就是當年漢安帝佑元初六年鑄成的神刀‘山王’!引山之力,韻山之神靈!”

    山王劍上隱隱發出轟鳴之聲,幻化成一個高大的山神,暗灰色的盔甲,手持巨劍,威風凜凜的穩站場中,巨影之中的孫劍微微閉眼,雙手輕抬,身體緩慢的升到山神的腹部,憑空的飄忽著,猶如和山神化為一體一般。

    周圍人聲沸騰︰“神魔結緣的第四等兵器!”

    雖然在宗主中最高也是第三等兵器,突然出現一個鎮武宗裡的第四等兵器,眾人當然興奮之極了。

    自從百年前,神武宮和邪帝宮一戰之後,邪帝宮雖然被滅,但是神武宮亦是消失江湖之中,江湖高手更是死傷過半,從此武道淪陷,能見到第四等兵器的出現,已是三生有幸了。不少人暗自慶幸來對了地方。

    石隱看到的卻是第五等的極限之兵,這山神已有八成真身,而且孫劍似乎已將駕御成功,以神御神,乃是武學的至高境界,對如今沒有邪龍劍在手的石隱的確是個挑戰——幸虧,還有血嬰之力的輔助!

    周圍的觀眾已經在裁判的指揮下,紛紛撤退百丈來遠,中間剩下幾乎千丈的距離給二人使用。

    巨刀重若山岳之力,一動則狂風大做,地面微震,每一刀砍下,地上均出現一條十來米深長的裂痕。

    石隱右手凝出一道劍氣,合著金蠱王之力,泛出金色,騰躍之間,道道金光反襲山神。

    山神一動群山怒,雙手一合,又是一刀募地劈出,硬是將石隱的劍氣劈成兩半,刀鋒寒風直閃。

    石隱一邊躲閃,一邊運起八成的邪龍帝氣,逐漸在右手處凝合了一柄似龍的長刀,幸好邪龍帝氣使得全身功力相當,這氣凝之刀亦有身體相等的功力。

    眼看山神一刀砍下,石隱大喝一聲,長刀橫劈,刀光過處,似彎月吐出,沒有千百萬化,只是簡單的一刀砍去,山神神力雖大,但是速度上卻因此受到影響,硬接了石隱一刀。

    石隱砍中山神,而山神的刀亦同樣砍在他的護身真氣上。

    二人同時一震,二人的力度大約相當,雖身體未受傷,但是均是氣血浮動。

    山神猛揮巨刀,急驟之勢猶如奔雷,轟轟巨響再次朝著石隱砍來,石隱亦是刀快如電,一大一小,一神一人就在這幾千丈的範圍內劈斗起來。

    周圍風沙滾滾,樹木紛紛被勁氣震彎,蘆葦更是連根被震起,隨風飛去,整個場地如同發生了地震一般,每一次兵器的接觸都帶動著風馳電掣的光芒,震天的吼聲。

    這可是苦了周圍的人,莫說看不清楚二人的身影,就連抵抗場中傳來的勁氣都是個問題,在裁判的指揮下,眾人紛紛朝著外面的高地上跑去。

    顧勝長大著嘴道︰“朱兄,你看石宗主能勝嗎?”

    朱亦瞥了一眼不遠處得意洋洋的丘靈鞠,皺眉搖頭道︰“我倒是希望石宗主能勝出,免得丘老頭趾高氣揚的。只是石宗主手無利器,真是那老頭的對手嗎?”

    突然有人指道︰“看。”

    眾人連忙朝場中看去,只見半空之中,一個巨大的身影帶著爆喝之聲,高舉著巨刀朝地面砍去。

    眾人連聲叫道︰“不好。”

    但見匹練般的刀勁落在地上,牟山頂上亦被震落下不少的巨石,地面更是發生劇烈的抖動,煙霧過後,一道幾十米長,近十米寬的大溝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如此神力,在場中人自問亦無人是其對手,而當眾人看清楚大溝中間,石隱若山岳般屹立著的身影時,瘋狂的呼喊出聲。

    石隱氣喘吁吁,嘴角滲出一絲血跡,這一戰果然是艱難!縱然憑著邪龍帝氣硬是擋下了八成真身的巨力,自己也被震得心神一晃,第一次被震出了內傷來,以神御神的力道早已不是由兵器的等級和真神的成分來計算了,石隱心中明白,孫劍現在恐怕依然未盡全力。

    巨大的山神身形落在地上,雙手持刀,孫劍雙眼突然一張,邪氣頓生,但見山神長發亂飛,猶如邪神降世,身上的氣勢更是增大了數倍。

    石隱暗叫不好,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氣勢上就被對方壓倒了,當下運起十成的邪龍帝氣,天生的王者之氣亦是隨之而現,二人再次在氣勢上進行了對決。

    但見石隱大喝一聲,身形突地幻到山神胸前,一拳朝山神轟去,山神長刀未及,便被硬挨了一掌。

    石隱身形再換,空中出現數十道人影,十數道勁氣硬劈在山神的身上,山神雖未受傷,但是亦承受不起長期的這種打擊,當下奮力一喝,渾身氣勁亦是運至十成境界,一道白色光柱從身上冒出,硬是將石隱推開幾丈遠,巨刀猛揮,似一刀就要將石隱橫劈成兩半。

    弱點!石隱終於找到了弱點所在,剛才一直執著於內力上的比較,卻恍然忘記了速度的可貴之處。山神的速度自然不是自己的對手!

    身在空中,石隱卻若有地借力,猛然高升十尺,一拳帶著十成之力狂轟在山神頭盔之上。

    頭部乃是人類最脆弱的部分之一,就連山神亦不例外,缺少了速度優勢的山神立刻陷入了困境中,石隱每一拳都轟在關鍵的部位,而山神亦不能時刻爆發十成功力將其震開。

    場外中人見到石隱赤手空拳竟能將對手逼入困境,連聲高呼,聲勢震天,丘靈鞠的面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又是一拳,眼看就要轟在山神頭頂之上,石隱眼前突然一花,山神猛地不見,而地上的孫劍的長刀卻如同長了眼楮的朝自己襲來——邪劍術!

    眼看山神陷入困境,孫劍終於幻回真身,用邪劍術御敵了。

    石隱自然知曉邪劍術的厲害,身形在空中連幻,速度快得超過了眾人的眼力,他當然是暗中攙雜了道術的成分,這才能躲過速度和力量都飛快無比的邪劍術。

    孫劍似乎沒料到石隱如此的厲害,雙手猛並出兩指,置於額頭之上,一道強光從額頭上射出,山王刀突然幻成數百柄來,整個空間如同陷入了刀的海洋一般。

    眾人不由得大嘆,石隱恐怕要敗了。

    哪知深蘊道術的石隱身形一轉,突又消失在空中,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孫劍的背後了。

    孫劍一驚,反手一掌朝著石隱砍去,石隱輕笑一下,腳下一彈,騰空之際,腳尖輕輕在孫劍頭上一點,一點而過,猶如蜻蜓點水一般。

    勝利,竟然來得如此的簡單,而邪劍術再如何厲害,遇到石隱這樣的對手,也只能甘拜下風了。

    石隱勝了!石隱勝了!場外中人紛紛爆發出掌聲,從今天開始,江湖的歷史也被刷新了,江湖之中第一個以赤手空拳戰勝了第四等兵器的高手終於誕生了,石隱的江湖地位在今天終於穩穩的固定了下來。

    孫劍將山王刀收入體內,大步走過去,拍了拍石隱的肩膀道︰“好小子,真有點出乎老夫的意料,絲絲的眼光真不錯。”

    石隱笑道︰“前輩寶刀未老,若是全力來襲,晚輩豈是對手。”

    孫劍擺手道︰“你就別給老夫面子了,絲絲有你這樣的夫婿,老夫也放心了。”

    此時高台之上傳來三位裁判的聲音︰“首宗之位,經一致評判,由東山宗石宗主繼承。”

    話音落下,潮水般的掌聲和人群湧了下來,將二人團團圍住,孫劍亦是雖敗尤榮,在他們眼裡,幾乎都沒有見過此等的高手,依然是羨慕之極。

    十一個宗主加上宗門所有人全都齊齊的拜了下去,朗聲道︰“見過首宗!”

    望月宗宗主步雲天的眼中透出贊許之意,然後望了望女兒,呵呵一笑,有此佳婿,還有什麼疑惑呢?

    眾女齊齊的看著石隱,臉上滿是驕傲,雖然結果早在意料之內,但是心中的狂喜依然是如潮一般的湧來。

    吳興三宗的三個宗主臉色倒是難看了,尤其是丘靈鞠,本來是覺得勝券在握,沒想到功虧一簣,不由得長嘆一聲。本來以為得到了宗主之位便可以籍此號令十二宗,南方地主的地位,就連皇帝也不得不承認了,只是不知道石隱當了宗主以後,十二宗的發展又該是如何一個景象呢?

    此時顧勝說道︰“首宗,按照宗門的規矩,獲得首宗之位的當天首宗您應該帶領大家前往帝陵朝拜,燒香祈禱,以求先朝陛下護佑宗門得昌永勝。”

    各個宗主皆是紛紛點頭,石隱便說道︰“好,既然如此,立刻前往孫家灣。”

    孫家灣——孫堅皇陵的所在處,那個潛伏著的敵人總算要出現了!

    石隱胸口微微的疼痛,剛才孫劍的一擊讓自己受了內傷,幸好——自己手中也有張王牌!皇陵之戰,將鹿死誰手?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45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九十三章 皇陵之戰(上)

    吳興郡外三十裡.孫家灣.孫堅皇陵

    帝王之墓均講究風水,以保護龍脈延續,世代昌盛,位於孫家灣的孫堅皇陵依然如此,陵區三面環山,其左右有兩座高山雄踞兩側,一條綿陽20公裡長的神道則橫陳於前,自上而下延伸,氣勢磅礡,華表、朱雀、石馬、石獅等巨大石刻群林立,陵區外有綿延40公裡長的陵垣,陵區內的陵墓踞一座山麓並有紅色的宮牆圍繞,高大的門闕和宮台樓閣林立四周。

    雖然兩晉建立,但是南方地主依然有其不可磨滅的勢力,作為統治者本來就是地主階級,更不會傻到去將孫堅的皇陵推倒,那不僅是對死者的大不敬,而且簡直是對整個南方地主的宣戰!

    東晉建立後,孫堅皇陵實際上成為了兵道十二宗門的私有財產,所以做為其他江湖人士是不容許進行此地的,來到帝陵最高建築物孫堅帝宮的時候,剩下的都是十二宗門裡最有資格和勢力的人選。

    其他的弟子全都守侯在神道外侯命,當然亦是防範不規矩的江湖人士妄圖前來窺探。

    眾人在石隱的帶領下,虔誠膜拜之後,將本宗的宗主令交由首宗石隱,宗主令就如同一個宗門的生命一般,平時都不得拿出。

    石隱此時心中泛起一個疑團,既然神秘的對手擁有如此高深的武學,為何不直接盜取宗主令,如此豈不更簡單?但是彩石姬所說的借令一用有是何時呢?這裡面似乎仍有自己未解之謎。

    石隱正想著,也正是眾人看到孫劍亦遞出一塊宗主令的時候,紛紛大奇起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有十三宗的事情。

    宗主令是用一種奇異的石頭做成的扁平令牌,石隱一直是這樣認為,或許眾人也是如此認為,但是當十三塊令牌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時候,眾人才發現原來每一塊令牌都有不同之處,不同的大小,不同的紋理,更是發出不同的暗色光澤來。

    放在祭祀台上,本來黝黑色的十三塊宗主令竟放出道道的流光異彩來,神奇的吸引組合在一起,竟變成一把巴掌大的鑰匙來。

    眾人正在奇怪之時,帝陵宮的大門突然轟轟的發生巨響。

    這三十幾米高,十來米厚的巨石大門竟然緩緩的升起,露出一個長長的甬道來。

    甬道內深深幽幽,似乎通向一個未知的領域。

    孫劍激動得老臉紅潤,全身一震的道︰“原來,原來傳說是真的。”

    眾人齊齊的望著他,這個奇怪的老頭,不但武功高強,還擁有一塊宗主令,他到底是誰?

    顧勝問道︰“前輩說的傳說究竟是什麼?”

    平息一下心情,孫劍緩緩說道︰“這是我們孫家流傳下來的傳說,如果湊齊了十三塊宗主令牌,便可以開啟先祖的帝陵。所以大帝(孫權)才將宗主令一分為十三,在建立江東十二宗之際將其作為制造成宗主令,一塊則自己保管,使得帝陵將永遠不能被開啟。”

    眾人紛紛驚道︰“自己保管,前輩莫非是……大帝的後代不成?”

    石隱此時解釋道︰“孫前輩正是大帝後代,也是兵道十三宗的宗主。”

    眾人聽得一驚一乍,只有吳興三宗宗主面面相覷,此事被戳穿,三人面上實在掛不去,況且石隱和孫劍的交情感覺很深的樣子。

    還好孔尚錯開了話題道︰“前輩,那這帝陵中究竟有什麼?”

    朝眾人面上一望,最後落在石隱的身上,孫劍沉穩的說道︰“這個秘密,只有首宗才有資格去知道。”

    看得孫劍肅穆的神情,眾人均被感染起來,以前兵道十二宗群龍無首,處處制肘於人,如今年輕有為的首宗石隱的領導,頓時讓眾人覺得前途一片光明起來。前所未有的榮譽感在心底升起來。

    看著深幽的洞口,石隱帶著藍老大四人和林燕來一起朝洞內走去。

    眾女滿懷信心的看著石隱走遠,同時互望了一眼。

    地底_孫堅帝陵_外殿

    整個帝陵似乎是朝下傾斜的,眾人感覺著是越來越深,一直朝地底深處走去。

    從小守衛皇陵的石隱,自然對皇陵裡的各種機關路道十分的熟悉,一路上撤除各種的機關暗齊,使得眾人輕松過關,如履平地。經過長長的甬道,眾人來到高大的外殿石門之前。

    石門是用整塊的花崗巖巨石做成,高度亦有三四十米,上刻神獸面相,威武怖人,加上,石門旁的兩頭龍首虎身尊,眾人在門前就如同小孩兒一般。

    甬道內陰冷的風起,微微的潮濕,暗暗的光線,使得眾人深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段,戒備之心亦是頓起。

    石隱冷靜的看著石門的周圍,旋而走到一處,朝牆上一撞,頓時出現一個和周圍異色的石頭,石隱將石頭朝裡面按去,同時巨門也  的響起,慢慢的朝上升去。

    紫四妹奇道︰“石小弟你莫非來過這裡,這一路上如此多的機關,若不是你,我們恐怕還得應付一陣子。”

    石隱拍拍手上的灰塵,笑道︰“我們石家本來就是鎮守皇陵的,我從小生活在皇陵中,對這些機關當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走進這裡,就像回到家裡一般。”說到這裡,似乎想起了小時候的生活,不覺一笑。

    巨門升起,裡面透出白晝般的光明來,眾人才看清楚裡面的景象,高大的宮殿樓閣盡現眼前,比起建康城的皇宮還要雄偉。

    抬首之處,高大的蒼穹頂上布滿了成千上萬顆大大的夜明珠,把整個宮殿群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青老二不由得嘆道︰“這皇帝老子還真有錢,死了都要住這麼大的宮殿。”

    石隱笑道︰“你若是跑到長安去看,便知道這裡是小巫見大巫了。”

    眾人一路走過長長的宮道,來到更加龐大的玄宮裡,對於周圍耳室裡的陪葬品,石隱絲毫沒有興趣。

    玄宮是仿照眾官朝拜的宮殿格式而建,寬闊的路面鋪著整齊的大塊墨玉石,殿內兩旁對稱排列著文物百官、每尊像都寬腰束帶,躬禮侍立,周圍的螭龍柱均是用純金制成,內殿的正中是一副諾大的青銅棺材,約有兩米高,四米長,上面刻著蟠龍紋,四角扣以回首環,看樣子應該是孫堅的棺槨了。

    在玄宮盡頭的牆壁之上,有一個壁龕,上面放著一個鎏金的盒子。

    石隱大步走過去,將金色的盒子拿起,打開來,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墊底的黃娟反射著誘人的光澤,這裡面曾裝著什麼?

    其他人則在周圍打量整個玄宮,石隱陡然注意到那棺材上竟有一個小洞,深深的,似乎是鑰匙孔,當下拿起十三首宗令插了進去。

    但見十三首宗令一插進去,石隱只感覺右臂裡內力蜂擁般的狂飆而出,血嬰之力猶如從骨頭中被活生生抽離一般,痛得忍不住大叫一聲,忙用勁將十三首宗令彈開來。

    但是血嬰之力竟在這一瞬間被吸納而入,殘余的淡淡血氣從石隱的右臂中騰散而出,石隱悶哼一聲︰就在這一瞬間,自己竟已失去了大量的血嬰之力,奇經八脈中只剩下一部分游離的血氣,仍然壓抑不住的揮發著。

    似乎因為接受了石隱血嬰之力的緣故,本來青銅色的棺材突地變得通紅,棺材裡傳出呀呀之聲,慢慢的自動打開來,紅光從縫隙中猛然爆射而出,連石隱也被那種氣勢震得猛退幾步,落到丈外來。

    失去了蒼穹冰晶的石隱,再受了內傷之後,竟然又失去了血嬰之力,內力武學都大幅度下降的他,面對恐怖的隱藏敵人,如今恐怕是身在危機之中了!

    這裡面究竟是什麼?

    正當眾人想要前進的時候,只聽一聲哈哈大笑傳自殿外,一道白光從眾人頭頂劃過,一白一紅兩道人影背對著眾人落下。

    紅色人影,石隱和林燕來都再熟悉不過了——彩石姬。

    彩石姬,看到她的出現,林燕來的臉上痛苦的抽搐了一下︰心愛的人在眼前,卻恍若未識的感覺,痛得猶如刮骨之傷,拳頭已捏得要出血一般。

    那個白色的人影,石隱始終覺得在哪裡見過,不錯,很熟悉,這樣的身段,這樣的笑聲——待到白色人影慢慢的轉過身來,石隱目瞪口呆的愣在一邊,吶吶道︰“師,師傅……”

    藍老大幾人大吃一驚,這個三十歲左右的白衣男子便是上一代東山宗主雪千秋嗎?怎麼,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石隱迅速的冷靜下來,目光停留在雪千秋的臉上,不錯,這個人真的是雪千秋。

    雪千秋依然是那副冷漠而傲然的樣子,就連笑都帶著一種漠視,看著石隱,笑了一笑,反身從棺材裡拿出一塊火紅的玉璽來——這就是孫堅從洛陽挖出的玉璽。

    玉璽一落到雪千秋的手中,上面的火焰變得更加的濃烈,似有一頭火龍孕育其中,翻騰的熱氣要將整個空間燒焦一般,眾人和玄宮均被燙得紅通通的。

    雪千秋看著玉璽,哈哈大笑道︰“火匙帝龍,老夫終於得到你了。”

    石隱渾身一震,火匙帝龍,孫堅的手中竟然握有火匙帝龍!

    雪千秋轉頭看著石隱,說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石隱眼中透出復雜的情緒,說道︰“是,為什麼?你,你到底是誰?”若是讓他相信雪千秋竟有如此的能力,實在是難以想象的,這個雪千秋——莫非就是潛在的那個敵人——石隱的腦中有些混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雪千秋緩緩說道︰“那我就在你臨死前,讓你明白一切。不,是讓你們。”說話間,朝著彩石姬、林燕來同時一望。

    雪千秋微微笑道︰“利用雪千秋這個身份,已經很多年了,也讓我忘記了本來的身份,只是,說起我爹爹,你們一定認識,他有個很有氣魄的名字——姜維!”

    在場眾人目瞪口呆的一驚——面前的雪千秋竟然是姜維的兒子!

    根本不用看,似乎就知道眾人詫異的表情,雪千秋嘲笑似的道︰“可惜,他太剛愎自用,枉得一副藏寶圖,竟然不知使用。”

    藏寶圖?兵書寶劍峽——無形中一股怨氣從心底升起,莫非,自己的一切都是一個局不成?石隱長久鍛煉出來的鎮靜竟也發生了一絲動搖。

    雪千秋繼續說道︰“老夫憑著藏寶圖,終於找到了諸葛武侯的寶藏,十年的時間沉浸其中,終於才有得今日……”再次看著三人時,眼中已是滿滿的傲慢之色了。

    彩石姬一驚,慌道︰“師傅……”

    雪千秋微微擺手,制止住她說話,聲音卻是一變,問道︰“徒兒,過得好嗎?”

    林燕來聽得臉色大變,吶吶道︰“你,你是……”

    雪千秋眼楮微眯,說道︰“不錯,我就是你的師傅,還有,你的,你的。”

    雪千秋竟然也是林燕來的師傅,是救了他的那個白衣人,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雪千秋一笑,便悠閑的坐在青銅棺材上說道︰“很早以前,我就開始計劃這件事了,無論是你,隱兒、姬兒、燕兒,你們都是為師的一枚棋子,缺一不可的棋子。”

    彩石姬芳心大亂的道︰“棋子?”她離雪千秋最近,受到的震撼卻是最深的,對她而言,自從父母過世之後,這個救過自己姓名的人就已是自己生命的支柱一般了!

    雪千秋笑道︰“隱兒,你的一切,無論是進入兵書寶劍峽獲得天下武學,還是獲得水龍玉璽,一切都由為師操縱而成。”

    如此親昵的稱呼,對石隱而言,卻如同魔鬼的陰聲,石隱聲音有點冷,被人操縱並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你果然進過兵書寶劍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雪千秋沒有理他,對著林燕來道︰“還有燕兒,為了得到你,我不得不……”

    林燕來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如同掉進冰窖一般,森森的說道︰“是你殺了他們。”

    雪千秋聳肩一笑,瞥了瞥彩石姬道︰“不錯,你們的父母都是為師殺的。”

    彩石姬渾身一震,吶吶道︰“怎,怎麼可能,師傅……”

    林燕來震怒的指著雪千秋道︰“月兒,你睜開眼楮看看,這個冷血的人哪一點配做我們的師傅,是他殺了我們的父母和親人啊!”

    彩石姬咬著唇,事實不由得她不信,卻又不敢去相信,她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依靠的人,如同生在一個冰天雪地的孤兒,渾身一癱,無力可尋,晃悠悠的朝地上倒去。

    林燕來忙大步過去,將她抱在懷裡,冷冷狠狠的盯著雪千秋,轉頭急道︰“月兒,月兒,沒事吧?”

    雪千秋似乎習慣了這種表情,一笑,看著石隱,問道︰“還有什麼疑惑嗎?”

    石隱沉聲道︰“為什麼選我們?憑你的武功,足夠可以完成。”

    雪千秋笑道︰“很簡單,火匙帝龍和其他帝龍不一樣,要啟動必須要擁有龍氣的人,而你吸收了血嬰之力,擁有血龍之氣,正符合了開啟火匙帝龍的條件;燕兒擁有的銀甲鎮,乃是諸葛武侯密煉的兵器,其神妙之處,尚是我所需要的;再則姬兒和燕兒兩情相悅,深情一片,他們的血正是老夫開啟土匙帝龍的必須之物。”什麼,他竟然已經擁有了兩把帝龍,兩柄四十級的神兵,豈不是天下第一,所向無敵!

    懷抱著彩石姬,林燕來昂首勃然大怒道︰“為了用邪法開啟帝龍,你竟做出如此殘暴之事?你究竟是不是人?”不錯,如果是本性善良的人,開啟帝龍之力不過純心一片,但是若是邪惡之人,要打開帝龍的神力就必須借助邪惡的力量。

    雪千秋哈哈大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們能有今天,還不是靠我之力,你們能為兩柄帝龍重生而效力,是你們的福氣啊。”

    石隱冷笑道︰“你也太癡心妄想了,列陣!”

    斷然一喝,藍老大、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和林燕來忙和石隱分佔六角,將雪千秋團團圍住。

    這便是宗主大會召開前,石隱帶著五人在握玉山莊秘密練習的自創陣法——“千尋鐵鎖陣!”也是石隱手中的王牌所在!

    雪千秋悠閑的坐在銅棺上,動也不動,笑道︰“好,為師便要看看你的陣法練得如何了。”如此自信的他,比起石隱來,到底在兵書寶劍峽中學到了什麼呢?

    石隱大喝一聲,身上勁氣爆滿,十成的邪龍帝氣,雖然剛才被火匙帝龍抽走了大部分的血嬰之力,他體內唯一可用的便是白龍魚的先天之氣了,縱然現在他的功力不足幾日前的三分之一,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強大的氣勢,右手中更是凝出一柄龍頭長刀,臻臻光輝,耀目非凡。

    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周圍五人亦是毫不敢輕視。

    藍老大的尊天刀、青老二的戰狼斧、白老三的白虎弓、迅雷箭、紫四妹的八尺勾和林燕來的銀甲鎮紛紛現身,全副武裝的發出十成真力,五團爆發的勁氣組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鐵壁,層層的勁絲將雪千秋纏繞其間,竟若——千尋鐵鎖一般。

    但這——將是石隱目前面臨過的最為艱難的一場戰斗!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46 AM

人界篇‧第六卷‧千秋密謀 第九十四章 皇陵之戰(下)

    雪千秋瞄了瞄眾人,笑道︰“還不錯,二十級兵器,這便是留在兵書寶劍峽裡的四柄神兵了。”只是語言中的不屑,任何人都聽得出來。

    石隱冷哼道︰“四神合一,尺旋兩擊!”

    話音一落,藍老大的尊天刀藍光猛發,八成真身的巨鯊撲的朝著雪千秋撞去,同時青狼,白虎同時幻身,八尺勾則直襲雪千秋腿部。

    石隱和林燕來手持兵器,侍機而動。填補因攻擊而造成的漏洞!

    哪知雪千秋輕笑一聲,左手上的火匙帝龍猛地爆出五頭火龍,猶如一個光圈突然變大,眾人只覺胸口齊齊的一悶,喉嚨一甜,紛紛站不住腳,被勁氣帶動,朝後面的石像之上撞去。

    就連石隱亦不例外,被震開了幾丈遠來,才站住腳步。

    眾人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敵人太強大了,內力懸殊太大,陣法根本不起作用,何況對方有可能對陣法的研究更在石隱之上呢。

    林燕來被拋出幾丈遠,落在彩石姬的身邊,悶哼一聲,重傷未愈的他根本承受不起雪千秋強大的力量。

    彩石姬早已淚流滿面,一臉委屈的看著林燕來,已經嗚咽不出聲音了。

    林燕來冰冷的神情中透過一絲心疼,右手輕輕在彩石姬手上一按,傳過一絲暖意,自己則彈身而起,大吼一聲,銀甲鎮布滿全身,銀劍如靈蛇般帶著憤怒的力量朝著雪千秋襲去。

    看到林燕來如此莽撞,石隱大叫道︰“不好!”雙拳凝起巨力,飛身而去,幻出數百道拳影直襲雪千秋,藍老大四人也不約而同的再次彈出,四柄兵器幻出十成真身,爆轟而去。

    雪千秋右手冷笑一聲,左手猛揮一下,火龍帶起的熱浪將石隱和藍老大四人卷飛到半空中,直撞上蒼穹的屋頂,右手則憑空一抓,將林燕來凝在空中,動彈不得。

    冷冷的笑著,眼神中不帶著一絲的表情,雪千秋左手朝林燕來身上虛空一抓,只見林燕來的周身慢慢冒出銀色的絲線來。

    林燕來痛得大叫一聲,痛徹心悱的慘叫聲卻叫醒了麻木的彩石姬。

    恢復了心智的彩石姬眼看著林燕來的狀況,乃是雪千秋要將融合在他體內的兵器活生生的抽離開來,這就宛然將人肉和骨頭剔開來,當然是劇痛無比。

    一咬銀牙,彩石姬突然彈身而起,雙袖卷動間幻出一柄五光四射的長劍從手中透出。

    藍老大四人是被撞上了屋頂,但是石隱卻只是被蕩到了空中,背上幻出一雙翅膀,雙拳則狂轟一氣,無數道的白色光球朝著地面的雪千秋轟去。

    雪千秋冷哼一聲,左手不得不暫停抽離的動作,並出兩指,在空中一劃,反肘朝著空中刺去,一道晶瑩若鏡的光影突現,將石隱轟來的光球紛紛反彈開來。

    彩石姬的劍此時已經刺來,雪千秋身上突然半圓的光球繞身而形,身上幻出一件光澤四射的鎧甲來,左手一掌朝著彩石姬轟去。

    藍老大四人亦在此同時飛來,四柄神兵合四為一,勁氣狂飆!

    雪千秋沉聲一哼,不得不放棄彩石姬,火匙帝龍猶如從地底裂土而出,震得整個玄宮發抖之間,帶著無匹的氣勢朝藍老大四人沖去。

    一聲天崩地裂之聲,藍老大四人同時飛了出去,而雪千秋亦站不穩腳跟,朝後退去。

    只是這一退,突然玄宮門口彈出一道人影,數百道劍氣哧哧刺來,直逼雪千秋。

    雪千秋三面受敵,身上勁氣猛然爆發,將彩石姬和林燕來彈開來,右手中隨即幻出一柄黝黑的長劍來,左手貼劍而立,黑劍一出,本來如白晝般的玄宮突然一片黑暗,數百道的劍氣亦在一瞬間被黑劍之氣震散而來。

    黑光之後,但見一條人影落下,沉聲道︰“掩日劍!”

    此人正是孫劍,雪千秋笑道︰“好眼力,正是掩日劍。”

    當年越王勾踐用百馬百牛祭祀昆吳山神,采劍鑄成兩劍,一名掩日,用以指日,則日光盡暗,一名轉魄,用以指月,則蟾兔為之倒轉。

    孫劍沉聲道︰“既有掩日在,轉魄何在?”

    雪千秋冷笑道︰“若是你配用轉魄,它自然會出現在你身前。”

    雪千秋,集天下武學、火土兩帝龍、掩日、轉魄兩柄上古神劍為一身,這樣的敵人簡直有點不可戰勝。

    孫劍看著遠處的石隱,說道︰“石小弟,你快去支援殿外吧,已經有不少黑衣人和十二宗的人動上手了。”

    石隱冷笑道︰“殺手盟的人?我早料到了,我早已命吳興郡守派遣一萬精兵聽候調遣了。藍老哥,外面就靠你們了。”

    藍老大四人已受了不輕的內傷,心知石隱的想法,自己四人留在這裡,等於把命擱下,只是面對如此強悍的敵人,他心知石隱亦沒有把握,但仍急道︰“石兄弟。”

    石隱沒有說話,斬釘截鐵的右手一揮,藍老大心知再如何說也無用,一咬牙,彈身朝外殿飛去。

    紫四妹幽幽的看了眼石隱,無奈的朝外彈去,她亦知道,這裡自己是幫不上忙的。

    石隱、孫劍、林燕來、彩石姬四個可謂是天下的絕頂高手,竟然要聯合力量來攻擊雪千秋,由此可見雪千秋力量的恐怖。

    雪千秋左手握著掩日,右手拿著火匙帝龍,笑道︰“我的鎧甲名叫‘八荒甲’,乃是上古名器,能擋天下任何內力;掩日之力,更不下於極限之兵;火匙帝龍讓我力量倍增;土匙帝龍更是讓我步步先機,你們還要戰嗎?”

    石隱冷哼一聲,身上再次聚集雄厚力量,孫劍手握山王刀,氣勢澎湃,林燕來狠狠的眼神盯著雪千秋,彩石姬受到眾人感染,手中的‘五彩劍’亦是遙指雪千秋。

    雪千秋哈哈大笑道︰“這裡實在太小了,不若找個大的地方吧!”說完,腳下一彈,身體猶如彈丸般的彈出,瞬間沖破蒼穹屋頂,沖破地面,朝著天空之上沖去。

    石隱背生雙翼,冷哼一聲,尾隨而上,林燕來腳下一彈,憤怒的力量使得銀甲鎮的實力開始發揮,盔甲上延伸出片片的銀甲羽翼,尾隨石隱而上,彩石姬亦是雙翼生出,撲地飛出,孫劍隨手一揮,山王刀化大數倍,孫劍腳踩山王刀,亦是朝空中飛去。

    五道光柱從地上冒出,在空中發出呼嘯之上,轉眼之間,四人已經飛到遠離地面十萬英尺的高空之中。

    正在孫堅皇陵戰斗的眾人們,只見到皇陵中雷電閃閃之中,一道道強光,如撕裂蒼穹而出,直上於九天雲宵。

    地上更是狂飆突起,震得眾人耳鳴心悸,目眩神昏之間,眾高手亦是雀躍不停,被此激發出來的戰斗力更是提升數倍,地面上很快變得更加的混亂,嘶吼之聲直沖雲天。

    怨恨的力量使得石隱的殘余的血嬰之氣更加的濃烈,無形之中力量上升了一個檔次,憑著白龍魚的重生能力,使得血嬰之力逐漸的擴大,大千宇宙決由拳頭轟然爆出,一個個宇宙在雪千秋的眼前形成,猶如回到了宇宙之初。

    掩日劍一幻而出,大日當空突然被黑雲籠罩,鋪天蓋地的都是狂風雷電,孫劍的山王刀在空中旋舞,刀光,刀風,刀氣幻成道道巨力不停的朝雪千秋轟然砍去,林燕來一聲尖嘯,不斷的超越自己,在憤怒中力量無限的提高,銀光片片,殺氣連連,彩石姬鳳舞九天,五彩劍幻成五道光芒不同的劍氣,瞧準空隙就朝著雪千秋刺去。

    只見空中風起雲湧,黑暗的力量幾乎佔據了整個空間,詭異的顏色掛滿了大地的面孔。

    雪千秋畢竟是太過強大了,眾人每一招都被駁回,每一次進攻都被反彈出數丈遠,每一次攻擊都被反震得氣血翻騰,四人不同程度的受了內傷。

    如此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策,猛見雪千秋一劍刺來,在彩石姬的胸前劃出一道尺長的傷,林燕來大怒一聲,手中的銀劍突然變大數倍,快極如風的劍法突然變化成當日因為憂傷思念而成的“追月劍法”。

    追月劍法由情而發,由心而至,劍法若流星般隕落而去,竟然在雪千秋強大的氣勢中硬生生的破開一個口子,孫劍和石隱大叫道︰“好!”

    擦干嘴角的血,孫劍立刻和山神結合,四道巨力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從切口而入,直襲雪千秋。

    石隱亦將邪龍帝氣凝入大千宇宙決中,一條血龍呼嘯而上,跟著孫劍的力道直襲雪千秋。

    八荒甲雖然能擋天下內力,但是血嬰所集合的怨氣卻非同一般,只見雪千秋爆喝一聲,他的內力和三道不同程度的內力接觸,一道巨大的光柱在身上爆出,眾人只覺得強大的外力從兵器上透入,紛紛被震飛數十丈遠來。

    雪千秋停在空中,手扶在右臂上,一絲血跡隱隱滲出,他竟然受傷了!

    雪千秋厲聲道︰“老夫便給你們一個痛苦的,用你們的血來祭祀老夫的兩把帝龍。”說完,雙手一舉,右手中的火匙帝龍緩緩升起,身體內亦幻出一柄長長的龍頭拐杖,那便是土匙帝龍!

    火匙帝龍交和著土匙帝龍,一條巨大的火龍和土龍在空中幻成,周圍的空氣亦是變得沉悶無比,四人只覺得胸口如同壓了一塊重重的石頭,幾乎透不過氣來,這就是四十級兵器的力量嗎?

    林燕來扶住重傷的彩石姬,嘴唇都被咬出了鮮血來。

    孫劍喘著粗氣,眼神透過拼死一博的力量望了石隱一眼。

    石隱腦海中出現一個不好的預感,只見孫劍大喝一聲︰“山神附體!”山神幻影由大變小,凝聚在他身上,隨著他再次大喝︰“玉石俱焚,裂空斬!”身為肉體之軀的他在眾人眼前幻成一柄巨大的山王刀在空中猛劃出一道生寒的刀氣來。

    的確令人生寒!就連雪千秋亦為之動容,因為孫劍用盡生命的力量,將自己和山神合二為一,利用生命的最後力量朝自己發出了一擊!

    驚虹乍現,破空而至,快如迅雷,急疾如電。

    就在雪千秋一愣之際,林燕來身上銀甲飛轉,螺旋的銀甲帶著他和手中的銀劍幻成一道銀光直刺雪千秋而去。

    雪千秋冷哼一聲,雙手猛然一沉,兩頭巨龍朝著孫劍和林燕來撲來。

    如同發生時間裂變一般,由雪千秋為核心發出的爆炸震散了一公裡範圍內的空氣,一頭巨龍將幻做刀氣的孫劍穿胸而過,孫劍的幻影在空中最後一閃,笑著對石隱道︰“絲絲,你要照顧好。”他的犧牲幾乎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石隱爆怒一聲,雙目中血絲凝結,不容得思考,不容得喘息的朝著雪千秋沖去,雙手凝出十二分的邪龍帝氣瘋狂的轟出。

    雪千秋狂笑一聲,人影晃閃之間,已將石隱愣地凝在了空中,活動不得。而林燕來也同時被其抓凝於手中。

    雪千秋瘋狂的大笑著,霸狂之氣震得周圍的烏雲為之閃動不已。

    窒息的石隱看著被雪千秋抓在手中,看著銀甲鎮再次要被抽離開的林燕來,渾身血脈膨脹的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聲︰“啊……”

    體內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體內一個莫名的角落中蜂擁而出!

    聲音持續不斷的嘶吼聲中,震得雪千秋的咧笑亦變了樣子。

    轉過頭看著石隱,卻發現石隱的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長出了兩只龍角,身上亦是生出血紅色的鱗片——血龍獸化!

    石隱再次發生了獸化,無限的怨氣使得他第一次真正的和血嬰結合在一起,體質也發生了超越性的變化。神州大地,天地間無數的怨靈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凝合在石隱的周圍。

    雪千秋狂笑道︰“獸化,就看最後一擊又能如何?”

    獸化的石隱依然具有自己的意識,聲音不帶一點感情的道︰“把他放開。”只是,在他的身上,除了獸化之外,竟還有另一種奇異的力量包裹著,發出星光閃閃的芒點來。更古怪的是石隱額頭間現出一絲血絲,猶如一只沉睡的血眼。

    雪千秋冷哼道︰“就憑你?”

    石隱亦是冷哼一聲,右臂一震,周圍的怨氣猛然幻成一個個巨大的怨靈球朝著雪千秋襲去。

    怨靈球還未襲到雪千秋跟前,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時候,火龍和土龍痛苦的長嘶一聲,紛紛從實體化為幻影,瞬間消失掉。

    雪千秋被這一驚,失去了兩龍的保護,在強大的怨靈球面前,自己亦不敢輕視,他不得不將林燕來一拋,左手中凝出了“轉魄劍”。

    掩日轉魄一出,天地間生靈竟為其傾倒,山崩地裂之間,無數的凶靈又出,紛紛被石隱所吸收,怨靈的力量更加的強大,使得雪千秋不得不用全力去抵擋對方的進攻。

    看著空中的石隱如帝王一般的掌握著無數怨靈,雪千秋震道︰“不可能,以血嬰之力怎麼可能如此?”陡然看到石隱眉心的那一道紅絲,吶吶道︰“不,不可能,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帝龍乃天地間群龍之首,群龍見之莫不伏首稱臣,也只有帝龍才夠將雙龍降伏,但是剛才石隱以其力量將兩頭被邪惡力量召喚出來的龍的靈氣逼散,究竟靠的是什麼呢?

    石隱大吼一聲,十成的邪龍帝氣再次逼出,群山搖動,雷電亦被震退開來,比雪千秋的邪惡力量更加強大的怨靈力量終於完全的爆發了。

    雪千秋只感覺憑生未見的一種恐懼感穿透心靈深處,渾身一涼,只見光球閃動之間,暢通無阻,竟若如無人之境,自己的力量越強,其力量便越強,石隱的力量也變得強悍而帶有殺氣,雪千秋一個走神,竟被怨靈球轟出十幾丈開外來,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而這只是剛剛開始,石隱瘋狂的轟拳,一個一個無數個的怨靈彈接踵而來,輪番的轟炸將雪千秋的八荒甲都轟散了一片,自己更是吐血不已的連身散躲。

    雪千秋終於大叫一聲︰“兵道!”

    天空之中,猛然出現無數的絲線,構造成戰局一般的棋盤——這便是傳說中的兵道之書,招招皆兵,步步為棋,一舉一動之間,鬼神莫測。

    兵道一出,果然暫時阻止住了石隱的進攻,雪千秋立刻反守為攻,雙手揮動之間,猶如千軍齊嘯,萬馬奔騰!

    一拳拳的力量帶動蒼穹咆哮,而石隱也跟著遇強則強,遇阻更阻,體內潛在的力量更是無匹的爆發出來。

    而就在雪千秋全心對付石隱的時候,背後已露出了一絲破綻。

    早已窺視在一邊的林燕來大喝一聲,渾身的血跡和著體內的銀甲鎮在手中凝出一把奇形兵器,以迅猛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朝著雪千秋八荒甲上的缺口上沖去。

    被怨靈力量牽制住的雪千秋猛覺得胸口一涼,一柄銀色的槍頭穿胸而過,鮮血狂飆而出。

    石隱手再次一揮,雪千秋體內的土匙帝龍竟被硬生生的抽離出來,和著沒有吸收的火匙帝龍落入石隱的手中。

    看著石隱冰冷的眼神,雪千秋早已沒有了知覺,最後淒慘的大吼一聲︰“不可能!”身形化做粉塵,和著靈魂一起消失在天地之間。

    他死也不能瞑目的是,自己竟然敗在了石隱和林燕來的手中!!石隱,他的體內究竟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存在呢?

    天地間風雲齊回,烏雲盡散,大日重新回到空中,陽光下石隱的身體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無數的怨氣卻被石隱吸收,轉化為自身的力量。

    而落到石隱手中的火匙帝龍和土匙帝龍如認祖歸宗一般的自動融入了石隱的身體中。

    林燕來看著消失了的雪千秋,提起兵器嘶聲力竭的狂喊著,報仇後幸福的淚水從眼中流出,一雙深情的眼楮再也不離開彩石姬半毫了,彩石姬全靠著翅膀拖著重傷的身軀,疲倦的眼神中透過一絲的暖意,到這個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原來還有一個人陪著啊。

    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倦和疼痛湧上心頭,石隱不由得全身一重,失去了知覺,其實在戰斗中,他早已受了極重的內傷,體內極度消耗的力量更是使得他疲倦之極。

    暈暈的感覺使得全身頹廢,沉重的眼皮遮住了他的視線……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47 AM

人界篇‧第七卷‧陰陽逆道 九十五章 雨過天晴

    十日之後.建康城外.握玉山莊.紫雲閣

    十日的時間,過得宛如十年一般,整個握玉山莊中是死氣沉沉之色,整個山莊的心跳聲猶如臥床十日的石隱一般微弱。

    那日石隱在皇陵大戰中受了重傷,在御醫的細心調理之下,十日來雖然恢復了生機,但是始終沒有睜開過眼,怎能不叫人擔心?

    這日正是雨過初晴,朦朦的陽光透過雲彩映下,將整個握玉山莊照得暖暖的,一掃平日裡烏雲密布,陰雨連綿的霉景。

    紫雲閣的閣窗透開了一絲縫隙,散漫的光線悄洩而入,將已臥睡十日的石隱照得面色微紅。

    當石隱費勁的睜開雙眼時,胸口的疼痛扯得他一陣心悸,耳邊同時傳來左青絲的驚喜若狂的呼叫︰“相公,相公醒了。”

    這一聲,瞬間響徹了整個握玉山莊,隨即是人潮湧動的腳步聲,一個個人影接踵而來,出現在石隱微睜的視線中︰甦雅軒、步妤宣、齊靜兒、薛宛鈴、左青絲,還有韻華公主,藍老大、青老二等等。

    女子們帶著淚水,男人們帶著激動的喜色,急喘的呼吸聲和著門外擠來的腳步聲,因為匆忙而導致的物品破碎聲,使得整個場面極為混亂。

    眾人的視線全都放在石隱的身上,石隱心知自己是因為受傷才會臥床,扯動嘴角,做了個笑容。

    笑容雖微弱,但眾人心裡卻如同放下了一塊石頭一般,身體渾然輕松了許多,這數著日子的時刻總算過去了。

    藍老大看著石隱,再看看眾女,突然打了個哈哈︰“好了就行了,出去拉,出去拉。”轉身,連推帶拉的把其他人弄了出去。

    只是一轉身,卻看到紫四妹那雙動情的雙眼,眼眶紅潤之色,並不下於其他女子。

    看著紫四妹那幽幽的眼神,藍老大不覺暗嘆了口氣,輕聲呼道︰“四妹。”妹子的苦處,藍老大又豈會不知呢?只是如此暗戀著,是否真會有所結果呢?

    紫四妹輕咬咬唇,點了點頭,轉身隨著藍老大離開而去。

    門輕輕的關上了,剩下的是石隱和眾女。

    眾人一走,齊靜兒便撲了上去,嗚嗚的哭了起來,其他女子亦是被感染得熱淚連連,眾女的眼圈早已紅紅又黑黑的了。

    石隱輕輕幫齊靜兒擦著淚水,心疼的道︰“別哭了,石哥哥已經好了。”

    齊靜兒抽噎的道︰“靜兒,靜兒好怕。”一說完,又撲在石隱的身上,梨花帶雨般的。

    石隱面色抽搐一下,她撲來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傷口啊,勉強的一笑,嘆口氣,將齊靜兒抱在懷中,安慰了幾聲,抬起頭看著眾女,一個個依然是國色天香,一個個依然是若雪之姿,只是都瘦了,瘦得讓人心疼,都憔悴了,憔悴得讓人心碎,一絲眉韻皺於心頭,石隱內疚道︰“你們,都瘦了,這些天,一定難為你們了吧。”

    眾女紛紛搖頭,眼淚卻止不住的流著,石隱說道︰“我不是都好了嗎?別哭拉。”

    甦雅軒開口道︰“多虧了韻華公主,她不但幫你叫來御醫,而且每天都在這裡照顧你呢。”

    石隱的眼神轉到韻華公主的身上,她果真瘦得厲害,憔悴的面色上掩飾不住病態。

    韻華公主努力一笑,說道︰“是幾位姐姐最為辛苦,每天為你換藥,沐浴,比起姐姐們,韻華也沒幫什麼忙。”

    看著甦雅軒,看著步妤宣,看著薛宛玲,再看著左青絲。

    石隱突然長嘆一口氣道︰“我石隱何德何能,竟得美人如此眷顧,上天既如此賜福於我,我又怎麼捨得離開你們呢?”

    眾女紛紛點點頭,眼神中流過一絲暖意。

    至此纏綿意,當迎月下情,只是眾女要傾訴情懷之時,門外突然傳來高聲道︰“陛下——駕到。”

    旋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隨之被推開,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眾人面前,正是司馬睿。

    見到石隱醒了,司馬睿喜道︰“愛卿醒了,實在太好了。”

    眾女紛紛拜下︰“見過陛下。”

    石隱也要跟著起身下拜,司馬睿連忙叫平身平身,快走幾步將石隱按住道︰“身體還沒好,就別逞能了。”

    說完,和顏悅色的笑著道︰“我本是叫他們別傳,免得打擾你,哪知道他們喊得更高聲,我可是生怕吵著你。”

    石隱不覺汗顏道︰“陛下聖恩,微臣無已為報啊。”

    眾女見司馬睿來了,都識趣的紛紛告退,屋裡便只剩下司馬睿和石隱二人了。

    地方空了,司馬睿的聲音也洪亮了許多,哈哈大笑道︰“石卿家你不想當福星也不行啊,這次不僅獲得首宗之位,而且調遣兵馬殺退殺手盟,保護了十二宗大族,他們現在可是聯名上書願永保我國太平啊,其情辭灼灼,意味深遠。這也是朕登基以來,他們第一次如此臣服啊。你叫朕如何能不高興呢?”

    石隱恭謹的笑道︰“這都是陛下洪恩浩蕩,天下百姓拱為日月,十二宗自是深有感激。”

    深深的看了石隱一眼,司馬睿嘆口氣,手扶在石隱背上,說道︰“朕的難處,朕自知,今次若不是石卿家,這江南名士萬不能如此服貼。而且你送來的刁尚書等人的情報亦是對朕的決策非常重要。”

    石隱拱手道︰“食君之祿,為君解憂,是臣下的福分。”

    司馬睿看著石隱,眼中透出少有的真誠道︰“如今,朕還有一件事情,想讓你去辦。”

    石隱回道︰“陛下請說。”

    司馬睿說道︰“朕要你尋找一個人。”

    石隱一愣︰“陛下請講?”

    司馬睿道︰“如今匈奴漢國和石勒都對朕的江山垂涎已久,幾欲攻打,朕左思右想,才想起一個人,興許他可以幫朕解決眼前危機。”

    石隱說道︰“陛下要微臣找的是……?”

    司馬睿說道︰“便是當世名儒皇甫謐。”

    石隱兩眼放出奇彩道︰“便是那編撰《歷代帝王世紀》、《高士傳》、《逸士傳》、《列女傳》、《元晏先生集》等書的皇甫先生?”

    司馬睿點頭道︰“不錯,他乃是朕的授業恩師,不過性喜漂泊四海,游獵山川,要找到他甚是不易啊,你只要找到他,他見到朕賜於你的玉佩,必定會有所舉動。”

    石隱自幼苦讀經書,對這種當世名儒早就懷有相見之情,自是不肯放過機會,當下喜道︰“微臣遵命。”

    司馬睿笑笑,收回扶在他背上的手,說道︰“你遵命的不止這一件事情,韻華公主的事,你準備怎麼辦?”

    石隱哪知這平時龍顏威面的陛下也能如此和悅,便坦然笑道︰“男女相悅,當求個天長地久。”

    司馬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韻華就交給你了。”旋而哈哈大笑,“好好養病吧。”說罷,似完成了一件心願似的大步出門而去。

    看著司馬睿走了,眾女又紛紛的進到屋來,見石隱從醒來到現在的精神又好了不少,都十分高興。

    待到閑拉了家常,眾女才囑咐他好生休息,然後慢慢走開。

    在夜色漸深的時候,林燕來、司徒武、紫巧雲帶著幾個人進來,石隱會見他們已經成為了公開的秘密,只是這個秘密從來沒有人問他。

    眾人一齊拜了一拜,齊聲道︰“神機使者見過門主,門主金安。”

    石隱看著林燕來神氣逼人,笑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林燕來汗顏道︰“屬下沒有保護好門主,還望門主恕罪。”

    石隱笑道︰“何罪之有,沒有你,你要見我就得到閻王殿去了。她沒事吧?”

    林燕來自然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點點頭,滿是笑容的道︰“屬下代月兒向門主請安。”

    石隱呵呵一笑,頓一下道︰“司徒使者,趕快將他們介紹一下。”

    司徒武躬了一躬,開始介紹其他六人︰

    游俠︰許輝,江湖人稱“許斬馬”,一柄斬馬刀橫行江湖之間,性格疾惡如仇。

    游俠︰殷浩,江湖人稱“鐵七雄”,乃是江湖集團鐵馬七雄的老大,和六個結義兄弟游俠於江湖之中,好打抱不平。

    游俠︰容媛,人稱“赤鳳”,乃是江湖新秀“一鳳三龍”的“赤鳳”,她的真實身份是江湖中響當當的‘鐵訣山莊’的大小姐。

    隱士︰曹雍,益陽曹家莊莊主,因排行第三,被稱為“曹三爺”,又因其不拘小節,廣結天下江湖義士,被稱為“曹三傻子”,其實卻是一個深富謀略的智士。

    隱士︰齊三重,人稱“小扇子軍師”,以傲世之才,自負之意而居於世。

    謀士︰吳文倫,人稱“吳秀才”,有膽略而富有心計,知兵善戰,而經宦海,老謀深算,在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祖逖手下任幕僚。

    六個神機使者早已聽聞歸遠侯的事跡,當然是崇拜十分,石隱又新得六名得力手下,自然也是欣賞若狂。

    眾人目目注視之間,都有種重英雄惜英雄之感,當今亂世,能得明主,豈不快事一件?能得謀臣,又豈非大快人心?

    司徒武笑道︰“當日,殺手盟突然發起進攻,其兵力之勝,出乎我等想象,縱然有一萬兵馬,也應付倉促,幸虧六名神機使者出現,許、殷、容三位使者一馬當先,越軍殺敵,曹三爺、齊軍師和吳秀才三大謀士指揮一萬兵馬,宛然神仙點將,這才得已擊敗強悍的敵人。”

    石隱嘆道︰“各位俱是江湖名士,我石隱今生得見,當真是三生之幸啊。”

    曹雍笑道︰“門主大智,武藝超群,曹某早就有結交之意,只是萬萬沒有料到歸遠侯爺便是門主當前。”

    許輝不無羨慕的說道︰“門主身負絕世武功,我們當日遠觀宗主大會便是連聲贊嘆,門主氣勢逼人,赤手空拳打敗第四等兵器,真是驚若神人,許某早已拜服了。如今江湖上可是給了門主一個稱號。”

    石隱奇道︰“什麼稱號?”

    眾人齊聲道︰“神威侯!”

    只是石隱所不知道的是,神威侯,這個名字如今在江湖之中,已幾乎有了同劍皇一樣的震撼力,作為新起之秀,名聲更是扶搖之上,成為江湖政壇上的一顆最為閃耀的新星。

    此宗主大會一戰——終使石隱成名!

    十五日後.建康.長江碼頭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鷹飛燕落,一片繁華景象。

    這十幾日來,在御醫的全力調劑和眾女的細心照料下,石隱身體完全的康復過來,而石龍亦長到了十五歲的大小,停止了生長,絕高的智慧使得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學會了各種武功的要領,而且亦是開始勤讀詩書,知書達理,深得眾人的喜愛。

    一個小小天才就在如此平靜的環境中開始迅速的成長,日後必定成為舉世卓越的人物。

    石隱亦是有空便傳些武學給他,使得他的進步超越常人的飛速發展,畢竟龍種不同於凡人,如此天賦異稟,引得來不少羨慕。

    而這些日子裡,眾女的感情也是越來越好,因為一個石隱,而將眾人的心串聯了起來。如今的石隱在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而是一顆強悍的大樹,成為眾人的支柱。

    十五日之後的今天,眾人已身在遠離建康城外的長江大船之上了。

    看著眼前越來越遠的建康城,石隱亦看出韻華公主的眼中有些不捨,她依著欄桿,風吹起衣炔,好似風中仙子一般。

    石隱從甲板上走過,在後面靠著她道︰“想家了?”

    韻華聽得噗嗤一笑,轉過頭來含情脈脈的看著石隱道︰“哪有這麼快,雖說是有些捨不得,但是心裡最大的還是甜蜜。一想起要和先生暢游四海,心裡便歡喜得很。”

    看著韻華甜甜的笑容,一若當日踫見時的美麗雙眼,初談時的直白,心裡泛起感動道︰“今生能踫見韻華,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若是下輩子沒有韻華在身邊,我定然很孤單。”

    韻華聽得,含笑道︰“先生何時會說起如此好聽的情話了,若是說得多了,韻華恐怕會纏你三生三世呢。”

    石隱哈哈大笑,把韻華抱在懷裡道︰“何止三生三世啊,最好是永生永世了。”

    躺在石隱的懷裡,韻華的心亦是找到了溫暖的歸宿,那種厚重的暖意幾乎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這一生會幸福的,她堅信。

    突然聽聞笑聲,韻華忙想要從石隱懷裡掙扎起來,哪知卻被石隱更牢牢的抱在懷裡。

    石隱笑著轉過頭,甦雅軒、步妤宣、薛宛鈴、齊靜兒和左青絲都不知何時站在二人身後了。

    看著眾女的笑意,石隱左手一攤道︰“這裡還有位置,莫不是誰羨慕韻華?”

    終究是大家閨秀,甦雅軒哪經得起這種話,面色微微發紅,齊靜兒卻喲的一聲,就跑進石隱懷裡道︰“石哥哥,靜兒羨慕。”

    眾女哈哈大笑起來,靜兒的孩子氣和天真時常給她們帶來很多快樂,一時間,船上的疲勞一掃而空,滿是笑意。

    離對岸越來越近的時候,眾女卻露出一些緊張之色,不時的詢問石隱家裡的情況,石隱也不知自己回答了多少遍,總之是安慰安慰再安慰,讓她們寬心。

    三月下旬_彭城郡_趙家莊

    當時在豫州地區的黃河南北,主要有兩種勢力︰一種是羯族石勒的勢力。石勒在名義上接受劉聰的命令,實際上獨霸一方;而自從劉聰死後,劉曜繼位,他的反叛之心更是明顯,他以襄國為中心,消滅了西晉的殘余勢力、幽州刺史王浚和佔據鄴城的劉演勢力,控制了河北山東地區的廣大郡縣,所謂“東北八州,勒滅其七”。可謂是一朝得勢,權傾朝野,其心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劉曜為了穩住石勒,不但不限制其發展,反而對其封王賜金,實在是愚蠢之極。

    二則是漢人的塢堡勢力,以家族的勢力聚集而居,平時為農,戰時為兵,以抵御外敵。

    趙家莊就是這樣一個塢堡,曹三莊主果是朋友滿天下,有他在是不愁找不到地方住,而今,眾人便住在這塢堡之中。

    之所以停在這裡,是因為石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到泰山郡附近的迷天宮接藍月。

    然後眾人再從彭城郡一起北上,到達東海龍宮附近的安平郡。

    因為地形不熟,石隱身邊帶著兩個人,一是老於江湖的“斬馬刀”許輝,另一個則是齊三重。

    三人乘著快馬,一路馳騁,朝著泰山郡趕去。

    一路北上,一天幾乎行了六百裡路,天色漸黑,周圍地面廣闊,似無客棧之所,平矮的山地,竟顯荒涼,多年的戰亂,使得周圍都是沉寂一片,石隱奇道︰“我們行了六百裡路,竟然沒遇到一處城鎮,真是奇怪之極。”

    齊三重年約四十,卻老成十分,拂須說道︰“門主有所不知,自從石勒攻下襄國,前朝滅亡之後,整個黃河流域除了石勒佔領的地方,城鎮紛紛演化為塢堡而居。塢堡裡聚集的人,多則四五千家,少則千家、五百家,平時在塢堡外耕地,敵人來了,就堅壁自守。”

    石隱這才明白,笑道︰“看來今晚我們是注定在野外過夜了。”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48 AM

人界篇‧第七卷‧陰陽逆道 第九十六章 蕭家堡

    三月下旬.彭城郡.趙家莊外六百裡

    許輝將馬一勒,放慢速度,哈哈笑道︰“我和齊老頭倒是不怕,就怕委屈了門主金身。”

    石隱呵呵笑,回味似的道︰“這是哪裡話,石某亦非千金之軀,何來委屈之由,當年長安淪陷,我在深山裡也住過兩年。”

    許輝聽到這裡,拍拍腦袋道︰“對對,我聽藍前輩說過,聽說那裡可是凡塵不染的世外桃源啊。”

    石隱說罷一笑,想起那一片桃花林,心中一陣感慨,當人身在紅塵之中,享盡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之時,又何嘗會想到去住在那一片人間仙境中呢?

    眾人正談笑間,卻見前面紅光一片,耀亮了半邊天。

    三人快馬加鞭朝前飛馳而去,卻見漫天的火光是從一個諾大的塢堡裡傳出的。

    塢堡四周都是由高高的石頭砌牆,加上吊橋沒有放下,只能從外面遠遠的看到火光。

    許輝大叫道︰“不好,著火了。”話音一落,人便從馬背上蹬起,一個彈身飛進十來米高的塢堡裡。

    齊三重雖身為謀士,但是任何一個神機使者武功都絲毫不弱,亦是縱身而起,朝塢堡內飛去。

    石隱最後離馬而起,卻是最快到達塢堡裡的,一落入地,三人同時看到面前乃是一片火海,無論是房屋還是高樓都早已被燒成黑碳了,烈焰帶著撲動的火苗燒得正旺。

    石隱下令道︰“趕快看有沒有存活的人!”

    許輝和齊三重躬身領命,朝兩邊彈去,石隱則沿著中間的大道一路飛馳,希望能找到幸存者。

    街道早已被火光充斥著,已經沒有了生人的氣息,石隱動用天地視聽之術亦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跡象。

    許輝和齊三重亦失望的回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火到底是人為的還是一場意外呢?

    來不及思考,吊橋外傳來陣陣的馬蹄聲,隨即吊橋被人用硬物撞開,塢堡外的來人如潮水般的湧進來,將堡裡圍了個水洩不通,不一刻就將石隱三人圍了個裡三重外三重。

    石隱也在眾人的虎視眈眈中看清楚了來人的樣子。

    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農民,一個個手拿的兵器都離不開鐵鍬、鋤頭之類,只有少數的手持兵器,從氣勢上看顯然只是五六流的武林漢子。

    人流中漸漸的露出一條道來,迎面走來一人,卻是個白妝素袖穿著碧紗裙的女子,黛眉彎彎,檀口小巧,竟是一美人。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簡直是驚若天人。

    只是這美人一出現,周圍鬧哄哄的人群立刻平靜了下來。

    隨著美人走來的是幾個精壯的漢子,看他們的樣子,武功和地位都明顯高於其他人,應該就是他們的首領了。

    美人雙手叉腰,橫眉的看著三人,旁邊一個高大漢子粗野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孫家堡裡?這火是不是你們放的?”

    石隱聽得倒沒什麼,許輝可就急了,他本是心地直爽的人,反聲道︰“老子還沒問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你們在這裡,我們就不能在這裡?”

    大漢冷笑道︰“這意思就是說火就是你們放的了?”

    許輝氣道︰“你哪只耳朵聽到火是我們放的了?”

    大漢還要說話,美人一擺手,制止住他,輕啟朱唇問道︰“這附近不少塢堡被燒,外地人還是快走為妙。”一擺手,說道︰“回堡。”

    漢子愣道︰“堡主,那他們……”

    美人盯了盯三人,目光停留在石隱身上,似乎有些驚嘆於他的神采,但毫不改色的說道︰“這火已燒了好一陣了,賊人應早已溜掉,看他們的裝束,也應該是外地人無疑。”邊說邊走,話音落下,人已飄到老遠,可見她的武功也頗為不俗。

    美人快言快語,眾人聽得連連點頭,跟著一哄而散來。

    看著眾人走遠,許輝才道︰“那姑娘倒還蠻懂道理。”

    石隱倒是饒有興趣的看了看她的背影,對著齊三重道︰“齊使者怎麼看此事?”

    齊三重皺眉說道︰“聽剛才那姑娘的口氣,此事似是人為,但是究竟何因,不得而知。”

    許輝奇道︰“門主莫非想調查此事?”

    石隱點點頭道︰“我總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許輝又道︰“那接夫人的事情怎麼辦呢?”

    石隱緩緩說道︰“此事便由你先去迷天宮一趟吧。”

    許輝摳摳頭,尷尬道︰“我?哎,門主你叫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沒問題,可是去和一群娘們打交道……”剛說到這裡,許輝又忍不住住口——這話豈不連夫人也罵了?

    齊三重拱手道︰“門主,還是三重去吧,迷天宮既在深山之中,必有其隱蔽之路徑。三重自視得陣法之術,做起事來比較方便。”

    石隱點頭道︰“好,既是如此,便由齊使者前去通報一聲,我快則三日,慢則五日必定到達,叫她且勿擔心。”

    齊三重答道︰“屬下必定將此言轉告夫人。”

    看著齊三重漸漸走遠,許輝問道︰“門主,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呢?”

    石隱說道︰“既是人為,必有疏漏之處,縱然是大火也不能燒滅所有的線索,我們便先在這孫家堡裡找找吧。”

    二人便在這堡內尋找起來,但是竟什麼也沒有留下,隨著火的漸漸燒滅,許輝咳嗽著從一間廢墟上跑出來道︰“門主,就算有人在,骨頭恐怕也都燒沒了。”

    石隱微微皺眉,暗忖道︰要引起這麼大的火,就算是箭枝也應該有殘留的,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有留下呢?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引起這樣的大火呢?而且,從剛才那美人的話中,可以隱隱推測出,孫家堡的人應該是再所難逃了,到底是什麼人做的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許輝此時疑惑道︰“真是奇怪啊,莫非這些人都是坐以待斃嗎?”

    石隱腦海中靈光一閃,正是,就算所有孫家堡的人都死於這場火災中,但是至少也會慌張的逃亡,怎麼可能街道上如此的干淨,沒有一點慌張逃跑的跡象呢?這到底是為什麼?如此一細想,石隱直覺的感到此事真是大有蹊蹺所在。

    想到這裡,石隱說道︰“走。”

    許輝奇道︰“不查了嗎?”

    石隱說道︰“當然要查,只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說完,帶著許輝朝外走去。

    既然對方有此能耐,那必定會選擇下一個目標,如今既然找不到線索,就只能潛伏進另一個塢堡之中,拭機而動了。

    沿著剛才那一群人走的方向,石隱和許輝策馬北上,地勢逐漸變高,眼前則出現一座比孫家堡更加龐大的塢堡來,建立於不遠處的山坡之上。

    看著高大的塢堡,吊橋內燈火通明,如同小鎮內的街道一般擺滿了貨物。

    石隱說道︰“許使者,有什麼方法可以潛進去,又不被發現嗎?”

    許輝笑著從懷裡摸出兩副人皮面具道︰“這是屬下行走江湖必帶之物,當年在諸葛武侯門裡,先祖便是制造面具的高手,屬下倒也沒有辱命先祖的名聲,門主請看。”

    石隱將一副人皮面具接在手中,觸摸出柔軟光滑,奇道︰“這是你做的?”

    許輝笑道︰“正是。”

    石隱點頭贊賞,一邊將人皮面具戴上,立刻從一個英俊男子變成了面貌平平的年輕漢子。

    許輝亦變了一張面孔,一副平庸的樣子。

    石隱運起“縮骨術”,將自己體型縮小來,頓時變成一個瘦小的漢子。

    許輝雖不會縮骨術,卻懂得將氣息內斂,縱然身材高大,看起來也不過是會點莊稼把式的人。

    二人下了快馬,慢慢的朝著塢堡裡走去。

    塢堡的守衛見到二人,不但沒有不屑,反而是一臉歡迎道︰“是流民嗎?從哪裡來的?”

    石隱聲音微微改變,有點沙啞的道︰“並州。”洛陽本來就在並州附近,所以石隱的口音也非常相似。

    守衛哦了一下︰“這麼遠啊,來,從這裡進去吧,進了往東走,盡頭有間屋,那兒有人給你們安排事情。”

    石隱說道︰“那就謝謝大哥了。”

    二人走進堡中,本來在外面就以為夠大了,誰知道進來以後發現視野上更是廣闊。堡內人來人往,真如同一個小鎮一樣,熱鬧的場面,看起來都是衣食富足。

    二人按照守衛說的,朝東走到盡頭,果見一個小屋,開著門,通天透亮,一進去,便見一個山羊胡子的老頭,帳房先生的樣子。

    老頭見到二人,問道︰“你們都是何方人士,姓什名誰啊?”

    石隱亂撰了個名字道︰“小的叫胡三,並州人士。”

    許輝跟著道︰“小的叫李四,也是並州人士。”

    老頭抬頭打量了一下,指著許輝說道︰“你身子骨硬朗,就先耕田吧,兩天耕天,一天練兵,間隙著,一天五錢。”

    許輝奇道︰“還有錢拿啊?”

    老頭不無自豪的說道︰“都是你們走對了地方,我們這蕭家堡啊,可是方圓百裡裡首屈一指的大堡啊,只要你們認真干,堡主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石隱試探道︰“我們剛才路過一個塢堡,那裡面好象都燒得干淨了,就沒人逃出來啊,這附近是不是不太平啊。”

    老頭望了望周圍,悄聲道︰“這事你可別到處去張揚,只要你們呆在堡裡,保證沒事。”

    頓了頓道︰“我看你也蠻聰明的,馬場還缺了喂馬的小廝,你現在就去馬房報道吧。”

    石隱問道︰“馬房?”說起馬來,他倒十分有研究,以前在皇宮的時候,司馬鄴也是對馬很是興趣,只是現在人鬼殊途,司馬鄴也死在了劉聰的手中,劉聰也歸於天命,石隱由不得一嘆。

    老頭卻以為他是嫌棄這個,勸道︰“你別以為是下等工作啊,我是看你老實才介紹給你,整個蕭家堡都是以買馬為生的,周圍塢堡的馬種都是由蕭家堡提供,做個小廝,也有五錢啊。”

    石隱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問道︰“多謝老丈教誨,不知道馬房怎麼走?”

    老頭說道︰“從這裡出去,見彎就往右拐,到時候就見一大牧場,那裡就是了。對了,李四你就直走,那邊有專門提供的房子給你住宿的。”

    二人走出門,石隱說道︰“你就先在那邊安心住著,打聽到了什麼消息再通知我。”

    許輝點點頭,二人各自尋了方向,走開來。

    第二日.蕭家堡.大宛牧場.馬房外

    只一早上的功夫,石隱便對馬場裡的馬有了詳細的了解,對整個蕭家堡亦是如此,蕭家堡堡主蕭瑤乃是這塞外馬王蕭桓的女兒,而蕭家堡的馬場竟有十來處之多,最好的莫過於“神駿馬場”了。

    正待石隱在給馬喂料時候,另一個小廝傻牛子跑多來道︰“胡三,要不要看熱鬧去?”

    石隱邊喂馬邊說道︰“有什麼熱鬧可看啊?”

    傻牛子神秘兮兮的低聲道︰“今天四個堡主又來神駿馬場了。”

    石隱詢問道︰“四個堡主?”

    傻牛子兄弟似的拍拍石隱肩膀道︰“你是新來的,可不知道,也沒見咱那堡主,乖乖,那個漂亮啊。所以周圍四個堡的堡主每隔一陣子都會借選馬為由,跑這裡來。趕快走吧,其他馬場的肯定都跑過去了。”

    說完,也不管石隱想不想,拉著他就朝神駿馬場跑去了。

    傻牛子是馬房裡最直爽的人,石隱的床邊靠著他,所以傻牛子對石隱便特別的照顧。

    神駿馬場身為蕭家堡最好的馬場,範圍和規格都完全不一樣,就連柵欄都是用整齊而粗大的白楊木制成,裡面的馬種亦是各種優良血統的馬匹,個個都是肥膘肉實,眼大神足。

    待到傻牛子帶著石隱來的時候,果然牧場外擠滿了人,大多都是其他牧場的人。

    傻牛子憑著粗大的身體硬是擠了一個位置出來,這才將瘦小的石隱帶了進去。

    蕭家堡_神駿牧場

    只見牧場裡不遠處正有一群人,在傻牛子的解釋下,石隱才知道,那左邊一個二十七的灰衣青年,便是河東太守,洛北石梁塢的塢主‘魏該’;旁邊那個同年齡的男子,一臉的高傲,是河內太守,一泉塢的少塢主‘郭默’;再旁邊一個高大身材的壯漢子,三十來歲,是榮陽太守,轄新鄭郡的‘李矩’;最後一個則是一臉剛毅的三十歲男子,便是附近雲中塢的塢主趙固。

    這些塢堡主雖然都名為什麼太守之類,其實也是自封的,在東晉朝廷和周圍的勢力之間處於獨立之態,一方面想要獨立,另一方面又想要受到保護,於是各個塢堡之間對各種的勢力範圍默然,成為東晉時期北方地區一股特殊的勢力。

    四個人都帶了幾個隨從,但是站在牧場裡,似乎仇敵一般誰也不搭理誰,那當然是因為四人同時將其他三人視為情敵的緣故。

    輕呼聲突然響起,蕭家堡的堡主蕭瑤終於出現了,只見她蓮步輕移,不帶女子的柔弱,卻有種須眉的豪氣,果然是昨夜那個美人,石隱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蕭瑤一出現,四個塢主立刻圍了上來,把帶來的禮物獻上,圍成一圈。

    蕭瑤面色平靜的道︰“來人,把‘青騅’帶上來。”

    四人連恭維的時間都沒有,便見蕭瑤又出難題,魏該獻媚道︰“蕭堡主快人快語,佩服佩服。”

    蕭瑤直來直去的道︰“諸位來此,便是為了我蕭瑤,蕭瑤當年早已立下誓盟,誰若能降伏我蕭家堡六匹神駿,我蕭瑤便是他的人。”

    這話說得四人面面相覷,石隱聽得亦是不僅一笑,世間原來還有比左青絲、步妤宣更大膽的女子。

    場中的人突然轟動了起來,石隱朝前一望,只見一匹純黑的馬優雅的走來,細看之下,只有蹄子處有少許的白色,再看它頭輕而秀麗,正頭,頜凹與額要寬,眼大有神而明亮,鼻孔大,鼻翼靈活,唇薄而禁閉。頸長而富肌肉,好一匹快馬,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塞外神馬“白蹄烏”?

    石隱亦是在皇宮裡聽起馬師說過此事,“塞外有六駿,神韻如天成”,沒想到今日竟能在此看到。

    而更神奇的卻在後面,在白蹄烏的後面,緩緩跟著一頭昂起頭,似乎漠視群雄的青色馬匹,肩長而斜,腰平而短,筋腱明顯,肢勢端正。竟猶如王者之龍盤虎踞之感,當真是神馬,怪不得蕭瑤敢誇下如此海口。

    傻牛子不無驕傲的道︰“這青騅神馬的脾氣古怪,每次都得要白蹄烏帶著出場,是少有的烈馬,就連堡主也沒把握降伏他,更別說其他人了。”

    石隱奇道︰“這麼說,豈不是沒人娶她了?”

    傻牛子一愣,摸摸頭道︰“也對啊。”

    石隱只覺此人思想亦是直來直去,不會多想,當下朝場中瞧去。

    青騅和白蹄烏一出現在場中,牧場裡的馬群紛紛朝後退去,青騅趾高氣揚的朝周圍望望,似乎在場的人都是他的臣民一般,那盛氣凌人的模樣,的確象個君王一般!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49 AM

人界篇‧第七卷‧陰陽逆道 第九十七章 青騅認主

    蕭家堡.神駿牧場

    淡淡的看著四個塢主,蕭瑤決然道︰“哪位塢主先行賜教?”

    郭默不由嘆道︰“郭某沒有能力訓好此馬,但是郭某一片赤誠,天地可鑒,堡主就不能給郭某一個機會?”

    魏該見郭默如此,忙跟著說道︰“魏某雖不會訓馬,但是魏某石梁塢可是兵強馬壯,雖不敢稱富可敵國,卻也藏有萬金。”

    李矩嘲笑道︰“藏有萬金也算錢嗎?”

    趙固對著二人道︰“當著蕭堡主的面,你們兩個錢錢錢,害臊不害臊?”

    魏該和李矩同時瞪了趙固一眼道︰“你……”

    蕭瑤似早已習慣這張場面,懶得一句話也不說,看著遠處馬中之王的青騅,眼中無意中透出一絲的落寞。哪個女兒不多情,哪個女兒不懷春,只是自己為了繼承父親的遺願,這一生恐怕再無這樣的機會了。

    一生以馬為伴,一生以馬為情,蕭瑤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這心底的一聲長嘆也只有自己才能聽到了。只是如今聽了四個塢主口中之言,越是對男人缺乏起信心來,莫非天下真沒有一個男兒能夠降伏神馬青騅不成?

    場外突然想起轟動的聲音,原來那趾高氣揚的青騅竟徑自的朝著一處柵欄邁步過去,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若不是白蹄烏帶路,它根本是懶得動,而且眼神永遠朝上,不會盯著比他矮的物體。

    眾目睽睽之下,青騅已微微的低頭,看著眼前的瘦小個子的男子。

    那正是石隱,石隱縱然是變換了身形和容貌,但在馬的敏銳感覺中,那根本等於換了一件衣服而已,石隱身上那種特有的王者之氣,在青騅的眼中暴露無疑。

    眾人的眼光也齊齊的朝著石隱看去,心下大是奇怪,這青騅莫非會看中這個瘦小個子不成?那真成了天大的笑話。

    就連蕭瑤的眼光都集中在了石隱的身上,只覺認真一看,這個瘦小個子的男人怎麼有種古怪的感覺。

    石隱暗忖不好︰當真是神馬有靈,自己的氣息竟然被他所查覺了。忙將氣息凝斂入體內,剎那間變成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瘦小子,雙眼亦變得渙散起來。

    青騅用鼻子努力的吸了吸,突然當著石隱的面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傲然的轉過身,走到白蹄烏旁。

    眾人愣了一下,齊聲哈哈大笑,原來青騅是為了打噴嚏,還專門找個地方。

    石隱卻是郁悶不已,馬就是馬,看中了就看,發脾氣也找地方,自己一不小心,竟被打了一臉的噴嚏,忙用袖子將沫跡擦干。

    四個塢主也轟然起笑,他們的樣子在蕭瑤的眼裡越看越丑陋,竟真不如那瘦小子好看。

    就在眾人笑罷,白蹄烏卻又慢慢的朝著石隱走去,眾人這就更奇怪了,莫非它也是打噴嚏不成。

    白蹄烏是母馬,無論是動作還是形態上都顯露出來,走到石隱的面前,白蹄烏朝石隱努努嘴,又朝著青騅努努嘴。

    只見青騅一臉的怒氣,偏昂起頭,似乎正在生氣。原來青騅本是認主,哪知石隱隱住氣息,讓他以為石隱在和自己逗圈子,身為王者,哪容得下此等委屈,當下就發脾氣了。

    白蹄烏見石隱沒動靜,猛地頭一伸,就咬住石隱的袖子,將他朝牧場裡拉,只是石隱和它之間隔了個柵欄,怎麼拉也拉不進來。

    眾人看得驚奇,今天這馬兒是怎麼回事?

    蕭瑤雖然面色平靜,但是心裡卻是奇怪,平日裡白蹄烏除了自己從來不理其他人,青騅更是懶得動,今天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四個塢主卻是心情復雜,既幸災樂禍的看著,又浮過一絲疑慮︰若是被馬相中了這小子,自己豈不是沒機會了?

    石隱正是一愣之間,只覺白蹄馬的力氣猛然增大,竟將自己硬生生的拖過柵欄,踉蹌幾步,雙手連晃,差點跌倒在牧場裡。

    眾人又是哈哈大笑,剛才還以為這小子有什麼本事,一看連武功都不會。

    四個塢主自然也是安心了不少,李矩調侃道︰“我還以為這小子有甚本事啊,我說蕭堡主啊,你不會說若是這小子馴服了青騅,便嫁給他吧?”

    蕭瑤聲音淡淡的道︰“不錯。”

    四個塢主一愣,這女子竟真是鐵石心腸,平日裡自己何等的威風,如今低三下四的前來,還受這等奚落,心裡不僅咒她真嫁給這小子。

    在眾人的眼光中,白蹄烏用嘴咬住石隱的袖子,連拖帶趕的將他拖到青騅的身邊,放在袖子,頭在青騅的脖子上磨蹭了一下。

    青騅卻將頭擺得更高了,壓跟不看石隱一下。

    石隱心裡卻著急如何是好,這次本來是查案的,莫非又要有桃花運不成?心裡正想著,腳下卻一疼。

    原來竟是青騅一抬前蹄,蹬在自己腳上。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楮,青騅是匹烈馬,大家都知道,可是他的烈性從來沒有表現過,為何今日竟如此的反常呢?

    石隱感覺他真是在生氣,生氣自己的做作,生氣自己的不理他,只是自己如何解釋呢?

    青騅突然長嘶一聲,雙蹄一抬就朝著石隱踹來,石隱連忙一閃身,躲過,青騅一抬後腿又朝著石隱踢來。

    眾人見到這等場面,竟都無人喊救人之類的話,畢竟這是馬場,訓馬是常有的事情,不少有經驗的馬師都在悄悄交流著。

    蕭瑤的眼神復雜有復雜,若是這個瘦小又平庸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莫非自己真要嫁他不成?

    四個塢主卻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中情況,哈哈笑出聲來。

    石隱只得一邊躲閃,一邊小聲的解釋道︰“馬兄,你聽我說啊,我不是有意要欺騙你的。”

    青騅卻絲毫不聽的解釋,猛地追逐著石隱,勢要報仇一般。

    猛追猛趕之間,眾人卻看出了蹊蹺,青騅竟然追不上一個人?

    是的,石隱無形之中使上了輕功,輕盈的躲避著青騅的進攻,只是青騅通靈,一進一退之間猶如高手進攻,石隱自也不敢輕敵,沒有使上護身真氣,剛才那一腳踹得還真疼。

    就這樣瘋狂的圍追著,石隱也突然忘記了前來的目的,腳步輕移之間,竟伸,一人一馬就這樣在場中玩耍起來。手逗起青騅來,青騅也從剛才的怒態慢慢轉成戲斗,在眾人的眼裡,這等奇景越是讓人詫異。

    青騅突然一低頭,就從石隱跨下穿過,將石隱頂在馬背上,長嘶一聲,興奮的騰起三米多高,躍過高高的柵欄,飛一般的朝著遙遠的天空跑去。

    場中冷了半場,突然爆發起劇烈的高呼聲,驚奇,驚訝,驚喜,任何一種表情都出現在這裡,四個塢主則真的是心情復雜,不知如何作想。

    蕭瑤更是一半激動一半憂,這便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嗎?這便是青騅所選中的男人嗎?這便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嗎?自己真的會嫁給她嗎?雖說自己不是注重相貌之輩,但是真到了這種場面,蕭瑤突然覺得進退兩難了,憑自己的絕色之姿,竟然……哎,蕭瑤心裡長嘆了一口氣,突然有些希望他騎著青騅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蕭家堡外_五十裡_平原

    不愧是神馬,不愧是青騅,騎著青騅如風般的前進著,石隱突然想起當年趙子龍年方十七大戰呂布,白馬銀槍,長阪坡血戰曹兵百萬,那是何等的豪邁啊?

    又想那人中關羽,馬中赤兔,寶騎如龍,英雄如虎,一人一馬馳騁疆場,屹立如山,萬千江山為之伏首。

    今日往者已矣,自己卻能乘青騅如此追憶前人,心中自是大喜,豪邁之情一起,口中長嘯一聲,直上雲宵,青騅似也受到感染,奮力長嘶一聲,一人一馬化做一道青光,消失在地平線上,追日而去。

    彩虹晚霞,無盡的山巒,抑制不住的激情,一人一馬渾然一體,一同融入了這美麗的瞬間……

    當日_夜_蕭家堡

    待到石隱騎著青騅來到蕭家堡外之時,才猛地想起蕭瑤的誓言,心中大感不安,今次本是去接藍月,沒想到又中了桃花,正想著如何解決,門外早有人稟告他的到來,一群人前來躬身道︰“堡主有請。”

    看著眾人不無羨慕的恭敬神情,石隱頭皮發麻的進了蕭瑤居住的“湖心居”走去。

    一進院子,只覺周圍青竹若扶搖直上之感,路邊小石零碎鋪滿而別有情趣,蜿蜒小路,別致而清新,北方之地竟有如此細膩之境,若是沒有柔情的女子,怎會有此居所?

    湖心小亭就在不遠處,輕紗之下,正是身著素衣的蕭瑤,透著那種冷漠,石隱突然感覺到了什麼。

    石隱邁步走到亭子裡,蕭瑤正靜靜的看著明月,不知在想些什麼。

    風光明月,小亭美人,石隱不由嘆道︰“不才今見水仙花,暗香靜色恰寂寥。”

    蕭瑤其實早就知道他來了,只是心裡矛盾,不知如何說話,沒想到他竟吟出一首詩來,而且意境正好,蕭瑤忍不住朝石隱一望。

    再如何平庸的相貌卻掩飾不住一雙奇光的雙目,其中透出的智慧和氣勢,讓蕭瑤一愣。

    看著亭內石桌上的包袱,石隱心裡也坦然了起來,因為他看清楚了,包袱裡是銀子,笑著坐下道︰“堡主不必為此事費心了,過幾天我自然會離開。”

    蕭瑤面色有點難堪,第一次感覺如此,自己竟然做了如此卑鄙的行為,逼人離開,而且還未開口,竟被人識透了。

    石隱笑道︰“堡主不必多慮,以堡主之絕色,小人怎敢高攀,只是堡主可否告之小人一些事情?”

    蕭瑤自覺平日鎮定,本來是決定以冷漠的姿態將其拒絕,奚落對方一番,再以銀兩誘惑,勸他離開此地,怎知對面這個男人,竟然一點也沒有貪圖自己美色財物,而且聽他口氣竟一點都不在乎,不禁讓蕭瑤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看著蕭瑤愣愣的表情,石隱提醒道︰“堡主?”

    蕭瑤驚醒過來,掩飾住慌張的心思,冷冷的道︰“你想知道什麼?”

    盯著蕭瑤,石隱問道︰“我想知道附近各個塢堡發生的火災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瑤一驚,說道︰“你要調查這件事情?”她的確是一驚,這個看似平庸的男子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他到底是什麼人,想干什麼?

    不過她依然說道︰“就在這半個月來,周圍的七處塢堡紛紛的發生了大火,最令人奇怪的,無論是人還是畜均沒有逃過此劫。我已派人四方打聽,均沒有任何的線索可以查詢。”

    石隱皺眉道︰“如此說來,堡主是一點都不知情了?”

    蕭瑤有點怒氣道︰“你懷疑我?”

    石隱解釋道︰“不,我只是想知道所有的事情而已。”

    蕭瑤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不知怎的,對方越是平靜,她越感覺到一種不安和沖動,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石隱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堡主可有附近塢堡的分布地圖?”

    蕭瑤沉吟一下道︰“有倒是有,不過那是我爹十年前所繪,現在周圍多是新建的塢堡。”

    石隱說道︰“有總比沒有的好,麻煩堡主找找。”

    蕭瑤不知何時變得有點熱心,站起來道︰“跟我來。”

    二人一路穿過池上長廊,經過一條青石小徑穿過幾個院落,到達一間閣樓下。

    打開門,蕭瑤說道︰“進來吧。”

    石隱卻停住腳道︰“這,是堡主的閨房?”

    聽到石隱的話,蕭瑤突然有點勝利的感覺,略帶挑釁似的道︰“怎麼,不敢進來?”

    石隱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小人怕擾了堡主的清譽。”

    蕭瑤將門大敞開,留下一句話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石隱暗嘆一聲,照她的脾氣,自己若不進去,真看不到圖,只得跟了進去。

    石隱一進了門,在周圍的院牆之上突然冒起一群人,一個個眼放精光,竊竊私語,只聽他們小聲的傳遞消息︰“進房了,進房了。”

    朝後看去,哪止只這院牆裡啊,整個大院裡滿是人潮,看來他們是來看戲來了……

    石隱自從將氣息內斂了之後,聽覺視力亦和常人無二,自然也沒有察覺到外面的事情。

    屋裡依然是淡雅清香的布置,和蕭瑤的冷漠完全相異,這簡直就是她的內心嘛,石隱這樣想著,等著蕭瑤在房裡找圖。

    看著房裡的擺設,石隱的眼光突然停留在了一副畫上,是一匹矯捷若神的馬匹,尤其是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竟似乎透著智慧一般,在馬匹身邊是個矍鑠的長須老者,一手牽著神馬。

    蕭瑤從房裡走出來,拿著一個長長的卷軸放在桌上,石隱忙將卷軸攤開,地圖之詳盡出乎意料,一山一水一村一廟均標得清清楚楚。

    石隱說道︰“堡主可否把圖中在內被燒的塢堡標出?”

    蕭瑤拿起一只兔毫蘸墨在地圖上圈了起來,圈完之後,二人同是驚奇的一望,為何?原來被燒的七個塢堡竟都是十幾年前所建的。

    蕭瑤皺眉道︰“這,是為何?”

    石隱仔細的看著圖,突然拍案而起道︰“不好!”

    蕭瑤聽出點端倪,急道︰“怎麼回事?”

    石隱拿起圖,再次看著,沉聲道︰“這被燒的七個塢堡若和蕭家堡連成線,正好成八角之形,怪不得七個塢堡都沒有人逃出,是因為已經被‘八邪鎖魂陣’固定下來了。”

    蕭瑤奇道︰“八邪瑣魂陣?”

    石隱急問道︰“現在離午夜還有多久?”

    蕭瑤說道︰“不足一個時辰。”

    石隱急道︰“還煩堡主趕快命令全堡所有人馬,搜查堡內所有建築物,掘地三尺,一定要找到十三根‘朽木’。”

    離午夜還差半個時辰_蕭家堡內

    蕭瑤不明白自己為何象個手下一樣聽了他的命令,甚至沒有思考他的話是否有可信度就命令全堡的人掘地三尺,誓要找到十三根朽木所在。

    堡內是燈火通明,傳來的便是陣陣的掘土聲,不時的有著聲音傳來︰“找到一根。”

    半個時辰的時間,已經找到了十一根朽木,還剩兩根,而這個時候,堡內幾乎所有的建築物都已經被挖遍了。

    看著回報的人,蕭瑤堅毅的說道︰“把湖心居也挖了。”

    高大的漢子愣道︰“堡主,那可是老堡主在世時修建的啊。”

    蕭瑤沉聲道︰“叫你去就快去。”

    漢子嘆一聲氣,招呼了人朝著湖心居走去。

    看著眾人的遠去,蕭瑤似乎看到了美麗的湖心居就如此變成廢墟,心疼的心情言於溢表。

    石隱安慰道︰“此乃權益之計,過些時候重建便好了。”若是八邪鎖魂陣真的成形,恐怕整個蕭家堡都難逃此劫!

    蕭瑤搖搖頭,沒有說話。

    過了些時候,東、南、西、北四處的人紛紛回報︰沒有挖到。

    有人在偷偷的問︰“怎麼大半夜的又要挖地又要找木的?”

    石隱大聲解釋道︰“為了避免我們蕭家堡重蹈覆轍,必須找到十三塊朽木,方能避過此難。”

    眾人雖是不解,但是今日這瘦小子竟能降伏神馬,地位自是大增。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50 AM

人界篇‧第七卷‧陰陽逆道 第九十八章 護堡之戰

  許輝此時問道︰“這塢堡周圍的圍牆是否也算堡內呢?”

    此話一出,眾人恍然大悟,可是若是將圍牆拆除,塢堡不若等於裸露於敵人的視線之下,何況蕭家堡所在之地,近百裡外就是石勒大軍的駐扎地,之所以一直沒有動靜,便是因為這附近的塢堡連成一片,易守難攻,而且祖逖大軍在後方壓陣,使得其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一切決定都要靠蕭瑤了,蕭瑤看看石隱,咬咬唇,很難下決心。

    石隱擺手道︰“開壇祭法!”

    蕭瑤聽得一驚︰“開壇?”

    石隱頷首道︰“不錯,在湖心亭開壇作法,利用最後兩根朽木直接找到施法人的所在,反而更好!”

    眾人於是又鬧轟成一片,作法?這可是道士才干的事情,可是道教屢被圍剿,基本都移到江南之地,這北方之地便少之又少了。

    蕭瑤看著石隱雙眼透出的光芒,心中壓抑不住陣陣的驚訝,這個人……

    離午夜還有些許時間.湖心居.大院

    自從石隱吸收了火土二帝龍之後,體內的靈氣蘊量變得極高,只是未能啟動而已,但是更奇怪的是,他試過多次,竟無法將兩把鑰匙轉化為兵器,為什麼雪千秋能做到,自己就不能做到?這個疑惑也不是短期就能解決到的了。

    石隱站在道壇前,雙目微閉之間,將凝斂的氣勢猛然釋放出來,眾人只感覺猶如一陣狂風吹來,站不住腳似的,中間那個瘦小個子已然變了一種狀態,全身似神,如刺透人的靈魂。

    石隱雙手一合,捏了個法印,右腕繞行,口中念念有詞,空中慢慢的幻現出數個拳頭大小的小人來。

    在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小人紛紛朝四周飛去,如一道道的白光穿過牆壁,在湖心居裡游蕩起來。

    石隱正在利用“召鬼術”尋找異於湖心居本身的氣息,自從吸收了火匙帝龍和土匙帝龍後,使得他的靈力大增,幾乎可以施展人間所有可能的道術。

    石隱右手一翻,並出兩指,猛然朝上一翻,只見湖心居一處,突然地面突然爆開,一塊三米長的朽木隨之飛出,掉在地上,發出霉氣。

    眾人一邊捂住鼻子,一邊驚嘆,這可比人找東西快多了。

    正在此時,空中氤氳齊聚,蒼穹之上八顆星體通光大亮,有若氣球般的膨脹起來,石隱口中念念有詞,星體突又猶如癟了一般,暗淡下去。

    石隱自問不好,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無形中打開的天地視聽之術已經偵查到北方之地有陣陣的鐵騎之聲傳來,不由得一邊定神一邊傳音道︰“堡主,敵人快來了。”

    蕭瑤自然知道是石隱傳音,忙下令全堡戒備。

    眾人一聽有敵人來,紛紛立刻此地回到崗位上去,蕭瑤看著石隱閉目運功之態,當下也轉身而去。

    石隱卻是叫苦不已,這“八邪鎖魂陣”乃是邪陣中極為厲害之法,乃是收集八條天下邪惡的靈魂,放在特制的金鼎中用藥物加稀木泡制,待到木爛成朽之日,朽木已經集匯了邪靈之氣,成為邪惡導體。

    再將這朽木已特殊的咒法埋於地底三尺之處,根據一定的運算規律,到一定時候,此地所有人的魂魄都將被邪靈吸收,一旦邪法成形,堡內所有人的靈魂皆被禁錮,肉體更是無法逃脫,只有坐以待斃之能。

    所以“八邪鎖魂陣”這種天怒人怨的邪陣法一出現,石隱自是有些不安,如今天上八星已現,自己猶如陷入了陣法之中,靈魂被瑣,無法逃脫,況且地底還有一塊朽木未曾找到,就猶如上有牢籠,下有陷阱一般。

    朽木之所在使得地滿猶如漏斗一樣漏失自己的靈氣,若不是有雙龍護體,早就被控制住了。

    天上八顆邪星光芒大作,使得地面朽木的靈力也大增,石隱亦是將體內靈氣斂合,一邊抵抗對方,一邊又怕被吸收干淨。

    如此這樣抵抗來去,塢堡內已經響起了號角之聲,外面傳來聲聲驚呼︰“是虎衛營的兵馬!”

    石勒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強大起來,便是靠了兩大陣營,一是收錄失地的儒生成為“君子營”,為其出謀劃策;一則是靠著當年出道之時的“旋風十八騎”,而虎衛營就是旋風十八騎之下的組織。

    面對如此精銳的部隊,蕭家堡人怎能不驚,蕭瑤站在圍牆之上,看著虎衛營三千余匹人馬朝蕭家堡圍來,面不改色的指揮眾人搭箭上弓,只待那一聲令下。

    午夜_蕭家堡外_虎衛營隊伍中

    騎在馬上,孔萇沉聲道︰“午夜已經到了,怎麼還沒有法師的信號?”

    手下一名戰將報告道︰“將軍,蕭家堡已經發現我們了,如今正在全力戒備中。”

    孔萇橫眉一展,說道︰“按兵不動,靜聽法師信號。”

    蕭家堡亦是靜兵以待,雖然不是第一次戰斗了,但是和石勒大軍中素以強悍著稱的“虎衛營”做戰,尚是第一次。

    不少人都不僅流下汗來,只是在許輝的眼中,卻滿是期待,這一天待在堡裡耕田,還真是窩囊,若是能沖下去大殺一番,當是十分痛快。

    此時的石隱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八星逐漸的結為一體,從空中射下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石隱罩下,地底亦現出一個巨大的漏斗將石隱吸下。

    同時蕭家堡外響起一聲號角聲,孔萇大喊一聲︰“放箭!”

    本來毫無異樣的虎衛營士兵瞬間搭箭上弓,箭出而生火焰,撲撲的朝著堡內射去。

    面對這等迅速的攻勢,蕭瑤大喝一聲︰“放箭!”

    在對方放箭的同時,蕭家堡的箭亦是毫不留情的射向了敵軍。

    一時間,天空滿是箭雨,雙方均有人傷亡。

    孔萇微驚道︰“法師不是發了信號,怎麼還會有人反攻?”

    正想著,卻見蕭家堡上一條灰色的身影猶如大鷹展翅一般騰身而出,和著身影落下的是一道匹練般的白光,白光過處,已有兩個虎衛營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了。

    比他更驚奇的卻是蕭瑤,蕭瑤驚道︰“那是誰?”

    有個人驚呼道︰“那不是李四嗎?”

    此人正是李四——許輝也,早已憋慌了的他如今已在虎衛營中大開殺戒起來,手起刀落之間,鮮血狂飆,一把長約八尺的斬馬長刀猛揮,刀光過處,下砍馬腳,上砍人頭。

    孔萇十分驚訝這蕭家堡中竟還有如此人,當下躍馬而出,手中現出一柄紅櫻長槍,瞬間刺出三十槍。

    許輝大笑道︰“好!”雙手將刀一掄,一團白光爆射而開,將周圍兩個士兵彈開,一刀朝孔萇的槍上劈去。

    一聲裂金穿石的巨響聲中,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砍上了,蕭瑤看得明白,趁敵方此時軍心大亂,指揮道︰“放箭!”

    排排的箭雨從天而降,專挑士兵集中的地方射,而虎衛營則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擊。

    孔萇雖橫行疆場之上,但畢竟武功沒有許輝高,被殺得節節敗退,正待猶豫之間,突然蕭家堡內爆發出一聲巨大的吼聲!

    吼聲傳自石隱之口,石隱本已被八邪鎖魂陣吞沒進去,哪知被壓抑的靈氣全然的釋放出來,竟然讓八邪陣法爆破開來。

    石隱馬上明白,原來自身靈力之強大,已經超過了八邪鎖魂陣所承受的範圍,當下大吼一聲,靈力四湧之間,不但將朽木震成塵埃,更是將天上八顆邪星震散得光芒盡消。

    虎衛營士兵畢竟也是經過了大陣仗的,亂箭射在特制的盔甲身上並不造成任何的身體傷害,軍心一旦平定下來,在副將的帶領下,開始了攻城計劃。

    許輝雖然武功高強,但是畢竟是單槍匹馬,面對三千士兵,顯然有點力不從心。

    正在虎衛營士兵要將吊橋砍斷之時,一聲狂嘶之聲,一道青光破橋而出,然後一道白光出現,硬是將吊橋附近的十來個士兵卷到半空之中去。

    豈止孔萇驚訝啊,蕭家堡的人更是驚訝,蕭家堡何時竟成了藏龍臥虎之地了?

    但見那青光原來是一頭毛發光澤的駿馬,神采奕奕,背上是個瘦小個子,無形中的一種氣勢竟讓人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感。

    石隱喝道︰“許輝!”

    許輝一刀砍掉一個人頭,腳下順勢一彈,飛也似的倒退回石隱身邊,大笑道︰“公子,這次可是殺得舒暢啊。”在外人的面前,便不以門主相稱。

    只一盞茶的功夫,虎衛營便死了三十來名的士兵,看著地上的鮮血全流自手下愛將的身體裡,孔萇這位身為“旋風十八騎”大將亦是心痛得很,厲聲揮手,剩下的兩千七百名士兵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手持盾牌和長槍,奮喝一聲,氣勢如虎。

    本來分散開來的隊伍,還顯得人少,現在全都排成一線,看起來竟是密密麻麻的,蕭家堡的人一看這陣容,不少人嚇得有點手軟。

    蕭瑤心中亦是有點心悸,自己手下的不是強兵,而是一群平時耕田養馬的人啊,這場仗到底該如何來打呢?

    孔萇厲聲道︰“今天本將軍便要以你們的血祭奠我死去的兄弟們!”長槍一揮,“沖!”

    馬蹄湧動之間,地面亦是發生了震動,如潮水一般的虎衛營士兵朝著石隱和許輝沖來。

    石隱低頭看看許輝,笑道︰“守住門沒問題吧?”

    許輝吐了口唾沫,握緊了斬馬刀道︰“沒問題,來多少斬多少!”

    石隱大叫一聲︰“好!”左手朝前一抓,三十丈外的一個士兵只覺手中長槍一松,突地朝前飛去到了石隱的手中,石隱大喝一聲,青騅長嘶一聲,一馬一人直沖入前方的虎衛營隊伍中。

    長槍舞動,白光一片,青光猛躍,慘叫連連,石隱手中長槍猶如奪命凶器一般,一揮出便帶著一個個的士兵飛出幾十丈外來。

    擁有天下武學的石隱,隨手之間就將槍的精髓妙處轟出,在眾人眼花繚亂之間,已然殺出條條血路來。

    石勒大軍的殘忍早已為國人所知,每到一地,總是殺掠不斷,石隱亦是早有耳聞,有血嬰附體的他,對殺戮亦是不當成一回事,長槍揮動之間,地上早已被鮮血染紅了開來。

    而且石隱功力之霸道,舞起槍來,十丈乃全是勁氣密布,虎衛營士兵雖有特制盔甲,但是面對內力這種透體而入的東西,依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許輝一人守在大門裡,更無人可靠近。

    蕭家堡的人看得熱血沸騰,連聲叫喝,士氣高漲百倍。

    對方雖然只是兩人,但連平日裡殺人如麻的孔萇看得都心悸,沉聲指揮道︰“分出兩翼,先完成任務!”

    左右兩翼五百人馬領命,紛紛策馬繞到側面,準備搭梯從兩側攻上。

    蕭瑤暗道不好,忙指揮眾人準備好石頭弓箭,一旦有人闖進來那就不好了。

    石隱當然是瞧到有人側攻,猛地從青騅身上彈起,身上紅光、灰光同時大現,只見兩頭巨龍突地從身體中幻出,直朝著兩翼的人馬狂追而去。

    石隱雖然不能將兩把鑰匙幻成四十級的兵器,但是依靠其靈氣而成的帝龍,依然具有一般兵器不能抵擋的威懾力!

    眾人哪見過如此厲害的東西,不少虎衛營的士兵都被嚇得掉下馬來。

    而且馬本就是有靈性的東西,帝龍出現,紛紛腳下一軟,癱倒下去,背上的士兵更是紛紛摔下跌下,哭爹喊娘的癱成一片,再加上此時蕭家堡的巨石弓箭,五百人一時間死傷過半。

    孔萇暗道招不到好處,大喊一聲,眾人也不再管死傷之士,狼藉而逃。

    石隱坐在青騅之上,再瘦小的個子亦是呈現出霸王之姿,引得蕭家堡連連歡呼之聲。

    石隱策馬返回,蕭瑤早已帶著人群湧了出來,眾人若不是懼怕青騅,恐怕早已將石隱抬起來,扔高歡呼了。

    石隱此時將人皮面具一揭,縮骨術也立刻散勁,身體恢復原貌,面容亦是回到以前的英俊之樣,眾人看得清晰,紛紛叫道︰“這不就是昨晚那公子哥嗎?”

    只是這聲音中已帶著驚喜之情,早就忘記了昨晚的怒目相對。

    蕭瑤的眼中則是從驚奇到驚喜,一時間接受不過來這等幸福的事實,真命天子竟然是個武功高強的英俊少年,這不是每個閨中少女夢想中的事情嗎?昨夜已見其神采,哪知今日見面竟是如此情景?

    石隱說道︰“石勒既有心布陣,必有所圖,此地也是不易久留。”

    一個漢子嘆道︰“這方圓百裡內都被其他塢堡所佔,我們就算是想走,也不知道走哪裡去啊。”

    另一個漢子道︰“是啊,誰願意呆帶如此危險的地方,全都是因為無處可去,況且兵荒馬亂的,哎。”

    石隱沉吟一下,笑道︰“我倒有地方,不知道各位可願意前去?”

    眾人紛紛問道︰“哪裡?”

    石隱說道︰“此去西邊五百裡有一安平郡,不知各位可否聽說過?”

    一人驚呼道︰“便是那忠義安平郡公的封地——安平郡?”

    石隱點點頭,眾人紛紛喜著詢問那所知的人,那漢子不無驕傲的說道︰“我聽說過,安平郡公不但是個好人,而且樂善好施,安平郡還有北方江南之稱呢。”

    眾人不由得紛紛拍手喜道︰“真有如此好的去處,還留在這裡做甚?”

    卻有人急道︰“可是萬一我們去了,安平郡公卻不肯收留我們怎辦?”

    許輝此時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有二公子一句話,你們去了保證有地方。”

    眾人驚呼一片“二公子?莫非就是安平郡公的二公子歸遠侯爺?”雖是小地方,但消息倒是蠻靈通的。

    蕭瑤的眼中異彩連連,臉上滿是紅暈,這麼多人作證,他應該不會不承認自己的名分吧?想到這裡,又是一羞,自己心怎麼止不住的狂跳,一時間,心裡全然沒有主張,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在做些什麼,幸好眾人都在驚喜之中,竟無人發覺,蕭瑤忙正正臉色,努力恢復平靜。

    又若是掉進一片人潮之中,石隱策馬說道︰“就是不知道各位遷居可方便?”

    蕭瑤說道︰“牧場的馬匹很多,可以分給大家使用,如此的話,不過三四天的時間,便可以到達的。”

    石隱說道︰“既是如此,許輝你便護送他們前行吧,先去安平郡。”

    許輝拱手道︰“小的記下了。”

    看著深遠的夜空,石隱的眼光卻更加的幽長了,自言自語說道︰“我還要去辦一件事情。”

    剛要策馬,卻見蕭瑤目視著自己,眼中滿是深情。

    似乎是外出需要給妻子交代一般,石隱下意識的說道︰“我要去辦一件事情。”

    蕭瑤輕盈的彈起,在石隱的面上吻了一口,嬌羞的一笑︰“我等你。”說完,便朝堡內跑去。

    眾人哈哈大笑,大贊石隱好福氣,石隱一呆,這北方的女子果是別有風味,不知覺中,手中又多了一絲紅線。

    只是,桃花纏身,是否真值得驕傲呢?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50 AM

人界篇‧第七卷‧陰陽逆道 第九十九章 血拼石勒

    蕭家堡外.三百裡.陽平郡.郡守府

    陽平郡乃是襄國外黃河沿線的三大重郡之一,也是石勒駐扎大軍的所在地,而今這陽平郡內的郡守府中卻毫不安靜。

    看著廳內半跪著的孔萇,看著這些年隨自己征戰的孔萇,怒氣上心的石勒有些於心不忍,一揮手道︰“起來吧。”

    孔萇這才站起身道︰“謝吾王。”

    石勒一拍桌子道︰“此人到底是誰,竟能一人毀了我虎衛營兩百名。”

    孔萇回道︰“此人瘦小黝黑,無論是江湖上還是戰場之中均無聽說過,而且此人隱藏在蕭家堡內,所以……”

    石勒咬牙道︰“好不容易才湊成‘八邪鎖魂陣’,只差一步,本王的‘萬人嗜血刀’便可以煉成,到時候稱皇稱帝,劉曜那小兒又算老幾?哼。”

    只聽外面傳來悠悠的聲音道︰“石勒。”

    石勒正在氣頭上,冷哼一聲“千裡傳音?”一掌將桌子拍成碎木,站起來就往外走,拳頭捏得緊緊的。

    此時城內的守衛早已把火把點燃,照得通天大亮的,只見郡守府外的百丈遠的城牆塔樓之上竟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飄飄若仙。

    城內的士兵早已搭弓上箭,只要石勒一聲令下,定將其射成馬蜂窩。

    見到石勒出來,石隱笑道︰“石勒,今日石某前來,乃是還你當年一指之仇!”

    石勒冷哼一聲,理也不理他,使了個眼色,孔萇一擺手道︰“放箭!”

    話音一落,數百枝雕翎箭唆唆的朝著石隱射去。

    但見石隱輕笑一聲,右手微抬,所有的箭枝全部改變了方向,硬是朝著他手中沖去,幻成一個大大的鐵球。

    石勒的臉色有點難看,重重的哼了一聲,厲聲道︰“你到底是誰?”

    石隱大笑一聲,左手將鐵球轟出,鐵球爆射而開,無數的箭枝朝周圍散去,其中一道紅光幻成一頭張牙巨龍朝石勒猛撲而去。

    周圍的士兵哪抵得住如此神力,慘叫一片,石勒一驚,右手猛地轟出一拳,赤血刀隨之幻出,一頭赤龍呼嘯而出,朝著紅光神龍沖去。

    只是紅光過出,赤龍猶如雞蛋踫石頭,轟然粉碎,赤血刀化做刀片的同時,石勒飛身而起,剛才所站之處被紅光炸出一個大坑來。

    石勒雙手突而朝天一舉,一股無形而有無匹的罡氣從手中迸出,綿綿的殺氣隨著十指幻出,在空中凝出一柄比赤血刀更為紅潤淒艷的刀來——萬人嗜血刀!

    手持萬人嗜血刀,石勒信心十分,狂笑道︰“好小子,能用勁氣震碎本王刀氣,本王便用你的血來完成王之之刀!”話音落下,殺氣隨即隨刀揮出,一刀六式,六式幻成一千刀,刀刀破空,帶著不同等級的無比殺氣朝著前方的石隱襲來。

    只是這一招,便可以估量到萬人嗜血刀的等級已不在第五等級已下了——怪不得石勒會如此之狂妄!

    石隱沉喝一聲,右拳猛地轟出,銳利的先天真氣混合邪龍帝氣的神力幻成一頭血龍,如同雷轟破響一般和石勒的萬人嗜血刀撞在了一起。

    空中血光大做,一個是極品凶器,一個是怨靈之源,地面上的不少衛兵紛紛被勁氣震破經脈,鮮血狂飆而出,幻成道道的血線,泛滿天空,被石勒的萬人嗜血刀吸納入內。

    看著死亡的士兵如同干屍一般的被抽干血液,石勒瘋狂的大笑,手中的萬人嗜血刀逐漸幻成龍形,獠牙瘋長,已然在一瞬間冶煉完成了!

    城牆附近的士兵則在將領的帶領紛紛撤退,將前方的地面留給石勒和石隱二人——

    天色昏黯低沉,吹起了逆天的暗風,同樣是擁有王者之氣的二人,同樣是擁有血色凶器的二人,將要進行一場血拼之戰!

    大風未起,眾人的心頭已是壓下一塊沉重的鉛石,但是眾人均在外圍觀,誰也不想走,誰也不敢走——

    石勒單手祭起萬人嗜血刀,凌厲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石隱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石隱身受石勒的氣勢所刺激,體內的血嬰之力逐漸和火土二帝龍融合起來,邪龍帝氣從此晉升到另一個層次之上,血龍開始脫胎換骨的變化,靈氣的加重,使得石隱體內開始孕育出一柄更為強大的兵器——邪龍劍——一柄以絕對的氣勁而成的劍體,超越了普通人類兵器的局限性。

    這也正是石隱受到當年龍虎山張魯為其煉制出厲害的蒼穹冰晶劍時受到的啟發,成為了如今邪龍劍的基礎。

    濃厚的血氣在石隱身上蔓延開來,邪龍劍就如同石隱一般,屹立在此。

    石隱淡笑道︰“兩年前,皇宮之中,一指之仇,平晉王不知記得否?”

    石勒狂傲一聲道︰“本王一生,殺人無數,哪記得這些小事,不過今日念在我萬人嗜血刀成之日,便給你個痛苦。”

    話音一落,狂吼怒嚎之聲中,身形拔飛上天,帶著電殛破空劈下,嗜血之龍卷起天雷電閃朝著石隱重重轟去。

    石隱狂笑一聲,雙臂一展,邪龍劍爆射而出,噗噗刺出一千三百劍,超越極限中的極限。

    似乎感應到對方兵器的同種屬性,兩柄魔兵亦是發出了尖銳的嘯聲,閃電般的觸踫之後,轟然的炸開,無數的勁氣四射開來,朝著八方射去。

    石勒退了四步,石隱則退了三步,可見石勒的內力並沒有石隱的雄厚。

    而地上的眾人紛紛散開來,城牆樓塔也跟著被勁氣射穿,只是一招之間,已是千瘡百孔而來。

    石隱大喝一聲,一吐一吸,體內的真氣帶動身邊氣流瘋動而起,邪龍劍幻成巨大的血龍朝著石勒轟去。

    石勒怒吼一聲,刀法猛變,久戰殺場而成的“血殺十三式”和著萬人嗜血刀的魔力瘋狂湧出,刀刀直砍血龍要害。

    石隱沉哼一聲,森寒的歷烈之氣從手中射出,化身血龍的邪龍劍猛然爆出銳猛的劍氣,道道反襲石勒。

    石勒哪見過如此對手,自認為練成了萬人嗜血刀後,配合血殺十三式定然可以天下無敵,能和南北劍皇一爭高下,哪知道眼前一個無名小兒竟然如此之厲害?

    三分震怒之間,石勒終於使出了壓底的招式——萬人嗜血勁!

    以萬人的血力凝成幽魂之力,幻成死神的巨大魔力,將生人之魂魄吸吶入內,天空中發出巨響的哀樂之聲,石勒狂笑之間,萬人嗜血刀已然幻成一張巨大的死神面具,張口朝著石隱吸去。

    只是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石隱已經完全的獲得了血嬰之力,再加上火土二帝龍的輔助,靈力早已超越人類。

    邪龍劍上幻出厲烈的艷紅之色,狂傲的殺氣在空中彌漫而來,一道超越了人類極限的力量和著劍氣將萬人嗜血刀的最後一招硬生生的破解開來——

    石勒被那種霸氣震得心神一凌,只是這一凌之間,石隱的一指劍氣透出,幻成一道紅光瞬間襲入石勒的右臂中,石勒痛嘶一聲,噴出一口血來,但見石隱大笑一聲,大吼一聲,腳下高大幾十米的塔樓如同受到山岳壓力一般朝地上陷去,硬生生的陷進了幾十米來。

    周圍的士兵早就癱成一片,就連石勒見到這等神力亦是心寒,手中的萬人嗜血刀也早被邪龍劍震成了碎片。

    石隱飄身而起,飛身落到城外的青騅身上,大笑道︰“今日前來,還當日皇宮一指之仇,石勒你當好自為之,好自為之啊。”他自然是不會殺石勒的,石勒身具龍氣在身,享有天命,深韻天道的石隱暫時也不會做出逆天之事來。

    石勒頹廢的站在地上,突然成皇成帝的信念在心中倒塌,自己竟然敗了,敗在了一個年輕人的手中,對方是誰也已經不重要了,只是自己恍然老了幾十歲。

    那夜之後,石勒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在政治上,他恢復了魏晉以來的九品中正制,設立學校,制定律令,大力提倡佛教;在經濟上,他下令州郡閱實戶口,勸課農桑,采用魏晉的租調制度,規定戶貲二匹,租兩斛。

    但是身在政局之中,畢竟不容許人輕易退縮,他依然走上了稱帝之路,後來建立後趙國,他的統治在十六國中仍算是清明的。

    只是他的後繼者石虎殘忍荒淫,這卻是後話了。

    泰山附近_迷天宮外

    石隱初練得邪龍劍,又一指擊敗石勒,報了當日在皇宮裡一指之仇,心中大快,亦是教訓了他一下。

    早日離開迷天宮之時,藍月便已將路徑告訴給了他,石隱此去迷天宮自然是老馬熟途。

    青騅果是神馬,帶著石隱翻山躍嶺,如履平地,不過一個時辰,便來到迷天宮外,守衛的女子自然認識石隱,紛紛行禮。

    青騅自然不讓任何人搭理,見石隱進了宮殿,自己則傲然的立在那裡,如同和神道裡的雕塑媲美一般。

    剛進宮殿,甦總管便迎過來道︰“見過主公。”

    石隱笑道︰“宮主睡了?”

    甦總管點點頭,石隱笑問道︰“最近沒什麼亂子吧?”

    甦總管含笑道︰“當日主公神威,相信她們都不敢再來犯了。”

    石隱笑道︰“如此甚好,你去休息吧。”說完,徑直朝著藍月的閨房走去。

    閨房裡依然是那種素雅的清香味道,石隱慢步進去,看見藍月玉臂微露,睡得正酣。沉睡著的藍月更是嬌媚欲滴,看得石隱心旌浮動。

    輕輕一笑,坐在她的床邊,輕扶起她的右臂,放進被子裡去。

    藍月微微的驚醒,看著眼前的石隱,喜得要撐起身道︰“你來了。”而她立刻又發現自己是穿的睡裝,忙又躺下了身。

    石隱笑著在她額頭上一吻,說道︰“睡吧,我去看看書。”說完,便站起身,隨手拿起一本書,在桌子上挑燈夜讀。

    藍月則是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成,呆了一下,惱道︰“離那麼遠干嘛?”

    石隱轉過頭,看著藍月嘟起嘴,笑道︰“坐近了,我可是不老實的,若是你睡不著覺,我可不管哦。”

    藍月有點埋怨他不解風情的道︰“誰說要我要睡覺了啊?”

    石隱呵呵笑著,把書一放,走到床沿上,坐下,目不轉神的盯著藍月。

    藍月被盯著有些臉紅,撇過臉道︰“看什麼,有花麼?”

    石隱笑道︰“有花,而且是朵大紅花。”說完,一手托起藍月的下頜,朝她臉頰上一吻,藍月果然飛霞滿面,果如同一朵紅花。

    藍月羞笑著打了石隱一拳道︰“你啊,初見你時還是個小孩子,再見你時是個男人,沒想到幾日不見了,卻成壞人了。”

    石隱哈哈笑道︰“我若不壞,你豈不是又埋怨我不解風情了?”

    藍月心思被看穿,不由得更加臉紅,啐了一口道︰“你這嘴,還真是……”

    這話沒說,便被石隱堵住了。

    一股熱流從唇間遞入,藍月只覺得頭暈目眩之間,不自覺的貪婪吮吸著激情,雙手緊緊的將石隱抱住。

    熱吻之後,石隱把頭放在藍月的肩頭,手指輕卷秀發,溫柔的道;“想我嗎?”

    藍月輕輕點點頭,在石隱的衣服上磨蹭著,雙手在他的背上自顧著扳著小指頭,腦袋裡一陣胡思亂想,過了一陣才道︰“你呢?”

    石隱把藍月抱在懷裡,撫摩著她的背,柔嫩而光滑,說道︰“想,時刻都想。”

    藍月被摸得一陣臉紅,卻又感到貼心的溫暖,不由得全身酥軟的癱倒在石隱身上,蚊子般的聲音道︰“你,從哪裡學來這些壞招式?”

    石隱笑笑,湊到藍月耳朵,輕咬住她的耳垂道︰“壞招式還沒使出來呢。”

    藍月感覺全身更加酥軟了,力氣也不知道丟在哪裡了,想要將他推開,卻力不從心的更加融入他的懷抱裡,干脆把心一橫,享受起這種溫柔來了。

    她是在享受,石隱卻是在煎熬著,對著女神般的藍月做出如此動作,已是他膽量的極限了,蓄積的激情早已讓他欲罷不能了,可是若是要再進一步,卻又讓他不忍褻瀆,不知如何,他提不起最後的勇氣。

    藍月心裡在埋怨,真在埋怨,心中的渴望是否已有幾十年了?這樣的溫暖,這樣的愜意,這樣的平凡,這樣的自然,就躺在心愛的人的懷裡。每個少女都曾這樣的想著,高高在上身為聖女的她亦不例外,只是如今來了,來得讓事情超過了她的想象,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只是他遲鈍的不再用動作,莫非要自己主動。

    本來已經平靜的藍月臉又通紅起來,自己在想些什麼啊,自己竟然想讓他……若是被他知道,還不把自己笑死了,咬咬唇,可心中那股激情仍然沒有平靜下來。

    似乎鼓起了勇氣,石隱的唇依然咬著她的耳垂,帶著重重的喘息道︰“月……”

    藍月亦是蚊子般的聲音,嗡嗡的答道︰“恩。”似在沉睡,心裡卻清醒得很,面紅耳赤之間,柔情一片。

    石隱的手在慢慢的移動,肚兜的絲繩在慢慢的解開,藍月心中一陣狂跳,似乎心髒要跳出胸腔來了。

    裸露在外的背絲毫感覺不到冷,倒是一陣陣的滾燙燒到耳根來。

    石隱的唇再次壓在她的唇上,不知何時,二人已經裸呈相對,被他死死的壓著,藍月感覺到身體裡無限的渴望,渴望著他的親吻,渴望著他的愛撫,渴望著他的佔有。

    當一陣刺痛的感覺進入身體,藍月忍不住叫出了聲,忍不住在潮水般的快感中嬌哼低喘,忍不住雙手緊緊的抓住他,忍不住想把身體融入他的身體裡去。

    燈影燭搖,不知何時,一切都變得如此的平靜,不知何時,他已經睡著……

    躺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體內還傳來那種幸福的微痛,藍月卻將他抱得更緊了。

    男人的一夜,卻是女人的一生,藍月的腦海裡千百個念頭回旋著,不知在想著什麼。

    睡夢中的他如同一個小孩子,繚亂的頭發,微閉的雙眼,堅毅的鼻梁,緊抿的雙唇,這就是自己的男人……

    藍月感到一陣潮水般湧來的幸福,一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樣,淚不覺的滑落,幸福得讓自己陶醉,就這樣含著笑容進入了夢鄉。

    第三日_迷天宮_藍月房間

    清晨的陽光斜斜的射進來,撫觸著她的肩,發出白玉般的光澤,透明而晶亮。她的秀發有些亂,但是絲毫掩飾不住那種格外的漆黑而潤澤。

    似乎是注意到石隱的醒來,藍月嫣然一笑道︰“醒了。”

    石隱只覺得無比的幸福充斥在胸中,一把將藍月抱在懷裡,忍不住小孩子氣的叫道︰“我好幸福,我好幸福,我好幸福。”

    藍月聽著他的聲音,一笑,笑得山花燦爛亦比不上萬分之一,笑得石隱閉眼聞著她的幽香,繼續嘆著幸福的字眼,嘆罷說道︰“若是第一次見面就能如此……”

    藍月輕揍了他一拳道︰“若是當時你敢,我便……”

    石隱笑問道︰“你便如何?”

    藍月做了個調皮的笑意道︰“我便……不告訴你。”

    石隱童心大作,雙手直襲她的腋窩道︰“你不告訴我,你不告訴我……”

    蓋在上身的被子滑落下來,藍月的酥胸頓時大露在石隱眼中,看著石隱眼神一蕩,咽了咽口水。

    雖已經是他的人了,藍月亦忍不住將被子拉起,朝胸上一蓋。

    石隱則將被子一抖,一股柔勁將被子震落,一個餓狼撲食朝著藍月撲去。

    藍月輕叫一聲,如受驚的小綿羊,雙手不知掩哪裡好。

    外面此時響起敲門聲道︰“主公,宮主,吃早點了。”

    藍月聽見,如同揀到了救命稻草,剛要大叫,卻見石隱邪邪的眼光朝自己一望,大聲回映道︰“不用了。”聲音一低,盯著藍月的酥胸道︰“今天的早點就吃她好了……”

    大被一蓋,哪管春夏與秋冬啊,這一天竟是如此春色無邊啊……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51 AM

人界篇‧第七卷‧陰陽逆道 第一百章 喜返安平郡

    第四日.迷天宮外.神道

    藍月將迷天宮事務暫時交給兩個總管,由於石隱當日已將真正的身份表明給了女人堂的堂主,憑著這一點,女人堂方面自然不會再深究,也就是迷天宮本身亦不會又大麻煩。加上石隱又花時間在迷天宮外設下陣法,使得整個迷天宮猶如一個天然的堡壘,而齊三重也在昨日被石隱派去追趕蕭家堡的隊伍了。

    這日,石隱抱著藍月騎著青騅,二人一馬朝著千裡外的彭城郡飛馳而去。

    藍月滿臉的幸福,被個郎摟在懷中,騎著神馬,是何等的浪漫,抬頭看著他,藍月慢慢閉上眼楮,沉睡在他的胸膛裡。

    石隱心中大感暢意,抱著美人,神駿揮意,一路馳騁,是何等的豪邁啊,若是讓自己選擇,寧願一生下來便是如此了。

    青騅神馬,非同凡響,只不過半日的時候,竟已到了彭城郡境內,藍月早在路上聽說石隱有那麼多紅顏知己,一一問了姓名性格,倒也沒說什麼,身在皇宮之中,從小耳瀆目染,見到皇爺爺三宮六院都不曾驚奇,何況才幾個女子呢?若是石隱只有她一個,倒是奇怪之極了。

    來到趙家莊的時候,正是正午,左青絲正說著相公怎麼還不回來啊,眾人便聽見下人來報︰“石公子回來了。”

    眾人大喜過望,忙丟下碗筷,一齊出了大廳,一出了大廳,卻全都呆了︰

    石隱沒有變,依然是那等的風采,讓人癡迷,而他身邊那素雅高貴的女子,那姿容,那雅麗,簡直是一位下凡的仙女啊。

    要說別的女子也有清素淡雅的,但是她卻如同一輪噴薄而出的朝日,那樣的光彩奪目,實在太美了,美得脫俗,美得出世,美得如此自然天成,一塵不染。

    莫說是男人看了癡呆,就算是眾女看了亦是呆住了。

    這女子是誰,當然是藍月,藍月笑盈盈的走過來,拉住甦雅軒的手道︰“這位一定是雅軒妹妹吧?”

    甦雅軒掩飾不住激動,忙福了福道︰“雅軒見過藍姐姐。”

    藍月笑吟吟的將她挽起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禮。”看著步妤宣,笑道︰“這位定然是妤宣妹妹了。”

    步妤宣忙道︰“妤宣見過藍姐姐。”心裡暗道,怪不得讓石隱能如此癡戀,果然不似凡塵女子啊。

    看著和自己同出皇族的韻華公主,藍月忍不住贊嘆出聲,她的美麗實在是與眾不同,尤其是一雙美目,當真是動人心魄。

    藍月一個接一個的識出眾女,在場中人無不驚奇。

    石隱哈哈笑著,走過來,說道︰“月兒你好生厲害。”

    藍月瞪了石隱一眼,笑道︰“是幾位妹妹生得乖巧,極為好認,只可惜全都落入你手,真不知道你是修了幾世的福氣。”

    石隱笑道︰“幾世啊?這要問問你們是從哪世就開始跟著我的了?”

    眾女不禁莞爾,在藍姐姐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此時藍月正走到石龍的面前,石龍雖是十五六歲,卻已熟蘊詩書,十分儒雅的拱手道︰“龍兒見過大娘。”

    藍月一呆,朝石隱看去︰“這是……”

    石隱哈哈笑道︰“這就是我們的兒子啊。”說完,快步走過去,在藍月面前悄悄解釋一番,藍月一臉驚奇,又恢復了平靜,自己本已經歷太多奇跡,這又有什麼好驚奇的。

    石隱頓一頓,說道︰“來來,給你介紹其他人。”指著藍老大說道︰“這就是我給你提過的藍老哥。”

    藍月微微一拜道︰“藍月見過藍老哥。”

    藍老大也不敢受著一拜,竟跟著反拜了一下道︰“使不得,使不得,若是受了夫人這一拜,我老頭可要折壽的。”

    眾人齊聲笑著,難得藍老大也有幽默的時候。

    隨即介紹的便是青老二,白老三,紫四妹。

    藍月奇怪的盯了石隱一眼,似在問︰這四姐姐也是蠻漂亮,你怎地會放手呢?

    石隱亦同時看到紫四妹的眼神,那等的幽怨,心裡突地想到,算起來,藍月的年齡倒還比她大呢。

    隨即介紹的便是陸步等八個年輕男子,幾個男子倒是恭敬的叫了夫人,心裡卻是一震一跳的,有這麼貴氣的夫人,有點不敢直視之感。

    介紹到林燕來和彩石姬(此時的彩石姬已改回原名叫作幻月),藍月笑道︰“好配的一對啊,看來總有一個逃脫你的毒手了。”

    石隱笑笑,搖搖頭,說得自己好象真是非常風流的男人。

    然後便是殷浩等“鐵七雄”的漢子和“赤鳳”容媛,容媛出生大家,皮膚白皙,一雙眼楮水靈靈的,聲音更是圓潤動聽,一聲夫人叫得藍月喜著拉手道︰“看到你,我才發現他並不是十分風流啊。”一句贊詞說得容媛一笑。

    最後則是曹雍曹三莊主和趙莊主,吳文倫因為回祖逖軍中報道,早已在經過離開趙家莊了。

    當夜_彭城郡_趙家莊

    入夜的時候,本想留在藍月房中過夜的石隱被硬推了出來。

    於是石隱便開始在眾女的房門前徘徊,結果,沒有一個門房是開著的,就算是敲門,裡面傳來的聲音也是叫他到其他人的房裡去。

    雖然沒有冷言冷語,但是那份堅決的拒絕似乎是同心協力,讓石隱感到一陣淒涼之感,諾大一個院子,竟然沒有一間房供自己居住?

    石隱只得趔手趔腳的悄悄支開了藍月的房,又輕輕的關上門。

    藍月正在看書,見石隱涎著臉進來,當然知道他想干什麼,怨惱道︰“你不去陪她們?”

    石隱撇撇嘴道︰“好啊,那我就去陪她們。”心裡滿不是滋味,剛才發生的事情還記憶猶新呢。

    剛要轉身,藍月開口道︰“等一下。”

    石隱心喜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轉過頭來,笑著走過去抱住藍月。

    藍月說道︰“我是問你事情,正經點嘛。”

    石隱攤攤手,一副委屈的樣子道︰“哎,要問什麼啊?”

    藍月說道︰“你對四妹有什麼看法?”她的年齡比起紫四妹當然要大,所以就稱四妹了。

    石隱一愣道︰“四姐?我沒什麼看法啊。”眼神一變,問道︰“你該不會是……”

    藍月嘆聲道︰“我從四妹的眼中看得出,她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就連容媛那小妮子也不例外。”

    石隱皺眉道︰“月兒似乎在怪我太風流了,若是如此……”

    藍月截口道︰“我不是怕你風流,是怕你處理不好關系。我身在後宮,見到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嬪妃之間最易起恩怨了。”

    石隱靠過去,笑著道︰“有你這個皇後管著,後宮定然安穩。”

    藍月苦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怎麼自己就拿他沒有辦法呢。

    石隱趁機拉著藍月而手乞求似的道︰“月兒若不不收留我,我便沒地方可去了。”

    藍月奇道︰“怎麼會?”

    石隱這才將剛才的事情道來,似乎甦雅軒她們早就商量好了,硬是不準石隱留宿,所以剛才他進來時才一副無奈的樣子。

    藍月不僅一笑,蔥指點著石隱的額頭道︰“你呀,是你把人家欺負得怕了吧?”

    石隱摟著藍月的腰,笑道︰“那月兒是否也被我欺負怕了呢?”

    藍月想起那閨房之事,臉一紅道︰“也怕了……”

    石隱哈哈笑著,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大步朝床上走去道︰“那今晚月兒可得為你的姐妹們犧牲一次了。”

    藍月一昂頭,驕傲的道︰“月兒可不怕你哦。”

    石隱哈哈一笑,隨手拍滅燭光,將簾帳拉下……

    這一日,眾人便在歡笑之中度過,下一站便是安平郡了,眾人懷著忐忑不安開始朝著安平郡進發了。

    四月_安平郡_南陽門

    此時只是太陽初升,南陽門的門口卻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精壯的身體如門口兩邊的石獅一般的高大而堅毅。

    老人帶著滿臉的期盼和遙遙的眼神站著,一個掃地的老頭走過來道︰“張老頭,又來了。”

    被稱作張老頭的人恩了一聲,又嘆口氣。

    掃地的老頭笑道︰“你不用每天都這麼早來,二公子啊,遲早會到的。”

    張老頭拂須嘆口氣,卻不無自豪的說道︰“你不知道啊,我可是從小看二公子長大的啊,他調皮是調皮,可是聰明啊,自從兩年前,我們離開長安,整整兩年沒看見他了。我每天不站在這裡等著,我心裡就慌啊。”

    掃地的老頭搖頭笑笑,剛要轉身,卻聽得石老頭指著手大叫道︰“來了來了。”

    掃地的老頭轉過身,抬頭望去,看不見什麼,只聽見隱隱的馬蹄聲。

    張老頭卻是練過武的人,自然看得比他清晰多了,早已跑了出去。

    石隱的確來了,連夜趕路,急匆匆的要趕回家來,一行三十一人,浩浩蕩蕩。

    雖然心情激動,但是石隱心頭仍有一絲遺憾,就是石家混元刀的丟失,只是如今自己聲名如天,似也可以彌補失刀之過了。

    眼看就要到安平郡了,石隱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個人影出現在不遠處。

    石隱大喜的從馬上騰起,落在地上,喜道︰“張叔。”

    張老頭熱淚盈眶的把石隱抱住,雙手顫抖的握住,激動的道︰“二公子,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眾女從馬上紛紛下來,藍月帶著頭,問道︰“相公,這位便是你常提起的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張叔吧。”

    張老頭眼楮一花,眼前突然出現這麼多美女,拉著石隱,恍然的拍拍頭道︰“原來是各位夫人啊,張老頭有禮了啊。”

    藍月連忙將張老頭扶起道︰“張叔,我們可不敢當,若沒有張叔的教誨,相公哪有今天呢?”眾女紛紛附和著。

    石隱也笑道︰“張叔,你就不用見外了,都是一家人。”

    張老頭似是十分的高興,大笑道︰“對對,一家人,一家人。”

    一聲“二公子回來了”,幾乎叫醒了全城,然後就是 裡啪啦的開窗聲,開門聲,叫嚷聲,歡呼聲,一片接著一陣,最激動的莫過於那些小家碧玉、大家閨秀了,平日裡懶得搭理人,如今卻一起探出頭來,要看看如今威震全國歸遠侯二公子的瀟灑模樣。

    二公子的模樣是看清楚了,果然如傳說中那樣英俊瀟灑,風采之姿;可是也看清楚了圍在他身邊的那一圈如蝴蝶般的美人,一個個天姿國色,妙玉回香。再看他身後的隨從,一個個英武挺拔,氣勢逼人。

    這一行人走過去,街上的人簡直看得呆了,這平靜的安平郡裡今日裡不知多了多少話題。

    石隱列隊裡的男子們更是個個糾糾昂首,心中的意氣揮之若天,如此受到世人矚目,還是平生第一次呢。

    “安平郡公府”外早已有人出來迎接了,領頭那個長相和石元酷似的是二叔石銳,他左邊的一個高大的漢子是堂叔石雲。

    在第二排的是石隱的大哥石修,在他的旁邊的則是二叔石銳的女兒石蕾,一如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樣,風姿秀雅。

    在石蕾旁邊的是堂叔石銳的兩個兒子︰石勝和石天。

    其余的則是石家宗族的大大小小的人群,將整個府門都要擠破了。雖是從小看著石隱長大,但是如今的石隱今非昔比,眾人都巴不得找到個最好的位置將他打量仔細。

    在兄弟之中,石隱是最小的,但是此時在眾人眼中,他卻是最成熟的,除了相貌更加溫婉英俊外,當然還有所有光棍都羨慕的紅顏知己了。

    一見到石隱走來,石銳立刻帶眾人拜下道︰“草民見過御史中丞大人,公主殿下。”

    韻華公主大方道︰“諸位請起。”

    石隱趕快大步走過去將他扶起道︰“使不得,二叔你怎麼也來這套?”

    石銳哈哈笑道︰“你如今可是陛下親賜貼身玉佩,擁有生殺大權的一品大員,二叔一想起小時候打過你不少板子,就得拜一拜啊,不然若是你記恨,二叔可受不了幾板子啊。”

    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石隱真是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看著這麼多熟悉的面孔,那種深深的感動剎那間湧上心頭,眼圈也紅了起來。

    只是——爹不在,石隱正要開口問道,石修卻見機笑問道︰“這些是弟妹吧。”

    眾女自是乖巧的拜見各位長輩,石銳等人如同進了眾香國,這裡可是公主也有,富家小姐也有,排教大小姐也有,宗派大小姐也有,石勝和石天這兩個光棍更是連聲嘆息,眼球早就凝在眾女身上,放不開了。

    石隱帶著眾人一起拜見之後,石銳自是高興不已,看著石隱,哈哈大笑道︰“佷兒你果然是長大了,長大了啊。”眼神飄過眾女,露了個心領神會的笑意。

    石修笑道︰“二叔說得對,二弟可把我們幾個兄弟羨慕死了,這等艷福,哎,若是多幾個你,我們豈不要打光棍不成?”

    石勝和石天跟著笑著,周圍石家的其他子弟亦是笑成一團。

    石銳帶著眾人進府裡去,湊著石隱身邊道︰“蕭姑娘、齊先生和許壯士都在東邊造屋呢,你要不要抽空去看看?”

    石隱愣了一下道︰“他們早到了?”

    石銳笑笑,拍拍他的肩道︰“你小子,石家的開枝散葉可就靠你了。”說完,大笑的走開。

    比起建康的握玉山莊來,安平郡公府顯然小了些,眾人一起吃飯之後,石隱和眾女被安排在府西的“緣圓院”中,算是討個吉利。

    石隱從“緣圓院”出來,想去東邊的蕭家堡一行人去看看,正踫上迎面而來的石修。

    石修笑問道︰“怎麼?要出門?”

    石隱回道︰“是,走東邊去看看。”

    石修會意的笑道︰“了解了解。”

    石隱突想起什麼,問道︰“爹不在府裡嗎?”

    石修哦了一聲道︰“我還正為這事來找你呢。”

    石隱奇道︰“出了什麼事?”

    石修笑道︰“自然是好事,再過幾天便是東海龍宮建宮百年,東海王大宴賓客,爹吩咐你一旦來了,就先過去。”

    石隱道了聲好︰“那什麼時候走?”

    石修說道︰“我是想現在就走,就怕你車馬勞頓,還有諸位弟妹……”

    石隱哈哈笑道︰“這你倒放心,她們都很通情達理,大哥你等一下,我去道聲別,就來。”

    石修笑道︰“大哥先去備馬。”

    二人二馬旋即離開安平郡公府,朝東門走去,來到那頭,青騅突地停了下來,扭頭朝著一頭望去,打了個噴嚏。

    石隱笑道︰“大哥,你且等等,我去打一頭就回來。”

    石修點點頭,目送著石隱遠去。

    蕭瑤正在指揮著眾人建房,突然聽到蕭家堡的人紛紛的叫喊起來,慢慢轉過身,看到多日不見的石隱。

    身騎神駒的石隱,更是神采照人,眾人無不帶著仰慕的神情看著他,許輝和齊三重等趕快過來拜見,蕭瑤則是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眼神中劃過一絲悠怨。

    石隱下了馬,二人四目相對,心思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傷感之情,周圍眾人紛紛識趣的離開,剩下二人。

    又是離開,記得第二次見他的時候,他乘著青騅而去,如今他來了,似乎——蕭瑤輕聲的問道︰“又要走了?”

    石隱微微點頭,“到東海龍宮去一趟。”

    蕭瑤話音一哽,突然不知說什麼好了,只是心中的酸意弄得眼眶有點紅紅的。

    石隱看在眼中,忍不住心疼道︰“很快就回來,別擔心。”

    蕭瑤輕輕咬唇道︰“原來,愛上一個人是如此的快,蕭瑤曾經以為自己不會愛上人,哪知道一愛上,卻是如此的感覺,想你,很想你啊。”

    石隱嘆口氣,蕭瑤走近了一些,靠在石隱的胸膛上道︰“讓蕭瑤靠一下吧——等你。”

    石隱的心中泛起無限的憐愛之情,月老的紅線已將他和蕭瑤從此牽在了一起……
作者: ?yes?    時間: 2008-8-4 09:52 AM

人界篇‧第七卷‧陰陽逆道 第一百零一章 東海龍宮

    東海龍宮,因為嫡傳了天帝教的武學而聞名於世,再加上擁有司馬一脈的血統和王位,

    在世人的眼中,擁有高不可攀的地位。

    這一代的東海龍宮宮主司馬沖由於體弱多病,武學造詣並不高深,加上各方勢力的突起,東海龍宮的勢力範圍逐漸縮小,使得其聲望也降低了許多。但是,在海上,東海龍宮的勢力絕對排名第一的。

    東海龍宮的所在地,在東海的一個小島之上,緊挨著的一大片海邊陸地便是瑯邪國的所在了。

    海島不過百裡之隔,在石修的帶領下,二人乘船而去,石隱看著遠遠浮現於視線中的東海龍宮,發出驚嘆之聲,好一片自然美景︰整個島嶼呈一片樹葉的形狀,宮殿建在其中,宮在島中,島置海上,加上雲霧繚繞,頗有點親臨仙境之感,只是越靠近著,石隱卻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越接近島嶼的時候,越多的暗礁開始出現,在船老大熟練的掌舵下,小船隨著浪花飛漸,漸入港巷,淡藍色的天空開始呈現出一些灰暗之色來……

    東海.東海龍宮.龍宮神殿.正殿

    東海龍宮乃是當年第一代瑯邪王在海島上修建的一座別宮,經過百年的發展,慢慢的演化成了武林中的一大禁地“東海龍宮”。

    東海龍宮,承襲天帝教武學,以詭異見長,江湖更是將與“巫王宮”、神秘的“九日宮”並稱江湖三大禁地。

    巫王宮的厲害自然不用說,就算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亦不敢拔其虎威,九日宮傳說乃是百年前一名高僧所建,其霸道的“九日決”更是震憾江湖,強橫一時,雖然出現亦快,消失亦快,但是依然被江湖人列為三禁地之一,實在是有厲害之處。

    東海龍宮宮殿不計其數,分為南宮和北宮,中間距離為七裡之遙,北宮乃寢宮,南宮又名“龍宮神殿”,為議政的地方,正殿名為“德陽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納萬人。殿周圍有池水環繞,玉階朱梁,壇用紋石作成,牆壁飾以彩畫,金柱鏤以九龍朝尊圖。

    這等布置完全是仿照帝王的宮殿而制,可見其瑯邪一族的野心和奢華了。

    只是今天這德陽殿裡,卻是亂成一團︰這已經是連續第七次禁宮有侍衛無故失蹤了!

    無論是殿堂上看似鎮定的東海龍宮宮主︰瑯邪王司馬沖。

    年僅四十便成為東海龍宮宮主的司馬沖,為人謹慎小心,也因為如此,性格多疑,他一發起怒來,眾人都得十分小心伺候才是。

    殿下的便是整個東海龍宮乃的主要力量了︰三卿四尊六長史、七軍九將十二衛。

    三卿者︰春卿周招、夏卿馮文意、秋卿韓盈。三卿之位在宮裡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之崇高,也和他們的實力相等,據說周、馮、韓三姓均是教訂司馬懿《天帝決》的主要人物,所以三卿的主要職責除了將天帝教武學傳承之外,更要研究新武學。

    只不過因為東海龍宮所承襲的只是天帝教武學的少許部分,更多的則是新創的武學了。

    四尊即四大天尊,虎目天尊、殘月天尊、巨神天尊和不動天尊。

    六長史相當於各個部門的總管,至於七軍九將十二衛則是擔任守衛之職的各軍首領,尤其是七軍個個都是位高權重。

    此時殿內還有另外兩個特殊的人物︰安平郡公石元和王敦派來的錢風。錢風生得瘦小,加上長須滿面,遠看起來如同一只猴子一般,矍鑠中帶著股陰陰的氣息。

    沒有表情,司馬沖沉聲道︰“眾卿家有何看法?”

    殿下眾人俱是你看我我看你,既不敢搖頭又不敢點頭。

    司馬沖重重的哼了一聲,指著不動天尊道︰“不動,你來說說。”

    不動天尊也忍不住頭大,拱手沉吟一下道︰“宮主,此事實在太過詭異,屬下……”

    司馬沖用力一拍扶手道︰“你敢說你想不出辦法?”

    不動天尊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外面有侍衛來稟報︰歸遠侯石隱和護璽侯石修在殿外候見。

    一聽到石隱的名字,不動天尊大喜的拍拍頭道︰“宮主,有辦法了!”

    眾人齊齊的望著他,司馬沖亦是喜沖天降,幾乎撐起身體道︰“什麼辦法?”

    不動天尊看著眾人的眼光,不無得意的回道︰“歸遠侯曾經闖下龍虎山張魯教主的龍虎山陣,而且傳言在張魯教主升仙之日,得到了他的真經,我們用普通的辦法自然是追查不到失蹤者的下落,但是道術者,違反凡規,定能找到辦法。”

    眾人均是恍然大悟,司馬沖更是拍案而起,站起來高聲道︰“還不快請。”

    片刻之後,只見兩個英俊男子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石修眾人是早已見過,而他身邊那個神彩之姿,王者之風立現的少年莫非就是石隱?

    眾人見得,心中都不由得暗贊了一聲,司馬沖自認是閱人無數,可哪曾見過石隱這等風采的人,不由得贊道︰“這便是安平郡公的二公子,果然是風采非凡,非凡。”

    石隱早已看見殿內眾人,當然也看到爹爹石元,心中自是大為激動,但是表面上卻不露聲色,聽得司馬沖的贊賞,拱手道︰“宮主過獎了,晚輩微末之名,豈能和宮主皓日之光相比呢?”

    身為御史中丞,石隱久於官場之中,應酬答對之道早已嫻熟無比了,而且回答起來自然,看似發自心聲,毫不虛假。

    司馬沖聽得自是高興,眾人看石隱如此年紀,在如此多的高手面前,毫不驚慌,鎮定自若,都紛紛點頭。

    石元和石修對望了一眼,忍不住細心的打量起石隱來,眼中滿是驚喜,這小子,兩年不見,果真變了個人似的,當真不是以前那懶小子了?知子莫若夫,但是如此大的變化,石元有點恍惚,莫非自己在做夢?

    司馬沖哈哈一笑,身體微微前傾的說道︰“本宮和你父親相交益深,你且叫我世伯如何?”

    石隱微微轉頭看看石元,似是詢問之意。

    司馬沖笑道︰“石兄,如何?”

    石元拱手道︰“既是宮主愛抬,實在是小兒之福。”

    司馬沖哈哈大笑,甚是高興,旋而面色緩和一下,問道︰“聽說賢佷精通道術,不知可有尋找失蹤之人之法?”

    石隱答道︰“只需開壇作法,以此人之發、衣或日常用品為引,便可尋得。”

    殿內眾人紛紛大喜,司馬沖拍掌道︰“好,來人,立刻擺壇!”

    石隱還沒摸清楚問題,石元湊過來,不無緊張的道︰“你可有把握?”

    話中的含義,石隱自是聽出端倪,笑著,眼中自信十足道︰“爹爹放心,若無把握,我便不會提及此法了。”

    石元緩緩點點頭,看著石隱,說道︰“聽說,你現在不僅是陛下封的御史中丞,而且還在江左十二宗的宗主大會中獲得了首宗之位?”

    石隱點點頭,石修插話道︰“何止,二弟還帶了一群弟妹回來。”

    石元一愣︰“一群……”旋而咧嘴大笑,眼中突然透出溫柔之色道︰“好,好。”

    石隱暗瞪了石修一眼,雖這麼大,可在自己爹面前,還是忍不住有些羞意。

    一座法壇立刻在殿外立好了,壇上放著一疊衣服。

    石隱大步走上前去,面對大海,左手拿起香燭,右手朝上面一拂,香燭立刻被點燃,淡淡煙氣繚繞。

    石隱將衣服放在法壇之上,雙手捏起法印,閉目口中念念有詞,並出二指之間隱隱發出一圈亮光。

    在場眾人均是武林高手,但是對道術之說亦只是聽說,未曾研習,如今看得,都津津有味。

    待二指亮光凝合成有如實體之時,石隱手腕一抖,法印捏換之間,一指點在衣服上,但見光圈立刻膨脹開來,朝四周擴散而開,朝著天際越來越淡。

    石隱根據“五鬼搜魂法”以衣服為引子,在方圓一裡內展開搜索,以他現在的靈力,對道術的駕御能力亦是與日俱增的加強著。

    石隱右手微微一抖,在東南角發現了一絲氣息,右腕一翻,雙指猛朝下一指,號令五鬼猛朝海水下沖去。

    沖下三百尺時,氣息逐漸減淡,靈氣亦慢慢渙散開來。

    石隱的手亦忍不住一抖,雙目睜開。

    司馬沖忙道︰“賢佷,怎麼樣,可找到了?”

    石隱沉聲說道︰“神形俱滅,恐怕已凶多吉少了。”

    在場眾人的面色都不安起來,尤其是幾個將軍,手下的人被人干掉了,竟沒有發現絲毫的敵蹤,這該如何是好?

    正在這個當頭,有侍衛來報︰北邊有海盜數十艘戰船來犯!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司馬沖怒得一拂袖道︰“來得好,老夫今日就殺他個片甲不留。”說完,怒氣沖天的朝著望月台走去。

    東海龍宮_望月台

    望月台是宮殿外的一塊高大的平台,由白色整齊的巨大花崗巖砌成,可以遠望到前方海上上千丈遠的地方。

    此時眾人都在望月台,果見海面上出現星星點點的小黑點。

    司馬沖朝眾人望來,說道︰“誰願領命出征!”

    一個身穿戰甲的彪形大漢拱手道︰“王爺,我願!”

    在他旁邊的一個高壯男子跟著拱手道︰“王爺,我願!”

    石修在石隱耳邊悄悄解釋︰這兩人便是七將軍中的兩位。

    司馬沖點頭稱好︰“二位將軍一人領兵五百,戰船二十艘,先下海待命。”

    兩個將軍躬身領命。

    石隱眼光最是尖銳,說道︰“敵人的戰船似乎有七十艘之多啊。”

    不少人紛紛轉過頭來,春卿周招拂須微笑道︰“侯爺只怕是看錯了吧,區區海盜,戰船通常都不過十余艘。”

    其他人亦跟著和善的一笑。

    只是當海盜的船支越來越近的時候,望月台前方的士兵大聲來報︰“稟王爺︰敵方戰船總共超過七十艘!”

    眾人紛紛大驚,現在海上煙霧朦朧,看得不是清楚,司馬沖接過士兵遞上的長長的管子,單眼瞧去,雲霧之間,敵船果然密密麻麻的使來,絕對不止十來艘。

    司馬沖看完,面色大變,贊賞了石隱一句︰“賢佷好眼力啊。”沉聲問道︰“肖將軍,島內如今戰船有多少艘?”

    一個蒼老的威武男子回道︰“回王爺,戰船總共一百三十艘,本月海盜來襲十二次,共損壞四十三艘,另有二十四艘正在整修之中,現在能出戰的只有六十三艘!”

    司馬沖面色一寒,沉聲道︰“命令下去,六十三艘戰船全部出航,本王要親自出征!”

    話音一落,眾人均是群情振奮,心情大是不一樣,剛才的陰霾之氣一掃而空。

    東海龍宮_海上_戰船

    這一艘長百來米的樓船戰船,乃是司馬沖的指揮場所,也是整個船隊中最大規模的戰船。

    看著浩蕩的海水,煙波浩淼之際,前方敵蹤已經初現了。

    此時船上士兵來報︰敵船已經派出數十艘蒙沖斗艦,全速朝我方沖過來。

    司馬沖一揮手,下令下去,六十三艘戰船立刻就戰斗位置,以司馬沖這一艘船為首,分成一路三翼,船上士兵紛紛搭箭上弓,左手磐定,右臂勁張,眼神緊盯著越來越近的敵船。

    只聽一聲高喝︰“放!”

    唆唆之聲帶著數以萬計的雕翎箭射出,滿天成了箭海一般。

    只是蒙沖斗艦上的敵人早已做好了準備,盾牌林立,預防這一招。

    猛聽一聲我方隊伍中一聲大喊︰“擲火把!”

    霎時間數千火把,還有燃著火焰的箭在漆黑中燒得火光通明,闊數百丈的大海著火燃焚,就像是象徵勝利的火焰。

    燒啊!燒吧!東海龍宮的士兵們紛紛歡呼喝采,殺聲震天。

    隨即又是一聲令下,東海龍宮的戰船中立刻派出了上百艘的蒙沖斗艦,沖上去和殘余的小船其短兵相接。

    石修對石隱小聲解釋道︰“海上作戰,弓箭反而移到其次的地位,一般是用小艦沖殺,不但速度快,而且可以直接沖撞敵艦,使其損壞和沉沒。”

    海上的兵戰比起陸地上來更加的混亂,加上煙霧越來越濃,只看見無數的小艦沖來沖去,金屬的撞擊之聲和人的慘叫聲。

    殺啊!沖啊!東海龍宮的士兵井列有序,船上前排戰兵手持防護盾牌,後牌弩手、弓箭手已搭箭上弓,強軍壓陣,氣勢逼人。

    敵艦也越來越近了,片刻之後,東海龍宮的船隊已經和海盜船互相登陸對方的船上,又是短兵交接起來。

    司馬沖的船巨大無比,又有其他艦船的保護,並沒有受到小艦的騷擾,但是其他的戰船卻已有被小艦撞破一個洞來,歪歪的朝海裡沉去。

    如今在戰船上的主要大將是司馬沖手下的七軍九將,其他的官員則全在陸上設置守衛,一旦敵船入侵,可保陸上平安。

    而且以七將軍九戰將這樣的身手,放眼江湖上已經少有人敵了,可是讓人奇怪的卻是海盜竟也有如此的身手。

    石元看到七將軍之一的燕威正在船上和一個使著長刀的中年男子打得難分難解,詫異道︰“這些海盜似乎不是普通的海盜啊。”

    司馬沖自然也早看到了這一切,心中亦是詫異,只是如今身在船上,已是身不由己。

    船上做戰其實無法使用全力的,只會將船只破壞,兩敗俱傷,所以雙方都有忌憚,一時間竟是難分難解。

    正想著,已有不少海盜通過纜繩爬上船只來,耳邊不斷的聽到撕殺之聲。

    司馬沖身邊的兩個戰將早已拔刀揮去,一刀帶起一道道血箭將兩個海盜砍殺,同時喊道︰“保護王爺!“說完就身先士卒的殺進敵叢中去。

    石元從腰間抽出長刀,返身護住司馬沖,石修亦是拔刀在手,注意著周圍的漏網之魚。

    司馬沖的面色不知道有多難看了,對付區區的海盜,出動六十三艘戰船竟然都殺得如此難分難解,更奇怪的是自己軍隊如此強大的戰斗力在東海絕對排名第一,為何區區海盜竟能堅持這麼久。

    石隱此時卻看出了端倪,這些海盜個個都身體厚實,而且普通的士兵一刀砍在他們身上,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金屬的撞擊聲使得石隱揣測他們身上覆蓋了一層金屬。

    而且這一層金屬絲毫不影響他們的速度和重量,落入水中亦可使得他們浮起。這無形中等於一身盔甲,使得起戰斗力大增。

    猛然浪花卷起,一片刀光朝著司馬沖疾射而來,猶如銀絮繞天,剎那間美麗得非凡。

    石隱將司馬沖一拉道︰“王爺小心。”一掌朝著對面的刀光劈去。

    巨大的內勁將浪花襲破,刀光突變成柔勁,細膩無比又無孔不如,刀刀幽深,殺意綿綿之中,已經將石隱強大的內勁化解,襲向石隱。看來此人深是明白,不殺石隱,便殺不了司馬沖。

    石隱淡淡的說道︰“爹,二哥,保護好王爺。”腳一彈,猶如一道利箭直刺向刀光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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